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雅 痞
雅痞
秋末的阳光，洒在身上，使人暖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蹶着嘴，谁惹你生气了？”秦凡笑着问道。
“你们臭男人是不是见到女孩子，就想动手动脚的？”董敏气哼哼地问道。
“不是啊，只有见到漂亮女孩子才动手动脚的。”秦凡懒懒地回道，话说完后，感到不对，忙起身问道：“谁，是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动手动脚的！”
“哎呀，不是我，是昨晚台里的领导请客，让我和另外一个女孩作陪，我看到我们的副台长对她摸来摸去的，看着恶心，我到是没有......”董敏急忙解释道。
“噢。”秦凡又重新倒在躺椅上，眯起眼睛：“这太阳真好。”
“我真怀恋卖衣服的时候，虽然累点，但自由自在，那像现在，闷死了。”董敏继续叨叨道。
“要不开个店让我管管，好不好？”董敏问道。
“等明年吧。”秦凡眯着眼回道，脑子里却在想怎么补偿她。
董敏也“噢”了一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
大二上半年的课程相对比较宽松，不外是国画、摄影、油画、漆画之类的专业课，老师们也只是领进门，浅浅的、系统的示范一遍，真要深入进去，光靠课堂的聆听和观摩，也只是在门边晃悠。
带国画的老师，是余璐老师的父亲余宽明，据说他是大师刘海粟的弟子，初见老人家，真是精神矍铄。
国画课结束时，老人家委托女儿余璐，邀请班里的赵杰、徐志刚，还有秦凡到他家作客，秦凡不清楚为什么只单单请他们三人。
余老的家住在稻香楼国宾馆的后面，这里大都住的是省里的艺术家协会成员。离秦凡他们学校不远，二站路的路程。
居住的环境树木成林，幽径曲折；余老家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前院，摆置着余老的珍爱，盆景，假山，绿水红鱼。
二层楼房
内，感觉有一种老上海居室的味道，老式地板有的地方已被磨得露出木的本色。墙面上挂的都是余老的作品，大多以山水为主。
余老很热情，赵杰徐志刚很拘谨，秦凡很平和，余老的老伴，典型的上海女人，温文尔雅，轻声轻气，腰板挺得很直，保养得非常好，客气地引着秦凡他们到处看看，便和女儿进了厨房准备饭菜。
没一时工夫，前院大门又进来一个人，在余老二楼的书房窗口，秦凡惊讶地认出来人，竟是琼斯。
琼斯上了二楼，见到秦凡也不惊讶，迎上来给了秦凡一个大大的拥抱。
“you've had a hard time.”秦凡问候道。
“秦，你知道吗，我在那待了二十天，却只看了一点点。”琼斯夸张地说道。
不一会儿，余老的老伴和余璐老师端上了精致的菜肴，余老招呼秦凡他们入座，秦凡不清楚余老为什么请他们。
圆桌上已摆上了：美味糟肚、竹笋腌鲜、炒三鲜、八宝辣酱、开洋三丝汤，还有一份糟田螺。典型的上海菜。
席间，边喝边吃边聊。余老看样子非常高兴，透着说出的话也多了起来，渐渐地聊到国画与油画的区别，余老认为：画国画是要有文化底蕴的，所以没有见过那一位老外画过国画，而油画这外来画种，在艺术的层次上根本不能和国画相比......等等。
也没人和他争辩，只是仍把自己当作学生点头附和。女儿余璐笑着打断他的话：“爸，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老爷子一向不待见乱七八糟的油画表现内容，又把矛头指向了秦凡：“小秦，我看你在课堂上画的山水画很有一些基础，用笔也很老道，以前跟谁学过？”
秦凡老老实实地把皋安师院的李老抬了出来，余老点了点头，可想想又疑惑地问道：“那前几天我在那个...那个叫什么...林氏美食，看到的那些油画也是你画的？”
秦凡点了点头，笑道：“那是画着玩的，怎么能污了您老的眼。”
余老宽心地说道：“小秦啊，我觉得你应该把国画深研下去......”话还未说完，余璐笑着打断他：“爸，现在有几个年轻人能耐下性子学？你看他像吗？”
余老也笑着摇了摇头，瞥了秦凡一眼：“他啊，他像是个年轻的老油条。”余璐和琼斯咂摸一会，均大笑着点点头。
余老兴致大发，又点评了赵杰是狡猾的老实人，徐志刚是舍得的伪情种。秦凡惊讶余老的眼光，这都有点类似三国里的许劭。
菜还没上完，老实人赵杰便拍拍肚子说吃饱了，秦凡笑说：“饱的都是饭，菜没尝几个，可惜了。”
话还没落音，余妈妈又端上了几碟上海菜，赵杰傻了眼。
“余妈妈，您烧的菜老厉害了。”秦凡赞道，余妈妈笑着道：“买汰烧是吾额爱好，好吃，你就多吃点。”
席间的话题不知怎的，转到现在社会上的一些问题；经济增长突然下降，物价飞涨，社会有些混乱，国家开始采取紧缩政策，好像是取得相应的效果，似乎实现经济的“软着陆”，工厂的生产马上就陷入困境，价格大幅度下降，产品滞销。工厂效益也直线下降，亏损企业大幅增加，经济增长有些停滞不前......
余老担忧老百姓的日子该如何过，国家该怎么发展。言语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秦凡擦了擦嘴，劝慰道：“余老，您也不用担心，耐心等待二十年，再回头，您就知道您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厨房里，余妈妈问女儿余璐：“这说话的人，真是你的学生？”
余璐笑道：“真是我的学生，只不过他说话显得老成些。”
余妈妈摇了摇头：“何止是老成，我看他就像现在上海出现的一些雅痞。”
“你是这么看他的？”余璐惊讶地问道。
所谓“雅痞”就是具有反传统的特点：能写能画，流利外语，从他们嘴里讲出来的话，并不像传统文化人那样具有装饰性，甚至经常还有些不干不净之类的“鸟语”。努力保持自己的本性，尽量以自己的纯净面目待人，尤其是他们视之为朋友的人。能打架、能骂人，不拘小节，喜欢女人，不过跟色鬼有着本质的区别，只是欣赏而已，容不得半点装模作样的虚假。
“可他只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学生啊？”余璐知道所谓的“雅痞”大都在大城市里才会出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各 有 各 难
各有各难
余璐老师对秦凡的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点吊儿郎当,课程作业也按时完成,当然质量嘛就感到马马虎虎,纯粹就是应付,只保证各科不挂。
再看侃侃而谈的秦凡，面容秀气，一点也看不出会打架的样子；不过对她，还有其他老师们都还保持着该有的尊重，只有一位曹老师和他过不去，而曹健老师的一些做法，自己也不是很赞同，两人的矛盾，也是听高茜老师说过一次。
“嗨，璐，what were you thinking？”琼斯碰了碰发愣的余璐问道。余璐回过神，想到高茜老师跟她说的事，遂问道：“琼斯，你和秦凡很熟吗？”
琼斯想了想道：“一点点。”接着反问道：“你想知道？”
余璐点点头，琼斯笑着调侃道：“他是你的学生，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事？”
余璐心道自己哪有时间，会关注跟自己除了师生关系外，其他的都不予考虑和关注的学生。再说自己除了教学和到系教研室露个面，其他的时间，要么到其他相关学校交流，要么跟琼斯学习外语。
琼斯也不矫情，见余璐想知道秦凡的其他情况，就把她所知道的和所看到的，一一倒给她。
“真的假的，他一个人真把五个大男人打到了？”余璐惊讶地问道，琼斯耸耸肩，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说：“我没亲眼看到，只是听你们学校外语系的一个女孩说的，当时她在现场。”
“那女孩是不时贾静茵？”余璐想起外语系那个漂亮的女孩。
“嗯，就是她，当时她在他那打工。”琼斯解释道。
“她是他的女朋友吗？”余璐迟疑地问道。
“不是，身边的女孩到是多，就是不知谁是他的女友。”琼斯笑着回道。
余璐想想也是好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显得自己跟街道小脚老太太一样。
直到结束出门，秦凡还是没弄清余老请他们到家是什么意思，琼斯追上来解释后，他才知道原因。余璐也在准备留学到美国。
余璐怕自己出国后，父母留在这太孤单，本意是让秦凡他们没事时多来陪陪老俩口。
“秦，能再挑两副画给我吗？”琼斯闪着灰蓝的眼睛看着他问道。
--------------------------------------------------
“老徐，你怎么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哑巴了？”秦凡奇怪地问道。
“他呀，他只对小女孩话多。”赵杰讥笑道。
徐志刚默不作声地拉着秦凡走到一边，回头见赵杰凑上来，不悦地说道：“我跟秦凡有几句话说，你就不用知道了。”
“切，你以为我想知道！”赵杰不快地回道，说完悻悻地独自回校。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秦凡递了一支烟问道。
猛吸几口，徐志刚说了一句令秦凡吓了一跳的话：“秦凡，我完了，我发觉我爱上了余老师。”
“说什么疯话！余璐不说三十，也有二十七、八，你它玛的才多大？再说你不是有顾曼吗？”秦凡骂道。
徐志刚低着头，闷声闷气地道：“我知道，可我就克制不住自己，不怕你笑话，就是和顾曼干那事的时候，我都把她看成余璐，这样我才能兴奋起来。”
“那顾曼知道吗？”
“我和顾曼已分手了。”徐志刚迷茫地说道。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就是那次她训我的时候。”徐志刚回想道。
“你它玛的喜欢她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看到她，心都快停止跳动，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全都是她的影子。”徐志刚喃喃地说道。
秦凡想了想，是好长时间没看到顾曼，还有老徐上余璐的课时，神色明显不自然。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帮不了你。”秦凡奇怪地问道。
“我知道，可我再不说出来，我都要炸了......”徐志刚脸色潮红地说道。
“你，你可知道这是白喜欢一场！”秦凡忽觉得有些好笑。
“我知道。”低沉地回道。
秦凡想想，余璐年纪大是大了一点，可气质和容貌还是甩了女学生一大截，尤其是穿戴配饰上很是洋气，对一些男孩确实杀伤力很大。本人也是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
“你想怎么办？”秦凡耐着性子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说出来。”徐志刚迷茫地回道。
“为什么要跟我说？”
“就你嘴严实点，只能跟你说。”徐志刚奇怪地说道。
“行了，说出来好受点？”秦凡问道。
徐志刚点了点头。按说情商高的人，是不会犯这样的花痴。难道丘比特的爱之箭射错了？
都说情商高的人没敌人，智商高的人没朋友，秦凡自认自己情商和智商都不高，现在也只是凭借对后世的了解，少走一点弯路罢了，但这也只是在政策走向和赚钱上的先知，而对于人性情感的了解来说，也是俗人一枚。即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也不是什么心理专家。
----------------------------------------------
饭店的生意出奇地好，每天点香辣田螺和烤鱼的客人日益增多，也带动烧烤的销量。
秦凡好奇地观察了几天，想知道客人是那个阶层比较多，看来看去，发现来店的大多是大一的学生，还有部分大四的毕业生。
舍得花钱的，大一学生居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打包带回家的单位职工。
当然跑来看漂亮姐姐的，也有不少。
对于静茵来说，刚开始的羞涩早已不见，每晚都乐在其中，不少的家教也推脱了，专心在店里上班。每个月末，都小心翼翼地把领到的工资放在小箱内锁好。五个月的时间，箱内已有了一千二百块钱，在这之前早已不让妈妈寄钱来了。
她的室友却觉得奇怪，算算时间她们的静茵已在秦凡那干了快大半年，可静茵还和以前一样，穿衣省，吃饭也省，至于其它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孟樱就问过她：是不是小秦老板不给她工钱，让她白干？董慧也带着疑问看着她。
静茵却有点为难，不知自己该不该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非 常 问 题
非常问题
“哎呀，你们还问她什么啊，她都快成老板娘了，白干也是给自己干，你们瞎操什么心啊。”柳燕撇着嘴说道。
孟樱不相信地看着静茵，董慧对柳燕喝道：“燕子，你不要乱说。”
柳燕仍旧撇着嘴回道：“我怎么乱说了？你们又不是没看过秦凡看静茵的眼神？跟你们男朋友看你们的眼神是不是一样？”
孟樱想了想，嘀咕道：“还真是。”
董慧搂着发懵的静茵说道：“静茵，你别听她瞎说。”
“我瞎说？”柳燕从床铺上跳下，指着静茵身上的衣服，嚷道：“你们有谁见过，不是男朋友，还陪着女孩逛街买衣服的...还牵着手,还给你拍了那么多的照片,每天晚上还把她送回的人，说不是男朋友，打死我都不信......”
