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因 为 你
“秦凡，崔健演唱会你去不去？”有人在门口喊道。
秦凡探头望去，见徐志刚、杜胜、江涛和曲珊珊、邱雯五人在路边一齐向他招手。
“在哪？”秦凡蹿出来问道。
“市体育馆。”五个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你们等会。”秦凡说着又蹿回店内，跟静茵道：“崔健的演唱会你去不去？”
静茵犹豫了片刻，从内心来说她觉得摇滚有些闹腾，不大喜欢，见秦凡望着她的眼睛，点点头道：“你去我就去。”
从学校到体育馆的路上，不时地见到熟人，像张品他们哥几个，还有黑大个，还有瓷娃娃和她的蜜友？还有......
直到体育馆门口，秦凡和他们一样傻了眼，门口处人山人海，黄牛手里的票已被炒到五十元一张。
“你们有没有票？”秦凡转头问徐志刚他们几个，老徐手一摊笑道：“没有，我们哪有钱买票？”
“没票你们喊我来。”秦凡隐约知道他们是想吃大户，曲珊珊看了静茵一眼道：“给你面请我们看场演唱会。”
秦凡无奈地点着这几个人,四顾看看有没有黄牛时,瞥见瓷娃娃和她的蜜友在跟一名安保说着什么, 接着那安保又指了指秦凡他们,苏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们过来。”在人群中，那安保指着秦凡他们喊道。
近前后，秦凡看那人好像在哪见过，那人撇着嘴道：“别想了，我是苏倩的哥，跟我走。”
秦凡忙招呼曲珊珊、邱雯和徐志刚等几个跟在他的身后，送进门后，这时秦凡看到门口等候的苏倩，后知后觉道：“苏队，我怎么看怎么这么面熟呢？”
本来低头羞怯的苏倩听后，疑惑地看着二哥苏亮，苏亮狠狠瞪了秦凡一眼，交代道：“里面人多且乱，我这妹妹就交给你了，你要给我护好！”
苏倩羞恼地跺跺脚扯着蔡晶晶往馆内走去，苏亮瞥了一眼秦凡身后的静茵，对他道：“还不进去！”
嘻嘻哈哈的邱雯和曲珊珊、静茵拥着秦凡进了人山人海的体育馆内。
静茵咬着秦凡的耳朵笑着道：“你是怎么骗人家小女孩的？”
秦凡正想回话，高台上的音乐响起，踮起脚却看不清台上的演奏人，观众看台上像蜂窝里的蜜蜂一样嗡嗡作响。
......
一束聚光灯射在台上，显出年轻的崔健。
体育馆内一齐喊着：“一二三四五六七......”
“听说过没见过
两万五千里
有的说没的做
怎知不容易
埋着头向前走
寻找我自己
走过来走过去
没有根据地
想什么做什么
是步枪和小米
道理多总是说
是大炮轰炸机
汗也流泪也落
心中不服气
......”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秦凡也和周围的人嚎着，静茵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顾形象地和其他人一样嚎唱，心里直想发笑。
秦凡的身体也如他人像是踩着电门一样前后左右摇摆着，似噪声的唱歌使她捂起耳朵，心里有些后悔陪他看什么捞子演唱会。
与她一样后悔的苏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地乱跳，狂热的声音从她捂着的指缝里直击耳膜。
张品和他的小伙伴们狂热地脱下t恤，高高地举起在空中挥舞着，徐志刚、杜胜和江涛也蹦迪般地跳着，释放着年轻迸发的荷尔蒙。
曲珊珊和邱雯也攀着他们的肩头尖叫着，解脱和激动使每人都是忘了自我。
......
苏倩脸色惨白地扯着秦凡的手臂，慢慢地瘫软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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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让我睡会。”秦凡揉着鼻子眼睛都懒得睁开咕哝道，可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睛，脑中的第一反应那不是静茵。
肖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上又使劲捏了捏恨恨地说道：“吃干抹尽，就躲着我们姐妹俩，你这没良心的兔崽子！”
一袭浅色长裙的翁文文掩嘴轻笑着。
“好姐姐快松手，快松...手...”秦
凡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起来了，找你有事。”肖娅终于松了手道。秦凡缓过劲来问道：“什么事值得你们大热天跑来？”
“这不马上放暑假了，市少年宫除了美术书法声乐班，也办起了舞蹈班，所以问问你有什么好办法。”肖娅忧愁道。
秦凡不知道她有什么忧愁的，近半年不光在原址增加招收了两个班，还在省政府宿舍附近百花井又租了两间教室，招收了两个基础班和一个兴趣班。
“你怕什么？”秦凡奇怪地问道。
“我不是怕学生都流失到少年宫那里吗？你这话问得真怪。”肖娅埋怨道。
秦凡想了想道：“少年宫的那些培训班办起来，对你又不是完全是坏事，可以和它竞争嘛，只要你显得更好更专业，还愁没有学生到你那去？”
肖娅反驳道：“才不是呢，它们办起来时，正好是我们放假的时候。”
“那你可以办个舞蹈加强班，凡是上加强班的学生可以优先拿到北京舞美认可的证书。”秦凡出主意道。
“那只有这样试试。”肖娅心里仍旧没底道。这时翁文文从陶娟手里接过冰镇绿豆汤，递给秦凡和肖娅。
“哎，还有一事要谢谢你。”肖娅边喝边道。
“哟，还有事谢我？”秦凡笑道。
“谢你把苏倩背到医院去，二哥也真是，明知道她有那个病，还让她进那种场合。”肖娅埋怨道。秦凡也是无语。
当时看到苏倩瘫软在地上煞白的小脸，秦凡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把她抱离演唱会场。
挤出馆外却找不到苏亮，眼看苏倩没了气息，秦凡忙背着她往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跑去，身后跟着静茵，还有哭哭啼啼的蔡晶晶。
等到了急诊医生检查抢救后，医生指着秦凡的鼻子骂：心律不齐的人怎么能带到那种场合！
秦凡也不辩解，只是等苏倩一大家子人赶来，便和静茵悄悄地离开了。
“苏倩好点没有？”秦凡擦擦嘴道。
“在家静养呢，只是她二哥有点惨，你不知道苏倩可是她家老太爷的心头肉，自小得了这个病，家里可......”肖娅惋惜地絮叨着。
秦凡若有所思地看着肖娅。
“看什么看，还不是因为你。”肖娅脱口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乱 哄 哄
一零五医院的干部病房内。刚转院的苏倩仍旧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病床的周围坐着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她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有医院的院长和主治医生。
“我的倩倩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你让爷爷怎么活啊。”白发苍苍的爷爷拉着苏倩的小手唠叨着。
苏倩自责道：“爷爷，下次我再也不了。”
“对对，像那种乱哄哄的地方我们不去了，我们家倩倩还是乖孩子。”老人慈祥地哄着他的宝贝。
......
“首长，苏亮在隔壁候着呢。”从门口走进来的干休所所长轻声道。
老人站起身来，原本慈祥的面孔沉了下来，苏倩忙撒娇道：“爷爷，这不管二哥的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责怪二哥。”
老人拍拍苏倩的小手，面孔又恢复慈祥地说道：“还是倩倩懂事，我不怪他，我只是问他一些事，你放心在这好好养病。”
隔壁的房间内。
一向桀骜不驯的苏亮正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忍着父亲的咆哮，母亲也在一旁抹着眼泪。
门口的蔡晶晶也吓得脸色发白。
“到底怎么回事？”老人威严地问道。
苏亮嗫嚅道：“爷爷，我也是拦着倩倩的，可我......”
“拦不住？你可知道你妹妹自小就有那种病？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妹妹，气死你爷爷？”老人怒道。
走廊处，院长、主任医生和干休所所长都忧心忡忡地听着老人的怒喝。
“金所长，首长这样不行啊，他身体可容不得这样生气啊。”院长提醒道。
金所长也是颇为头痛，像干休所里的老人都是出生入死的老八路，那可是国家的宝贝，如果有一位出现非正常的意外，估计他也要卷铺盖滚蛋了。
房间内苏倩的父亲清醒过来，忙劝道：“爸，您消消气，刚才我们问过亮亮了，确实是倩倩坚持的，这也怪我们从小把她给惯坏了......”
话还没说完，老人更加愤怒：“倩倩是我看她长大的，她那么乖巧，他真要劝，怎么能劝不住呢？”
苏倩的父亲苏卫埃想
了想，走到老人的身旁，低下身小声地把苏亮刚才交代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人。
“秦凡？”老人瞬时像被人抢走宝贝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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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下的林氏美食店。
肖娅自觉失口,转而拉着翁文文道：“你不是有话对你凡哥说吗？”
翁文文抿了抿嘴，细声细语道：“凡哥，你没事时，就多看看我们，好不好啊？”
秦凡听着文文憨憨的声音，心不禁又不争气地跳动几下，头痛年前的那个夜晚，贪恋女孩的娇憨和柔软，没控制住自己，把文文折来折去折了几回，还和肖娅文文同时荒唐了一夜。
肖娅看秦凡半天没吭声，讥笑道：“瞧你那个胆，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哪什么，那天文文也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家那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浪呢。”
秦凡回怼道：“谁怕你家那口子，要论理还是你强推；我是觉得对不起文文。”
“你要觉得对不起，你就把文文娶了得了。”肖娅冲他眨眨眼道。
“可我是有老婆的啊，文文，算哥我对不起你，你说你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秦凡像是补偿似地说道。
文文摇摇头：“凡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秦凡最怕没要求的女孩，想了想还是先把她们糊弄过去，遂缓和语气道：“最近事有些多，等忙完了好好陪陪你。”
“那我呢？”肖娅嫌事不够乱似地问道。
“你？你爱干嘛干嘛，再像上一次，你那位不捶死你才怪呐！”秦凡没好气地怼道。
“要捶也是捶死你才对。”怼完后，肖娅便和文文笑得搂作一团。
不知何时，店门口急驶来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急停后从车上下来一人，三步并作二步的蹿进店内。
“肖娅姐？”来人看到肖娅一愣。
“亮子？你来干吗？”肖娅同样也是一愣。
“老爷子要见见这小子！”苏亮解释道。还没等秦凡说话就扯着他向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见肖娅和文文也跟在后面，苏亮回头道：“你最好别跟着，老爷子正在火头上，去了我不敢保证你不挨训。”
肖娅撇撇嘴道：“你吓我！肯定你已被爷爷训过了！”
苏亮拿他这个姐也是没办法，只得由着她们跟着，上了门口的吉普车，秦凡见驾驶座上的人有点面熟，试探着喊道：“是金政委吗？”
金政委疑惑地看了看他，并不认识，只是“金政委”的称呼也仅仅是在自己几个好友之间流传，外人并不知道这个称号。
老金一边开着车一边淡淡地回道：“小子，我是姓金，可不是你说的金政委。”
“干休所的老金。”秦凡确定他就是前世里喜欢邀自己陪他打小牌的金政委。
“你告诉他的？”老金没理睬秦凡，扭头问苏亮，苏亮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
吉普里没有空调，秦凡又坐在肖娅和文文中间，不一会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不过好在车没开多远就到了一零五医院。
“你就是秦凡？”老人问道。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老人和秦凡对坐着。其他如苏亮、金政委、肖娅和文文都留在走廊处。
面对不怒自威的老英雄，秦凡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这时苏倩的爷爷苏兆海才明白，自己疼爱的孙女敢情是一厢情愿。
“荒唐！”苏兆海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秦凡不男不女一副吊儿浪当的样子，真是弄不懂现在的女娃们竟都喜欢这样的人，这要是在部队，自己都会把他整出屎来。
一边气恼孙女，一边又心疼她。想对这小子说，让他离倩倩远点，可人家本就不正眼看她；另一种的恼怒渐渐占据他的心绪。
空荡静默的房间里，秦凡等待着老人的询问，良久也没听到他的发问，抬头奇怪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老人。
苏兆海最终还是心疼孙女，近乎命令的口吻让秦凡去看看倩倩，秦凡为难道：“爷爷，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再去招惹您孙女是不是不太好？”
“让你去你就去！”苏兆海武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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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伙看起来还不错，挺有文艺气质的......”苏兆海的老伴进门道。
