第三十一章 理 想
秦妈打着毛衣的手顿了一下，张口就问道：“凡子，你不能学坏啊，这么晚才回来，你让妈担心，就是跟女同学吃饭也不能吃这么晚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妈妈，吃饭是不用这么长时间，是我那同学的叔叔找我，给他设计宣传海报，才弄得晚了。”说着话，因身上还有香水味，也不敢太靠近。接着从兜里掏出二百元钱递给妈妈，这是秦凡从丁芸房间离开时，抽出三百，二百交给家里买菜，买米，剩下的一百自用，男人身上不装钱，走那都心慌。秦凡都心慌三天了。“妈，给家里买菜用的。”
秦妈接过二百元钱，望着儿子，突然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秦凡慌了，急忙上前跪抱着妈妈，急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在秦凡的印象里，小时候由于太淘，惹得妈妈为他哭过两次，每次都是秦凡边认错边抱着妈妈痛哭。他见不得妈妈流泪。现在他不知妈妈为什么流泪？只不过回来晚了些，不至于这么伤心。难道自己在别的什么地方惹妈妈伤心，秦凡拼命地想着：噢，肯定是学校通报批评的事，小妹这丫头，这嘴怎么那么快呢？
秦妈也搂着秦凡边哭边心疼地说：“家里有我和你爸，你到外面受什么苦？挣什么钱？”秦凡舒了一口气，总算明白妈妈在想什么？安慰妈妈说：“嗨，你多想了，一点都不累，你忘了你儿子是干什么的了。”秦妈抬起头，停止哭泣看着儿子，问道：“真得不累？你一个晚上就挣得比你妈三个月的工资还多，你还说你不累，不累能搞这么晚？现在你学会骗人了。”
秦凡也挺懊悔，当时怎么就欲虫上脑了。一惯知道妈妈是必须等家里人都回来了，她才能入睡，当然老秦除外。秦凡给妈妈解释道：“真得是一点也不累，主要是写写画画，我就是学这个的，其它的，你儿子也不会啊。”
秦妈听了，也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不然扛大包也挣不了这么多钱，正欲开口再问时，忽鼻间处飘来一阵阵的香水味，看着秦凡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心里八卦心起，遂问道：“是女同学主动邀你去的？还是她叔叔要你去的？”“这不一样吗？”秦凡有点糊涂。
“这不一样，如果女同学主动邀你去，那说明那女孩喜欢你。”秦妈推测道。
“妈，这那跟那啊，什么都望那上面想？”秦凡有点急道。
“没有？没有，你怎么身上有香水味？”秦妈狐疑道。重点关卡，秦凡急中生智：“咳，咳，是这样的，我不是把车让给妹了吗？那个女孩的叔叔是开车接我们的，你也知道汽车开来开去的，我和那女孩坐在后排，免不了会碰来碰去的，身上粘有她的香水味也是很正常。”秦妈听了还是将信将疑。
“妈，不说了，我要洗澡睡觉了。”再陪她说下去，会没完没了。
“噢，好得，你还没告诉妈，那女孩漂亮吗？”秦妈看着秦凡的背影追问道。
“美若天仙。”后院里传来秦凡的应声。
“美若天仙？”秦妈思索一会儿，猛地对着门外：“行了，不要下了！”接着门外一阵收棋声和嘀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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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教室里，秦凡也如冰美人钉在座位上，不停得写写划划，写满了一张又一张，连另两个光头也只斜视了一眼，那是吴玉和李进军。
更不见汤奕和几个女孩咬着耳朵在说些什么。
来上课的老师们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不影响正常的上课秩序。只是语文老师蒋老师多看了几眼秦凡 ，还有历史老师苏老师问他，他的外公家在什么地方？
中午在画室，丁芸看样子昨夜也是没睡好，不停地打着哈欠抱怨道：“凡子，钱放我屋里，提心吊胆地睡不着。”秦凡没理她，只递过上午写好的东西给她，让她重新誉写一遍，说完，就跑到里间的小床微眯了一会，他昨夜也没睡好。
下午临走时，丁芸已把写好的东西放在桌上，她还是不放心，亲了亲秦凡，就又跑回宿舍，也带着补觉去了。
放学后，把整理好的方案给了已等候多时的赵佳胜。
当晚，赵家兄弟拿着这万元买回的几张纸，细细地看着。边看边相互讨论，而需要他们要做的：1，过街横幅3000条，其中1000条用于皋安城，其余2000条用于下面县乡镇。2，皋安城的巨幅布幕广告：包括百货大楼，皋安联合大厦，邮电大楼，新华大厦，皋安大戏院。3。长途汽车的车身广告，各地来进货货车的车身广告。4.5000份印刷海报。5。*明敏形象立式展牌300 个。6。古塔巨幅广告两座。7。沿县道两边的墙体广告。8。城内流动车队广告。
广告语：龙的传人 喝龙酒
龙酒，酒真情更真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添龙酒。
龙酒真是好酒！
另附有：横幅平面图，巨幕平面图一张，车身广告设计图两张，海报设计图两张，*明敏形象立式展牌效果图一张，墙体广告设计两张，千年古塔效果图两张。
老赵满意地点点头，这钱花得不亏。赵佳胜也连声说：“值得，真值得。”在脑中想象整个皋安城陷入红色的海洋，何等得壮观！
讲白了，也就是后世烂大街的条幅广告，简单粗暴！
日复一日，两天过去了，秦凡仍在学校做他的好学生，但今天的语文课，却被蒋老师点了名，在品读上次考试试卷时，蒋老师拿起秦凡的试卷，看着秦凡说：“秦凡同学，你的理想还蛮多吗。”
秦凡想起前几日的考试作文题是：我的理想。那时手贱，竟前前后后写了十来条我的理想，其中主要包括：1。 成为象陈逸飞一样的画家。2。创造一种智能教育机器，能与人脑的脑电波对接，办一所浅入睡眠式的教育学校，学校没有老师，只需学生进入教室，连接好智能机器，然后进入睡眠壮态，就能获取自己想要的知识，不需传统的填鸭式教育。而这种睡眠式教育法，使学生接受到的知识，想忘都不可能忘。3。还是研究创造出一种智能机器用于医疗。具体是病人只需站在这智能机器面前，机器就能通过扫描，透视，分析。迅速找出病人的病因，并提供正确的治疗方案，如无手术的必要，则收费吐药。而这种智能机器的好处多多，既解除了坐诊医生的烦恼，也解除了病人焦虑地排队痛苦地等待。也缓解了病人与医生的医患紧张关系。
在前世，秦凡也曾患病住院治疗，身受楼上楼下奔走的痛苦，还有各个医生同一种病不同的诊断。
在前世，秦凡也曾与某科学研究所合作，想研制出这种智能医疗机器。
蒋老师读完秦凡的作文，班上的同学顿时哄笑起来，秦凡却撇了撇嘴，心说：你们还没见过后世的科技会发展到何种令人惊讶的程度。
随着此文的传播，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时不时就有学生跑过来，拍拍秦凡的肩膀说：什么时候把那智能教育机器造出来？临走时又拍拍秦凡的肩膀说：我看好你哟。
一天下来，秦凡的肩膀都快被拍肿了。
这天还有一件奇怪的事。秦凡不甚其烦地躲在礼堂一个角落里，正呆想着，渐渐地有一双方口平皮鞋走到他的面前，秦凡抬头望时，却惊讶地发现来人是“冰美人”欧阳雅，心道她该不是也来拍拍他肩膀说：我看好你哟。
欧阳雅静静地看着秦凡，轻声地说道；“谢谢。”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欧阳雅离去的背影，秦凡愣住了，自语道:“谢我什么？”
第三十二章 商 机
“谢谢。”秦凡又自语道，他还是没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公认的冰美人开口说声：谢谢。
欧阳雅是那种学习奇好的学生，秦凡在前世里和她根本就没有交集点，高中三年，压根就没说过话，高中毕业后，也不知她考到哪里，就包括多年后，高中同学聚会，也没人知道欧阳雅在哪里。
等放学时，秦凡已不去想这没有答案的问题了。因为他又看见灰头土脸的赵佳胜站在那辆吉普车头前。挥挥手, 来到他的面前问道:“有什么好事？”
“上车说。”佳胜打开车门。秦凡为难了，他还骑着车呢。正为难时，佳胜也看出秦凡为难，就对着车上的赵雪梅和汤奕说：“你们俩把秦凡的车骑回去，我和他到南门我店里去。”下车的赵雪梅一脸不开心。
“赵叔，别，我们上车说，等会还要早点回家。”秦凡忙拦着说。上了车，赵佳胜急道：“凡子，还真的很麻烦。这两天，我找做条幅的和布幕的，皋安城做不来，到省城去问，价格高得离谱。”“价格高得离谱？”秦凡问道。
“条幅二十元一条，布幕八千一个，算起来就这两项，都要十万元，这怎么做？”
“抢钱啊！”秦凡惊讶道。“真得是在抢钱。”赵佳胜也恨恨地说，说着递过一只烟，问道：“凡子，你这边有没有朋友做这个的？”秦凡想了想，对赵佳胜说：“你再找找，条幅价格应在十元一条，布幕五千差不多。”赵佳胜一听眼一亮，忙说：“凡子，你能不能做，要不，你带几个人把这活做了？”
秦凡到是想做，印条幅就是印钞票，可没人啊。看着赵佳胜着急的样子。犹豫地对他说：“我代你问问，你自己也再找一找。明天给你回话。”“好呐。”像是心放到肚里一样，佳胜脸色好多了，又说道：“走，咱哥俩去喝一杯？”
这时车门却被拍得嘭嘭作响，车门打开，只见赵雪梅问道：“叔，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这就走，这就走。”赵佳胜忙说。秦凡想了想对赵佳胜说：“这样吧，明天你如果有空，明天我们一起到省城去看看。”“有空，有空。”又问道：“那明天什么时候我来接你？”“明天上午八点。”
“我也要去。”在旁竖着耳朵偷听的赵雪梅也嚷着。
“我们去是正事。”虽然赵佳胜非常宠她，也不会答应。赵雪梅一脸得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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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到老崔画室这来，推门进去，见老崔他们几个仍在，常俊也在，上次常俊回画室时，老崔有点不高兴，也是怕常俊在外面惹得事会连累到他们。秦凡向他一再保证，加上常俊的态度也很好。老崔也无可奈何，只得说：只此一次。
散了一圈烟，问哥几个想不想挣钱，“想啊。”老崔笑着说。
“也不会耽误哥几个多长时间的。”就把画三百立式展板的事跟他们说了。老崔感兴趣地问：“给多少钱？”“五块。”老崔听了直摇头：“太少，太少。”秦凡解释道：“你以为是你画油画那样，一画就几个月，这展板像我都能画三副，一天挣十五块你还嫌少？嗨，跟你们说，也就是跟画电影海报一样，画个*明敏拿着酒瓶，再写上几个字，简单得很。”
“这能干，三百个展板画下来是一千五块，比我爸我妈一年的工资还高，这事能干。”蒋非说道。董翔也感兴趣。
“就这样说好了，那边我一谈下来，你们二十天画完。”秦凡交待说。
“没问题，送钱给我们，我们还能不要？”老崔拍着胸脯保证道，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对钱的渴望更强烈些。
秦凡又把常俊叫出来，问：“上次给的钱花完了没有？”常俊回道：“还没，还有七块多。”
“行了，你明天去书店买本美术字，这几天给我天天练，回头带你挣大钱去。”
“什么大钱？有多少？”常俊激动地问，实在是穷怕了，不然也不会跟人去收什么保护费。
“到时再说，不管事情成不成，你都要把美术字练好。”秦凡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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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凡又找了老彭请了假，说是省城安大要他送简历去，老彭也搞不清这艺考怎么这么麻烦，挥挥手，嘴里说道：“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老彭的老婆看着说道：“你这位学生是不是来得有点勤？”
来到校门口，赵佳胜已在那等他了，坐上车，却发现赵雪梅坐在车上，就问她：“你跟老彭请假了。”赵雪梅得意地说：“我叫汤奕代我请了，想不带我去，哼，没门。”
赵佳胜坐进驾驶室对秦凡说：“非闹着要去，跟她说我们是去办事，不是去玩的。她还不信。”说完摇摇头，把车发动起来，慢慢向东驶去，经过老汽车站，还是拥挤不堪，路上的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仍旧很多。
早晨的太阳已然升起，射得秦凡微眯着眼，过了一会，秦凡想到一个问题，遂问道：“这车不是你哥的么？怎么经常看你在开？”赵佳胜笑着说：“他单位还有车，我的车都是货车，再说，开这车油钱又不用自己掏，即使这车有点毛病，那修理费也不用我们掏，单位都能报得。”
“这吉普212也够老的。”
“是够老的，你还别说，这车还真经搞。”
“就是耗油。”秦凡撇撇嘴说道。
“你会不会开车？看样子还懂点。”赵佳胜笑着说。
“他呀，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无所不能。”后面传来嗲声嗲气的讽刺声。赵雪梅感到很不高兴。一路上，秦凡只和她的叔叔唧唧歪歪，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她心里觉得好委屈。本来到省城来，她也去过很多次，只是说这次秦凡要去，脑子一热，也吵着要去，这都是为了秦凡，上次爸爸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有。使她伤心了好几天。