听着柳燕不停地列出一一事实，孟樱忍不住连连点头，董慧也是不好替静茵辩解，因为柳燕说的她们都看在眼里。
静茵从没想过好姐妹有这样的误解，不由得喃喃地说道：“可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柳燕讥笑道：“可他也是男人吧，是男人，你这么漂亮的人，他会无动于衷？他要是无动于衷那就不是男人了。”
董慧喝道：“燕子，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还有你别只顾着说静茵，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去外教楼？还跟外教走得那么近，去年学姐们的教训你都忘了？”
柳燕嘟噜着并不回答，也不在说静茵，只是往自己的床铺上一趟，接着把被子蒙住了头。可董慧掀开她的被子，盯着她问道：“看你这样子，确实有这事，燕子啊，学校不是明文规定，不准私下接触外教吗？你可千万别糊涂啊。”
柳燕又把头蒙住，在被窝里闷声道：“我知道了-----。”
静茵忘了柳燕说她与秦凡之间的事，好奇地问董慧：“是谁？燕子跟谁？”
董慧一点她的额头，“你们个个都昏了头，只想着自己的事，也不关心关心燕子，燕子再这样下去，说不准会吃大亏的。”董慧忧虑地说道。
“是不是新来
的外教hires？”静茵想了想问道。
“不是他还是谁。”董慧苦笑道， hires长相英俊，身材健硕。不光是燕子，班里的还有其他的女孩子也是迷得忘了危险。听说大三、大四的学姐们，有的也是如此。
静茵想起秦凡和琼斯的警告，不由的急道：“万一hires是那样的人，燕子岂不是......”越想越怕，不敢再说下去，董慧注视着她，无奈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傻丫头，说她还不听，唉！”
孟樱在旁插嘴道：“静茵姐，要不你去问问秦凡，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静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 hires？”秦凡问道。
“对，是他，柳燕这段时间迷他迷得不行，秦凡你说怎么办啊？”静茵焦急地问道。
冬日，午后和煦的阳光洒在窗前，秦凡还从没有看到过静茵如此焦急，她说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不只是现在，就是后世几十年间，那些漂亮女孩还是跪舔长着外国脸，一身白皮或是黑皮的老外。
实际上来国内的外教可以说大部分都是来捞钱的，而真正合乎要求的不超过三分之一，其余不用想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秦凡还记得前世还和朋友们谈论过这种现象，源起是一位朋友看到网上有两个老外相互炫耀：这个说他半年睡了差不多有两百多名女孩，另一个却吹嘘二百算什么，他一年睡了近五百个女孩，差不多还有两百多名女孩想跟他发生关系，生一个混血宝宝。
当时那朋友愤愤地骂了一句：这些女孩怎么这么不要脸！
秦凡不知是不是自晚清遗留下来的奴性，还存在于国人的血液中，那些见到白人老外，无形中就觉得自己卑微低人一等，也不管那些老外在自己国家里是不是老师，或只是维修工、保洁员、恶棍，甚而还是罪犯。
这些人来之前做什么工作的都有，保姆、货车司机、餐厅服务员，长相好点在商场走过秀的说自己是模特，去片场跑过龙套就说是演员。
只要来到这里，就会受人尊重，像是明星一样，很多人找着他合影。而更多的漂亮女孩主动找他搭讪，貌似一个外国人很容易在国内找到女朋友，只要他说走吧，女孩子就跟着走了。
网上有网友调侃，国人走出去的基本都是高素质人才，外国人走进来的至少有一半是“垃圾”。
无独有偶，06年一名叫der的英国人在网上引发暴风骤雨般的批判。他自称在上海大学任外教，并在博客中详细描述了自己利用外教身份玩弄多名中国女性的**和感情的过程，用词污秽，不堪入目。
如“这个星期六我和小丽 在一起，星期天我和杨**在一起。中间我通过msn 和陈**联系，打一个电话给李**，我给张**发了一封email**，并通过wendy的博客向她求爱。”
除了不尊重国内女性，他还在博客中嘲讽国内男人“愚蠢、性功能低下”。
“*国女人各有各的不同，*国男人都是一样的无聊，无聊，再无聊。”
秦凡记得当时自己也很是气愤：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国家的男人羞辱了一番。
“那个外教hires看起来还算不算老实？”秦凡试探着问道。
“我哪知道，我见他也只是在上课时，私下里我又不和他打交道，不是你说得，离那些老外远点吗？”静茵有些无语。
“你可以问问柳燕啊，她不是在和hires交往吗？”秦凡觉得自己有点短路，那些女孩子要飞蛾扑火自找其辱，管自己什么事，学校都不管，自己操这个心，真是没事找事。
“那行，回头我去问问燕子，有什么问题，我再来告诉你。”静茵松了一口气，可不知自己为什么放下心来。
“秦凡，你那女朋友还好吗？”静茵突然问道。
秦凡被她问得一愣，半晌才回问道：“还好啊，你问她干嘛，是不是有事？”
“没事，就问问。”说完笑着立身向后院走去。
只留下秦凡在阳光下犯着迷惑。
第二百一十四章 纠 结 的 静茵
纠结的静茵
“找了半天，你小子躲在这里。”店门口粗犷的声音响起。
正在愣神的秦凡向门口看去，却一时想不起来人是谁。
来人走到面前，见秦凡还是迷惑，哈哈一笑：“保卫科的何平，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何科长，您怎么有空到这里？”秦凡回过神问道。
“没事和你唠唠。”何平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自从发现保卫科门口的麻袋，麻袋里装着断了一条腿的贺东，何平就怀疑这事应该是秦凡干的，因为想来想去，只有他的疑点最大。
“你们最近都放假了？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何平问道。
秦凡沏了一杯浓茶，推了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并笑着回道：“最近我们在上摄影课，同学们大概都在外面找素材，我是属于偷懒的那种。”
“会享福。”何平突然懒得再问他，大家心知肚明，挑破了也没什么意思，自知是他做的就行了，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还问砂锅在哪里。
“何科，来一张。”秦凡说着话，拿起手边的相机，调好光圈和焦距，说着话，“咔嚓”按了下快门。
午后三、四点钟的店内，还没有什么客人，微微她们在后院准备晚上的食材。大厅里只有何平和秦凡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
何平三十多岁模样，沉稳精干，闲聊中知道他原是部队退伍的军人，也是稀里糊涂地被分到这学校里的保卫科，刚开始还不安稳，其他的战友被分到公安系统的居多，也有的被分在国营企业里。
前段时间，战友们聚在一起，被分在公安系统的就不用比了，可自己要比那些分在企业里的战友要好上许多，再一深聊，发现自己的工作，居然是最轻松、最稳定。
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何平问道：“这店不赖，是你的吗？”
“在这帮忙的；何科长，那个假冯波最后怎么处理的？”秦凡问道，何平闻言笑着拿手指指着他说道：“就知道是你干的。”
然后赞道：“干得漂亮！”
接着解释道：“还能把他怎么样
，赔钱没钱，家里穷得叮当响，扭送派出所吧，又影响学校的声誉和那女孩的名声，只有把他开除了事。”
跟着又小声地问道：“看你不像啊，小小年纪出手有点狠，我看他那条腿要瘸一辈子。”
“何科长，过去了就不提了，喝茶喝茶。”秦凡淡定从容地说道。
静茵从后院过来，端了一碟水煮花生、一碟瓜子和一碟烤串。
何平指着静茵小声问道：“这是不是上次你说的姐姐？”
秦凡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什么，喊住正要离去的静茵，为她介绍道：“晓琳姐，这是保卫科的何平何科长，你可以把那事跟何科长说一说，说不定，他能解决你的难题。”
何平听完静茵的述说后,却摆了摆手道：“这事我管不了，搞不好牵涉到外事纠纷，再说这也是那些女孩不自重，自己送上门，管人家什么事呢。”说是这样说，何平也是愤恨不已，上次那个外教撤离时，保卫科的同志就发现散落在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秦凡知道何平的苦衷，便对静茵道：“姐，别的人我们劝不了，你费费心，多劝劝柳燕小心点。”
静茵失望地点点头，秦凡想了想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说不定hires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毕竟像上次那个外教还在少数。”
劝是这样劝，秦凡心里也没有把hires往好处想。
何平也是往好的方面劝静茵，并安慰静茵：“那个叫hires的，我们会盯住他的。”
何平告辞走后，秦凡陷入沉思，前世里的前妻，她在大学的相册里有大半都是和老外的合影，当时自己也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前妻辩解说每次去都是和同学一起，至于是真是假，哪就谁知道呢。
“想什么呢？”静茵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问道。
秦凡收回神，笑着问道：“你们寝室除了柳燕，其他的没有这种情况吧？”
“没有，董慧和她的学长男朋友好着呢，孟樱也和她的小男友感情很好。”静茵回道。
“那你呢？”秦凡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问道。脑中还忆起那晚她从外教楼出来的情形。
“哎呀，你在胡说什么啊，我那有时间，除了上课就是到这来，除非...除非...除非某人不怀好意！”静茵羞红着脸玩笑地回道。
秦凡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是面对静茵心如止水，那是骗人的，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在睡梦中梦到静茵，甚至，甚至......
看着秦凡不自然的神色，静茵的脸更加羞红，啐道：“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完扭头就走，心里的波澜泛起。
秦凡摇了摇头，在美色和诱惑面前，八到八十岁的男人几乎都没有有效的抵抗，自己也不例外，说什么坐怀不乱，简直是扯淡！
“哎，警告你啊，不许你把我的照片参加什么摄影展，听到没有？”静茵又想起这事，返身回来警告道。
秦凡诧异道：“为什么不能？给你拍得那么美，不展出不是太可惜了吗？”
静茵羞恼地跺着脚：“我就不许，你想过没有，这一展出人家不定嚼什么舌根子呢，到时候说什么的都有，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想过我以后怎么过啊。”
秦凡想了想，静茵说得也是，人言可畏，自己无所谓，静茵是个女孩子，被人嚼舌根子是受委屈。
“行，我答应你。”想通了回答的也快。
“真的？”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却没想到秦凡这么快就答应她。
秦凡笑了笑说道：“等照片洗好后就送给你。”
见秦凡真是答应她的要求，静茵的心里却又有一丝的失落，五味杂陈地捶了他两下：“你真讨厌！”
----------------------------------------------------
静谧的夜空下，秦凡把静茵送回女生寝室楼，一路上两人说着一些无营养的话，送到楼下，静茵犹豫了一下：“秦凡能不能陪我在校园里再走走？”
“好啊，非常乐意。”秦凡笑着回道。与其回自己的寝室，听杜胜、徐志刚他们瞎扯蛋，还不如陪美女散散步。
楼上的静茵寝室里空无一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意 象
意象
湖边,绕了一圈再一圈。
说是湖，其实也仅仅比池塘大一些，只是偶尔有那么几年，水面上落下两只到三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天鹅，于是这形似池塘的湖，被戏称为“天鹅湖”。
......
