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木匠王爷TXT下载木匠王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木匠王爷全文阅读

作者:飘云千里     木匠王爷txt下载     木匠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秦宗权称帝

    毕师铎有一个美妾,被吕用之听闻,便想亲眼一睹娇姿,以慰渴念,偏偏毕师铎不许。吕用之本就是一个色中饿鬼,等着一日毕师铎不在家中。吕用之突入他家,逼令美妾出见。问答之时不免言语调戏,等到毕师铎回家,闻知了此事,怒斥侍妾。

    于是毕师铎和吕用之有隙,出屯高邮之后,心怀疑惧。心腹诸将,也劝毕师铎回去诛杀吕用之。毕师铎于是和淮宁军使郑汉章,高邮镇遏使张神剑,割臂沥血,喝了一杯同心酒,当下推毕师铎为行营使,发书境内,宣称:“吕用之凶恶,与张守一、诸葛殷朋比为奸,蟠据淮南。近来都中授他为岭南节度使,仍不赴任,横行无忌。应亟加诛,特奋义师,为民除恶”等等。

    神剑原名张雄,因他善能使剑,所以叫作神剑。神剑因见毕师铎成败不可预料,便留部众在高邮,接济兵粮,于是众人推郑汉章为行营副使,与毕师铎出兵逼广陵。城中互相惊扰,吕用之匿藏不向高骈别禀告。高骈登阁,听得噪声,询问左右。左右才说了变端,搞骈急召吕用之商议。

    吕用之缓缓答道:“毕师铎戍部下思念家人想回来,被门卫所阻,以致惊吵。现已处置妥当,就酸有变,但求玄女遣一个力士,便可靖除患难,愿公勿忧!”高骈沉着脸说道:“我已知道你多涉虚诞,不要让我作周宝第二。”说到此处,不禁呜咽起来。

    吕用之退出,悬赏军中,令出城力战,稍稍杀退了毕师铎,方得断桥塞门,准备守御。毕师铎初战不利,又见广陵城坚兵众,颇有惧色,忙遣属将孙约驰去宣州,向观察使秦彦求援,答允破城以后,迎秦彦为帅。

    秦彦便遣大将秦稠,率三千人来助毕师铎,日夜攻城。吕用之令讨击副使许戡,出城慰劳毕师铎,竟被他所杀。吕用之没法,大索城中壮丁,不论官吏书生,都用白刃加放在颈上,胁迫登城。自朝至暮,不得休息。于是阖城怨苦,均生叛意。

    毕师铎射书进城,劝高骈速速诛杀诸葛、吕、张等三人,书被吕用之所得,立即毁去,又率甲士百人,入内面见高骈。高骈大骇,藏匿寝室。良久方才出来,说道:“节度使府衙无恙,为何领兵进来,莫非你要造反不成?”即命左右驱出吕用之。吕用之再率壮士出来抵御,此时外城已被攻入。吕用之慌忙麾众出了内城门,向北逃去。

    毕师铎纵兵大掠,高骈不得已,遣人和他议和。自愿撤出兵备,与毕师铎相见。毕师铎入见高骈,两下晤谈,行宾主之礼。高骈升毕师铎为节度副使,相当于左仆射,郑汉章等人迁官有差。都虞侯申及对高骈说道:“逆党不多,诸门还没有把守,公须乘夜出发,募集诸镇兵,回取此城,还可转祸为福。若迟延过去,恐一二日后,逆党站稳脚跟,就不得人侍从你左右了。”高骈却犹豫再三,不肯听从。

    到了次日,毕师铎即派兵

    分守城门,搜捕吕用之亲党,尽行处死,一面遣人促秦彦过江。有人对毕师铎说道:“仆射举兵,无非是因为吕用之奸邪,高公不能处理,所以入城除害。如今吕用之既然已经败逃,军府廓清。仆射应当仍然奉高公为主,自为副佐。只要握住兵权,号令境内,何敢不服?吕用之不过是一个淮南叛将,移书所至,便可成擒。如此外有推奉之美名,内得兼并之实效。若使高公聪明,必知内愧,万一不改,他也是一板上肉。奈何如此功业,转付他人呢?”

    毕师铎不以为然,只是逼迫高骈出居南第,派兵监守。并将高骈亲党十余人,一概收禁。所有高氏累年蓄积,都被乱兵劫掠一空。既而捕得诸葛殷,立刻杖毙在道旁。怨家争抉眼舌,又投以瓦石,顷刻成冢。

    吕用之自广陵逃出,手下尚有千人。听说郑汉章的妻子,留居淮口。于是率众往攻,旬日不克。郑汉章引兵来救,吕用之于是投奔了杨行密。杨行密刚署理庐州刺史,吕用之诈作高骈文书,令他为行军司马。促使杨行密入援,杨行密于是率众而来,并借得和州兵数千人,同至天长。

    吕用之情急往投,杨行密不即拒绝,留居军中。张神剑向毕师铎求赂,不得如愿,也归降杨行密。海陵镇遏使高霸,以及曲溪人刘金,盱眙人贾令威,又率部属来到杨行密军营。杨行密此时有众一万七千余人,声威颇盛。张神剑输粮接济,军食不愁 于是步步进逼,直逼广陵城下。

    此时秦彦已经进入广陵,自称权知节度使事,闻杨行密来攻,即闭城自守。另派遣毕师铎和部将秦稠,领兵八千,出城迎战杨行密。杨行密军势甚锐,毕师铎招架不住,先行逃回。秦稠战死,八千人只剩了一二千。

    秦彦再遣毕师铎、郑汉章为将,把城中兵士全部调出。在城西列阵,绵延数里,与杨行密相持。杨行密命把金帛粮米,搬集在一寨中。寨内只留下老弱士卒,寨外则暗伏精兵。待两阵相交,杨行密佯败,绕寨西走。广陵兵进入空寨,争取金帛,顿时大乱。一声鼓响,伏兵四起,杨行密又杀了回来,广陵兵如何抵当,几乎被杀个干净。

    毕师铎、郑汉章,单骑逃回,秦彦再也不敢出兵。高骈蜗居道院,日夜祈祷,虔祝长生,怎奈秦彦、毕师铎,供应日薄。以致左右缺食,取木像中的革带,煮食疗饥。秦彦与毕师铎,因出兵屡败,怀疑是高骈厌胜,愈加顾忌。

    刚好有一个妖尼王奉仙,说扬州分野,应有灾祸,必须死了一个大人,方无后忧。秦彦即命部将刘匡时,进入道院把高骈斩杀,并杀尽高骈子弟甥侄,同埋穴中。消息传达城外,杨行密命士卒尽服缟素,向城大哭三日。宣告大众,誓破此城。秦彦、毕师铎,屡遣兵出战,大小数十仗,均被杨行密杀败。

    广陵城中粮食早尽,连草根也被采食无遗。军士怎肯平白地饿死,不得不掠人为粮

    。秦彦部下更是凶横,驱缚屠割,视人如鸡犬一般,血流城市,满地朱红。吕用之部将张审威,暗中率部下登城,打开城关,迎入外兵,守卒不战自溃。

    秦彦与毕师铎,急忙召来妖尼王奉仙问计,奉仙说道:“走为上策。” 于是打开化门奔东塘。杨行密麾诸军入城,改葬高骈及族属,城中遗民,止剩数百家,都已槁饿不堪,奄奄垂尽。杨行密运西寨米赈给,才得生全。杨行密自称淮南留后,且遣兵追击秦彦毕师铎。秦毕两人带着残部,往投蔡州的秦宗权。

    此时秦宗权得到僖宗又逃出长安,京城大乱。各地藩镇相互攻伐不已,秦宗权心中大喜。恰好这个时候秦彦、毕师铎来投奔,秦宗权得知淮南也大乱,于是坚定了称帝之心。于是秦宗权把秦彦两人封为大将,让他们再回淮南,召集旧部,为日后攻取淮南做准备。

    秦宗权召集家族兄弟、亲信大将等,商议称帝之事。启元年二月,秦宗权在蔡州正式称帝,定国号为大齐,以示继承于黄巢的大齐。署置百官,封自己弟弟秦宗言为宰相、秦宗衡为太尉,族弟秦贤、秦诰、秦彦晖为禁军统领,张晊、卢瑭、孙儒、秦彦为大将。并大肆扩充军队,不久后就拥兵三十余万。

    秦宗权此刻据有攻占蔡州、唐州、许州、汝州、光州、曹州、襄州等十余州,在中原一带实力最强。秦宗权既然称帝,显然不会把都城放在小小的蔡州。他首要目标,便是夺取中原。得中原者得天下,中原的中心便是汴州。而占据这里则是跟秦宗权一样,原属黄巢起义军而后叛变的宣武军节度使朱温。秦宗权意在攻取汴州,尽得中原;朱温则意欲稳定汴州,以图发展。

    秦宗权和朱温之前数度交战,秦宗权虽然每次军队人数多过朱温,然而败多胜少。秦宗权此次决定集中兵力,争取一举攻下汴州。当即令张晊、秦贤、卢瑭各率数万人马为先锋,分三路向汴州进军。自己亲率十万大军随后跟进。秦宗权又令孙儒为主帅,刘建锋为副帅,族弟秦彦晖为监军,率领各自的部属进攻洛阳。一方面是要扩大地盘,另外也是想阻断有可能从西面来援助朱温的唐军。

    孙儒自攻克许州之后,收编了鹿晏弘的人马。所部已经扩充到了三万人,刘建锋也趁机增兵到万人。孙儒接到秦宗权的命令,和许德勋、刘建锋商议之后,决定分兵两路朝洛阳攻去。刘建锋率本部万余人为左路,孙儒率所部为右路,同时出发。刘建锋令马殷为全军先锋,率先出发。马殷接令之后,率领本部一千余人当即离开营地,朝洛阳开去。

    此时洛阳的守将李罕之,是陈州项城人。李罕之身手矫捷,力气超于常人。李罕之少年时曾去学文,但没有学成。后来,落发为僧,但因他行为无赖、品行不端,没有地方愿意收留他。李罕之因此大怒,毁了僧衣、掷掉盆钵,转而做起了强盗。

第61章 秦彦晖献计

    李罕之为人生性残暴,奢好杀戮。当时绛州、蒲州之间有座山叫做摩云,百姓们在山上建立栅栏来躲避寇乱。李罕之带领百余强盗攻下此山,山上百姓被他屠杀殆尽,因此得了一个恶名“李摩云”。

    正在此时,黄巢在曹州起兵,李罕之便带着群盗加入到黄巢的军中,成了一个头领。黄巢兵败之后,李罕之又率部归降了高骈,高骈举荐他为光州刺史。 不久后,李罕之被秦宗权和王绪联合攻击。李罕之抵挡不住,弃城前往项城,投奔了河阳节度使诸葛爽。

    这诸葛爽是青州博昌人,曾在山东当过小吏。因故被县尉杖责,弃官而去,沦为乞丐。 咸通九年,庞勋聚众造反,攻占徐州,囚禁节度使崔彦曾。诸葛爽加入叛军,累功至小校。庞勋战败后,诸葛爽和泗州守将阳群率百余人投降朝廷, 被任命为汝州防御使。

    广明元年,代北沙陀李克用叛乱,威胁河东太原府。朝廷命诸葛爽率领洛阳守军北上救援,任招讨使李涿的副帅。唐僖宗召振武军节度使吴师泰回京,任左金吾卫大将军,以诸葛爽为振武节度使。吴师泰抗命不遵,僖宗无奈,改任诸葛爽为夏绥银节度使,检校尚书右仆射。

    同年末,黄巢大军逼近长安,僖宗诏命诸葛爽率代北行营兵马,入京勤王。但是,诸葛爽尚未到达,长安便已陷落。僖宗出奔蜀中,黄巢自称大齐皇帝。诸葛爽率军进至长安附近的栎阳,和黄巢部将朱温对垒。黄巢命朱温向诸葛爽示好,诸葛爽于是归降了黄巢。

    诸葛爽投降后,被黄巢任命为河阳节度使。河阳节度使罗元杲虽想抵抗,无奈部下尽皆投降,只得弃了河阳投奔僖宗,诸葛爽就此接管了河阳。黄巢兵败之后,诸葛爽又归顺朝廷,仍任河阳节度使。并进位检校司徒, 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中和二年八月,魏博节度使韩简自恃兵强,想吞并邻镇,出兵攻打河阳,在修武大败诸葛爽,诸葛爽弃城逃走。 韩简命部将赵文弁驻守河阳,自己东征天平军。 十月,诸葛爽趁机自金商率兵复入河阳,进入孟州,魏博守军大惊。诸葛爽却礼貌地对待了他们,给予赏赐后将他们遣散。 十一月,诸葛爽攻击新乡,韩简自郓州来救。但后方混乱,军心动摇,偏将乐彦祯擅自回军魏州。诸葛爽乘胜追击,大破魏博军。次年,韩简死于兵变。

    中和四年春,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向诸葛爽借道,但诸葛爽拒绝,并驻军万余以防李克用。最后李克用被迫绕过河阳,改道河中。 中和五年正月,韩简被牙军所杀,诸葛爽的兵势由此更加强劲。

    光启初年,唐僖宗任命诸葛爽为东南面招讨使,攻打秦宗权。恰在此时李罕之来投。诸葛爽知李罕之悍勇,曾同在黄巢军中,彼此熟悉。诸葛爽又在用人之际,当即接纳了李罕之。

    诸葛爽以李罕之为副使,令他屯兵宋州。蔡州秦宗权叛军

    势力日盛,诸葛爽的招讨军无法取胜。 中和四年,诸葛爽任命李罕之为河南尹、东都留守,驻守洛阳。这一年,李克用解除了上源之难,收军西归,路过洛阳。李罕之进行迎接拜会,刻意结交李克用。李罕之的盛情款待,讨得李克用欢心,两人因此结下交情。当时李罕之只有三千人马,以圣善寺为府邸。

    李罕之经过几年多的经营,实力有所增强。他坐镇这座古都,自然心中欣喜。洛阳号称东都,虽然几经战火,比起其他城镇,还是要繁华许多。李罕之得知秦宗权派孙儒率部前来,不敢大意。为了打赢这仗,李罕之带领部将李瑭、郭璆、符存审以及主力三万多人马,坐镇登封。同时派人向诸葛爽禀告,请他速派援兵。

    次日,孙儒大军来到登封,和刘建锋一起在南门列阵讨战。城内的李罕之得报,当即下令道:“来人,传令点炮出城,待我把孙儒的人头取来!”符存审连忙劝道:“大人不必动怒。孙儒刚刚攻下许州,杀了鹿晏弘,士气正盛。登封城墙高大坚固,我们不如固守。他们远道而来,必然不能持久。”

    李罕之道:“我和孙儒打过交道,如果是秦宗权亲自率大军前来,我们自然不能出战。区区孙儒,不足挂齿。之有理。传令摆队出城,务必一举击败孙儒贼军!”李罕之不听符存审的劝阻,率军来到城外。李罕之朝对面看了看,见孙儒在当中,左右两边站了许多将领。他认识的人也有几个,比如许德勋、刘建锋、毕再用等人。至于张佶、马殷、王环都是后来加入秦宗权的麾下,李罕之就不认识了。

    李罕之也懒得和孙儒叙旧,朝两旁问道:“哪位将军愿去打头阵?”话音一落,副将李瑭立刻接话,说道:“末将前去。”随即一催马,举起狼牙棒,大声喊道:“孙儒贼将,快快出来领死!”孙儒听得,勃然大怒,叫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如此蔑视本帅,待本帅把你剁成肉酱!”孙儒正要催马来战,旁边的李厚抢先杀出,道:“大帅少待!杀鸡焉用牛刀,看末将把他拿下!”

    李厚策马来到李瑭面前,举枪就刺。李瑭挥棒架住。两人大战三十余合,未分胜负。李罕之身边的符存审也冲马而出,这边王环纵马来迎,举刀敌住。王环毕竟是刚刚加入蔡州军中,因此想立功来证明自己,以免孙儒总是不信任自己,从而影响到力保自己的马殷。最近王环和马殷相处久得极为融洽。因此此次他也想替马殷争气,不负他的一番心意。

    但是符存审也不是泛泛之辈,武艺高强,两人竟然大战了五十多回合,不分高下。而那边李厚却抵挡不住李瑭,打了一阵,气力不加,拔马而回。李瑭得势不饶人,催马追赶。马殷见状,早已冲过来截杀。那李瑭和马殷一交手,就感到马殷的力气大,枪法精妙。李瑭勉强对付了十余招,一个不留心,被马殷一枪刺中肩膀。李瑭大叫一声,拔马而逃。

    马殷催马追了下来,那边李罕之早已看见,急忙亲自上前,截住马

    殷。马殷见来的是刚才在对面阵里居中的大将,心想他可能就是李罕之,喝道:“你就是李罕之吧,你来得正好,听说你武艺不错,马殷正要和你比试比试!”李罕之一听马殷自报姓名,心中暗想道,原来他就是最近在蔡州军冒出的厉害角色,果然有两下,难怪能和王彦章抗衡一阵。

    刚才马殷不到二十招就打败李瑭,李罕之自然不敢小觑他,但是嘴上却轻蔑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换孙儒出来和本帅交手。”两人话不投机,马殷举枪就刺,当即战在来一处。战罢三十多回合,李罕之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马殷越战越勇,卖个破绽,突然枪法一变,朝李罕之脑门刺来。李罕之慌忙双手举棒招架。枪棒相交,震得李罕之只两臂发麻、眼冒金星,在马上晃了三晃,险些栽下马来。

    李罕之心头大惊,拔马就走,边走边示意后面的郭璆。郭璆明白他的意思,急忙一挥手,下令全军出击。因为李罕之见孙儒带来的人马不到两万,而自己这边却有近三万人马。他便想以多打少,一举击垮蔡州兵。洛阳兵接令,随即冲杀过来。

    孙儒见李罕之中计,心中大喜,一挥大刀,当先杀出。主帅都出马了,蔡州兵自是不敢耽搁,急忙冲了上前。两军在城下混战起来,杀声不断。原来昨日孙儒和刘建锋、秦彦晖的两路别兵马汇合后,便召集众人商议夺取登封城的办法。

    秦彦晖建议道:“大帅,据报李罕之从洛阳带了三万多人来守登封。如果他坚守不出,我们就要强行攻城。那样对我们极为不利,一则会增加伤亡,二则可能要拖延时间。但是我们的粮草有限,要速战速决。我看可以把军队分为两部分,让一个大将带近万人去挑战。李罕之本就只有匹夫之勇,见状就会放心出城迎战。一旦他们斗将失利,自然就会全军出击,以求以多取胜。

    到双方混战在一起时,我们剩余的四万人马突然杀出。到那时,洛阳想跑都难,因为两军已经胶着在一起。他们一旦向城里撤去,我们可以紧紧缠着他们。如此一来,有很大的机会趁势攻入城中。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能夺下城池,也能消灭他大部分的兵力。如此一来,他非得放弃登封,退回洛阳等待诸葛爽的援兵。”

    众人听完,纷纷认同。孙儒也知道秦彦晖极有韬略,是秦氏家族中唯一出类拔萃之人。可惜因为他只是秦宗权的族弟,加上他为人正直,经常规劝秦宗权要收买人心,可是秦宗权充耳不闻,反而心生厌恶,因此没有得到秦宗权的器重。孙儒当即表示自己亲自诱敌。如果孙儒不出面,反而会引起李罕之的怀疑。于是决定孙儒带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去诱敌,让秦彦晖带大队人马做为奇兵突然杀出。

第62章 攻克洛阳城

    两军混战了一阵后,蔡州兵渐渐不敌。毕竟他们人数远远少过对手,幸好有马殷、王环、孙儒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在,还勉强能支撑,否则早已溃败。在后面观战的秦彦晖知道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全军杀出。顿时四万蔡州兵蜂拥而至,局面瞬间逆转。洛阳兵惊骇之下,心生怯意,许多兵丁转身就逃,阵脚顿时动摇。

    洛阳兵一窝蜂地败退到城门,瞬间城门前变得拥挤不堪。毕竟他们不是有序撤退,而是溃逃,加上蔡州兵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李罕之后面的马殷见李罕之逃走,转而去战符存审。符存审本来面对王环就已经吃力,见马殷过来,只得拔马而逃。

    马殷和王环急忙追赶,这是孙儒也带着大军掩杀

    而来。李罕之和符存审且战且走,来到城门,又被自己的部卒挡住去路。符存审见状,大喝道:“赶快让李将军过去!”说着举刀乱砍,接连杀死了十余个士卒,才得以冲进城门。可此时马殷、王环也已经到了冲到城门,洛阳兵再想关门,也是不及。

    李罕之此刻已无力挽回,只得带着残兵急忙赶回洛阳,登封城落入了孙儒的手中。孙儒进入登封后,下令全军自由行动一日作为攻克登封的奖赏。蔡州兵顿时欢呼雀跃,全城劫掠,直闹到深夜。孙儒在府衙宴请众将,说道:“此番夺得登封,首功是马殷兄弟的。马殷兄弟,本帅先敬你一杯!然后再说奖赏之事。”马殷连忙说道:“多谢大帅,末将不敢当,这第一功应该是秦将军的。”

    马殷之前和秦彦晖没有直接的交往,毕竟两人级别差的太多。秦彦晖是指挥使和孙儒、刘建锋平级,马殷也是在许州之战后才被刘建锋升为副指挥使。秦彦晖昨日的一番建议让马殷心中佩服不已,今日一切过程和结果都像秦彦晖预料的一样。

    马殷便打算要尽量结交此人,在战火连天的日子里,只有从这些能征惯战的人身上多学得东西,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一班兄弟。马殷虽然也看过一些兵书,最近一有空暇便细细品读文香父亲送给他的孙子兵法。但那毕竟是写在书上的东西,何况没有名师指导,马殷领悟到的东西实在有限。如果能得到秦彦晖这样的人指点一下,必然事半功倍。因此孙儒一说完,他急忙把功劳推给秦彦晖,以引起秦彦晖的主意,顺便博得他的好感,为以后的结交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马殷的话让众人惊讶不已,谁斗知道孙儒这样说,是表达对马殷的欣赏和器重。在这支军队中,如果你得到了大帅的赏识,日后的前程自然远大。没有想到马殷却似乎并不在意孙儒的赞赏。当然这也和马殷一直以来都是刘建锋的部下缘故,和孙儒并不亲近和熟悉。

