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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兰野人     末代锦衣txt下载     末代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九章 风从开封来3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进来!”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进来!”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第六百五十章 妖风再起

    见到朱雀,田国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杀风有准备,但是没想到准备得如此充分,就差那么一点点,在开封这一局棋上他就满盘皆输了,现在虽然还是没有赢,不过总算让杀风和锦衣卫陷入了被动。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召他进来!”

    听这声音,杀风便心中有数了,他对身边玄武和黑煞等人说道,“你们回去,朱雀还有巡防任务,她留下来就可以了。”

    “大人?”玄武和黑煞纷纷劝道。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要一个人进去面圣,你们进去,有些事反倒说不清了。”杀风扬手制止。

    “可是,大人您一个人……”玄武当然担心此刻书房里会有陷阱对杀风不利。

    没想杀风淡然一笑,“皇上和田国舅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朱雀就爱外面巡逻,有什么事情,她可以照应,你们先回山庄等我消息,却不可轻举妄动授人以柄。”

    杀风再三叮嘱,玄武和黑煞也只好点点头,默不作声,目送着杀风一人摇着轮椅走进崇祯的书房。

    崇祯的书房内,崇祯坐主位,田国舅和另外三名外戚党的大臣分坐左右两旁。杀风进门时,有一名大臣还端着茶杯吹茶喝,茶杯里冒着热气,看来他们也是刚到不久,应该是刚上的茶,屁股还没有坐热。

    见到杀风进门,众人都不由得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再看那崇祯,一脸严肃,而一旁的田国舅,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显然,开封的消息已经传到崇祯耳中。

    察言观色之下,杀风心知此刻再欺瞒开封之事已不可能,弄不好就被口上欺君之罪。

    “微臣拜见皇上!”杀风对崇祯见礼道。

    “嗯。爱卿免礼!”崇祯示意,杀风抬头回坐,对在场的田国舅等人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卿奉旨前往开封贺喜,怎的这般就回京了?”崇祯故作无意地问道。

    “禀皇上,臣奉旨前往开封贺喜,事已俱毕,特来复命。”杀风答道。

    “不过是贺喜,何来劳费将军星夜入宫复命,等明日早朝上凑便是,何须惊扰圣驾安寝?”田国舅开始发难,他当然想引杀风先说出开封平贼一案。

    杀风听后,却是不急不躁,对田国舅作揖笑道,“国舅爷和诸位大人难道府上没有茶喝?也需在皇上安寝之时前来搅扰?”

    “你……”田国舅不想被杀风反击一句,竟然差点沉不住气。

    崇祯见状,随即无奈地扬手制止,“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在朕面前这般明争暗斗了。杀爱卿,既然事已俱毕,那便说给朕听听吧,到底是何时等不到明日早朝了!”

    崇祯看似允许,确实句句逼人,只要事情跟他已经听到的有所偏差,想必不会有杀风好果子吃了。

    杀风听后,环顾一圈,众人脸上皆露出幸灾乐祸之态,想来都要看杀风演砸了戏后的下场。

    不料,杀风并未随了他们痴心妄想,对崇祯恭敬行礼后,脸色故作深沉,随即附身请道,“臣有罪!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田国舅等的就是杀风有罪的结果,可是杀风这般主动认罪,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哦?爱卿何罪只有啊?你且说来,朕不怪你!”崇祯脸上一惊,竟然也当即表态。

    “皇上?”田国舅正要相劝,不料被崇祯扬手制止,“你们难道看不出杀将军伤病在身吗?想必此行吃了不少苦,而竟然能把朕交代的事情办完,就算有多大的罪难道不该得到宽恕?”

    崇祯一连问话,让田国舅等人不好还口。

    杀风似乎感觉到,崇祯有意保自己一次,随即再行礼致谢,“谢皇上。”

    “罢了。将军快快说来。”崇祯摆手令道。

    “是!”杀风抬头,轻叹一声,却突然摇头痛惜道,“此次开封之行,良山与李玉凤二人喜结连理,朝廷军与闯军关系更进一步,再有早前一直牵动开封乃至朝廷的火器案终得告破,匪患得以清剿,本是双喜临门……”杀风说到此,不由顿了一下,不知是在等崇祯的反应还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

    然而崇祯却有些迫不及待了,赶紧问道,“是啊,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爱卿又何罪之有呢?”

    果然,崇祯还是逼问杀风诸多细节。杀风知道此事无法再瞒,终于下定决心说来,他再次抱拳应道,“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却没有铲草除根,只是废了那匪首之武功便将她放走了!臣不敢徇私,当即解除青龙爵位,连夜逐出开封,又想此事事关重大,故回京后夜不能寐,便连夜入宫面圣,请皇上定夺。”杀风说吧,对崇祯郑重地抱拳一拜,久久没有抬头。

    田国舅等人一听,顿时大惊,怒而发问,“东赢匪首,祸国殃民,罪大恶极,你们竟敢私自放了!”

    “就是,还狡辩什么不敢徇私,你们锦衣卫不但私自放走了匪首,还私自放走了青龙,此二罪并罚,都不为过!”

    “来人,把杀风拿下!”田国舅随即喝令一声。

    “放肆!”崇祯突然拍案而起,随即看向田国舅,“别忘了,这里是朕的书房!”

    “皇上息怒,臣只是一时心急,担心他们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这才……”田国舅见龙颜大怒,也不敢太过分,随即请求道。

    话已至此,崇祯是多疑,但并非傻子,他知道眼前这两股势力都在暗中较量,谁输谁赢对他来说不重要,平衡才是最好的结果。故而发了天威之后,又对田国舅等人缓言道,“田爱卿不必如此惊慌,先起来吧。尔等也是为了正朕之视听,现在看来,杀风并未欺君,所报之事与诸位方才相告颇为相符。今夜夜已深了,朕倦意甚重,青龙之罪,待明日早朝再与百官相议,诸位以为如何?”

    “皇上……?”田国舅的一名大臣刚想再劝,不想被田国舅扯住了衣袖,只好作罢。

    “谨听圣意。”田国舅躬身应道。

第六百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第六百五十二章 都指挥使之争

    “上朝!”

    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新一天的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纷纷入朝,按班列站好。不稍片刻,崇祯登上了龙椅,“万岁”之声千呼万唤。崇祯神态安然,看来昨夜睡得还算踏实,似乎这件事对他影响并不大。

    而田国舅脸上也并无倦意,毕竟昨晚已经摸底了,今早上朝,不过是例行公事。昨夜回府时,田国舅还纷纷不平,但是崇祯既然已经决定,他便猜度到一二,尤其是在门前与朱雀和柳清风一番暗斗,回府之后更想明白了。以及在青龙身上死咬着不放,不如也将计就计,本来要搞这件事的初衷也并非搞倒青龙这一点,如今的锦衣卫不比往昔,可谓人才济济,搞倒青龙,就有黄龙,红龙上来,争都争不过来,何况都指挥使是个大肥差?

    不过既然今日的主题还是商议处理朱青私自放走东赢会党魁一事,不认真一点,显得很没有诚意。

    果不其然,田国舅率先发难,其他外戚党的大臣当然只能“臣附议”。一番攻讦之后,大家便看崇祯的脸色了。

    崇祯也不负众望,顿时龙颜大怒,惊得大殿之上一片惶惶,不够参加昨夜书房谈话的大臣都知道,崇祯不过是表个态罢了,他们表面惊惧,内心却悠然。

    在百官劝言“皇上息怒”之后,崇祯就坡下驴,长呼一口气,指着杀风怒问道,“厂卫皆由你总管,锦衣卫都指挥出了这趟子事儿,你有何话要说?”

    “臣知罪。臣惶恐,不等皇上下令,已将那罪将青龙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开封候审,还请皇上明示。”杀风抱拳应道。

    一言说罢,众臣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道,说杀风不徇私枉法,不护短,为百官各部之楷模;当然也有人反对,说朱青所犯之过与一般不同,应押解回京城交由刑部审讯……议论一时不得平息。

    待到百官争得差不多了,崇祯轻咳一声,对着东方文白问道,“爱卿有何意见啊?”

    东方文白出列行礼道,“臣听说当时现场情况复杂,有江湖名士在场,皇上素来与名士交好,广纳英雄豪杰,断不会为难江湖豪杰,据说朱青正是为了江湖与朝廷交好,故而作出此番让步,其实是昭告天下英雄豪杰,朝廷是爱惜人才的。但大明律法严明,锦衣卫规矩尤其如此,青龙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应以身作则。现如今青龙既已认罪,厂卫也依律革职惩处,臣以为,颇为得当,如若再加以惩戒,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东方文白这是话里有话,谁是江湖豪杰?木桑道人之流不过武行之江湖也,真正让朝廷敬畏的江湖豪杰正如李自成之闯军,抑或徐鸿飞之白莲教,这些起于百姓的江湖才是朝廷的畏惧所在。

    若是往日,东方文白说这样的话,断然是要吃罪的,毕竟没有那个皇帝承认朝廷怕江湖,但是崇祯和他的文武百官不然,他们深知江湖力量之大,如今的大明是能招安则尽量不以为敌,否则引火烧身,自顾不暇。

    话虽如此,仍有外戚党的大臣从中为难,“东方大人这意思,是说朝廷怕江湖武林不成?”

    东方文白却没有半点惊慌,对对方恭敬道,“我方才说得很清楚,是皇上惜才,并非大人你所说的什么惧怕,你说此话,莫非以为皇上怕他们不成?!”要说这绕弯子斗嘴,东方文白可不赖,说得对方竟无言也对。

    这时,崇祯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沉了下来,田国舅察言观色,见皇上正对自己的下属有所不满,赶紧出场解围,“禀皇上,臣以为,东方大人所言极是,青龙既是为了朝天招揽天下豪杰,即便是有此过错,也当特事特办……”

    “田大人,什么特事特办?青龙是依法惩处,革职查办,若田大人觉得有何不妥,是否还要交由刑部亲自审判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田大人先推荐刑部尚书人选,免得到时无人主审。”杀风迎难而上,新情旧案一并发难。原刑部尚书杨立因为劫持火器案被查办,至今刑部尚未确定新人选,而杨立本是田国舅的人,杀风旧事重提,这是要堵住田国舅的嘴啊!

    果然田国舅一听,便只能哑语了。崇祯见状,正好出面。

    “好了,诸位不必再争了。朕以为,厂卫对青龙的惩处还不够,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正如东方爱卿所言,朱青为了朝廷而做出此番举动,也是情有可原。朕以为,对于青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撤销官爵职位,发配南方,没有朕之御旨,任何部门官员不得任用此人!百官以为如何啊?”崇祯一口气便做出对朱青的最后判决,不出杀风和田国舅所料,朱青还不能死!

    “上朝!”

    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新一天的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纷纷入朝,按班列站好。不稍片刻,崇祯登上了龙椅,“万岁”之声千呼万唤。崇祯神态安然,看来昨夜睡得还算踏实,似乎这件事对他影响并不大。

    而田国舅脸上也并无倦意,毕竟昨晚已经摸底了,今早上朝,不过是例行公事。昨夜回府时,田国舅还纷纷不平,但是崇祯既然已经决定,他便猜度到一二,尤其是在门前与朱雀和柳清风一番暗斗,回府之后更想明白了。以及在青龙身上死咬着不放,不如也将计就计,本来要搞这件事的初衷也并非搞倒青龙这一点,如今的锦衣卫不比往昔,可谓人才济济,搞倒青龙,就有黄龙,红龙上来,争都争不过来,何况都指挥使是个大肥差?

    不过既然今日的主题还是商议处理朱青私自放走东赢会党魁一事,不认真一点,显得很没有诚意。

    果不其然,田国舅率先发难,其他外戚党的大臣当然只能“臣附议”。一番攻讦之后,大家便看崇祯的脸色了。

    崇祯也不负众望,顿时龙颜大怒,惊得大殿之上一片惶惶,不够参加昨夜书房谈话的大臣都知道,崇祯不过是表个态罢了,他们表面惊惧,内心却悠然。

    在百官劝言“皇上息怒”之后,崇祯就坡下驴,长呼一口气,指着杀风怒问道,“厂卫皆由你总管,锦衣卫都指挥出了这趟子事儿,你有何话要说?”

    “臣知罪。臣惶恐,不等皇上下令,已将那罪将青龙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开封候审,还请皇上明示。”杀风抱拳应道。

    一言说罢,众臣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道,说杀风不徇私枉法,不护短,为百官各部之楷模;当然也有人反对,说朱青所犯之过与一般不同,应押解回京城交由刑部审讯……议论一时不得平息。

    待到百官争得差不多了,崇祯轻咳一声,对着东方文白问道,“爱卿有何意见啊?”

    东方文白出列行礼道,“臣听说当时现场情况复杂,有江湖名士在场,皇上素来与名士交好,广纳英雄豪杰,断不会为难江湖豪杰,据说朱青正是为了江湖与朝廷交好,故而作出此番让步,其实是昭告天下英雄豪杰,朝廷是爱惜人才的。但大明律法严明,锦衣卫规矩尤其如此,青龙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应以身作则。现如今青龙既已认罪,厂卫也依律革职惩处,臣以为,颇为得当,如若再加以惩戒,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东方文白这是话里有话,谁是江湖豪杰?木桑道人之流不过武行之江湖也,真正让朝廷敬畏的江湖豪杰正如李自成之闯军,抑或徐鸿飞之白莲教,这些起于百姓的江湖才是朝廷的畏惧所在。

    若是往日,东方文白说这样的话,断然是要吃罪的,毕竟没有那个皇帝承认朝廷怕江湖,但是崇祯和他的文武百官不然,他们深知江湖力量之大,如今的大明是能招安则尽量不以为敌,否则引火烧身,自顾不暇。

    话虽如此,仍有外戚党的大臣从中为难,“东方大人这意思,是说朝廷怕江湖武林不成?”