“你呀你，几十年了还喜欢这小资产阶级的调调。”苏兆海不悦道。
秦凡硬着头皮来到倩倩的病房，病房里蔡晶晶正绘声绘色地跟苏倩说着什么，见秦凡进门，吐了吐舌头，悄声地退出门外。
“哎......”苏倩想拉住晶晶却又没拉住，只得裹起被单卷缩在里。
秦凡站在病床前却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异 样
躺在薄被下的苏倩，竖起耳朵聆听被外的动静；可等了许久，一点声息也没有，不由的掀起被子向外望去。
秦凡正揉着脸考虑怎么开口，这事弄得他一头的雾水，按说自己应该是救了这女孩，不说感激的话就算了，怎么还把他带来搞得就跟审贼似的。
退一万步说，苏倩这女孩对自己有好感，也犯不着让家里老人这样折腾自己。
苏倩偷眼见平日里很拽的人,愁眉苦脸地在原地转悠,心里竟觉得很是舒畅。
“那个苏...苏倩，你病可好一些？”看着被子外的一头秀发，秦凡期期艾艾地问道。
仍旧没有回应，秦凡默默站了一会，便告辞道：“苏倩你好好休养，以后有空再来看你。”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听到脚步声，苏倩探出头轻声道：“谢谢你。”秦凡回头冲她笑了笑，脚步却没停顿。
推开门秦凡一愣，走廊里一群人都望着他，紧接着便有一位年轻军人挤开秦凡向病房走去，边走边问道：“倩倩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秦凡恭谨地向苏倩的爷爷告辞，苏兆海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苏兆海的老伴急了，忙道：“孩子你别急着走啊，我们还要谢谢你救了倩倩，怎么也要吃个饭再走。”
秦凡笑道：“奶奶，别客气，只要苏倩养好了病比吃什么饭都好，还有奶奶和爷爷也要注意身体，别急着累着。”
“苏亮你送送小秦。”苏兆海似乎不愿再多看秦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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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吉普车内，苏亮和秦凡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直至车到店前秦凡下车时，苏亮才在他的身后叫了声：“秦凡，谢谢你啊。”
秦凡回身摆了摆手表示不谢，苏亮没多话开车离去，身上一堆事，前段时间的“割喉案”还没有着落，妹妹苏倩就出了事，这比局里的案子更为严重，简直就是天塌了下来！
妹妹为什么出的事，都是因为刚才下车的人，而对秦凡他又恨不起来，毕竟是他第一时间背着妹妹上的医院。
“卫埃，等以后那个小秦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时，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帮就帮一下。毕竟这小家伙救了倩倩一命，我们不能让人骂我们忘恩负义
。”老人对儿子苏卫埃说道。
“是，我记住了；爸，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身体重要......”苏卫埃劝道。
苏兆海把眼一瞪：“我身体好着呢，你就别管了，该忙啥就去忙去；倩倩这边有我和她奶奶陪着，你叫夏红玫也回去。”
夏红玫是苏倩的母亲，苏卫埃应了声，便出门跟妻子传达老爷子的意思，夏红玫扭扭了身子，不情愿地跟着苏卫埃出了医院。
“哎，我问你，这几天怎么没见苏剑？他亲妹妹都住院了，他也不过来看看？”苏卫埃不悦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张玮说他好像前几天到俄罗斯买盘圆去了。”夏红玫想了想道。
“什么盘圆？”苏卫埃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一种钢材，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夏红玫努力地回想着。
“胡闹！好好的班不上，竟搞些歪门邪道！你这当妈的也不管管！”苏卫埃埋怨道。
“怎么管？你这当父亲的怎么不管呢？”夏红玫反驳道。
“我这不是忙嘛，李书记这几天要到下面调研，我作为办公室主任能不陪着吗？所有要调研的县市材料，我可是都要提前给他备好。”苏卫埃解释道。
“我知道你忙，可我单位也忙啊，你以为我们财政厅只是收收钱拨拨款？”夏红玫略有些委屈地说道。
苏卫埃看着眼圈发红的妻子，不禁叹了口气，夫妻俩整天忙忙碌碌，却忽视了对孩子们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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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老苏，刚才从倩倩房间里出来的那个男孩是谁？”一位老者不乐意地问道。
“李大炮，你瞎紧张什么？那是把倩倩背到医院的人，要不是他，我家的倩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唻。”苏兆海没好气地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哎，小彬子，还不过来见见你苏爷爷。”李大炮喊道。
“苏爷爷好。”一位年轻的军人敬礼道。看着面前穿着夏季军服的挺拔小伙，苏兆海感觉顺眼多了，笑道：“好好，你是李大炮的孙子李彬，想不到长成大小伙了，好好，不错不错。”
接着又问道：“你是在......”
彬连忙回答道：“苏爷爷，我现在在陆军军官学院上学，还有一年毕业。”
“好好，比你爷爷要精神多了，我说李大炮你可真有福气，看你不怎地，你孙子倒是一表人才。”苏兆海夸奖道。李大炮一旁嘿嘿地乐着。
病房内。
“李彬怎么来了？”蔡晶晶问道。
“我哪知道？”苏倩回道。
“哎，秦凡跟你说什么了？”蔡晶晶八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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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被折腾一通，回到店内，陶娟已和几个女服务员开始忙碌起来，店外的散桌旁也陆陆续续坐着几位客人。
“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静茵担心地问道，来时陶娟告诉她秦凡被一辆军车带走了。
秦凡笑着把经过告诉了她，半晌静茵没吱声，秦凡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这么一副表情？”
静茵：“你到底有什么好？怎么这么招女孩？”
“别人怎么着我不管，我只要招着你了就行了。”秦凡搂过她道。
静茵推开他道：“注意点，外面都是人。”她突然觉得心好累。
“茵茵，你今天怎么了？”秦凡感觉静茵有些异样。
静茵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茵茵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凡再次关切地问道。
静茵仍旧摇了摇头，秦凡想了想逗趣道：“这烧什么呢？醋味儿这么大。”
静茵瞪着道：“谁吃醋了？我是担心你，你这么招人，心又那么软，以后也不知道要伤多少人的心啊？”
“我招谁了？这三年来我可只喜欢你一人，除了你，你见我喜欢过谁？我觉得你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秦凡笑道。
静茵歪头想了想秦凡说的话还真没假，比起某些人谈了一个又一个，这三年来除了她，还真没见他和哪位女孩子关系暧昧。虽然有些女孩在他身边出现，但他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譬如刚才说的那个像瓷娃娃的女孩，自己见了都满心怜惜，而偷看他的楚楚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出女孩子的心思。
可他做了什么？突然静茵替那女孩感到惋惜。
第二百八十九章 心 结
“敏敏姐好像谈朋友了。”静茵想起道。
“什么？”秦凡一时没反应过来。静茵又重复说了一遍。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秦凡猝不及防，心里泛起一片醋海。
“我是听柳燕说的，也就是前几天她们逛街时，看到敏敏姐和一个年轻人也在逛街。”静茵转述道。
“这我没听她说过啊。”秦凡想了想道。
“你多忙啊，你说说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敏敏姐了，她怎么告诉你，再说敏敏姐也有二十四、五岁了，谈个男朋友不很正常吗？”静茵嗔怪道。
秦凡注视着她,心里想她是不是真不知道他和敏敏的关系,还是装糊涂。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舍不得？”静茵浅笑道。秦凡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呀你，你想耽误敏敏姐一辈子？”静茵不悦道。
“我不是怕敏敏找个对她不好的人吗？毕竟她是我姐。”秦凡强笑道。
“我看你就是个坏人，你看你脸色都变了。”静茵讥笑道。
秦凡揉了揉脸，努力想抹去失落，可怎么也抹不去心里的苦涩。
静茵温柔地搂住他，轻轻道：“别想那么多，我不还在吗。”
秦凡闻言心里更加难受，明年的这时节静茵也会离他而去。 静茵不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上小学五年级的事？”
秦凡一时没反应过来迷糊地问道：“什么事？”
“你为什么上五年级时就不再理我了？好像还很讨厌我的样子。”静茵回忆道。
秦凡想了一会儿，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静茵像被蜂蜇了一般跳了起来，瞪大眼睛惊疑道：“你那么小就......”
秦凡想起小时候的难堪事，微笑着点了点头。静茵红着脸啐道：“怪不得别人说你们男孩子都是小流氓！”
“谁是流氓？”随着话音，久不见的董敏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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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真像你小时候。”小舅林意强逗着孩子道。
雪梅执意要给女儿办个满月酒，两家的亲戚又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仅系肚兜的女儿被雪梅抱着给众人
浏览一番，回来时手上抓了一大把的红包。
席间，秦凡瞥见小舅和岳父老赵在天井处窃窃私语，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喂，喂，你没跟敏敏姐说吗？”雪梅碰了碰失神的秦凡问道。
“她哪有时间，一边要上班一边还要和朋友压马路。”秦凡随口敷衍道。
“敏敏姐有男朋友了？”雪梅又惊又喜地问道。秦凡点了点头，接着雪梅又絮叨问敏敏姐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在那里上班，长什么样等等。
秦凡不耐烦道：“我哪知道，你看到敏敏你自己去问，真是的，她谈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雪梅瞥了他一眼，浅笑道：“我看某人伤心了。”秦凡闻言扭头道：“不是伤心是高兴！”
雪梅捂嘴笑着，对他说的“高兴”却打死也不信，一直怀疑秦凡和敏敏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这下好了，敏敏姐有了男朋友，雪梅终于放下心来。
外婆逗着婴儿，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流着口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外婆逗弄一会，叹道：“这孩子真乖，这要是男孩就好了。”
坐在一旁的外公忙喝道：“男孩有什么好？我就喜欢女孩子。”外婆刚想说什么，却瞥见近前来的雪梅没有一丝笑意。
等雪梅抱走孩子去喂奶时,外公幸灾乐祸地笑道：“叫你老婆子乱说话，这下好了，惹得孙媳妇不高兴了。”
外婆瘪了瘪嘴道：“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本来就是这样，你难道不希望凡子有个儿子？”
外公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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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安慰哭啼啼的雪梅道：“外婆只是那么说说，你怎么当真了？再说女儿挺好，我喜欢就行了，管那么许多干嘛。”
含着泪的雪梅堵气道：“不行，我偏要生个儿子给他们看看！”
秦凡无奈道：“好好，我依你，我们生一大堆的儿子给他们看看。”
雪梅带泪扑哧笑骂道：“你当我是猪啊，还生一大堆？”
秦凡搂着她道：“等你毕业了，身体养好了，我们再......”
“可我有点等不及了。”雪梅皱眉道。
“再生个孩子可是要罚钱的。”秦凡笑道，这幸好是在城里，要是在乡下，怀二胎可是要拆房牵牛的，就是他和雪梅现在这种状
况属于未婚生子，计生委的干部和街道居委大妈们也不知上了几次门。
“你心痛花那个钱？”雪梅的脸由晴转阴地说道。
秦凡温柔地亲吻着雪梅道：“我是心疼你，毕竟女人生孩子就像从鬼门关过了一遭，我舍不得再让你痛了。”
雪梅想起那种痛，不禁浑身哆嗦着埋进秦凡的怀里，咬着牙道：“那我也要生个儿子。”
“回头再说吧。”秦凡爱怜地搂紧她，鼻中嗅到一股的奶香。
“别搂那么紧，奶又涨了。”雪梅忧愁道。
......