    秦彦晖也是暗中惊讶,不由得多看了看马殷。他虽然认识马殷,但并没有深交,对马殷的为人自然不清楚。秦彦晖知道孙儒故意是不想让自己出风头,逼近他是秦宗权家族中人,又是监军。孙儒对秦彦晖暗自提防,这种会增加秦彦晖威望的事情,孙儒哪里会做,不过分打压他秦彦晖就不错了。马殷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等于是在扫孙儒的面子。秦彦晖心中不免对马殷刮目相看,但也为马殷担心,怕他惹恼了孙儒,对他以后不利。

    秦彦晖说道:“马校尉不要自谦,如果不是你一举大败李罕之,今日可能就没有这般顺利。孙大帅说的没错,首功应该归你。”孙儒心中不悦,这个马殷竟然不识抬举。但是马殷算是刘建锋的人,自己也不好处理。再说这个马殷最近连立战功,日后还有很多恶战要借助于他的武艺。

    自从上次在许州城下马殷助他脱困后,孙儒一直就想马殷拉到自己军中,碍于和刘建锋的交情,才暂时没有挑明。这次马殷又立下大功,孙儒有意打压秦彦晖,抬高马殷。他自然清楚秦彦晖献计是首功,但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奖励马殷,让马殷对自己感恩于心,日后就好拉到自己麾下。

    马殷这样一说,孙儒自然不喜,但也不便发作,只好说道:“秦监军计谋很好,但没有马校尉的勇猛,那也是没有用。所以你们都是功臣,本帅都有重赏。每人赏黄金五百两,美女十名。当然今日毕再用、王环表现也很出色,各自奖励黄金百两!”马殷、秦彦晖等人连忙道谢。接着光筹交错,众人直酣饮到深夜。

    马殷回到自己的驻地不久,孙儒果然派人把黄金和美女送了过来。马殷随即让姚彦章除留下一百两作为备用外,其余四百两全数分给了部下。马殷的部下在他的严令下,根本不敢去抢劫百姓,马殷只得把自己的奖赏分给他们作为补偿。马殷看着那十个女子,见她们心惊

    胆颤的,顿时心生怜悯。马殷简单问了几句,知道都是城中的良家女子,便派士兵都分别送了回去。

    休兵两日后,孙儒下令朝东都洛阳进发。以刘建锋部一万多人马为前锋,秦彦晖的一万多人为后应,孙儒自己带领近五万人居中。登封一战,李罕之折兵过半,其中被俘上万人。这些俘虏都被孙儒不客气的划到自己麾下,这次是让刘建锋做先锋,才另外加派了三千多人给他。

    由于李罕之在登封损失惨重,兵力已经严重缺乏,无法处处布防。他只得把兵力集中在洛阳城,并同时再向诸葛爽告急。刘建锋以马殷率本部两千人领先,一路没有遇到过什么抵抗。刘建锋、马殷很快就来到洛阳城下,扎下营寨,等候孙儒大军来到。毕竟洛阳是一座大城,就凭刘建锋的一万多人,自然攻不下来。

    到了第二天,孙儒大军抵达。孙儒立即召集众将商议攻城之计,刘建锋、秦彦晖、许德勋、毕再用、马殷等人一起来到了孙儒的中军大帐。孙儒说道:“洛阳经过数代经营,城墙坚厚高大,易守难攻。李罕之又把兵力全部收缩在城中,据探子报道,他有两万多人马。如果他坚守不战,该如何是好?”刘建锋说道:“我军连日作战,甚是疲惫。如果强攻,必然伤亡惨重。不如围而不攻,困死他们!”孙儒想了想,说道:“刘兄弟虽然说的言有理,只是我军兵力不足。如果分散围困,力量单薄,会给李罕之机会。”

    许德勋沉思了一阵,说道:“大帅不必忧虑。我军只需围住东两面就可以,北面是黄河,我们只需派少部分兵力监视,一旦他们想运粮进城,就出兵拦截。南面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不会从此出来,只需派少量军队守住就是。我们集中兵力攻到东西两门,自然占据优势,定能大获全胜。”许德勋说完,众人齐声赞同。

    孙儒想了想,说道:“好,许司马妙计!我再派出人马,把这洛阳周围的百姓杀光抢光,坚壁清野。让城外不能运进一粒粮食。同时我们轮流攻城,看李罕之在洛阳城中能坚持多久!”马殷一听他要杀光百姓,连忙说道:“大帅,末将以为不要杀这些百姓,倒不如把他们赶进洛阳城,去消耗城中的粮食。这些人和城内的百姓必然有亲友,李罕之不敢不让他们进城。否则城内的百姓不答应,就算李罕之强行封城,只会失去城内外的人心。”

    马殷表面上是替孙儒出主意,实际上他是想救下这些百姓,但他不能明说。如此一来,虽然百姓们日后也有风险,但总比此刻就直接被杀了好,毕竟有了一线生机。马殷说完,秦彦晖也立刻表示赞同,刘建锋也随声附和。孙儒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增加了李罕之的负担,便下令驱赶百姓进城,不要杀戮。

    孙儒下令,让刘建锋率两万人在西面攻城,同时防备西长安的援军。秦彦晖率本部一万人在南面,许德勋率一万人监视北面。他自己率主力三万人在东面攻城,同时防备来自汴州的援军。又令毕再用、李厚等人率部抢粮、驱赶百姓进城。众将得令,纷纷出帐,依令而行。数日间,周围的百姓便被蔡州兵抢劫得干干净净,房屋被烧毁,只得扶老携幼,背井离乡,被迫向洛阳城而行。

    虽然孙儒没下令杀人但蔡州兵野蛮残暴惯了,依然有不少人死在了蔡州兵手中。这些人又把蔡州兵的凶残名声带进了洛阳,极大增加了洛阳城的恐慌气氛。李罕之本来不想让百姓进城,可是他的部下士卒却大部分都是洛阳城周边的人,这些百姓就是他们的家人,因此一致要求放百姓进城。李罕之怕引起兵变,只得同意。

    过了数日,孙儒把洛阳城外劫掠一空,十余万百姓被赶进城后,孙儒下令东西两面同时攻城。鼓角声音响起,蔡州兵开始进攻,几轮劲箭暴射之后,蔡州兵架起云梯,蜂蛹而上。一时间,城上城下的士卒互相地厮杀着,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不停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或掉下城头。李罕之和李瑭、符存审、郭璆几人亲上城楼,四处奔走指挥,总算暂时守住。

    自此以后的三个月里,李罕之和孙儒各自只做着一件事情。城下的孙儒每日让兵士练习爬城技术,城上的李罕之则教育他的兵士练习射箭功夫。由于双方练得太过投入,以致每天各自都有上千人不是被练死,就是被练伤。这点对于孙儒到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毕竟他的人多。他又是在城外,人手不够,他可以到处去抓些过来继续练习爬城墙的功夫。

    城内的李罕之却遇到了麻烦,他的选手们——兵士本来就少过孙儒。他被困在城里,很难找到替补队员。再说由于孙儒缺德,把城外的百姓赶进了城内。洛阳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人心开始慌

    乱起来。更要命的是,他的选手们快没有练习的工具了——羽箭。

    全城的箭已经消耗殆尽,有时候只得拿石头来充数。这自然让士兵选手们极为不满,你让我们参加事关性命的比赛,可总要提供道具。你现在连道具都不发,当然还有也吃得不好,吃得不饱,就要我们上去练习,那不是找死吗?于是兵心浮动,随时有哗变或者倒戈的可能。

    李罕之心急如焚,可是自己向上级诸葛爽的鸡毛信早已发出,却杳无信息。向盟军朱温发出的求助信,也是石沉大海。李罕之却不知道,诸葛爽此刻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救李罕之。从道理上说,李罕之是自己的部下,自己应该要救。

    可是诸葛爽一想起之前的事情,李克用回陕州时路过了洛阳城,诸葛爽的命令不让李克用借道渡河北归。但李罕之阳奉阴违,私下提供了粮草、军辎,还专门骑马送李克用出了洛阳,刻意巴结。这是要干嘛,分明是存有异心。诸葛爽暗自发火,自己现在身体又不好,一旦自己挂了,自己那弱弱的儿子诸葛仲方肯定控制不住这个彪悍的李摩云。可是要是不救他,一旦他全军覆灭,自己的实力也大损。诸葛爽因此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李罕之等不起了,他要自己拿主意。于是召集李瑭、郭璆、符存审等众将开会议事,李瑭说道:“城内军粮即将耗尽,箭簇也快用完,援兵没有踪影。这该如何是好?”符存审对李罕之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看来援军是指望不上了。只有放弃洛阳,杀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继续困守下去,不是战死,也要饿死。洛阳虽美好,性命价更高。大帅快快决断。”

    李罕之道:“唉,那诸葛老儿见死不救,我不想去看他脸色。我们还是退往渑池为好。”李瑭说道:“也好,孟州城必然成为孙儒下一步要攻取的地方,去那里并不保险!渑池靠近黄河。遇到危急,我们渡过黄河就安全了。” 李罕之道:“只是孙儒如此厉害,如何走脱?再说我苦心经营洛阳,一旦放弃,我心不甘!”

    符存审说道:“大帅,现在可顾不得这些了,性命要紧。再说要是你的实力都消耗殆尽,以后怎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观察过,北面蔡州兵不多,他们应该认为我们不会从北门突围,因为那里是黄河。我们集中兵力从北门出城,再在南门留下少量守军,故意开城投降。孙儒自然大喜,一待敌军部队南调,我等趁机向北突围,径奔孟津渡桥,撤到渑池。”

    李罕之咬咬牙道:“好,,明日依计而行!”次日一早李罕之在城头看到北门火起,浓烟滚滚,立刻奔下城楼,翻身上马,率领剩余的人马从北面冲出。此刻防守北门的是许德勋,见李罕之的架势,是想拼命。许德勋部下不多,便让开大路,只是在后面追杀了一阵,就收兵回洛阳了。

    天色大亮,洛阳已经换了主人。他们迎来的不是解救大军,而是号称魔兽军团的蔡州兵。孙儒照例让他的士兵们发挥抢劫的优良传统,对洛阳城的居民好好上了一课,什么叫魔兽军队。孙儒站在洛阳城上,看着这个历朝的京都,心中顿起了一番豪气。想想也是,成了帝都的主人,自然就会想要成为天下的主人。孙儒后来背叛秦宗权,应该和他做过洛阳城的主人有莫大的关系。

    洛阳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又称雒阳、雒邑、京洛和洛城,因境内有伊、洛两水,也称伊洛。洛阳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过函谷关就是关中平原,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洛阳最早建成于夏朝,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等多个朝代在此定都。尤其是汉光武帝刘秀就是以洛阳为根据地,从而统一了天下。

    孙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成为洛阳的主人,又看着自己麾下这么多貔貅之士,突然一种念头袭上心头,自己手下也是猛士如云,麾下又有数万兵士,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之士,为什么不能向光武大帝学习呢?要知道刘秀刚开始的时候手下可没有自己的人马多。

    孙儒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对许德勋、毕再用等铁杆心腹说道“咱们这些人跟着齐帝打江山,也算是劳苦功高。可是他登上帝位,封王封侯的都是他们秦家人。咱们辛苦打天下,却没有得到应该的奖赏,想起这点,我就心烦。”  毕再用说道: “那大帅有什么打算?”  许德勋一听,就知道孙儒的心意,便说道: “大帅,只要我们好好经营洛阳,等到实力增强,皇上自然会封王的。”

第63章 拜访拓跋恒

    孙儒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军师,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打算,可话不能说得太透,只能点到为止,便说道: “不错,天下汹涌,咱们有了实力就可以纵横天下了。不过还是需要得到你们的大力支持。”许德勋微微一抬头,看到孙儒炽热的目光,知道那孙儒是在等自己表达忠心。   “大帅放心,我等自然跟随大帅,绝无二心。”许德勋大声说道。

    孙儒说道: “许司马、毕将军,我们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我相信你们。”孙儒知道许德勋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毕再用勇猛过人,也是大将之才,两人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孙儒想着,有他们的相助,日后必能有所做为。如果能得到刘建锋、马殷的全力支持,那更是如虎添翼。

    马殷此时正跟着王环去拜访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名叫拓跋恒,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这个拓跋恒是王环的朋友,也是北魏皇族后裔。王环深知此人虽然年轻,却聪明过人,极有谋略。因此王环才把他推荐给马殷,建议马殷去见见。

    马殷听说有如此人才,自是大喜。急忙把军中事宜交代给了姚彦章,自己带着李琼、马宾就跟着王环来拜访拓跋恒。到了拓跋恒家,正好遇上一伙蔡州兵想闯进拓跋恒家去洗劫一番。马殷当即呵斥,说这里的主人是那些人见是马殷,知道他如今是孙儒的大红人,急忙向马殷赔礼,随后狼狈而去。

    拓跋恒听得动静,急忙出来查看,见是王环,连忙上前施礼,说道:“原来是王大哥,小弟多谢大哥相助。否则我可就麻烦了。”王环笑道:“拓跋兄弟谢错人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马殷马将军,我在书信里和你说过的。”王环对马殷说道:“马大哥,这位就是我说的拓跋恒。”

    那拓跋恒一听,连忙向马殷拱手施礼,说道:“久仰马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先谢过将军仗义相助,否则寒舍恐怕要成空舍了。”马殷看他不过二十多岁,却神清气爽,双目有神。刚才门外悍兵喧哗,他竟然没有丝毫惊慌之色。马殷说道:“先生如此说,倒让马殷汗颜。本军骚扰百姓,马殷也是失责。”

    王环说道:“彼此都是兄弟,就不要客套了。拓跋兄弟,你不至于想在这个大门口接待我们吧?”拓跋恒说道:“王大哥责备的是,各位请进。”拓跋恒把马殷一行人请进客厅,落座之后,有家人奉上茶来。王环又给拓跋恒介绍了一下李琼和马宾,拓跋恒一一施礼。然后对马殷说道:“马将军刚进城里,应该很忙才对,怎么有空来到寒舍?”

    马殷说道:“在下倒没有什么要事。听王环兄弟说他有一位至交好友在城中,还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大才。因此便冒昧前来拜访,一则是想结交朋友,二则也有事想请教请教先生。”拓跋恒说道:“马将军过誉了。这不过是王环大哥的抬爱,其实在下哪有他说的那样厉害,不过是一个普通书生而已。不过马将军的所做所为,在下也听说过一些。在蔡州军中,马将军算是难得的几个有仁慈之心的将军。”

    马殷哦了一声,问道:“看来拓跋先生对我们蔡州军中的事情知道得不少,真是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马殷也谈不上什么仁慈之心,只是在下自己也出身寒微,因此对百姓的遭遇感同身受。只是可惜马殷能力有限,能做的事实在太少。你看,今日洛阳城中大乱,百姓遭殃,我却无能为力。想起来实在有愧于心,马殷日后该如何做才对,一直没有想明白。因此想请拓跋先生不吝赐教!”

    拓跋恒说道:“马将军过誉了。在下也不是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一是王环大哥经常来信,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再则洛阳城地处中心,四面八方的消息容易听到一些。马将军所想的,其实是在这个乱世中的人都要想的。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求个自保而已,比如我等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对于马将军来说,如果好好打算一下,日后应该前途无量。只是可惜,如今的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你去效忠的明君。在下也是随口说说,如果说得不对,还请将军见谅。”

    马殷一听,觉得他的话说到自己的心里去了,便说道:“先生但请直言无妨,在下确实是真心来请教的。我们不妨当做是朋友间的闲聊,先生不必有什么顾虑。”拓跋恒见马殷确实诚心,便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说说我的一些浅薄之见。以将军目前的处境,主要是没有遇到真正的伯乐。但是中原虽大,群雄不少,但都各有不足。你恕我直言,你们现在的这位齐帝不是成大事之人,依我看他不久被败于朱温手下。因为朱温的手下人才济济,又相对团结。而你们这

    边虽然也有几个人才,但却很难得到秦宗权的信任。他信任的只有他们家族之人。我说的对吗?”

    马殷点点头,说道:“先生说得不错。马殷也是没有办法,暂时寄身而已。”拓跋恒说道:“但以目前情况,将军也只能如此。那朱温也不是什么值得效忠之人,他的残暴比秦宗权也不过是九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别而已。对于将军来说,现在应该站稳脚跟,不只是和刘建锋处理好关系,也应该多和孙儒结交。如此一来,至少先可以保住自身。这两位在蔡州兵中也算是实力派,孙儒更强些,野心也大。但他为人太过凶狠,对他既不能得罪,也不能过分亲近。但需要得到他的认可,你自然以后会更上一层楼。等到有了足够的力量之时,再做决策。”

    马殷听完,问道:“他虽然有拉拢我的意思,可是他为人太过残暴,我实在不喜欢。刘建锋虽然也有不少毛病,贪财好色,又没有大志。但并不是什么凶狠之人,对我也还不错。所以我一直以来,对和孙儒敬而远之。”

    拓跋恒说道:“这样可不妥。现在孙儒羽翼未丰,才会容忍一二。一旦他实力足够,对于他认为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可能会下手无情。将军其实可以接受他的好意,但同时也让他明白,他是大帅,刘建锋是副帅,因此你虽说是刘建锋的人,但归根到底,还是他孙儒的人。

    而对于刘建锋,你可以明确告诉他的为难之处,以刘建锋的为人,我相信他也不会见怪你,反而会更信任你。你得到他们两人的认可,数年之内,可保无虞。数年之后,我相信你的实力增强,地位也会得到巩固,到时候是继续跟随他们,还是自己做番事业,那就根据具体的情形而定了。”

    马殷听完拓跋恒的一席话,有茅塞顿开之感,便极力邀请拓跋恒加入自己的军中。拓跋恒见天下大乱,洛阳城也由于特殊的地位,成了各个方面的觊觎之地,自己想找个合适的主人。只是一直没有遇到。此刻见马殷为人不错,确实像王环说得那样能宽厚待人,又加上王环的劝说,拓跋恒也就答应了下来。反正留在洛阳,说不定就被乱兵给杀了。马殷自是大喜,当即任命拓跋恒为自己的文书,参与军中之事。马殷总算有了一个谋士。拓跋恒也没有什么亲人,就把家仆们遣散,独自跟着马殷进了军营。

    次日一早,孙儒召集众将开会。孙儒本想即刻出发,乘机夺取孟州。但是遭到部将们的反对,都说近来连续作战,士卒疲惫不堪,需要休整。当然这都是借口,这些人一直在蔡州、许州、曹州、光州这些地方转悠。这些地方和洛阳相比,那就是一些小山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好不容易进了堂堂东都,才呆一天就要走,自然不愿意。孙儒无奈,只得答应众将。

    虽然孙儒对百姓凶残,但对他的部将倒是不错。否则他也不能有今日的地位。孙儒知道众人心中的小九九,便想让这些人好好享受几天洛阳的花花世界。同时听派人去孟州打听诸葛爽的动静,并派人向秦宗权报捷。很快秦宗权来了”旨意”。秦宗权说他已经把朱温围困在汴州,孙儒就可以不用顾忌,放心大胆的西进,如果能夺下长安,便封他为王。孙儒大喜,刚好这时派去孟州打听消息的探子回来,报告说诸葛爽已死,孟州正在内耗。

    原来李罕之退出洛阳后,来到渑池。正要派人去找诸葛爽,却得知了诸葛爽已病死的消息。在大将刘经的拥戴下诸葛爽的儿子诸葛仲方继任。这个刘经一向和李罕之不和,之前就经常在诸葛爽面前打李罕之的小报告。刘经害怕李罕之不好控制,便撺掇诸葛仲方下令,责备李罕之擅自放弃洛阳,应该马上收复洛阳,否则军法从事。

    李罕之得知,自然是勃然大怒,拒绝执行这样的命令。这个倒也无可厚非,刘经又不肯让诸葛仲方增派援军,不是摆明了让李罕之去找死吗?李罕之又不是傻瓜,当即回信诸葛仲方,说自己没有这个实力,并大骂刘经是奸贼小人。刘经正等着这个机会,因为这样就有理由解决掉这个隐患。于是两方面把孙儒抛到一边,先打了起来。

    刘经亲自率部来攻打不服从命令的李罕之。事有凑巧,李罕之的部将李瑭、郭璆二人不和,都想加害对方。大敌当前,两人还窝里斗。李罕之知道后很生气,斩杀了郭璆,李罕之部因此内生矛盾。刘经乘其内部不和,进攻渑池,袭击了李罕之。李罕之措手不及,被刘经击败,只得退保乾壕。第一回合,刘经一比零领先。

    刘经趁势猛攻,想趁热打铁,把李罕之彻底、干净的消灭掉。但李罕之困兽犹斗,反而击败了刘经,稳住了阵

    脚。随后李罕之转守为攻,乘胜追至孟州。双方在孟州城下恶战数天,不分胜负。几天后,突起大风,李罕之部乘风放火,火烧孟州。刘经被迫放弃孟州,逃往陕州。第二回合,李罕之一比一,搬回一分。

    随后,李罕之准备渡河攻打陕州。当时诸葛仲方年幼,军政大权在刘经手上,诸将心中大多不服刘经。诸葛爽原来的部将张全义被刘经派去攻打李罕之,没有想到张全以竟然暗中与李罕之结交。刘经知道了后,准备调回张全义。张全义便引兵渡河归附了李罕之。李罕之、 张全义合力攻打陕州,又被刘经击败。李罕之与张言只得退回孟州。第三回合,李罕之再丢一分。李罕之输得不甘心,准备再上场,可是来了第三者插足。

    孙儒得知此事后,不再犹豫,告诉众将说:我们去做渔翁。众将在洛阳享受了一些日子,已经心慢意足。再说孙儒照顾了众人,现在也该轮到诸将报答了。马殷听从了拓跋恒的建议,主动向孙儒请缨为先锋,向孙儒示忠。孙儒大喜,即让马殷为先锋,全军直奔孟州。

    李罕之得知孙魔头来了,他这个摩云只得再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李罕之鉴于自己之前对李克用做了投资,于是去投奔李克用,请他发兵相助自己夺回孟州和洛阳。李克用接纳了李罕之,并准备派兵南下。