秦凡听到后面嗲声嗲气的嘲讽声，就忽然想起前世那次同学聚餐，赵雪梅说的“别和我说你是局长，他是局长，局长了不起？我家那位还是局长呢，谁家没有。”
想到这，秦凡笑了起来，后座的赵雪梅到是气急地说：“不准笑！”
“什么时候乖乖女变成了。。。。。。”秦凡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一粉拳：“你还说，气死我了。“
第三十三章 省 城
在后世到省城只需五十分钟的路程，现却需三个多小时，一路上赵雪梅和秦凡打打闹闹，赵佳胜开车也不觉得疲倦，中途还和秦凡换了换手，赵雪梅惊讶地发现，秦凡还真是会开车，佳胜看着秦凡熟练地换档，好奇地问：“开了几年了？”“第一次。”秦凡暗笑道。赵佳胜一下抓紧靠车门的把手。
等再次换人时,秦凡向佳胜了解了一下他们找制作的经过,原来在皋安城压根就买不到这么多得布料,在还是凭票购买的当时,就是有布,如没有布票,你也只能看着。在省城报价这么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秦凡暗道：糟了，怎么没想到这时候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先到省城看看再说。
车到省城，却在五里墩被堵了起来，虽然这时的车少，但路也比较窄，遇到必经的十字叉口，就会出现堵塞，慢慢挪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入了长江路，快驶到大西门时，秦凡望了望左手边，后世的黑池坝现在还是一片沼泽地，吉普穿过大西门，赵佳胜转头问：“凡子，我们现在去哪？”
“去城隍庙。”秦凡肯定地回道，因为他想找前世的一位故人。
城隍庙的庙前街是没地方停车的，车只能停在博物馆内，步行至城隍庙前，那位仙女雕塑仍在，正想逗逗赵雪梅，旁边的赵雪梅开口问：“秦凡，你知道她手里拿着得是什么？”一指那个仙女雕像看着秦凡。秦凡不加思索地逗她说：“痰盂。”
赵雪梅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赵佳胜和秦凡看着她那样子，哈哈大笑着往里走，“明明是花篮，怎么是。。。。。。”赵雪梅紧跟几步，在后嚷嚷着。秦凡忍住笑，回头对她说：“是花篮，我看错了。”
城隍庙一带集中了很多明清民国时代的地主大院。只可惜从1950年代至1980年代初陆续拆除毁掉了。现在的商业街区似乎没有一栋建筑是古代留下的。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私营工商业恢复合法地位，1982年 将城隍庙建成小商品市场，这里成为省城最热闹的一处出售服装、小商品、炒货等的市场。1980年代省城内最早的百万富翁很大的比例是从在城隍庙创业起家的。
秦凡要找得那位故人，也是做布料批发生意，在前世秦凡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曾听他吹嘘过在八十年代他就挣了多少多少钱，应该是一百多万吧。
这时，赵雪梅在背后嗲声说：“我饿了。”秦凡到是知道有家饭店味道极好，就跟他们说，带他们去一家好吃的饭店，赵佳胜和赵雪梅压着好奇，跟着秦凡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拐过庙前街再穿过两个过道，找到缩在最里的一家饭店“老头小鸡店”。
赵雪梅好奇地问：“秦凡，你对这里好熟嘛。”秦凡点点头，胡乱地说着：“嗯，是很熟，我跟我爸来过许多次。”说着话，饭菜已端上来，秦凡尝了尝，嗯，味道几十年都没变。佳胜也觉得不错，雪梅没感觉，女孩的口味不好说。
饭后，跟佳胜他们约定，佳胜带雪梅去买点其它东西，秦凡去找布源，然后在仙女雕像汇合。
赵佳胜和赵雪梅走后，秦凡也走向城隍庙批发市场------庐阳宫。对，就是十多年后被烧的庐阳宫。楼上楼下找了两圈，也没见到印象中的那位故人，难道当年他是吹牛皮的？秦凡还是不甘心，又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秦凡泄气了，只得问问其他买布的，一问价格都比较偏高，而且还没有那么多的存货，在和其中一家聊时，向他询问老廖在那里时，这位还真知道，只不过此时的老廖并不做批发，只做零售，就在门口靠外的一间小铺面。秦凡谢了这位。下去找时，还真是，进了老廖的铺面里，见老廖正在那休息，正直中午饭点，店内也没什么客人。店内也不过摆了二、三十种各色的布匹。
“老廖，廖老板。”
“那位贵客，那位朋友？”老廖一轱辘站起来，看向来人，却不认识。见一光头，上身穿夹克牛仔服，下套九分裤，脚蹬一双中帮皮鞋，看像混混。小心翼翼地问：“这位是。。。。。。您看我眼拙，一时想不起您是谁？”
秦凡笑道：“我认识你就行了，先到杯水，渴死了。”
老廖见来人的口气好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忙到了一杯水，端到秦凡面前，秦凡接过杯一饮而尽。 “长话短说，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防雨布能不能搞到？”秦凡也不跟他客套。
“防雨布？”老廖想了想，前段时间是有一家厂代，来他这里推销这种布，可这种布，老百姓根本不会买。“我这有他们电话，我给你联系一下？”老廖忙翻找着，边找边问：“请问您贵姓？”“秦凡。”“噢，秦、秦少，要买多少？我好跟对方说。”看秦凡年龄不大，高中生的模样，不知怎么称呼。
出于对老廖的了解，秦凡也不掩瞒，就把需要防雨布多少，干什么用的都告诉了他。这时已找出对方的电话，老廖店门口有一公共电话，老廖一咬牙，拨了长途，即里瓦拉地说了一通。挂断后，和秦凡说：“有，正红、正黄都有，幅宽一米二，一匹三十元。不过要现款供货。”秦凡笑说：“当然是现款*货，好了，下次我就带款过来，到时电话联系。”说着就想走，老廖忙问：“秦少，不知你怎么知道我的？”
“一位好朋友介绍的。”说完摆摆手走了。之后又找到卖涂料的地方，问清了涂料的价格。才慢慢地向庙前走去。经过卖眼镜的摊位，选了一架墨镜戴上，又给妹妹买了发箍、配饰等一些小玩意。
走出庙前，见赵佳胜和赵雪梅已在雕像前等候，赵雪梅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一边吃着一边和她叔说着什么，而赵佳胜靠在雕像上，戴着蛤蟆镜，抽着烟，不时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虎纹。什么情况？
秦凡望四周看了看，庙前的安庆路上，有几个小混混在他们周围晃悠。赵雪梅还茫然无知地笑着，和她叔说着什么。看到戴着墨镜的秦凡微怔了一下，接着小跑过来，笑着说：“给，糖葫芦。”秦凡暗道：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推说道：“你都吃了，留一颗给我就行了。”赵雪梅笑得眼眯眯地说：“就知道你对我好。”
赵佳胜起身过来问：“事情都办好了？”秦凡点点头问道：“这怎么回事？”
“一些小屁孩。”接着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们就回吧。”
“叔，不是说好的吗，陪我去逍遥津玩一玩。”雪梅撒娇地说道。
秦凡看看时间还早，而且事情也都落实了，也对赵佳胜说：“胜哥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依雪梅吧，”
雪梅鼓着嘴：“你不要喊哥，要喊叔。”秦凡笑着答应她。
一切还都比较顺利，没有狗血的吃饭挣位，买东西老虎扮猪的事情发生。
第三十四章 回 程
等赵雪梅把逍遥津玩遍了已是下午四点了。
已不能耽搁了，再迟就要摸黑回家了，上车时，赵雪梅坚决要求秦凡坐后排，理由是她一人坐后排太无聊，回去时，秦凡坐后面，两人可以聊聊天，在玩的路上，赵佳胜和秦凡该聊得也已聊完，也怂恿着秦凡坐后排。
赵佳胜内心里是想撮合俩人能好上，也知道自家的侄女喜欢秦凡。一路上看着雪梅性高彩烈的劲，也想给她创造机会。
等秦凡坐到后座,不一会就后悔了,没想到“乖乖女”还是个话唠，平时在学校看似文文静静，说话也不多，却转瞬间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宝宝，一路上被她说得头是昏沉沉的，堪比前世的前妻 。当秦凡习惯性地点头，点着点着就点睡着了。睡梦中头好像被人抱在怀里，软软的舒服极了，秦凡“哼哼”着把头更深地埋进这人的怀里。赵雪梅脸红得快滴下血来，心是一直砰砰地乱跳，不知是自己占秦凡的便宜，还是秦凡占自己的便宜。只是下意识地搂着秦凡的头，看着秦凡沉睡的脸，雪梅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当再看他时，却见怀里的秦凡正朝她眨眼睛，雪梅尖叫一声，忙把秦凡推开，同时弯下腰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腿间。秦凡正想着是怎么一回事，被她尖叫声吓了一跳，赵佳胜也闻声回头问：“怎么回事？”“做恶梦了吧。”秦凡随口答道，“噢”一声又回头专心地开车。
赵雪梅扭过红红的脸，小声解释说：“秦凡，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你睡得不舒服，才。。。。。。。”秦凡也小声笑问道：“那你亲我头干吗？”“我、我。。。。。。。”转着大眼睛，想着怎么说。突然心一横：“我就亲你了，怎么着吧。”
“嘿，来劲了是吧，小丫头，请我吃糖葫芦，还吃到口水，这就不说了，占我便宜还嘴硬得狠。”秦凡逗着她说。
“那我喜欢你！”雪梅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你呀，长得就跟我妹一样。”秦凡随口说道。
雪梅正懊恼怎么先说了，听得秦凡也这么说，高兴得抱住秦凡的胳膊兴奋地说：“好啊，好啊，你就是我的秦哥哥。”
“叫凡哥。”纠正说。
赵雪梅大眼睛转了转，坚决地说：“我不，我就叫你秦哥哥。”
“不行，只能叫凡哥。”
“我就叫你秦哥哥。”笑嘻嘻地说。
“不行。”
“行得嘛，好不好，好不好吗？”愈来愈嗲。
“不。。。。。。唔、唔。”嘴被欺身而来的雪梅堵上，赵雪梅抛去少女的羞涩，被爱慕鼓励着，情不自禁地扑向秦凡，一时透不过气的亲吻后，雪梅喃喃地说：“你就是我的情哥哥。”
秦凡有点傻了，赵雪梅会喜欢他？哎不是，后世她的那位不是他啊？前世里也没有和赵雪梅有什么关系。顶多也就是相互间说了几句话，腼腆、羞涩，长得象徐若宣的女孩，给秦凡的印象也仅此而已。
秦凡为难地说：“可我有女朋友了。”雪梅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你知道什么？”
“哎哟，不就是吴玉他们厂的阮婉晴吗？”雪梅心里有点难受地回道。
“你都知道，你还这样？”秦凡有点弄不懂女孩的心思。
“她爱它的，我喜欢我得，有问题吗？”雪梅坚定地说。
“可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
“别说了，我不听。”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
秦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拍拍赵雪梅的头，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之后的路上一路无语，只是赵雪梅把头靠在秦凡的肩上，微闭着双眼，秦凡也不好强推，对于怎么拒绝女人，他认为是这世上最难的事，当然除了不管不问，管她难受不难受，管她伤心不伤心，管她跳楼不跳楼的渣男。
感到倚在肩上的雪梅在微微发抖，想了想把身上的牛仔夹克脱下，盖在她的身上，雪梅感到一丝暖意，更紧地搂住秦凡的身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也是砰砰的心跳声。奇异的感觉使她沉迷，不由得昏昏睡去。
“咯吱”一声刹车声，赵佳胜回身喊道：“二位醒醒，已经到家了。”两人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发现二人互相抱得紧紧的，雪梅“呀”得一声忙推开秦凡，秦凡迷迷糊糊地问道：“ 到那哪？”“到你家那。”赵佳胜笑着说。
“噢，那我先回了。”揉揉眼睛，下车没走几步，“秦凡。”雪梅在后喊着。
“哎。”秦凡答应着转过身，迎面带着少女的气息扑了过来，雪梅紧搂着他，亮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我喜欢你。”说完把牛仔夹克塞给秦凡，扭身又回到车里。
秦凡接过衣服，只是朝车的方向挥了挥手。
五月的夕阳还未彻底消失，印在秦凡的背影，竟有一丝孤独。车里的雪梅望着他的背影，忽感到一分的难过和心痛，不禁眼里噙满了泪水。
赵佳胜诧异道：“怎么哭了。”
“叔，不要你管。”带着哭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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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感到十分得疲惫，也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只是感到雪梅单纯而又纯洁的爱意，却是自己无法承受起得。