“凡哥哥，爷爷找你......呀！”推门进来的菲菲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羞得跑出了门。
秦凡下楼来，在楼梯口见菲菲还羞红着脸站在那里。
“爷爷找我什么事？”秦凡问道。
绯红着脸的菲菲看着他并不答话，害羞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秦凡疑惑地看着她。
“你嘴角边有......”菲菲见他不明白，只得指了指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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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子，上次和你说的那事，你想好了没有？”外公问道。
大厅内只有外公、外婆和小舅三人，吃满月酒的亲戚们已各自回去了，在另一包厢里秦妈和赵妈妈带着孩子。
“什么事？”秦凡一时没想起。
“就是新皋饭店拍卖的事。”外公提醒道。
“小舅，这事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秦凡想起外公跟他提过这事，只是他知道新皋饭店是狠人陈家龙的产业，便向小舅林意强问道。
“这有什么后遗症，那陈家龙被判了三十年，其他人也是逃的逃，坐牢的坐牢，那地方早被街道收回了。”小舅解释道。
“什么街道的！它本就是我爸的产业，要不是那年搞什么公私合营......”外婆在一旁唠叨着，说到最后竟抹起眼泪来。
“你外婆想起你太爷了。”小舅给秦凡解释道，又劝外婆道：“你说的是哪一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现在是想办法把他拍下来。”
秦凡安慰外婆道：“姥姥，你别伤心，既然小舅说没问题，那我们就把它拍下来。”
现在秦凡最不差的就是钱！
第二百九十章 陪 考
新皋饭店搁置了几年,内部已是破败不堪,残旧的桌椅上积了厚厚的灰尘,窗外炎阳烈烈,屋内却阴霉阵阵。
外婆眼角潮湿地用手摸着窗边，心绪万千，当年公私合营后，她在这里几乎工作了半辈子，而那些姐妹们现在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
秦凡扶着外婆，心里唏嘘不已，小时候经常跑到这里帮她包饺子、包馄饨，也吃过外婆亲手烧的蛇羹。六、七岁时因秦爸腰疾躺在床上时，他便提着饭盒到外婆这里，打点饭菜带回给秦爸，记得当时把外婆心疼得不行。
“老婆子，别再那伤感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意强和凡子去办。”外公劝慰道。
等菲菲和秦颖陪着外公外婆回去后，秦凡递支烟给小舅，点燃后问道：“这事没什么岔子吧？”
小舅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岔子，马上文件就要出来了，除了这栋楼，还有别的门面一起拍卖。”
“那行，什么时候需要交钱办手续，你跟我说一声。”秦凡不再继续问下去，买回来也了了外婆的心愿。
小舅嗯了一声，接着看到他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什么事？”
秦凡犹豫了一下问道：“我那老丈人是不是出事了？”
“不该你知道的，你别瞎问！”小舅并没有给他说老赵的事。
七月里，秦凡几乎那里都没去，陪着雪梅和女儿在家消暑，这时的孩子只负责吃、睡、哭、拉撒。不过他和雪梅真正带娃也没几天。
夏晚，秦凡躺在自家二楼的屋顶上，看着夜空的星星，时不时想起余璐和他的儿子，间或闪现敏敏说的话。
雪梅抱着凉枕爬上来，见秦凡躺在凉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睡着了，只是走近时，看到他瞪着漆黑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夜空。
“喂完了？”秦凡仍没看她，只是懒懒地问了一句废话。炽热的身体贴了过来，贴在他微凉的怀里，不一会雪梅又像以前八爪鱼似地摊在身上。
“憋得可难受？”雪梅抚摸着光洁的下巴和微微隆起的喉结。
秦凡摇了摇头，雪梅小声地笑道：“还不承认，不难受你硬那么很干吗？”
“难受也得忍着啊。”秦凡笑道，不知从何时
雪梅总是关注他的下半身。
雪梅也笑道：“再忍二个月就好了。”
秦凡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没有作声，知道她的小心思。
“哎，你明天真要陪小唐月去考试？”雪梅突然问道。
秦凡想起昨天妈妈学校里的徐校长，带着女儿唐月，跟他说唐月想考他们学校，问他有没有时间陪考，言下之意是希望他跟监考老师通融一下。
“那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她妈妈是咱妈的领导。”秦凡回道。
“什么呀，我看是你想去，你没见那小女孩看你的眼神，老实交待你和她什么关系。”雪梅审问道。
“哪跟哪啊，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唐月是我妈的三闺女，你这样胡说八道，给我妈听见会不高兴的。”秦凡解释道。
“我就这么说说，看把你急的，你心里没鬼你急什么，我可警告你，去可以！但不能干什么坏事！”雪梅仍旧不能释怀。
“你瞎说什么呢，她有她妈陪着，我只不过找老师搞好关系，你都想到哪儿去了，真以为我是**色鬼。”秦凡为自己辩解道。
雪梅偷笑着搂紧他，哼哼唧唧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全然不顾他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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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唐月母女先去报名，又安排唐月住进校招待所，徐校长交待女儿几句后，就坐着老伴单位的小车回皋城了。
前来考试的考生有一些是去年暑假培训班的学生，见到唐月分外亲热，招待所里大部分都是女孩，秦凡不方便多待，跟唐月说了声便朝店里走去。
陶娟见到秦凡，急忙从柜台拿出七八封信递给他，回到办公室，拆开来信，里面的内容是余璐告诉他已和妈妈带着孩子回国了，要他放假后到上海看看儿子，其中还有几张她和孩子的照片，秦凡摩挲着照片，照片里的孩子极像他小的时候模样。
最后的一封信里，尽是余璐的埋怨。秦凡瞅着眼前余璐的来信一阵踌躇，他不知去了后怎么面对她们母子俩。
夕阳西下，随着晚霞的消失，白日里的暑气也散了不少，三三二二的考生在校里校外散步聊天。
戴着黑边眼镜，剪了一头短发的唐月领着三个女
孩来到店内，唐月左右寻找，却没见静茵和董敏的影子。
秦凡闻声出来招呼她们四人，另三位女孩均认识他，嘻嘻哈哈地喊道：“秦老师好。”
秦凡温和地问了问她们的情况，有的已拿到别的学校通知书了，来这里也是考着玩的，有的却是把这次考试当作最后的希望。
唐月也考了几所学校，可通知书一直没有收到，女孩焦急的神情写在脸上。秦凡让陶娟端来羊肉串和龙虾，女孩们小嘴甜甜地道谢：“谢谢秦老师。”
连续两天的考试，秦凡听监考的高老师说，唐月画得还可以，让他找找安老，最后阅卷拍板录取的人还是安老说话有分量。
等秦凡找到安老，安老正和几个老师审阅前一天的考卷，见秦凡进来，安老还记得他，招呼道：“小秦，你也过来看看。”
地上满铺着考生的作品，安老抱着双臂，和高茜、叶老师边看边点评画稿的优缺点，此外还有几位老师也在帮忙阅卷。等安老评点完后，秦凡向安老问了问唐月考试成绩，高茜在旁笑说：唐月考得还不错，但也只是在取与不取之间，毕竟这次有实力的考生不少。
安老让高老师把唐月的画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淡淡道：“还行。”高茜心领神会地把画稿放在了另一边。
夜晚到店里再见到唐月时，只见她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看着秦凡脸色，秦凡不忍心逗她，笑着道：“回去等通知吧。”
唐月还是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欢呼着纵到秦凡的身上。
秦凡笑着把她扒拉下来，让她不要高兴太早，等通知书拿到手再高兴不迟。
回到皋安，唐月放下包袱便和要好的同学“疯”去了。秦凡却要一五一十地向雪梅汇报工作。
雪梅问仔细后又撇撇嘴道：“合计让你去走后门。”
秦凡抱起女儿，享受着幼小的女儿带给他的快乐。化如水的柔情又搂过雪梅：“有你们娘儿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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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余妈妈心疼地看着落寞的女儿，转头问身后的余老。
余老怒道：“我说什么了？我就跟他开了个玩笑，我还能说什么！”怒完，扭身出门。
“这死老头子，这么大声吓着孩子了。”余妈妈急忙抱起床上瘪嘴的孩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认购抽签表
八月初，佳胜和军子来到家中，问秦凡什么时候到深城去，秦凡愣了愣，摇头表示自己不去。记忆中这次深城发行认购证出了一桩恶性*事件。
“那我们能不能去？”佳胜不确定道，本希望秦凡带着他们去捞一把。秦凡想了想让他们去受受苦，也好灭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一味的阻拦只会引起以后的不快。
“去看看也好，不过现在知道的人多了，深城的认购证不会像上海的那样容易买到，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凡笑道。
傍晚时分，一身军装的进军和姜楠来看望他和雪梅，身后跟着丧眉搭眼的吴玉。
“退伍了？”秦凡看着英武的进军问道。进军还是嗡声嗡气地回道：“还没有，部队首长想让我考军校，可我你也知道，我一见课本就头痛。”
“你就是头痛也要考军校啊。”秦凡劝道。
进军犹豫了会：“那行，我回去跟爸妈商量商量。”
秦凡又转向吴玉道：“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啊？”
吴玉皮着脸道：“我是来看我的大侄女的。”
“得了，别找借口，有事说事。”秦凡笑骂道。
吴玉讪讪道：“这不，上次你找我，我没去，都怪那臭丫头......”秦凡忙拦住道：“有什么事别往女人身上推，老爷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真要干事情，她还能把你腿打断？”
“行行，不说她了，今天来我就想问问，过几天深城那边也要发行股票认购证，你看能不能买。”吴玉涎着脸问道。
“这我不太清楚，按说也能买，但是赚钱不赚钱，我就不好说了。”秦凡模棱两可地回道。
次日,雪梅不情愿地对秦凡道：“你还是陪我叔去一下吧。”
秦凡诧异道：“我在家陪你们娘儿俩不好吗？再说你叔佳胜又不是小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我不放心，是薛姨不放心，知道你有分寸，担心叔叔冲动起来会出事的。”雪梅解释道，昨晚薛姨到家里让雪梅劝劝他，让他陪着佳胜一起去深城。
秦凡想了想对雪梅道：“我真
是想多陪陪你们，那地方我是真不想去。”
雪梅听了心里暖暖的，可嘴上又劝道：“薛姨对我不错，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也不好拒绝，好在也就几天时间，你就陪他们去吧，我准假了。”说完嘻嘻笑了起来。
晚上秦凡与佳胜和吴玉碰了碰头，让他们多借几张身分证，至于带多少钱那就随他们自己，时间定在四日起程。
等到他们四人赶到广州，去深城的三十多元火车票已被炒到四百多元一张，而汽车票更是炒到上千元一张，汽车站火车站到处都是操着各地口音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兴奋和贪婪，内心都怀揣着发财梦。
佳胜、吴玉和军子看到乌泱泱的人头都有点傻了眼，秦凡好不容易扯过一个黄牛，随他开价买了四张汽车票，这时妄想能买到火车票已是扯淡。
夜幕降临时，秦凡等四人才到深城，下车后满眼里仍旧到处是人头，找了许久，深城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招待所全部爆满，许多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与秦凡他们一样在街头徘徊。