    孙儒兵不血刃夺下孟州,进据河阳节度使衙门,自称节度使。随后西进,逼近陕州。一时之间,关中大震。然而在这个时候,张佶却对刘建锋、马殷说道:“秦公刚鸷而猜忌,不久必败。我们还是保存实力要紧。一旦秦公落败,我们就会进退两难。”刘建锋非常认可张佶的话,连忙下令马殷不要深入,以便随时撤退。

    可是孙儒志得意满之际,准备直入长安。却得到一个坏消息,秦宗权被朱温打败,退回蔡州。孙儒大惊失色,心中不知道把秦宗权骂了多少遍。他好不容易打开了局面,逼近了长安城。一下就被秦宗权害得身处险境,秦宗权一退,孙儒大军就成了孤军,而且遭到三面围攻。可是骂又能如何,关键的还是要如何脱困。

    此时西面长安的援军也快赶到,李克用的沙陀兵也南下来凑热闹,朱温打败秦宗权之后,势必会从东面夹攻,也许还会切断孙儒军的退路。不要说以一敌三,就是单独面对李克用的沙陀军,孙儒都不能取胜。孙儒无奈,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下令撤军。孙儒准备先回到孟州,把那里洗劫一空后,再转到洛阳。孙儒率部刚刚回到孟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得到消息,李罕之带着沙陀军攻来。

    原来李罕之放弃孟州后,就去拜见李克用。李克用大摆宴席,为李罕之等人接风洗尘。席间,李罕之就请李克用发兵助他夺回孟州和洛阳。对于洛阳李克用自然也想得到,他知道自己迟早要和宿敌朱温对决。如果能控制洛阳,以后就可以从北面、西面两面夹击汴州的朱温。

    要是平常,李克用也不好无缘无故的去攻打洛阳。现在洛阳守将亲自来求助,那真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李克用二话不说,一口应承。当场指派他的第十三太保,大名鼎鼎的打虎将李存孝率一万精锐的沙陀骑兵和李罕之残部为先锋一同南下,自己率大军随后跟进,准备一举拿下东都洛阳。

    李存孝可是大名鼎鼎,有“王不过项,将不过李”之誉,意思是单论武力,帝王之中最厉害的是西楚霸王项羽;武将之中首推李存孝。能和拔山举鼎的项羽齐名,想想他得该有多牛。这李存孝出生在代州的一个小村庄里,这个村里有一个将军的石像。据说这尊石像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凡是得到石将军青睐的人,都会得好运。

    这个村里住着一户何姓人家,只有一女。何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很是惹人喜爱。何姑娘十八岁时的一天,她和几个同龄姐妹上山挖野菜。经过石像下面之时,何姑娘看见石像高大英俊,就产生了爱慕之心,她想,如果能嫁给石像这样的男人,就心满意足了。她一边想,一边和姐妹开玩笑说道:“咱们往石像身上扔筐子,谁的筐子能挂在石人的手上,谁就嫁给他当媳妇。”姑娘们表示赞同。于是,姑娘们便轮流往石人身上抛筐子,可谁的也没挂住。最后该何姑娘扔了,说来也真巧,这筐子从石人的头上滑到手上就不动了,几个姑娘顿时围住何姑娘取笑,何姑娘羞得连野菜也没挖,一溜烟跑回了家。

    当天夜里,何姑娘躺在床上总想白天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月亮下山了,屋里漆黑漆黑的。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走进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书生,书生满身放射着微弱的蓝光。

第64章 大战李存孝

    何姑娘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吓呆了。书生便将自己是天神的化身,白天接筐认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何姑娘边听边偷偷地看着英俊的书生,爱慕之心油然而生。二人互相攀谈,越谈越亲切。最后,多情的何姑娘接受了英俊书生的爱意。从此,书生天天晚上来,鸡叫前走,而且一天比一天来得早,走得晚。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有一天,她父亲在集上打回了酒,让老伴炒菜下酒。何姑娘闻到油腥味就呕吐起来,老两口见此情况,猜出了七八分。何姑娘也不隐瞒,就把实情告诉了父母。在没等外人看出姑娘怀孕时,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何姑娘独自搬到山脚下,搭间草房住了下来。

    几个月过去了,何姑娘生下了一个小男孩。但是何姑娘的亲朋好友觉得丢脸,都远离她。何姑娘带着一个孩子,母子二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着。等到孩子四岁那年,何姑娘带着孩子,来到石像的面前,让孩子拜祭他的父亲。

    没想到,当孩子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是这尊石像时,竟发起狠来,一拳将石像打了个粉碎。何姑娘见状,不由勃然大怒,当的是又气又急。她逼小孩跪下向父亲请罪,并且让孩子将地上的石头拣了起来重新一块块地安了回去,并给孩子取名叫做“安静思”就是安进石头的意思,以此为纪念。安静思的生活过得非常清苦,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在十岁的一天,安静思正在山坡上放羊。这时,山坡上忽然出现了只猛虎,来势汹汹,吃掉了安静思的一只羊。安静思勃然大怒,他天生神力,赤手空拳就把猛虎活活打死。这时,对面的山涧上,正巧走过个人,他就是晋王李克用。李克用远远望见这孩子如此年幼,竟能将老虎打死,非常喜爱。

    李克用故意向这边说道:“是哪家的小孩把我家养的老虎给打死了?”安静思也并不生气,看了看李克用,说道:“原来这老虎是你家养的啊。它吃了我的羊,我才打死它的。我把老虎还给你,你还羊给我。”说罢,隔着条山涧,竟把整只老虎,像扔石子般轻松地扔了过去,扔到李克用面前。李克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之后,李克用便向各家各户打听,这倒底是哪家的孩子。他找到何姑娘家中,见了何姑娘,问清了安静思的身世。他对安静思那是颇为喜爱,便希望能收养他为义子。而何姑娘知道对方是大名鼎鼎的李克用时,便欣然同意,从此,安静思便改名叫李存孝,跟随李克用左右,随李克用南征北战,成为了李克用的第十三太保。

    李存孝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左手毕燕挝,右手禹王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就连号称铁枪的王彦章,也在李存孝手下走不了两回合。黄巢攻克长安后,李克用奉僖宗命令攻打黄巢。

    李存孝率十八骑为先锋,所向披靡,突入长安,使得黄巢弃城而逃。由此李存孝被称为飞虎将军。这就是有名的十八骑取长安,因为太过出名,以至于后人编了很多关于十八勇士的故事,比如燕云十八骑等。面对这样的对手,孙儒等人的压力自然是比山要大。

    在李罕之的指引下,李存孝率军很快来到了孟州城下。李罕之高声骂道:“叛贼孙儒,快出来受死!”话音刚落,一声炮响,孙儒和刘建锋带着护卫现身城头,孙儒对着李罕之朗声笑道:“败军之将,回来送死吗?本帅看在故旧之情,你们速速退去,饶你一死。”李罕之怒道:“不要逞口舌之利,有种下来与我一战,看我取了你人头!”孙儒说道:“真是好话难劝该死人!你既然如此冥顽不化,我就成全你们,让你等去见阎王!”孙儒一挥手,城头上响了三炮。

    顿时从李罕之、李存孝身后杀声大作,两人大惊,只见东西两面各有人马杀来。原来孙儒得知李罕之归降了李克用,引着李存孝的沙陀军南下。孙儒本就打算立刻弃城而逃,却被马殷阻止。

    马殷说道:“大帅,如果我们就这样走,恐怕走不远就会被他们追上。不如我们在城外两边埋伏下人马,等他们来到,突然两面袭击。在他们看来,我们已是惊弓之鸟,无心恋战。又加上李存孝自持武勇 ,必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偷袭成功,他们不得不退到远点的地方。如此,我们就可以从容退走。”

    孙儒当即接受了马殷的建议,让秦彦晖和马殷所部在东面埋伏,刘建锋和毕再用等人在西面埋伏。约定放炮为号,两人杀出。自己则和许德勋在城内准备,等着他们两路杀出后,也出城夹攻。刚刚安排妥当,李罕之和李存孝就赶到城下。

    李存孝见状,连忙说道:“李大人,你率本部人马迎击东面

    之敌,我来对付西路敌军!”李罕之点头应诺,各自率军迎战。李存孝拨马回转,后军已与敌军展开混战东面冲上来的是刘建锋和毕再用,单打独斗两人自然不是李存孝的对手。部下士卒也不是沙陀骑兵的敌手,但胜在人多,四倍于敌。沙陀兵在蔡州兵的围攻下,纷纷落马,情形十分危急。李存孝大怒,猛喝一声,匹马当先,直冲敌军。

    李存孝毕竟是李存孝,蔡州兵虽多,却也抵挡不住他的猛冲猛打。李存孝所到之处,蔡州兵纷纷倒地,不得不退了下去。可李罕之遇上的正是马殷和秦彦晖的部队,这两人算是蔡州兵中的佼佼者,部下都是不弱。何况李罕之本就败在过马殷手中,因此不敢接战,急向李存孝的沙陀军靠拢。此时又听得城内守兵杀出,李存孝见自己军阵混乱,难以有效迎敌。

    李存孝只得一马当先,果然是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李存孝杀开一条血路,率军撤退。幸亏部下多是骑兵,对方多是步兵,自然无法追赶。孙儒望着狼狈逃窜的沙陀军,哈哈大笑,心中得意已极。但是他也不敢追赶,刚才不过是依靠偷袭侥幸得手而已。要是再遇到沙陀军,那就结果难料了。孙儒便收兵回城庆祝,准备次日一早弃城回洛阳。

    许德勋说道:“大帅,我们虽然胜了一场,但对他们的实力并无太大影响。何况这个李存孝确实骁勇无比,我们军中无人能敌。属下建议,还是明日天不亮就赶紧出城,没有必要和他们纠缠。拖延时间长了,我担心归路被朱温截断。”孙儒点点头,说道:“许兄弟说得在理,明日四更就全军开拔。只是万一李存孝追来,该如何是好?”可是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这个也可以理解,众将今日都见识了李存孝之勇猛,自忖不是对手,因此不敢冒头,免得枉送了性命。

    孙儒见状,心中不悦,暗想道,都是些软蛋,竟然被李存孝吓得成了缩头乌龟。孙儒正想再问,马殷却站起来,说道:“大帅,为了让全军安然撤走,马殷愿意拼死断后。”孙儒心中大为感动,心想这马殷真有侠义之心,便说道:“马兄弟侠肝义胆,武艺高强,确实是合适人选。但是李存孝不是你一人能敌,还有哪位愿意为全军冒险?”

    秦彦晖也站起来说道:“在下愿意和马将军一同断后。”最近秦彦晖和马殷来往密切,相互欣赏,因为有了深厚的交情。此刻秦彦晖见马殷挺身而出,极为感动,便也主动请缨。孙儒见了,心中大喜。在自己这支军队中,如果单论武艺,这两人是数一数二的人,有他们一同迎战李存孝,就算不能取胜,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孙儒当即说道:“好,这千斤重担本帅就托付给你们了。不过你们也要注意,不要恋战。事成之后,本帅必定重赏。”

    马殷和秦彦晖谢过了孙儒,孙儒又做了一番安排。最后下令对全城洗劫,次日四更悄悄从南门撤退。众将遵命而退,马殷和秦彦晖一起回到营中,召集兄弟,说道:“众位兄弟,明日我和秦将军受命断后,你们可以先跟随大队人马先撤。”王环立刻说道:“马大哥说哪里话?自然是兄弟们同进同退!”李琼也说道:“王大哥说的是,我也想和李存孝过上两招,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姚彦章、李唐、马宾等人也齐声要跟马殷一起。

    拓跋恒却说道:“各位不要激动。我看这样,李存孝虽勇,但是如果合多人之力,也未必不能挡住他一阵。我们明日是断后,不求打败他。明天我和姚彦章、马宾率大部人马先行,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埋伏起来。马将军、秦将军、李琼兄弟、王环大哥,你们四人率精锐的骑兵断后。如果李存孝追来,你们阻挡他一阵后,就赶紧脱身。如果他再追赶,我便用弓箭对付他。我想他带着的也就是一些精锐骑兵,人数不会太多。只要阻他两次,他就知道大军已经远去,也就不会追赶了。”

    李存孝、李罕之等人后退了二十里扎下营寨。众人一起议事,李罕之说道:“我们中了孙儒的诡计!没想到这几个恶贼如此狡诈!”李存孝说道:“幸亏损失不大!这些敌军的确厉害,却是劲敌;再次对敌,命令军士以强弩射之。今夜要加强警戒,多备弓箭,以防他们偷袭。李大人,你明天在后面接应,我去城外挑战!”

    次日一早,孟州城外,李存孝率唐军再次来到城下,却见城头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李存孝心下疑惑,冲城头大喊道:“飞虎将军李存孝在此!孙儒快出来受死!”任凭他如何叫骂,就是无人现身。李存孝急忙让士卒越过护城河,发现里面早就没有了敌军,只剩下普通居民。李存孝当即叫李罕之进城,自己率领骑兵朝南追了下来。

    李存孝策马狂奔,不久来到一座小山下

    ,突然一声响,顿时山上无数羽箭飞来。李存孝,左手毕燕挝,右手禹王槊连挥拔开飞箭,继续朝前追赶。突然从山脚冲出几匹马,挡住去路,正是马殷等人。马殷大骂道:“沙陀胡儿,竟敢到中原撒野。你们中计了,今天叫你等有来无回!”

    马殷挥枪就要上前里战李存孝,秦彦晖抢先冲出,道:“马将军,在下先来!”李存孝喝道:“来人将可是孙儒?”秦彦晖喝道:“杀你这样一个小胡儿,何需我家大帅动手!”李存孝大怒,抡起毕燕挝搂头砸下来。秦彦晖拨马闪过,挥刀就砍。李存孝挥槊迎击,只听“嘭”地一声响,秦彦晖的虎口被震裂,鲜血直流,大刀也被磕飞。

    秦彦晖大惊失色,拨马败退。李存孝正要追赶,马殷催马挥枪来战。李存孝举槊来迎。枪槊相交,马殷被震得在马上晃了几晃。李存孝“咦”了一声,说道:“你是何人?竟然能接下我这一槊!”马殷心中惊骇不已,没有想到这个李存孝果然力大无比。马殷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在下马殷。久闻大名,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李存孝大怒,挥挝打来。马殷举枪来迎。二人杀在了一起。三招一过,马殷便落了下风。王环、李琼见装,分别从两旁攻来,秦彦晖也咬咬牙,抽出腰中宝剑,回马再战,四人把李存孝围了起来 。李存孝浑然不惧,力战四人。大战十余合后,杀得四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李存孝挥挝隔开李琼、王环二人,一个泰山压顶照秦彦晖面门砸将下来,马殷连忙举枪,“咔嚓”一声巨响,马殷的长枪被砸成两截。马殷大骇,叫道:“兄弟们,快撤!”说完,拨马就逃,秦彦晖、李琼、王环三人也撒马逃窜。李存孝紧追不舍,追到了一片树林前,只听得里面一声梆子响,又是羽箭如雨飞来。李存孝只得停马挥槊挡开飞箭,如此一来,马殷等人早已跑远。李存孝无奈,只得转了回去。

    李存孝回到孟州和李罕之一商议,留下少数军兵驻守孟州。两人再率大军朝洛阳而来。等他们来到洛阳时,洛阳已成了一片焦土。原来孙儒他回到洛阳,当即把全城洗劫一空。接着放火烧城。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之后,他又令马殷、刘建锋断后,全军朝蔡州退去。

    再说称帝后的秦宗权派孙儒等人进攻洛阳的同时,亲率数十万大军进攻汴州,打算把自己的办公室从蔡州搬到汴州朱温的家里。秦宗权和朱温毗邻而居,两人都没有守望相助的美德。反而都觊觎着对方的碗里食物,因而摩擦不断,小战一四七,大战三六九。交手多次,秦宗权胜少败多,数次一统中原的机会都毁在了朱温的手中。

    朱温就是秦宗权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秦宗权对朱温自然恨之入骨。再说朱温占据的汴州极为富庶,是中原重镇,秦宗权早就垂涎三尺。如果能打败朱温,夺下他的地盘,那他秦宗权就成了中原的唯一霸主。以前受制于实力不足,秦宗权只能梦里去想一想这样的好事。现在的秦宗权成了大齐皇帝,兵强马壮,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秦宗权派孙儒进攻洛阳,一则是扩大大齐国的疆域,二则是防止长安的唐军来增援朱温。孙儒出发后,秦宗权就下令张晊、秦贤、卢瑭各率数万大军,兵分三路朝汴州攻去,自己率主力随后跟进。不久后,秦宗权大军酒将汴州团团围困了起来,秦贤驻扎在板桥镇,防守通往汴州的要道,张郅驻兵在汴州的北郊,卢瑭带人在万胜镇,这三个人合计兵力近二十万,并建立三十六座营寨,联营二十余里,可谓是兵力强盛。

    朱温得报后,召集对众将说道:“我刚刚接到朝廷旨意,让我讨伐秦宗权。我还没去打他,这秦宗权的蔡州兵倒先找上门来!可恶!我们现在的兵马还没有集中,各位有什么良策?”

    谋士李振说道:“朝廷令我军讨贼,我们可以请求周围军镇支援,里应外合,不愁敌军不退。”谋士敬翔说道:“周围军镇军力比我们都要弱,又惧怕蔡州兵凶狠。如果我们没有取得一定的战果,现在去求救,他们估计都会观望自保!”朱温点头,说道:“二公所言极是!蔡州兵来势汹汹,我军先避其锋芒,闭城坚守,试机而动。同时派人去把派出去的人马召回。”

    次日一早,张晊挥军攻城,其部下十分彪悍,几次差一点攻上城头,但总算被庞师古、张归霸等人督军击退。战到午后,朱温召集众将,说道:“贼军围攻甚急,我军险象环生。我们兵少,朱珍、李唐宾、葛从周、郭言等人募兵还没有回来。如此困守,防不胜防,终归不是办法。我想派军出城反攻,打击敌军的气焰,让他们有所顾忌。如何?”

第65章 鏖战汴州城

    敬翔说道:“大帅说的是。也只有如此,方可险中求生。不过我觉得须对最卖力的张晊下手,如此才有最好的效果。”朱温说道:“对,就是要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众位将军,谁敢和我一起带军夜袭张晊!”张振连忙劝说道:“这等事情,大帅还是不要亲自去了!”朱温摇摇头,说道:“此次我必须亲自前去,以激励士气。”部将霍存道:“末将愿往!”朱温大喜道:“好,霍存将军英勇。今夜你我一同去袭击张晊贼营。其他人严守城墙。”众将领命而退。

    天色一入夜,朱温和霍存带着五千精锐,悄悄出城接近敌营。张晊军大战一天,人困马乏。正在用饭,没有防备,等到发现汴州兵马,已是不及。朱温一声令下,霍存一马当先冲进敌营。汴州兵如狼似虎,猛冲猛杀,数个敌栅大乱,被霍存所部砍杀了数千人。等蔡州兵点起火把,张晊整顿好兵马来战,朱温、霍存早已率军返回。

    次日一早,朱温亲率大军在张晊的兵营三里外的土岗上列阵讨战。张晊得报大喜,他自认为自己兵马远远多过朱温,只要是正面相战,必能取胜。加上昨夜被朱温偷袭得手,损失了一些人马,正要找朱温报此一箭之仇。因此张晊随即摆队出营。张晊带精骑逼近汴州军,在山岗下挑战。

    朱温见状,即令张归霸率领五百骑兵迎击。这张归霸是清河人,字正臣。少年时倜傥风流,喜爱舞枪弄棒,有一身好武艺。起初和两个弟弟张归厚、张归弁跟着黄巢从事造反的革命大业。以勇敢机智闻名军中。黄巢攻陷长安,即授他以左番功臣名号。后来黄巢领着部下奔到宛丘,当时朱温正在汴州,奉诏南征,黄巢日益窘迫。张归霸兄弟与葛从周、李谠等人于是从黄巢那里自动离职,跳槽到了昔日战友朱温的单位。屡次跟着朱温南征北战,勇武有功,深得朱温喜爱。

    张归霸接令后,当即催马挥刀率军直冲下去,从土岗俯冲而下,瞬间就杀进张晊阵中。蔡州兵不敌,稍稍推却。张归霸趁势追杀。张晊命令放箭,蔡州军中一将见张归霸勇猛难敌,便暗自中发箭,正中了张归霸右肩。张归霸大怒,当即拔出利箭,还带着血迹,取弓反射,正中那将的胸膛,当即栽倒马下毙命。这估计张归霸经常听说过三国故事,所以向三国曹操手下大将、拨矢啖睛的夏侯惇学习,现场模拟了一次。

    张晊部下见状,惊惧不已,纷纷败逃。张归霸催马向前,夺得那将坐骑,率军返回。朱温在土岗上看得清楚,非常高兴,当即赏张归霸黄金百两,玉帛一匹,并把自己的战马赐于张归霸骑乘。吃过午饭之后,双方接着进行下半场。朱温令霍存带领大队在西城门内暗中隐藏;又命令张归霸率领上千弓箭手在西城外茂密的苇荡中埋伏。朱温亲自带领不多的骑兵来到蔡州兵营前叫骂,以图引诱张晊出战。

    张晊得报,火冒三丈,欺人太甚!张晊二话不说,点起人马冲出营寨,来战朱温。朱温且战且退,向汴州西城门退去。张晊率部追到护城河,朱温退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张晊追到之时,吊桥还未拉起。张晊看到城门洞开,心中大喜,便想一鼓作气冲入城中,如此就免去了爬城的幸苦。

    不料,突然梆子一响,万箭飞来。原来护城河芦苇荡中张归霸率领的弓箭手等得就是这个机会。随着张归霸的一声令下,箭如群蝗,扑面而来。张晊所部当即大乱,张归霸率军杀出。城中朱温和霍存一起杀来,张晊大败,死伤数千人。汴州兵夺下数百骏马,唱着得胜歌返回城中。数日后,朱温正在城中的节度使衙门与众将议事,有人来报:启禀大帅,朱珍将军率领两万新兵回城。

    朱温闻言大喜,亲自出帐迎接,一把抓住朱珍的手说道:“蔡州贼兵在我汴州近郊,践踏我们的庄稼,杀害我们的百姓,我正为此发愁得头发也白了!今天将军回来了,我们汴州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了!今天蔡州贼兵刚刚败了一阵,见我们没有追赶,必定以为我们是因为兵少而不敢追击。难以和他们对抗,却不知道将军率领援军赶来了,认为我们不过坚守而已,我军明天就要出其不意,出城攻击。”