    东方文白却没有半点惊慌,对对方恭敬道,“我方才说得很清楚,是皇上惜才,并非大人你所说的什么惧怕,你说此话,莫非以为皇上怕他们不成?!”要说这绕弯子斗嘴,东方文白可不赖,说得对方竟无言也对。

    这时,崇祯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沉了下来,田国舅察言观色,见皇上正对自己的下属有所不满,赶紧出场解围,“禀皇上,臣以为,东方大人所言极是,青龙既是为了朝天招揽天下豪杰,即便是有此过错,也当特事特办……”

    “田大人,什么特事特办?青龙是依法惩处,革职查办,若田大人觉得有何不妥,是否还要交由刑部亲自审判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田大人先推荐刑部尚书人选,免得到时无人主审。”杀风迎难而上,新情旧案一并发难。原刑部尚书杨立因为劫持火器案被查办,至今刑部尚未确定新人选,而杨立本是田国舅的人,杀风旧事重提,这是要堵住田国舅的嘴啊!

第六百五十三章 都指挥使之争2

    这时,另一位大臣上奏,“臣以为,程力虽一战成名,然资历尚浅,不足以镇人心。都说京城四圣五侠,如今青龙被贬,按资历当由白虎接任都指挥使一职,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绝非其他副将可比,臣举荐白虎。”

    此大臣一说,众臣纷纷点头称是,若说这锦衣卫里资历、武功、谋略,白虎确实在程力之上,而且,按排位规矩来说,老大撤了,当然老二出来当家,青龙不在,白虎上位,理所应当。就连清流派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还是白虎更为合适。

    崇祯听后,又是点了点头,“左青龙右白虎,可惜,朕今日失去青龙这一臂膀,也罢,好在白虎还在。不过也并非就按这规矩来办。白虎暂且算为一人选,还有何人举荐?”显然崇祯还想在挑一挑,毕竟“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啊,青龙怕是难以有人企及的,崇祯不过是在请求一个最接近青龙的人选罢了。

    白虎如此重要的人选都被崇祯暂且压下,百官便觉得有些难办了。放眼朝野,如果白虎不能胜任此位,恐怕再难有人可为了。毕竟锦衣卫老一辈们都不愿再管事了,新生态就数四圣五侠最为靠谱,铁面虽然能力不俗,但却因为犯上被崇祯罢黜,若非朱青出面相救,恐怕已经被处死,所以大殿之上,是没有人敢提铁面的名字的,即便提了,就算崇祯能忍得住,铁面也未必肯给崇祯这个面子。到时闹得不可开交,恐怕又是一场血灾。

    白虎尚且被压,那么玄武、朱雀恐怕也会是同样的结果,便无人肯举荐了,再说铁面门新门主黑煞,虽然同样出色,但满清前太子的身份却始终让崇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是看在杀风的面子上,加上黑煞也为朝廷办了不少棘手案件,崇祯才没有深究,但是要他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这位满前前太子,崇祯断然不会答应。所以百官便也不会自讨没趣。

    如此看来,当真难有上佳人选了,大殿之上,又一次陷入议论之声。

    既然都说要从锦衣卫里选人最为妥当,那么清流派也就没有多言,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家事,不管谁当这个都指挥使,都是锦衣卫的人,若是独此一举,恐怕就让皇上多疑了。

    所以,主要还是看外戚党和其他无派系大臣们的意见。尤其是外戚党,他们的举荐至关重要,起码这能让杀风等人看出一点端倪。

    一帮大臣商议良久,却仍是摇摇头,似乎并未有更为合适的人选。不够崇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在此扯淡的。崇祯喝了几盏茶之后,也没能安下心里,他放下茶盏,开口问道,“诸位商议如何呀?”

    一问之下,百官或摇头或沉默不言。崇祯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好当众责骂,法不责众嘛,总不能百官都骂了个遍。但是他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百官指指点点,不觉就点到了田国舅身上。崇祯顿了一下,眼睛一眯,见田国舅若有所思,便一笑问道,“国舅似乎心中有事儿,何不说来让朕和诸位大臣听听?”

    不知是真的在想事情还是假装沉思,田国舅被崇祯这一叫,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百官见状,便彻底安静下来。田国舅身后的一位大臣轻轻扯了一下田国舅的衣角,提醒他皇上在问话。

    “咳……”崇祯轻咳一声,直直盯着田国舅。

    田国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出班列,躬身行礼道,“臣一时走神,没听清皇上问话,请皇上恕罪。”

    “国舅如此专注,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何不说来与朕听听?”崇祯示意田国舅道。

    “臣遵旨!”田国舅恭敬道,“臣确有一人选,不知得当否。那便是青龙门副将,青龙大徒弟林白。”

    “林白?”田国舅说出此名,顿时引起不小的争议。若说林白和程力都是朱青的徒弟兼部下,两人各有所长,程力内敛而稳重,林白外动而机敏。不过论军功,当属程力略胜一筹,但朱青对林白之照顾显然甚于程力,可见林白之可塑之才。

    田国舅便以此一一辩驳了诸位大臣的疑虑。但显然这还不足以说服崇祯。

    “除此之外,林白还有何长处争得此位啊?”崇祯问道。

    田国舅沉疑片刻,又略加思索,方才应道,“林白有三得,可任此位。”

    “哦?哪三得?国舅速速说来。”崇祯急切道。

    “当初紫金山危急,林白曾随青龙直捣盛京,劫持大玉儿与福临等人,为此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为主赴汤蹈火,忠也!此为一得;臣闻之林白之所以投军锦衣卫,是因其父被当地恶吏所害,林白为报复仇,已然投军,孝也!此为二得;众所周知,林白乃青龙门下,他与青龙亦师亦友,上次听闻青龙蒙冤入狱,只身犯险,力救青龙,义也!此为三得。如此忠孝义之人,岂不能胜任此位?”本以为田国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清流党的人已然准备反驳,没想到这“三得”一出,桩桩件件都是在褒奖林白,如此说来,田国舅为了举荐林白倒是废了不少心思。

    此时杀风和东方文白相视一眼,似乎都若有所想,想来也是心照不宣。田国舅为何力荐林白?恐怕不得不引人怀疑了。然他二人都并未道破,且看事态发展。

    果然崇祯听后,捋捋不长的胡须沉疑地点点头道,“听国舅这般说来,这林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朕听说此人太过冲动,意气用事,在青龙帐下曾多次赴险境,若非青龙出手相救,恐性命不保,若要将锦衣卫交于他,朕也是不得不三思啊。”

    崇祯一犹豫,这事也便一时陷入尴尬。这时,吏部尚书李显正再次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经过多番商议,目前也就林白、程力、白虎三人入选,若皇上难以抉择,何不现场投票?票高者即为众望所归,百官当无异议。”

    百官一听,也觉得此事再争下去也没个结果,现在看来,此三人确实为不错人选。便纷纷点头赞同李显正之提议。

    崇祯正是一筹莫展,听后,也觉得此法可行,遂点头道,“如此甚好!”随即命司礼给百官奉上纸笔,百官不记名将心中人选写于纸条上,呈由皇上亲自监视,司礼太监王承恩当场唱票。

    “程力一票、白虎一票、林白一票、程力一票、林白一票……”随着王承恩唱票,大殿上百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议论纷纷,崇祯放眼望去,只有四人较为镇定,此四人,便是杀风、东方文白、田国舅,以及刚恢复刑部侍郎,有望晋升刑部尚书的盛天岳。此四人分别代表了清流党、外戚党以及中间派。看到这般棋局,崇祯甚是满意,他并不关心哪一派当选,他只要平衡,原本只有清流党和外戚党相互制衡,现在又来了个盛天岳,眼看要成三足鼎立之势,崇祯觉得,唯有这三足平衡,才能撑起他这个九五之鼎。毕竟盛天岳当初是替田国舅和杨立背黑锅的,如今因南京之功卷土重来,势必难与外戚党同谋,而清流党更不可能勾结盛天岳如此乖张之流,所以,三足鼎立势必会保持一段时间。

    至于后面谁打压谁,崇祯不想想那么远,眼前度过危机,重整朝纲,恢复元气,就不怕他朝堂掀风起浪。

    唱票持续了好一会儿,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王承恩走到崇祯耳边,轻声回禀,“皇上,结果出来了。”说着,王承恩将手册递给崇祯。

    崇祯打开一看,不免心中已经,这结果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并未显露于情。当众举起手册宣道,“方才诸位爱卿都投出了自己手上的重要一票,也都跟朕一起听了唱票,现在结果已然揭晓,新一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崇祯故意拖延,百官亟不可待,然心细之人,方才听了唱票,已然心中心中有数。

    “何人啊皇上?”有人迫不及待。

    崇祯微微一笑,大声宣道,“白虎!”

    话音刚落,满朝哗然,有欣喜的,有不解的。其实不解的当属崇祯,若说清流党方才并未争辩,中间派也只说一二,其中外戚党更是由田国舅亲自出马,在朝为官者当属外戚党居多,田国舅力荐林白,按理追随者应该最多,奈何……

    “莫非外戚党内部已有变故?”中间派盛天岳不觉在心中生出疑虑,想必这也是崇祯的困惑。但是正如崇祯一向所想,不管各派系内部争斗,只求大局面平衡,如此想来,他嘴角不禁一笑,再一次扬起手册,示意百官安静。

    “诸位爱卿,人选皆由你们推荐,现在又由你们投票确定,并与朕当场督监,后立此白纸黑字为证,更有玉玺宝鉴,朕也当庭宣布,故此事已定,今日锦衣卫由白虎主事,白虎门副将自动晋升门主。诸位可有异议啊?”崇祯说道。

    事情已定,百官当然无人再敢言他,纷纷跪拜,“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

    “好!”崇祯点头道,“礼部尚书!”

    “臣在!”李显正起而再拜。

    “退朝后你即刻着手督办此事,并于近日送达各部及文武百官,七日之内比送达各地周知此事。”崇祯令道。

    “臣领旨!”

    “嗯,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好了,今日两件大事均已定,诸位可还有何事要奏啊?”崇祯问道。

    大殿上百官又是一小议论,均摇摇头。

    崇祯见状,当即说道,“时辰不早了,诸位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又等了片刻,仍无人上奏,崇祯看了身边的王承恩一眼,王承恩会意,向前一步,高声吆喝道,“退朝!”

    余音未散,崇祯便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中离开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都指挥使之争3

    锦衣卫新指挥使已定,然指挥使之争余波未平。白虎新任指挥使的消息已经传到各地。便引起不小骚动。

    其中青龙门内部就开始出现矛盾,因为当日大殿上选人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程力和林白都是有力人选,为此,不知何人起头,便开始有人替他们鸣不平了。尤其是林白,就连田国舅都站出来替他说话,结果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还是旁落。这让一向意气用事的林白很容易就被流言挑拨了。

    白虎门也并非等闲之辈,事情既然已定,青龙门竟然有意无意地挑事,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而青龙门内部,林白主战,说要替朱青和青龙门争一口气,程力比较稳重,当然主和,要以大局为重。两人争执不下,逐渐出现裂缝。

    矛盾日益增加,失去朱青统领的青龙门在不过数日便分裂成两大派系。好在杀风等人盯着,虽然内部已经不和,但双方都誓死效忠青龙门。

    原本没有这些矛盾,杀风也要好好查查林白和程力了。毕竟田国舅和外戚党在大殿上都在替他们说话,这是不正常的。锦衣卫这段时间以来便不安宁,从朱青被抓到开封事件再到这次的开封泄密案,如果没有内应,外戚党不可能如此得心应手,清流党和锦衣卫也不可能如此被动,还险些让朱青丢了性命。而这样的内应,并非一般的锦衣卫级别可为,必定是副将级别以上。大殿上新指挥使的甄选,似乎为这件事解开了一层面纱,使原本深藏不露的内应若隐若现。

    在征得杀风同意后,新任都指挥使白虎决定对程力和林白展开秘密调查。虽说是秘密,但力度不可谓不大,甚至一度超越了杀风定下的规矩,演变成压迫和刁难。

    被怀疑已经难以忍受,现在白虎又纵容手下严密监控林白和程力等人,甚至青龙门门徒呼来喝去,青龙门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即便是程力,也是忍无可忍,决定用强硬手段反抗白虎!

    不过,白虎现在是都指挥使,林白和程力二人动手,必定是以下犯上,凭他二人之力,很难跟白虎抗衡,但是要想得到杀风和几大首领的帮忙又绝非易事,毕竟大殿大选之后,他二人便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锦衣卫内部最可疑的对象。为此,杀风下令其他门不得干涉青龙门内务。这使得林白和程力二人一时变得孤立无援,他们唯有靠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树底下好乘凉,失去朱青这棵大树庇护的青龙门上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靠山,想要在朝野扳倒对手,甚至洗清冤屈,还自己清白这样的事儿比登天还难。总不能带着青龙门的人找上门去砍了白虎吧?!

    正在程力和林白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个机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大殿上力荐林白的田国舅!