等找到精疲力尽时，四人才在深巷里找到一家澡堂，澡堂内如同他们一样的人也有不少。
四人赤条条地在池里泡着，军子笑道：“我看这大街上来买新股抽签认购表的有几十万人。”
吴玉把毛巾蒙在脸上，闷声闷气地说道：“何止几十万，一百多万都有。”心里有了一丝后悔。
池子里也有其他人在水里泡着，闻言搭话道：“我说哥几个，你们也是来买股票的？”
秦凡点了点头道：“你们也是吧，没想到有这么多的人。”
“能发财谁不来，这不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哈哈。”搭话的人笑道。池里的人都乐道：“就是就是，共同发财！”
洗完澡后给老板多付了几百元钱，就此在这过夜，晚上几个人出去吃饭都找不到地。
八月七日，深城市各种媒体分别播发刊登了人民银行深城市分行、深城市工商局、公安局、监察局联合发布的《1992年新股认购抽签发售公告 从而正式拉开深城市92年新股发行序幕。
根据该公告规定：深城市将向社会公众发行面值价值五亿元的
新股票，采用购买股票抽签表的方式认购，八月九日至十日两天集中发售新股认购抽签表共500万张，中签率10%，每张表100元，每一购表人可持十张身份证认购十张新股抽签表，中签者可买一千股新股上市股。
小道消息称，这还是深城市政府和人民银行经过反复研究，制定了五套发行方案，在听取股民代表的意见后，最终采取了这种认购新股抽签表的方式。
消息传到澡堂内。
吴玉笑道：“这还有两天，凡子你看我们到哪去玩玩？”
“拉倒吧，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去排队去。”秦凡翻眼道。
“难道我们排队要排两天？这谁受得了。”吴玉惊道。佳胜和军子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秦凡。
“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跟我到各销售网点看看。”秦凡知道空说无凭，便提议道。
下午没逛一会儿，就见网点前陆陆续续有人带着小凳子排起队来，一转眼的功夫，排队的人群已是看不到尾了。
“排不排？”秦凡问道。
“排！”佳胜无奈道。
“那你们先排着，我负责后勤，给你们买买小凳子和吃的东西。”秦凡才懒得排什么队呢。 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不论是路边还是墙角都有人靠在上面睡觉或是闲聊，而有些地方排起了几公里长的队伍。
等秦凡把需要的东西都买来后，那排队的队伍愈发的看不到尾了，秦凡又大声地交待他们，夜里注意有人趁黑插队，之所以大声也是让其他人防备。
夜里果然不出秦凡所料，一伙人真是趁夜来插队，好在佳胜他们前后的人已有防备，那伙人并没有得逞，而其他地方出了乱子，插队的人想趁着天黑把原来排队的人挤走，双方便殴斗起来！
等秦凡第二天一早送饭时，排队的地方已经被警察拉起的警戒线，谁都不能过去了，秦凡这饭和水也送不进去了。好说歹说才让秦凡进去，看到佳胜、吴玉和军子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见秦凡手里的饭菜和啤酒，个个像饿狼一样。
秦凡本想抽个时间去找找丁芸姐的同学，问问丁芸的下落。看这情形，知道自己已脱不了身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 雨 倾 盆
“凡子，下次来送饭多送两份。”佳胜道。
秦凡撇撇嘴，这是把他当瞎啊，前面排队的两位大姐也和他们有说有笑地吃着，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聊天时，秦凡知道两人是当地买服装的，早就听说股票赚钱，上竿子跑来排队，服装店也不开了。
深城的天气炎热潮湿，秦凡挤出一身汗买来几把伞送给他们。秦凡有时苦笑自己不好好在家带娃享福，跑到这地方受罪。
这时人与物的长龙把深城的街道分割成一段段的零碎，许多人是全家倾巢而出，带着凳子、小床、纸箱、自行车、席子、报纸、砖头等排在那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伍中，排队的长龙，小道消息满天飞。
深城即将发行新股的消息在两个月前就被许多人知道。接着就在深城之外的地方展开了一场身份证收购大战，整天见街头都是遍地都是打电话的人，个个操着五花八门的口音拼命地喊着：“赶快寄身份证来！”
紧接着邮局里便收到成包成带的身份证，甚至有一袋身份证竟达七公斤。此时特快专递的蓝皮信封满天飞，有些心急的人在深城等不及，也有些人怕打电话不可靠，坐飞机、火车和汽车到全国各地农村收身份证，或借或买，听说有一牛人从内地弄来七千二百张身份证。
世上不乏一些聪明人，干起了身份证的“买卖身份证”生意，其中的利润非常可观，通常这些人从各省农村以二十元至五十元的价格租借或购买来身份证，再到深城以一百元至二百元的价格出售给需要的人。
据说全国各地的身份证飞到深城有三百二十万张！
秦凡和佳胜等人算是来迟的，实际上从七月下旬开始，就有各地的股民与准股民带着装满钞票的密码箱，背着满满身份证的旅行包，纷纷南下深城，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它娘的，早知道我们也雇人排队！”佳胜好多年没受过这个苦，懊悔地骂道。
“早知道也没用，深城里各工地的工人都被人雇过了，那轮到你去雇人，我来的路上在另一销售点有一家伙雇了一千多人，不过看那些人的样子好像是新疆人。”秦凡笑道。
“我们要知道这样，从老家带一批人过来。”佳胜擦着满头满脸的汗说道。
“老大，别想那么好，等你把人带来，买到的表不会交给你的，皋安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为了钱连命都不要。”军子在旁笑道。吴玉也连连点头称是。
“这鬼天气，热死人不偿命的。就是蚊子也忒毒了！”秦凡被深城的炎热弄得一点精神也没有，扰着满是蚊子包的胳膊对佳胜道。
“哈哈！这大姐跟我说，深城的蚊子是蚊子里的精英呢，既然是精英咬人自然要比别的蚊子毒了！”佳胜笑着说道。
旁边的两位大姐捂着嘴笑道：“千万不能扰！扰破了就是一个疤。”
秦凡点点头谢道：“谢谢大姐提醒。”
有排队的人群发出翁翁声，也有因为插队大声怒骂的，秦凡被这些声音弄得头昏沉沉的。
“你们在这排着，我回去泡泡澡去。”秦凡拉仇恨地说道。
望着秦凡离去的背影，两位大姐啧啧道：“这小白脸真会享福，他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吧？”后一句话是朝佳胜问道。
泡在水池里的秦凡，舒心地泡软皮肤，又让老板找了一位搓澡师傅，搓去身上层层黑泥，接着趴在池沿边让师傅噼里啪啦拿捏一通。
小眯到天黑，又到澡堂隔壁的大妈家里，去取预定的饭菜。
“深城这里的菜都被你们这些外地人吃光了，现在到市场上连片绿叶子都见不到了，里面只剩下土豆了。”大妈愁眉苦脸地说。
这次来的外地人也太多了，就像蝗虫一样多，生生把人家一个绿色城市吃的只剩土豆了；果然人太多了总会出事的！秦凡暗想着。
秦凡也不为难大妈，想了想便向豪华酒店寻去，价格贵点就贵点，别因为不好吃不饱把人搞坏了，回去后还真不好向薛姨和雪梅交待。
等秦凡提着比平日贵了好几倍的饭菜，送到佳胜他们面前，掀开饭篮，佳胜奇怪道：“你从哪儿弄得鱼和肉？”
周围排队的人大多啃着发凉的面包或是自家带的窝窝头，也有喝酒吃肉的，那却是极少数人。
“好吃好喝，就别问那么多了。”秦凡摔了摔发酸的胳膊道。
“谢谢几位大兄弟，要不是你们，我们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两位大姐谢道。本来她们也有个小姑娘给她们送饭送水的，可没过一天，就买不到饭菜了，惹得小姑娘直哭。
“等这两天熬过去，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佳胜发狠道。
排队的队伍两边都堆着厚厚的垃圾，好多是吃过的一次性饭盒、空瓶子和包装袋都堆在队伍的两边，里面还有一坨坨的屎......
因为队伍排得太紧只要一走开回来就没位子了，所以排队的人这两天的吃喝拉撒都是在原地进行的，只有极少数本地人能够轮流排队......
夜里仍有人想插队进来，不时地引起骚动，警察提着警棍来来回回跑着维持秩序，不知从何时起，排队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也不顾羞耻一个紧抱着一个，在发财梦的驱动下，已放弃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尊严。
八月九日上午八点。
遍布深城市的三百零三个网点开始发售新股认购抽签表，此时各网点前已是人山人海，能供应五十万人的抽签表，实际购买的人数却达到了一百二十多万！
虽说队伍是人抱人，可还是有人被挤出了队伍，偌大的小伙像是所有的希望破灭似的在队伍外痛哭，也有被挤出的人就那么坐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上脸色发灰地看着队伍。
对于这些人，排队的人没有同情只有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像这些倒霉蛋被挤出队伍。
临到中午时分，秦凡已经送不进饭菜了，满眼都是人头和猩红狂热的脸。
秦凡不知道的是，有的网点刚发售三小时，就被宣布告知股票抽签认购表已售光，更有离谱的是，排了几千人的队伍只有三十多人买到了认购表。
下午四点多。暴雨倾盆！
暴雨使街路积起了两尺深的水，水上漂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暴雨袭击，全市污水横流，堆在排队点儿的垃圾也蔓延到了整个城市。
而在暴雨中，依然有近百万人在坚持着，等待着购买股票抽签表的那一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变 幻 无 常
倾盆的大雨，没有浇灭股民们那颗火热的心，依然冒着大雨在排着队。
可惜有时候只有热情是不够的，8月9日晚上9点，深城市政府宣布，全部的500万张新股认购抽签表全部发行完毕。
消息一出全体股民哗然，因为抽签表无论发售的数量还是发售的时间都比政府原来登报公告的要少很多！
到这时，好多依然在排队的股民还都没有买到抽签表呢。同时他们发现，就在发售点门口居然有人在用300元一张、甚至是500一张的高价出售黑市抽签表。
佳胜侥幸地说道：“幸好听凡子的话，早早的排了队，不然的话就跟他们一样。”军子和吴玉均点头称是。
热气腾腾的水池里，几十条汉子白花花、或黑黝黝的在池里泡着，不时传来大声的说笑，这些人都是幸运儿，提前排队在宣布认购抽签表卖完前，买到了所需的那张薄薄抽签表。
另有些人在浴池一角低低地在说些什么，不一会有人拍打着水面，浑浊的池水被拍得四出飞溅，热气腾腾中只听那人骂道：“这它玛的肯定有鬼！肯定有人营私舞弊！”
话音未落，浴池的门帘一挑，露出一人大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浴池里的汉子们纷纷站起来，便向门口奔去；吴玉也想凑出去看热闹，被秦凡一把抓住，低喝道：“别它玛的去凑热闹。”
等秦凡四人洗完澡出门去找饭店时，街道上的人群东一头西一团，嘴里纷纷道：到市政府去评理去！（略）
.......
8月10日晚11点，深城市市长助理出面，接见了请愿者，宣布了市政府的五项通告，决定再增发50万张认购抽签表，以缓解购买压力，可门外的人群仍然不愿散去......
午夜12时，警察与示威人群开始发生冲突，至夜拘捕了十二名“闹事分子”......这也是震惊中外的“810事件”。
8月10号的那场风波后，深城股市立刻遭受了重创，股价指数从8月10日的310点猛跌到8月14日的285点，
跌幅为8.1%。
同样的上海也受到了这场风波的影响，8月10日一开盘，上证指数就从964点暴跌到781点，跌幅达19%。
8月11日是上海市股票认购证第四次摇号的日子，按前几次的情形来看，摇号结束后中签认购证的黑市价格就应该涨一波儿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天中签认购证的价格非但没涨反倒跌了，因为昨天股市大跌了，上证指数甚至跌破了一千点的底线。
第四次摇号的中签认购证的价格，从4000块跌到了800块。这与认购证辉煌时上万块钱的高价形成了鲜明的对！
8月11日晚，深城市郑市长发表电视讲话：“......10日晚上有极少数不法分子利用我市发售新股认购抽签表供不应求和组织工作中的一些缺点，聚众闹事，严重破坏了社会治安，危害了特区的安定团结......我们每一位市民都要识大体，顾大局，珍惜特区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局面......”