    谋士敬翔提醒道:“大帅不要轻敌,我军人数与贼军差别不大,没有明显的优势。张晊虽然连败两阵,不过损失都不大,没有伤到他们的元气。要是想彻底打败他,我们的伤亡也会不小,战力也会消耗。到时候就难以为继了。因此我建议这次出击,先打垮两支较弱的敌军。柿子要捡软的捏,消灭秦贤、卢塘两军,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也不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同时还增强了我们的士气。如此挟得胜之军去打已经孤立的张晊,必能一战成

    功,彻底解除汴州之围。”

    朱温听完,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说道:“先生所言极是。霍存带兵一万,去攻击秦贤。其余众将准备接应。”众将依令而行。霍存刚走,小军来报:启禀大帅,葛从周、郭言将军率领一万陕兵回来了。朱温大喜,说道:“快请二位将军进帐。”葛从周、郭言进来后,拱手参见朱温,朱温说道:“二位将军辛苦了,不知所募的兵丁战力如何?”葛从周说道:“末将愿亲自带领前去一试!”朱温大喜,说道:“好,将军么明日一早率本部人马去攻击卢塘。”葛从周领命而出。

    这时的汴州城西,秦贤率部刚好和与霍存所部遭遇,对手。秦贤不是霍存的对手,勉强抵挡了一下,就拨马败退。霍存挥兵掩杀,蔡州兵大败,纷纷奔向张晊的营债。霍存追杀一阵,返回了汴州。

    次日一早,汴州突然起了大雾,能见度极差。朱温大喜过望,当即令下令出击卢瑭所部。而卢瑭觉得今天大雾,朱温应该也不敢出来吧,所以防备也很松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防备。机会是留给随时准备着的人,朱温把握好了这样的天赐良机。

    朱温选拨了数千精骑,让葛从周率领直冲卢杰军营。葛从周率军悄悄地来到了卢瑭军营附近,突然一声呐喊,军士奋力,冲进了卢塘大营。卢瑭措手不及,士兵们更是胡乱逃窜。卢塘狼狈西笨,又被汴河挡住了去路。于是卢瑭又沿河逃窜,战马滑蹄,翻入河中。卢塘跌入深渊,溺水而亡。卢塘军本来是跨着汴河而立,军兵败退,纷纷逃奔秦贤营栅。不知秦贤早已败走,他们正与刚从城里出来的霍存所部相遇,被迎头痛击。卢塘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到了此时,围攻汴州的三路蔡州大军,只剩下了一个张晊。蔡州军不敢再分兵防守,张晊将溃军收拢到自己的营寨之中,人数倒是可观,不下十万。张晊率领他们继续防备汴州,虽然他们的实力还在,但是现在已经被朱温打怕了,士气低迷,毫无斗志。一支没有斗志的军队,自然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他们不起反作用,就要阿弥陀佛感谢上天了。

    此时朱温的汴州兵,人马得到增加,几个猛将也纷纷赶来。加上近来连续几次以弱克强的胜利,士气如虹,人人都想着斩杀蔡州兵,建功立业,各个都是奋勇争先。在击溃卢瑭后,朱温休整了五天,就开始进攻张郅。他准备一鼓作气、彻底解除蔡州兵对汴州的包围,这一次朱温没准备偷袭或者搞一些小动作,而是要和张晊堂堂正正打一场。虽然张晊的兵力依然占有优势,但是在呗士卒的素质和斗志面两方面,朱温的汴州兵却绝对占据优势。

    朱温亲率大军来战张晊,张晊虽然知道了两支友军大败,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手握十万大军,所以并不丧气,打算再与朱温来场决战。两军对阵,张晊命令秦贤压住阵脚,亲自出列挑战,喝道:“朱温老贼,可敢与我单挑吗?”他想朱温必然会出来,否则他们的士气会受到沉重打击。如果能临阵杀了朱温,或者把他擒住,那这场汴州争夺战酒会以自己的彻底胜利而结束。

    朱温本就是沙场杀出来的一员悍将,自然不会示弱,举起手中棍,就要出马来站。一旁大将葛从周说道:“大帅且慢,杀鸡焉用牛刀?末将去把他的人头取里给你。”话音未落,就抢先冲出。张晊舞矛冲杀过来,葛从周举枪重来迎。张晊哪里是葛从周的对手,五十余回合之后,张晊气力不加,收兵先退。葛从周紧追不舍。朱温趁机挥军掩杀过来,蔡州兵再次大败,丢下数千尸体退入营栅坚守。朱温久攻不下,撤军回城。经过这几次的交战,朱温已经打破秦宗权想要一次性歼灭朱温的图谋,也解除了汴州的包围,朱温彻底扭转了被动局面。

    但是跟随在后面的秦宗权听说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他一面大骂张晊、卢瑭、秦贤三人无能,带着近二十万兵马,竟然打不赢只有数万兵马的朱温。一面大骂朱温这个恶贼 总是和自己过不去。秦宗权当即带着精兵十五玩前往回合张晊,合兵近三十万,在汴州边上继续安营扎寨。

    不过这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就在秦宗权亲自到了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有流星落在了大营里。本来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可是那时的人可没有学过相关的基础天文知识,他们以为是上天示警。由此引起了秦宗权的蔡州兵议论纷纷,都说是不祥之兆,此次作战凶多吉少。

    虽然之前朱温打破了秦宗权的包围,但是现在堂堂的新任大齐“皇帝”秦宗权,“御驾”亲征了,局面自然有所不同。秦宗权可不是张晊等人那样无能,而是一个凶狠狡诈之人。很明显他

    这次就是要一举拿下汴州,是来和朱温拼命的。朱温虽然有能力、有魄力、也有狠心,而且他的实力现在也有了比较大的增强,也算得上兵多将广了。但是面对秦宗权的近三十万大军,还是底气不足,毕竟他的兵马只有秦宗权的一半而已。

    朱温得报后,连忙召集众将商议,说道:“秦宗权老贼倾巢而来,我们如何应对?”敬翔道:“这次敌军势大,我军疲惫。但是由于我们前面的胜利,让朝廷和周边的各镇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此次必须朝廷,请朝廷传檄周围各镇,会兵汴州,共同打败叛贼秦宗权!”朱温点头道:“就依先生之意。先生即刻代本帅上奏朝廷;朱珍将军马上传檄附近的四镇,请他们尽快率军前来支援!”“属下遵命!”敬翔、朱珍拱手应命。

    不久后,三镇兵马抵达了汴州,汴州大军聚集,而秦宗权得知朱温来了不少的外援,一时之间也不敢主动进攻。 第二天四镇大军就采取了统一行动,一起出击进攻秦宗权。统一战线果然有威力,四镇联军一举斩杀蔡州兵两万多人。当天晚上朱温为援军将领摆酒庆功,滑州义成军留后胡真、郓州天平军节度使朱宣、兖州泰宁军节度使朱瑾先后登楼入座。

    朱温大喜,说道:“今日幸得诸位前来相助,从而旗开得胜。我敬诸位一杯,诸位务必要开怀畅饮,养精蓄锐。明日一鼓作气,一举击败秦宗权!”朱温、朱珍频频举杯,向各位敬酒。大家觥筹交错,不亦乐乎。酒过三巡,朱温道:“大家慢用,本帅如厕,去去就来!朱珍将军,敬酒!”朱温下了城楼,披挂整齐,亲率五千骑兵,直奔秦军大营杀去。

    朱温在汴州城内召开的这场庆功宴,鼓乐之声传出十多里远,就连张晊在营中也能听得到。再加上今日新败,而朱温众军刚刚取得了胜利,张晊等人心想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战事了,所以防备也很松懈。

    就在汴州城内正在宴饮的时候,众人都在畅饮美酒,欣赏朱温安排的歌舞表演。这个时候朱温借口上茅厕出来了,但是过了好久还不见回来,于是朱瑄问道:“你家朱元帅去哪了?”朱温的部下回答道:“朱元帅已经亲自率部去偷袭张晊营寨了!”

    朱瑾和朱瑄一听大吃一惊,急忙登上城楼观看,果然见到张晊的大营火光冲天,双方正在开篝火晚会,只是彼此要命的特别晚会。朱瑄、朱瑾心想,得了,也不要再看热闹了,那也太不够朋友了,出城吧!于是两人急忙召集兵马,一起朝张晊的营寨杀来。

    在三朱的联手之下,结果毫无疑问,秦宗权和张晊大败,带着残兵退回了郑州,朱温带人追出去九十里,这才命令回师汴州。此战击溃的是秦宗权主力,对秦宗权的势力进行了一次较大的打击,但是秦宗权还有一战之力。不过此次缴获的物资难以计数,丰富了汴州的物资储蓄,算是一次大胜。

    秦宗权和张郅回到了郑州继续整顿兵马,然后将郑州屠虐焚烧了之后,回到了蔡州大本营。正是这个时候,孙儒等人接到了秦宗权落败的消息,从而准备返回蔡州。这边秦宗权病不甘心,继续让张晊作为大将进攻汴州。这一次他准备孤注一掷,依然是打算直接夺取汴州。

    不过朱温的情报工作做的不错,张晊大军还没来道,他就得到了消息,在山上看着张晊大军从山下走过,然后对朱珍说道:“你率本部人马去跟踪他,他一旦发现了你之后,必然会停下来。你不要和他死战,退回来就行。”朱珍领命,率部而去,结果和朱温判断的一样,张晊发现朱珍之后,果然停下来了,开始埋锅造饭,等到吃饱饭之后,有了充沛的精力,这才开始追击朱珍。

    朱珍按照朱温事先的命令,和张郅一交战就假装溃败,张郅之前被汴州军打的心里憋着气,现在有机会出口恶气,哪里会放过,加速追赶朱珍。但是此时朱温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下来,等到张晊大军经过的时候,伏兵四出,张晊大军一时间大乱,被朱温大军分成了三段,首尾不能相顾,结果大败,全军死伤殆尽。

    张晊在亲兵的护卫下逃到了蔡州向秦宗权请罪,暴怒的秦宗权学了诸葛亮,当然他不是挥泪斩马谡,而是发怒斩张晊。估计冷静下来候的秦宗权肯定后悔莫及,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平心而论张晊能力还是不错的,又对他极为忠心。以后他手下能够独当一面、又忠心耿耿的大将不多了。比如正在撤退的孙儒,能力自然比张晊要强,可是忠心嘛,这个就要打个问号了。

第66章 力救秦宗权

    秦宗权斩了张晊之后,还是不死心。退到边孝村,重新聚集人马,准备再战。此刻朱温则率领兖、郓、滑、汴四镇兵马,兵力差距被抹平,心中已然无惧的朱温,吹响了进攻秦宗权的号角武、义成、泰宁、天平四镇联军十余万人马追到了边孝村。两军在村外的空阔地上对阵。秦宗权怒道:“朱温叛贼,你背叛先帝,还引领着唐军追赶,致使他命丧狼牙谷。大齐全军将士要找你报此血海深仇,今日朕一定要你狗命以祭奠先帝之英灵!”

    朱温哈哈大笑,回道:“秦宗权小儿,你屡次背叛朝廷,残杀百姓,还敢妄自称帝,真是罪恶滔天,万恶不赦。我奉旨剿灭你这乱臣贼子,踏平蔡州匪穴。你今日送上门来,正好省却本帅跋涉之苦。”

    秦宗权大怒,回头说道:“众位爱卿,谁去斩杀朱温逆贼?”族弟秦贤应承一声,催马而出。他舞着大刀,冲杀过来。泰宁军节度使朱瑾艺高胆大,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反贼,看本帅取你小命!”说完,朱瑾催马抡槊来战秦贤。秦贤想要挽回之前战败的面子,朱瑾要想立功扬威。二人各不相让,兵铁交击,似电闪雷鸣,惊天动地。双方擂鼓助威,呐喊震天。二人酣战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朱瑾力大槊沉,时间一长,秦贤气力不加,支持不住,拨马就逃,朱瑾哪里肯舍,抢过一槊,正中秦贤。秦贤当场落马,死于非命。朱瑾耀武军前,喊道:“乱臣贼子,谁敢再来送死?”秦宗权一见,心中惊恐不已,手下也无人敢应。朱瑾催马抡槊,直奔秦宗权杀来。秦宗权大惊,拨马后撤,秦宗衡接战朱瑾,边打边撤。朱温在后面见蔡州兵阵脚大乱,急急挥军掩杀。蔡州兵大败,死伤大半,被杀得血流成河。秦宗权带着残部退出边孝村,朝郑州逃去。

    朱温在大帐中设宴,欢送郓州节度使朱宣、兖州节度使朱瑾。朱温举杯致谢道:“感谢两位拔刀相助。今天大破贼军,二位居功至伟,本帅必当上奏朝廷,给两位重奖!”朱宣、朱瑾忙回道:“全仗大帅英明指挥,以及朝廷的洪福!”众人举杯,开怀畅饮。临别时,朱温左手拉着朱宣、右手拉着朱瑾,满脸真诚地说道:“我们同宗,愿汴州和兖郓结为兄弟盟,互为犄角,永不相背。”

    朱宣两兄弟感动不已,说道:“多谢大哥!”三人再次举杯,尽兴方散。朱家兄弟率部返回本镇去了。后来三人翻脸,杀得天昏地暗。此时的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朱温送走朱宣两人之后,马不停蹄,带着大军就来攻打郑州。他觉得秦宗权这只落水狗,还是要打狠一点。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那。这样难得的机会,要把秦宗权打残,免得他不久又能翻身奴隶把歌唱。

    朱温到了郑州城下,却发现已是一座空城。原来秦宗权回到郑州,一清点人马,三十万大军,不到六万,其余的不是去找阎王报到,就是跳槽去了朱温的军营。他此时信心已失,由于担心朱温围困郑州,便率军弃城而逃,朱温大喜,当即率部穿城而过,紧急追赶。

    不久之后,就追上了正在撤退途中的蔡州兵。朱温当即挥军冲杀过去,秦宗权以为自己放弃了郑州这块肥肉,朱温肯定要坐下来猛吃一顿,不会来追赶自己。因此秦宗权并不着急赶路,也没派强有力的精兵强将断后。此刻突遭朱温袭击,顿时大乱,毫无抵抗之力。

    秦宗权在两个亲兄弟秦宗衡、秦宗言的保护下,勉强溃围而出,向蔡州逃窜。朱温见状心中大喜,率领不多的部属,急追下来。眼看就要追上,秦宗权暗暗叫苦。正在此时,忽听三声炮响,一队人马从侧面杀来。朱温一见,暗暗吃惊,这支军队足有数万人,手持长刀,杀气腾腾。为首的主将正是孙儒。

    原来孙儒率部从洛阳撤退时,幸好有马殷几人拼命挡住了一下李存孝,孙儒的军队就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是那些新招来的士卒大部分都是洛阳、孟州等地的人,此刻见孙儒要向南逃命,他们自然不想离开故土。于是趁着孙儒和众将忙于逃命之际,纷纷自动离职而去。等到孙儒脱离危险,清点军队才发现自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他去时带着七万大军,回来的时候只有五万多人了。

    当然,孙儒的情况比起秦宗权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毕竟他的兵马损失不大。他得知了秦宗权的惨败详情之后,不免对秦宗权的能力嗤之以鼻。在秦宗权的积威之下,他暂时还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孙儒正要率部退回蔡州,却接到了秦宗权令他前去边孝村会合的命令。

    孙儒这才又改道,准备经过郑州,赶往汴州城外的边孝村。可是秦宗权败得太快,没有等到孙儒率部来到,已经连

    败,又放弃了郑州。孙儒正率军行进之际,突然接到报告,不远处朱温的汴州兵正在追杀我们的大齐皇帝。

    孙儒心想这个时候秦宗权可不能死了,那样蔡州兵就会大乱,自己也跟着遭殃。他虽然已经很讨厌这个大齐皇帝,但此时此刻,孙儒还不得不去相救。孙儒急忙催动人马赶来,从侧面杀了出来,拦住了朱温的追兵。

    朱温见状,急忙命令庞师古率领骑兵做好冲锋准备,自己亲自出马叫阵。对方一员将领催马来战。朱温一摆大棍喝道:“来将通名,本帅棍下不杀无名之辈!”冲杀出来的是秦彦晖,毕竟他算是皇亲国戚,大齐皇帝的族弟,他不带头,谁带头?秦彦晖大叫道:“我是大齐西路大帅孙儒麾下秦彦晖!朱温小儿,拿命来!”

    秦彦晖说完,催马举刀,朝朱温杀来。朱温大怒,喝道:“无名鼠辈,竟敢直呼本帅名讳!找死吗!”朱温催马舞棍,与秦彦晖杀在了一处。朱温一棍接一棍,劈头盖脸砸向秦彦晖。秦彦晖却武功不弱,左遮右挡,沉着应对,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孙儒军阵上王环见秦彦晖战不下朱温,即挥起大刀,冲上前来,大呼道:“秦将军少待,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王环催马冲将上来,和秦彦晖双战朱温。汴州并中的大将李唐宾恐主帅有失,拨马来战王环。四人酣战有时,双方军阵金鼓大作。那王环武艺高强,能和马殷打成平手,实力不可小觑。他一刀紧接着一刀,带着千钧之力,逼住李唐宾。一阵疾风骤雨,直杀得李唐宾力怯手软,气喘如牛。

    朱温的大将葛从周见了,催马来救李唐宾,大喊道:“李将军莫慌,葛从周来了!”葛从周刚一出来,这边马殷持枪截住厮杀。由于朱温从一大早忙到此刻,基本上没有休息,因此朱温不是秦彦晖对手。他刚想拨马返回,蔡州军中的毕再用出来拦住。朱温无奈,只得接着厮杀。

    不多时,朱温又陷困境。庞师古见了,带领骑兵冲杀过来。孙儒见状,也挥军而上,双方陷入混战。由于朱温急于追赶秦宗权,来不及调更多的人马,就带着不到两万的兵马追赶。而孙儒所部却有五万多人,实力占据优势。

    双方一场混战,汴州兵抵挡不住,开始败逃。庞师古喝止不住,边战边退。此时朱温已无心恋战,拔马而退。毕再用不舍,催马赶来。葛从周着急,猛攻两刀,撇了马殷。来战毕再用,掩护着朱温撤退。汴州兵大败,后撤三十里,才摆脱孙儒大军的追杀。

    朱温撤回到郑州,心有余悸地对众将说:“不想秦宗权手下还有这样一支生力军,看来一时难以剿灭秦贼!暂且坚守,再图良策。”孙儒率军几次来攻打郑州,都被蔡州军的弓箭手射回。孙儒见状,也就停止了攻击。返回蔡州。朱温也下令班师返回汴州。汴州一战暂时告一段落,秦宗权损失惨重。

    经过这一次战役秦宗权的实力萎缩,渐渐处于战略守势。汴州之战引发的最大问题就是,之前秦宗权占领的那些地盘,又纷纷丢了,一场辛苦一场空,为朱温做了嫁衣。秦宗权其他各路军队一看几十万大军都不是朱温的对手,他们那里是对手,当即纷纷撤走,回到了蔡州大本营,这些地盘后来基本上都属于了朱温,朱温通过这一次胜利基本上在政治上和军事声望上奠定了他在中原称霸的基础。

    秦宗权回到蔡州后,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宝给孙儒,但是却没有给他升官。但马殷在孙儒和刘建锋的推荐下,升为了决胜军的副指挥使。孙儒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好忍气吞声。秦宗权痛定思痛,又进行了新的谋划。他知道如今的朱温实力大增,自己一时半会对付不了。秦宗权派去探子四处打探情报,以便自己做决断。

    再说长安的僖宗得知朱温大胜秦宗权,迫使孙儒退兵,解除了长安的警报,心中大喜,当即又赏了一个淮南节度使给朱温。他想激励朱温的斗志,朱温想很好地管理淮南,必须先拔掉蔡州秦宗权这颗钉子。朱温也看出了朝廷的阴谋,又知道杨行密势盛,于是上表朝廷举荐杨行密为留后。

    李罕之在李存孝的帮助下,赶走孙儒之后,夺回孟州和洛阳。李罕之上奏报捷,于是僖宗任命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张全义为河南府尹。李罕之和张全义一起造过原节度使诸葛仲方的反,因此两人关系甚是亲密。李罕之听说张全义勤劳、俭俭朴,还喜欢种田,嘲笑张全义是一个田舍郎,并屡屡向张全义要粮食,把张全义完全当成了自己的粮库。

    张全义尽力供应,李罕之却还不满足,干脆纵兵剽掠,并率众夺下绛州,转攻晋州。河南将佐,无不愤怒,于是怂恿

    张全义,夜袭河阳节度使驻地孟州。李罕之措手不及,无法抵御,爬城而逃。张全义俘虏李罕之家属,自任了河阳节度使。

    李罕之逃往泽州,再次向李克用借兵,来攻孟州。张全义见状,急忙向朱温求救。朱温此时已打败秦宗权,兵锋正盛,一举击退了河东军,命丁会为留后,仍令张全义为河南府尹。张全义对朱温感激不已,便尽心依附朱温。

    不久河中的牙将常行儒作乱,攻杀了王重荣。王重荣弟王重盈,为兄复仇,捕诛了常行儒。僖宗令王重盈承袭兄职。魏博牙将罗弘信,擅杀了乐彦桢父子,僖宗也令他充任魏博留后,这种赏罚倒置的行为,使得骄风更长,朝廷也见怪不怪。僖宗自凤翔回京之后,终于一病不起。

    僖宗还都之时,已经抱病,勉强去拜谒太庙,颁诏大赦天下,改光启五年为文德元年。僖宗入宫寝卧,无力视朝。群臣因僖宗儿子年幼,拟立皇弟吉王李保为嗣君,杨复恭却要立皇弟寿王李杰。李杰是懿宗第七子,为懿宗后宫王氏所生,僖宗一再逃跑,李杰随从左右,得到僖宗倚重。因此由杨复恭倡议,上奏僖宗,僖宗点头同意,即下诏书立寿王李杰为皇太弟,监军国事。