妈妈看到秦凡疲惫的样子，不禁心疼，也不知儿子在外忙什么。只是担忧家里的负担影响到秦凡，又不免埋怨起秦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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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胜看着她问：“你哭什么？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好似那什么，金童玉女。”
雪梅擦着泪说：“可，可他说他有女朋友。”
“哦，他女朋友是谁，是你们班的吗？”佳胜好奇地问。
“是皋安师院的大二学生，叫阮婉晴。”雪梅把从李进军那打听的消息告诉叔叔。
“哦，秦凡还喜欢大一点的女孩，那女孩长得漂亮吗？”又问道。
“我没见过，叔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呀？”雪梅向叔叔求道。
“什么怎么办？他俩又没有结婚，把他抢过来。”赵佳胜又按着他的做事手段说道。
“这，这还带抢得？这怎么抢？”雪梅迷惑地问道。
“你这样。。。。。。”叔侄俩凑在一起嘀咕着。
“这样行吗？”雪梅犹豫地问道。“万一这样做了，他讨厌我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们家雪梅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男孩们见了谁不动心。”赵佳胜大笑着说。
“叔叔。”赵雪梅娇声道。
第三十五章 疑 惑
婉晴站在古城墙下，往墙头上望了又望，一直没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别看了，说不定秦凡今天有事，也说不定把你忘了。”董敏有点心疼地说。陪着婉晴看了约十来分钟了，心里也埋怨着秦凡。这是一年多来，秦凡第一次没有在周末等候婉晴，不说婉晴，就是自己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不会的，肯定他今天有事，不然，他一定会等我的。”婉晴收拾自己失落的心情，肯定地说。董敏想想也是，以前不管大风大雨下雪天，秦凡都会出现在墙头，望着她们走过浮桥，在城墙下等候她们。
五月的夕阳慢慢消褪,失去耀眼光芒，变得通红通红犹似残阳如血，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流沙河水泛起粼粼的波光，闪现出神奇的色彩 ，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树林里，风儿吹动树叶飒飒作响。婉晴望着大而红圆的夕阳，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是悲凉，不是。是孤独，好像也不是。是失落，是害怕，对，是自己害怕失去。
董敏看着婉晴失落的神情，不禁心疼地上前搂住婉晴，愤恨地说：“看我见到他，我怎么怼他。”婉晴听了，不觉莞尔一笑：“你又怼不过他。”“你又不帮我，见色忘友！”董敏嚷嚷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能帮谁？”婉晴笑着说。
“我们能帮啊，两位小妹妹，要我们做什么？只要说一声，我们兄弟刀山火海随便上。”背后传来阴声怪气的声音。婉晴和董敏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三个混混，皆是蛤蟆镜，大鬓角，喇叭裤，大翻领。流里流气看着她俩嬉笑着。
“走开。”董敏斥道。
“走开？我要不走开，你吃了我。”为首的又上前一步。
“走开啊。”董敏又高声叱道。
三个混混嬉笑着围了上来。来往的行人都躲着走，生怕惹祸上身。
“哎，我说哥几个，在那混的？”这时在混混们背后响起一句问话。混混们闻声回头看看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坏他们的好事。不远处只站着一人，一身的牛仔服，长发在微风中飘动，董敏定眼看时，只觉得好像见过。
为首的混混走上前恶狠狠骂道：“你是那混的，兄弟们在这办事，识相点，滚蛋！”
“我说这位大哥，你别不识好人心，好心提醒你们，四爷的人不是随便碰的。”来人恐吓道。
“四爷的人？”混混回头看了看婉晴她们，狐疑地问。
“你们几个要是不怕死，你们就碰呗，我无所谓。”来人耸耸肩说道。
为首的混混犹豫了半天，胡老四的凶名在外，不是一般小混混们敢碰的。三个混混碰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回头对着来人狠道：“兄弟们信你这次，要是骗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们走。”
看着三个混混走远，来人来到婉晴和董敏前，笑着道：“两位嫂子好。”万晴和董敏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嫂子？谁的嫂子。”“我的呀。”来人抓抓头说。
“你哥是谁？”董敏忙问道。
“秦凡，凡哥啊，我和凡哥还见过两位嫂子两次”
董敏啐了一口：“谁是你嫂子？不知道就不要乱叫。我问你，秦凡，人呢？”
这时婉晴走上前来说：“我认识你，你叫常俊是吧。”
“嫂子记性真好，对，我就是常俊，凡哥也老向我提起你。”常俊忙说。常俊也没想到这事有这么巧，刚从老崔画室出来，就遇到三个土痞子在调戏二个女孩，而这二个女孩，自己还认识。
“没提起我吗？”董敏也上杆着问。“也提了。”常俊忙说。
“怎么提的。”董敏继续追问道。
“哎呀，你有完没完，问正事，常俊，你可知道你凡哥在忙些什么？”婉晴拦住董敏问。
“凡哥，上次说要给我们找一个挣钱的事，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事。”常俊忙汇报说。
婉晴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忧郁散了一大半。
“你别帮着你凡哥骗我们。”董敏继续搅合着。
“不信，嫂子明天可以去画室找他。”常俊也被董敏问得头疼。
“谁是你嫂子？”又问回到原来的问题。
“好，好，两位姐，你们要找凡哥就到画室去，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她二位答应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你看你，把人吓走了吧。不说了，我们也快走吧，万一那三个坏人再回来怎么办？”婉晴劝道。董敏想想也是，忙和婉晴离去。
路上商议着明天去画室的事,董敏还惦记着上周日拍照的事,问道:“婉晴，这都过一个礼拜了，照片应该洗出来了吧？”婉晴不确定地回道：“这就看他有没有时间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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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秦凡还没有起床，秦妈也觉得儿子辛苦，拦住有点生气的秦爸。秦爸气哼哼地说道：“ 你拦着干吗？你就宠吧，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宠坏得。叫他起来，帮我做蜂窝煤。”
“你先和煤，煤和好了，我再喊儿子起来。”秦妈劝着说。
“爸，你要做煤，我帮你。”秦颖卷着袖子兴冲冲地说。
“还是爸的乖女儿好，好，好，给爸搭把手就行了。”秦爸怜爱地看着女儿说。
“你也不准去，好好的回房间复习功课去。”秦妈说完女儿，又数落秦爸：“就那点事，非要把一大家都喊起来围着你忙。”
正说着，秦凡打着哈欠出来了：“不让我睡觉，就说一声，何必站在门口开大会。”又对着秦爸说：“走，爸，我帮你做。”
“凡子，要不，你再睡会，有妈帮你爸忙，不用你。”秦妈有点心疼地说。
“妈，这都起来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就让我帮爸忙忙。”秦凡笑着说。听儿子这样说，秦妈也只好这样，只时回身轻轻捶了秦爸一下，秦爸笑着去准备做煤的家伙。
秦凡喊住正准备回屋的妹妹：“小妹，来一下。”
秦颖感到有什么好事似的，笑着问：“哥，有什么好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有好东西？”秦凡也笑了。
回屋，从包里拿出在省城城隍庙买的发箍和配饰，秦颖眼睛一亮，嘴甜甜地说：“哥，你真好。”
第三十六章 上 门
上门
秦凡满身是汗地在家门口的前院，一上一下的镦着煤，这是家里用剩下的散煤，和一点黄泥，用煤冲子自己加工成蜂窝煤，虽然家家都有煤气罐可用，但主要烧得还是煤炉子。看着一排排的蜂窝煤块，秦凡也颇有点成就感，浑身出点汗，也觉得神清气爽。
大院门处，走进一位女孩，正想找人打听秦凡住在哪里？被孙叔的老伴看见了，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女孩忙问：“阿姨好，我想问秦凡家在哪？”
孙叔的老伴笑咪咪地说：“哎哟，姑娘别客气，喏，看到没有，望里走，倒数第三间就是他家，哎，姑娘，你看到那棵树了么，树底下凡子和他爸正做煤呢。”
女孩往树下望了望，还真是秦凡在卷着袖子，正满头大汗地在镦着煤。急忙向孙叔的老伴鞠了躬：“谢谢阿姨。”接着转身向秦凡跑去。
孙叔的老伴咂咂嘴：“这姑娘真漂亮。”
秦凡用手擦了一下满头的汗，背后一嗲嗲地声音喊道：“秦哥哥。”秦凡被麻得一哆嗦，转身看是谁这么开玩笑，全忘了昨天赵雪梅这样喊过他。转过脸时，赵雪梅已笑得弯下了腰，却是看到秦凡的脸上已成黑白大花脸了。
“你怎么来了？”秦凡惊讶地问道。可赵雪梅仍旧在那咯咯地笑着，怎么也止不住。秦凡难堪地站在那，看着雪梅，赵雪梅看到秦凡不高兴的样子，也止住笑说：“我叔找你，在前面路口等着呢。”接着又解释说：“你不能怪我，你看你这样子，谁看到都会笑。。。。。。咯咯，咯咯。。。。。。”话没说完就又止不住笑起来。在一旁和煤的秦爸看出问题来，对着秦凡说：“去，去洗把脸去。”
秦凡像似反应过来“噢”了一声。雪梅止住笑，甜甜地喊着秦爸：“叔叔您好，在做煤呢，我家也是这样做的。”
等秦凡洗漱好出来，他惊愕地发现客厅里，妈妈陪着雪梅那叫一个热情，秦凡都觉得脸红，热情过了头，真当是新媳妇上门。秦凡不满地说：“妈，她只是我一同学。”秦妈看着雪梅，一脸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说：“挺好，挺好。”
赵雪梅似乎也受不了秦妈的热情，偏偏妹妹拿着一本书从自己的屋里走出，好奇地看着眼前漂亮的大姐姐。雪梅今早也是把自己好好修饰了一下，发型是梳了好看的公主头，身穿一件浅灰暗花纹的连衣裙，束腰，下配浅米黄的长袜，脚上是一双精巧的小方头皮鞋，因天还是有点微凉，又外套了一件米灰黄的小马甲，突出了凹凸诱人的身姿。另还斜背着米色的布纹包，秦颖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姐姐你真漂亮！”雪梅嘴甜地回道：“妹妹你也很漂亮啊。”
秦妈回过头看了看秦凡，竟第一次嫌弃儿子，对秦凡斥道：“还穿你这脏脏的牛仔卦，还不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去换去。”说完拿眼瞪着秦凡，秦凡也不想在女同学面前和妈妈争执，乖乖地又回房换了一身浅灰绿的西服，里面换成小立领带浅竖纹的衬衣，下面还是黑色的九分裤，还是中邦鞋。
来到客厅，秦妈看了，对儿子的鞋是极不满意：“凡子，你这鞋是借得么？”
秦凡有点不耐烦了，滑口说道：“妈，我是办事去，又不是相亲？”
秦妈笑眯眯地说：“相亲好，相亲好。”
秦凡对妈妈的态度很不满意，真是见不得儿子身边的女孩。看着正虚捂着嘴笑的赵雪梅：“ 你叔不是在等着吗？走啊。”雪梅笑嘻嘻地跟秦妈和秦颖道了别，又在前院和秦爸道声再见。然后小快步地跟上秦凡，边走边嗲声喊道：“情哥哥，等等我嘛。”
回头望望，见秦妈和秦颖已出家门正目送他们，就又向她们挥了挥手。“哎哟”一时没再意，头碰上了秦凡的后背，却是秦凡听她喊：“情哥哥”而顿住了脚。秦凡问她：“你刚才喊我什么？”
“情哥哥啊，怎么了？”雪梅微红着脸说。
秦凡本欲想说，可眼睛四处一转，见大院内忽然多出许多人，都是一些左邻右舍，大人、小孩，都在看着他们俩。忙拉着雪梅的手快步走出了大院。秦凡是非常不习惯象这样被人围观。
孙叔的老伴到秦妈面前八卦地说：“两个孩子真般配，那姑娘长得真是漂亮。”秦妈也乐滋滋地说：“哎呀，他们只是同学。”孙叔老伴一撇嘴：“都喊情哥哥了，还同学呢。”“是吗？”秦妈也惊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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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和雪梅出了大院，秦凡想甩开拉着雪梅的手，却被雪梅五指紧紧地扣住。不仅扣住，另一只手也紧抱着秦凡的胳膊。两人别别扭扭地走出巷口，赵佳胜在车上看到，乐得直拍方向盘。等两人来到车前，佳胜和雪梅对视了一眼，那充满笑意的眼神隐藏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把车门打开，秦凡对着雪梅说道：“该松手了吧。”