    田国舅分别派人来找程力和林白谈话。第一次都被两人扫地出门,第二次,程力不为所动,林白却在左右的劝说下,接见了来使,不过来使话未说完,林白便下了逐客令。

    第三次,程力府上无人拜访,林白居所却可以说是蓬荜生辉,因为这一次来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田国舅!田国舅亲自登门拜访,足见诚意。林白虽然百般不待见,但终究还得行待客之道。

    “国舅爷光临寒舍,林白倍感荣幸,只是若是为了之前的事儿,就别怪林白不可奉茶了。”林白还是这个脾气,心直口快。

    田国舅听后却是淡淡一笑,“林将军不必如此介意。我今日拜访,只是想跟将军叙叙旧。”

    “叙旧?我们有久可叙吗?”林白傲气不减。

    田国舅却不以为然,他如此老辣,林白却如此随性,断然难是他的对手。

    “我与将军过去却是少有往来,皆因将军常年在外征战,而我在朝中主政,当然见面就少。不过,将军之事儿,我也略知一二……”田国舅说道此处,故意顿了一顿。

    林白果然来了兴致,“哦?国舅知我何事儿啊?”

    见林白开始开窍,田国舅得意一笑,“且不说将军征战沙场忠勇之壮举,但是将军的家事,我也是略知一二,如我没说错,将军之所有从军投奔锦衣卫,是为父报仇吧?”

    林白一听,顿时一惊,他虽然有所耳闻当日田国舅在大殿之上提过此事,但是今日田国舅亲自登门拜访重提此事,却是让他吃惊不已。

    “那又如何?”林白也并未就此跳入田国舅之圈套,冷冷反问一句。

    “敢问将军,杀父之仇可报?”田国舅沉吟问道。

    林白一听,气涌心口,腮帮一股,奋力重重砸了案台,“只恨那贼人位高权重,至今尚未能为家父雪恨!”

    田国舅一听,经过一番察言观色,嘴角不禁一笑,感觉林白开始走进自己的圈套了。

    “我若没说错,将军曾一度可报父仇,因为那人曾一度落魄,被逐出朝堂,只可惜啊,今日,又是咸鱼翻身咯……”田国舅说着,不由得带上几分激将意味。

    林白性耿直,田国舅又说得有板有眼,当然是一激即中。

    “天不助我!奈何?!嘿!”林白愤愤道。

    田国舅见状,再加以劝说,“将军莫急。将军那杀父仇人盛天岳如今虽然重返朝堂,不过还未恢复正职。如若将军能趁机上位,追查当年之事,他小人必然不可得志!将军杀父之仇岂不能报乎?”

    林白听说有机会报仇,心中越发急切,不过细想之下,却又不免唉声叹气,“我一小小副将,上位谈何容易?”

    “将军可信我?”田国舅突然慎重问道。

    林白也是顿时一愣,两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

    林白报仇心切,如果说这朝中有人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着实不多,朱青当年就是答应了他这个愿望,才三番五次的纵容他犯错,他觉得林白本性不坏,为父报仇更是孝道所致,加以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而如今朱青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帮自己报仇?!又看这次门派风波,杀风等人也是静观其变,不与插手,如无人相助,这报仇的愿望恐难以实现。

    一般思量之下,林白沉沉问道,“大人为何帮我报仇?莫非那盛天岳也当了大人的路?”林白倒也不傻,盛天岳当初就是被田国舅和杨立跑出去背锅的,如今竟然借南京之功咸鱼翻身,甚至东山再起,对田国舅等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田国舅一听,不由得一愣,继而突然发笑,“哈哈哈,将军不愧是青龙第一副将,可谓万事细查入微……”一声朗笑之下,田国舅突然笑声一收,定定说道,“没错!盛天岳上去,对你我都不利!而且,我今日拜访,不单是能助将军一臂之力为父报仇,而且还要救将军!”

    “救我?”林白一惊。

    田国舅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正是。”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继而故作谨慎轻声道,“据我所知,你们锦衣卫内部已经怀疑将军了。”

    “怀疑我?我林白行的正坐得直,怀疑我什么?”林白苦笑一声。

    “哎,将军太直率了,这正是他们对付将军的办法。你还记得你曾失踪数月吗?回来之后锦衣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如今白虎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青龙门,而且直指将军你,而且,其他各门均无动于衷,袖手旁。这不是要对付将军你是什么?”田国舅果然是有备而来,这林白的桩桩件件可谓摸得一清二楚。

    林白一听,细思极恐,脸色一沉,又是怒而拍案,“哼!想欺负我林白,没那么容易!”

    “将军莫气,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帮将军一把,正如将军所说,若大事可成,你我均得利益,不瞒将军,我田某人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你助你上位,你我联手对付盛天岳。至于你们锦衣卫内部之事,我不便插手,不过,到时你既已大权在我,白虎又能耐你何?!”田国舅像是跟林白推心置腹,那坚定的神情和满满的自信以及实实在在的权利都在向林白暗中传递一个消息,只有我能帮你!

    林白盯着田国舅的眼神良久,突然轻喝一声,“来人,给大人看茶!”

    从逐客令到看茶,林白对田国舅的态度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从这一句话开始,林白便选择相信田国舅了。因为田国舅手中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然而,这东西如何得到,林白在田国舅端起茶杯刚到嘴边的时候,突然发问,“大人如何助我?”

    田国舅一愣,猝然一笑,吹了吹杯中热茶,不紧不慢道,“夺回都指挥使!”

    “什么?你不是说不干涉我锦衣卫内部事情的吗?”林白一惊,把茶杯放回案台上。

    “我不是在干涉你们锦衣卫的事情,我是在为国除害!再说了,除了都指挥使,将军还有别的选择能与盛天岳和白虎抗衡吗?”田国舅沉着应道。

    “愿闻其详!”林白暂时压住了性情之气。

    “好茶,好茶啊!”田国舅听后,却不急于回答,他慢慢品了一口茶,不禁悠然叹道。

第六百五十五章 边关魅影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妖言祸语。

    林白一句“愿闻其详”便由得田国舅牵着鼻子走。两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前后共煮了三壶茶,才将其详聊了一遍,然而总归一句,“白虎早有反意。证据?女人!”

    原本林白也不敢相信,一向坦荡的白虎竟然也难过美人关,不过三壶茶之后,他相信了。按照田国舅的意思和提供的线索,林白决定先下手为强。不日便出关反查白虎!

    田国舅这只老狐狸亲自出马,不过茶余之间,便拿下了复仇心切的林白。他的手又往锦衣卫势力范围伸了一寸。

    为了避免杀风和程力等人阻止,林白的行动并未告之锦衣卫其他头领,而田国舅也着实给他提供帮助,以山海关有商贩闹事为由,让林白跑一趟。

    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田国舅职位远在林白之上,而且他只提议,下旨让林白出关的最终还是皇帝崇祯。不过因为大殿大选一事,现在又紧接着有了这一出,杀风对林白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他也想看看林白到底想在边关翻起什么浪,以便收集更多可靠证据。为此,杀风对林白的行动也并未干涉,而他早前便下了命令,其他门不得干涉青龙门内务,所以,其他首领权当林白出关执行公务罢了。

    事情已定,林白很快就迎来那个不日。一天傍晚,林白和几名亲卫趁夜离开京城,打马前往山海关。

    不过按照田国舅的安排,林白并未直接去找山海关守将白虎。

    白虎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对白虎门来说,当然是一件喜事儿,山海关又远离朝堂,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在林白到山海关之前,白虎也只是先他一日回关而已,前几日回京受任,安排了京城事宜之后,白虎才返回山海关驻地。对他来说,如今京城最大的事情就是调查青龙门!不过为了避免诸多不便,他人虽然离开京城,可是这控制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到了山海关,在众将士拥戴之下,不免有几分骄气,为此大摆宴席三日,耽误值守,终于导致山海关商贩闹事事件发生。好在事态并不严重,崇祯也就暂时忍了下来,勒令及时整顿,并派林白为督监前往督查此事。

    白虎得到林白到达的时间是三日之后,所以这一晚,山海关仍沉浸在一片醉生梦死之中。因为所谓闹事者已经被白虎抓起来了。对于失去朱青庇护的林白,白虎显然并不放在眼里,即便一督监的身份前来,白虎只需将闹事者送上,林白即可回京复命,能奈他何?

    林白也并未给白虎来个突袭。他觉得现在就去找白虎说起此事,只能得到白虎公事公办,并未拿到白虎任何把柄,反倒白白浪费了一次难得的机会,更让白虎有所防范。他要做的就是致命一击,打得白虎措手不及。

    所以林白一行在凌晨赶到山海关的时候,只是远远望着营帐内白虎门醉生梦死的场景,并未前去搅扰。

    “将军,你看他们小人得志的样子!显然不把咱们青龙门放在眼里,青龙将军才刚被贬,白虎不念兄弟之情相助也就罢了,还趁虚而入,夺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还大摆宴席庆祝,简直无法无天!”几名亲卫看不下去,正要冲进帐内找白虎对峙一番。

    不料被林白拦住,“站住!不可莽撞!”林白轻喝,随即对着帐内痛饮的将士冷笑,“且让他得意几日,到时定叫他双倍奉还,走!出关!”

    林白说着,便引众亲卫秘密潜出山海关。

    为何出关?这当然是田国舅的主意!

    因为田国舅告诉林白,关外清军营中有一女子,隔三差五地会跟白虎相会,只要林白能以此为证,白虎企图合谋清军之事便不攻自破!

    但是那个叫樱花巷的秘密居所离锦州十里开外,要前往樱花巷调查那女子,必然要经过锦州,而锦州现在由铁面驻守,要过锦州,必见铁面。

    林白不担心铁面,铁面是朱青担保下来的,朱青于他有恩,他当然会站在青龙门这一边,何况林白这次是打着查叛徒的名号行动,铁面是刚正之人,断然难以忍受与叛徒为伍,如此,自然会帮林白。到时就算白虎门在山海关反抗,铁面也可引兵回援,助林白一臂之力。

    所以对于田国舅这条计策,林白并未起太大疑心,从山海关出来后,他更坚信,自己这一次定能扳倒白虎!

    为此,林白一行出了山海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锦州。

    期间他路过狼窝,还进去拜访了救命恩人曹化淳。虽然他并未对曹化淳道明此行,不过对于曹化淳来说,林白还太嫩了,因为这点,曹化淳并未阻止林白前往锦州。按照狼王曹化淳的话来说,“哎,年轻人,多一点教训也好!”

    林白离开狼窝后,曹化淳抚摸着白狼王摇摇头道,“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没有青龙在他身边,这一次恐怕摔得不轻啊,你还得跑一趟……”

    狼王曹化淳一声叹息之后,白狼王便下山了……

    林白一行日夜兼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了锦州。

    但是让林白感到惊讶的是,此时铁面并不在府上!

    林白问了守卫,竟然得知一个更为惊讶的答复,“将军前往樱花巷拜会友人了!”

    “又是樱花巷!”林白心中默念一声,安排亲卫在锦州府住下后,他决定独自一人秘密前往樱花巷,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女,能把锦衣卫两员虎将降服得如此服服帖帖。

    林白出了锦州城,打马赶往十里之外的樱花巷。

    所谓樱花巷,并非一条巷子,而是一个谷。说来这地方倒不失人间仙境。

    入秋时节,仍有烟雾缭绕,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往来者即便穿着朴素,却从不邋遢。可见这里确实是风雅之地。

    打听之下,林白才得知,这樱花巷刚出现不久,原本是一农家院落,后来因环境雅致,往来商客多流连于此,为此开辟成巷,后来巷中来了一名女子,非但容颜动人,还弹得一手好琴,在此落脚,以弹琴为生,更引得往来商客和周边的将士络绎不绝,又因为此女独爱樱花,房前屋后均栽满樱花,又为此地增加别样景致,后来有人提议,干脆将此地改名樱花巷。提议提到锦州府,铁面亲自查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便准许开巷立市,为提防有人趁机闹事,铁面隔三差五便会亲自到樱花巷走访,一来二去,便跟那女子熟了,至今以友人相称……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林白听闻后,心中多有不信,便将马寄放在巷头驿馆,独步前往樱花坊。

    越靠近樱花坊,越能闻得陈陈花香,而且沿溪流而上,过了一石道,竟闻琴声隐隐传来,其萦绕之音,令人神往。林白不觉加快了脚步,急切往巷尾赶去。

    巷尾一花坊前,果然栽满樱花,房前屋后,花树成荫,更有夜鸟归巢,栖息院落之内。

    “咚……”坊内一抚琴声,撩人心魄,林白循声望去,院内已经坐满宾客,皆为听者,从里屋排到院外,虽日暮时分,皆不愿归去。

    见众人如此捧场,又被坊内琴声所引,林白不由得往里挤去。待挤不动了,便之后安静下来。若是往日,在那些个胭脂俗粉之地,林白断然不会这般恭敬,只需吆喝一声,别人便会让路。

    但是说来也快,自打林白进这院落起,便没有摆架子的冲动,反而和众位宾客一样,变得彬彬有礼。

    林白站定,前方想必是贵宾席,有数人有座可坐,其余人均按到访先后从里往外排着站,坐下的人看来非富即贵,但也并未聒噪,站着的人,即便是农夫白丁,也无半点非礼。似乎都担心会被那台上的女子轻看一般。

    琴音绕梁,引人入胜,如梦如幻,寻觅知音。只是那女子竟全抚琴,并未抬头看台下众人,直至一曲弹罢,众人鼓掌叫好之时,那女子方才缓缓抬头,抿嘴一笑,以谢知音。

    就在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一向笑谈美女的林白竟然一下看呆了!竟然连众人相继散去他也为移挪半步,眼睛更是跟着那女子身姿游移,惹得不少宾客见了不由掩鼻而笑,但也并未有人说辞。

    就在外边的人离开差不多的时候,前排的贵宾席上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对那抚琴女子恭敬致礼,表示赞赏。

    这其中一人,便是铁面,“姑娘纤手妙音,我等真乃三生有幸……”

    “将军过誉了,不过是熟能生巧,情有独钟而已……”那女子走到铁面面前,屈身还礼道,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便看到了人群中发呆的林白!脸上顿时也是一惊。

    铁面见状,赶紧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示意铁面,“后面那位公子,可是来找将军的?”虽然林白并未着军装,但是他手中却拿着一把剑,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在铁面的地盘,想必是认识铁面的。

    铁面一听,不由转身一看,顿时惊喜,“林白!?你什么时候到的?”显然,林白要来锦州的消息,铁面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回来这么快。

    “……哦……,我……我刚到,听府上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林白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

    铁面一看林白这模样不由得一笑,果然还是老样子,直来直去,即便是看到美女,也顿时表露在脸上。

    “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樱花坊的樱花姑娘。想必你也听了曲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铁面介绍樱花后,便又转而向樱花介绍林白,“他是我兄弟,青龙门大将林白。”

    “见过林将军。”樱花听后,赶紧行礼。

    这一颦一笑,又惹得林白一阵发愣,直到铁面从旁提醒,林白才想起要还礼,仓促拜道,“林白见过樱花姑娘……”

    “嘻嘻……”看着林白这呆样,樱花不禁掩面一笑,这一笑,便在林白心中开了花。

    然而,林白并未意识到,这花,有毒!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这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与樱花姑娘的一面之缘,让林白魂不守舍,现在他知道为何连一向不谈男女之爱的白虎和铁面都对樱花坊情有独钟了。但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此樱花就是彼樱花!