    由中尉刘季述,率禁兵迎入寿王,居少阳院,召宰相孔纬、杜让能入见。群臣见他体貌明粹,饶有英气,都认为得人。次日,僖宗驾崩,遗诏命皇太弟继位,改名为李敏,僖宗在位十五年,改元五次,乾符、广明、中和、光启、文德。只有二十七岁。寿王在柩前继位,就是后来的昭宗,追尊母王氏为皇太氏,加封宰相孔纬为司空,韦昭度为中书令。韦昭度刚开始依附田令孜,得宠于僖宗,竟然得以入阁为相。僖宗末年,又进爵太保。昭宗继位之后,各宰相依旧供职,孔纬与韦昭度,且得加封。不久派韦昭度为西川节度使,兼招抚制置使。

    原来的西川节度使陈敬暄,庇护田令孜,诱杀高仁厚,日益骄横。利州刺史王建,袭据阆州,与续任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互相联络,图谋陈敬暄。陈敬暄和田令孜商议,田令孜说王建是他的义子,可以招抚过来以为己用,田令孜即写信给王建。

    王建大喜从命,率麾下精兵千人,直趋鹿头关。谁知道陈敬暄变卦,派遣人马阻止王建,不准他入关。王建不禁发怒,破关直入,抵达成都。田令孜登楼安慰,令他退兵。王建率诸军拜道:“十军阿父,既召王建前来,奈何又叫我回去?王建能进不能退,只好辞别阿父,去作贼了。”田令孜也无词可答,回报陈敬暄。

    陈敬暄登城拒守,王建向顾彦朗处乞求援兵,得了数千兵马,急攻成都。连攻三日,却不能攻克,只得退兵汉州。陈敬暄上表朝廷,请求发兵讨伐王建。朝廷遣中使调解,陈敬暄不从,反而断绝了贡赋。王建得知消息,便以此为借口,上表请求讨伐陈敬暄,并愿效力赎罪,并求邛州为屯兵地。

    顾彦朗也代他申请,昭宗正恨藩镇跋扈,欲借此伸威,于是命韦昭度出镇西川,召陈敬暄为龙武统军。陈敬暄拒不受诏,于是朝廷割邛蜀黎雅四州,置永平军,命王建为节度使,和韦昭度一同讨伐陈敬暄,并宣布陈敬暄的罪状,削夺官阶。韦昭度西行,与王建会师进攻,一时未能得手,只好蹉跎过去。

    朱温攻下洛、孟诸州之时,李克用也攻下了邢、磁、洺诸州。朱温联结云中防御使赫连铎,和卢龙节度使李匡威,上表请求讨伐李克用,乞朝廷速派统帅。昭宗正改龙纪二年为大顺元年,见了三镇表章,便召宰相等集议。杜让能等都说不可讨伐李克用,众官也多主张杜绝此议,唯独张浚献议,说道:“先帝再幸山南,都是沙陀所为。臣曾经担心他与河朔相连,现在得到两河藩镇共请声讨,这是千载一时的机会,万不可失。愿陛下授予臣兵柄,数月便可平定。”

    杨复恭出驳道:“先帝西迁,虽是因为藩镇跋扈,也有在朝大臣处置不当,才使得先帝再出京城。现在宗庙刚安,国家粗定,如何能再造兵端?”昭宗沉吟半晌,也开口说道:“李克用有兴复大功,今欲乘危往讨,未免不公。”偏偏孔纬也赞成张浚之议,面奏道:“陛下所言,是一时大体,张浚所言,是万世远利,还请陛下同意张浚之议。”

    昭宗见两相同意,又正忌惮样复恭擅权,不想依他之言,于是队张浚、孔纬说道:“此事颇关重大,朕特付给爱卿二人,幸勿贻羞!”随即授章浚为河东行营都招讨制置使,以京兆尹孙揆为副。且命朱温为南面招讨使,王熔为东面招讨使,李匡威为北面招讨使,副以赫连铎。

第67章 王建占成都

    张浚奉诏出师,离开长安之时,向昭宗道:“等臣先除了外忧,然后再替陛下除去内患。”却让杨复恭在外面偷偷听到,知道他此话是针对自己。于是到长乐陂为张浚践行,携酒欢饮。张浚一再固辞,杨复恭戏言道:“相公杖钺专征,便如此惺惺作态吗?”张浚答道:“待平贼回来,作态不迟,目前还不敢如此!”杨复恭佯笑而别。

    张浚出了长安西行,召来宣武、镇国、静难、凤翊、保大诸军,同会晋州。朱温且乘势进攻昭义。昭义军节度使,本来是李克用的从弟李克修,李克用曾经巡阅潞州,因为李克修供具不多,李克用横加羞辱,李克修惭愧不已,竟然得病而死。李克用又令弟弟李克恭代为留后。

    李克恭却骄横残暴,不懂军中之事。于是牙将安居受趁机作乱,焚杀了李克恭,并发书给朱温,自愿归降。朱温即遣河阳留后朱崇节,率兵往潞,到了潞州,安居受已经被人所杀。别将冯霸不敌朱崇节,只得投奔李克用。朱崇节得以进入潞城,李克用随即遣将康君立、李存孝围攻潞州。

    李存孝来至城下,与朱崇节交战两次,朱崇节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杀得大败亏输。朱崇节逃回城中固守,急忙向朱温求援。朱温派遣骁将葛从周,率部乘夜破围,进入潞州协助守城。朱温又遣别将李谠等,到泽州往攻李罕之,以牵制李克用。同时上奏朝廷催促孙揆速援潞州。

    张浚也怕昭义被朱温占据,即请旨命孙揆为昭义节度使,催促赴镇。孙揆于是从晋州出发,建牙杖节,拥众而行。来到长子西谷中之时,忽有一彪军马突出,为首一个少年,手执铁挝,直奔到孙揆马前,大呼道:“孙揆哪里走!”孙揆急忙拔剑招架,哪知已被来将拨下,生擒而去。孙揆部众急忙上前相救,尽被敌骑杀退,死伤甚众。

    原来李存孝听说孙揆即将来到潞州,当即亲率三百骑埋伏在长子谷,准备偷袭孙揆。果然李存孝一举将孙揆擒住,解送给李克用。李克用召见孙揆,想诱降他,并答应他为河东副使,孙揆奋然道:“我为天子大臣,兵败身死,理所当然,怎能又事一个节度使?”

    李克用勃然大怒,命锯杀孙揆。却不能锯入,孙揆大骂道:“死狗奴,锯人当用夹板,奈何不知?”李克用于是改用夹板锯杀孙揆,孙揆至死骂不绝口。李克用再令李存孝去救泽州,直压汴寨。汴州大将邓季筠自恃勇力,引兵出战,李存孝也出阵相迎,战不数合,但听存孝喝声着,已把邓季筠擒去,余众窜散。

    李谠要解围而逃,李存孝、李罕之又合军追击,斩杀汴州之兵上万人,追道怀州,方才收兵西归。李罕之仍屯泽州,李存孝再攻潞州,葛从周、朱崇节等让人,忌惮李存孝的英勇,也弃城而走。昭义军于是归入了李克用,李克用命康君立为昭义留后,李存孝为汾州刺史。李匡威攻打蔚州,也被李克用养子李嗣源击退。

    张浚听说汴军败走,还是不肯班师,率诸军出阴地关。李克用派遣李存孝领兵五千,出屯赵城。节度使韩建,率壮士三百人,夜劫李存孝军营。偏偏李存孝早已防备,用了一个空营计,诱使韩建杀入。等到韩建慌忙退走之时李存孝却麾兵横击,亏得韩建策马飞奔,才算侥幸逃得性命。

    静难、凤翔各军,得知韩建袭营失利,各生惶恐,不战而逃,禁军支持不住,也溃退下来。李存孝乘胜紧追不舍,直抵晋州西门。张浚出战,又被打败,各镇兵陆续逃去,只剩下禁军和宣武军,不过万人,只得闭城守御,不敢出战。

    李存孝攻了三日,快要攻克之时,反而号令军中,是说道:“张浚宰相,俘获无用,天子禁军,也不应加害。”于是退兵五十里,安营下寨。张浚与韩建,才得以开城逃回。理存孝既入晋州,又取绛州,并大掠慈隰诸州。唐廷闻张浚败回,君臣震惧,唯独杨复恭自鸣得意。那李克用连上二表,一再陈冤,首表还是在张浚未败时,李克用说道:

    臣父子三代,受恩四朝,破庞勋,翦黄巢,黜襄王,存易定,陛下今日拿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玺,未必不是臣之力。朝廷在危难之时,誉臣为韩信、彭越、伊尹、吕尚。既安定之后,骂臣为戎羯胡夷,天下握兵立功之臣,难道就不畏陛下他日之骂吗?何况微臣如果朕有大罪,六师征伐,自有典刑,何必趁臣之弱,而后取之?今张浚既已出师,则臣也不会束手,已集蕃汉兵五十万,欲直抵蒲潼,与张浚格斗,若其不胜,甘从削夺,不然,轻骑叫关,顿首丹陛之下,诉奸回于宝座之前,纳制敕于庙廷之中,然后自投司败,恭候鈇质。

    第二表乃在张浚既败以后,至大顺二年正月,才到打唐廷,说道:

    张浚以陛下万代之业,邀自己一时之功,知臣与朱温深仇,私相连结,臣今身无官爵,名是罪人,不敢归陛下藩方,且欲于河中寄寓,进退行止,伏俟指挥!

    此时昭宗已加惩张浚,将他罢职,孔纬也被连坐免官,改任兵部侍郎崔昭纬、御史中丞徐彦若为相。等到李克用第二次表来到,再贬张浚为连州刺史,赐李克用诏,赏还官爵,令他会归晋阳。不久,又加封李克用为中书令,更贬章浚为绣州司户。张浚到了蓝田,转奔华州,依附韩建,暗中向朱温求救。

    朱温上表,代张浚诉冤,昭宗不得已,并听自便。孔纬到了商州,也寓居华州,李克用逞志,声焰越盛。沙陀兵马及代北将士,于是尽归了李克用管辖。李克用转攻云州,赫连铎败走吐谷浑,后被李克用追击杀死。李克用转攻王熔,经李匡威出兵相救,李克用才大掠而还。

    朱温想攻李克用,假道魏博,罗弘信不肯。朱温大怒,几遣丁会、葛从周攻打魏博,自率大军继进,五战连胜。罗弘信不得已求和,朱温这才下令停止攻掠,归还俘虏,还军河上。魏博从此归降了朱温。徐州节度使时溥,也与朱温失和,屡相争哄,南北东西,彼此逐鹿,不识当时的天下,究竟是谁氏的天下了。

    韦昭度、王建两军,奉诏西征,韦昭度毫无韬略,但知沿途逗留,一切攻守事宜,都听王建处置。王建取得邛州,迫降西川大将杨儒,斩杀刺史毛湘;又平定简、资、嘉、定四州,进逼成都,强攻不下。

    韦昭度率诸道兵十余万,逗留不进,反而请求赦免陈敬暄之罪,撤归各道兵马。朝廷居然下诏,同意韦昭度之议,令王建等人率兵归镇。王建接到诏书,慨然叹息,说道:“大功垂成,奈何弃去?”参谋周庠在侧,便进言道:“公何不请韦公还朝,自己攻下成都,独成大业?”

    王建点头称是,即上表称臣敬暄、天令孜,罪不可赦,愿毕命以图成功。一面又劝韦昭度道:“关东藩镇,互相吞噬,这才是心腹大患,相公应该早归朝堂,与天子谋定关东。陈敬暄不过疥癣之疾,但责成王建办理就可,王建指日可除掉他们。”

    韦昭度迟疑未决。王建竟然生擒了韦昭度的亲兵骆保,脔割烹食,说他私盗军粮。韦昭度大惧,便托病东会,将印节授给王建。王建和韦昭度别后,奋力攻城,环城烽烟,连亘五十里。陈敬暄力不能支,田令孜登上城楼,对王建说道:“老夫以前待君甚厚,何为如此相逼?”

    王建答道:“父子至恩,王建不敢忘。但朝廷命王建来此,无非是因陈公拒命,不得不然。若果改图,王建复何求?”田令孜下城和陈敬暄商议,陈敬暄无法可施,只好缴出旌节,托田令孜至王建营中交付。王建泣涕拜谢,愿为父子如初。田令孜回去告诉陈敬暄,陈敬暄开城迎接王建。王建率军入城,自称西川留后,令陈敬暄出居新津,给以一县租税,且上表称收复成都,是由陈敬暄自甘退让,应令他子陶为雅州刺史。昭宗当然照准,并即授建为西川节度使。

    东川节度使顾彦朗病死之后,军中推举他弟弟顾彦晖任留后,顾彦晖据情奏闻,也被任命为节度使,敕赐旌节。朝使宋道弼,贲诏出都,中途被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所执,并发兵攻东川。守亮姓訾,因拜杨复恭为义父,冒姓杨氏,前为扈跸都将,后得出镇山南,全是杨复恭一手提拔。

    杨复恭总掌宿卫,独揽大权,诸义子一概出任各地方镇,又养宦官儿子六百人,多充监军,内外勾连,威赫无比。昭宗母舅王瓌,求为节度使,杨复恭不同意。王瓌怒骂复恭,杨复恭佯为谢过,奏请王瓌为黔南节度使。等到王瓌奉节来到桔柏津,却被杨守亮阻住中流,拨翻了王瓌坐船,王瓌落水溺死。

    昭宗得知恶耗,怀疑是杨复恭暗中主使,可巧天威都将李顺节,也将样复恭的阴谋,告诉了昭宗。昭宗勃然大怒,派样复恭为凤翔监军,杨复恭称病不去,自愿致仕。昭宗便赐他上将军,致仕归第。杨复恭府邸靠近玉山营,因为他的义子守信是玉山军使,屡往探视,便密谋作乱。

    被昭宗得知,亲御安喜门,命李顺节等往攻杨复恭府邸。杨复恭与守信,即合族逃去兴元,往依杨守亮。杨守亮决计造反,所以派遣绵州刺史杨守厚,攻打顾彦晖。顾彦晖急求王建救援,王建发兵至梓州,杨守厚这才引兵而会。杨守亮以讨李顺节为名,更欲自金商通道,入袭京师。幸亏金州防御使冯行袭拦截,大破杨守亮。

    守亮守厚,都是杨复恭义子,就是天威都将李顺节,原名叫作杨守立也是杨复恭义儿,昭宗恐他好勇作乱,特召居左右,赐姓名李顺节,令

    掌六军管鑰,擢为天威都将,隐示笼络。李顺节骤得贵显,便和杨复恭争权。所以杨复恭的密谋,多由李顺节报达宫廷。

    等到杨复恭被逐,李顺节恃恩骄横,出入必用兵随行。中尉刘景宣和西门君遂,屡被李顺节侮辱,于是上奏昭宗,请求除掉里顺节,昭宗允诺。二人诱骗李顺节进入银台门,把他杀死,百官奉表称贺。昭宗也颇为欢喜,乃于大顺三年正月,改元景福。

    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静难节度使王行瑜,镇国节度使韩建,同州节度使王行约,秦州节度使李茂庄,相继上表,说杨守亮藏匿叛臣杨复恭,请出兵讨伐。王行瑜等并请加李茂贞为山南西道招讨使。昭宗接览各表,令群臣集议,大众说李茂贞若得了山南,将不可控制,不如下诏和解。

    昭宗颁诏和解,五个节度使无一人受命。李茂贞、王行瑜,竟擅自举兵攻击兴元,一面由李茂贞上表,自求招讨使职位,又给杜让能及西门君遂手书,有怨谤朝廷之语。昭宗也忍耐不住,再召群臣商议,宰相们面面相觑,不敢发言。

    给事中牛徽说道:“先朝多难,李茂贞有护卫之功,诸杨阻兵,他想出攻讨,也是有心嫉恶,不过未奉诏命,太过擅权。近来听说他兵过山南,杀伤甚多,陛下如果不命他为招讨使,恐怕山南的百姓,都要被他屠灭了。”昭宗不得已,命李茂贞为招讨使。李茂贞于是进取兴元,杨复恭和杨守亮等奔往阆州,李茂贞自请镇守兴元。

    朝廷特改任李茂贞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将他凤翔节度使职任撤销。偏偏李茂贞又不肯奉诏,累得昭宗无法对付,且模模糊糊的应付过去。成德节度使王熔,便李克用所攻。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率兵去救王熔,击退李克用。李匡威引并回来,谁知行至半途,他的弟弟李匡筹,竟然占据军府,自称留后,不让李匡威回镇,还用兵符追回行营之兵。

    李匡威部众,闻风而散。李匡威归路已断,没奈何返奔镇州。原来李匡筹妻子极为美丽动人,李匡威很是艳羡,只因李匡筹同在军中,没法下手,望梅不能止渴,不知滴了多少馋涎。

    到了出兵救卢龙之时,家人分别,合家畅饮。李匡筹夫妇,不觉多饮几杯,统皆醉倒。李匡威却是有心,趁他的弟妇醉卧床间,竟染去做了一个采花使者,了却了生平夙愿。等到李匡筹妻子醒来,才知着了道,悔之无及,当下泣告李匡筹。李匡筹因此深恨兄长,即把匡威拒绝。

    李匡威奔往镇州,王熔事他如父,非常恭敬,偏偏李匡威又向图谋王熔,镇人不服,杀来李匡威。李匡筹得报大喜,于是安据幽州。幽州大将刘仁恭,致前被李匡威遣戍蔚州,听说李匡筹擅立,自立为帅,攻打幽州,不胜而去,投奔河东,依附李克用。

    朱温攻拔徐州,感化节度使时溥抵挡不住,只得登上燕子楼,举族**。王建杀死陈敬暄、田令孜,只说是陈敬暄谋乱,田令孜私通凤翔,令判官冯涓说表,说道:“开柙出虎,孔宣父不责他人,当路斩蛇,孙叔敖并非利己。专杀不行于阃外,先机恐失于彀中。”昭宗也无可奈何,置之不问。福建观察使陈岩病殁,都将范晖自称留后。范晖骄侈不法,被王潮斩杀。王潮代任观察使,不久进职节度使,群雄角逐,寰宇分崩。到了景福二年秋季,李茂贞上表不逊,公然责备昭宗。昭宗恼羞成怒,掷置来表,再拟兴师。

    昭宗命宰相杜让能,专管兵事。让能进谏道:“陛下初登大宝,国难不平。李茂贞近在国门,不应与他结怨。万一不克,后悔莫及。”昭宗叹息道:“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国门,这正是志士愤痛的时候,朕不能坐视,卿为朕调兵输饷,朕自委诸王用兵,成败与卿无干。”

    杜让能说道:“陛下必欲兴师,也应当和中外大臣商议,集思广益,不应专事微臣。”昭宗又道:“卿居元辅,与朕休戚相关,不应该畏难避事。”杜让能泣道:“臣岂敢畏避?但时有未可,势又未能,恐他日成了又一个晁错,不能消弭七国的兵祸,所以心中踌躇。如果陛下一定要委任微臣,微臣岂敢不奉诏?必定效死以报。”

    昭宗大喜,命杜让能留居中书,计划调度,月余不归。偏偏崔昭纬暗中结交邠、岐两镇,代他们做为耳目。杜让能早上说一句花,二镇晚上就知道。李茂贞暗中令党羽混入都中,纠合市民数千,等观军容使西门君遂、崔昭纬等人出来,即拦住马前,泣诉道:“李茂贞无罪,不赢讨伐,使百姓免遭涂炭。”西门君遂说道:“事关宰相,和我无关。”崔昭纬也说道:“此事由皇上专任杜太尉,我辈不得而知。”市人因而乱投瓦石,崔昭纬等慌忙走避,才得脱身。

第68章 李克用出兵

    昭宗闻报大怒,下令抓捕并诛杀为首的乱民,并遣将调兵,命覃王李嗣周为京西招讨使,讨伐李茂贞,神策大将军李鐬为副,调宰相徐彦若为凤翔节度使。着令李嗣周带着禁军三万,送徐彦若赴镇就任,出驻兴平。李茂贞联同王行瑜之军,合兵六万,一同来到柷厔,抵挡禁军。

    禁军大多是新近招募的少年,没有什么战斗力,哪里敌得过两镇雄师?听说两镇大军来到,未战先怯。等到李茂贞进逼兴平,禁军多已惊骇而散。李嗣周也只得跑了回来。李茂贞乘胜进攻三桥,京师大震,朝廷惶惶不已。崔昭纬又暗中派遣人告诉李茂贞,说道:“用兵并非主上之意,全出于杜太尉一人。”

    李茂贞因而陈兵临皋驿,上表列举杜让能的罪状,请求加以诛杀。杜让能向昭宗说道:“臣曾经料到此变,事已至此,请把微臣作为借口,以便退兵。”昭宗泣道:“今日与卿诀别。”于是下诏贬杜让能为梧州刺史,并流放观军容使西门君遂到儋州,内枢密使李周潼到崖州,段诩到驩州。

    李茂贞等仍然不肯退兵,昭宗亲临安福门,命斩西门君遂、李周潼、段诩三人,再贬杜让能为雷州司户,又遣使对李茂贞说道:“蛊惑朕举兵,实在是出于西门君遂等三人,不是杜让能之罪。”李茂贞却一定要诛杀杜让能,方肯退兵。崔昭纬从中怂恿,昭宗无奈,只得将杜让能赐死,甚至连杜让能之弟户部侍郎杜弘徽,也迫他自尽。

    昭宗再召东都留守韦昭度为司徒,御史中丞崔胤为户部侍郎,并同平章事,授李茂贞为凤翔节度使,兼山南西道节度使,并官封中书令。王行瑜进爵太师,加号尚父,特赐给铁券,两镇兵马这才卷甲退回。从此以后,朝廷一切都受邠、岐二镇控制,不得擅自做主。

    景福三年,昭宗改元乾宁。李茂贞进朝,大陈兵卫,阅兵数日数日才回。自昭宗以下,无人敢违逆其意。右散骑常侍郑綮,素来诙谐,做了不少歇后诗,讥嘲时事。昭宗以为道他深沉有能力,即命他为相。众人得知,争相前去拜访郑綮,郑綮却颇有自知之明,微笑着说道:“诸君弄错了。就算天下无人,也未必轮得到郑綮。”

    堂吏答道:“事出自圣意,的确不误。”郑綮又说道:“果真有此事,岂不令人笑话?”不一会,贺客齐集,郑綮搔首说道:“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当即上书推辞,昭宗不许,他只得勉强受职。不久便又上表避位,解职而归。昭宗又命翰林学士李谿为相,知制诰刘崇鲁,出班大哭。

    昭宗惊问原因,刘崇鲁极力说李谿是奸邪之辈,不能胜任。昭宗便罢了李谿,转为太子少傅。李谿上书自辩,也诋毁刘崇鲁拜过田令孜,为朱玫作过劝进表,在正殿上大哭,是国之不祥,于是刘崇鲁也被免官,内政乱得一塌糊涂。

    平卢节度使,任命了王师范。镇海节度使,任了钱璆,柳玭为泸州刺史,刘隐为封州刺史,这些还算是由朝廷封拜,奉命就职。其他的如杨行密擅取庐歙舒泗诸州,所置守吏,毫不禀承。王建擅夺彭州,杀死节度使杨晟和马步使安师建。

    李克用曾经替养子李存孝,上表求为邢洺磁节度使。李存孝又被李存信陷害,无从申冤,于是暗中结交王熔、朱温,背叛李克用。李克用自引兵围攻邢州,李存孝固守一年多,城中粮尽,只得出来面见李克用谢罪。

    李克用将他打入囚车,押到晋阳车裂。李存孝骁勇绝伦,李克用非常怜惜,想着在下令用刑时,诸将必定会替他求情。偏偏诸将都嫉忌李存孝,无一人出来说情言,以致令出难回,一个勇士,分作四裂。李存孝部将薛阿檀,勇悍不亚于李存孝,因与李存孝通谋,恐怕事泄,当即自杀。

    接连李克用失去两员大将,心中好生不悦,好几天不出来理事。过了半年,因李匡筹屡侵河东,才出师北伐,夺下武州,迫降新州,连败李匡筹,直捣幽州。李匡筹逃往沧州,被义昌节度使卢彦威所杀。幽州军民,开城欢迎,李克用直入府舍,命刘仁恭及养子李存审,平定周边各地。又上表举荐刘仁恭为卢龙节度使,昭宗不敢不从。

    这时护国节度使王重盈病亡,军中愿奉王重荣之子王珂为留后。王重盈的儿子王珙,曾经当过保义节度使,和弟弟晋州刺史王瑶一起,和王珂争位。王珂却是李克用的女婿,当然向李克用告急,李克用即为王珂代求节钺。朝廷批准王珂为留后。王珙与王瑶不肯干休,贿赂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三帅,上表称王珂不是王氏之子,不应袭职。

    昭宗下敕相告,说已经答应李克用所奏,不便食言。李茂贞方攻下阆州,逐走杨复恭,又献上杨复恭给杨守亮的书信

    ,里面说道:“承天门为隋家旧业,你应该积粟训兵,不要再上贡朝廷。试想我在危难之中推立寿王,他才得了尊位。而今却废了定策的国老,天下有如此负心门生天子吗?此恨不雪,决非大丈夫。”

    昭宗得书,勃然大怒。刚好韩建捕住杨复恭,以及他的余党多人,献到长安,一概被斩首示众。两镇立下此等大功,愈加得意洋洋。偏偏王珂、王珙争位一事,联名上奏,竟然碰了一鼻子灰,面子上很是过不下去。王珙派人对三帅说道:“王珂与河东联婚,将来必定不利于诸公,应该先去征讨!”