“我不嘛，我要你和我一起坐后面。”又再撒娇地说。
上了车里，秦凡感到自己的胳膊就象是雪梅的宝贝，紧搂着不放，任由自己的柔软贴着秦凡的手臂，他也在奇怪雪梅平时是一个很腼腆的女孩，也不知她今天是怎么变了性。低头看看她，又抬头看看赵佳胜，恍然大悟，笑着用手点点佳胜说：“你干得好事。”
佳胜佯装糊涂道：“我没做什么呀。”秦凡也懒得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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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沿着解放南路又转向别山路，驶到南门口，又转向北，前行了七百米左右，停在一排都是卖酒的铺面前。佳胜的铺面位于正中的两间，门头上挂着“佳胜酒业”的招牌。门口两侧都是垒得高高的酒箱。待三人下车时，雪梅终于松开了秦凡的手，秦凡只感到自己的手心湿漉漉得。进入门内，两侧也是展示各种酒的展柜。
雪梅先入内，拉着一位少妇，出到前厅，望着秦凡悄悄地对她说：“这就是薛姨想见的人。”
赵佳胜介绍说：“这是我的内人薛婷，这是我的贵人秦凡。”
听着佳胜的介绍，薛婷和雪梅都掩口笑了。秦凡也自嘲地笑说：“哪有什么贵人。”接着又向薛婷问好：“薛姐好。”旁边赵雪梅漂亮的眼睛又大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初 开
薛婷揉揉雪梅的公主头，笑着回道：“你好，大贵人。”
淡淡的蛾眉，小而薄的樱唇，直挺的鼻梁，一张毫无瑕疵的瓜子脸，最诱人注意的是那双丹凤眼，明亮细长，眼角上翘，眼波流转间，散出无限风情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后世女强人的感觉。旁边的雪梅再也忍不住了:“只准你喊薛姨！”
秦凡笑了笑说：“我们各喊各的，好不好？”边说着边向佳胜递了个眼色，赵佳胜会意，让薛婷和赵雪梅到后屋去，望着大小美人的背影，赵佳胜回头问：“凡子，你那边已联系好了，我们就开始搞吧，你看前期需要多少，我这边先给你。”看得出来，赵佳胜是真正做事的人。秦凡想了想说：“也行，等会去个电话叫那边备货，我这边把场地和人员找好。”“场地要多大？”
“唔，大约七、八百平至一千平米。”秦凡推测道。
“我这没这么大的地方。”佳胜想了一会道。
“到时再找找，还有前期能不能提供一部小货车，去省城把布料和涂料拉回来。”
“行，没问题，到时候再派一个人听你安排。”说完对外喊道：“军子，你进来。”军子闻声从门外进来，也是板寸，比佳胜还显得壮实，黑黝黝的脸膛也无多余的表情。“军子，这段时间你听凡子的安排。”佳胜吩咐道。
军子也不多话，答应一声问道：“胜哥，没别的事，我就去外面忙去了。”
“去吧，暂时没事。”佳胜回道。然后又把各场地测量的尺寸报给了秦凡，又说道：“古塔不好量，也不给量。”
“不需测量，我这边有数距。关键有没有和文物局通气。”秦凡提醒道。
“正在找人。”赵佳胜也颇为头疼，平日里和文物局的人压根就没什么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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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厅，赵佳胜和秦凡在议事。内室，薛婷却在打趣赵雪梅：“我们家的梅梅真看上外面的小光头？”雪梅忸怩地点点头，接着又紧张地说：“这事可千万不可让我爸、我妈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你还这样恋着他？”薛婷问道。
“我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这几个月，我看书在想他，睡觉在想他，总之看不到他，我都在想他，薛姨，我是真的不去想他也不行了，我该怎么办啊。”雪梅苦恼地说。接着又把在上体育课时出丑的事告诉了薛婷，说完捂住脸说：“当时我都快丑死了。”
“这有什么丑的，你喜欢他有什么错呢。可我听你叔说他有女朋友啊。”薛婷问道。于是赵雪梅就把叔叔给她出得主意告诉了薛婷。
“你这个叔啊。”薛婷也不知说什么好。接着又好奇地问雪梅，是不是真的按她叔叔说的去做了。这时候，赵雪梅点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又把今早去秦凡家里的情形一丝不漏地告诉了薛婷，最后补充说：“你没看到他妈妈那热情，简直是把我当成她的儿媳。。。。。。。”还没说完，自己却害羞地往薛婷怀里钻，薛婷也被她嗲嗲的话惹得笑了起来。笑声传到外厅，秦凡和赵佳胜对望了一眼，佳胜装着没听见，问秦凡：“你那边场地找找，我这边有空也替你找，干事的人有吗？”
“人到是找好了，场地一但落实，材料一到，就可以开工。”秦凡回道。
“大约多长时间？”还是关注时效性。
“唔，一个月左右吧。”只能说个大概时间。
赵佳胜想了想说：“这个再说，其它的不是可以做了吗？”
“对，象墙体广告、立牌、海报、车身广告都可以做了。”秦凡肯定地说。
“那需要多少钱？”佳胜问道。
“没有细算，大约二、三万吧。”秦凡不是肯定地回道。
“薛婷，薛婷。”佳胜朝内室的方向喊道。
薛婷和雪梅还在说着什么，忽听外面赵佳胜在喊她，就急急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到里间，口里嘟囔着：“这秦凡也不知给你叔灌了什么**药了，一个劲地拿钱给他。”雪梅笑嘻嘻地望着薛姨。薛婷一边从一个隐蔽的小柜中点出一万块钱，一边还没有后世的大气，心疼地对着赵雪梅说：“雪梅啊，你一定要看好这小子。”
赵雪梅一边笑着，一边胡乱地点头：“我一定看好他。”
“得了吧，别到时，连你我都找不着。”薛婷想想泄气地说。雪梅又笑咪咪地点点头。
外厅，秦凡接过薛婷递过来的钱，也难得点，往西服口袋一放。佳胜见了，笑骂道：“你也不点点数，心大得很吗。”又对着薛婷说道：“把雪梅喊出来，一起吃个饭。”
去吃饭的饭店并没多远，也就没有开车，出了店门，军子正带着三人往一辆挂外地牌照的货车装货。赵佳胜嘱咐他们干完后到前面的小饭店去吃个午饭。
没走三十来步就来到叫“小刘饭店”。小饭店确实是小，也不过二、三张桌子，也没什么包厢。但味道极好，佳胜他们也是熟客。没有椅子，只有条凳。雪梅又象在车里一样黏着秦凡。赵佳胜在旁也看不下去了，对这雪梅说：“这不是有位子吗？非要黏在一起。”
雪梅已是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乐意！”
秦凡也很郁闷,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喜欢他的。饭后走出“小刘饭店”，站在门口，抬眼向北望去，发现南门锥子离这并不远，再望北，远处也可隐约地看到北门锥子。佳胜结完帐走出来，见秦凡还望着双塔，拍拍他的肩说：“一定会做成的。回头你到那，我让军子送你。 ”站在秦凡边上的雪梅也对着他说道：“我也送送你。”
赵佳胜听了，心里泛起了嘀咕：万一雪梅送秦凡回去，又不跟着军子回来，谁知道这孤男寡女会出什么事，真要出点什么事情，那他哥和嫂子准会跟他没完。想到这，把薛婷拽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出他的担忧，让薛婷想办法留住雪梅。
薛婷想了想，走到赵雪梅的旁边，在雪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雪梅听后红着脸对秦凡说：“那我就不送你那，薛姨找我有点事。答应我，回去以后要想着我，好不好嘛，情哥哥。”
秦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说什么好，从今早见到赵雪梅就有点懵，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时腼腆的雪梅，会变得如此的热情似火。看着周围的人，想拒绝她，又怕当众给雪梅难堪，只能违心的点点头。
第三十八章 寻 找
和军子道了别，又和传达室的大爷打了招呼，顶着午后烈烈的太阳，绕过蓝球场，来到进入画室的小路，两边的香樟也把大部分的阳光给遮挡起来，轻轻地微风夹带着花香一阵阵吹来，但这些也未缓解秦凡的郁闷。穿过静静的廊道，推开画室的门，画室里丁芸直直地看着他，秦凡猛地一见吓了一跳：“芸姐，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
“你还吓我一跳呢，悄不声地，我还以为是那个坏蛋，原来是你这个小坏蛋。”丁芸这才缓过劲来说。刚才秦凡不声不响地推门，确实吓了一跳。接着又问道：“这时来有什么事？”
“给你，管家婆。”秦凡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那一万块，放在圆桌上。丁芸这次到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忙问：“这，这又是什么钱？”秦凡喝着丁芸杯里的水，把这两天的经过告诉了丁芸，至于有关赵雪梅的事没敢说。
“你现在要上课，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你来得及？还有画画，噢，对了，我想问你，你有多长时间没画画了？你有那个时间吗？”丁芸操心道。
“这你都不用操心，只要你管好我的口袋就行了。”秦凡劝道。
丁芸却眼圈一红说：“我是你什么人哪？还管好你的口袋？我呸！”丁芸突然激动起来。秦凡愣住了，忙上前搂住丁芸：“芸姐，怎么回事？”
丁芸推开他：“别碰我！”
莫名其妙的秦凡仍上前搂住丁芸：“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芸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捶着秦凡的胸口：“你这个小坏蛋，你这个小流氓，你这个花心大。。。。。。唔，唔。”秦凡猛得吻住她微厚的嘴唇。要想让一个激动的女人安静下来，只有这个办法。当然还有曼令和包包。
良久，丁芸推开秦凡：“坏蛋，姐都快给你亲死了。”
“我到是想被姐亲死。”秦凡坏笑道。丁芸不解地看着他，秦凡在她耳边轻语道：“那是我最幸福地死去。”丁芸捧着秦凡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心情复杂地说：“姐都不知会在那天死在你这张嘴上。”
“哎呀姐，我俩这样死来死去，好玩么？”秦凡笑道。
“还笑，今早你女朋友来找你了。看你怎么骗过去。”丁芸幸灾乐祸地说道。
秦凡呆住了，紧张地问：“姐，你没说什么吧？”
“我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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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敏扯着碗晴，找了学校的画室，没在。又到老崔画室去找，人也没去。路上董敏一边骑车，一边心里骂着：这小鬼头，又不知到那混去了。后面的婉晴气喘吁吁地对她说：“我们这样找不是办法。”
“你说他会不会在家？”董敏猜测道。
“你想去他家找他？我可不去。”婉晴心虚道。
“你别管了，今天姐一定要找到他。”董敏发狠道。
“你去，我可不去。”
“妹妹，我是为了你啊。”
“那我也不去，见了他爸、他妈，多难为情。”
“怕难为情？你迟早是要见的。”
“。。。。。。”
“那好，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去问。”
秦凡以前告诉过她们,家住在商业大院内,她们也曾从那路过几次,却从未去过秦凡家里。这次董敏倒是有点急了。来到大院门口，董敏也犹豫起来，去了怎么说，望着婉晴，婉晴直摇手：“ 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没有这层关系还好去，一但和秦凡是恋人关系，婉晴却是有点怕给他家里人看见，何况是上门呢。
“那你在门口等着，他如在家，我就把他揪出来，给我们姐俩解释解释。哎哟，可累死我了。”说着就独自进了大院里，却不知秦凡家住在那间，看到大院内那几棵梧桐树下，有两位大叔正在下棋，便走过去问道：“请问叔叔，秦凡家是在那？”
两人同时抬头，胖胖的孙叔笑着对秦爸说：“又是找你家少爷的。”秦爸问道：“是找我家凡子的？”董敏点点头说：“您是秦叔叔吧，秦凡在家吗？”“他一早就出去了，你找他有事？”秦爸问道。董敏又点点头说：“是找他有点事，叔叔可知道他去哪儿？”秦爸摇了摇头说：“还真不清楚。”
这时秦妈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看那找凡子的女孩，长得也很靓丽，看着也是干净利落。忙问：“你找我们家凡子有什么事？”