没有暧昧的情话，只有：
“......鸡蛋从外而内被打破，是食物，从内而外被打破，是生命！”静茵争辩道。
“那长大了还不是食物吗？”秦凡笑道。
“讨厌，不跟你说了，就知道吃，吃，吃。”静茵假装气恼地回道。
秦凡沉默地看着静茵，不由得假设自己如果没有雪梅，会不会爱上她，只是一闪念的工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即使没有雪梅，即使自己爱上了她，静茵也爱上自己，几年之后还是会面临分手的境地。
静茵的理想就是出国深造，而据对后世的了解，百分之九十五的女孩出国后都会选择和男友分手，不管以前的感情是多么的深,也不管什么理由,现实就是如此,甚而男友在国内打拼凑钱,就是为了女孩不在国外受苦,最后苦苦等待,等来的就是分手!
“想什么呢？生气了？”静茵碰了碰秦凡问道。
“没，没生气。”秦凡回道，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在撕扯着一个大男孩，嘴里不停地骂着男孩。
见秦凡的视线看向二人，静茵笑了笑道：“那女孩是我们学校章教授的女儿，才十六岁，叫章辛。”
秦凡想了想，想起那女孩是谁了，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令父母头疼的女孩，没十年就成了国内有名的作家和编剧。根据她的作品拍的电视剧不知捧红了多少演员，也把自己推上了作家富豪榜“一姐”的位置。
“世事难料。”秦凡咕哝了一句。大概女孩此时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名成家。
静茵因女孩与男孩的争吵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争吵声借着微风飘进了他们的耳中，听了没一会儿，静茵和秦凡相视着哑然一笑，都没想到男孩小小年纪还有一位红颜知己。
“你们男人
没一个好东西。”静茵忍不住啐道。
秦凡无语地揉了揉耳朵，这句话前世今生不知听了多少遍，除了这句话，还有那些不知谁传出的“毒鸡汤”，什么“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对老婆要像公主一样宠爱。”“男人的三从四德。”等等；结果男人把女人从公主宠成太后，把自己弄成奴才，最后太后们谁会看得起奴才？
湖面上飘来的寒意，使静茵不禁打起寒颤，秦凡见状，脱下毛领夹克，披在她的身上，劝道：“不早了，等会你们宿舍楼就要封门熄灯了。”
静茵刚被秦凡披衣感动，可听了他这句话，心里很是不舒服,默不作声僵立着,秦凡奇怪地看看她,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称她的心。
从远处隐约传来新生们举办晚会时的音乐声和叫好声。
黑黝黝的夜空飘下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在脸上，瞬间融化。
------------------------------------------------
“都这样看着我干吗？”静茵疑惑地看着寝室内的孟樱和董慧。
“啧啧，没想到你们俩还挺浪漫的，都快舍不得回来了。”孟樱促狭地笑道。
静茵回道：“这都让你们看见了，也只是在湖边走走。”
“你可不能犯糊涂，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别陷进去了。”董慧担忧地劝道。
“燕子还没回来？”静茵不想再与她们说自己的事。
“这燕子迟早要吃个大亏。”董慧摇头道。
“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hires长那么帅，压根就不像坏人，再说上面还有学校管着呢。”孟樱有些不相信地说道。hires比那些男生帅多了，高高大大，要不是怕自己的男朋友小彭疑心，说不定自己和柳燕一样。
“长得帅就是好人？”董慧笑道。
静茵洗漱一番，并不想加入她们的议论，只是回想着湖边秦凡对她说过的话和说话的神情。
孟樱碰了碰董慧，小声道：“慧慧姐，我看静茵姐喜欢上秦凡了。”
董慧无奈地拍了拍孟樱：“管好你自己的事，她和他之间，我看也只是喜欢而已。”
正说着话，一脸落寞的柳燕推门进来，看到她俩询问的眼光，强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拿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身上也没少一块。”
董慧也笑着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燕知道姐妹们的担心，只是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每次到hires那里，总是和学姐同去，而且自己和hires说不上几句话，大多是听学姐在和hires交流。hires对她们也是彬彬有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
“hires还像个老师的样子，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好的，就是那些女孩跑去献媚，这我们也管不着，劝她们几句，反倒她们振振有词地说，她们这是提高口语水平，骂我们的思想太龌龊，唉。”何平苦笑着摇摇头。
秦凡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虑了，上一个是个老鼠屎，不间得老外人人都是老鼠屎。至于柳燕，想必静茵她们也劝过她，又不是小孩子，那能管那么多。
让微微送给何平一条烟，何平推托几回，终把烟收下，秦凡笑着道：“这段时间麻烦何科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何科长要是不嫌我年纪小，我们就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哈哈，你小子，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你还说这外话。”何平点着秦凡大笑道。
-----------------------------------------------
“人都跑那去了？”秦凡问道。
徐志刚撇撇嘴：“小江还不是和他女朋友腻味，至于杜胜，最近又看上这届中文系的女孩，正忙着献媚呢。”
仍给徐志刚一支烟，两人吞云吐雾地抽着。
秦凡一直想把烟戒掉，雪梅、董敏都讨厌他抽烟。
“秦凡，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再去余老家？”徐志刚试探问道。
“又想去看余璐？”秦凡眨眨眼道。
“知道，你还说出来。”徐志刚笑着捶了秦凡两拳。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功 夫
功夫
这孩子傻了不成？秦凡暗想。
“你本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在这事上魔怔了？”秦凡想了想还是劝道。
“我也知道自己可笑，笑自己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我一见到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徐志刚说不下去了，黯然地低下头，猛吸了几口，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秦凡听了他的话，却是无语，爱者无罪，谁说学生不能爱上老师？后世的演员佟达维不就是娶了他的老师吗？还有前世秦凡原来的学校里，不也是有老师嫁给自己的学生？
“这有什么可笑的，只要是真心，别他玛的滥情，你就去追，只是你知道余老师有没有结婚，或有没有男朋友？”秦凡转了口风问道。
“好像都没有。”徐志刚想了一会，不确定地回道。
“好了，兄弟一场，我支持你，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余老家。”秦凡笑着拍了拍徐志刚的肩头。
“老徐，我也支持你。”刚进门的江涛，还没听清怎么回事，急不扯地先表态道。
秦凡和徐志刚哈哈一笑，这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开口支持。
徐志刚笑着过去揉了揉江涛的头发道：“好兄弟！”
---------------------------------------------
次日的阳光明媚，跟余老师约好，知道余老有午休的习惯，秦凡和徐志刚便先去挑买上门的礼物，虽说余老对秦凡每次上门，都带着礼物非常的不感冒，甚而孩子气地威胁道：再带礼物，不给开门！
等收拾妥当，秦凡看着老徐笑骂道：“我们只是陪余老聊聊天，你却收拾的跟新郎一样，该不是真想当上门女婿？”
老徐正色道：“穿着干净整洁是对余老的尊敬，你乱扯什么。”
拎着礼物，刚要出校北门，就见一老外领着三个靓丽的女孩也正向门口走去，秦凡无意中的一瞥，发现柳燕也身在其中，柳燕也看到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老外看到柳燕的动作，侧头问了几句，接着便迈着他的大长腿向秦凡他们走来。
“哈罗，my namehires。”问好后伸出毛茸茸的大手。
不得不承认，hires长得确实高大帅气，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子，微蓝深邃的眼眸，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身高比一米七七的秦凡还高出大半个头。
“哈罗，秦凡。”秦凡简洁地应道，并轻握了一下，hires却拉着他的手不放，眼睛放光地看着秦凡，嘴里直问道：“ you play ese kung fu？”
秦凡疑惑地看着柳燕，柳燕以为他听不懂英文，在旁翻译道：“hires 问你会不会功夫。”
“我知道啊，我就想问你，他为什么这样问？”秦凡奇怪地问道。
柳燕抿嘴笑道：“你静茵姐告诉我的啊，刚刚hires问时，我就说了啊，怎么，这不能说吗？”
旁边的hires看看柳燕，又看看秦凡，却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急着竟摆出了李小龙的招牌姿势，嘴里蹦着蹩脚的国语：“功夫？李小龙？”
柳燕笑着回道：“yes,will。”
hires眼睛放光地紧紧拉着秦凡的手连声说：“splendid！splendid！”
秦凡只是奇怪地看着他，此时的hires压根就不像个老师，倒像个四处求学功夫的外国人。
hires接着又和柳燕叽里呱啦地说了一番，柳燕翻译道：“hires想跟你学功夫。”
秦凡摆摆手道：“教不了。”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教人功夫？
柳燕却按照她的理解跟hires叽里呱啦解释，hires眼露失望的神情。
“你在跟他瞎说什么呢。”秦凡苦笑道。柳燕刚才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懂，小丫头不知怎么想的，告诉hires，他的功夫是绝学祖传的，不轻易传人，还说他求学太轻浮，不庄重，没诚意。
“你们这是到哪？”秦凡随口问道。
“hires带我们到英语角去练口语。”柳燕解释道。
所谓的“英语角”在稻香楼东门的一块空地，那里经常聚集着城里一些想学英语的学生和市民，不定时地也有一些老外去那与人交流。
望着柳燕他们远去的背影，秦凡摇了摇头，刚才说话间瞥见另两个女孩倨傲的神情，明显一副瞧不起人的神情。
想起某位大咖的“谬论”：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大国的女性会以自己嫁给外国人为荣为自豪，只有国内女性会自豪、会炫耀。
-------------------------------------------------
“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又带东西来。”门口的余老不高兴地说道。
“余老，您看带也带来了，您的门也打开了，我保证下次坚决空手来。”秦凡耍起无赖道。
也不是真不高兴，余老笑着点点秦凡：“你呀你，进来吧。”
进到院中，见余妈妈正吃力地搬着花盆，秦凡二话不说，一卷袖子，帮着余妈妈把有些畏寒的花树搬进室内，徐志刚站在院中呆了呆，也上前帮忙，嘴甜道：“余妈妈您歇着，这点活，我跟凡子干得了。”
秦凡调侃道：“你也不怕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徐志刚翻翻眼：“就你话多！”
昨晚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尽，把余妈妈的花花草草全搬进屋内，秦凡和徐志刚都感到屋内铸铁的暖气片的温度是不是太高了。
余璐老师还没有回来，老徐微微有些失望。
“小秦，慢点抬，你余伯伯说这是古董。”余妈妈叮嘱道。秦凡和老徐正抬着一株盆景往一个看似有年头的花櫈放。
古董？秦凡疑惑地抬起头看看余老，余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秦凡心知肚明地暗笑，这就是十几块钱收来的普通花櫈，经过后期作旧后，使它看起来有些老东西的味道。
“你还知道什么？”老爷子明镜似地问道。
“我知道什么啊？”秦凡装起傻来。
老爷子很少在外讲课，至于给秦凡他们上课，也是拗不过女儿的撒娇，平时和几个老友走动走动，基本上都呆在家里画画，陪着余妈妈聊聊天，有时也在书房的靠椅上发呆，余妈妈知道他在想他的儿子了。
“还有你什么不知道的？”老爷子兴趣盎然地问道，闲聊中，秦凡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倒给余老，什么字画怎么作旧，上面玉器该怎么弄才像千年的老物等等。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订 婚 在 即
订婚在即
余老在家也脱去面具,仿佛与秦凡极为有眼缘。
一老一小聊得热火朝天，徐志刚却落落寡欢，东瞅瞅西转转，最后钻到厨房陪着余妈妈，边帮着择菜边哄着老太太。
天晚，秦凡和徐志刚陪二老吃完饭，余璐老师也没有回来，秦凡拉着磨磨叽叽不愿走的徐志刚，告辞二老出门后，秦凡对徐志刚笑骂道：“你到底想干吗？客不久留，你难道不懂，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老爷子赶出来的。”
徐志刚低着头不作声，心里失望之极不可言语。
出了小区的大门是一大片的平房，临街陆陆续续开了不少的商铺，大都是卖吃食的比较多，像什么糖炒栗子、炉烤烧饼，还有烟酒百货。
“哎，秦凡，你们这就回去？”迎面碰到从外回来的余璐老师。
路边寒暄几句，正准备告辞离开，余璐像是想起什么问道：“秦凡你老家是皋安？”
秦凡点点头，余璐便把他拉到一边，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你们那地方有两座塔被包起来的事？”
秦凡又点了点头，余璐略微激动地问：“你知道这是谁做的？”
秦凡仍旧点点头，“是谁？”余璐急问道。
“我，是我。”
“你？”
“对，是我。”这也没必要否认。
“那照片和影像资料有没有？”
“有。”
“那，那，那能不能给我看看。”
“可以，明天送给你。”秦凡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些东西。
余璐老师还是不确定地看着他，今天在别的学校里教授视觉艺术时，有学生递上来一张皋安双塔被包裹的照片，蓝天、红黄双塔、绿树、白云，艳丽的色彩直冲击着她的眼球。
问学生是怎么回事时，那学生也不知，只是当时觉得震撼，便拍了两张照片。
“明早我在电教中心，你去那找我。”说着话眼睛瞥了旁边的徐志刚一眼，恍惚间觉得徐志刚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余璐吓了一跳，匆匆和秦凡叮嘱几句后离去。
“好了，余老师已被你吓跑了，你还在看。”秦凡推了徐志刚一下调侃道。老徐也不搭腔，只是默默地看着远远的余璐背影。
良久，徐志刚咂咂嘴咕哝道：“真好。”
-----------------------------------------------
离与雪梅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秦凡的心里却渐渐有了一丝的惶恐，两家父母也见了面，日子和地方也确定下来，在他们的脸上只见到高兴。
雪梅也沉静了许多，只是不停地问着秦凡：爱不爱她？秦凡知道这是女孩子结婚前的焦虑症，既感到幸福又觉得不安。
秦凡不会像《过把瘾》里的方言那么蠢---打死都不说那三个字。
掰开她修长的手指：“第一，我爱你。”说着又掰开一根手指：“第二，我爱你。”接着又是一根手指：“第三，我永远爱着你。”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紧，也不知雪梅那来的力气，紧紧地搂着他，喃喃地说道：“真想把你搂进我的身体里，这样你就在我身体里，永远也不离开。”
“永远不离开。”秦凡也感动得搂紧雪梅。
......