    当初樱花被多尔衮从北京救走后,很快就变成多尔衮对付明廷和锦衣卫的一张牌!所谓的樱花巷不过是清军的情报集散地,而樱花坊更是信息的直接出入口,而掌握这个出入口钥匙的便是樱花。樱花擅长巫蛊术和幻术,加上容颜美貌,又弹得一手好琴,很快就俘获了那些过往男人的心,而樱花主要钓的只有锦衣卫的几大头领,其中就有白虎和铁面。

    当初川地剿灭东赢会,白虎和铁面并未参与樱花一战,自然不知其情,不知道眼前看似娇媚的樱花姑娘竟然是当初东赢会五党魁之一樱花堂堂主。更难以察觉樱花身上的巫蛊术和幻术,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地陷入樱花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比之铁面和白虎,林白更是少不更事,对樱花这般狡猾的女人更是毫无察觉,如今被樱花媚笑以对,自然难以自持,差点当众出丑。好在铁面还算靠谱,推托天色已晚,要回锦州巡防为由,带着林白离开了樱花巷,连夜赶回锦州。

    回到锦州,铁面便免不了要说林白两句了。

    “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像今天这样子,要是让青龙知道,如何放心得下?”铁面怎么说也是当年铁面门的门主,曾经一度以一门之力与京城四圣抗衡,魄力自然不用说,现在即便是被贬之身,怎么说也是林白的长兄一辈,又与朱青交好,说林白两句,理所应当。

    而林白也自知今日差点误了大事,便不敢还口,趁着铁面打开话题,转而问道,“听说白虎也常去樱花巷?”

    铁面不由得点点头,“早前我带他去过一次,后来他自己从我这里又走了几次,至于瞒着我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樱花姑娘是非常待见的。”

    林白听后点点头,“樱花巷当真没事儿?”

    铁面听到林白这么一问,不免愣了一下,毕竟樱花巷更名立巷是铁面亲自批准的,不过现在被林白这么一问,铁面倒也并不生气,反倒沉疑起来,“开始我还没发觉什么,不够最近似乎有些风声,我暗中派人去查了,发现往来樱花坊的客人里,有不少是鞑子身份。不过既然朝廷招安了东辽,我也不必多想,何况我府上事情颇多,也没怎么顾得上,只是趁着去听曲的时候顺便查一查。现在朝廷既然派你暗查此事,你当好好查查。”

    “那是自然。这也是我为何日夜兼程越过山海关来这里找你的原因。”林白应道。

    “嗯。不过有句话我可得提醒你,查归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切不可为难樱花姑娘。”铁面对林白叮嘱道。

    林白听后狡黠一笑,“放心,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无端伤害樱花姑娘的。”

    铁面听后颇为放心,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林白方离开铁面的房间回驿馆休息。

    看着林白颇为得意的身影,铁面关上门前不禁摇头一叹,“我担心是她伤害了你啊……”

    如此看来,铁面对樱花也是早有防备的,不过对她和她的音乐确实也是由衷地敬仰。

    在铁面的暗中帮助下,林白接下来的两天便开始暗中调查樱花巷和樱花,两日之后,为避免白虎起疑心,林白带着亲卫返回山海关,开始过问山海关商贩闹事一案……

    就在林白辗转的这几天,朱青那边也终于收到了一个消息。

    朱青那场假醉之后,又恰逢收到京城的贬谪消息,便离开了开封。

    他离开开封的时候,身边并未有亲友陪同。宁儿自从那夜偶遇朱青醉卧陈圆圆怀里之后,便负气出走,至今未归,但是锦衣卫已经得到消息,宁儿安危并不担忧,只是气尚未消,所以没有回来。

    朱青被贬,又被勒令规定时间内前往南方服役,也不好亲自去寻人,只是叮嘱锦衣卫,务必要关照宁儿,不可让她受人欺负。

    而陈圆圆本来说要跟朱青一同前往,却终究被朱青婉拒了,所有颠沛流离,艰难险阻都难以说服陈圆圆,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初就应该跟朱青浪迹天涯,其实漂泊虽苦,却独有漂泊的滋味,旅程,在乎的是同行之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她渐渐明白了,她的命运并非注定只能呆在深闺之中看那些男人的嘴脸,她也可以为心爱的人奔走江湖。只是,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

    “那晚我假醉,已让她难过离去,如今又怎能带你在身边再让她伤心,如此,我岂不负她?”百般的劝阻无益之下,朱青终于对陈圆圆道出了这句话,他不能辜负为他而放弃一起的宁儿,就像当初陈圆圆为了安稳而放弃他一样……

    因为这番话,陈圆圆不得不忍痛松开朱青的时候,她眼中噙着眼泪,朱青不愿再伤另一个女孩子的心,猝然转身,在众亲友的送别之下,和两名押解官离开开封,开始南下。

    然而没有走多远,朱青便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了望天,转身对身边两名押解官道,“两位兄弟,朱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兄弟可否担待?”

    “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本是我们的大将军,只是此次蒙冤被贬,我兄弟二人负责护送将军南下,岂敢有押解之意?一切听将军差遣。”两名士兵是开封军,是开防守将良山亲自派遣护送朱青南下的侍卫,自然对朱青恭敬有加。

    朱青听后,颇为感动,点了点头,“好,朱青暂且谢过二位兄弟。只是如今我已被贬,并非将军,你们就不要在这般称呼我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于你我皆不利。如二位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朱青想得倒是周到,为免生出事端,还是改口为好。

    那两人一听,相视点头,脸上尽是喜色,赶忙恭敬道,“那我俩就叫你一声朱兄,可好?”

    朱青听后点点头,“好!你我就以兄弟相称。不过见了那生人,我当称二位兄弟军爷,你们也不必对我这般恭敬,免得让人生疑。”

    “全听朱兄的!”一人兴奋应道。

    “对了朱兄,你方才说有个不情之请……”另一人试探道。

    朱青沉疑片刻,扫了周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晚两日再南下,先去见一个人。”

    两人一听,先是疑惑,继而若有所思地笑道,“哦,是要见宁儿姑娘吧?”

    “可是,不知将军能否见到她……”

    朱青听后却是摇摇头,“宁儿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见我的,我这次要见的人在铁剑山。”

    “铁剑山?那不是铁剑门木桑道人的居处?”

    “正是。我此番遭遇,均因铁剑门而起,我想先去山上走一趟然后再南下,也好解我心中一些疑惑……”朱青望着北面山,不由一叹。

    两名侍卫见状,不由相顾一眼,颇为犹豫。

    朱青余光一瞥,见那两人神态,不禁苦笑,“若二位兄弟觉得为难,那便罢了。”

    两人一听,顿时着急,赶紧解释道,“朱兄说的哪里话?我俩奉良山将军之命护送朱兄南下,方才又与朱青兄弟相称,这点忙只能推脱,只是这朝廷有期限,我们若不按期到达驻地,恐朝廷又再生事端。”

    朱青听后,觉得良山派的这两人颇为靠谱,便直言相告,“这个不用二位兄弟担心,这一路南下,所经之地皆有我故交,到时通行引路、好马骑乘并不用愁,定不会误了期限,这点朱青可以项上人头担保!”

    朱青说得如此有把握,两人赶紧相劝,“朱兄有此番把握即可,何必这般客气,这不是折煞我兄弟二人吗?既如此,依朱兄的便是,只是若朱青此番打扮北上,让人看见可不好。我们且松开朱兄,还望朱兄不要为难我俩。”

    朱青知道两人担心之处,便欣然应允。侍卫将朱青的手链解开,三人扮作百姓模样,往北面铁剑山而去。

    临近日暮,三人行至铁剑山,铁剑山此刻香客渐去,已然见归于宁静。

    然就在朱青正要前去敲山门之时,山涧却突然现出一头白狼!惊得两名随从侍卫赶紧拔刀自卫。

    朱青见状,赶紧扬手拦住,免得激了白狼。他眯着眼睛仔细望去,突然惊喜一笑,“别怕!快把刀收起来。我认识他!”

    两名侍卫将信将疑,朱青便对着那白狼招手呼唤,“嘿,白狼王,点个头。”

    说来也怪,那白狼果真听从朱青口令,点了点头。两名侍卫见后才将信将疑的把刀收了起来。

    朱青接着便又招呼一声,“你是来找我吗?快过来!”

    白狼王听后便跑了过来,两名侍卫见状,又惊得想要拔刀。可见到朱青将白狼王抱在怀里,两人惊得发呆了!

    “哎?”朱青突然在白狼身上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纸条!

    朱青疑惑,打开一看,不由得点点头,“果然,铁剑山还是要走一趟!”

    “朱兄?这……?”

    “哦,没事儿,是几位首领的来信,让我去查一查此事,这白狼是他们的信使,不会无端攻击人。麻烦二位把我的那份鸡分给它吧,看它这样子,应该赶了好久的路了。”朱青说着,对侍卫伸手道。

    两侍卫一愣,又看了看白狼伸来的满口獠牙的嘴,只得拿出朱青的那份鸡递了过去。

    “来,吃了这个就先回去吧。情报我已收到。”朱青边抚摸边拿着自己的烧鸡喂白狼。

    白狼王吃过鸡肉,依依不舍地穿回山涧里,朱青望着它消失的身影,起身轻叹一声,“走吧,咱们去见木桑道长。”

第六百五十七章 敲山门

    天色将晚,本就人烟稀少的铁剑山万籁俱静,铁剑门藏于山间,此刻连钟玲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朱青和两名侍卫寻山路走去,拐了几道弯,铁剑门总算浮现眼前。此时山门虽尚未关闭,却早已门客稀疏。铁剑门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是在百姓心中,当不如少林武当那般令人神往,毕竟香客们拜山多是有所求的,而木桑道人经常云游四方,门下香火没那么旺盛,所以信奉铁剑门的信徒自然不多,然所信之人大抵非常虔诚。不管木桑道人是否在观中,他们都照常每日上山拜香,甚至帮忙打扫庭院。

    此时朱青来到门前,最后一批香客才刚刚下晚课,打扫完毕,正准备闭门下山。

    “呜……”突然,山涧传来一声狼嚎,惊得香客们不由靠在一起,又退回观里。

    一声狼嚎,惊动了在观中照看东赢夫人的木桑道人。他拿着药碗的手不由听了下来,往外一看,轻声寻思道,“怎么会有狼呢?”

    铁剑门虽然是人少派小,但是在这铁剑山上也早有名传,木桑道人在这里开山立派那么久,从未听说或见过铁剑山有狼。莫不是这饥荒的年代,连狼都饿得要到铁剑山来觅食了?这让木桑道人颇有顾虑,他倒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他担心上山的香客和山下的居民会受到狼的攻击。

    看着木桑道人惊惧的脸色,东赢夫人却是轻声一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剑门门主也会怕狼?”

    木桑道人无心开玩笑,便应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附近的百姓。”

    东赢夫人看到木桑道人如此担心,也不好再拿他寻开心,便又笑了笑,认真道,“放心,它属于这里,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木桑道人一听,不由一愣,盯着东赢夫人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这头狼的声音我认识,是关外狼窝里的狼王,一般不会无端攻击人,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何,竟然不远千里来到铁剑山,看来,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东赢夫人寻思着应道。

    “你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难道我之前去过什么地方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吗?”东赢夫人的脾气似乎丝毫未改,木桑道人冒着被天下人耻笑救她,还日夜百般呵护,她竟然还对木桑道人这般忽冷忽热。

    木桑道人听后,不免有些失落,不过既然是自己心中所爱,是自己选择,木桑道人也断然不会后悔,他只是尴尬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虽说如此,我还是出去看一眼,送走它才能放心,这药……你趁热喝了吧。”木桑道人说着,将汤药放在东赢夫人的床头,转身走出房间。

    东赢夫人看着这个有些失落的背影,拿过温热的汤药,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歉疚,或许,她不该这般对他。

    木桑道人出了房间,走出院落,还没出山门,便看见已经告辞的香客们又匆匆往回跑,脸上皆是惊恐。

    “怎么回事?几位为何又返回来了?”木桑道人疾步迎了上去。

    “道长,不好了,山道上有狼!”