董敏看问话的女人，和秦凡的相貌极为相似。忙回道：“是秦凡妈妈？我找他也没什么大事。”
“噢，他今一早就出去了，我们也不知他到那里，只说给他同学的叔叔画什么海报？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秦妈说着，心里却暗自嘀咕：平时一个也见不着，今天到好，上午一个，下午一位，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阿姨，是他一个人出去的？”董敏又问道。
秦妈为难了，她从来没说过假话，但要说出真话，又不知这女孩和凡子是什么关系。秦妈秦妈小心地问董敏：“ 你怎么称呼？和我们家凡子是什么关系？”
“噢，阿姨，我叫董敏，和秦凡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是皋安师院大二的学生，不是坏人。” 董敏忙解释说。看着秦妈妈的神情，试探地问道：“阿姨，秦凡是不是跟一个女孩一同走的。”
秦妈不知怎么回答，迟疑片刻说：“是跟一个女孩。”说完就后悔了。只见董敏的脸沉了下来，忙补充说。“ 哦，还有她叔叔一起走的。”
董敏又紧接着问：“那女孩是不是他的同学，姓卫，叫卫虹。”
“啊，卫虹？不是，不是，那女孩不叫卫虹，是叫赵雪梅。”秦妈有点糊涂了，怎么又冒出卫虹这个名字。
“噢，我知道了，阿姨，再见！”说着转身就朝大院门外走去。
“再见。”秦妈喃喃地回道，到这时才发觉也没请董敏进家喝口水，也不知她这样说，会不会给儿子带来麻烦。
出了大门，董敏涨红了脸，跟等候多时的婉晴气呼呼地说：“别找了，不知那小流氓去那鬼混了。”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说凡子？到底怎么回事？”婉晴不知董敏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事？连连问道。
“还怎么回事？你的秦郎跟别人跑了。”董敏恨恨地说。
“你到底问到了什么？”婉晴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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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到底说了什么？”秦凡也在焦急地问道。
第三十九章 混 乱
“姐，你到底说了什么了”秦凡又问道。看着秦凡着急的样子，丁芸故意说道：“你想知道，姐偏不告诉你。”
秦凡听了突然冷静下来，这是丁芸吃醋的语气。嬉笑着：“怎么这么大的醋味？”
“谁吃醋了，谁吃醋了。姐会吃那小丫头的醋，有没有搞错？”丁芸也笑着问秦凡。
“姐不想说，我也不问了。”秦凡忍住笑，又对丁芸说：“快把钱收好，我刚抽了两千暂时先用着。”
丁芸边把钱收进自己的包里，边说道：“你不问，我还偏要说。”
“说过了，我不问了，你也别说给我听，说了我也不听。”秦凡故意说道。
丁芸揪着秦凡的耳朵：“我----偏-----要-----说。”
“姐，姐。耳朵聋了，行，行，你说，你说。”用小手指掏着耳朵眼，是真被震着着了：“说吧，洗耳恭听。”
丁芸想了想还是说道：“ 今早，阮婉晴和一个叫董敏的女孩来找你，气势汹汹的，好象是来问罪的，哎，问你一下，你女朋友是阮婉晴，还是那个叫董敏的女孩？”阮婉晴是丁芸认识的，以前还给阮婉晴画过像，对董敏不甚有印象。也没等秦凡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她们也就是向我打听你最近干什么事，凡子，你有多长时间没见人家了。噢，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你别糊涂，没有哪个女的，像我这样对你。你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被人缠上了，到时姐也帮不了你。。。。。。”开了口就有种止不住的感觉。
听了半天，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丁芸还有说下去的势头。忙对丁芸说：“姐，打住，打住。我现在没时间理这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接着又把找人、找场地的事说给丁芸，丁芸回过神，想了想说：“那么大的场地，我这边也没有，人到是有几个画画的。”“能不能吃苦？”
“什么叫能不能吃苦，给钱就行。”丁芸晒笑道。
秦凡想想也是，就又和丁芸商量怎么施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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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凡和丁芸商量事的时候，在手拖厂家属生活区里的一栋筒子楼里，一间房屋里正发生一场家庭撕逼大战。
舅母朱娟红红的双目噙满了泪水，不断地臭骂道：“姓林的，你给我老实交待，不要给我七屁八磨的，你给我说这两个狐狸精到底是谁？真不要脸，你也不要脸，我说呢，没事就出差，没事就出差，都出到狐狸精的床上了，我，我。。。。。。”愈说愈激动，就又冲上前去，对着大舅是又掐又挠，大舅哀声地双手护着头脸，边躲边辨解说：“跟你说过了，这是凡子拍的，我只是帮。。。。。。哎，哎啊，你让我把话说完。。。。。。”
朱娟更加恼怒，大骂道：“你编什么不好，还说凡子，凡子那么小，还是中学生会拍这种照片，你骗鬼，你要是男人，你就老实交待，你，你你。。。。。。”
大舅也火了，一推朱娟，大声说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们现在去找凡子，你看他怎么说。”朱娟压根不听，尖叫着：“你敢推我，我真瞎了眼，当初要不是。。。。。。”老账翻起来，舅舅林承德是落荒而逃。背后朱娟的尖叫声：“你敢出去，你就不要再回来了。”接着是大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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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董敏把上门的经过说了一遍。婉晴看着一脸沮丧的董敏，安慰她说：“凡子不是这样的人，我们要相信他，也许是个误会，等见到凡子再说。”
“哎呀，婉晴，我的好妹妹，你是没见他妈妈吞吞吐吐的样子，而且不光是那个卫虹，现在又冒出赵雪梅，还有上午我们见到他的那个老师也是怪怪的，好象是在吃我们的醋，你说有这样的老师吗？”
“董敏，你在瞎说什么？丁老师那么好的人，怎被你说的这么不堪，也许那两个女孩真只是他的同学，还有凡子的妈妈，也许只是怕你误会，再说，上次常俊不是说凡子在忙什么事吗？我们这样找，当然找不到。好姐姐，不说了，我好累，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董敏也无奈地说：“只好这样了，真晦气，就为了找他，这个礼拜天就这样过去了，真是太让人窝心了。”又搂着婉晴：“下次再碰到那个小王八蛋，非好好地宰他一顿。”
“你呀，真没正形。”婉晴手指点着董敏的额头，内心却极度的疲倦。
大而红圆的夕阳，慢慢地向西的地平线沉去。余阳映照着两少女疲惫的身躯，伴随着她们离去的身影。
当夕阳释放出最后一丝晚霞时，一个靓丽的少妇牵扯着八、九岁的男孩，哭哭啼啼地走进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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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和丁芸谈完正事，并没有离开画室。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后，画室里也变得幽暗和静谧，前一分的喘息也随着晚霞的消失而平息下来。
“你还想在这赖多久？姐是想你陪我，可你家里人也在等你啊。”丁芸轻笑道。
“真想一直赖在姐这里。”秦凡伸了个懒腰。丁芸推着秦凡：“快回去吧，别让你妈等急了，唉，我现在都怕见到你妈了。”看着秦凡穿上浅灰绿的西服，拢了拢头发说：“凡子，今天穿这么帅，又是见那个女孩？”
“是啊，穿这么帅当然是见漂亮女孩了。”没等丁芸瞪眼：“喏，女孩不是在这躺着吗？”一个枕头扔过来，过来的还有：“滚，你这张嘴啊！”随后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秦凡接过枕头，走近来，拥着丁芸，亲着她的额头说道：“姐，这两天如有空，可去看看有没有空房买，看中就买下来，相信我没错的。”丁芸依偎在秦凡的怀里，抚摸他白皙而精致的脸，问道：“买多大？还有在哪里？”秦凡想了想说：“在鼓楼那一片吧，愈大愈好。”
秦凡只是想到买房的事，却没想到家里因为他，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第四十章 审 问
靓丽的朱娟小声哭着说：“小姊，你看我在家又是带孩子，又是做家务，还要上班，大林从来不伸手，现还在外面给那些妖精们，拍那些没羞没臊的照片，说是没那事，谁信？”秦妈也被她说的有些糊涂，问道：“拍得什么照片？”朱娟又哭哭啼啼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已撕成几片的一张照片，在餐桌上把照片拼好后，对秦妈哭道：“你看看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头都能看出来。小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秦妈看着这由几片拼成的照片，照片的女孩感到一丝熟悉，但却没认出照片的女孩就是下午来找秦凡的董敏。这是一张上穿着白色弹力背心，下穿牛仔短裤，露出肚脐，正在热舞的女孩照片，只是脸上化了妆，认不出是谁，再仔细看时，确实如朱娟所说的那样，白色的弹力背心隐约能看出***，脸一红，也骂道：“真不象话！”又安慰朱娟说：“你别哭，等我见到大林，我好好地说说他。”朱娟感到自己找到了同盟，又唠唠叨叨地说起大林过去的不是。八、九岁的林昌晨早就去找他的秦颖姐姐玩去了，两个孩子也在房间里嘀咕着，听到妈妈的哭声，林昌晨撇撇小嘴，小大人似地对秦颖说：“一遇到事就哭，一哭就往你家跑。唉！”
秦颖见到他象小大人一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客厅的唠叨声又转移到了厨房。门口的棋声，并没有屋里的哭声而有所中断，实际上秦爸也颇为朱娟和林承德之间的事头疼，大事，小事，夫妻之间一有争吵，一准是找秦妈。次数多了，秦爸也麻木了，该干啥干啥，反正在秦妈的姊妹中，秦爸的存在感是很低的。
当廊前灯亮起时，大舅低头顺眼地摸了过来。秦爸抬头见他来，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屋里。林承德闷声不响地往里走，恰好，朱娟端着一盘红烧排骨，见了大林，把排骨重重地一放，上前来又是一番撕扯，林承德忙喊着：姊，姊。门口的秦爸和孙叔，棋也下不下去了，忙进屋劝架，秦妈也从厨房出来劝着朱娟，两个孩子也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着热闹。 秦妈对着秦颖喊道：“你俩出来干吗？颖儿，带小晨子回屋去。”
林承德架开朱娟的撕扯，把一个用纸包着的照片递给秦妈，问道：“姊，你先看看，这是凡子让我带到省城冲洗的照片，你给作个证。”旁边的朱娟骂道：“自己做的事还要小孩子给你背，你要不要脸啊。”秦妈拦住了朱娟，打开纸包，取出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秦爸想接过几张看看，却被秦妈支到厨房端菜去了。
开头的几张秦妈也没看出什么来，照片里还有另一位女孩，她觉得非常熟悉，却又叫不上名，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翻过董敏化妆被拍的照片，看到洗去妆容董敏被拍的照片，惊讶道：“ 这女孩，我认识。”朱娟忙问：“这狐狸精你认识？”秦妈忙把朱娟拉到一边，小声说着：照片里的女孩下午来找过秦凡。大林说得好象是真的。
正当此时，秦凡跨进了家门，瞬时间，秦凡只感到自己象是猎物被猎人盯上一样。只有大舅象看到救星一样，秦凡看到大舅脖颈处数道抓痕，有得还渗出血迹来，舅母朱娟的头发也有点凌乱，还有秦妈的眼光有些不善。秦凡看到舅舅和舅母,还以为和记忆里一样，打趣地说：“舅舅、舅母又练上了？”舅舅和朱娟并不答话，只是四眼看着秦凡，秦凡还不知道今天的事和他有关，加上再看到舅舅脖颈子上的血痕，嘴贱地又说：“舅舅、舅母你们这是血战啊。”舅舅和舅母仍旧没有答话，仍旧是四眼看着他。