“记得元旦一定要赶回来啊。”雪梅不放心地叮嘱道。
“一定，这么大事怎么能不赶回来呢。”
“真不想让你走。”雪梅哼哼道。
---------------------------------------------
“这几天你不在，有个老外天天来找你。”微微汇报道。
“噢，我知道了；哎，这几天你看到董敏没有？”秦凡问道。
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见过董敏。秦凡心里犯着疑惑，也从来没见过董敏这样忙过。
班里见到徐志刚一脸的沮丧，秦凡奇怪地问道：“什么情况？谁欠你钱了？”
老徐长叹一声：“我完了！”
“哎，不是上次让你把照片和盒带交给余璐吗？难道你没给她？”秦凡问道，那日也是赶回家，便让徐志刚转交。
“交了，可交了后我昏了头.....
.”徐志刚懊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
“我是不是不该说？”静茵带着歉意问道。
“什么不该说？”一时被她说短路的秦凡反问道。
“这几天，hires经常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我把你的事都说了，你不会怪我吧？”静茵望着秦凡说道，说完话见他的脸色还如平日一样，不禁松了口气，搞不清自己竟怕他生她的气。
想起那个帅气高大的hires，秦凡笑笑摇了摇头，这又是一个老外功夫迷，自从李小龙风靡欧美，来到这里的老外或多或少地想学学功夫。
正想着，从门口走进的hires张开长臂，高声地叫道：“秦，please letlearn kungfrom you 。”
身边的微微提醒道：“就是他，前几天天天来找你。”
秦凡让静茵把hires引到座位上，特地让微微*冲了两杯雀巢咖啡送了过去。
寒暄几句，便直接问hires为什么要学功夫，hires两眼放光地喝哈两声并做着拳击的姿势说道：“功夫，厉害，棒！”
秦凡想了想告诉他：功夫是我们修身养性的功夫，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功夫，他认为的功夫应该是搏击的一种，既是实战性的搏击，以击倒对方为目的。
“功夫，搏击，谁厉害？”hires好学地问道，自从知道秦凡会功夫，hires乐得心痒痒，自己来到这个国家，一是来挣钱，二是学到这个国家神奇的功夫。
“......现在的功夫表演成分过大，搏击缺陷也比较多，不能互比，如是古之功夫，也称杀人技，那搏击就不能相比，杀人技追求的是一招致人于死地；你难道有什么仇人吗？”说道最后秦凡开玩笑道。
“秦，有没有只击倒别人，又不至于死地的功夫？”hires仍旧不死心地问道。
负责翻译的静茵，一时不知怎么翻译，暗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都快绕糊涂了。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指 点
指点
hires瞪着微蓝的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看静茵,又看了看秦凡,他也是听得糊涂,秦凡揉了揉脸,不知怎么才能跟他说得清楚。
现在国内一些自称为“功夫大师”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功夫表演大师，势子耍得好看，可真要和拳击手或是搏击手对决，那便原形毕露，结果不外是：起手唬人，接着就是王八拳，再接下来就是被人拖着出去。
而真正的高手无招无势，一击必中，非残即亡，从不以刚对刚，以硬敌硬，总是以自身最硬的部位击打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秦，有没有只击倒别人，又不至于死地的功夫？”hires仍旧不死心地又问道。
“首先不要想着击倒别人，而是要保证自己不被别人击倒。”秦凡笑着说道。
“那怎么练才可以呢？” hires好学地问道。
“练反应能力。练好了，别人就不会轻易地击到你。”秦凡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 hires说这些，接着以闲聊方式告诉他：练反应能力分四个阶段，初级靠蒙，中级靠观察，高级靠意识，终极靠眼睛。什么时候练到高级，一般三、四个人是打不到你的。
静茵一边翻译着，一边懊悔地看着秦凡，不过也惊奇秦凡的口语也不差，当有的词语翻得不是那么准确时，他还能出口纠正。
“......类似于无限制格斗。”秦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等着静茵译过去，静茵怔在那儿没反应，他小声地递话道：“it's kindlikeope。”
静茵气恼地推了他一下：“你会说，你直接跟他说呗，还要我做什么传话筒。”
秦凡笑道：“这么好的机会，不是方便你练习口语吗？”
静茵羞道：“就你事多。”话是这样说，心里也知道秦凡为自己好。这时hires笑着来回指了指他们：“lover？”
“no, it's sister 。”秦凡忙解释道。
望着远去的hires，秦凡嘿嘿地奸笑着，静茵在身后捶了他后背两下，问道：“你又再耍什么坏心思？”
-------------------------------------------
按照甄冰给的地址，秦凡慢慢地溜达过去。
甄冰住在肥西路与吴湖路交口，靠近十七中附近，离秦凡的饭店并不远，肥西路的两旁均是一排排的老旧平房，临街的平房都把山墙破开，稍稍装修便开门做起小生意，五花八门都有，有补鞋、修车充气的，有卖鞋衣服的，还有灯具五金类的.....甚而还有两家相隔不远的发廊店，不时传来门口浓妆艳抹女孩的呼喊声：“老板，要不要进来洗洗头？”
秦凡看到路上的行人，有的匆匆离去，有的驻足犹豫着，还有的轻车熟路直接走进常去的发廊店里，也不知是洗大头还是小头。
临近十七中，靠围墙有一条小巷，依墙而建的平房大都门窗紧闭，七拐八拐，找到甄冰住的地方。
房不大，院子倒是挺大的，开门的小弟引着秦凡来到院中，只见甄冰着一身单衣，在摇晃的沙袋中闪挪。
甄冰看到秦凡一分神，便被后背的沙袋撞了出圈。秦凡上前一步扶稳他，问道：“练得怎么样？”
甄冰披上棉袄，讪讪地回道：“还是不够快。”
“练一下我看看。”秦凡对甄冰说道。
四、五个沙袋晃动起来，甄冰在圈内没支持两分钟，就又被沙袋撞出圈外。
秦凡摇了摇头道：“你躲闪的动作太大，移位时间太长，还有你全身太紧张了。”说着脱下外套，给甄冰作了示范，甄冰和两个小弟见他的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有时肉眼可见沙袋从他的鼻尖擦过，脚步转向也比较轻盈，背后仿佛长了眼似的，微微一个转身就能避开身后的沙袋。
“看清了没有，就照这样炼。”秦凡跳出圈来说道。
甄冰的家境不是太好，秦凡掏出三十块钱，让其中的一个小弟到巷口买点卤菜熟食、大饼馒头外带两瓶酒。
......