    王行瑜首先发兵,令弟弟同州刺吏王行约合攻河中。自己与李茂贞、韩建,各率精骑数千人入朝。昭宗又亲临安福门,整容相待。三帅到了门下,盛列甲兵,拜伏舞蹈。昭宗说道:“卿等不经奏请,便率兵驰入京城,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们不能向朕称臣,今日朕就避位让贤。”王行瑜、力茂贞,听了此话,一时无言可答。

    韩建急忙说明入朝情由,昭宗这才令他们进入,三帅进去之后,又上奏说道:“南北司互分朋党,紊来搅乱朝政。韦昭度前讨西川,甚为失策,李谿虽已免相,却还蟠踞在朝堂,不加诛杀不能安慰众人之心。”昭宗不愿答应,又不敢毅然拒绝,只得说“且从缓议”四字,敷衍三人。

    三帅出了殿门,竟自招呼士卒,捕杀韦昭度、李谿,以及极密使康尚弼等数人。又请求免除王珙为河中节度使之职,让王珂到同州。昭宗惧怕,不得已答应他们。三帅又密谋废除昭宗,打算拥立昭宗之弟吉王保为帝。忽然听说李克用起兵勤王,约期入关,三帅各有戒心,于是各留三千兵马宿卫京师,匆匆赶回本镇去了。

    后来昭宗得知三帅进犯长安,是由崔昭纬暗中怂恿。于是决意换相,再起用孔纬为同平章事,张浚为诸道租庸使。李克用闻张浚再任事,因而上表反对,有“张浚早上为相,臣晚上到京”等话。昭宗遣使解释,说并没有任张浚为相。李克用于是上表说,王行瑜、李茂贞、韩建率兵犯阙,杀害大臣,愿率蕃汉兵南下,为国讨贼。又发檄文给三镇,指斥他们的罪状,王行瑜等统统惊惶不已。

    李克用长驱而到绛州,刺史王瑶闭城守御,相持十日,被李克用攻破,斩杀王瑶示威。接着进兵河中,王珂在道旁迎接。李克用无暇入城,即直趋同州,王行约弃城逃走。王行约弟王行实,当时为左军指挥使,上奏称同华已失,沙陀将到,请车驾转幸邠州。枢密使骆全瓘,却请昭宗往凤翔。

    昭宗说道:“李克用还驻军在河中,就算他到来,朕自有办法对付。你们只要安抚本军,不要摇动就是。”两人怏怏退出。全瓘却联结右军指挥使李继鹏,密谋劫持昭宗同去凤翔。骆、李正在安排,事被中尉刘景宣得知,告诉了王行实。

    王行实却想劫持昭宗去邠州,孔纬当面斥责刘景宣,说昭宗车驾不拿轻易离开皇宫。到了傍晚,李继鹏又连请出宫,昭宗不肯答应。哪知王行实竟召入王行约,引左军攻右军,两下大战,鼓噪震地。 昭宗得知京城大乱,急忙登上奉天楼,传旨禁止,且命捧日都头李筠,率部侍卫楼前。

    李继鹏竟然召来凤翔兵攻打李筠,左右扶着昭宗下楼。李继鹏又纵火焚宫门,烟焰蔽天,皇宫鼎沸。盐州六都兵屯驻京师,被左右两军所惮,昭宗急令进京保护自己,两军这才退走。

    昭宗来到李筠营中避乱,护跸都头李居实率众赶来,昭宗这才稍稍放心。不久,又有谣言传入,说是王行瑜、李茂贞,将入都来迎车驾。昭宗又恐怕被他们胁迫,于是命李筠、李居实两都兵自卫,出启夏门,道过南山,寄住莎城镇。士民追从车驾,约有数十万人。到了谷口,三成中渴死一成,夜间又遭盗劫,哭声遍野;百官来不及跟从,只有户部尚书薛王知柔先至,昭宗命权知中书事及置顿使。

    不久崔昭纬等来到莎城,昭宗才移住石门镇。李克用听说昭宗出逃,派遣判官王瓌趋来见昭宗,一面督兵攻打华州。韩建登城,对李克用说道:“我从没对你失礼,为何要攻打我?”李克用应声道:“你身为人臣,逼走天子。你算有礼,何人算无礼?”说罢,麾兵进攻。韩建极力拒守,彼此相持不下。

    内侍郗延昱带诏书来到李克用军中,说邠、岐二镇有劫驾的打算,请他立刻支援。李克用这才解了华州之围,移驻渭桥。昭宗又遣供奉官张承业,到李克用军营。李克用留他担任监军,遣部将李存贞为先锋,又令史俨统三千骑士,到石门护驾。再命李存信、李存审、李思存去梨园寨攻打王行瑜,擒住敌将王令陶等,送到行营。

    李茂贞得报大惧,召还李继鹏,把

    他斩首,传示石门,上表谢罪。又遣使向克用求和。昭宗下令李克用,赦免李茂贞。专讨王行瑜。李克用受命,遣子李存勋回报昭宗。李存勖仅十一岁,状貌魁梧,昭宗叹为奇儿,用手抚顶说道:“儿方为国栋梁,他日要尽忠我家。”李存勖拜谢而还。

    昭宗即命克用为邠宁四面行营都招讨使,保大节度使李思存为北面招讨使,定难节度使李思谏为东面招讨使,彰义节度使张鐇为西面招讨使,共讨王行瑜。李克用上表请昭宗辉京,并愿拨骑兵三千,驻守三桥,护卫京师。

    昭宗这才启程回都,宰相孔纬,在途中感冒风寒,随即病死。崔昭纬罢为右仆射,再贬为梧州司马。徐彦若本来是要出镇凤翔,因不得到任,还为御史大夫,并进授同平章事;户部侍郎王搏,也得以入相;崔胤已免复起;京兆尹孙偓,也受命为户部侍郎,一同辅政。相臣四人,一个儿也不少。

    昭宗专任李克用,进命他为行营都统,授昭义节度使,李罕之为检校侍中,充行营副都统,且特把后宫中的魏国夫人陈氏,赐与李克用。陈氏才色双全,竟让李克用享受。李克用当然感恩图报,愿尽死力,于是与邠宁兵交战数次,无不奏凯报捷,再令李罕之、李存信等人,急攻梨园,杜绝粮道。城中无粮可食,自然溃散。

    李罕之等人纵兵邀击,杀获万余人,擒住王行瑜之子王知进,及大将李元福。李克用又亲自前往督战,王行约、王行实等只得逃去。王行瑜率精骑五千,退守龙泉寨,又飞使向凤翔告急。李茂贞发兵五千前去救援,遇着沙陀将士,好似风卷残云,顷刻四散。

    王行瑜弃寨进入邠州,李克用追至城下,王行瑜登城大哭,对李克用说道:“行瑜无罪,胁迫乘舆,皆是李茂贞、李继鹏所为,请公移兵责问凤翔,行瑜愿束身归朝。”李克用答道:“王尚父何必如此谦恭?我受诏讨伐三个贼臣,你名列其中。如果你想束身归朝,我却不敢擅自答应。”

    王行瑜知不可免,涕泣下城。过了一夜,挈族出走。李克用入邠州,封府库,抚居民,禁兵四掠,邠人大悦。王行瑜走到庆州境,被部下所杀,传首京师,邠宁告平。李克用回军渭北,昭宗封李克用为晋王,加李罕之兼侍中,以河东大将盖寓领容管观察使,其余李克用子弟及将佐,一同升官。

    李克用遣书记李袭吉入朝谢恩,代奏道:“近来关辅不宁,强臣跋扈,若乘此胜势,攻取凤翔,这是一劳永逸的好计。臣今屯军渭北,听旨进止。”昭宗迟疑未决,与近臣熟商。有人说道:“李茂贞一旦覆灭,沙陀更盛。朝廷只是听命于河东,也不是良策。”

    昭宗于是赐李克用诏书,褒奖他的忠勇,又说道:“跋扈不臣,惟有王行瑜。李茂贞、韩建,近已悔罪,贡赋相继,暂且休兵息民,徐观他们日后的行为再定。”李克用奉诏而止,但私下里对诏使说道:“朝廷用意,似乎是怀疑李克用有异心,李克用并无其他居心。只是以为李茂贞不除,关中恐仍无宁日。”言下很是叹息。

    不久后,又有诏免他入朝觐见。李克用还想入朝,经盖寓劝止,于是上表称臣总领大军,不敢径入朝觐,惊动宫廷。表至京师,上下始安。李克用引兵北归,李茂贞仍然骄横如故。河西州县,大多被他占据。

    威胜节度使董昌,历年苛敛,充作贡赋,唐廷宠命相继。他却想求为越王,未得允准,竟然称起越帝。他自称大越罗平国,改元顺天,署城楼曰天册之楼,令群下呼他为圣人。当时吴越民间,谣传有一只怪鸟,四目三足,鸣声像人说话,仿佛有“罗平天册”四字。

    节度副使黄碣,会稽令吴镣,山阴令张逊进谏,均被诛杀。他又移书钱镠,详告开国情形,并授镠为两浙都指挥使。钱镠复书说道:“与其闭门作天子,让九族百姓,都陷入涂炭,不如开门作节度使,长保富贵。”董昌没有醒悟,依然如旧。

    钱镠于是上表称董昌僭逆,不可不诛。昭宗于是命钱镠为浙东招讨使,令他攻击董昌。钱镠派遣部将顾全武、许再思等,进兵浙东。董昌发兵迎战,屡次失败。余姚石城,接连失守,慌忙向淮南求援。杨行密令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团练使安仁义,往攻杭州戍军,遥应董昌,且亲自率兵攻苏州,拔取常熟镇,虏去刺史成及。

    钱镠急忙召顾全武回军,令他防御杨行密。顾全武已乘胜抵越州,不愿回来。因而复报镠书道:“越州是叛贼根本,愿先取越州,再复苏州未迟。”钱镠依议而行。顾全武猛攻越州,破入外郭,董昌还据牙城拒战,钱镠令降将骆团,写信给董昌,假言已奉有诏命,令大王致仕归临安。

第69章 英雄救美女

    董昌不知是计,信以为真。于是决定投降,令人打开城门,交出了牌印。顾全武当即派遣部将吴璋,用船载在董昌来到杭州,途中把董昌杀死,并诛杀其家属三百余人。钱镠得了董昌的人头,急忙献入京师。昭宗大喜,立刻加封钱镠兼中书令,友任命王搏为威胜节度使。钱镠却唆使两浙吏民,一同上表,请任钱镠兼领浙东。昭宗不得已仍留王搏在朝为相,命钱镠为镇海、威胜两军节度使,更名威胜为镇东军。钱镠又令顾全武等克复苏州,淮南兵逃去。自此钱镠独霸浙江一带,为日后建国打下了基础。

    秦宗权得到四面八方的消息,心中大喜。朱温和李克用不和,暂时无力进攻自己。他将目光投向了淮南,淮南的物产富饶早就让他垂涎欲滴,更重要的是淮南之地是粮米之地,如果拿下淮南之地,那么整个大齐国就可以控制住东南的粮仓。再说自己之前收留的两个降将就可以发挥作用了,那就是被杨行密打败的秦彦、毕师铎。何况杨行密和钱镠失和,正是进兵淮南的大好时机。

    于是秦宗权决定分兵淮南,去淮南开辟新的根据地,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间。他想到中原各路诸侯都很强悍,不好对付。但是对付淮南的乌合之众,那简直是牛刀杀鸡。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如果真的能控制淮南,进而囊括南方。那他就有了一个富饶的大后方,进而自南向北统一中原,进击长安,吞并河北群雄。

    秦宗权想着自己的雄图伟业,不由地笑出声来,猛地站起身来,召集自己的文臣武将议事。不一会,众人来到了秦宗权的金銮殿,山呼万岁之后 静静地站立。没有人敢乱说话。因为众人知道自汴州大败回来,这个大齐皇帝变得更加暴躁,动不动就杀人。

    秦宗权看了看群臣,说道:“诸位爱卿,汴州虽然失利,但不要紧。前途是光明的,路程是弯曲的。朕有了新的计划,那就是北守南攻。向北防御,向南发展。秦宗衡皇弟!”秦宗衡听到皇兄点自己的名字,急忙大声回道:“臣弟在!”秦宗权说道:“朕命你为征南大元帅,统兵六万,进军淮南,夺取广陵、金陵。”秦宗衡大喜,说道:“谢皇兄信任。可是臣弟手下目前只有一万人马,其余的四万人马从哪里调来?”

    秦宗权说道:“朕自有安排。孙儒将军!”孙儒急忙应道:“微臣在!”秦宗权说道:“朕任命你为征南副元帅,率领本部三万人马跟随秦大元帅南下。”孙儒应承一声:“微臣遵旨。”秦宗权接着说道:“刘建锋将军!”刘建锋应道:“小将在!”秦宗权说道:“朕命你率本部人马为征南先锋。”刘建锋大声说道:“小将遵旨!”

    秦宗权看了看下面的群臣,想了一下,叫道:“秦彦晖将军!”秦彦晖连忙应道:“微臣在!”秦宗权说道:“朕命你率本部为南征后应,随大元帅一同南下。”秦彦晖回道:“微臣领旨。”秦宗权接着叫道:“秦彦、毕师铎两位将军!”秦彦、毕师铎回道:“微臣在!”秦宗权说道:“两位将军对淮南极为熟悉,和杨行密有冤仇。朕此次发兵,也是为两位爱卿报仇雪恨。因此要请两位为南征大将,辅佐大元帅。有你们的指点,朕相信定能事半功倍。”秦彦、毕师铎大喜,说道:“微臣遵旨,愿效犬马之劳。”

    秦宗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朕相信以你们的能力,打败窃据广陵不再话下。朕给你们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务必出发。”刚才被秦宗权点到名的几个人,一起站了出来,齐声说道:“臣等遵旨!”秦宗权摆了摆手,接着宣布退朝。众人恭送这位大齐皇帝之后,退出了大殿。

    刘建锋回到自己的府邸,急忙派人去招集手下的诸位大将前来议事。正在此时,妹子杏兰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说道:“禀告将军,三小姐出事了!”刘建锋大惊,连忙问道:“杏兰出什么事了?”

    自从刘建锋等人回军蔡州,由于秦宗权一时之间,没有什么打算。孙儒、刘建锋等人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以及部下们放了一个假。刘杏兰得知后,心中大喜。她便经常来找马殷,一则说是要让马殷教自己武艺,二则是想多和马殷接触。自从和马殷在军中相识,杏兰早已芳心萌动。

    只是鉴于马殷长期在外征战,之前职位又不高。杏兰知道就算自己愿意,大哥和二哥必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再说二哥一向很讨厌马殷,必然全力反对。而自己对马殷虽然有好感,了解得也并不太多,毕竟相处的时间太少。杏兰不知他对自己的心思如何,何况马殷对那次许州城外遇到的袁姑娘态度特别好,听说他对那姑娘情有独钟。

    因此她有事没事就来找马殷,让他经常陪自己不是游玩,就是逛街。马殷对刘杏兰倒是印象不错,觉得她为人正直豪爽,有江湖侠女的气度。但也是敬而远之,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毕竟从美貌上来说,虽然刘杏兰也是国色天香,但在马殷眼中,远远比不上袁文香了。其实论美貌杏兰和文香可以说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只是马殷先入为主,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

    因为刘杏兰帮过马殷,又是刘建锋的亲妹子,马殷也不敢得罪于她。加上拓跋恒对马殷建议过,要尽力搞好和刘建锋的关系,同时防备刘成锋暗中使坏。马殷心想要是能和刘杏兰结交,那刘家内部就有人替自己说话,刘成锋想进谗言也难以办到。马殷在蔡州的这段日子里,在拓跋恒的提示下,尽力和秦彦晖、许德勋等人来往接触,加深交情。

    刘杏兰主动找上门来,马殷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对于杏兰的要求尽量满足。她想学武,就教她枪法。她想游玩,就陪她看景。她想逛大街,马殷就随行护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杏兰越加喜欢上了马殷,当然马殷对杏兰的好感也与日俱增。只是马殷心中始终记挂着和袁文香的十年之约,还是稍微克制了自己。

    而刘建锋早已看出妹子的心意,他本来就很欣赏马殷,自然乐见其成。刘成锋却心中不痛快,可是如今的马殷早已非比往日。马殷职位已高过了他,武艺也强过他。他虽然不希望杏兰和马殷相好,但也无可奈何。

    这日刘建锋应召去秦宗权的金銮殿议事,他一出门,杏兰就带着两个婢女直奔马殷处,让马殷陪她去大街上走走。马殷自然没有异议,不一会,几人便出现在蔡州最热闹的大街上。有马殷相伴给,杏兰兴致极高,就像如今热恋中的女人一样。不知不觉中,已近正午。

    马殷便问杏兰道:“大小姐,已到吃饭时候。你是回家去吃呢?还是外面吃?”杏兰正在挑选路边的摆着的绸布,抬头看了看马殷,娇嗔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你请我到酒楼里吃一顿了。怎么,你不舍得?”马殷说道:“哪里会,马殷虽穷,请姑娘吃几餐饭还是可以的。前面就有一家得月酒楼,我们这就过去。如何?”杏兰抬头看了看,见那酒楼极为豪华,便说道:“那好,你先去准备好,我看看这绸布就过去。”马殷应承而去。

    马殷来到得月酒楼门口,正要进去,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马大哥,你怎么也来了?”马殷回头一看,却是许德勋。马殷即转身过来,说道:“德勋兄弟,你今也来酒楼吃饭?”许德勋说道:“难得有一些闲暇,就出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大哥,你一个人吗?我可是听说最近你走桃花运了,美貌如花的刘大小姐整天粘着你。怎么她没和你一起吗?”

    马殷脸色微微一红,说道:“许兄弟取笑了,小弟可不敢有这个非分之想。只不过她毕竟是刘将军的妹子,我不得不陪陪她而已。你看,她在那边看绸布呢。”许德勋说道:“大哥此言差矣,我看你们刚好合适,郎才女貌,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副指挥使娶指挥使的妹子,门当户对,多好!可惜我没有这个艳福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远远地来了一支马队。前面的大声吆喝着叫街上的行人让路,稍微慢了点,就马鞭挥打过去。片刻间,大街上乱做一团。马殷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这又是哪个皇亲国戚出行,搞得街面不宁。”许德勋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看这些人的穿着似乎是襄王秦宗言的家丁们。”

    这个秦宗言是秦宗权的亲兄弟,因为攻打襄州有功,就被秦宗权封为襄王。他贪婪好色,凶狠残暴不下于秦宗权。他封王之后,在蔡州城横行无忌,经常欺压百姓,掠人财物,夺人妻女。百姓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蔡州城里的大小官员也极为畏惧他,就是禀告了秦宗权,反而会被秦宗权处罚,说是挑拨他们兄弟关系。

    马殷和许德勋摇摇头,正要进去酒楼,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这时杏兰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对马殷说道:“马将军快去,小姐和人打起来了。”马殷大惊问道:“出什么事了?”那侍女说道:“刚才我们在路边挑选绸布,来了一群士兵纵马而来,挥鞭就打。小姐大怒,夺过马鞭,把那士兵打下马来。其他的士卒当即围了上来,我看他们人多势众,担心不是对手,便过来请你去帮忙。去迟了,恐怕小姐要吃亏。”

    马殷听到一半,早已疾步赶了过去。马殷来到近前一看,只见大街当中,杏兰正在和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交手。原来刚才那些兵丁围住杏兰,想要把她抓

    了起来。没有想到杏兰武艺高强,三两下就把这些兵丁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在地上。

    杏兰拍拍手,说道:“就凭你们这些废物,还想欺负本姑娘!”杏兰正要离开,却有一人飞身过来,拦住了杏兰。那人正是新封襄王的秦宗言,他刚才在后面得知有人殴打他的部下,便急忙赶了上来。一看到杏兰的花容月貌,顿时双眼发直,口水横流,心想道:“没想到蔡州城里还有这样的漂亮小妞,本王艳福不浅。”见杏兰要走,当即一跃下马,飞身拦住了杏兰的去路。

    秦宗言涎着脸说道:“小美人,打了人,还想走吗?”杏兰一看,来的这人身着锦衣,年过四旬,相貌凶恶,出言不逊,顿时心生厌恶,脸色一沉,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没有看到吗?他们在大街上纵马狂奔,胡乱打人。本姑娘不得不代他们的主子教训教训他们。”

    秦宗言也不生气,嬉笑着说道:“姑娘想要管教他们倒也容易,跟本王回府,做了本王的侧妃,只要你把本王伺候得好好的,你想怎样管教都由得你。不要说打他们一顿,就是杀了他们也无妨。意下如何?”杏兰一听,粉脸气得通红。她本来就性情刚烈,脾气火爆,哪里容忍得了这样的羞辱,当即厉声喝道:“你是什么狗屁东西?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嘴喷粪,想找死吗?”