秦妈发话了：“凡子，说什么呢，没大没小，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说着把手里照片递给了他，秦凡定眼一瞧，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但也知道出了差错。望了大舅一眼说；“这是我拍的照片，怎么在妈这？”话音刚落，秦妈气得一扯秦凡：“你跟我来。”这边的朱娟已扑到舅舅的身上，嘴里不停地说：“亲爱的，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你痛不痛？唔，大林，真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又朝着秦爸说道：“你家里的药水在哪里？”
秦凡没有听到这些话，只是跟着妈妈进了里屋，接着，头上便是“嘣嘣”两下，痛得一跳，急道；“妈，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问你呢。你说你怎么能拍这样的照片？你给我说清楚。”说着眼里就噙满了泪水，秦凡忙说：“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是这么回事。”就把给董敏和婉晴来找他拍片的缘由一一说了，为了避免妈妈的好奇心，他并没有多提婉晴一句。也是怕妈妈问起来没完没了。 “你怎么能这样拍呢？”妈妈责备道，却没有刚才的气忿，又说：“就那个叫董敏的女孩下午还来找你，真看不出那样漂亮的女孩会拍这样的照片。”秦凡忙打断她的话问道：“就她一人？”“是啊，就她自己一人来的，照片里的另一个女孩没来过。”又好奇地问：“那女孩是谁啊，比来找你的女孩要好看。”
“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这是她们找我拍得是艺术照。”
“艺术照？艺术照就得露什么，哎呀，妈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妈，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买的那本《人体摄影》，那里面。。。。。。”
“我呸！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外国人拍的，那是你能拍的，你，你，你真想成为一个小流氓。”秦妈有点怕了，脑中忽然想起他二伯说的“你真想当个小流氓？”
“好了，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拍这样的照片了。”
“你能保证？”秦妈怀疑地问。
“我保证！”秦凡坚决地说。
等秦凡和秦妈出了里屋，进入客厅，映入眼中的是舅舅和舅母在卿卿我我地秀恩爱。秦妈惊叫道：“ 你俩要死啊，孩子们都在这呢。”这时，八、九岁的林昌晨边啃着鸡腿边满不在乎地说：“ 大惊小怪，我早就习惯了。”
饭间，秦凡向舅舅和舅母道了歉，舅舅也保证以后不把相机借给凡子。秦凡小声地问舅舅:“不还有两张合影吗？”舅舅回道：“要不说倒霉呢，就那两张合影没洗出来，要不然也不回闹成这样。”
饭后，舅舅一家幸福地离开，其乐融融。
秦凡喊住了舅舅，当着舅母的面把一百元钱塞进舅舅的上衣口袋，舅舅幽怨地看着秦凡。 舅母朱娟问道：“为什么给你钱？”
“这是冲洗照片的钱。”恨恨地说。
“没收！”
“应该的，应该的。”
第四十一章 顺 利
秦爸是很不高兴，他觉得儿子并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父母房间里小声传来争吵声，秦颖溜进哥的房间：“哥，拍得什么照片？能让我看看么？”一脸兴奋地看着秦凡。“等你长大了再说。”哪敢给她看，日子不想过了。
场地的落实出乎秦凡的意料,竟是异常的顺利,周一才和吴玉、赵卫东他们几人提了一下，也只是让他们回去问问他们父母，各自的单位有没有这么大的空房。周二，课间时郑慧慧找到秦凡，问他租这么大房子什么用，秦凡只说是要找一些人做点东西，郑慧慧问道：“我有个姨娘在纺织厂，昨晚碰到她，她说她们那有，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找她。”甜润的嗓音，字正腔圆，秦凡差点没听清她说的内容，忙说：“好好，当然有兴趣了，你看下午你带我去看看，可行？”
郑慧慧为难地说：“下午有课，我不能和你一样，想不上就不上。”郑慧慧也是后世所称的学霸，相对来说，秦凡就是一个学渣，而班上的学霸第一人就是欧阳雅。
“那放学后呢？”秦凡问道。“只有放学去。”郑慧慧笑着回道。
等秦凡和郑慧慧赶到纺织厂办公大楼时，她姨娘还没下班，看着慧慧带着一光头进来，并没有惊讶，昨晚听慧慧说过，只是好奇。地方看过，秦凡非常满意，这是一间很老的车间，面积大约一千三、四平米，车间外还有三间平房，虽说已十分破旧，却还能住人，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这里原属老车间，已多年没使用过，这次也是郑慧慧姨娘的办公室想内部搞个小创收。秦凡问租下来要多少钱，郑慧慧姨娘犹豫了一下说：“三百行不行？”秦凡讨价还价地说：“行到是行，不过要包括那三间平房。”郑姨娘松了一口气，本来她的办公室主任原打算每月二百四、五就可以租出。看郑姨娘点头同意，秦凡便从包里抽出三张蓝滢滢的“四伟人”递给她，郑慧慧的姨娘到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决定了，当她喜滋滋地回办公室写收条时，跟在后面的郑慧慧低声问秦凡：“就这么定了？”秦凡笑着回道：“ 是啊。定了。”
郑慧慧这会儿真是看不透秦凡，平时嘻嘻哈哈得没个正形，班上的男孩们属他脸皮最厚，这还是好听的说他，不好听的就是一个小流氓。郑慧慧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帮他， 一般来说，象他这样学习差的人，学霸们是不会搭理他的。但秦凡却也能和他们玩到一起。也许学霸们在他身上找优越感，好像学霸们没那么肤浅。是秦凡没心没肺？笑话！秦凡的心窍不知要比他们多几个。也许是秦凡为人比较仗义吧。
记得去年的这时候，那天中午，学校里竟溜进来几个小痞子，趁着中午学校里的学生少，公然调戏班上的女孩子，被秦凡等几个死党看见，然后是他们提着教室里的条凳，追着那几小痞子抱头乱跑，郑慧慧也是第一次看秦凡他们打架，看到他们狠的一面。平时秀秀气气的他，竟把条凳抡起来，狠狠地拍在小痞子的后背，打得几个痞子连连求饶，那时在场的同学都觉得解气。后来听说，那几个痞子想报复他们，在校外堵了几次，但最后却是被秦凡他们打得再也不敢在学校附近出现。当时还有的同学担心，秦凡却无所谓地说：土痞子有什么怕的。
郑慧慧好长时间也没想明白，秦凡是怎么知道混混和土痞子的区别？
郑慧慧的姨娘满面春风地从办公室出来，就在刚才，办公室主任钱主任狠狠地夸奖了她，说她会办事，能办事。夸得她心花怒放，对秦凡也是好言好语。秦凡又随着郑慧慧问道：“姨，你们厂的女工如有时间，到我这做，印一条一人给一毛。”姨娘瞪大了眼睛问：“真的？行，我代你问问。”
事情已办好，秦凡收好收条，问郑慧慧：“现在我送你回家？”
“不了，等会我和姨娘一起走。”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慧慧。”
“不准喊我慧慧。”郑慧慧有点不高兴地扭过头去。秦凡哈哈一笑，和她姨娘打个招呼骑车离去。
“这真只是你同学？”
“姨，这真只是我同学。”郑慧慧气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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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场地租下，后面的事让秦凡小忙了一阵，先联系老廖让厂家发货，后又和军子去省城把布料和涂料拉回租的纺织厂车间，安排常俊刻字制框，并嘱咐他住在车间旁的小平房里，那里有拉回的材料。
纺织厂的女工来得不少，经过筛选，留下约三十位女工，又租用了二十多张条桌，手把手教会她们怎样印制条幅。前期浪费了十来条，主要是涂料厚薄掌握不够熟练，还有字的排列都有点问题。在教的过程中，女工中有两位仍是嘻嘻哈哈，秦凡当场就翻脸了，把那两位主直接撵滚蛋。
在场的，除了剩下的女工，还有军子、赵雪梅、郑慧慧、常俊、郑慧慧的姨娘、还有请来的两位裁缝师傅，都被秦凡的发作吓了一跳。秦凡也不想发火，但他知道在学的时候都不认真，以后在制作过程中肯定会出问题的。对她们培训完毕，让她们自由组合，并让她们自己选出本组的组长，选出后，秦凡把四个组长又开了一个小会，要求她们保证各组的制作数量和制作质量，也颁布了奖惩制度。四个组长一听保质保量的完成，秦凡还另外奖励每位组长二十元。四个女孩眼睛发亮，差点围上来把秦凡抱起来，完全忘了秦凡说得惩罚。
正式开工，秦凡仔细地看着各组的操作，许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把常俊叫过来说：“ 你这段时间就在呆着，有什么事就通知我，小事情能处理自行处理，不能处理的等我来再作处理。”常俊回说：“好，可我怕做不好。”秦凡笑骂道：“怕什么，有什么不懂得问我。”
回来的车上，赵雪梅挽着秦凡的胳膊，凑在他的耳边夸道：“情哥哥，你发火的时候真帅。”这真是喜欢一个人，就是他在地上打个滚，都觉得他可爱。
对于赵雪梅的这份情，秦凡一直想着怎么拒绝，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害这位可爱的女孩? 秦凡想了想，对雪梅说：“雪梅啊，你现在这样不影响学习吗？”
雪梅听了却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才说：“情哥哥，你怎么说话像我爸。”
第四十二章 不 然 怎 样
“你说话怎么像我爸。”雪梅笑着说。
“雪梅，你现在学习退步了，你爸妈不说你？”秦凡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
“哎呀，不说了行不行。”雪梅嘟囔着，接着又神情低落地问：“今天我爸还说我了，可我现在一看到书，脑里想得是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看着原本甜美柔弱的脸，变成了我见犹伶的苦脸，秦凡笑着用手揉了揉雪梅那张苦脸。雪梅“嘤”地一声扑在他的怀里，哼哼着说：“哎呀，别揉了，连揉脸都像我爸了。”
秦凡轻笑着问；“你可知道我是要考京都的中央美院和中央工艺美院？你。。。。。。”雪梅诧异地问：“你皋安师院的专业通知书不是拿到了吗？文化课考试只要能考到三百分就能上了，你还想考中央美院、中央工艺？那你如果今年拿到皋安师院的通知书，你还不去上？”
“对，我不会去上的，今年考，我也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水平如何，最终我还是要考美院的。”秦凡解释说。
“那我怎么办，我还想你考进皋安师院，明年我也考师院，到那时，我俩又在一起，多好啊。”雪梅有点沮丧地说。
“所以啊，你要把学习搞好，争取明年也考到京都去，这样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秦凡鼓励着说。雪梅真要考到京都一所好的大学，在大学里也许能认识比自己优秀的男孩。
“可我爸只希望我考到皋安师院，不想我考的大学离家太远，毕竟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雪梅苦恼地说。
秦凡哑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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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厂三楼的办公室里。
郑慧慧的姨娘问道：“这真是你同学？”
“姨，这真是我同学。”郑慧慧郁闷地回道。
郑慧慧的姨娘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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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佳胜酒业”内。
军子把他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字不漏地汇报给赵佳胜。
“你觉得如何？”佳胜问。
“很好。”军子回道。
“那就继续。”佳胜肯定地说，军子出去后，一旁的薛婷说道：“佳胜，我觉得秦凡不一定是真喜欢雪梅。”
“再看看吧。”赵佳胜无奈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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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最后的一个周末下午，秦凡如往常一样坐在那段古城墙头上，从上而下地望去，茂盛的树叶把破旧的矮棚房遮得严严实实，只留给他眼中那一大片悦目的绿，微风袭来，传入耳中的是风儿吹动树叶飒飒声，还有远处一片竹林沙沙的叶动声。渐已偏西的太阳，已没有正午时的炽热，远处的绿和近处的绿夹着如白练一样的流沙河，而白练样的流沙河上架有一座随着河水起伏的浮桥，起伏的浮桥连接着远处的绿和近处的绿。顶上，湛蓝的天空中，白云仍妖娆地变幻着千奇百怪的形状，透过墨镜，沉醉于云的变幻。