酒足饭饱，秦凡又交待了甄冰几句，便向学校方向走去。
-----------------------------------
-------------
刚到店门口。
“你死哪去了？”董敏揪着秦凡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问道。
掰开她的手，秦凡没好气地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这几天你死哪去了？”
“你还知道问我死活，我以为我死活，你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呜呜......”董敏带着哭腔喊道。七、八天没有见到凡子，每天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听到哭声，秦凡的酒醒了醒，凝神看到董敏疲惫憔悴，惊问道：“怎么回事？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董敏见他慌张的样子，反而扑哧一笑：“能发生什么事，你就不盼着我好。”女孩的脸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秦凡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缘由，算算时间她已快一个礼拜没到店里。
“还不是台里成立广告部，大领导抽调几个人去跑广告业务，我被抽调过去，也算我倒霉，市里的单位被另一组包揽了，我跟另外两个同事跑外围，这不，全省各地跑了一小半，真把我累死了。”董敏唠叨着。
“你跑哪一片？”秦凡问道。
“还能跑哪片，北边几个酒厂呗，你是没见哪地方又脏又乱，到下面的镇上，空气都带有酒糟味，直闻得我想吐，怎么那边的酒厂那么多......”董敏不停气地说着。
“吃饭了没有？”秦凡打断问道。
“吃了，哎呀，你别打岔，我跟你说，那边家家都不干活，天天收空酒瓶了，卖给酒厂......”董敏止不住地继续说着。
关上店门，走到小区里，上楼进了房间，一路上董敏的嘴就没有停过。
洗漱完毕上了床，董敏终于闭住了嘴。
“累不累？”秦凡调侃道。
“累死我了，我要睡了，今晚别碰我！”说着一掀被子蒙头躺下，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秦凡站在床边，心里一阵犹豫，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订婚了，怎么能再和别的女孩睡在一起呢？
可等她醒来自己该怎么跟她说啊。
弟二百一十九章 哭 嫁
哭嫁
“真舒服。”董敏伸了伸懒腰，下一秒却愣住了，旁边的被窝冰冰冷，没有一丝的热气，意识中睁开眼就能看到的秦凡并不在床上。
董敏试探着喊道：“凡子，你在吗？”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失落惶恐的滋味瞬间弥漫在内心，再次喊道：“凡子，你在吗？”
掀开被下床，四处寻找，没有秦凡的身影，没有他的房间里了无生气，董敏套上衣服，心头的恼怒升起，正在这时，门口开门的声音，不一会，秦凡端着还是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包子等早点出现在她的眼前。
“死人你昨晚到哪儿去了？”董敏嗔怪道，失落的心情又被幸福所代替。
“怕影响你，昨晚回寝室睡的。”秦凡摆好碗筷随口道，昨夜终于抵住诱惑，狠心地把董敏一人丢在这里。
“你先吃，我要赶回去上课。”说完就想离去，留下来也不知怎么跟她说。
“抱抱！”董敏如小女孩般地张开双臂，抱住董敏吻了吻额头，女孩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她，秦凡有什么事瞒着她。
“有什么事不好跟我说吗？”董敏苦涩地笑问道，心里也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事秦凡不好开口，除了跟雪梅的事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她。
秦凡注视她似失落的眼神，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二人如沙漠中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
秦凡是在元旦的上午赶回了家。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秦妈松了一口气，不禁责怪道：“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那边都摆好了就在等你。”
“爸和妹妹呢？”秦凡瞅了瞅里面问道。
“都到饭店了，家里的亲戚也去了不少。”妈妈边掸着儿子身上的灰尘边说道。
等秦凡和妈妈赶到饭店，饭店已是满满的亲人，上首是外公外婆和雪梅的奶奶，秦凡的父母和雪梅的父母
分坐两边，其他桌均是两家的亲戚，说是订婚其实也跟结婚办酒席差不多，只是酒席上少了同事、朋友、同学，大多是家里人。没有司仪，没有摄像，甚至也没有领导讲话，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按照两家的约定，送给女方的彩礼礼金一万零一块，这还是秦凡坚持，按雪梅的意思送一千零一块就够了，钱数取万里挑一之意，秦妈送给雪梅的是一枚找人定制的金戒指，外婆送的就有些贵重----是她祖传的一对手镯。
这时的丈母娘还不像以后的丈母娘，开口闭口车子房子票子，雪梅妈妈只要求秦凡今后一定要对雪梅不离不弃，说着话忍不住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老赵的脸色也是凄然，人之常情。
记得妹妹秦颖出嫁时，秦爸秦妈哭得也是不成样子，惹得秦颖哭着上了婚车，这也是当地的习俗-----哭嫁。
雪梅搂着妈妈也是哭得泪流满面，上首的奶奶劝道：“这嫁女也不是多远，就几步路的功夫，想雪梅了就去看看，又不是十万八千里的见不着；要是嫁女嫁到老远的地方，你还天天哭呢；差不多就得了，大家还等着开席呢。”
邻桌的佳胜也在劝道：“嫂子，这只是订婚，到他们结婚时再哭也不迟。”
老太太闻言斥道：“有你什么事，瞎掰掰什么，一边去！”
佳胜笑着冲秦凡挤了挤眼，转头哄着怀里的孩子，薛婷也笑着逗弄着孩子；老太太对雪梅妈妈又劝道：“虽说你叔子说话糙，可想想他说的也对。”在老太太的劝说下，母女俩终于止住了泪。
外公并没有坐多久，受了秦凡和雪梅两杯敬酒后，便来到后堂，后堂内的师傅们热火朝天，一盘盘的菜肴传了出去。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个女孩呜呜地小声哭泣。
......
说只是双方的亲戚，可秦凡和雪梅给各桌敬酒时，还是看到卫虹、郑慧慧、吴玉等一班同学，还有文物局的老蒋、派出所的刘所、陈警......露了一下面，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受了几杯酒便匆匆离去，毕竟公务在身。
“雪梅，你去应付一下，你们那边的亲戚也太闹了，那酒我真得喝不下了。”秦凡醉醺醺地说道，雪梅家的亲戚多，灌酒
灌的凶，这还没到一半，秦凡就感到自己撑不住了。
雪梅心疼地和玲玲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休息，玲玲又泡了一壶浓茶醒酒，秦凡却知道浓茶是解不了醉酒的。
佳胜也喝得醉醺醺地爬上来，薛婷带着孩子，陪伴左右，说也奇怪，那粉嘟嘟的孩子一见秦凡便张着小手，要他抱着。
秦凡身醉心不醉地抱起孩子，迷糊中似是自己的女儿黏着自己。
佳胜也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秦凡大着舌头说：今年下半年，资金收拢，年底大用。
-----------------------------------------------
在秦凡和雪梅的卿卿我我中，元旦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时间过得真快。”雪梅伏在秦凡的肩头叹道。鼓鼓的胸脯压在秦凡的后背，秦凡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性趣，这几天都快被雪梅榨成人干。
“你说这几次，我能不能怀上？”雪梅又问道。
“梅梅，你就这么想要小孩？”秦凡还是奇怪地问道，这跟在前世遇到的女孩都怕自己怀上完全不一样。
“嗯，你没看我那小弟弟那么可爱好玩，我也想快点怀上跟他一样的孩子。”雪梅浮想联翩地说道。
确实有一些女人看到乖巧可爱漂亮的小孩，都会有一种我也生一个的冲动；只是雪梅不知道带大一个孩子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不过好在双方的父母都能帮衬一把。
“好，以后争取枪打准一点。”秦凡开玩笑地说道。
“那，那你现在这枪还能不能打？”雪梅顺着他的话问道，秦凡扭头看着雪梅，也弄不清她什么时候变成了女流氓。
---------------------------------------------------
学校内。
高茜和穆晓岚争取来的专家楼终于被学校收回，曹健放在楼里的东西也被清理出来，隔壁专家楼里的人，站在自家的围栏后默默地看着他。
每日做字烤出来的刺鼻味道，即使老实如木头的专家，也无法再忍受下去。
本就心情不好的穆晓岚很难堪地站在门口。
第二百二十章 再 聚 首
再聚首
秦凡哈着热气,和徐志刚、杜胜、江涛走出宿舍楼，晨雾中校园里飘荡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路边身穿健美服的女孩随着音乐跳着动感的健美操，女孩的身材凹凸有致，充满着青春活力。
四人边走边向女孩行注目礼，秦凡先是反应过来，见他们三人的脖子快扭到后面，笑道：“再看，脖子就断了。”
杜胜啧啧道：“这身材真化了，哎，你们说，她为什么要在男生宿舍前跳舞？是不是吸引某人？”
徐志刚敲了一下杜胜：“肯定不是你。”江涛嘻嘻笑着，又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
“还看，你就不怕小郭知道？”徐志刚调侃道。
“你就给他看几眼，平时被小郭管得眼睛都不敢正眼看女人。”杜胜维护道，自己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四人嘻嘻哈哈地向教室走去，难得四人上课凑在一起。
“哎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第一次见你们四人一起。”从女生宿舍楼出来的曲珊珊调侃道，身后的邱雯还是不正眼看杜胜。
期末的奖学金仍旧按老史的喜好，发给他认为和他贴心的学生，从没考虑班里的贫困学生，奖学金也跟秦凡他们四人无缘。
临近寒假，学校还要组织冬季运动会，而且严令艺术系必须参加，自上学后估计艺术系的同学连比赛规则都忘得干干净净。
老史也不管同学们乐意不乐意，随意点了几个人，报了几个项目，很不幸秦凡和杜胜被老史点中。
曲珊珊朝他们笑着挤了挤眼，左手握拳向下一拉，做出加油的姿势。杜胜苦着脸碰了碰秦凡：“要不我俩换换？”
“滚，你当我傻。”秦凡笑骂道，拿一百米换跑一千五百米，除非脑子坏了。
----------------------------------------------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的？”秦凡问道。刚进店里，就见蒋非和董翔，还有好久不见的黄峥。
“这位是？”秦凡见他们旁边还有一位，只是很陌生。
“周力
民，也是以前在一起画画的画友，不过现在人家是大老板了，在深城自己开了个音像公司。”蒋非介绍道。
“你好，请多关照。”周力民带着港腔问候道。
秦凡仔细打量了一番，虽说是冬天，周力民仍旧穿得很单，样式跟此时的港台风格一样，手里还握着砖头似的大哥大，夹着皮质的公文包。
黄峥近前来和秦凡相互捶了捶，秦凡笑骂道：“两年过去了，你怎么还那怂样。”
蒋非在旁忙道：“他可不一样了，他现在可是韩美林的弟子。”
“只是打工仔，打工仔。”黄峥谦虚地说道。89年没考上中工后，也不知托了谁的关系，进了大师韩美林的工作室学习。
“现在韩大师还在找佛头？”秦凡想了想问道。
“是的哦，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常年在各地跑。”黄峥无奈地说道。
“周老板生意兴隆。”秦凡问道。
“还好，总比内地要好很多。”周力民矜持地回道。慢慢熟咯起来，知道周力民刚到深城也吃了不少苦，先是被骗然后再骗人，渐渐地融入当地，和几个本地人成立一个皮包公司，接到活要么转包，要么去租录音棚灌几盘磁带，糊弄个十万八万，有时碰到人傻钱多的，甚至要个二十多万都有可能。