纷纷扰扰的这一切，现在都与秦凡无关了。
熙熙攘攘的广州火车站。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佳胜再一次确定地问道。
“你们先回去，回去后跟我们家雪梅说一声，我在广州办点事，事完了就赶回去。”秦凡点头道。
看着佳胜、军子和吴玉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秦凡叹了口气，花了几千块钱，受了几天的洋罪，结果却是一场闹剧，要不是怕他们心里有纠结，他才不愿跑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看看事情的整个过程，也就怪不得他的好心，省得以后见面不尴不尬的。
秦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广州市天河区石牌村。
公交车转了几路，又走了两站，来到信封上的地址，按着上面标示的门牌号，慢慢地寻了过去。
秦凡越近目的地，心里越是难过，丁芸自从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甚至只言片语也没给他来过信，他不知道丁芸现在生活的如何，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他这样贸然寻来是不是会影响她的生活。
想到这，脚步迟疑了起来。巷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只是匆匆忙忙地走着，丝毫不留意脚步缓慢的秦凡。也有些悠闲的人在楼下的店面前聊天交流，这些人一般都是石牌村本地居民。他们的日常工作之一，便是在这里招租。
找到一处台阶，秦凡抽着烟坐在那里思虑，越想越感到自己此行是十分的冒失。想了很久后，长叹一口气，扔下烟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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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上海。
“你怎么来了？”梁珩问道。
秦凡把深城一行告诉了他，梁珩苦笑道：“我已从报纸和电视上看过了，他们那边出事到害得这边股市暴跌。”
“股市都跌成这样，你来有别的事吗？”梁珩又问道。
“是有别的事，但主要还是看看有什么机会再赚一笔。”秦凡笑着回道。
“现在哪还有什么机会？”梁珩有些沮丧地问道，最近因为股市暴跌，已有不少人从高楼跳下，也有些人精神已成疯癫，更有人不知去向。
“我想买一些概念股。”秦凡想了想道。
“你说的是蒲东概念股那种没人要的便宜货？你可想好了。”梁珩惊疑地问道。
“嗯，想好了，你就尽管收吧，相信我不会有错的。”秦凡笑道。
“行，我听你的，反正现在中签浦东概念股的认购证也很便宜，大概几百元一张。”梁珩笑道。
谢绝了梁珩宴请，走出证券公司，便向思南公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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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来了呢。”余璐突然见到秦凡的身影，且喜且嗔地说道。
“怎么可能不来呢，实在是走不开身。”秦凡笑着想拥她入怀，没想到余璐皱起鼻子道：“臭死了，快去洗洗，你到底从哪来？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秦凡嗅了嗅身上确实臭不可闻，悻悻地进到卫生间从里到外洗漱了一番。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的秦凡四处环顾：“儿子呢？”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 感 兴 趣
窗外的花园里,余妈妈正抱着孩子散步,哼唱着儿歌,内心柔情如同璐璐儿时一般。
秦凡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楼下余妈妈怀里的孩子，心里清楚自己已是无法陪着这孩子成长，虽说重生后如同上帝一样知道以后几十年社会发展走向，可人世间的情感纠葛，悲欢离合，却没有正确的解码。
一股奶香袭来，**的余璐从身后环抱着他，柔柔地说道：“你来了真好，你不知道你这死孩子不给我回信，也不给我回电，害得我整日的胡思乱想。”
秦凡笑了笑没有吱声，只是拍了拍肚子上的那双圆润的手。余璐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后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余姐，别弄了，时间还有......”秦凡说不下去了，一阵蚀骨的愉悦直冲头脑，背后是余璐浅浅的笑声，两双圆润的手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尤其是饿了近一年的狼虎更是坐地吸风，秦凡本已疲惫的身躯被余璐的两次杀伐，狼狈得更为不堪，可余璐仍旧不满足于此。
“凡子，这次能在上海呆多长时间？”余璐浅笑着问道。秦凡紧抿着嘴唇没开口，不一会儿，低吼一声，转过身抱起吃吃笑的余璐重重地扔在床上，跟着扑了过去......
余老翻着眼看着下楼的秦凡，鼻腔中轻哼了两声，旁边的余妈妈笑着拍打了一下：“你还想把人气走？”
“哼，这小子不经逗。”余老嘟囔着。
秦凡先向余老和余妈妈问好，接着把手向余妈妈怀里的孩子伸开，白嫩圆滚的孩子对着他看了几秒后，便扭过头埋在了余妈妈的怀里，满脸笑容的秦凡尴尬地僵住了。
余璐笑道：“不要说你，我想抱他都不行，只有喂奶时才容许我抱他一回，其他时候都是由他外婆抱着。”
“就是，这孩子就是跟我亲。”余妈妈得意地笑说道。
余老不服气地用手指逗着孩子，却不妨被孩子一把抓住，余老嘿嘿地笑着，没有笑完，孩子的另一只手极快地揪住了他的灰白胡子，痛得余老一咧嘴。
余婶端来一大碗的腌笃鲜，并为他们盛了小碗；秦凡忙道：“余婶你别忙了，我们自己来。”
余婶笑道：“你难得来一次，还是我来。”对秦凡这尊财神爷既佩服又羡慕，上次听了他的劝赚了大几千块，要不然就砸在手里。
“你们慢慢吃，有事叫我。”余婶擦擦手回到厨房。
席间听着余妈妈的抱怨，直说在那边吃不贯，又没人说话，碰到老外，他们说的话又听不懂等等。
秦凡捏着鼻子把眼前的汤一口气喝完，只觉得嗓子眼里甜腻的发慌。这期间孩子终于沉沉地睡去，余妈妈揉了揉胳膊舒缓一下酸痛。
余璐心疼道：“姆妈，你就这样贯着他，以后长大了怎么得了喔。这几天你别管了，就叫凡子带几天，让他过过当爸爸的瘾。”
余妈妈嗔怪地笑道：“你瞎说什么，凡子怎么会带小孩呢，我真是不放心。”
不过当孩子醒来时，秦凡抱起他柔嫩的身体，望着乌黑的眼睛和想要瘪着小嘴想哭的孩子，秦凡忙哼起舒缓的儿歌来。
一旁的余璐看着秦凡有模有样的，搂着余妈妈偷笑，余妈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看他这样，像是带过孩子的？”
余璐仍旧笑道：“姆妈，他现在还是个学生，从哪儿有孩子给他带。”
余妈妈再次仔细端详道：“不对，他肯定带过孩子，你看他的动作，再看看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紧张无措的感觉。”
余璐不相信道：“这也许是天性吧，哎呀，姆妈，你不用瞎想了，他会带孩子不是更好吗？这样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你说这话像个当妈的吗？再说哪有男人带孩子的？”余妈妈不满地瞥了女儿一眼。
“姆妈，男人怎么就不能带孩子了？我看他带得挺好。”余璐狡辩地笑道。
看着女儿的一脸幸福，余妈妈也笑着摇摇头：“你呀你。”
现在秦凡的眼里心里，只有怀里可爱的小家伙，这是他的儿子，又暗自后悔没有早点过来。
过后的几日，秦凡和余璐推着婴儿车，经里弄口到公园散步，里弄的长舌妇们对他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大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们。
秦凡已有前世的几十年的阅历和心态，对这种情形压根就不在意，反而担心余璐承受不了，扭头看看余璐，她的脸上也是毫不在意的神情。
“看我干吗？”余璐觉察到他的目光，偏过头笑问道。
“没什么，我是怕你面上挂不住。”秦凡轻轻揽过她小声地回道。
余璐轻笑道：“要是顾忌别人的眼光和议论，那我们可是活不下去了。不是有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秦凡开玩笑道：“错了，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余璐一懵，问道：“这是谁说的？”
秦凡笑着指了指自己。余璐扑哧一笑，推着他道：“尽胡说八道！”
话虽这么说，可一路上余璐琢磨那句话笑个不停。
随着每天陪她散步，散步的范围也是越来越远，有一次甚至走到了外滩，隔着黄浦江望向对面，对面现在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原先的荒地，正被那些勤劳的工人改变着。
只是两人回去后，被余妈妈埋怨了半天，说是江面的风大，孩子如果呛了风那就是不得了的事。
客厅里的来客，瞅着秦凡直咧嘴，秦凡瞥了一眼，一时没在意，来客叫道：“小秦，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秦凡转过脸，这才发现来客是李显政。
“余老呢？”秦凡看到客厅只单单他一人，便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你老师到哪里去了，见到你也不枉我来一趟。”李显政笑道。
余妈妈和余璐对他的来去丝毫不见怪，对他就像是家里人一样。
“你陪李叔叔说说话。”余璐交待一声，便和余妈妈抱着孩子上楼休息去了。
李显政并没有问起孩子是不是他和余璐的，只是哀叹年头赚的钱全被套在股市里，每每看着大盘上的数字减少，心里就像割肉似的疼痛。
秦凡没有提上次对他的警告，少少地安慰他一番。
仿佛想起什么，李显政问道：“现在南京路上有几家商店对外拍卖，你有没有兴趣？”
秦凡觉得很奇怪，随口问道：“产权归属？几家？”
“有国营的，也有集体的，总共六家。”李显政想了想回道。
秦凡更觉得奇怪，那六家店应该是被一个一位叫陈金义的浙江民企老板拍下的，是他以145万元拍下上海素有中华第一街之称的南京路6家国有、集体商店，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个收购国有企业的民营企业家而轰动全国。
陈金义的发家史也是从购买认购证开始，当时他不仅自己购买，而且给职工也买一点作为“分红”，出手很大，买了一万本认购证。结果一方面认购证在停售的第二天黑市就开始涨价，另一方面等到他可以换认购证时，职工也都因“过年”而放假了，最后统计的职工名字不全，全由他自己出钱买下了。
第一次摇号出来后，万国的谢荣兴为他收款还开了个专场，他也成了因认购证入市的大赢家。
至2001年时，他还以8亿身家位列福布斯大陆富豪榜61位。可惜的是在投资“水变油”项目中变成“负翁”的陈金义竟然失踪了。
秦凡再三思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嘴里吐出几个字：“不感兴趣。”
善于察言观色的李显政看出他的犹豫，不禁诱惑道：“那些商店不买真是太可惜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赌 一 场
面对李显政的劝说,秦凡一丝犹豫也没有,区区的一百多万对他来说,并没有压力,他想到的是买后的影响和后果。
那陈金义好歹还有个民营企业家的头衔，可自己有什么，说起社会地位也不过是个大学生，拍下来后他就会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个收购国有企业的个人，不说允许不允许的问题，即使允许的话，那后果就是他和他的家庭暴露在媒体和公众面前。
而这一点是秦凡绝对不容许的，他只希望家里的亲人平平静静的过着他们的日子，钱是好东西，但在人性的贪婪中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他跨出这一步，就会生活在公众的监督和挑剔中，包括他的家人。
老话说的好“财不露富”和“枪打出头鸟”是华夏千年来总结的教训。尤其是经不起查的钱财！
秦凡笑着回道：“这有什么可惜？我是不知道买下来干什么，你别忘了我可只是个学生嘞。”
李显政想了想还真是，把这个事情翻篇后，秦凡倒是问起住宅区和办公楼的一些情况。
“怎么？你想以后自己开公司？”李显政猜测道。
秦凡点了点头，这几天考虑了许久，以后每次到上海都住在余老这里，做起事情来肯定不是那么的方便。
在这里购买住宅和办公楼，避免了以后的麻烦，面对上海的发展，商机要比内地多得太多了。
“行，我带你留意一下，你什么时候走？”李显政热心地说道。
秦凡算了一下时间回道：“大概也就在这两、三天吧。”
李显政摇了摇头：“时间太紧，哎，你想买在什么位置？”
“外滩附近吧。”秦凡犹豫了一下道。
“那可不便宜。”话说出口，李显政拍着自己的大腿笑道：“嗨，我忘了你是不缺钱的主了。”
秦凡也被逗笑道：“还是低调点好，李叔在外尽量不要多说，这也算我一个请求。”
李显政看了看秦凡，对他愈发得欣赏，想想上海滩这地界陡富的人，谁不是显摆炫耀，买豪宅买豪车，整日里花天酒地，低调隐富的极少。
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身上没有一丝的浮躁和炫耀，这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吗？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内地人，稍稍发了点小财，那鼻孔也不知仰到天了，使人感到此人心态好得快找不着北了，而一但没钱时，一个个瘪瘪索索像个小瘪三。