    “对,就在山涧出口的地方,两只大眼睛一直盯着我们,我们……我们不敢下山啊!”

    木桑道人听后,便走到众人前面,“走,去看看。”

    香客们既希望木桑道人能帮他们赶走白狼,又担心害怕,只得跟在木桑道人的后面,蹑手蹑脚地往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山道上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木桑道人警觉地停下脚步,将众香客护在身后,香客们顿时被这阵势惊得直往后退。

    “是我。”这时,山道传来回应,木桑道人熟悉这声音,竟然是朱青!

    “是你?”木桑道人放松了警惕,朝山下迎去,众香客看见原来是三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木桑道人迎向前正要相认,但看到朱青三人这身打扮,便觉得有些蹊跷,名字刚到嘴边,便只好咽了回去。

    “久未谋面,道长进来可好?”朱青见状,率先行礼。

    “承老友关心,不算太差。不知老友冒夜前来山中……”木桑道人试探道。

    “道长又是何故冒夜下山呢?”朱青反问道。

    “哦,说来蹊跷,众香客方才下山时,说碰上了一头白狼,担心遇袭,老道便要送他们下山。”木桑大人应道。

    “敢问那白狼可出现在山涧中?”朱青问道。

    “对对对,没错。方才正是出现在那山涧中,那两只大眼睛直盯着我们,可吓人了!”一名香客应道,众人点头附和。

    朱青却是悠然一笑,“诸位莫怕,我方才从那山涧上来,见那白狼已然离去,出了山口了。”

    众人听后,似信非信。木桑道人见状,颇为香客们担心,便认真问道,“当真?”

    “当真!”朱青应道,“如诸位不信,我有一法,可让诸位心安。”说着,朱青对随从的侍卫道,“把咱们在路上打的野味拿出来,放到那山涧口,让道长和诸位香客看看,白狼是否还在。”

    听朱青这一说,两名侍卫相视一眼,颇为犹豫,一来这野味是良山特意为他们路上准备的,在这饥荒的年代,人尚无口饭吃,朱青方才已经喂白狼一只烧鸡了,怎的这会儿又要给白狼投食?二来嘛,当然主要还是害怕,虽然二人方才见朱青与那白狼相识,但是这会儿就让他们去投食问路,纵然有武功傍身,但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

    木桑道人见状,微微一笑,“老友也不必为难二位兄弟了。小童,拿我弓来!”木桑大人转而对山门小童说道。

    小童将一把大弓拿来,递给朱青,“老友若真要投食,就用我这把弓弩吧,只要老友足够气力,它能把烧鸡投射到那山涧灌木上,请。”

    朱青见状,便知木桑道人有意要试探自己功力,毕竟他此次突然上山,木桑道人确实拿不准是为何而来,但相比跟养伤的东赢夫人脱不了干系,万一起了冲突,木桑道人也好心中有个数。然朱青并未在意,接过弓弩,取出羽箭,串上烧鸡一只,扎稳马步,随着身体向后一倾,抬手一拉,一把大弓顿时被他拉弯,朱青瞄准山涧那边一颗大树,猝然松手,离弦之箭插着烧鸡便朝山涧飞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那烧鸡便被稳稳地钉在山涧的大树上。

    众人见状,不由得惊叹,此人真乃奇人也,木桑道人也不由得心中暗叹:百步穿杨,果然名不虚传。

    一箭射出好一会儿,仍不见有狼来叼走烧鸡。天色更晚,视线已经变得越发模糊,朱青笑道,“如何?若白狼还在,此时该出来叼食了。”

    木桑道人也点了点头,对香客们道,“既然白狼已经离去,诸位还是赶紧下山,免得天黑后路不好走。”

    “可是,道长……”香客们仍是放心不下,谁料到白狼半路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呢?

    朱青见状,已然知晓香客心中顾虑,便对两名侍卫道,“你们二人送香客们下山,确保安全了再回来。”

    “这……”侍卫略显为难,两人一起,断然不用怕那白狼,只是朱青一下支走两人,这有点反常。

    “怎么?这两位兄弟也会拳脚功夫吗?”木桑道人笑问道。

    虽然是随便一问,便多少激了两名侍卫,两人相视一眼,断不能让朱青和自己丢了面子,便抱拳应道,“请!”抱拳时,两把拿在手上的刀露了出来,众人一看,便知是行武之人,便也放心的点点头了。

    “哎,等等。”朱青拉住一名侍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侍卫惊了一下,“啊?”

    朱青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是!”侍卫领命,带着众香客下山了。

    见朱青一下支走众人,木桑道人便知朱青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便对身旁小童道,“你先回观中备茶,等我和先生回去。”

    “是,道长。”

    小童也离去后,木桑道人才松了一口气,轻声对朱青道,“怎么突然上山找我?你身边那两人不像是一般随从。”

    “因为开封放走你们,我被朝廷贬谪南下,那两人是良山将军的侍卫,护送我南下的……”朱青尚未说完,木桑道人便已惊道,“啊?怎会如此?哎,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啊!”说着,木桑道人赶紧行礼致歉。

    朱青无谓笑道,“这不算什么,我此事上山,不是来纠结此事的,我是刚得到一个消息,需要上山跟你和东赢夫人确认一下。”

    “什么消息?”

    “白狼王刚刚送来的消息。”朱青笑道。

    木桑道人却是满脸惊讶,“啊?你果然认识白狼,是你带来的?”

    朱青摇摇头,“不是我带来的,是有人派它来找我的。放心,它真的已经离开铁剑山回去了。方才它那一声叫,不过是因为……”朱青说着,指着夜空微微一笑。

    “月圆?”木桑道人若有所悟。

    “是啊,马上就是中秋了,这月亮是越发的圆越发的亮了,真让人期待团圆的日子……”朱青不禁感叹道。

    木桑道人也有所感,点了点头,“只可惜如今山河破碎,百废待兴,这些年因为战乱,有多少家庭破碎,妻离子散,今年的团圆之夜恐怕为不少人徒增感伤啊……”

    “所以,我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希望道长能帮我。”朱青转而正色道。

    “青龙有何事,且回观里一叙。”木桑道人恭敬道。

    “请!”朱青跟随木桑道人,往铁剑门观中走去,月光如洗,却洒下丝丝凉意……

第六百五十八章 狼来了

    二人闲聊到观中,小童已将茶煮好,奉在客厅的案台上。朱青进门一看,这铁剑门确实人丁稀少,木桑道人真正的入门弟子只有阿九一人。其他门童要么是捡来的孤儿,要么是自愿上山帮忙的当地俗家弟子。此时天色已晚,留在观中的人更是稀少,除了方才那位小童,还有两人负责看护观中的香火和门庭,两人见木桑道人来了客人,忙完木桑道人叮嘱的事情后,也很知趣地退下了。

    “小童,你也且下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唤你来。”木桑道人知道今晚朱青有要事要跟自己谈,便连平日的侍从小童也遣退。

    “是,道长。”小童对木桑道人和朱青作揖还礼,退出了客厅,离开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客厅内已无旁人,木桑道人示意朱青喝茶,朱青点头拿起茶杯,轻轻一吹,抿了一小口,“好茶。”

    “我这茶是不必你上次寄回来的龙井了,不过这时节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木桑道人微微一笑,也喝了几口。

    一茶暖身,话匣子也便打开。朱青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如今朝廷虽然逃过了深重的一劫,不过我总感觉还有事情将要发生,此次白狼出没,更坚定了我此番想法,恐东北时局未稳啊。”

    听闻朱青提到东北,又是此番匆匆到访,木桑道人便想起了东赢夫人说过她也认识那白狼,木桑道人心下一沉,捋捋胡须微微点头,“莫非东赢会余孽未除?仍在东北盘桓?”

    朱青听后不急于回答,此事非同小可,他需慎言,片刻之后,才点头应道,“这也是我想上山跟东赢夫人确认的目的。当初剿灭东赢会,几大党魁中,只有樱花幸免于难,后来被多尔衮救走,我担心,樱花虽然被我们废了武功巫术,却仍被多尔衮利用,白狼来信中,就提到锦州出现了一个樱花巷,巷中有一女子樱花姑娘,已经俘获不少男人之心了。”

    木桑道人听后并不惊讶,这事情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为何朱青如此重视,不过一个江湖女子,难不成还能压制锦衣卫?然而既然现在朱青颇为顾虑,显然这个女子已经开始威胁道锦衣卫的安危和利益。

    “莫不是连锦衣卫也光顾樱花巷?”木桑道人试探一问。

    朱青犹豫良久,才点了点头,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向严于律己的锦衣卫竟然被不明女色所惑,这是要出事情的!

    “我见过那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单凭样貌,断然还无法令我们的人难以自持,我担心的是……”朱青尚未说完,木桑道人便点到,“巫蛊术?”

    朱青对木桑道人点点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莫非这樱花巫术真的无人可解?”

    “所以你想问她?”木桑道人指的是东赢会原党魁东赢夫人。

    “还望道长相助。”朱青点头对木桑道人抱拳道。

    木桑道人站起身,走到窗前,轻叹一声,并未答话。他虽然很想帮朱青,至少报答一些当日在开封所欠下的搭救之情。可是,一想到屋里那个躺在病床上仍脾气不改的女人,木桑道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再说东赢夫人本来躺在屋里喝药的,可良久见木桑道人未归,便也开始担心起来,她并不是担心木桑道人斗不过那头白狼,她担心白狼身后的那个人,白狼王曹化淳!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明朝太监,自从离开朝堂入主狼窝之后,非但还元真阳之身,而且武功也增益非凡,关内外几乎未逢敌手,只是厌倦了官场之争、也无心干预江湖之斗,只想做一世外公子,把前半生失去的人生乐趣重新拾起,逍遥自在。可是今夜白狼竟然出现在铁剑山,莫非白狼王曹化淳要重出江湖?!

    “谁?”正在东赢夫人寻思之际,屋外突然出现了动静,东赢夫人虽然被废了武功,但是对外界的警觉丝毫未减,一点点动静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被她这一喝,门外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夫人,是我,刚给道长奉茶回来。”是小童的声音,他从客厅返回自己的房间,路过东赢夫人的前院,距离如此之远,东赢夫人都能察觉,不可谓不厉害。

    东赢夫人一听,便也缓和了口气,“哦,原来是小童啊。对了,道长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

    “禀夫人,方才观中来了三人,两人护送香客们下山了,一人正在客厅与道长交谈。”

    “那客厅的人是什么模样?”东赢夫人紧接着问道。

    “是一俊秀公子,却并非什么文弱的公子哥,感觉有几分武气……嗯……对了,他北上还背着一口箱,先是个跑江湖的……”小童极力回忆,想尽可能地想东赢夫人详细描述朱青的模样,然而他并不知道,屋里的东赢夫人已然心中有数,自己说了好一会儿,没见屋里回话,小童轻声一问,“夫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房歇息去吧。”东赢夫人嘴角一笑,拉过床边的轮椅,极力挣扎起来,爬上轮椅,推门而去……

    当日朱青废掉东赢夫人的武功,只是断其脚筋,并未废弃双手,就是要让她知道,她用在杀风身上的手段是要如数奉还的!她竟然加害一个坐在轮椅中的人,那么朱青也让她尝尝坐轮椅的滋味!这是对东赢夫人最轻的惩罚。

    东赢夫人出了房间,摇着轮椅一路往前,出了庭院,过了小道,进了长廊,直通客厅之侧的茶屋。因为东赢夫人行走不便,木桑道人回山后便让人将观中道路加以修饰一遍轮椅行走,所以东赢夫人虽然双脚已废,不过在铁剑门,她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东赢夫人来到茶屋,正要听到客厅里木桑道人他们正在谈话,一听之下,果然如她所料,来客正是她的死敌青龙!

    对于青龙这个毁掉她一生的事业和生活的男人,东赢夫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她静听之下,却发现内心的怨恨竟然一点点消失。

    此时,木桑道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又不由得轻声一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不瞒朱兄,我虽然深爱着她,却不能保证她能答应朱兄之请啊。”

    朱青听后,也只能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日在开封,所有人都知道,木桑道人在东赢夫人面前是不敢大声说话的。倒不是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并非木桑道人怕女人,只是因为他深爱着她,便会宠着她,不会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朱青明白,道长情深义重,真希望夫人能明白道长一片真心痴情啊。”朱青微笑说道,便站起身来,对木桑道人抱拳道,“既然道长有所不便,朱青在为难就不是朋友所为了,趁着这月色朗朗,朱青就告辞了,趁夜南下,免得误了期限。”朱青说着,正要转身离去,而木桑道人也因未能帮忙而心生愧疚,为难挽留道,“朱青一再帮我,我却未能报答朱兄半点,想来万分愧疚,还望朱兄暂在观中留宿一宿,也让木桑聊表歉意。”

    朱青微微一笑,婉拒道,“道长不必多心,此乃天意,正如道长对夫人的真情,我相信,你我之前的朋友之情也是明月可鉴的。”

    朱青说着,便正要开门离去,这时,茶屋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咳,将军请留步!”东赢夫人说着,推开茶屋的小门,摇着轮椅来到了客厅中。

    “夫人?”木桑道人看到东赢夫人一人摇着轮椅过来,惊讶一问,担心她有何不测,赶紧走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药喝了吗?”