当然周力民在秦凡他们面前不能说骗，只说在深城那边能挣大钱，内地是太穷了。鼓动董翔秦凡还上什么学啊，直接退学跟他到深城去挣大钱。蒋非董翔颇为心动。
秦凡摇了摇头回道：“挣钱是好事，我还是等毕业后再去。”周力民不再言语,只是心道：又是一个傻*比，即使毕业上班了还不是每月只拿一百多块钱，穷也把人穷死，看着像个机灵人，脑子这么不开化。
“秦凡，老周这次回来，是想在老家选角的，他现在在那边做大了，想找老几个一起挣钱。”董翔在旁解释道。
“选角？”秦凡一时没听清。
“噢，我们现在正在承办深城选美大赛，回来就是想看看老家这边有没有漂亮有潜质的女孩。”周力民解释道。
像是怕秦凡不明白似的，董翔又补充道：“老周不光搞选美大赛，还组建影视公司，
建工学院的李广浩，你知道吧，前两天已经退学了，就是准备跟老周一起干。”
“李广浩？”秦凡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是谁了，遂问道：“就是黄梅剧团的李广浩，他老婆是二炮文工团的，滚丑的那位？”
董翔忍住笑回道：“对，就是他，啧啧小伙子长得那么帅，找得老婆怎么那么丑。”
老周也笑道：“互补嘛，再说他老婆是在文工团弹古筝的，又不是跳舞唱歌的，丑不丑没关系。”
几人说笑了一番。这时门口进来五、六个人，人人背着一把吉他，四处看了看，便朝秦凡他们走来。
秦凡认识，这几个人是学校的摇滚爱好者，组建了一支名为“黑色非品”乐队，每日在校园内弹唱撕嚎，倒也吸引了不少小女孩的追捧。
为首的叫张品，看了看秦凡他们，便朝周力民鞠躬道：“这位是周老板？”
周力民手握着大哥大矜持地点点头：“黑色非品？”
留着长发的张品热情道：“是是，我们是看到你们公司的招聘广告来的。”
秦凡见座位边围着五、六个人，便招呼黄峥、蒋非换了个座位，望着周力民侃侃而谈的架势，转头问蒋非：“听说前年你就退了学到京都的圆明园，怎么不准备在那待了。”
“待不下去了，那里的政府要赶我们这些画画的，房子都不好租。”蒋非叹道。
秦凡知道圆明园艺术家从圆明园画家村被赶出后，当地政府又因几年后移至宋庄而名声大噪的画家村，舔着脸邀请画家们回去。
“你们俩都在京都，可经常碰面？”
“就见过一次。”蒋非瞥了黄峥一眼，黄峥一脸的尴尬。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秦凡见两人似乎有点隔阂，岔开话问道。
“我们都来了好几天了，前几天没找到你，说你回老家了。”蒋非解释道。
这时周力民的大哥大响起单调的铃声，接着便是他大声的“喂，喂”声。
好像大哥大接受信号不好，周力民边“喂喂”边向门口走去，刚出门便与一位女孩撞在了一起。
第二百二十一章 羡 富 与 炫 富
羡富与炫富
正在和黄峥、蒋非说话的秦凡，瞥见进来的静茵脸色很是不好。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秦凡关心地问道。
“刚才被人撞了，不道歉就算了，还用那种眼光看人。”静茵皱着眉头道。见秦凡有客人，便向黄峥、蒋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后院走去。
秦凡想着她遇到谁这么不长眼，抬眼却见黄峥和蒋非怔怔地看着静茵的背影。
“还看，眼珠子掉地下了。”秦凡敲了敲桌子调侃道。
“这谁啊，你朋友？”蒋非收回眼光问道。
秦凡点了点头，黄峥啧啧嘴道：“你真是桃花运在身，在那都有漂亮女孩。”
周力民在外吼完电话，走到“黑色非品”说了几句便把他们打发走后，跟董翔移到秦凡这边，眼睛还在四处寻视刚才在门口和他相撞的女孩。
“你们可见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寻视了一圈，没见那女孩的踪影，便向秦凡他们问道。
“见到了，那是凡子的女朋友。”黄峥似乎有点不待见周力民。
周力民呆了呆说道：“秦凡，这女孩不去参加选美都可惜了。”
秦凡胡诌道：“她呀，毕业要么出国，要么进外交部的。”
“可惜了，可惜了。”周力民仍旧摇头道。
“出国？那你以后怎么办？我可听说女孩出国时就是分手时。”蒋非怜悯道，仿佛预见到秦凡被抛弃的惨状。
“谁知道呢。”秦凡暗笑，故作豁达地说道。不愿在这个问题说下去，便指着离去的“黑色非品”问道：“你招这些学生干吗？”
“黑色非品”乐队平时唱的歌，秦凡也听过几首，大多是翻唱崔健的歌，几乎没有自己创作的歌曲，稚嫩的嗓音很是不成熟，骗骗女孩子而已。
“有钱啊，你没看出他们都是有钱的崽，花几万块钱就能实现他们的梦想多好。”周力民夸张地说道。
“空手套白狼？”秦凡差点要把他说成骗子，黄峥在旁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是空手套白狼？什么叫空手套白狼？我这是伯乐，发掘新人
，助他们出名成家，难道你们没有听过陈羽佳的歌吗？还有赵欣的歌，那都是我们包装出来的，你没看他们现在有多火吗？不过也是，他们的歌都在大城市流行，这里要等个半年到一年才能听到他们的歌......”周力民急赤白脸地说道。
秦凡笑了笑道歉道：“对不起，我说错了。”蒋非也在旁劝慰周力民，直说秦凡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过去？”秦凡向黄峥问道。
“嗯，我先去看看。”周力民在场，黄峥有些话不太好说。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男孩女孩来找周力民，秦凡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不是把这里当作你们面试的地方吧？”
蒋非解释道：“面试的地方在学校招待所里，他们也是看到老周来打个招呼的。”
秦凡暗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刚才想到这个周力民万一是个骗子，那些受骗的人以后肯定会找到这里，说不定还以为秦凡和他们一伙的呢。有时候秦凡也感到自己防备之心太重。
这时店里陆陆续续不断地上着客人，静茵、微微等几个服务员开始忙碌起来。一时间在座的几位都没有说话，视线随着静茵的移动而移动。
静茵偶尔回头瞥见那个撞她的人和秦凡坐在一起，不免皱起了眉，虽然和撞她的人只对视一眼，心里却像吞了只苍蝇般的难受。
没多会，hires和一位年老的老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祸水般的柳燕。
“嘿，这个也不错。”周力民赞道。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到柳燕的身上，女孩的敏感使柳燕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他们一眼，见五人中只有秦凡认识，其他的人都很陌生，只是这些陌生人的眼神使她感觉不舒服。朝秦凡做了个鬼脸，便向hires他们走去。
“妈的，又便宜了老外。”周力民嘟囔着。
“哎，你们几个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没见过美女？”秦凡调笑道。
“我虽不是牢里的人，在那里也差不多，两年下来没见到几个女的，都是从福建过去给老师干活的爷们。”黄峥自嘲道。
“还是小地方的美女多。”周力民突然感叹道，接着给秦凡他们列数那些美人是出身在这片土地上，如翁美玲、王祖贤、袁玫、郭宵珍等等。
秦凡笑了笑，后十
几年出现的美女演员更多，像现在还只有十几岁的李晓璐、赵薇、汤加丽、田海蓉等等，好像蒋雯莉也是。
hires见到秦凡，远远地挥了挥手，像打了鸡血似的笑着，秦凡微微挥手回应他。
周力民见秦凡认识那老外，不禁脑补秦凡应该是想走出国这条道，怪不得对去深城提不起兴趣，原来也是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家伙；想到这，对秦凡既羡慕又嫉妒。
稍晚些，从建工学院退学的李广浩也赶了过来。
秦凡注视着他，努力回想前世里他好像也是在这个时候退的学，也是去了深城，多年以后听朋友说他在深城找了个富婆，然后再也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秦凡猜想他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穷的缘故，李广浩从外表看谁也不知道他是从贫寒的农村出来，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每月的生活费全靠他自己打工和未来老婆的接济。
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生活奋斗着，有的沉沦下去，有的下海遛了一趟再回复平静的生活，也有的拚出一番天地。不管哪样，都是为了使自己和家人活得更好。
人一多就有点闹，正好包厢空了出来，便让微微收拾一下，秦凡和他们几个移了进去。 劝酒敬酒东说西说，到最后只听周力民一人在那吹嘘，不得不承认在外闯荡的他，嘴皮子功夫练得非常的遛，脸皮也比其他人厚上不少。
从嘴里画出来的大饼，让其他人兴奋不已，秦凡苦笑着想自己如果不是重生回来，有可能也会随他而去。
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周力民只在深城闯荡二年，便有了这一身让人羡慕的行头，光是手中的大哥大就有好几万，好几万块钱啊，李广浩往日想都不敢想，蒋非和董翔亦是如此。
黄峥稍好点，毕竟见过老师一件雕塑几十万的事。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做一件雕塑挣好几十万的事。如果秦凡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绝对会拍着他的肩头说：会有这一天的。
等他们酒足饭饱离去时，秦凡也感到自己不知不觉喝多了。混沉沉地躺在包厢里的榻榻米上，迷糊中，有人推着他：“你这样睡会冻凉生病的。”
迷糊中的秦凡挣开醉眼，见是静茵，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不用管他，心里知道静茵再不走，也不知道醉酒的自己会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 学 时 代
静静的包厢内。
静茵只觉得自己咚咚地心跳声越来越大，望着榻榻米上的秦凡如孩子般的蜷缩着，精致的脸上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去想抚平他那紧锁的眉头，恍如小时候小秦凡依偎在她的脚边一样。
不知何时，秦凡把脸埋在柔软温暖的怀里，静茵耳轮红得如滴血一般，望着他红润的嘴唇，竟伏下身轻轻吻了一下。
门被敲响，微微探进身问道：“还没醒？”
静茵摇了摇头。
“那也不能在这睡啊？”微微发愁道。
......
秦凡揉了揉眼睛，喉咙里火烧火燎，床头柜上不知是谁已放好了一杯清水，咕咚咕咚灌下，冰凉清水的刺激，却使他有些发怔，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鼻子嗅了嗅，房间内除了自己呼出的酒气，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
-----------------------------------------------
“你昨夜到那儿去了？怎么一夜没回？”柳燕好奇地问道。
阶梯教室里并排坐着的孟樱和董慧也投来询问的眼光，静茵掩饰道：“昨晚有点晚，就在微微那里歇了一晚。”
“是秦凡店里的微微？”董慧追问道，她很少去秦凡的店，只是印象中听静茵和柳燕说过。静茵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柳燕看着静茵淡淡的黑眼圈，她想起那坏小子说过的话“爱情与谎言同在”。
咬着静茵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和秦凡睡到一块了？”
不擅撒谎的静茵脸红地辩解道：“就你在瞎想，不跟你说了。”
讲台上的老师发现平时聚精会神听课的静茵，反常地发怔走神。
--------------------------------------------
下了课的秦凡走到校招待所，周力民、黄峥他们正收拾行李准备离去。
“你们这又是到那？”秦凡问道。
“到省艺校和合工大去看一看。”蒋非回道。
“省艺校大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你们也忍心......”秦凡把“忽悠”二字咽了回去。
“你不考虑考虑？我看你这学也没什么上头，干脆跟我们走得了。”董翔打断他的话说道。
秦凡摇了摇头，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对追求财富的渴望和憧憬是这时人的写照，自己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些对未来的预知，没必要如他们一样摸着石头过河。他现在考虑是对财富追求度的多少上面，过度了就像后世某些大佬为钱的安全性忧虑下半辈子，甚而如某位潘姓的大佬转移财产，跑到国外做了边缘人，遭到国民的唾骂。