“李叔，我这也不是很急，如有合适的，你电话通知我。”秦凡仍旧笑道。
李显政把手一伸：“电话号码多少？”
秦凡一
时窘住，家里和店里均没有装电话，没装的原因是秦凡嫌电信局太官僚和太霸道，还有一个原因是装了电话后，秦凡就得早请示晚汇报了，随之而来的谎话也会增多。
“李叔，等我回去买个bb呼机，到时我把号码报给你。”秦凡无奈道，为了联系方便也只得买一个。
“你小子真是葛朗台，有钱不买个大哥大，在外看起来也很气派是不是。”李显政调侃道。
秦凡直摇头，回道：“那玩意还真不是我们用的，我总不至于手拿大哥大去上课吧。”
李显政哈哈大笑拍着秦凡的肩膀：“哈哈，有意思。”
临近夕阳西下，余老仍旧没有回来，李显政没有再等，和余妈妈招呼一声便匆匆离开。
余璐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楼来，秦凡也打着哈欠瞥了她一眼道：“姐，你里面也不多穿点。”
余璐白了他一眼，双手掩住胸部微现的黑点道：“家里就你一个男人，我还穿那么正式干吗？”
秦凡揽过她，余璐头枕在他的肩头，一只手搂过他的脖颈，心疼道：“要不你抓紧时间睡一会，正好宝宝还没醒来，你可以多睡一会。”
望着这亦师亦姐的女人，秦凡一时的恍惚，自从那夜两人相似的痛苦，干出了有勃伦理的荒唐事来，那段时间两人之间无所谓爱恋，只是两个可怜人相互依偎取暖而已，只不过没想到是，到最后竟有了这世上原本不该有的小家伙。
秦凡想了想道：“等明天我再给你和宝宝二十万，只是要麻烦你去兑些美元。”
“我不要！”余璐坚决道，“你去年让琼斯带给我的钱还没花完呢。”
秦凡诧异地问道：“去年没卖几幅画啊，最多也就一万三、四左右。”
余璐笑道：“我是顺产，总共只花了一千多，平时吃的花费也不是很多， 别的费用也不用自己掏钱，琼斯转给我的钱大约还有一万多，你实在不用再给我钱了。”
秦凡想了想一个女人在那边带这么多的钱，也确实不安全。只好说：“那你缺钱时一定要告诉我。”
余璐抿了抿嘴浅笑道：“就怕你信也不回，电话又找不着你，真有难处，老鬼都找不着你。”
秦凡尴尬地揉了揉脸再次解释道：“确实是事多了些，那段时间在老家陪父母，没有回学校，你的信都寄在店里，真是没收到。”
余璐笑着推他上楼去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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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凡子到底到哪儿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雪梅带着哭腔问道。
佳胜只得再一次解释道：“八月十一日我们分手时，他只说去办点事，也没说具体办什么事情，你也别急，我想这几天他应该回来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路上呢。”
薛姨也在旁边劝道：“梅梅你不要着急，凡子也不是小孩了，应该没什么事，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带宝宝，万一凡子回来了，见你把宝宝饿着了，他还不跟你急啊。”
雪梅想了想，自己是应该沉住气，秦妈妈患有高血压，凡子在家时一再叮嘱她不要让妈妈担惊受怕，可自己这两天像是没头的苍蝇，这要是让干妈知道了，还不急死！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凡子回来能不跟她急眼吗？
“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凡子肯定会赶回来的。”薛姨再次劝道。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雪梅稳了稳心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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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独自去了梁珩和蒋丽两口子的新房，蒋丽喜孜孜地说道：终于住上带抽水马桶的房子了。
梁珩直笑说她没出息，秦凡也附和说：有条件就是要换新的。
好的环境，好的日子，蒋丽显得比以前要温柔多了。
梁珩知道秦凡的来意，打发蒋丽出门买些荤食回来，说要和秦凡好好喝两盅。
“你上次说的浦东概念股，我帮你打听了，现在中签概念股的认购证也只要五百块，只是我不太好出面，你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到时候我帮你引见引见？”梁珩解释道。
秦凡实际上心里也有些着急，眼看着离家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一个鸡飞狗跳。
“梁大哥，你看就今天下午如何？”秦凡征求道。
“行！喝完酒，我就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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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买这些没人要的东西吗？这些公司连影子都没有呢，它们的股票买回去很可能会赔的？你是梁经理的朋友，我不能害你。”这位名叫张达海的中年人，好心提醒秦凡道。
秦凡笑笑道：“张哥，这些股票里总共有八家公司呢，只要里边有一家公司能像豫园商场那样大涨，我就能把所有的本钱都赚回来，说穿了这就跟赌博一样，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呢？”
张达海闻言，竖起大拇指叫好道：“大气！”
第二百九十六章 悲剧人物
张达海夸后,扭头对梁珩道：“老梁，你这位小兄弟不是凡人，比我们都看得开。”
秦凡谦虚道：“张哥，我就是瞒着家人来玩玩的，那得您这样称赞。”
张达海连连点头，又对梁珩道：“你要不要和这位小兄弟一样来几张。”
梁珩苦着脸道：“我刚刚买了房，哪有钱买啊。”张达海笑了笑低头从一堆的认购证中找出几十张中签浦东概念股的认购证。
交易后，张达海邀请两人进庭院品品清茶，盛情难却，秦凡只得跟着梁珩。
说是庭院，也只是不大封闭的露台，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靠门处还有一座巨大的鱼缸，里面养了些蝶尾金鱼，有些品种就连秦凡也很少见，像黑白蝶尾、十二红蝶尾、蓝蝶尾、纯白蝶尾等等，这些在市面上也是属于稀罕物。
烧开水，泡好茶。秦凡因是初次见面不知这张达海的底细，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聊些十里洋场的见闻。
“哎，老梁，你看你这位小兄弟像不像魏东。”张达海突然笑道。
“魏东？”梁珩一愣接着又想起道：“你说的是中惠老魏家的？”张达海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你不说我还没再意，虽然长得不像，可身上有些气场倒是挺像的。”梁珩顺着张达海的话说道。
他们口中的魏东，秦凡作为和他同时代的人，还是有所了解：不说他老爸魏老爷子，在国内当代的会计名家，那也是业界翘楚，魏老爷子几十年的教学生涯，其门生遍布财经金融界。
在涌金成长的初期,圈内人士视魏老爷子为教父“维托·科莱昂”式的人物。
而魏东94年创建从事投资的涌金公司，通过该公司控股九芝堂集团、国金证券。曾任国金证券董事、九芝堂股份有限公司董事。
2008年4月29日下午，北京紫竹桥附近的“中海紫金苑”，41岁的魏东当着自己父母和妻子的面，突然奔向阳台，从九楼跳下。
这突然的一跳，不仅结束了一个曾叱咤资本江湖的生命，也定格了魏东一手缔造的金融帝国“涌金系”的命运。
秦凡微微失神，暗自叹息着，等抬起头，却发现两人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你认识魏东？”张达海奇怪地问道。
秦凡摇摇头道：“听说过，没见过。”
张达海还是没有释怀，为什么提到魏东这个名字，这位小兄弟
的脸上竟显出一丝悲戚的神情，虽然只是一刹那，但那神情却被他敏感地捕捉到。
张达海想了想后，便又摇了摇头，只觉自己看走了眼。
等他和梁珩又聊到十几天前深城股市购买抽签表的事，秦凡听到“唐万新花钱请了五千人到深城排队，领取认购抽签表”时，不禁惊异张达海的消息灵通。
秦凡这是也反应过来，当初在深城排队购表时，听闻有人雇了一千多新疆人的传言，现在想想应该是唐万新干的事。
秦凡有些后悔没有去见见那位大尊，张达海停止谈话，扭头问道：“唐万新你也听人说过？”
梁珩也觉得奇怪，跟秦凡交往多次，他的经历不说如干净的白纸一样，那也是差不到那里。问题在于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人的。
秦凡见问，便笑道：“前十来天，我陪叔去深城，听人传言有人雇了一千多的新疆人去排队购表，我想那人应该就是张哥说的唐万新吧。”
张达海来了兴趣，忙向秦凡问起当时的情况。感情是个包打听。秦凡暗笑着。
秦凡捡主要的事跟他说了说，并说他们走时，那边已经开始抓人了。
张达海一拍茶桌，叫道：“这肯定是被他们内部人给扣下来了！”
秦凡笑道：“张哥，这话关起门来说说可以，可不能在外说。”
“小秦，我知道分寸的。”张达海也笑说道。
秦凡想了想向张达海问道：“张哥，我向你打听个人，这人叫曹达旺，以前和他有过交易，这次来也没看到他，不知张哥认不认识他。”
“小曹啊。知道知道，我听说他前段时间也是去了深城，我估计是去买抽签表去了。”张达海点头道，接着又扭头对梁珩道：“这个小曹也是个倒霉蛋，老梁你还记得有人找谢荣兴退证的事。”
梁珩忍住笑说道：“那怎么不记得，那人当时就因为老谢不给他改名，一气之下把三千三百张认购证全退了，现在那人估计恨老谢一个洞，杀他的心都有了，好几千万啊。”
说完心里一动，瞥了秦凡一眼，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那人都已成了上海滩一大笑话，哈哈。”张达海想想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事跟曹达旺有关系吗？”秦凡疑惑地问道。
“那人跟曹达旺是老乡也是发小。”梁珩笑着解释道。
看看天色不早，梁珩和秦凡便向张达海告
辞，刚出门，张达海在后喊道：“小秦，以后有空多来坐坐。”
路上秦凡问梁珩：“这张哥什么来头？”
梁珩道：“他本人倒没什么，就是个玩票的，不过他老爷子在这地界有些名声，在解放前就在上海股份公所混的，三教九流无人不识。”
“那倒是个人物。”秦凡低语道。
分手时，秦凡对梁珩道：“明天到你公司把手续办了。”
“明天我等你。”梁珩也不矫情，知道他还有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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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谁来了。”余璐看到刚进门的秦凡笑道。
还没等秦凡看清，就听一声洋味腔：“秦，你---好。”紧接着便是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夹杂着臭味迎面扑来，与一身汗臭的秦凡抱在一起。
“琼斯你真是稀客。”秦凡推开她问道。
“什么稀客？你是客，我也是客。”琼斯仍旧是生硬的普通话。
“秦，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哦！可怜的静茵。”琼斯直来直去地喊道。
秦凡真怀疑琼斯的脑子是不是缺根，瞥了脸色不自然的余璐一眼，笑道：“你乱想什么，静茵是我姐！”
想到那美丽的女孩，琼斯仍旧说道：“静茵知道吗？肯定不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着女权的琼斯，秦凡也不避她在场，搂过余璐道：“你不要多想，静茵真是我姐。”
“我还是你姐呢！”余璐掩饰内心的醋意，推开他道：“你身上臭死了，离我远点！”
等秦凡洗浴出来时，琼斯已经不见了。
“姐，琼斯呢？”
余璐虎着脸不理睬也不正眼看他。秦凡笑着搂住她道：“怎么了？就因为琼斯说的话？”
余璐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就是那些话感到不舒服。秦凡耐着性子哄着她。
等余璐消了气后，秦凡却想念起他的“水莲花”。
“轻一点，别捻了，你没看儿子瞪着你么。”余璐突然娇*喘道。
回过神来的秦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下意识地捻着余璐胸前的尖尖，而爬在她身上的宝宝吃着自己的小手，眼睛却盯着秦凡的大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归 家 汇 报
“琼斯怎么来了？”秦凡上下举起起宝宝，宝宝的小腿一阵乱跳，嘴里兴奋地呀呀着。
“不是马上开学了吗？她顺道来看看我，哪知道碰上你呢。”余璐想起秦凡被琼斯的话顶得难受样，不禁笑道。
开学？余璐和秦凡同时想到，开学就面临别离，余璐更加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秦凡也停止上下举动的手臂，顿时房间内只有宝宝呵呵的笑声，还有他的小脚丫不停地乱跳。
“你这次回去，还带着孩子？”秦凡问道。
“肯定得带着，我一天见不到他，我心里就不踏实。”说着余璐伸手在宝宝的小脚丫下轻轻挠痒痒，“宝宝，你说是不是啊。”
秦凡没问她与学校的关系是如何处理，是停薪留职继续深造还是直接辞职，还是......