    东赢夫人抚这木桑道人的手,难得微笑地点点头,随即看向朱青,“将军,我可以告诉你。”

    朱青和木桑道人一听,都不由得一怔,这句话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本以为东赢夫人向来会言语相激,没想到竟然答应帮助朱青。

    “夫人,你……”木桑大人疑惑道。

    不料被东赢夫人微笑制止,“我不能再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了。”

    朱青听后,欣慰一笑,对东赢夫人抱拳道,“多谢夫人。”

    “你们说的那樱花,正是原樱花堂的堂主,当日你们虽然废了她的武功,不过后来你们行至开封,我扮作钟婶模样又帮她恢复了巫蛊术,本来想等我在开封得手后,我们重拾旧部,里应外合,东山再起,没想到……”东赢夫人苦笑一声,“不过,从我败在将军手下那一天起,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对东赢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接下来,他们便会对我进行无休止的追杀,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但是我很遗憾地告诉将军,因为你废了我的功夫,所以樱花的巫蛊术想必难有人能破解,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等等……”朱青似乎想起什么,沉吟一下问道,“你刚才说他们对你追杀,你是说东赢会还在?”

    东赢夫人点点头,“川地不过是一个分舵,真正的总坛在日本国……我失败了,他们会重新扶持新的党魁,人可以变,但是觊觎之心,从未改变!”

    朱青听后,悲愤交加,“倭寇!”

    说着,朱青正要推门而去,木桑道人赶紧追了上去,“青龙,你这是去哪儿?”

    “我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朱青怒气未消。

    “这么晚了,你怎么送?”木桑道人关切道。

    朱青急切之下,突然朝山涧嚎叫一声,“哇呜……”

    “你这是……?”木桑道人疑惑。

    “哼,他这是召唤白狼。”东赢夫人笑道。

    “什么?白狼没走?”木桑道人惊道。

    朱青没有应答,不消片刻,山下果然出现动静。

    “谁?”木桑道人惊问。

    “是我们两,我们回来了。”

    “先生,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香客们都送回家了。还将那烧鸡分给了他们,他们可高兴了……”

    下山回来的侍卫兴奋应道,木桑道人吃惊地看着朱青,久久未有言语,直到山道的丛林里,突然射出两道绿光……

第六百五十九章 江南七侠

    从东赢夫人口中得知樱花的实际情况,朱青不敢大意,他连夜让白狼带着情报离开铁剑山,赶往关外,交给狼王曹化淳,曹化淳看到情报之后,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按说曹化淳是不想过问朝廷和江湖之事的,但是对于朱青不一样,他这次既然肯出手相助,让白狼携情报来找朱青,断然就不会袖手旁观。有曹化淳出手相助,关外总能暂时安定一段时间。

    处理情报,已经半夜,在木桑道人再三挽留之下,朱青等三人在铁剑门暂住半宿,等天亮了在启程南下。

    住虽住下来了,但朱青并未睡上半宿,下半夜,他们几人在客厅继续交谈,从当下局势到江湖风云,都分析了个遍。其中台湾局势成为大家着重关注的焦点。朱青这一次有意让朝廷贬谪,就是想好好查查台湾的情况,一个戴罪之人要去广西服役,谁会想到他会盯着台湾呢?木桑道人对朱青这般忍辱负重的精神深深折服,以茶代酒,连连敬道,“国有青龙如此,有望矣!”就连对青龙并不讨好的东赢夫人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输在这样的人手下,一点都不冤,“我敬将军一杯。”

    朱青一愣,赶紧端起茶杯,回敬道,“多谢夫人。”

    “将军,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赢夫人放下酒杯说道。

    “夫人请讲。”

    “在东赢会的战略计划里,宝岛也是其中一部分,所以,将军此次南下,或许不应该只防洋毛子……”东赢夫人说完,不自觉地自饮一杯,对她来说,这是背叛自己信仰的一句话。

    朱青听罢,强压心中愤慨,对东赢夫人庄重行礼道,“多谢夫人提醒!”这是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朱青虽然知道日本对台湾会有所图,但是在这个时期动手,却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木桑道人听后也觉得情况并不简单,朱青虽然有心杀贼,但是如今被贬之身,手中没有兵权人马,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遂起身返回自己屋内,不稍片刻,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疑惑道,“七侠镇?”

    木桑道人点点头,“没错。这是我当年在江南活动的最重要标志,七侠镇曾经邀请我加入他们,驱倭寇,除奸恶,共图大业。只是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并不想特意为谁做事,也不愿受缚于人,所以返回江北,创立了铁剑门,自成一派,逍遥自在。不过七侠镇的七侠确实侠肝义胆,虽然我不愿留下,但他们仍认我为自己人,特赠与我这令牌,和七侠一样,可以号令七侠镇的侠客们。朱兄此番南下,若有需求,可带此牌前往七侠镇,朱兄大志与江南七侠不谋而合,他们断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江南七侠在南方势力不可小视,若由七侠镇摇旗号令江湖豪杰,定能云集响应,只是一直以来,七侠虽有大志,但毕竟多是行侠仗义之举,难有一人出来组织大局,难成大计,朱兄若能令七侠信服,出面组织大局,定是另一番景象。”

    木桑道人是越说越激动。朱青倒是淡然一笑,“七侠镇既然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又何必将其搅入这泥潭之中?人各有志,朱青定不会强忍所难……”远看朱青像是拒绝,木桑道人颇为着急,这兴许是他能回报朱青恩情的最好办法了,朱青见他这般上心,便接着笑道,“不过,道长美意不可辜负,这令牌我收下了,他日若有不测,也可求助于江南七侠。”朱青说着,拿着令牌对木桑道人致谢道。木桑道人见状,这才宽心地点了点头。

    几人之后又东南西北地聊了一会儿,东赢夫人因为身体抱恙,所以不能久坐,只能先行回屋,朱青见状,也不好再打扰,毕竟东赢夫人行动不便,是要木桑道人亲自扶持的,所以朱青三人也趁机告辞,暂回客房休息了,此时,已经到了五更天,总算还有一二时辰可以合眼,够了!

    果然第二天天一亮,朱青三人便早早起床了,几个小童起得更早,已经把道观内外打扫了一遍,而且已经备好了早膳。

    朱青等人用过早膳,辞过木桑道人夫妇和观中小童,带上行装,开始下山。

    此时,已经有香客陆续上山拜香了,兴许是晨练,朱青三人也拿捏不准,但是能在这样的地方休养生息,定是大有裨益。朱青对随从二人笑道,“等以后无事可做了,我也想寻这样一方宝地……”

    “是不是还要神仙眷侣呀?”两人没等朱青说完,便打趣道,三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出门去……

    不过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浪在街头,山上山下的情景颇有反差。朱青三人行至山脚,便遇上了三五难民,朱青看着这些难民,便停下脚步,让两名侍从拿出随身口粮分给他们。

    “这一路南下,我们自己也吃紧啊。”侍从提醒道。

    朱青没在意,坚决吩咐道,“分。方才道长不是又给我们些许干粮吗?全分给他们,等我们到了下一驿站就没事了,可是,难民们的下一个驿站又在哪里呢?”朱青说罢,不由叹了一气。

    两名侍从备受感染,只得默默将干粮分发给路过的难民,面对难民的感恩戴德,一名侍从也叹道,“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土改没实行之前,这一带连树皮都吃光了,不少人家甚至易子而食,简直惨不忍睹。”

    朱青听后,不由抬头看看天,“希望今秋老天保佑,能给老百姓多点粮食。”

    救助过难民,三人继续赶路,在山下驿馆拿了自己的马匹,打马而去。按说被贬之人,是没有马坐的,不过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一带又是开封军的地盘,良山知会江湖朋友路上周济朱青等人,并不奇怪,也无人起疑,最有可能暴露的是,朱青的那匹追风马,千里良驹,很容易辨认,不过这匹马是拴不住,朱青在哪,一般它都不会离得太远,简直是随叫随到。如此好马,岂忍舍弃?

    三人打马而行,行程大幅提速,只是每到一馆驿,为避人耳目,朱青三人才下马步行去报到,因为路上多有照料,很多人对朱青又敬畏有加,有些事情,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有人无聊到因为此事上京告御状吧?那样或许也行,只是自此便得罪锦衣卫,傻子才会那么干。

    如此走走停停半个月,朱青等人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七侠镇!

    “过了七侠镇,就是广西地界了。是否在此借宿一宿?”一名侍从问道。

    朱青点点头,“也好。只是千万记住,我们尽管在镇中客栈住下,断不能提令牌之事,初来咋到,且不说不便打扰,也是小心为妙。”

    “明白,我这就去打听客栈落脚。”另一侍从应道,便先行去找客栈。

    三人为避免太过张扬,进镇子之前都下马步行,两名侍从更是把马匹寄放在镇口的驿馆里,而朱青的追风马自然不会受这样的约束,朱青将其解开,摸摸鬃毛在它耳边叮嘱道,“自己去浪吧,不过别走太远,免得到时叫不上你。”说着,轻轻拍了拍追风马,追风马低鸣一声,迎着夕阳走出了镇口,朝一方湖边走去。

    不一会儿,前去打听客栈的侍从回来了,另一侍从急切问道,“怎么样,有地方住吗?”

    “有间客栈。”

    “什么?就一间啊?”

    朱青看着去找客栈的侍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有所悟地轻轻拍了拍另一侍从的肩膀,“他意义是说,那家客栈的名字就叫‘有间客栈’……对不?”朱青说完,又向那侍从确认答案。

    那侍从颇为惊讶,连连点头,“还是将……”

    “嘘!”话到一半,朱青赶紧制止。

    那侍从知道自己一时嘴快,便小心翼翼地点头改口道,“还是朱兄见识广,还真叫有间客栈。我问好了,还有房,够咱仨住。走吧。”

    三人带着行装走进有间客栈,客栈中稀稀落落地不算很热闹,但也不是很冷清。掌柜的见来生意,赶紧笑脸相迎,看见方才订房的侍从,更是恭敬有加,毕竟他这一单就拉了三个人啊,而且看着朱青等人一副商人打扮的模样,想必是要住上房的,自然能多赚点银子。

    不过朱青一开口,掌柜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掌柜的,给我们来一间下房。”

    不说掌柜的,就连侍从都不由得一惊,下房也就算了,还只要一间,难不成要三个大男人挤一间房间吗?不过既然朱青发话了,两名侍从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掌柜的一脸尴尬。

    “听我们当家的,就开一间。”一侍从催促道。

    掌柜的只好讪讪地点点头,返回柜台拿钥匙,不时嘀咕道,“又是一帮穷酸汉装大爷。”

    三人中当然只有朱青听到,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

    “二楼最靠边的那间,自己去。”掌柜的递过钥匙,不冷不热地说道。

    两名侍从哪受得了这样的服务待遇,正要理论,不料被朱青制止,他向前一步,对掌柜的恭敬笑道,“多谢。麻烦掌柜的随便炒两个菜,我们赶路饿了。”

    “要硬货?”

    “不要,随便几个家常菜即可。”

    “那可要酒?”

    “明日还要赶路,酒也不要。”朱青再一次笑道。

    掌柜的白了一眼,又是不冷不热地应道,“知道了,你们先上去,饭菜随后送到。”

    “朱兄,住下房也就算了,可是咱们的口粮这一路上都分给难民了,咱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明天还有赶路呢……”三人上楼的时候,一侍从不无抱怨道。

    朱青边走边叹道,“就是因为一路上还有那么多难民,我们更要省吃俭用,南方的难民不比北方少,咱们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两人一听,另一侍从戳了抱怨的那人轻声道,“朱兄都忍得,你我又装什么娇贵?听朱兄的便是。”

    “小弟冒昧,还请兄长见谅。”那侍从一听,低头致歉道。

    朱青宽容一笑,“兄弟不必如此,等到了驻地,我请兄弟好好吃一顿。”

    三人正聊着走上二楼,这时,大厅里突然走近数人,一进门便有些着急的样子。

    朱青回头一看,见六人围坐一桌,都打扮得得体却无半点虚化,一看应该是江湖中人。

    “掌柜的,七爷来了吗?”突然一人问道。

    掌柜地从后厨跑出来应了一声,“还没到。”

    “哎,这老七,每次开会的拖拖拉拉,不知道又去惹那家姑娘了。”

    “且不管他,咱们先说着,这一次他们连钦差大臣都敢杀,看来是要出大事了……”六人中最年长的一人忧心道。

    这时,小二端出饭菜,另一人不耐烦地招呼一声,“快点,着急赶过来,还没吃过晚饭呢……”

    “不好意思三爷,这是楼上的客人点的。”小二欠了欠身,赔笑道。

    “客人?”三爷一愣,其他几人不由得抬头一看,便与二楼的朱青等人正对相视,也不知怎的,双方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片刻之后,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吊儿郎当道,“七爷来也!”

    这一声,打破了双方的沉默与凝视,那年长的对小二摆摆手道,“给客人先上吧。”

第六百六十章 江南七侠2

    见小二端着饭菜上了二楼,朱青示意两侍从也赶紧回房。

    三人先店小二一步入住客房,方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便心里还有些疑问的,也没有急于询问店小二,毕竟朱青等人看得出,楼下那七人跟掌柜的和店小二应该很熟,盲目打听消息,只会自投罗网,反倒让对方生疑了。

    “清炒蒜苗,干捞野菜,一蛊饭,三位客官请慢用,还有一个清汤豆腐,你们的菜就齐了。”店小二将盘中饭菜依次排开在房间的饭桌上,恭敬回到。

    朱青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两名侍从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能淡出个鸟来,一时没有食欲,不过赶了一天的路,这肚子早就不听使唤了,嘴刁可以,关键肚子刁不起啊,何况朱青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一顿只能这么吃了。

    “哎,这回可真是粗茶淡饭了。”一侍从拉过碗筷,舀了一碗饭,看到朱青笑而不语地坐下,又帮他盛一碗。他们虽然觉得吃得有点淡,不过朱青说得在理,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难民饿肚子呢,有这吃就该知足了吧。

    “来,非常时期非常待遇。前阵子不是你刚在良府开大荤了嘛,才隔多久,有的人一年到头都不知肉味呢。再说这菜不错,多吃点。”朱青无所谓地安慰道。

    其实那两人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不过算是配合朱青的戏罢了,一番抱怨之后,便有一人轻声问道,“楼下那七人想必就是江南七侠了吧?”