还有秦凡仍旧想重温大学时光。
“秦凡，给你我的名片，想好了给我电话。”周力民还是很客气地递过一张名片，秦凡接过后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头衔。
秦凡点点头说道：“有机会到深城会联系你。”看到黄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好好的跟韩大师学点东西，你跟他们瞎混什么？”
黄峥苦笑道：“关键我人都不容易见到，怎么学啊，再说这次我想利用假期去那边看一看，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城市雕塑也就南方多一些，我出来这事也是得到老师同意的。”
秦凡点了点头，黄峥的性格跟周力民完全不一样，本身就是学设计的，贸然下海不淹死才怪。
自七九年至**年的草根创业（个体户爆发），王石、柳传志、任正非、张瑞民等成为这个阶段的翘楚。
而在九二年至九七年更是掀起全民经商潮，12万公务员辞职下海，1000多万公务员停薪留职，这一代的创业者中，诞生了俞敏洪、郭广昌、王传福等后来的业界大佬，而他们所领导的企业，也逐渐成长为奠定华夏国经济竞争力的基石。
再往后的九七至零零年却是互联网浪潮的袭来。后世闻名灌耳的大佬们也是在此时崛起。
下岗潮、下海潮、移民潮......潮来潮去，不知浪涛了多少人。
-----------------------------------------------
“你还不准备准备？明天就轮到你跑了。”曲珊珊操心地问道。
“跑什么？”秦凡一愣，他压根把参加运动会的事给忘了。
“一百米、二百米啊。”曲珊珊瞪了他一眼。
秦凡讪笑自己还在想着“十万人才下海南”的事，回过神自夸道：“这有什么准备头的，你看好了，一百米稳拿第一。”
着秦凡的吹嘘，曲珊珊撇了撇嘴道：“你跑得再快，能快过体育系那些人？”
秦凡哑然。
操场上，杜胜愁眉苦脸地骂道：“这绝对是老史给我小鞋穿，跑下来快要了我半条命了。”试着跑了两圈，便气喘吁吁地头脑发懵。
别的系学生热情比他们要高了许多，尤其是体育系，简直就是他们的主场，看着他们的身架，就使人发怵。
“重在参与嘛。”秦凡安慰道。杜胜还不是后世那种“豆芽生”，时不时地和秦凡一起跟别的系踢踢足球，身体的素质很好。
“运动会还能参加几回？好好跑争取拿个名次。”秦凡鼓励道。杜胜撇撇嘴：“还用你说，这次我可是有啦啦队的吆。”
“啦啦队？”只听说打篮球有啦啦队，还没听说跑个步也有啦啦队？
“就是他女朋友和她的两个闺密。”身后的徐志刚搭话道。
“那个系的？”秦凡好奇地问道。
“90届艺术系，小学妹。”徐志刚眨了眨眼睛。
“那他跟邱雯彻底断了？”秦凡惋惜道。
“可不是，谁让老杜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呢。”徐志刚揶揄道。话还没落音，不远处邱雯喊道：“杜胜，你过来！”
杜胜耷拉着头，向邱雯走去。
秦凡和徐志刚大眼瞪小眼，同声问道：“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秦凡也懒得再问。站起身向不远处正向他招手的静茵走去。背后徐志刚嘟囔着：“见色忘友！”
“给，微微让我带给你的。”静茵说着递给他一个保温杯，杯里泡着蜂蜜茶。
“你们不去给你们系的男生加油吗？”秦凡接过杯子随口问道。
静茵抿嘴笑了笑，到是身边的柳燕叫道：“我们系的男生太差劲了，都是垫底，连决赛都没进入，我们都不好意思喊加油。”
每年运动会的成绩，常常都是艺术系或是外语系垫底，几乎没有意外的。
“看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惊喜。”柳燕大大咧咧地说道。
“行啊，我给你们惊喜，你给我什么？”秦凡对柳燕开玩笑道。
柳燕转了转眼珠，把静茵往前一推，促狭道：“你给惊喜，我给静茵，嘻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悸 动
“秦凡！加油！”
“加油！秦凡！”
看台上不光是本系的同学们喊着，外语系的同学也在柳燕和静茵带动下喊着加油。
柳燕的尖叫声盖过了发令枪的枪声，枪响后，秦凡率先冲出，百米跑就讲个爆发力，率先冲出的还有在预赛、半决赛中遇到的黑大个，体育系的种子选手。
没有经过长期训练的秦凡在预赛、半决赛中总是慢他半个身位，短短的百米跑道，短短的十几秒钟，秦凡屏住呼吸，几乎和黑大个同时冲过终点。
十一秒五七，秦凡的成绩，十一秒五二，黑大个孔海的成绩。冲刺后的秦凡慢慢地往前跑着，“秦凡。”孔海喊道，追上来伸出手，二人在一起踢球踢了快一年多，知根知底，当初他也惊讶秦凡一个画画的还能跑这么快。
秦凡回头咕咙道：“还是没跑过你。”孔海咧着大嘴嘿嘿笑着，还没等二人的手握在一起，笑声、尖叫声扑面而来，瞬间，孔海便被挤到外面。
“秦凡，你好厉害啊。”“秦凡，你好棒。”领头的柳燕挽着秦凡的手臂，还有七八个秦凡认识的女孩，兴奋地围在他的身旁，外面的静茵抿嘴弯眉地笑着。
孔海一阵郁闷，一度怀疑自己和秦凡到底谁是第一。
静茵静静地看着被女孩们围得一时手足无措的秦凡，轻笑着走上前，为秦凡披上他的外套。女孩们看看秦凡又看了看她，叽叽喳喳地笑着走开，只有柳燕还在摇着秦凡的手臂。
看台上，邱雯和曲珊珊啐道：“男人都不是东西！”
......
看着跑道上有气无力的杜胜，秦凡喊道：“杜胜，加油！”杜胜边跑边忧怨地瞥了他一眼。
“敏敏姐在做什么，好长时间没见她了，有点想她了。”坐在身边的静茵没话找话地问道。
“台里的事比较多吧。”秦凡随口回道，心里却暗自希望董敏越忙越好，不然见了面时时刻刻担心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静茵奇怪地看着他，女人的直觉敏感到他和董敏出了说不清的问题。
“几天不见，有点想她了。”静茵掩饰道。
秦凡笑了笑没在说话，看着跑道上的杜胜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娇小的女孩，一边喊着加油
一边在跑道外陪跑。
“哎，放假你的店还继续开吗？”静茵推了推他问道。
“寒假太短，让员工们回家过个年。”秦凡回道。
“噢。”静茵噢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不知再说些什么，二人默默地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跑道上正比赛的运动员。
杜胜终于踉踉跄跄地跑到终点，这时也不在乎什么名次，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憋炸了，女友气喘吁吁地叫道：“不能歇，再慢慢跑跑。”说着挽住他的手臂慢慢地向前跑去。
最终杜胜两眼发黑地坐在了地上，娇小的女友心疼地给他喂了几口水。
----------------------------------------------
二月初，学生们陆陆续续离校归家。
静茵有些舍不得微微的离开，“开过年，你们真的不过来了？”微微点点头，这都是先前说好的轮调。
不仅仅微微有些不舍，其他女孩子也是如此，毕竟在这待了一年多，秦凡对她们也很好，关键的是比老家两个店的工资要多得多。
沐浴在阳光下的秦凡,懒洋洋地坐在窗前的圈椅上,不知不觉地哼起黑豹的《don't breakheart》：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
也许是我的错
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
也许不必再说
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
心中没有把握
只是记得你我彼此的承诺
一次次的冲动
don't breakheart 再次温柔
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
独自等待
默默承受
......
不知何时，静茵悄悄地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听着他的轻哼，掰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秦凡睁开微闭的眼睛，握紧女孩发凉的手轻笑道：“你决定了跟微微她们一起走？”
静茵没回他的话，只是问道：“你哼的什么歌？蛮好听的，真没想到你还会唱歌，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秦凡笑了笑，只是关心道：“你手怎么这么凉？那只手拿过来，我给暖暖。”
瞬间男孩特有的温暖透过指尖传到心房，静茵一阵悸动，不由得把头靠在秦凡的肩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传来的温暖。
秦凡继续低哼着《don't breakheart》。他知道女孩喜欢自己，他也喜欢她，可这种喜欢只能深深地藏在心里，再也不能越池一步。再往前踏上一步就是伤害。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秦凡的哼唱声,不知多久,秦凡只觉脸颊被柔润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睁开眼,望着染起红晕的静茵,摇头道：“丫头，你这是在玩火。”
静茵一呆，啐道：“叫谁丫头？”
秦凡没在理她，又闭上眼继续哼唱，静茵揉着他的脸颊，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敢再叫一声丫头？”
被静茵揉得不成调的秦凡刚想张口，下一秒却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似梦游般的静茵轻咬着他的嘴唇，闭起的双眼下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少女的馨香直入鼻中，秦凡也不禁一阵熏晕。
静茵如前几日的梦中一般，没有女孩的羞涩，贪婪地吻着他，馨香使秦凡想起那日清晨，留在房间的少有的香味。
当静茵睁开眼看到秦凡迷惑的眼光，终于从梦中醒来，羞涩地捂着脸匆匆向门口跑去，心如小鹿乱撞般的砰砰地激烈跳动着。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门开处，微微等人笑着问道：“静茵准备好了吗，车快到楼下了。”看着她们，静茵掩饰自己的尴尬，忙回道：“准备好了。”
下楼后看到快堆成小山似的行李和礼物，微微、三个女服务员、两位厨师，再加上静茵，佳胜派来的师傅担心地问道：“这么多东西可能装得下啊。”
女孩们不管不顾、嘻嘻哈哈地往车上爬，放好行李和礼物，又把被子摊开，一个个钻进被窝里，相互搂在一起以抵挡冬日的风寒。
这是秦凡看她们的东西太多，再到长途汽车站坐车是非常得不方便，特意让佳胜派了一货车来。见秦凡出了单元门，静茵一直躲避着他的目光。
看看女孩和师傅们都安顿好后，秦凡便坐上副驾驶的座位，指引着开出城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乡 村 春 情
今年的春节,秦凡和雪梅比往年更奔忙些。不仅雪梅的亲戚家要拜年，秦凡这边的亲戚们也要走走拜拜。
和舅舅姨娘还能说说话,毕竟他们的孩子还很小,到了雪梅的亲戚家里基本上就没秦凡什么事,均是把雪梅拉过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碰到佳胜和肚子已挺起的薛婷还能说说话,其他的大都是过年的客套一下,还是把他和雪梅两人当孩子一样看待。
过了初七，按照秦爸的意思，是要到江城乡下老家给秦凡的奶奶拜年，征得雪梅父母和奶奶的同意，雪梅终于经历了秦凡所说的“跑反式”行程。
早晨的天还是黑黝黝时，全家人大一包小一包的出发到长途汽车站，临近中午时才坐上省城到裕溪口的火车，三点左右下了火车，跑反似的赶到渡口，赶巧了可立即上船，如果错过了，还需等上半个小时才能上了轮渡船，没有经历过的雪梅，疲惫地倚靠在秦凡的身上。
渡过滚滚长江，便到了江城，一家人又急急地赶往汽车站，运气好的，能登上江城去赵桥的最后一班汽车。
弯弯绕绕到了赵桥已快五点，就在雪梅以为快到的时候，秦凡忍住笑对她说，还有四五里的大坝路和四五里的乡路，雪梅脸色苍白地咬牙道：“背我。”
秦爸、秦妈和妹妹秦颖也是疲惫不堪，好在赵桥站下有堂哥堂弟们已在等候，带来的行李和礼物均被他们用扁担挑着。
夕阳下的江南乡下，风光迷人，寂静的田野偶尔随风传来嘎嘎的鹅叫声和村子里的狗吠声。
堂哥堂弟在前挑着担，秦爸和秦妈、妹妹秦颖走在中间，秦凡背着雪梅落在后面，妹妹秦颖不时地回头，同情地看着哥哥。