抱起胖嘟嘟的儿子，仔细端详，这几日，孩子由陌生到黏人，秦凡有些舍不得放手。
“以后我想看儿子可真难。”秦凡咕哝了一句。
余璐耳尖，听清他的咕哝，抚慰道：“每年我们都回上海，到那时你不就能见到吗？”
秦凡心道：回来就是过年其间，可自己哪能抽出身来。
次日，秦凡收拾行李，准备和余老余妈妈告别，却怎么也见不到余老，余妈妈解释道：“早起遛弯去了。”
秦凡笑了笑，这次来了十几天，余老尽量跟他碰面，省得见了后心里堵得慌，不见也避免了尴尬。余妈妈倒是依依不舍，一再让他多来。
秦凡应允着点点，然后在宝宝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不知道下次见面要到何时。孩子被亲得哇哇大哭，趁余妈妈哄着孩子时，秦凡又拉过余璐也是狠狠地亲了一通。
“去那边，多拍些照片寄给我。”秦凡对满脸绯红的余璐交待道。
余璐只是无言地点点头，看着秦凡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璐璐，你以后的事有没有跟他说？”余妈妈见情形不对，遂问道。
“姆妈，我...我怎么跟他说啊，我实在开不了那个口啊！”说完，余璐猛得捂住脸，指缝间现出滴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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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来到证券公司找到梁珩。
“你今天就回？”梁珩看着秦凡大一包小一包的，秦凡点点头道：“火车票都买好了，学校要开学了，再不走家里会担心的。”
梁珩也不再多问，引着他把手续办好，按实际数额把款转过去，办完后，又对梁珩道：“如果有钱，你也可以收一些，发发小财。”
梁珩笑笑说：“我考虑考虑。”秦凡也不强劝，只是谢绝了他的饯行。
送走秦凡，梁珩回到办公室，想了想他说的话，便抄起电话：“喂，我找一下蒋丽，...我是谁？我是她爱人。”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蒋丽的声音：“说！有什么大事非要打电话，不能回家说吗，要是被领导发现了，又要挨批评了。”
梁珩耐着性子等她把牢骚发完后，便把秦凡跟他说的事说了一遍。
“梁珩！你这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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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行程，便归心似箭。
不过等秦凡大包小包出现在家门口时，门前的妈妈抱着孙女，抬起眼只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声：“回来了。”
一旁的雪梅也只是看看他，竟然没有招呼，又低头一边摘着菜一边和秦妈逗着孩子。
“这什么情况？”秦凡一头雾水，边猜想边进屋放下行李。以前回来时，妈妈都要上前来嘘寒问暖。
难道自己的事破了？秦凡胡思乱想着去卫生间冲凉，刚脱得只剩裤衩，雪梅便从门外挤了进来。
“哎，我要洗澡，你进来干吗？”秦凡笑道。
雪梅扑上去，又掐又咬，哭道：“呜呜...呜呜，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可知道我都怕死了，这么长时间没你消息，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什么事呢......呜呜。”
秦凡内疚地搂住她，道歉道：“事情比较急，来不及跟你们说一声，下次不会了，好雪梅你别哭了。”
雪梅止住哭声，瞪着他道：“你不会骗我吧！”
秦凡赔笑道：“再出去的话，我带你一起走，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带你出去玩过，雪梅你不会怪我吧。”
“你说呢？”雪梅拉长音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别生气了，晚上我详细地向你汇报一下我在外面干什么事了。”秦凡哄着道。
雪梅仍旧唬着脸看
着他。
“哎，我后背搓不到，你帮我搓一下。”秦凡耍无赖道。雪梅迟疑了一下，拿起毛巾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会喜欢上你？”
秦凡笑着一把把她拉进浴池里，雪梅惊呼道：“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
雪梅一边搓着后背，一边唠叨着他不在时的担心，还说怕妈知道他二十多天都在外地，会担惊受怕，万一诱发高血压犯了，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听着她的唠叨，秦凡心里愧疚的不是滋味，一时无语。
“哎呀，我衣服全给你弄湿了。”雪梅埋怨道。
“湿了更好，正好试试我从上海给你买的新衣服。”秦凡随口笑道。
雪梅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喜色，脱去湿漉漉的衣服，迈腿进了浴池，却见水面上露出小凡子的圆头，不禁啐道：“不知你在外面干什么坏事！等会好好把你洗一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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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她奶奶带的已离不了手了，秦凡只是接过来抱了一下，小家伙便闭着眼睛张开小嘴“哇哇”地哭着。
秦凡悻悻地把小家伙递给妈妈，一到奶奶的怀里，小家伙立时熄了哭声，秦凡作势扬起手想吓唬吓唬她，小家伙压根就不当回事，只是嗍着自己的大拇指静静地看着他，只一会儿，小嘴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
秦妈笑道：“这几天梅梅辛苦，你好好陪陪她，孩子你就不用管了。”
雪梅也笑着推他上了屋顶的平台。
夜空依旧繁星点点，角落处的蛐蛐一声没一声的鸣叫着，偶尔飞过一二只带着淡淡绿光的萤火虫，平台的四周被秦妈种满了花，鼻间处时时有花香袭来，微凉的夏夜风抚过肌肤，那叫一个舒服。
秦凡躺在凉床，把这二十多天的经历简单大概地说了说，雪梅支起身对他在上海的事问了又问。
“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钱，你怎么还不知足？”雪梅不解地问道，想起存折上数字后面那么多的零，现在自己的头还是晕晕的。
“这是事业，不是说成家立业嘛，男人干事业是要很多很多钱的。”秦凡胡乱解释道。
雪梅重新躺在他的身边，好半天才幽幽飘来一句话：“我只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平 台 夜 话
声音在微凉的夜风中散去.
秦凡沉吟了一会,伸手把雪梅搂在怀里，轻笑道：“钱是男人胆，钱也是衡量一个男人努力和能力的标杆，难道你会喜欢一个没钱的我吗？”
雪梅哼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再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并没有钱啊。”
话听得有些绕，秦凡回道：“你没听过老话么？贫贱夫妻百事哀,过日子要钱，抚养小孩要钱，你买衣服要......”
雪梅没等他话说完就扑哧笑道：“什么老话，那是唐代诗人元稹《遣悲怀》里的诗句，而且它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啊。”
秦凡老脸一红，倒忘了雪梅考的是中文系，在文学诗词上还真没法忽悠。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趁着好机遇多赚点钱，要不然失去了机遇，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年，或许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秦凡开解道。
雪梅回想了一下，这半年，不，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凡子就赚了父母亲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再想想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和凡子一样的；这么一比较，心里便有了说不出的骄傲。
手指划着秦凡胸膛的肌肤，半晌才小声问道：“你以后不会不要我吧？”
秦凡闻言心里莫名地心疼，扭头吻着雪梅光洁的额头，叹道：“就是以后不要我自己，也不能不要你啊。”
“你连自己都不要了，还能要我？”雪梅笑意盈盈地反问道。
“你知道我意思的，你是我的命！”秦凡继续蜜语道。
雪梅暗自嘿嘿乐着，不一会儿想起什么事又追问道：“那宝宝是你什么？”
秦凡脱口道：“命*根子。”
雪梅泛着醋意哼哼道：“不公平，早知道我就不生了。”
想了一会，揪着秦凡的耳朵嗲道：“听好了我第一，宝宝第二。”
两人嬉闹一阵，耳边传来嗡嗡声，秦凡随手拿起蒲扇给雪梅扇走嗜血的蚊子，雪梅眯着眼感受着他的爱意，身心渐渐放松下来。
“梅梅，以后我在外做什么事，你都不用担心，我是不会乱来的。”秦凡准备给她洗洗脑子。
“嗯。”
“更不要疑神疑鬼，我现在有你有宝宝，就知足了，你在家和妈妈把宝宝带来，这样我在外面做事要放心些......”
“嗯。”
“你放心，我要挣足够的钱，让你们衣食无忧，让你不必为钱发愁......”
“嗯。
“还有我提醒你，我有这么多的钱不要跟外人说起。”秦凡想了想又补充道：“家里人也不要告诉，我怕她们受不了......”
“嗯。”
“再有你在外面也要低调，就当我们没有那些钱。千万不能张扬......”
“知---道---了。”
秦凡想了想还要补充什么，正要开口，雪梅噌地爬起来，丢下话道：“奶涨了，宝宝要吃奶了。”说着逃似地下楼。
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秦凡一阵抓狂，可又无奈地咂巴咂巴嘴，终止了洗脑大业。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窃窃私语：“妈，宝宝醒了没有？”
“刚醒，你就下来了。怎么，凡子又在啰嗦了。”
“还好，没有。”雪梅打着掩护道。秦妈心里清楚，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儿子长得像她，小时候性格也随她，可长大后这啰嗦劲儿跟喝过酒的老秦一模一样。
秦妈拿着扇子给喂奶的雪梅轻轻扇着，好奇地问道：“梅梅，你们在高中时，他是不是也这样啰嗦？”
雪梅回想了一会，笑道：“有时话多，有时一句话也没有，不说话时挺酷的。”
“挺酷？什么挺酷的？”秦妈不解地问道。
“我也是听凡子说的，好像是很好看的意思。”
......
雪梅拿着薄毯上到平台，见秦凡已沉沉地睡去，便轻轻地把薄毯盖在他身上，静静凝视了一会，轻语道：“你也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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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凡和秦爸商量，准备给家里装一部电话，秦爸倒是百分百的同意，本就爱显摆的性格，在大院里总是想挣个第一，说来也是，秦凡家里是大院第一家买进口彩电（就是那吐西吧吐西吧的东芝），第一家双桶洗衣机，第一家双门冰箱，第一家窗式空调......
秦凡知道父亲在单位不如意，也是赌气做给同住在大院领导看的，就因为这，秦爸没少被单位领导和派出所多次盘问。
另一方面却是做给外公外婆看的，意思是他们的女儿嫁给他没有吃苦反而是幸福着嘞。
秦妈也没什么意见，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虽说装一部电话的初装费就要四千多，再加上七杂八杂的费用，总计要有五千多才能装上，就这还要到邮电部门排队，没熟人的话要三个多月才能排到你。
雪梅和秦颖觉得挺好，装电话这事就在全家人的愉快中通过了。秦凡表示他只负责
出钱，至于找人的事......