“嘣，嘣嘣。”秦凡感到头被敲得一阵发晕，扭头看时，怒气冲冲的董敏还屈着手指想再敲几下。“董敏！你疯了！”秦凡捂着头怒问。
“你这个小流氓不给姐敲几下，那姐是要疯了。”董敏也怒道。
“你这个疯婆子。。。。。。”秦凡莫名其妙地被敲了头，这不是平时开玩笑敲的头，他还欲说什么，却看见城墙的缺口处婉晴气喘吁吁地跑来，忙站起来，却没防备董敏，又被她敲了两下，秦凡一边迎向婉晴，一边骂着：“疯了，真疯了，董敏，你等着。”
“你别怪她，等会我、我、我、和你说。”婉晴边喘着气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秦凡扶着她找了一块看似干净的青石坐下，婉晴一手按着腰腹处，也是跑急的缘故，引起肚腹处短暂的疼痛，不远处董敏一手拤着腰，一手还指着秦凡。
自从上周日，两人没有寻到秦凡，董敏就感到一肚子的不顺气，没事就在婉晴面前唠叨两句，心态不顺也连带着做事不顺，好几次被老师批评做事不专心。婉晴到是很平和，有时也附和她几句，有时又为秦凡辩解一番。临近周末，她到是盼着见到秦凡，好好地发泄一下这几天的不忿。
走在浮桥上，就不停地望着城墙的墙头，果然看见形似秦凡的人坐在墙头，再也来不及和婉晴说声，就先奔着秦凡跑来，上了城墙，见秦凡如坐禅一般，也不加思索，上去就是“嘣嘣”几下。
等婉晴平复下来，就把她们上周日寻他遇到事说给秦凡听，婉晴也想听听秦凡的解释。秦凡听完才明白她们火气这么大，可又觉得奇怪，生气的应该是婉晴，正主没见怎么生气，董敏生那门子气？ 自己还郁闷呢。秦凡就把那天“魔怔”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着重说了亲老彭的事，不知董敏已来到近旁，“啐”一声：“恶心。”秦凡也没搭理她，继续把赵雪梅的事也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也知道两位姐找过我，但这几天实在是忙了一点，抽不出时间来寻两位姐。”
婉晴还没开口，董敏却是一脸财迷地问：“那你挣不少钱吧？”婉晴笑着推了她一下。秦凡也没回答她的问话，从书包里拿出用信封装好的照片，分别递给她们：“照片洗好了，你们看看。”
打开信封，取出照片，没一会，两位女孩几乎同时：“啊”的一声，婉晴是惊喜，董敏是惊羞。董敏一支拿着照片的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秦凡：“你，你，你。。。。。。你流氓！”
“谁流氓？让哥哥们替妹教训教训他。”从缺口处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三人一同望去。同是蛤蟆镜、大鬓角、大背头、大喇叭裤的三人，一摇三晃地来到他们面前，为首的抖着腿说：“妹妹，是这个小流氓吗？”说完，三人大笑起来。
董敏“啐”了一口：“呸，你们才是流氓！”说完就躲到秦凡的身后，婉晴站起身来到秦凡的身边，看着三人叱道：“ 你们三个流氓，滚开！”
为首的黄毛这几天也很郁闷，上周末被一小长毛骗得团团转，事后找人一打听，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气得黄毛把村里的狗宰了几条。这又到了周末，就带着二人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小子，转了一圈，没见那小子的影，倒是听到城墙头上有女孩说话声，色心一动，爬上缺口，乐了，还是上周的那两个女孩，此外还有一个小光头，这次打定主意再也不会上当了。
“哎哟哟，我看滚开得是这小子。”黄毛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弹*刀，在手里翻着花，后面的小弟有样学样。黄毛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光头，一蹲一起一挥手，就觉得眼睛被什么迷住，一时争不开眼，只得拿着刀在身前身后挥舞，耳边响起后面小弟“啊”得一声，不，是两声。紧接着自己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身不由己地望前一扑，鼻子、嘴、脸和青石、砂土来了个无缝隙地对接。随后只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痛，脖子倒是觉得一凉，黄毛惊得双腿直抖，忙求饶道：“爷，这位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求爷饶了我吧？”
秦凡被黄毛说笑了，土痞子还拽起文来，用手里夺来的刀，在黄毛脸上拍了拍说：“起来吧。”又冲着在地上躺着的两个小弟喝道：“别装了，过来扶着你们的老大。”二人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上来扶着他们的老大。
“知道以后怎么做了？”秦凡玩着手里的刀问道。
“知道，知道，以后我们会离这滚得远远的，以后一定不会让爷见到我们。”装孙子地回道。
“滚蛋！”
看着三个混混消失在城头的缺口处。
董敏仍旧捂着胸口，指着秦凡：“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不然怎样？”秦凡翻眼回道。
第四十三章 渡 口
“董敏，不放他们走，还能把他们押到派出所？那谁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他们的同伙？再说即使能把他们顺利地押到派出所，也没什么大罪，说不定，我们刚走，他们就被放出来。我觉得凡子说的对，不然怎样。”婉晴给董敏解释道。
秦凡对着婉晴笑了笑，赞许道：“说得好。”“是凡子打的好。”婉晴也拉着秦凡的手娇笑道。
“什么打的好？那就是无赖打法。”董敏找抽似地讽刺说。
婉晴刚要辩解，被秦凡拉了一下，婉晴醒悟过来，不再搭理她，回身和秦凡悄悄私语着。
董敏看看婉晴，又看看秦凡。忽然她想起她们以前听说：一对恋人在公园幽会，遇上了流氓，结果那男孩丢下女孩先跑了，导致女孩被糟蹋至死。记得当时自己脑子进水了问婉晴：如果凡子和她遇到这事，凡子会跑吗？记得清清楚楚婉晴毫不犹豫地说：凡子会让她先回。又问：那你不担心凡子吗？婉晴又毫不犹豫地说：凡子会来找我的。
这时的情景使她相信了婉晴说的话。想想自己的问话和婉晴的回答，即感到后悔，又羡慕婉晴。有时也问婉晴为什么这么相信秦凡，问了多次，终于有次婉晴羞红着脸告诉她，秦凡自和她好起来后，从未对她动手动脚过，除了牵牵手，偶尔拥抱亲吻几次，并没有其他的出格行为，也没有其他男孩那样这样的肮脏想法。想到那次秦凡说漏嘴的话，笑婉晴骗她，婉晴更羞着脸说：那是想考验考验秦凡，也是自己主动给他看的，结果是秦凡小心地把她衣服穿好，并对她说：他不想这样放纵自己，害怕他会伤害她。婉晴听了，感动得抱着秦凡哭了。董敏想想自己遇到的男孩,唉。
看到董敏怔怔的样子，秦凡还以为她被吓着了，喊了一声,婉晴却笑着说:“她呀，胆子大的很，以前我们厂的职工子女打架，她还跑去跟着起哄。”
“瞎说什么？你没跑去？还说我。”董敏又恢复到原先的伶牙利齿。
夕阳渐渐收敛起炽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愈发湛蓝的天空衬托下，也愈发显得红润，映照着城墙、古塔、浮桥、树林、少女，呈现出一片的金黄，微风也愈发快乐地在林中穿梭，少女的青丝也随之飘动，天空中的白云却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它那奇幻而迷人的形态。不远处的流水声和风声、林叶不停的飒飒声，织成至美的自然之声。
望着正相互传看照片的女孩，心头掠过一丝的不安，离前世婉晴的失踪已不到180天了。
嘻嘻哈哈的婉晴和董敏看完照片，看到秦凡木呆呆地站在那，董敏捣捣婉晴说：“喏，看你又看傻了。”又朝着秦凡喊道：“傻小子，我很不高兴。”秦凡回过神答道：“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嗯，好象你从来没有高兴过。”
“秦凡！”董敏又气道。
“董敏，我跟你说几句，给你拍的照片有几张最好收好，不要给外人看见，当然如果你男朋友除外。再次声明，我拍这照片是一点邪念也没有，我只是想让你以后留有你青春的回忆。”秦凡郑重地对她说。
“听到了，我谢谢你。”董敏说完又嘀咕道：“你以为我傻。”
婉晴怕他们又怼起来，忙对他们说：“天色不早了，敏敏、凡子，我们回吧。”
秦凡笑着搂住她们俩：“走喽，回家喽。”董敏翻着白眼：“说清楚，谁跟你回家？”
秦凡嬉皮笑脸地说：“都回，我们都回。”
婉晴和董敏同时娇嗔道：“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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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董敏解气地吃着，秦凡调侃道：“董敏，赶快找个男朋友，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吃了。”董敏边吃边道：“我不，我就吃定你了。”婉晴掐了一下秦凡，不准他再逗董敏。走到别山路和梅山路交口，婉晴劝秦凡也赶快回家。秦凡想了想说：“我还是送你们到渡口吧。”董敏插嘴道：“凡子，你就不怕遇到婉晴的妈妈。”
“怕，但丑女婿总归要见丈母娘的，走吧，别多说了。”
“婉晴，你看看，他现在胆有多肥，脸皮也厚了二寸。”董敏讽刺道。
“凡子，你还是回吧，被我妈见到了，毕竟不太好。”婉晴劝道。
“姐，你也别劝了，这样吧，我把你们送到渡口附近，我就走。”秦凡坚持道。
“好啊，想献殷勤讨好，给他这个机会。”董敏搂着婉晴说道。婉晴也舍不得秦凡离开她，每次见面总感到时间太短，点点头说：“好吧，就送到渡口附近，但愿妈妈在渡口那边等我们。”
右拐到梅山南路，南路只是比一般的土路稍宽一点的土路，走了约十几分钟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婉晴和董敏习惯性地望左一拐。秦凡皱眉道：“不是和你们说，走自水厂那条路吗？”
“不是有你吗？”董敏抢说道。
秦凡没再说什么，也是想再看看那条路。
往前走了约三百多米就来到渔民的棚户区，走的这条路实是防洪大堤的腰中路，是一条用条石铺成的小路，腰下的大堤原是一片松树林，现却被渔民砍光，盖起一间接一间的棚户房，简陋的棚户房下临青河水处，停靠着一条条破旧的渔船，没能力的渔民仍旧住在渔船上。大堤的腰上是一片一片的松树林，条石路上，不仅有秦凡他们三人往渡口走去，也有下班、办事的、走亲戚的，三三二二也往渡口赶去，还有从对面渡船过来的行人，有的也从这条路经过。
拐过棚户区又向南沿着大堤前行六百多米，离渡口还有四百多米这段是荒芜人烟，如天晚了，一个人走这段路，还是有点瘆得慌。走过这段路就到了老渡口，渡口处已聚集了不少人，在等候对面的轮渡船。到对面去实际上还有一条路，但这条路极远，离渡口往北大约六、七公里有一座桥，连接两岸，一来一回要走十几公里，而在渡口这，虽说要花五分钱坐船轮渡到对岸，经常往来办事的，宁愿花上五分钱，也不愿绕那么远。
快到渡口处，婉晴拉住秦凡，不要他往前送了，她是真怕妈妈见到秦凡，然后就是没完没了地盘问，现在她还不想让妈妈知道她和秦凡之间的关系。
秦凡不想让婉晴为难，搂了搂婉晴，在她耳边低语道：“宝贝，下周六再见，我会想你的。”婉晴羞红着脸说：“快回吧，路上小心点，我也会想你的。”
董敏侧耳偷听，啐声道：“真肉麻，还宝贝呢。”
秦凡怒道：“董敏，是不是要我喊你宝贝！”
“别，别，婉晴才是你的宝贝。”董敏嬉笑道，秦凡是愈生气，她就愈高兴。
挥别婉晴和董敏，秦凡站在高处，望着渡口等候的地方，婉晴和董敏刚下到渡口处，一个和婉晴酷似的少妇就迎了上来，那应该就是婉晴的妈妈。
近似姐妹的三人，唧唧喳喳地走向刚靠岸的渡船。
秦凡站在高处望了好久，好久。
第四十四章 雨
细雨濛濛的周日。
一丝寒意，弥漫于雨雾中的古城，少了几分喧嚣，多了一分宁静。
落在屋顶的细雨凝成一条条细细流水，沿着屋脊的滴水瓦滴向廊地，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秦凡懒懒地躺在床上,静静地聆听院落里父母的低语声,和隔壁妹妹朗读课文声。起炉的烟雾顺着门缝渗入屋里，懒觉是睡不成了。
开了房门，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见秦爸蹲在煤炉前，用蒲扇扇着炉的进风口，炉内用木柴引火冒出青白的烟雾，烟雾不屈地迎着毛毛细雨在空中散去。
秦妈已从大院门口买了早点回来。继着上次，秦凡又给了她两百元钱，虽然心疼儿子，但在自己和老秦的工资还没发下来时，生活的负担已不是问题了。看着儿子睡眼朦胧，问道：“不多睡会？”
秦凡笑着说：“睡不着了。”秦妈以为是秦爸起炉时弄得声音大些，吵醒了他，扭头小声骂着秦爸：“你这死鬼，弄这么大声音吵醒儿子了。”
秦爸拿着蒲扇又扇了两下，淡然地对着儿子说：“该起了。”