    那些四周的兵丁当即喝骂道:“贱婢,你胆敢辱骂王爷!不怕被灭九族吗?”杏兰听完,看了一眼相貌丑陋的秦宗言,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了好一阵,杏兰才忍住笑,说道:“这样一个歪瓜裂枣、下流胚子还是王爷?也不怕出来丢人现眼!你们别笑死本姑娘了!”

    这就把秦宗言气坏了,他大喝一声,说道:“臭丫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来人,给本王把她拿下!”杏兰当即从腰间抽出宝剑,喝道:“且慢!你不是王爷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和本姑娘单挑,你要是赢了,本姑娘任你处置。你要是输了,你要向本姑娘磕头赔罪,并且加倍赔赏受你们祸害了的百姓。”

    杏兰本来就武功不弱,加上这段时间经过马殷的指点,更是有了很大的提升。因此她才有信心向秦宗言挑战,她却没有想到秦宗言行伍出身,武功一点都不弱过她。她一时骄傲轻敌,差点让自己陷入绝境。

    秦宗言一愣,随即一挥手,让那些兵丁退下,恶狠狠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待本王把你擒回王府,你就知道本王不仅手上功夫了得,床笫功夫更加是一绝,保证你欲罢不能。”杏兰被他说得脸如火烧,娇斥一声:“无耻之徒,看剑!”杏兰话音未落,当即飞剑向秦宗言劈去。

    秦宗言拔刀相迎,刀剑相交,叮铛一声,火星四射。杏兰被震退数步,险些拿捏不住长剑。杏兰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个丑汉竟然臂力如此之大。杏兰暗自叫苦,只好转换剑法和秦宗言游斗。杏兰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一阵,马殷必然会赶来相助。秦宗言虽然功力强过杏兰,但杏兰身法精妙,两人一时难分高下。

    秦宗言边斗边看着杏兰美丽的容颜,加上杏兰轻盈飘逸的身姿,让秦宗言心如猫爪,恨不得当场就一亲芳泽。秦宗言斗了一阵,见杏兰力有不逮,身形缓慢了下来,心中大喜。他瞅中杏兰一个破绽,突然猛喝一声,大刀突然一转,猛力朝杏兰腰间砍来。

    杏兰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用剑来挡,只得跃身而退。秦宗言随即跟上,大刀直劈而来。杏兰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脚跟,再想跃身,已是不及。眼看秦宗言大刀就要砍中杏兰的肩膀,围观的人惊呼道:“姑娘小心!”杏兰无奈,只能挥剑相迎。只听到铛一声响,秦宗言大刀被磕开。

    杏兰大惊,自己的长剑不是挥空了吗?举目细看,只见一个魁梧的汉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来马殷赶到的时候,杏兰刚好遇险。马殷飞身而来,挥剑挡开了秦宗言的大刀,站在了杏兰身前。秦宗言满以为这一刀下去,必然能把杏兰的长剑磕飞,然后就可以欺身而上,擒住这个小美人。却没有想到从侧面飞来一剑,力道极大,竟然把自己的大刀荡开。

    秦宗言大惊失色,知道来了高手,连忙后退数步,以防对方乘机进攻。他定睛一看,却是决胜副指挥使马殷。秦宗言这才松了口气,喝道:“马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本王的事情!还不向本王磕头赔罪!”他虽然和马殷不熟,但听说过马殷的为人。马殷虽然武艺高强,但平素胆小怕事,逢人都是礼让三分。秦宗言心想自己拿出王爷的架势,这马殷必然会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第70章 襄王强娶亲

    马殷却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转头对杏兰说道:“三小姐,你没事吧?”杏兰此时惊魂甫定,继而芳心窃喜,看来马殷对自己还是很在意的,便嘟着嘴,娇嗔道:“马大哥,你怎么才来。要是再迟来一会,小妹不是被杀,就是被抢去了。”马殷满含歉意地说道:“抱歉,让你受惊了,你先退远点。”杏兰点头应承,便退了下去,和许德勋、那侍女站在了一起。

    马殷等杏兰退远,才对秦宗言一拱手,说道:“马殷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为何要对这位姑娘下如此狠手?”秦宗言喝道:“本王如何做事,需要向你禀告吗?你快向本王磕头赔罪,把那个小妞拿下送给本王。否则本王不会饶恕于你!”马殷说道:“王爷,此事恕难从命。如果王爷看上了这位姑娘,请媒人到她家正式提亲,这里可不是谈婚论嫁的地方。”

    秦宗言勃然大怒,马殷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竟敢当街顶撞自己,更何况语气颇有讥讽之意。是可忍熟不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堂堂皇弟的厉害。秦宗言即厉声叫道:“大胆奴才,竟然违抗本王的命令。来人,把马殷给我拿下!”那些兵丁一听,当即拔刀围了上来。马殷见他不可理喻,也不再废话,一挥宝剑,准备厮杀。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有人大声喝道:“住手!”众人一惊,举目一看,却是孙儒和秦彦晖两人。原来他们散朝之后,正好路过此地,见到秦宗言和马殷起了争执,当即过来阻止。秦宗言一看是孙儒和秦彦晖,知道他们现在是秦宗权面前的红人,又即刻要领军出征淮南,不能轻易得罪。

    秦宗言便叫退了那些兵丁,说道:“孙将军来了正好,这马殷是你的部下,他目无本王,就请你处置。”孙儒一拱手,冷冷地问道:“王爷,别着急。马将军一向循规蹈矩、与人为善,很少和人有什么争执。待本帅问问他,看看是怎么回事!”孙儒自从洛阳回来,对秦宗权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何况是这些没有什么能力,却倚仗着秦宗权横行无忌的秦氏宗族,他更是不放在心上。

    孙儒转头对马殷说道:“马兄弟,你平素都是谦和礼让,今日怎么冒犯了堂堂的御弟襄王爷?”马殷便把事情原委一一禀告了孙儒,又说道:“众目睽睽之下,大帅可以随意问一个路人,就可证明末将所言非虚。”许德勋也走上前来证实了马殷的话。孙儒看了一眼杏兰,说道:“杏兰妹子,你没事吧?”杏兰拱手施礼,说道:“承蒙孙大哥关心,小妹没事。”孙儒点点头,说道:“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刘兄弟会怪罪于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了。”

    秦宗言见孙儒竟然认识那小美女,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她是刘建锋的妹妹,心下大喜。刚才他还怕一旦被这个该死的马殷把这美女抢跑,以后再要找到她就难了。现在得知她是刘建锋的妹子,那就好办了。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明日自己派人对刘建锋一说,他也只有乖乖地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子送来我王府了。

    秦宗言见孙儒和马殷等人说个没完,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心中恼怒不已,便喝道:“孙儒,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本王把他们拿下?”孙儒这才转过身来,故作惊讶地问道:“襄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本帅以为你已经走了呢!”秦宗言被孙儒弄得莫名其妙,又苦笑不得,喝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没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怎会离开?”

    孙儒脸色一沉,说道:“本帅刚才和他们说的话,你也听得了。你大街上纵奴作恶,这就不说了。你还强抢女子,你抢的如果是普通民女,那也无可厚非。你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吗?她是我义弟刘建锋的亲妹子,也就是我的妹子。按道理应该你给我一个交代,向杏兰妹子赔礼道歉。”

    秦宗言听完,哈哈大笑了数声,说道:“孙儒,不要以为你救过皇上,就可以对本王如此无礼。天下都是我家的,何况区区一个女子。你竟然敢让本王向她赔礼,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本王只要去和皇上说一句话,立马可以撤了你的官职 你这个妹子照样是我怀中之物。识相的话,快把小妞送过来,免得惹怒本王,就有你好受的了!”

    孙儒一听,顿时气得脸色发青,火冒三丈,正要厉声喝骂,秦彦晖见双方说僵,连忙插嘴说道:“三哥,你怎能如此说话?快向孙大帅陪不是,此事要是闹到皇上大哥那里,对你不利。可孙帅刚接了皇上旨意,准备南征。皇上虽然平素对你宠爱有加,但此时此刻是不会偏袒你的。再说你如果喜欢杏兰小姐,你大可明日请媒人到刘府提亲。在大街之上如此争闹,成何体统!”

    秦彦晖身份尴尬,他近来和孙儒、刘建锋、马殷等人交往甚密,自然也认识杏兰。可他毕竟是秦氏族人,自然不想得罪秦宗言。可是眼看双方越说越僵,自己不得不出面相劝。孙儒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是真动起手来,只怕秦宗言要吃大亏。无奈之下,他只得出面劝说秦宗言,免得他惹出大祸。一个处理不好,不要说去打淮南,恐怕蔡州城就会先要来场大搏杀。毕竟孙儒、刘建锋等人手下有数万之兵,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杀入不眨眼的骄兵悍将。

    秦宗言见秦彦晖都不帮自己,只得强压怒火。在秦氏家族里就以秦彦晖的武艺最高,秦宗言还想着,万一打起来,指望着他出力呢。秦宗言衡量了下,如果此刻打起来,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武艺高强,自己要是没有秦彦晖相助,恐怕会被这几个打得灰头土脸。更何况孙儒刚受命南征,自己大哥是不会为了自己的这点小事,对拿孙儒怎样的。

    秦宗言想到这里,只好借坡下驴,说道:“就看在老弟你的面上,今日就放他们一马。彦晖,那姑娘你也认识?叫杏兰?”秦彦晖回道:“是的,她叫刘杏兰,是刘建锋指挥使最疼爱的亲妹子。”秦宗言说道:“那就好办了。你等会就去和刘建锋说,我要娶他妹子做侧妃,他以后也就是皇亲国戚了。叫他好好准备一下,我明日上午就来迎亲。”接着秦宗言又朝杏兰大声喊道:“杏兰小美人,今日本王就让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好生打扮打扮,等着本王的大红花轿来迎娶你过门。”

    杏兰气得满脸通红,大骂道:“无耻之徒,你做梦!”秦宗言听得,又被激怒,正要说话,秦彦晖连忙劝阻,说道:“三哥,你不要再说了。人家一个姑娘家的,会难为情的。你还是先回去等消息,我等会就去刘家和他们商量商量,再去向你禀告。”秦宗言这才哼了一声,跃身上马,带着兵丁狂奔而去。

    杏兰看了一眼秦彦晖,说道:“看来你们秦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原以为你算是一个例外,现在看来也是一丘之貉。你想我嫁给这样一个畜牲,那是白日做梦!”孙儒也不悦地说道:“秦兄弟,你怎能助纣为虐呢?”马殷说道:“你们先不要责怪秦将军,想必他有自己的道理。我们不妨听他把话说完。”

    秦彦晖说道:“还得马大哥了解我。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说话。我这三哥一向蛮横不讲理,如果我不想办法把他支回去,恐怕现在这里就要血流成河,附近的百姓难免会遭殃。我自然知道杏兰小姐这般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怎能嫁给他这样的蛤蟆呢!我们还是先回到刘府,一起合计下解决之法。”

    杏兰听得秦彦晖如此称赞自己,心花怒放,刚才的不悦,片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孙儒心想这里也确实不是说话之地,便说道:“秦兄弟说的有理。刚才是我错怪你了。我们这就去刘府,和建锋兄弟一起商议,如何秦宗言。”众人都无异议,便一起朝刘建锋府邸而来。

    不一会,众人来到刘府。刘建锋得报,心中惊讶不已,急忙和刘成锋一块,亲自出来迎接,把众人请入客厅,落座奉茶。刘建锋问道:“孙大哥、秦将军、马兄弟、许司马,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出了什么大事吗?”杏兰说道:“大哥,是出大事了。今日要不得他们几个,你的妹子就被人抢走了!”刘成锋笑道:“你不去抢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敢抢你?他也太没长眼睛了!”杏兰不悦地说道:“二哥,我不是说笑,马大哥,劳烦你说说吧!”马殷应了一声,便把事情经过一一告知了刘建锋兄弟俩。

    刘成锋一听,大喜道:“妹子,这是多好事啊!你被王爷看上,那是你的福分。你想想看,你嫁给王爷后,就算不能做正妃娘娘,也是侧妃娘娘。我们家也就成了皇亲国戚,你怎么不当场答应呢?”刘成锋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众人鄙视的目光,杏兰更是勃然大怒,朝刘成锋呵斥道:“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攀龙附凤的祭品?”

    刘成锋也怒道:“我不也是为你好吗?我们能沾到多少光,荣华富贵还不是你享受的吗?你做妹子的,有你这样对哥哥说话的吗?为了全家,你就算委屈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哥,就是你惯出来的毛病,她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刘建锋见他们兄妹吵了起来,心中大怒,厉声喝道:“你们两个都住嘴!没有见到这样多客人在吗?你们不要在这里丢人了,都给我滚出去!”杏兰却嘟着嘴说道:“大哥,现在说的是我的终身大事,我怎能离开。”刘成锋被刘建锋一骂,不敢再说

    话,但也坐着不动,不肯离开。刘建锋接着看了一眼杏兰,问道:“小妹,你是怎样想的?”

    杏兰语气坚决地说道:“妹子就是死,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畜生。”刘建锋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他毕竟是王爷,我们可得罪不起。”杏兰说道:“大哥,如果你要拿妹子去换荣华富贵的话,妹子只有一死以争。”刘建锋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性情刚烈,说一不二,连忙说道:“杏兰,大哥怎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来?只是我们要想个办法应付这个襄王。”

    刘建锋转而对秦彦晖等人说道:“秦将军,你也听到了,舍妹不愿。诸位有何良策解决此事吗?”孙儒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秦将军直接回去告诉那秦宗言,就说你们全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他还能如何?”孙儒为人虽然残暴贪婪,但是对自己有用的人倒是很讲义气。再说他现在已有异心,正想着拉拢刘建锋。此刻见刘建锋遇到麻烦,自然挺身而出。此事一了,刘建锋必然此后唯自己马首是瞻。

    刘成锋却说道:“刚才马殷也说了,明天他就会带着花轿来迎亲,他根本没有在乎我们同意还是不同意。明天他如果杏兰不肯上花轿,他怎会干休?”孙儒一听,嘲讽地说道:“怎么?刘二将军准备把亲妹子绑进花轿吗?”刘成锋说道:“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如此了!”马殷听了,心中大怒,竟然还有这样的哥哥!又见杏兰霍然而起,马殷不想看到他们兄妹争吵,当即说道:“二将军,你就不顾及三小姐的感受吗?”秦彦晖也说道:“这样做万万不可。总该要杏兰小姐心甘情愿才行。这样吧,我这就回去,好好劝说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许德勋说道:“秦将军且慢,如果你直接去说这边不同意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刚才我看他的神情,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万一他去找皇上赐婚,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刘建锋一听,急忙说道:“如果那样,就糟糕了,我们总不能抗旨不遵。许司马可有什么好办法?”

    许德勋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很好办,秦将军只需要去对襄王说刘小姐早已许配他人,此事自然只能作罢。”刘成锋却说道:“可是我妹子并没有许人,襄王问起男家是谁,该如何回答?”许德勋说道:“现在许配一个不就可以了吗?我看马殷马大哥和杏兰小姐郎才女貌,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更何况他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应该也早就砍出来了,是吗?”

    刚才马殷不顾得罪秦宗言,拼命相救杏兰,许德勋都看在眼里,便想撮合撮合他们。这样一来,马殷和杏兰对自己感激不尽自不必说,就是刘建锋也会对自己心怀谢意。许德勋对孙儒的心思早就明了,刘建锋手下有近万兵马,孙儒一直想能牢牢掌控。自己作为孙儒的心腹谋士,替刘建锋解决了这个难题,日后刘建锋对爱屋及乌,对孙儒自然更加敬重,一样达到了拉拢他的目的。

    孙儒听完,当即说道:“许司马就是聪明过人,此法绝妙。马殷兄弟人品、武艺都是一流,杏兰妹子美貌如花,确实是天作之合。建锋兄弟,你的意下如何?”其实刘建锋早已看出杏兰对马殷情有独钟,只是马殷没有开口求婚,自己倒不便主动提出。毕竟马殷对那位救过他性命的袁家小姐,一直念念不忘。他为那姑娘和刘成锋大打出手,也不顾忌得罪自己。刘建锋担心马殷对杏兰却没有这份心思,要是被他拒绝,自己就下不了台了。

    刘建峰还没开口,刘成锋却说道:“不行,我家妹子放在好好的王爷不嫁,却嫁给一个木匠出身的人。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杏兰说道:“木匠怎么了,比起你这个为了富贵想把亲妹子送入虎狼窝的卑鄙小人来,不知强多少倍!”刘成锋怒道:“父母不在,长兄为父。你就是不能嫁给马殷,要嫁也是嫁给襄王。”

    杏兰也怒道:“别说你不是长兄,你就是长兄,我也不会听你的!”刘建锋大怒,喝道:“你们住嘴,当我不存在吗?你们再这样争吵不休,只好家法伺候你们。”杏兰、刘成锋见大哥发怒,只得停了下来。刘建锋看了看马殷,问道:“马兄弟,你看许司马的提议如何?”

    马殷自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事情竟然牵连到自己身上。说实话,马殷面对容貌秀丽、性格豪爽的杏兰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一则马殷对袁文香念念难忘,有过十年之约。二则刘成锋对自己敌意颇大,就算自己愿意,他也必然极力反对。马殷不想多事,只好把这份心思极力压住。可此时此刻,自己要是不同意,杏兰的处境确实危险。

第71章 比武争佳丽

    马殷自然也不希望杏兰这样好的一个姑娘,被秦宗言这样的人渣所糟蹋。马殷看了看杏兰,见她正脉脉含情、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马殷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便对刘建锋说道:“刘将军,呢对马殷有恩。刘将军有任何吩咐,马殷都赴汤蹈火绝无二话。此事却有两个难处,马殷需要事先说明。”

    刘建锋说道:“马兄弟,你我不是外人,有话请直说。”马殷说道:“不知杏兰小姐对此事如何想的,马殷不希望委屈了她。”刘建锋说道:“这个简单,三妹,为兄想把你许配给马殷,你意下如何?”杏兰满脸绯红,害羞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小妹听凭长兄做主。”刘建锋大喜,对马殷说道:“马兄弟,你也听到了。那还有什么要说的?”

    马殷说道:“刘将军,小将和人曾有婚约,你也是知道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辜负她。”刘建锋哈哈大笑,说道:“这算什么问题。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姑娘,但是她此刻人在何处,你都不知道。这个我家妹子气量大,不会计较的。只是毕竟我妹子年龄大,以后就让她做姐姐,那个姑娘就当妹妹好了。让你大享齐人之福,有何不可?妹子,你说呢? ”

    杏兰之前就见过一次文香,知道马殷的心思。她倒是想得开,毕竟自己现在可以天天和马殷一起,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相信自己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时间一长,马殷自然会慢慢忘记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就算真的日后再遇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早已确定,谅她也不能怎样了。何况自己还有大哥这个靠山,她怎能争得过自己?因此杏兰羞红着脸,没有出声,默认了此事。她的想法本是不错,可怎知道十余年后,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刘建锋看杏兰低头不语,知道她已经默认,便对马殷说道:“马兄弟,还有什么问题吗?”马殷看了一眼杏兰,见她并无异议,便说道:“既然刘将军和三小姐不嫌弃,马殷自当从命。”孙儒当即说道:“马兄弟,应该拜见大哥才是。日后在家中,也要改口称大哥。”

    马殷顿时领悟过来,急忙朝刘建锋下拜,并说道:“小弟拜见大哥。”刘建锋起身扶起,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去见过老二。”马殷又朝刘成锋下拜,说道:“小弟拜见二哥!”刘成锋却“哼”了一声,没有理睬马殷,起身就朝外走去。刘建锋大怒,喝道:“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刘成锋说道:“你认这个妹夫,我可不认。”刘建锋气得满脸通红,见马殷还愕然地跪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说道:“老二的脾气臭,是个粗人,你不要放在心上。”马殷起来后,说道:“没事,大哥放心,马殷不会计较的。”

    孙儒等人当即向马殷和杏兰以及刘建锋贺喜,许德勋说道:“秦将军现在可以去回报襄王了。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秦彦晖说道:“还是许司马棋高一着,我这就过去对他说。”秦彦晖说完,辞别了众人,匆匆而去。孙儒对刘建锋说道:“可惜我们即刻要南征,这婚事只能从简了。”刘建锋说道:“马殷,杏兰,你们的意思呢?”