秦妈笑道：“这事你别管了，正好我有一个学生家长在邮电局。”
秦爸第一次感到很失落，感情没他什么事；秦凡瞅了父亲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事，把父亲拉到一边，询问他老同学有没有房子卖。
秦爸犹豫了片刻：“我不清楚，回头我和他们联系一下。”说完瞪起眼：“你从哪来的钱？开饭店有这么来钱吗？”
秦凡点点头：“很来钱。”
“有钱也不能乱花，你现在还小，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让爸给收着，你要的时候跟我说。”秦爸严肃地说道。
秦凡直摇头，信他的话才日鬼嘞，钱到他手，转天就会被他寄到老家。
秦妈进门疑惑地看着他俩，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噢，没什么，我让儿子陪我下两棋。”秦爸托辞道，秦凡在旁暗笑，不过这也是秦爸的优点，没做成的事他永远不说。
“你找老孙去，我跟儿子说两句话。”秦妈命令道。
等秦爸出门，秦凡问道：“妈，什么事？还要背着爸说。”
“他听不听无所谓，跟他没关系，是你徐阿姨托我，今年小月考在你们学校，她妈的意思是在学校里，让你多照顾她一点，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
“唐月没去江城机电？”秦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机电？考你们学校时不是你陪着的么？”秦妈也被他弄得有些糊涂。
秦凡拍拍脑袋，唐月考上机电学院是前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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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的前几天，秦凡又和小舅碰了一次，询问新皋饭店的事，小舅只是摇了摇头说：市政府和街道还没研究好。
秦凡一听研究二字，就知道这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当时的领导常常说的一句话是：研究研究。
饭店的事在外公看管下，基本上没让秦凡费心，几个店长也很争气，基本上没出什么乱子。
只是顺便到大舅那里看看时，秦凡发现他的脸色异常。
“舅，你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你这脸色不对啊。”秦凡忧虑地劝道。
“去什么医院，我身体棒着嘞！”说完，伸出胳膊摞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秦凡又劝了一番，不以为然的他执意不肯去医院。
出门的秦凡想了想，便向厂医务室走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要命的董敏
医务室里。
朱娟正嗑着瓜子，跟同室的女孩东家长李家短地聊天。瞥见秦凡走进门，头脑一时短路，竟问道：“什么事？哪里不舒服？”
秦凡也是一愣，遂笑道：“舅妈，不是我不舒服，而是有人不舒服。”
这时朱娟才反应过来，自责道：“凡子啊，你看我一时没认出你来。”
一旁的同事好奇地看着秦凡，有外人在场秦凡反而不好说舅舅的事。想了想道：“我找你有点事。”
同事也不是没有眼力见，推脱自己还有事便出了门。
“舅妈，我刚刚从舅舅那来，不过我看他脸色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给他查一查。”
朱娟回想早上两人一起出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遂摇头笑道：“你舅舅身体壮实着唻，他哪有什么病。”
“最好查一查，如果没病那不是更好，万一有病早治早好。”秦凡劝道。
朱娟对秦凡突然到她这来说这一番话，心里有了几分犹豫，随后便点头说道：“行，哪天我陪他到医院检查一下；就这事？”
秦凡怀疑本地的医院能不能检查出早期的病状，便回道：“最好到省里的大医院去看看。”
朱娟见他一再提起，不禁心里疑惑起来：“你舅舅真的有病？”
秦凡点点头：“舅舅的脸色极不正常，你和舅舅天天见面，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估计就连他的同事也见怪不怪了，刚才我劝他一回，他是听不进去，希望舅妈劝劝他。”
见秦凡说得事情很严重的样子，朱娟也有点慌了神，忙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竟不顾秦凡，出门就走。秦凡哑然，舅妈的脾气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不过秦凡倒是怀疑医院对早期的癌症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基本上能够查出来的都是中期和晚期。
早一点提个醒，看看是否能避免前世的悲剧，也算是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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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把该办的事都办了，想和吴玉聊聊，却又是扑了个空。
回家经过大院时，不时有人探出头来瞅他，脸上显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回到家里，秦妈哄着孩子，见他进门，便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妈，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看着我。”秦凡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秦妈哼了一声，不悦道：“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去处理吧。”
“什么事？我惹什么事了？”对妈妈没头没脑的话，秦凡还是糊涂。
“刚才有个叫董敏的女孩来找你。”妈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秦凡一听，心里像炸了锅一样，前几天刚给雪梅说她是他的命，董敏想干吗？真想要他的命吗？但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她呀，她是梅梅的好姐妹，来看看我们和孩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梅梅的好姐妹？我看是阮婉晴的好姐妹才对吧，你真是把你妈当成老太婆了？”秦妈冷笑道。
到家里来找儿子的女孩没有几个，小时候不算，长大后除了雪梅，就是刚才来的那个女孩，所以她记得非常清楚。
“妈，现在她在哪？”秦凡问道。
秦妈努努嘴道：“在你们房间。”秦凡故作镇静，上前逗逗孩子。
“这没你什么事，你还不过去看看。”秦妈嫌弃道。
秦凡讪讪地缩回手，可心里并不着急，这要是出事早就闹出事了，哪还容得这样风平浪静，只不过对董敏不打招呼就过来十分不满。
“有什么看头，两个女孩谈事情，我去算什么。”秦凡嘴硬道。
“她可是来找你的，你跟她真没有关系？”秦妈问道。
秦凡苦笑道：这还真有关系，可这事还真不能说出口，董敏这样做是要他的命啊。
“那我去看看。”怕妈妈继续问下去，秦凡赶忙说道。
上楼到了楼梯口，侧耳听听，房间里并没有传来哭骂撕扯的声音，反而是偶尔的笑声。
秦凡推门进屋，映入眼帘的是：雪梅和董敏并排坐在床边，正翻着秦凡小时候的照片和平日里的生活照。
“你怎么来了？”秦凡问。
“奇怪，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看你们的孩子，你们也是，生了小宝宝也不告诉我一声。”董敏责备道。
雪梅维护他道：“敏敏姐，他最近有点忙，不光是你，就是我有时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他。”
“那梅梅你就这么放心？要是我哪地方都不准去！”董敏话里有音地说道。
雪梅略有些得意地说道：“他在外面是做大事呢，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做大事？我怎么不知道？”董敏不动生色地问道。
“他在做......”雪梅刚想说，脑中突然想起那晚凡子说的话，便改口笑道：“他做什么事，你问他，我是不敢说的。”
床边的雪梅身着家常的衣服，董敏显是经过精心打扮过来的，一个恬静柔美；一个光彩照人。两人一问一答，全把他当成空气一般。
秦凡忍不住问道：“刚才听我妈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董敏立马怼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秦凡暗想道，“能来能来，你们小姐妹慢慢聊，我去看看我的宝贝丫头。”说完就想溜出门。
“你先别走，冰箱里有冰好的绿豆汤，你给敏敏姐端一碗来。嗯，也给我端一碗上来。”雪梅忍住笑意喊住他说道。
秦凡应了一声下楼时，只觉刚才雪梅的笑意似是冷笑；等他端来绿豆汤后，雪梅却借口奶涨了要给孩子喂奶为由，只留下二人在房间里。
等雪梅走后，秦凡质问道：“董敏你到底想干什么？”
董敏哀怨地看着他，颤抖的声音问道：“凡子，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倒好躲在家里搂着娇妻享清福，哪管我的死活！”
“怎么不管你死活，刚才你不是听雪梅说了吗？这两个月都在外地，有些事在办，不说是你，就连雪梅我都没告诉她。”秦凡强辩道。
“雪梅都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神秘？”董敏终于听进话，并被引起了好奇心。
“为这事，雪梅还和我吵了一架。”秦凡没有回答继续道。
见董敏不吱声，秦凡耐着性子安慰道：“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挺好吗，何必要知道别人是怎么过的，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董敏仍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秦凡把绿豆汤递给她，继续说道：“你说你跑来找刺激，何必呢，实际上我陪你的时间要比陪雪梅的时间要长得多。”
董敏沉默着，有一勺没一勺地搅动着碗里开花的绿豆。
“......再说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如果你想要雪梅这样的生活，那......”说到这里秦凡顿了顿。
董敏停止搅动的勺子，抬眼看着他，秦凡狠了狠心说道：“那....我给不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第三百章 事 后 警 告
秦凡看着董敏阴晴不定的脸色和眼眶中微溢的泪光，咬咬牙狠着心注视着她。
董敏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不奢望有雪梅的生活，我也做不来。”话顿了顿，头脑中想着进门时，看到雪梅和秦凡的妈妈像是亲母女一样，自认自己是做不到像雪梅一样。
“......你这狠心的，你算算有多长时间我们没见过面，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想见你，可在哪也找不见你，我害怕的是你嫌我烦了，我只得厚着脸皮到这来找你，你以为我面对雪梅，我心里好受吗？我是硬撑着，要是再不见到你，我觉得我自己都要快崩溃了......呜呜...”董敏越说越伤心，最后竟小声抽泣起来。
秦凡皱起眉低声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就不能多等两天吗？两天后开学了，到那时我们再见面不好吗？”
“我等不了了，我一时一刻，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我就是想见到你，你是不知道，我进你家门没看到你，我的心都沉到谷底了，我......”董敏全不似平日里的洒脱，只是哀哀地诉说自己的惶恐。
秦凡被她说得也有些心软，想想对董敏确实不似以前那么热情；这世上的女孩都是要花时间陪的！
秦凡小声安慰着董敏，答应回校后第一时间去陪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竖起耳朵留意门外的动静。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董敏嗫嚅道。
“什么事？”秦凡奇怪地问道。
“前段时间，我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我那弟弟，高中毕业以后也不去好好到厂里上班，跟我们厂的几个年轻人到广州打工......可钱没见到他往家寄，反而三番五次地找我妈要钱，说是要做一番大生意大事业...... ,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不敢给我打电话，我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如果你在，我也不会急成这样......”董敏断断续续地叙述着。
秦凡摇了摇头，说什么一时一刻一分一秒也等不了，原来说得不是他。
“他在做什么大事业？”秦凡喝了一口绿豆汤问道。
董敏想了想说道：“说什么传销之类的，我也不懂，只听人说能挣大钱。”
秦凡把碗重重地往梳妆台上一放，喝道：“简直是胡闹！”
他是太清楚这传销的危害，如果陷进去会弄得家破人亡都有可能，自己已是受害者不说，还被洗脑后骗家人、骗亲戚、骗同事、骗朋友、骗同乡......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骗子了得！
“谁胡闹了？”雪梅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看到惶恐的敏敏姐和脸色不善的凡子。
“怎么了？你们两人别一见面就互掐，敏敏姐是女孩子，你也不让着点。”不明所以的雪梅劝着二人。
秦凡对雪梅摆摆手，继续对董敏说道：“传销就是骗人的玩意儿，你们厂还有其他人同你弟弟一样？”
“这不太清楚，好像有几个。”董敏担心地回道。
“赶快！赶快让你爸想办法把他弄回来。”秦凡说道。
“有事好好说，你那么凶干什么？”雪梅不满道。
秦凡揉了揉脸，便把所谓的传销是怎么一回事详详细细地跟她们说了一遍。善良的雪梅担心地看着董敏，不停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秦凡也很头疼，这时的传销刚在两广流行，本来在国外也仅仅是商人推销商品的一种销售模式，可传到国内就变了味，变成了主体为空、为假，一切以提成为主要目的，而且手段无其不用，初期的危害没有引起政府的重视，所以并不受当地政府禁止，当然也不鼓励，碰到这样情况，就是抓到主犯，警察也不会多事去管的。
“编个理由，把你弟骗回来。”秦凡想了想出注意道。
“什么理由？”董敏期望地看着他问道。
“他不是想发财吗？就说你们厂里有好多人都想跟他干，让他回来给他们上上课，如果有人跟他一起过来，就把来人摁住。”秦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也只有这样试一试。
董敏跳起来，边往门外走边说道：“我这就跟我爸说去！”
秦凡和雪梅一直把她送到大院门口，秦凡再三叮嘱她遇事不能急，一定要想周全，董敏点头离开。
从大院门口回家时，那些想看戏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压根就没闹起来，是不是自己想岔了。
雪梅挽着秦凡戏谑道：“紧张不紧张？”
秦凡瞥了她一眼：“淘气！”
雪梅嘻嘻笑着把他挽的更紧。
秦妈抱着睡醒的宝宝，见二人进了客厅，对秦凡开口警告道：“你以后少在外面招惹不相干的女孩，我跟你说，这家门我只认梅梅，别的女孩休想进我这个门！”
雪梅丢下他，飞一样地跑到秦妈身旁，嘴巴甜甜地嗲道：“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说着冲秦凡做了个鬼脸。
秦凡翻翻眼道：“她是来看我和雪梅跟孩子的，你们反应太奇怪了吧，搞得我好像做什么坏事一样。”
雪梅闻言，对秦妈撒娇道：“妈，你看你看，他还顶嘴呢。”
秦妈被雪梅弄得哭笑不得，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了，还跟小女孩一样。对儿子反而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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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没有轻易地被糊弄过去。
躺在平台的凉床上，她还是忍不住审了两遍，秦凡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可雪梅仍旧哼哼唧唧，秦凡不耐烦地说道：“存折在你手里，上面那么多的零还不能让你安心？”
雪梅立马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把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秦凡感到刚才的语气不太好，稳了稳心神，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过两天到学校报到后，实习单位你可想好到哪个单位实习？”
“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到实习单位挂个名。”雪梅懒懒地回道，接着反问道：“你呢？”
秦凡想了想说道：“到时候看，我尽量回这里实习，这样就有时间来陪陪你和宝宝。”
“真的？”雪梅高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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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实现。
开学没几天，班主任老史就宣布了实习的去向，有不愿意的可自行联系实习单位。
秦凡是被安老特地安排在本校实习，当安老亲自来征求他的意见时，秦凡硬着头说没问题，他可不能做一个不识抬举的人！
当他把这一决定告诉雪梅时，雪梅不开心地噘着嘴嘀咕道：“就知道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