    “嗯,我看像。”另一人应道。

    朱青就着野菜刨了一口饭,也没有停下来手中筷子,边吃边若无其事地料聊着,“正是。那老七我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方才发话的应该就是老大了。”

    “这么晚了,七侠不在家里抱着老婆热坑头,而来到这客栈碰头,想必没那么简单。不会发现咱们的身份了吧?”

    朱青和另一人听后,不由得一笑,那小子虽然滑头,却说得颇有道理,这时候该是准备就寝时间了,一帮大老爷们不睡觉而聚众议事,必然有要紧事儿。

    不过这对朱青已经不算一个问题,方才虽然两名侍从没有听见那老大说的话,不过朱青却听得分明,说有个钦差大臣被杀了!

    “对了,那老七没来之前,好像听说什么被杀了……”

    “……我似乎也听到了一点,不过隔得太远,也没听清。对了朱兄,您听清了吗?”

    朱青也没有停下筷子,继续吃饭,他已经吃掉大半碗饭了,赶了一天的路,干粮都分给半路遇上的难民了,换做是谁也扛不住,人是铁,饭是钢嘛,虽然对那两名侍卫来说,这一句太过朝前,不过在朱青来说,已经是老理了。为了时刻准备见机行事,更为了明日行程更加顺利,朱青决定今晚大吃一顿,反正他也不会躺下那么快。

    吃着吃着,见两名侍卫一直犯嘀咕,朱青也见不得他们一直苦恼,便边吃边应了一声,“有个钦差大臣被杀了。”

    朱青说得淡定,那两人早已听得大惊,碗筷差点没掉到地上。不过已经是一人咽了一下,一人踩点喷了出来。

    “什么?钦差大臣被杀了?!”

    朱青这才停了一下手中正在夹菜的手,示意他们一眼,“小点声!”

    两人会意地连连点头,轻声追问道,“那钦差大臣是谁啊?”

    朱青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开始寻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没有说出来。不过就眼下局势来看,应该是前往南方的钦差大臣遭了不测。到底是哪里的呢?”

    朱青寻思着,便有一人提议,“要不待会儿小二上来,咱打听一下?”

    朱青点点头,“刚才那店小二并不二,人还是蛮机灵的,打听也要想好了再说,切不可满目露了破绽。”

    “这个我们明白,套话的事儿小弟我还没吃亏过。”一人信誓旦旦应道。

    朱青和另一人相视一眼,将信将疑,正要再三叮嘱,门外果然就来了动静。

    “嘘!”朱青示意两人安静下来,屋里一下无人说话,就连嚼东西都小心翼翼。

    沉默的气息弥漫了好一会儿,朱青轻咳一声,门外果然又有了动静。

    外面那店小二端着一盆清汤豆腐已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了,却愣是没有听懂更有价值的信息,这时被屋里的朱青一喝,显然知道要暴露了,赶紧正身笑应道,“哦,那个……客官,你们的菜送来了,不知方便进屋否?”店小二说着,礼貌地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朱青和屋里两名侍卫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朝着门外应了一声,“咳,进来吧再不进来,咱们都把饭吃光了,要那菜来何用?”

    朱青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带点抱怨,门外的小二一听,不免感到些许着急和歉意,人一着急一心中有愧,便容易顺着别人走。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清汤豆腐进了屋,一边走一边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生怕客人不满意。其实也算是为自己方才在门外被发现的窘态做伪装。不过待他走到饭桌前,却惊讶的发现,客官的话并无虚言,果真把已经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

    这下小二倒松了一口气,因为由此看来,这几个人并未真的发现自己在偷听,不过是肚子太饿,等着急了。

    “几位客官真有肚量,这里还有一份清汤豆腐,请三位慢用。”店小二赔笑着,将托盘里的豆腐汤放下,正要转身走出房间。

    “且慢……额……”朱青突然叫了一声,还不忘打了一个膈。

    “客官,您还想点菜吗?”店小二回头笑问道。

    朱青盛了一碗豆腐汤,轻轻抿了一小口,看着店小二摇了摇头,却是问道,“对了,你们这七侠镇附近有啥好玩的地方,咱们吃饱了饭,一时也不可躺下,想出去走走……”

    两名侍卫一听,便知道朱青要打听事情了,方才那位信誓旦旦说可以套话的侍从这会儿只能老老实实闭嘴,因为他发现,朱青套话的方式比他高明多了。若是他来套,估计会旁敲侧击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命案之类的,这在七侠镇多半是行不通的,毕竟有江南七侠坐镇,七侠镇的百姓过得还算安乐。不像其他地方,即便没有杀人放火,也难免有些难民饿死的悲剧,命案也就不可避免了,这已经成为南来北往客商偶尔都会遇见的事情。不过一来到七侠镇就问命案之事,不紧让人生疑,更让人不快,因为这说明七侠镇的人没有本事,而实际上,这当然不是,七侠镇之所以能在乱世之中偏安一隅,必然有自己的护身符。岂能让几个外地的人进来说三道四?

    好在那侍从也没有冲动,朱青便抢在他前面换了一种方式,没想到却收到了奇效!

    那店小二一听一看,这几人确实吃得有些撑了,这就躺下着实为难他们,所以也便好心地提供了一二场所供他们散步一番,朱青一听,一下没有了方才那般严肃,脸上反倒露出了感激之情,那店小二客官高兴了,也就不会为难客栈,更不会向掌柜的反应方才上菜慢的问题,自己也便没事儿了,心里一宽松之下,便又忍不住好心相劝,“不过几位还是不要走远为好,听说最近出了点事情,都波及七侠镇了。”

    “哦?何事?”朱青趁机假装问道。

    店小二往楼下望了一眼,回头压低声音道,“七侠镇的人在台湾被杀了,听说还是个钦差,是张老大的亲戚,张老大想要为这事动一动手,这不……正商量着呢……”

    朱青听后,虽然心中颇为吃惊,但并未像两位侍从那般显露出来,反倒大智若愚地不屑道,“咱们只是路过的,又不招惹他们,担心个甚?这世界每天都有人来也有人走,谁能管得了哟……”说着,便对两名是从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就……就是,我们就出去走走,等肚子里的饭菜消了些才好睡觉。”

    店小二一看这三人并不在乎的样子,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店小二刚下了楼,便被江南七侠叫过去问话。

    “如何?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三爷问道。

    店小二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看来真是个爱装大爷的穷酸汉,多半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我有意按照几位爷的意思透露了点消息,他们竟然觉得事不关己,哎……”店小二说着,甩了甩肩膀上的汗巾,将客人留下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一番。

    “我就说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三爷一脸的不屑。

    那张老大似乎还不放心,看了七爷一眼,七爷指了指自己,一脸傻笑,“让我去确认?”

    张老大点点头。一向沉默的老五沉沉说了一句,“上房揭瓦,窜门走梁,这种事你不去谁去啊?”

    “大哥感觉一向不差,他觉得不放心你就再跑一趟。”老五也劝道。

    七爷到时喜欢窜,不够窜人家姑娘的闺房或那些奸商恶霸的库房他倒是乐意,这会儿让他去查三个穷酸男人,确实没多大兴趣,不过哥哥们既然都已经表态,自己这个老末也不好推脱了。

    “好!我去就我去……你们好好商量策划,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差池了……”七爷无奈的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抓了桌子上一把瓜子,正要出门而去。

    “哎,七爷,等等。”店小二突然叫了一声。

    “你也想使唤我?”七爷不耐烦道。

    “小的哪敢,不过小的方才得知,他们待会儿要出门散步,还是老地方,不知道对七爷有没有用?”店小二轻声道。

    七爷听后,盯了小二一眼,放在嘴边的一颗瓜子突然被嗑了一下,“吡”的一声爆裂,竟然惊了小二一下,七爷嘴角一笑,抽身离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 江南七侠3

    虽然朱青三人极力伪装,但终究还是被江南七侠盯上了,江南七侠派出七爷前去暗查他们三人。七爷是江南七侠里追踪术和刀法最快的人,其本事不在黑煞玄武之下,甚至跟北方白莲教的白影也有得一拼,只是因为浪荡江湖惯了,很少在正式场合露面,因此名不见经传,不过认识七爷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七侠今晚派出七爷,足见他们对这三名初来乍到的陌生人的重视和提防。

    “那老七走了。”一名侍卫从窗户缝隙里往外看,正好发现七爷出门。

    朱青放下手中放完,微微一笑,“他不是走,他这是伺机盯着咱们。”

    “盯着咱们?”另一名侍卫疑惑道,“咱们似乎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别忘了,这里是七侠镇,这些年天下纷乱,唯有七侠镇相安无事,如果没有过人的警觉和手段,如何做到?”朱青提示道。

    两人一听,不由得点点头,片刻,一人问道,“那咱们怎么?还出去吗?”

    朱青稍加思量,仍坚定地点点头,“出,如果此时不出,才真正让他们起疑心了。”朱青说着,又在房中踱了几步,这时,另一名侍卫还在监视大厅的其他六人,疑惑道,“他们似乎还在讨论事情。”

    “如果能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那便好办了。毕竟钦差被杀这件事事关重大,不知道七侠镇这次会不会冲出江湖,大闹一场。”朱青寻思道。

    “可是,他们如此警惕,又是个个身怀绝技,我们自顾不暇,如何获得情报?”另一侍卫苦恼道。

    朱青踱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哦?”两侍卫一惊,赶紧附耳过来,朱青便在二人耳边嘀咕了一番,两人边听边赞成地点点头。

    “不过千万切记,不可误了大事儿!”最后朱青不忘叮嘱一声,两人点头应允。

    朱青将行装稍加收拾,告别两名侍卫,只身一人出了房间,准备外出散步。

    见朱青出门,六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不由的抬头往楼上看。朱青对六人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毕竟都是江湖中人,虽然现在不便表露身份,不过几人被人家关注,不给点反应显得太过刻意。不过也仅仅是点头一笑,朱青便下楼,径直往小二那边走去,“小兄弟,方才你说的城隍庙,可是出门左拐?”朱青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恭敬回礼,“正是。此刻去庙里,兴许还有些香客,而且灯火犹在,晚了恐怕就冷清了,客官只是一人出门吗?”店小二也算是关心客人的安全问题,在七侠镇的人,没有那么多小九九,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店小二这无意间一问,却引得一旁的江南六侠不由得注意了一下,朱青三人,现在只有一人出门,是否特意留下人来提防他们?

    朱青迟疑片刻,点头应道,“他们两个都太累了不想出门,只我一人想出去走走,方才吃得实在过饱,一时也难以躺下,且去走走。”朱青说着,便点头告辞,出了有间客栈,向左拐去。

    江南六侠也疑惑朱青这一说是真是假,老三更是抬屁股跟了出去一段,看见朱青确实便赏月边沿着木桥往城隍庙方向走去,这才反身回到客栈中。

    老三点了点头,说明情况是真的。

    “大哥,要不要咱上去摸摸那两人的底?”老三轻声问道。

    “我看那两人应该是方才那公子的随从,断然没有他那般机敏,老三身手不错,可以一试。”老二也同意,其他人并未表态,都盯着老大,只要老大点头,他们就上楼。

    张老大寻思良久,却是摇了摇头,“咱七侠镇不敢这事儿,虽然张兄这次遭遇不测,有人把矛头直指咱们七侠镇,但咱也不能因此坏了七侠镇的名声。再说了,老七不是去了吗?有他在,我放心。”

    张老大说得在情在理,又是七侠之首,说出话还是管用的,其他人听后也只能默默点头。本想继续议事,不料二楼最靠边的那间客房突然开了门,屋里两名侍卫做贼般地伸出脑袋。这引得楼下的六侠又不得不警惕起来。

    不过几人细看之下,确实发现这二人与放下出门的朱青相比,总差了些什么,至于什么,一时说不上来。

    这时,楼下的人却依稀听到那二人对话。

    “公子走了吗?”一人问道。

    另一人走在前面,往下一探,回头应道,“走了走了,快……”

    二人约好一般兴致勃勃地下了楼。下楼后便找了一桌子坐下,那桌子刚被店小二收拾好,现在一上来便又倒上了茶水,而且还洒了一桌,店小二见状,心中颇有气愤,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那两侍卫中一人便吆喝道,“小二,拿酒来!”

    这一声,着实让大厅里一时静了一下,因为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朱青是不允许他们喝酒的,现在朱青不在了,他二人竟然要偷喝酒?!

    店小二犹豫地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点点头,店小二走过去,笑脸问道,“二位爷,方才那位爷不是说不喝酒的吗?怎么……你这是担心我们没钱给?”

    “你管我们?他不在了我们哥两过过瘾不可以吗?”不料被一侍卫当面呵斥一声,店小二赶紧赔笑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小的只是随口问问,二位稍等,小的这就给二位爷拿酒去……”

    “快去!晚了公子又回来了!”另一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现在,大厅里的人大概明白个意思了,这二人是犯酒瘾了,想趁着他们的公子不在喝几口。这本来不算什么,不过虽然现在喝了朱青没看见,难道待会儿他回来闻不出二人喝了酒?