秦凡怕他们顶杠起来，忙说：“爸，说得对。来，我帮你起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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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和丁芸去车间看看，吃了早点，和爸妈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外面的毛毛雨仍旧随风飘着，打着的伞起不了什么大的用处，不一会，秦凡就感到自己的脸湿润起来。来到离校门不远的路口，丁芸还没有出来，略等了一会儿，站在路口,看着被细雨笼罩的城市,思绪万分。
“想什么呢？”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回过身，见是丁芸。她今天穿得似是一位大学的学生，深红黑细格子棉衬衣，紧身的黑色牛仔裤，一双黑色中邦皮鞋，黑亮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捋在脑后，梳成现下女生标配的马尾辫，因怕雨湿，又外罩了一件细羊皮短袖长襟马甲。见秦凡盯着她看，略有得意地转了一圈问：“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穿得快成我妹了。”秦凡恭维着说。
“就知道你瞎说。”丁芸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非常高兴。讨喜的话，秦凡还是能说上许多。路口处不便于说话，丁芸便挽着秦凡往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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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厂的老车间。
当丁芸随着秦凡从纺织厂后门进来，穿过一条已被两旁树木遮掩的水泥路，还未近车间，就听见车间里传出女工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正红，红彤彤令人炫目，女工们见有人进来，叽喳声小了很多，待看清是秦凡，只剩下滚筒印字的唰唰声。丁芸看到这情景，小声地对秦凡说：“她们怕你呢。”秦凡示意不要多说话，领着她看了看已做好悬挂起来的成品，这时各组的组长也迎了上来，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秦凡的脸色。
“很好，不错。”随着秦凡吐出这句话，组长们紧张的脸显出喜色，不一会，女工的叽喳声又起。秦凡让一个叫张玲玲的组长，到隔壁通知常俊带着记录本过来。不一会，常俊和张玲玲一同见秦凡。
“你把记录的数量和各组长对一下，没错的就让她们签个字。”常俊答应着和各组长核对去了。秦凡又对丁芸说：“你把从银行换的钱准备一下，发给她们。”
丁芸嗔怪道：“噢，你让我来，就是把我当会计使？”
秦凡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是我的管家婆啊。”还没等她回话。常俊过来说：“凡哥，都签过字了。”
“喊她们过来，领钱。”片刻，女工们叽喳的声音更大了，望着常俊面红而赤的脸，丁芸和秦凡也不禁笑了起来，没有那个男孩能顶得住一群女孩的鼓噪。
领到钱的女工都是一脸喜色，虽说手里只有十来块钱，但这只是三天时间，想想在厂上班，一个月也不过六、七十，就是这点钱也不知拖到那天才发。
看着一脸喜色的女工，秦凡不禁暗叹，皋安纺织厂实际上已接近破产的边缘，到那时，大量的女工下岗，然后。。。。。。。秦凡不愿再想下去。
收拾好心情，又和丁芸看了一下她们的制作流程。丁芸好奇地看着这些女工手脚麻利得滚刷着条幅，一排七名、或八名女工动作一致，戴着护袖和手套，一手持框，一手拿滚筒，一压一滚，一条条幅就印制好了，边上立刻有两人取走悬挂起来，另有两人放好已裁好的布放在她们面前，接着她们又重复上一动作，简单快捷。回头问：“凡子，这是你想出的？”
秦凡笑着点点头说：“姐，再带你去看看他们画画。”说着拉起丁芸的手，从车间的边门出去，来到靠里的第一间平房内，只见老崔他们也是做成一排，立式展板也是隔一段时间由上一位传给下一位。“这就是你的大学同学，在深城做那事的模式。”秦凡介绍说。丁芸一听感兴趣地看着，只见老崔画好轮廓，给衣饰配上色，接着把展板传给蒋非，蒋非接着画五官，画完又传给董翔，董翔接过后开始画手和手里酒瓶，完稿后又传给后来的史萍，史萍负责美术字。所有的人都采用薄画法。
丁芸看明白了，这就保证画出的东西基本一样。
“怎么样？老崔。你们进度挺快的。”秦凡看到已完成的展板约有三十多，问老崔。
老崔一脸苦相，也不看秦凡：“凡子，上了你的当了，这他玛的太无聊，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会干这事！”
秦凡背后的丁芸小声笑了起来，老崔听到有女人的笑声，忙回过头：“哎呀，是丁老师，你看我这张臭嘴。”又责怪秦凡：“凡子，你也是，丁老师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丁芸掩口笑说：“小崔，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
“唉，丁老师，这真没什么看的，这那是画画，这是给凡子当印钞票的机器。”老崔发牢骚地说。 丁芸笑着又安慰了他几句。秦凡同其他人也寒暄了几句。
出来时，正好碰到常俊从车间出来，秦凡忙拉住他，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内的话。丁芸没看到她介绍的三个人，就问秦凡：“哎，凡子，我介绍的那三人呢？”秦凡想了想说：“他们应该在下面县城画墙体广告吧。”说完又转头对常俊说：“你再坚持一周，下周日我来替你，给你放一天假。”
常俊忙说：“凡哥，你不用管我，我会给你办好事情的。”
丁芸在后开玩笑地说：“凡子，你给他放假，他也舍不得走，这里有这么多女孩，他舍得走才怪呢。”
常俊听了，脸涨得通红。
第四十五章 雨 中
看着满脸通红的常俊，秦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腼腆的孩子，会是。。。。。。
常俊看到秦凡忽然直直地看着自己，不安地辩解道：“凡哥，不是那样的，我、我、我。。。。。。”下面他不知说什么好了。秦凡回过神，看到常俊局促不安的样子，笑着对他说：“丁老师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还是要回去常看看你妈妈，你妈她也不容易。”常俊释然道：“凡哥，我知道，我昨晚还回家看了我妈，把你给我的钱也留给她了，我妈说她也十分想你。”
“那你身上没钱了？”秦凡追问道。
“还有一点。”常俊遮掩地说。“给，拿着，回头给老崔他们加个餐。”秦凡交待说。车间里的女工们自己有饭票到食堂吃饭。
“可是，没粮票，食堂不买饭票给我们。”常俊又为难地说，秦凡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大男孩发愁的样子，丁芸不禁莞尔一笑，从钱包里找出十来斤地方粮票：“给，拿着。”秦凡接过来又转递给常俊：“先用着，其余的回头送给你。”这时靠外一间的平房里传来“咯噔咯噔”地缝纫机的转动声。秦凡闻声走进去，见是两位大妈正在埋头缝制巨幔，一堆红色的布都快把大妈埋了进去。秦凡和丁芸只能站在门口，再往前走，已无处下脚。
秦凡和丁芸悄声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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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纺织厂。
雨，仍旧一直在下。
丁芸收起木柄油质小红伞,依偎在秦凡的身边,侧望着他自信而又沉稳的脸,自己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仿佛他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成熟,使她感到有点不太习惯。
感觉到丁芸的凝视，秦凡侧头微笑着问：“我脸上有花吗？”丁芸轻捶了他一下，也笑着回道：“有花啊，还是桃花，嘻嘻。”“淘气。”秦凡轻笑道。丁芸刹那间感到自己和秦凡好似多年的恋人。
雨中的他和她一路走着，一路说着毫无营养的话,没一会儿路过人民公园,丁芸却要秦凡陪着到公园里做做,说是走累了。看着她撒娇的媚态，便拥着她向公园走去。公园门口卖票的大姐诧异地看着他们俩，漠然地撕了两张票递给他们，心里嘀咕这雨天还到公园，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游客，在雨中，公园里假山，小桥，仿古的亭子，花圃，也别有一番情趣。四周看看，只有亭子内能坐着休息，收起伞，找了一干爽的地方相依着坐下，望着雨中的景色久久不语。不知何时只听丁芸小声倾诉着，她的处境秦凡也知道一点。自上次她的负心人离她而去，家里的姐姐和老母亲，在她每个周日回去看她们时，总免不了唠叨她和他的事，使她非常厌烦，每次从家里出来回校时，心都是被最亲的人戳得血淋淋，而每天在办公室里，同事的目光，有怜悯，有鄙视，有幸灾乐祸，有不坏好意。。。。。。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只有在那小小的画室里才能得到一份宁静，也只有和秦凡在一起才能感到一点快乐。
丁芸哀哀地哭着说：“我和那个人分手，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在说我。还有我穿什么衣服，她们也要评头论足一番，说什么狐狸精，什么水性杨花。。。。。。这日子怎么过啊。”秦凡默默地听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会儿丁芸含着眼泪问秦凡：“凡子，放暑假，我想到我的同学那里看看，好吗？”
秦凡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说：“好的，到时我陪姐一块去。”
丁芸破涕而笑，轻捶着他说：“你陪我去，到那我怎么介绍你？”
“随便怎么介绍，弟弟、学生、情人、爱人、小老公、。。。。。。唔”正说着的嘴被丁芸堵住。丁芸笑着骂道：“就会胡说八道，不过我喜欢。”然后呼出一口气，仿佛把心内的烦恼、苦闷吐得干净。
哀哀的哭声引来了公园的工作人员，秦凡示意丁芸往花圃方向看去，丁芸也瞧见了，笑着拉起秦凡，整理好已被雨雾沁湿了的衣服，挽着秦凡离开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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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子。”
“哎。姐，什么事？”
“你做这事能赚多少钱？摊子铺这么大。”
“条幅吗，人工一块五，布料和浆料三块多，成本大约五块多，毛利约四块多，三千条，条幅这块能赚一万多吧，其它的也是这么多吧。”秦凡细算道。
“那不是两万多吗？”
“应该是的。”
“。。。。。。”
“怎么了，不高兴吗？”
“不是，你把这么多的钱放在我这里，我每天都睡不好觉。”丁芸苦笑着说。
“你不能存银行吗？”
“那怎么可以，我是老师，存这么多钱，人家不怀疑吗？”
“那怎么办？也不可能放我这里，我还是学生呢。”秦凡也不知现在银行是什么情况。
“要不，给你妈，让她收着。”
“坚决不行，只要拿出来，我妈肯定要晕，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秦凡拒绝道。
“那怎么办？”丁芸苦恼地说。
“前几天不是让你找房子吗？看中了就买下来，这事听我的，没错。”
“你说得好听，我除了学校还是学校，到那去找卖房子的。再说我对你说得那片根本不熟悉。”
“那好，这几天我去打听打听，争取把钱花出去。”
“人家都是把钱藏起来，你到好，把钱花出去，好大的口气。”丁芸嘲笑道。
“好，好，好，不说了，我来安排。”秦凡投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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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中，一辆陈旧的公交车慢腾腾地爬着坡，车轮在积水中划出道道水花，车内旅客大多沉默不语，只有坐在后排两位靓丽的女孩在窃窃私语，稍高点的女孩笑着，无意中抬头望车窗外瞅了一眼，本就很大的眼睛又猛地又睁大了一圈。车窗外，朦胧的雨雾中，极似秦凡的男子拥着身边的女孩，亲密无间地笑说着，车里的女孩用手擦了擦车窗的雾气，想看清楚那个极似秦凡的男子和他身边的女孩。
“怎么了，看什么呢？”另一位靓丽的女孩也凑前看着问。
“没，没看清。”
“没看清什么？”追问道。
“刚才好像是秦凡。”不确定地说。
“到底是不是秦凡。”又追问道。
“好像是他。”含糊地答道。
“嘻嘻，他还很浪漫，还知道雨中漫步，嗯，下次有机会和他一起雨中漫步，那有多浪漫啊。”靓丽的女孩陷入自己遐想之中。
这两位靓丽女孩正是周日返校的婉晴和董敏。
董敏看着满脸幸福的婉晴，心里却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