坝下的河道上穿梭着乡民自家的水筏子，江南的河道纵横，划船走亲运货很是便捷。
耳边雪梅的碎语让秦凡有些烦躁，自从守夜时唐月的举动，使雪梅疑神疑鬼，已长开的唐月如花一样美丽，秦凡当时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尤其唐月说要跟他学画时，秦凡的腰间被雪梅拧得疼痛难忍，守夜间唐月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在雪梅的面前不时地用小拳头捶了他几下，雪梅的醋坛子如打翻一般，一有时间就把这事翻出来
讥讽一番。
“这么说你和她才是青梅竹马，你看看她那晚都快贴在你身上了，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伏在背上的雪梅仍在气哼哼地说着。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我眼里就是跟秦颖一样的妹妹，你这醋怎么就吃不完了呢。”秦凡微喘着解释道。
“鬼才信呢，你没看她瞧你的眼神，哪那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那就是看.....”雪梅仍旧唠叨道。
“下来！我背不动了！”秦凡没好气地打断她，从上了火车就开始唠叨，翻来覆去地说这件事，说得秦凡心头的火直冒。
“你凶我，你敢凶我！”雪梅的脸色刷地沉下来，带着哭腔继续说道：“给我说对了，你就是不爱我，你就是喜欢那个小狐狸精，你就是不爱我了...呜呜。”
秦凡知道雪梅患得患失的心理，耐下性子好声好语的哄着，不时地说一些甜言蜜语，好不容易说得她破涕而笑，重又背上她往前赶去。
沉默一会，雪梅又要死要活地问道：“哪敏敏姐呢？”惹得秦凡心头火起，恨不得把她掀下河堤去。
绕过一汪又一汪的池塘，弯过一道又一道的田埂路，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竹林，终于在西下的夕阳隐去最后一道霞光，赶到奶奶所在的村落。
村落虽小，只有八、九户人家，可徽派的房屋，房前的院落，屋后的竹林，一派田园风光。
秦凡雪梅走到老屋前，秦凡一眼就见到八十多岁的奶奶正在屋前的小河沟里刺鱼，门前还站着邻里乡亲，忍住心里的激动，走到奶奶前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瞥了秦凡一眼，一时没认出，耳背又听差道：“噢，过路的，你等会，我让老大给你拿点吃的。”
门前的众人大笑道：“奶奶，是你的大孙子回来了。”
听清的奶奶立起身，两手在深蓝的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拉着秦凡，仔细地看着，满是皱纹的脸膛展开笑容，瘪着嘴乐道：“伢来，你终于来看奶奶了。”
“奶奶，这是你孙媳妇。”秦凡拉过身后的雪梅大声地说道。
奶奶又拉着雪梅，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呵呵地笑着，雪梅上前搂着矮小的奶奶也大声地喊道：“奶奶好。”奶奶拍着雪梅的手呵呵地回道：“好好，好。”
旅途的劳累，使得秦凡他们草草地吃了一点，大伯劝正挪动着小脚四处忙碌的奶奶，让她别弄那许多菜，解释秦凡他们累了要早点休息。
秦凡和雪梅住进大伯的房间，秦妈和妹妹秦颖住在三伯的屋里，秦爸和一直独身的大伯以及一直未娶的三伯挤在一屋，另两屋内是过世的爷爷生前收养的养子两家人，奶奶独守一屋。
不一会在隔壁大堂伯伯们的絮叨中，雪梅搂着秦凡沉沉地睡去。
微明，村里的公鸡一声连一声地打着鸣，秦凡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来，枕边没有雪梅的身影，只觉身下有人在折腾着，掀开被子，雪梅满脸通红地玩着他的小凡子。
秦凡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累吗？不多睡会？”
雪梅摇摇头，小声地说道：“我想要了。”
捱不过雪梅的挑逗，两人便在大伯供奉的弥勒眼中放肆了一回又一回，直至两人又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秦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坐起身，就见妹妹秦颖推开门，小声地责怪道：“两个大懒虫，都快吃中午饭了，还在睡。”接着皱起鼻子嗅了嗅屋里奇怪的味道，嘟囔着又缩回身去。
等秦凡和雪梅穿好衣服到了大堂，念佛的大伯一脸不善，餐桌旁的叔伯兄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俩，秦爸和秦妈也是一脸的尴尬。
秦凡猛然想起，乡下的屋子是不隔音的，隔着大堂的那边屋内咳嗽一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他和雪梅轰霆热火的交*欢声，这时秦凡的老脸也挂不住了，囧着脸嚷嚷道：“真香，我都快饿死了。”
叔伯兄弟们见秦凡没皮没脸的自乐，哄然大笑，跟着七嘴八舌地乱说道：“说的是，我们都快饿死了。”只有雪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被他们知道一般，脸红红的躲在秦凡的身后。
乡下的规矩是：女人们不能上饭桌的，无论年龄大小。
第二百二十五章 旧 时 逸 事
人前乖巧的雪梅，无奈地随着奶奶，坐到隔壁的小桌前，妹妹秦颖拉过她坐在一起,邻座的堂姐婶婶们脸色古怪地偷眼瞧着她。
秦凡终于因订婚坐上了主桌，而比他大几个月的堂哥，还只得乖乖地和一些孩子们坐在另一张桌前，席间叔伯们和秦爸说说收成，再聊聊村里其他户的情况，再就是打趣起秦凡小时候的荒唐事，不外是用自己做的弓箭射了东家的羊，或是拿根竹竿捅了西家的燕窝，还有爬到高高的树杈上掏了老鸹的鸟巢等等。
秦凡只作听不见，不停地挟菜扒饭，终于听得脸色黑黑的二伯说了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跟老子比差远了。一旁的秦爸脸色一变，知道二哥接下来想说什么话，想拦都拦不住二哥的话头，果然二伯继续道：他老子小时候还爬上树枝，对着树下来往的行人撒尿呢。
叔伯们忍住笑，看看秦爸又看看秦凡，秦凡停下筷头，同情地看着尴尬的父亲，秦爸瞥见儿子同病相怜的眼神，恼羞道：“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厨房前的女人桌，雪梅竖起双耳听着主桌传来的话语，听到秦凡小时候的丑事时，不禁莞尔一笑，接着看到面前碗里堆成山尖的荤菜，心里一阵嘀咕，这难道真得要都吃了吗？
拉了拉秦颖，秦颖却不管她的死活，撇着嘴道：“这都是奶奶捡给你的，奶奶真是疼你。”
秦颖对奶奶并不十分亲近，小时候奶奶重男轻女，只知道疼孙子，眼里压根就没有自己。
席间的堂姐堂妹们都用善意的目光看着玉一样的雪梅，只有大堂哥去年过门的媳妇一肚子火，自己嫁过来从没见奶奶像对雪梅一样对自己，恼火的她愈想愈不舒服，筷子一丢，竟赌气离开了，雪梅愕然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坐在秦颖旁边的堂妹一撇嘴：“走了好，不走这饭吃得都难受。”
婶婶们也捂嘴笑着劝道：“没事，她就这样的人，不用理她。”
好不容易雪梅把这顿饭吃完，不禁发愁是不是每顿饭都是这样，堂妹堂姐围上来，啧啧赞道：“这城里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你看看这手白的，再看看这脸，呀！真是好看得不得了，啧啧，这怎么长的......”
雪梅局促不安地拉着秦颖的手小声道：“你们看错了，我们家的秦颖妹妹那才叫好看呢。”
秦颖一甩手笑道：“说你嘞，扯到我身上干吗。”不远处的孩子那桌上，几个半大的孩子时不时地向雪梅看来。
叔婶们看见啐道：“看什么看，等长大了，叫你们爸妈给你们提一门好亲。”说完又抿嘴笑道：“只怕你们没这样的好命。”
等秦凡结束出来后，雪梅像有了依靠，忙挽着秦凡的手臂，跟他形影不离，秦凡皱眉道：“我去方便，你跟着干嘛。”
雪梅却不顾地跟着，实在是怕了他那些堂姐妹们。
望着他俩的背影，堂姐妹们又哄笑道：“他俩真是好到屙屎尿尿都要一起去，啧啧。”
二伯黑着脸走出大门，对着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喝道：“城里的女娃子听不得你们嚼舌根子，还不该干嘛干嘛。”
女人们都很悚这黑脸的汉子，没敢再说些什么，众人一哄而散，只有二伯疼爱的堂妹仍旧站在爹的面前，喃喃道：“我以后也要嫁个城里人。”
二伯张口想说些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又挥了挥手，转身又找哥几个喝酒去了。
耳房后的简易茅房前，是一大片的桃林，树枝上已冒出绿绿的嫩芽，雪梅并不认识，等秦凡出来，好奇地问他。
左右无事，秦凡便带她屋前屋后转转，先告诉她面前的是桃林，接着走到屋前的大院，院地被压得很是平实，雨雪天人行时，也不会带出泥土，院子前是一排老树，树后是有半个足球场大的池塘，天气暖和时，家养的鸭鹅会在池塘里觅食嬉戏。
回过身就是秦凡未见面的爷爷，白手起家建的三大间白墙黑瓦老屋。听上辈人说，爷爷是从江浙那块地方逃难逃到这里，看这地方不错，先是乞讨，后是给财主种地，也不知熬了多少年，起了三间大瓦房和几亩水地，只是解放后定成分时，差点就定为富农；那时的富农可是和地主一样，是属于被镇压的对象。
绕过老屋，来到屋后是一大片的竹林，高耸入云，秦凡笑着告诉雪梅：三四岁时常常跟着村里的大孩子，在夜里把歇息在竹林里的麻雀，用长长的竹竿给打下来，然后烤吧烤吧当零食吃。
雪梅一脸的不忍道：“你们真残忍！”
秦凡摇摇头，知道她没经历过小时候没吃没喝的年代，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里，那是见到能吃的都会不忌口地吃下去。
扳下一节竹枝，秦凡童心未泯地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做了一个类似短笛的管子，呜哩哇啦地吹了起来，简单走调的声音使他想起小时候的寂寞，那种被父母丢到老家的惶恐。
雪梅装着感兴趣地吹了一会，又指着竹园前的几颗树问道：“这又是什么树？”
“梨树，杏树，石榴树......”秦凡一一指给她认识。
---------------------------------------
三两天里，带着雪梅转了转茶园，又看了看村里小小的祠堂，随着秦爸秦妈拜访了村里其他的农户，晚上已和秦妈妹妹换了房间的他们，再也不敢做着那天不可描述的事了。
冬闲的农户孩子，总能找到城里没有的乐趣。跟着堂哥堂弟们拿着几杆自制的火枪，打得几只“死哭够”的大鸟，此鸟的叫声类似“死哭够”这三字，雪梅远远地跟着，看到血迹斑斑的大鸟，都不忍直视，但让她跟堂姐堂妹在一起时，她又极其不愿意，害怕她们又不知说出，她无法或不愿回答的话来。
秦凡只是重温着小时候的乐趣，没有再意雪梅这几天的忍耐和唠叨，直至那天几个男人跑到五、六里外的扬泗渡河捕鱼时，雪梅再也忍不住，骂他们太残忍。
秦凡想想也是，只顾自己，忽视了雪梅作为一个女孩的感受。毕竟他们干的事就是血腥杀戮，捕上来的鱼腹里满是黄澄澄的鱼子，打死的大鸟旁还有一窝快焐出小鸟的鸟蛋，用鱼网网到的兔子，也是肚子鼓鼓的。
秦凡悻悻地忍着堂兄们和村里儿时玩伴的嘲笑，“怂婆货”他们这样不停地喊着离去。
陪着雪梅又回到欣赏“千鸟入林中”“杲杲冬日出”的日子。
偶尔坐在堂间，听听伯伯们聊起每年都会说起的往事：如新四军消灭投靠日寇的大刀会，或是土改时镇压的大地主等等，每每说到这，秦爸就煞有其事地说小时候跟奶奶躲在竹林里看着一队队的大刀会从门前走过，又如何被新四军包围，又被新四军打得跪地求饶......
每每听到这里，秦凡就想发笑，算算时间，那时爸爸还是个二、三岁的屁孩子，能记得什么，大都是他杜撰出来的，还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只是看到雪梅在旁听得眼睛发亮，也装着津津有味的模样。
再就是看到奶奶，挪着小脚开心地忙来忙去的样子，想到电影电视剧中，拍摄反映明末清民国里的太太小姐丫鬟之类的人物，个个行走如风，甚而还会......秦凡不忍再想下去。
奶奶对雪梅极好，好到只有她享受到秦凡小时候的待遇，每次看到奶奶对雪梅招手进，到她的房间里，抖抖索索拿出自己珍藏的糕点，塞到雪梅的手里时，就想起儿时的秦凡如此时的雪梅一样。
乡下的日子似乎很慢，家家都是自给自足，有自家养的鸡鸭鱼猪，竹林下的冬笋春笋，还有每户开辟的蔬菜地。
只是如厕和洗澡的地方很是不堪。
“我身上好痒，我想洗个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洗？”雪梅一边在身上挠着一边问道。
洗澡？秦凡挠挠头想说：能不能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