    江南六侠并不傻,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们还是对掌柜的点点头,同意他给这二人上酒,这样一来,老七就更容易得手了,且不管这二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若趁机帮老七制造机会,应该不会亏。

    从江南六侠的眼神中,掌柜的知道要给这二人上的什么酒,他亲自将一坛子酒递给店小二。店小二回应了一个眼神便拿着酒吆喝着往两名侍卫那桌走去,“酒来嘞,二位爷,这可是咱客栈里最好的酒,二位爷请了……”

    “好!这才对嘛。”一人兴奋地赶紧接过酒坛,店小二正要转身,却被另一人喝住,“且慢,光喝酒哪行啊?再给咱哥两炒碟花生米……”

    “对对对,记得多撒点盐,刚才那菜吃得爷爷的嘴巴都淡出个鸟来了……”另一人边倒酒边叮嘱道。

    “好嘞,二位爷稍等……”店小二朗声应道。

    “来,先干一碗!”

    “嗯,这酒真香!”

    两名侍卫果真开喝了。见到二人大碗喝酒,邻桌的江南六侠不由暗暗发笑,须知道这酒可是他们特别交待掌柜的,虽然没有什么蒙汗药,不过这度数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几碗下肚,不信这二人喝不翻。

    果不其然,店小二刚端上炒好的花生米,两人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了,江南六侠一看这情景,也便放松了警惕。

    “来,咱们继续……”

    一时间,大厅里便是此番情景:掌柜的在算账,偶尔迎来送往,店小二收拾残局,不时上一两个酒菜,江南六侠还是继续他们的计划,而两名侍卫则有越喝越高的迹象,开始说话饶舌了,偶尔还有凉山客人往这边瞧瞧,看热闹办在一旁发笑,都想着等下那个年轻人回来,这二人岂不要被责骂?

    楼下这般有声有趣,楼上也不全是休息,其中有的客房等都还亮着,却是临近中秋,皓月当空,让人不忍睡去啊……

    只是月朗星稀,暗影游动,一道黑影从后窗娴熟地窜进了二楼最靠边的那间下房。不用说,七爷动手了!

    这一招,七爷轻车熟路,一番撩动之后,差点没被气到,这三个男人果真是装大爷的穷酸汉,钱财物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谁说不是呢?这三人名义上本来就是押解犯人的,能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正在七爷打算失望而归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床下那口朱青的箱子!

    “什么东西?”七爷嘀咕道,心存希望地把箱子拉出来,扯掉外面的包布,拿过烛台照进一看,差点没叫出来!

    “大明十四势?”七爷不由得大惊。

    正在这时,楼下那两侍卫像是喝高了,但还懂得互相搀扶着上楼。

    江南六侠见状,赶紧对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店小二很机灵的吆喝一声,“二位爷,这就回房了?”

    “额……店家的酒真不是盖的,咱哥两才喝半坛子,就挺不住了,好酒,好酒啊!”

    “老弟,不喝了,困……困得慌……”另一人搭讪道,两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上楼。

    显然,方才店小二啊一声吆喝是给老七报警的。房间的老七一听,也无暇多想,他似乎已经知道箱子的主人是谁了,毕竟世上背这口刻着青龙的箱子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青龙!

    “咣当”一声,两名侍卫已经摇摇晃晃地撞开了房门。七爷身手果然不错,就在二人进门前,他已然从后窗抽身离去。

    但是,他紧紧是抽身离开房间而已,并没有脱身,还未等七爷落地站稳,楼下的树丛里便走出一人,轻轻一笑,“七爷好身手!”

    “谁?”七爷一个机灵趁着月色,盯向那人,顿时脸上已经,“啊?!是你?!”

    朱青越走越近,仍然笑道,“七爷别来无恙啊?”

    “果真是猛龙过江了。今夜被你抓个现行,小七无话可说。”七爷倒是知趣,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哪路神仙,狡辩和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何况是自己干了这见不得光的事。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朱青问道。

    “什么交易?”

    “我不说出去,你也不说出去。”朱青言简意赅,七爷却已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七爷知道,这是要是被朱青传出去,坏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恐怕连七侠镇都要连累了,七爷窜门无数,偏偏这次认栽。当然更为重视。

    “不过,我想知道,你不好好在朝廷当你的都指挥使,跑来江南干什么?”七爷也是斗胆问了一句,看来这七爷真是江湖浪子,不理朝政啊,竟然连朱青被贬这样的大事件都未曾听闻,看来木桑道人说七侠镇少问世事的说法诚不欺人。

    “这个……相信你很快就知道了,不急于一时,告辞!”朱青说着,微微一笑,对七爷抱了抱拳,转身返回客栈。

第六百六十二章 青龙见首不见尾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第六百六十三章 巡抚巡营

    朱青三人不辞而别,这让七侠镇的人颇为顾虑,除了七爷,七侠镇对这三个人几乎不知情况。他们六侠听了七爷的话,都知道七爷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按照七爷的身手,不可能弄不到任何情报,但是既然现在七爷不肯说,六侠也并不为难他,每个人都有秘密,或者说难言之隐,七爷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至少现在看来,那三人对七侠镇并无恶意,但是为何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恐怕他们还得打听打听才知道。

    不过现在,江南七侠没有功夫再理昨晚那三人的事情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他们要离开七侠镇一趟,去执行他们昨夜商量好的任务,按照张老大的说法,为七侠镇和张氏家族讨个公道。

    不过这个公道并不好讨,对手在广西,是个大人物,巡抚!

    这次跟随张钦差一同前往台湾谈判,结果张钦差出事了,巡抚没回来。江南七侠让人帮打探那边的消息,得知张钦差的死跟巡抚脱不了干系。不过巡抚知道张钦差是七侠镇的人,七侠镇离广西不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这风波还未过去,他断然不会轻易回大陆。

    不过万事都有意外,过几天就是中秋,巡抚是无论如何是要回大陆老家跟一家老小团聚的,这是江南七侠一个难得的机会,昨晚他们商量的正是此事!

    “朱兄,若江南七侠真的去行刺陆巡抚,该当如何?”在前往广西驻地的路上,一名侍卫问朱青,这是他们昨夜假装喝醉从六侠那里听到的情报。今天三人早早出门,骑马前往广西驻地,如今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顺利的话,中午应该就能赶到。

    “多半会成功!”朱青应道,他已经感受到了江南七侠的魄力,虽然他们并未交手,但是凭着他对七爷的些许印象,七侠的武功应该都不差,又是七人联手行动,巡抚衙门再坚固,恐怕也难以保住陆巡抚。

    两名侍从点了点头,他们并不怀疑七侠的能力,何况朱青对他们评价如此之高,应该不会有错,朱青看人一向差不了。

    “你们说,张钦差的死真的是陆巡抚动的手脚吗?”另一侍卫问道。

    这一问便将同行的两人,问住了,一下无人应答。这确实不好说,谁也不知道海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钦差出事这么多天,朝廷尚未得知,而且同行的陆巡抚也没有消息,这确实颇为蹊跷,但是仅凭江湖消息就断定张钦差的死是陆巡抚所为,也未免太过草率,至少锦衣卫不会这么办事,要定罪也先调查清楚再动手,至于明察暗访,还是抓来一顿刑讯逼供,这不过是手段而已。

    “我们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赶在他们前面调查此事,我不希望冤枉一个好官,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奸臣!”朱青说着,不觉又催马前行,似乎侍从的这个问题让他感到有些着急。

    “朱兄真是心系国家大事,自己被贬至此,还不忘替国分忧,哎……”两人看着朱青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打马追了上去。

    在离徭役驻地不远,一行人正形色匆匆赶往。徭役长使得到消息,赶紧迎了上去。

    “巡抚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长使恭迎道。

    这一行人中那个中间的便是广西陆巡抚,他竟然已经回来了!

    “事发仓促,没来得及跟长使大人知会,本官冒昧了。”这个陆巡抚虽然一看便知道是个官样,但是并未摆出官架子,对于徭役长使这样的小官吏,他还是认真地还了礼数。

    “巡抚大人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要事?”长使见陆巡抚颇为亲近,便斗胆相问。

    陆巡抚看了长使身边的左右一眼,长使意会,对左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人。”

    见旁人退下,陆巡抚走进长使,轻声问道,“最近朝廷是不是发配一名犯人到你驻地服役?”

    长使寻思片刻,点头应道,“对对,是接到这么个函。”

    “什么?接函?人还没到吗?”陆巡抚颇为着急。

    长使摇摇头,“没到,公函上说十五日内可到,还有三日期限,想必也快了。怎么,巡抚大人认得此人?”

    长使这一问,陆巡抚却没有应答,倒是他身边的主簿轻哼一声,“难道长使大人不认识锦衣卫青龙吗?”

    不料这个长使竟然天真的摇摇头,“有所耳闻,未曾谋面。不过请大人放心,不管他是哪条龙,到了我这个地盘,只要大人一声吩咐,我定叫他服服帖帖,龙也能让他变成一条虫!”长使颇为自信,他以为陆巡抚此次匆匆赶来询问青龙,想必是这个青龙之前得罪过他,现在要过来踩上一脚。

    岂料陆巡抚听后,脸色一惊,立刻喝止,“胡说!青龙乃国之栋梁,此时蒙冤南下,实属无奈,你当我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那长使见到陆巡抚突然发怒,便脸色大变,赶紧跪地求饶,“小的不知,小的误言,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长使边说边连连磕头。要知道,他这样的小官吏得罪了巡抚大人是怎样的下场,何况自己妄加猜测,诋毁功臣名将。

    陆巡抚早知道底下官场的风气,像长使这般的小官小吏见风使舵,阿谀奉承实在是司空见惯,这并不是某个人的错,而是环境使然,便也没有降罪于他。

    训斥两句便劝道,“起来吧!本官此次前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是奉旨查访驻地的。中秋临近,皇上有意赦免囚犯,特派各大臣前往监狱、徭役驻地等查访,看是否要执行赦免,如何赦免。你等当配合上官调查,如实禀报。”

    长使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连点头拜道,“原来如此,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按照大人吩咐,如实反映广西驻地的情况,配合朝廷工作!”

    陆巡抚听后,点点头,将长使扶起,“嗯。长使大人不必如此自谦,怎么说你也是朝廷官吏,见到上官照礼数行礼即可,不必自称小的,免得伤了我大明风骨!”

    陆巡抚将长使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训话道,这颇让低声下气惯了的长使备受鼓舞,激动得练练点头。

    “对了,方才跟你提的那个青龙,他若到了,即刻来通报与我。他刚从北边来,我想了解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别到时候广西和别的地方差个天壤之别,你我都不好交差。”最后,陆巡抚郑重的叮嘱长使。

    “大人放下,一有青龙的消息,下官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长使信誓旦旦道。

    陆巡抚点点头,指着驻地示意道,“嗯。走,带我们走访一圈。”

    “大人请!诸位将军请!”长使带路,带着陆巡抚一行查访广西驻地的情况。

    徭役驻地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不知道朱青来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临走的时候,陆巡抚一再叮嘱长使留心朱青的消息。

    待到他们刚离开驻地,朱青三人便进入了驻地范围,朱青决定,在镇上吃过饭再去报道,谁知道进去之后伙食怎么样。再说了,朱青答应两名侍从要请他们吃一顿酒,昨夜那顿装出来的,两名侍卫事先吃了药,酒力上不了身,但也不能畅饮。现在来到驻地,这里因为靠近徭役场,朝廷的一些徭役如果服役的囚犯不够,会征用过往的难民。难民为了有口饭吃,也不觉得什么。好在长使这些人还不算太坏,没有像对囚犯那样管制他们,只要完成工作量,都按当日的伙食发放。所以这一带并未遇上难民,这让朱青宽心不少,也能舒心地好好吃一顿饭了。须知道,他们这一路跟难民差不多,好不容易住进有间客栈,因为任务在身,也不能好好吃上几口。

    按照这样下去,度日是不成问题,不过要真打起仗来,恐怕身体撑不住。这应该算是当兵的和难民的最大不同,虽然都是为了活命,但是活法却不一样,只是并非人人都能当兵,而当兵了的,有不想有人再当难民,所以他们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家卫国,就是希望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这是多美好的愿望啊!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正如朱青吃过这一顿之后,就要进入驻地服役,至于将会遇上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料,按照往常的情况,肯定不会太好。

    所以几口酒下肚,两名侍卫都纷纷劝说朱青逃跑。说是凭借朱青的本事,朝廷奈何不了他,不必去遭这份罪。

    只有朱青知道这是万万不可的,被人暗算是一回事,自己跑是另一回事。面对两兄弟的好意,朱青一笑而过,摇了摇头,端起酒碗敬二人,算是对二人这一路上的照顾与配合的感谢。

    二人也知道朱青断不是怕事逃避之人,便也不再言语,这是默默地陪着朱青喝酒。

    三人酒足饭饱,将马匹寄存在驿馆之后,两名侍卫重新给朱青戴上枷锁,心思凝重地朝徭役营地走去……

    “报!锦衣卫囚犯朱青前来报道!”随着官差一声急报,整个驻地顿时骚动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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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锦衣介绍:
明朝末年,风云突变。多尔衮说:中原物饶,边关多寂寥。孙传庭说:莫非我大明气数。李自成说:天下大顺。崇祯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史可法说:扬州十日。陈圆圆说:宁无一个是男儿。郑成功说:还我河山。朱青却说:为了陈圆圆,老子拼了。李玉凤、爱新觉罗·宁儿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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