    杏兰看了一下马殷,说道:“小妹听大哥的。”马殷却说道:“刚才大帅说了,几日后我们都要出征。小弟觉得还是等征讨回来再办不迟,这几日我们都要有军中之事要处理。如果太过匆忙、简陋,实在是委屈了三小姐。”刘建锋想了想,觉得马殷说的在理,大后天就要出发,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刘建锋说道:“也好。反正名份已定,不急于一时。”

    孙儒本来就担心他们要即刻举办婚礼,那势必影响军务。可是他又不便阻拦,正暗自着急,听得他们如此一说,这才放心下来,说道:“两位兄弟以国事为重,愚兄敬佩不已。那等南征回来,本帅亲自替你们主婚。”马殷和杏兰连忙一起躬身谢过孙儒。孙儒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和许德勋一起向刘建锋、马殷告辞而去。杏兰毕竟是姑娘家的,早已去了后院。

    马殷又和刘建锋谈了一阵军中之事,便向刘建锋告辞,刘建锋说道:“兄弟,为兄有些不放心。你明天还是过来一趟,我怕那个秦宗言不死心。”马殷点头应承,这才离开了刘府,回到自己军中。马殷一回到军中,姚彦章、李琼、王环等人即围着马殷,一是向他道喜,二是要他请客。

    马殷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就知道了?”李琼嘴快,抢先说道:“姚大哥刚才在街上遇见了许司马,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大哥,准备什么时候拜堂成亲?我们终于有大嫂了。”马殷说道:“现在哪有时间去拜堂?三日后我们都要出征淮南,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拓跋恒说道

    :“准备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有我们兄弟在,一定会处理的妥当。你安心陪陪未来的大嫂就是。我看那秦宗言说不定会去刘府闹事,你要是不在,刘将军就不太好处理。”

    李琼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兄弟明天就陪着大哥去刘府,那秦宗言要是还对大嫂有非分之想,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马殷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估计秦宗言不会就此干休。姑娘长得太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王环笑道:“大哥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娶到这般的如花美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明日如果秦宗言敢找麻烦,不用大哥出马,小弟替你打发了他。”

    马殷想了想,说道:“明日还真的要请王兄弟带几个人陪我去一趟。李琼,你的脾气太火爆,就不用去了。彦章、李琼、马宾、李唐以及拓跋兄弟在军中准备出征之事,如果确实需要你们来帮忙,我会让人回来通报你们。何况刘将军府中人手也不少,我们不用去太多的人。”众人见马殷主意已定,便齐声领命而退。

    次日一早,马殷、王环带着八个亲兵来到刘府。刘建锋得报,急忙把马殷和王环请入客厅。刘建锋正要说话,却听得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门口守卫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禀告道:“启禀将军,外面襄王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来到门口,声称来迎娶三小姐。”刘建锋霍然而起,说道:“这个秦宗言欺人太甚,兄弟,我们一起出去会会这个无耻之徒!”

    刘建锋带着马殷和王环以及自己的亲卫队队长刘勇,疾步来到门口。门口不远处,那秦宗言一身新郎的打扮,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是一顶八人抬着的大红花轿。刘建锋皱了皱眉头,脸色一沉,走上前去,朝秦宗言一拱手,说道:“襄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宗言喝道:“大舅哥,你不要给我装糊涂了,你家妹子呢?赶快给本王送入花轿,本王还等着和她拜堂呢!”刘建锋冷冷地说道:“襄王爷,还请自重身份。在下从来没有答应你,要把妹子许配于你。我家妹子已经许配他人,王爷还是请回吧!”

    秦宗言哼了一声,说道:“刘建锋,什么许配他人!不过是你的一个权宜之计。你弟弟刘成锋昨日亲自到我府中,早已把一切告诉了我。他已答应把妹子许配给我,他现在还在我的王府中等着主持我和他妹子的婚礼呢!你还是快快把小美人给我乖乖地送出来,否则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原来刘成锋见刘建锋执意要把杏兰许配给马殷,他心中恼怒,出了刘府之后,想了一下,就直奔王府而来。自从马殷得到刘建锋的赏识,屡立战功,不到两年的时间,职位已在刘成锋之上。他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如今却在军中越来越没有威望。可是他能力有限,跟本没有战功。刘建锋这点倒是做得不错,并不是那种任人唯亲之辈,因此刘成锋没法得到晋升。

    现在没想到杏兰被秦宗言看上,刘成锋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刘成锋当即来到襄王府,求见秦宗言,把一切都告诉了秦宗言。本来秦宗言在秦彦晖的劝说下,心中便犹豫不决。他知道如果孙儒和刘建锋到秦宗言那里去告状,恐怕自己讨不了好。毕竟他们都是手握重兵之人,秦宗权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得罪孙儒他们。

    虽然秦宗言没有向秦彦晖做什么表态,但秦彦晖已经看出他底气不足。秦彦晖也不强逼秦宗言当时答应,知道秦宗言一旦犹豫,就说明他已经准备放弃。秦彦晖见事情已圆满结束,便告辞而去。

    秦彦晖万没有想到,自己前脚离开王府,刘成锋后脚就进了王府。刘成锋不仅把众人商议之事一一告诉了秦宗言,并以杏兰二哥的名义把她许配给秦宗言。秦宗言先是大怒,继而大喜。他得到了刘成锋的许婚,就有十足的理由迎亲。因此一大早,他就带着人直奔刘府。

    刘建锋听了秦宗言的话,对刘成锋自然是痛恨不已,但此刻也没有空顾得上他了。刘建锋想了想,说道:“襄王爷,刘成锋说了不算。长兄如父,我才是刘家的当家人。我家妹子已经由我做主许配给了马殷,你就不要再打我妹子的主意了。”秦宗言喝道:“刘建锋,本王不管你们谁大谁小。有人许了婚,我就要迎亲。你要是还不把你妹子送出来,本王只好让我的人进去请了!”

    刘建锋一听,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当即厉声喝道:“秦宗言,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刘建锋也不是被吓大的!来人!”刘建锋也是行伍出身,身经百战,才得任指挥使,自然也是有脾气的。他之前一直忍气吞声,只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而已。此刻见事

    情已经不可挽回,也只得准备硬抗了。

    马殷等人一听刘建锋喊叫,立刻齐声应道:“属下在!”刘建锋大叫道:“你们听着,如果有人胆敢擅闯本将军府邸,格杀勿论!”马殷等人齐声答道:“卑职等遵命!”接着哗啦声声,众人拔出了腰间的刀剑,站定了方位,准备厮杀。马殷手握宝剑,上前几步,和刘建锋并肩而立。

    刘建锋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完全出乎了秦宗言的预料。他见刘建锋一味说好话,便想着他不敢得罪自己。此刻见对方严阵以待,秦宗言不免有些犹豫,可是要他就这样退回去,那他这个王爷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秦宗言一咬牙,对自己的部下大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格杀!”秦宗言的家丁侍卫也齐声应道:“遵命!”纷纷拔出刀剑,朝刘府大门逼来。

    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听到一声娇叱:“住手!”众人一惊,杏兰一身戎装,手提宝剑,从刘府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都是劲装打扮,手握刀剑的年轻姑娘。刘建锋说道:“你出来干什么?有大哥和马兄弟在,这些人进不了大门一步。”杏兰不答,竟自来到刘建锋和马殷中间,朝秦宗言大声说道:“襄王爷,能否先听小女子说几句话?”

    秦宗言一看是自己朝思梦想的小美女出来,便一挥手,止住了众侍卫和家丁,说道:“小美人,你早点出来,上了花轿,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本王还已经急不可待的要和你洞房呢!”杏兰喝道:“请你自重,不要再说这些无耻下流的话了。小女子承蒙你的青眼有加,先在这里致谢。”杏兰说完,躬身施了一礼。秦宗言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这就对了,那就上轿吧,别误了我们的良辰吉时!”

    杏兰正色说道:“襄王爷,小女子出来,不是要上你的什么花轿。而是要对你说个明白。小女子已经由大哥做主许配了人家,此生只好辜负王爷的美意了。王爷还是请回,不要在这里继续纠缠,免得伤了和气。”秦宗言哼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也有你二哥的许婚。你今日必须上轿,否则本王灭了你满门!”

    杏兰脸色一沉,说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倒有一个简单的办法解决此事。”秦宗言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看谁让我喜欢上了你这小美人呢,你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你说说看。”杏兰说道:“我大哥把我许配给了马殷,我二哥又把我许配给了你。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思,我一定要嫁给一个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现在这样,你和马殷单打独斗,你们谁赢了,我就嫁给谁。

    当然,如果你不敢应战,那你就是孬种、窝囊废,怎能指望本姑娘嫁给这样的人?你如果一定要用强,那我们只有奋力一搏了。就凭你的这些酒囊饭袋,过来也就是送死而已。昨日大街上,本姑娘就能把你的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更何况现在还有武功高强的我大哥、马大哥、王大哥三人!”

    秦宗言听了,不由得一愣。他看了看四周,许多百姓在远远地围观,刚才杏兰又是故意大声说话,显然是要让众人都听到。自己要是不敢应战,恐怕窝囊废三个字是逃不了了。但是要自己去和马殷单打独斗,他可没有把握能胜过马殷。马殷武艺高强,战场上连败强敌,他也有耳闻。只是因为他一直在荆南作战,就没有亲眼所见。

    但是如果一拥而上,恐怕结果确实会和杏兰说的一样,自己的手下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除了自己,都没有人能打赢这个刘杏兰。对面不仅有马殷这样高手,还有刘建锋也不是善茬。另外一个既然姓王,那估计就是曾经打败过孙儒的王环。一旦双方撕破脸,那就算自己能逃得性命,恐怕刘建锋只有造反一条路了。那蔡州城必定大乱,秦宗权一旦怪罪下来,那就麻烦了。

    秦宗言想了半天,只好说道:“你说话算数?”杏兰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自然当真。但是有几句话要先说明白,比武较技,生死各凭本事。你们要立下生死状,这样才能放开手脚,施展真的本领。不然你是王爷身份,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怎能全力以赴?你就是胜了,我也不认可。”

    秦宗言本来想着的就是这点,他谅马殷也不敢伤他,如此一来,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此刻杏兰的话,分明是识破了他的企图,而且言语中似乎认定他必败无疑。秦宗言毕竟也是男人,也是久经沙场,这点脸面还是要的。如果他一口拒绝,明显是自认不敌,示弱于人。 秦宗言横下一条心,说道:“文书就不永写了,本王答应你就是。”

第72章 力败秦宗言

    杏兰一听,心中大喜。她知道以马殷的武功,打败这个纨绔王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杏兰转头对马殷说道:“马大哥,妹子的性命就全在你的手上了。你如果落败,妹子只能立马自刎,以免受这个禽兽之辱。”杏兰知道如果单是为了亲事,马殷未必会全力相搏。但是如果涉及自己的性命,以马殷的为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马殷忙说道:“你放心,就算要死,也是马殷先死。”

    马殷随即走上前来,对秦宗言说道:“王爷请赐招!”秦宗言大喝一声:“小子,看刀!”话音未落,纵身而起,手中大刀朝马殷当头砍来。马殷见他来势汹汹,闪身避开,右手宝剑一挥,直奔秦宗言腰间,当即拼斗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片刻间已过手十余招。

    秦宗言虽然武艺不弱,但远非马殷对手。马殷的剑法是从先祖马援的马家枪法演化而来,一旦施展,就算是一流高手也难以抵挡,更何况区区秦宗言。只不过马殷顾及到他毕竟是秦宗权的亲兄弟,便不想过份给他难堪,想让他知难而退,因此虽然有几次机会,马殷只要剑招一变,立刻就能刺伤秦宗言,但马殷只是点到为止。

    可是他的容让却令秦宗言产生了错局,秦宗言把他的容让当成了懦弱。秦宗言心想,既然你终究是不敢得罪我,那就怪不得了。于是秦宗言根本不顾及防守,而是一刀快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刀刀直奔马殷的要害,放手猛攻。又是二十多招过去,秦宗言依然狠攻不已。

    马殷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心中恼怒。马殷虽然为人宽厚,但也不是泥捏的,也是有脾气的。马殷心想,既然他给脸不要脸,那也只好成全他了。否则如此纠缠下去,哪里是个头?马殷想到这里,趁着秦宗言狂攻之下、门户大开、破绽百出的机会,长剑突然一变,直奔秦宗言胸口而来。

    秦宗言正攻得高兴,没想到马殷剑法突变。转眼之间,长剑已逼近自己胸口。秦宗言心中大骇,虽然知道马殷不会当真杀了自己,但是刺伤自己他还是敢的。毕竟刀剑无眼,就算秦宗权怪罪下来,他也有话可说。秦宗言不敢拿胸口冒险,只得回刀相救。

    秦宗言万没想到,这不过是马殷的虚晃一招,攻敌必救,引他回防。等秦宗言大刀回收,马殷手腕一翻,宝剑突然转向,直刺秦宗言手腕。秦宗言再想换招已是不及,手腕中剑,再也无力握住大刀。叮铛一声,大刀掉在了地上。四周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喊声:“好剑法!”马殷并不乘胜追击,而是收势后退,一拱手,冷冷地说道:“承让了!”

    秦宗言左手紧紧按住受伤的右腕,脸色铁青。他这才知道马殷的武功名不虚传,自己远不是对手。秦宗言狠声说道:“大胆马殷,竟敢刺伤本王。你等着,本王要到圣驾面前去参你一本!”他撂下了这话话后,带着侍卫、家丁狼狈而去。围观的人群朝着他们是一片嘘声。

    刘建锋站了出来,朝四面一拱手,说道:“诸位,这个王爷企图以势压人,马殷将军逼于无奈,才失手伤了襄王。此事众位都是见证,如果皇上降罪下来,还请诸位能仗义执言。”有人当即喊道:“刘将军放心,马将军也是替我等出了一口恶气,我等自当秉公直言 ”有人叫道:“刚才马将军应该乘机杀了这个恶霸王爷,我们这里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欺压。”

    刘建锋、马殷和杏兰听了,心中大喜,三人分别朝三个不同方向躬身施礼,连声道谢。刘建锋又说道:“此间事情暂且如此,请各位散了,我们还要回府商议。”说完,朝马殷、杏兰低声说道:“我们回家再说。”马殷两人点点头,三人便转身进了府邸。王环担心秦宗言不死心,坚持要守在门口。他刚才没有机会出手,心中大为不爽。

    刘建锋三人回到大厅,三人坐下。刘建锋说道:“马兄弟,刚才那秦宗言声称要去找皇上,你是如何看的?”马殷说道:“大哥放心,此刻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何况我们还刚刚救过他的性命,皇上会妥善处理的。应该不会再像以往那样,纵容他的这个弟弟胡闹的。不过,只是此事闹到这般地步,我担心我们出征之后,那秦宗言会来找杏兰的麻烦。到时候她孤掌难鸣,恐怕要吃亏。”

    刘建锋想了一下,说道:“妹夫思虑得极是,这该如何是好?”杏兰笑道:“这又何难?我就带着我的女兵们和你们一起出征就是。这样一来,我可以躲开这个禽兽王爷,二则也可以到战场上历练历练,说不定还可以帮上你们的忙。”刘建锋说道:“这怎么行,军中都是些粗鲁汉子,你们去了,说不定又会给我招来多少麻烦事。”

    马殷想了想,说道:“大哥,我倒觉

    得这是一个办法。杏兰妹子武艺不弱,她手下的姑娘也会一些武艺,你不妨把她们带在身边,作为你的护卫。”刘建锋摇摇头,说道:“就算让她们去,也不能放在我那里。你也知道我那里人来人往的,她们又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难免会招蜂引蝶,到时我就不好处理。”

    刘建锋思虑了一下,笑道:“你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不如让她带着她的丫头们跟着你,也算是夫唱妇随,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再说以她的脾气,我是管不了了。现在就交给你这个做丈夫的去管教管教,如何?”马殷一愣,说道:“这……,我是你的先锋,会遇到危险,就怕到时候照顾不周。”

    杏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不要推来推去的了!我决定了,我们都换成男装,跟着马大哥的部队行动。我的女兵以后就是马大哥的贴身侍卫队,随便还可以防止其他女人和我争夫。”刘建锋哈哈大笑,说道:“姑娘家的,口没遮拦,也不害羞。”杏兰说道:“现在估计全蔡州城都已经知道我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刘建锋又说道:“只是皇上有令,出征的主要将军的家眷都不得随军,一旦被人知道,奏上一本,恐怕我们就有欺君之罪。这又该如何处置?”这是秦宗权控制将军们的一个办法,他担心将军们会临阵脱逃或者倒戈投敌。如果把将军们的家眷留在蔡州,这样一来避免了将军分心,不会沉迷于酒色之中,二来还可以迫使将军们全力效忠自己。

    马殷说道:“这个倒是容易解决。毕竟只是杏兰妹子一个人,各位嫂嫂并不跟随。只是她的三百女兵就不能全部带去,必须要留下一部分来。”刘建锋为人并不残暴,但他并无大志,对女色毫无抵御能力。因此妻妾成群,儿女不少,他依然乐此不疲。

    杏兰说道:“我也没有打算全部带去,本就应该留下一些人来保护嫂子和侄儿侄女们。实在不行,那就只带四五个贴身丫头。以后再行招募训练就是。”刘建锋说道:“我看这样,反正你经常让马兄弟操练她们,就以这个名义,先把她们从府中调去马殷的军中。府内留下五十个就可以了。到时候,你和那二百五十人全部女扮男装,混在马兄弟军中出城。”

    马殷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另外要选一个和杏兰妹子相似的姑娘,假扮她卧病在床。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当然此事要做得极为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各位嫂嫂,也不要让她们知道,免得人多嘴杂,泄露了出去。”刘建锋和杏兰自是十分赞同。

    三人正说着话,刘成锋却鼻青脸肿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刘建锋面前,说道:“大哥,三妹,弟弟做了错事,请哥哥、妹妹原谅!”原来那秦宗言回到府中,包扎好伤口,就把刘成锋叫过来先是臭骂了一通,接着对他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才罢手。

    刘成锋吓得魂飞魄散,等秦宗言打够之后,他才忍着痛,问明了原委。刘成锋依然不想放过这个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便怂恿秦宗言去找秦宗权,请他下旨赐婚。如此一来,刘建锋和马殷都只得遵旨而行。秦宗言被刘成锋说得心动,当然他也不想放弃杏兰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人就是这样的,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秦宗言当即屁颠屁颠地赶到皇宫,向秦宗权一把鼻滴一把泪地请旨赐婚。却没有料到早已有人把此事禀告了秦宗权,秦宗权得知后,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胡闹愤怒不已。蔡州城就这么大,稍有风吹草动,秦宗权都会知道,这可是他的老窝。如果他连蔡州城都不能掌控,还做什么大齐皇帝?

    秦宗权心想,秦宗言,你无能倒也罢了。民间女子千千万,你就算去抢她百个、千个,也由得你,谁让你是朕的亲兄弟。可是刘建锋、马殷马上就要出征,替我们秦家打地盘,这时候去得罪他们,那不是在存心拆台吗?再说了,这两人武艺高强,手下又有不少人马,逼急了他们搞兵变的。秦宗权越想越恼火,正要派人去把秦宗言找来,好好教训一顿。秦宗言却自己送上门来。

    秦宗权当即把秦宗言臭骂了一番,秦宗言吓得连连叩头。毕竟是亲兄弟,秦宗权大骂一通之后,气也消了大半。秦宗权突然灵光一闪,心想着,最近听说这个孙儒一直在拉拢着刘建锋,如果孙儒和刘建锋合成了一股,那就是未来的大隐患。如果让自己弟弟娶了刘建锋妹子,那他和他的部下就会成为朕的铁杆心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秦宗权对秦宗言说道:“御弟,让朕赐婚是不可以的。朕看这样,朕之前有旨,将军们出征,家眷不得跟随,谅他刘建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刘建锋、马殷出征之后,你就可以

    下手,把那美人抢回府中,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刘建锋出征回来,娃都有了,不怕他不认账。那时候,朕再赐婚,他就无话可说了。”秦宗言听了皇帝哥哥的锦囊妙计,欣喜若狂,大赞了一番哥哥英明神武之后,才返回王府。

    秦宗言又把刘成锋找来,问道:“你大哥出征之时,你妹子会不会暗中随军?”刘成锋眼珠一转,即明白了秦宗言的打算,便谄笑着说道:“王爷,那自然不会。我们出征时,都是留下我妹子带着她的三百女兵保护我的诸位大嫂。虽然我妹子武艺了得,但终归是女人。王爷那个时候下手,确实是最好不过的了。”

    秦宗言大喜,就让刘成锋回去,盯着杏兰的一举一动,免得让她混出了城。刘成锋松了口气,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保住了一线希望。既然堂堂的襄王爷有令,刘成锋虽然不想回去,但为了日后的远大前程,也只好拼着挨大哥的一顿打,毅然决然返回了刘府。

    刘建锋一看到这里吃里扒外、出卖兄妹的无耻弟弟,气不打一处来,霍然而起,来到刘成锋面前,一顿猛打。马殷不忍心,连忙相劝。刘建锋这才住手,对刘成锋说道:“你滚吧,滚到你的主子那里去邀功请赏,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刘成锋装出一副可怜相,拼命叩头求饶。见刘建锋没有反应,又转向杏兰叩头赔罪。

    杏兰到底是女孩子,见他似乎确实知错了,便说道:“二哥,不是妹子说你。你的行为实在令人不耻,你为了攀龙附凤,不惜出卖自己的哥哥妹妹。以后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那还不得杀兄杀妹啊!今日要不我们豁出去了,恐怕已经全家被杀。”

    刘成锋痛哭流涕,说道:“大哥,三妹,我此后一定改过,重新做人。我发誓,日后再也不理睬那个秦宗言了。不过他也不敢再来打搅你了,他刚才进宫,想找皇上赐婚,结果被皇上大骂一顿,逐出了皇宫。 ”杏兰一听,自然大喜。毕竟他是自己的二哥,杏兰又极力劝说刘建锋。

    趁着这个时候,刘成锋又对马殷说道:“马兄弟,之前都是做二哥的不对。你就看在三妹的份上,不要记恨二哥。三妹和你刚定亲,总不至于就要少了一个哥哥。请妹夫替我向大哥求求情。”马殷本来就心性宽厚,同时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便对刘建锋说道:“大哥,他说得也对。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得你们兄弟翻脸,我都觉得良心不安。大哥,这一次毕竟也没有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我们不过是受了点惊而已,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刘建锋便对刘成锋说道:“你看看,你差点害死三妹,她却还替你求情。要不是看在他们俩人的面子上,我一定要把你赶出家门。以后再敢做这些卑鄙无耻的事情,不要怪大哥翻脸无情。”刘成锋一见刘建锋宽恕了自己,连忙叩头拜谢。刘建锋摆摆手,说道:“你先去用点药,然后回去军中。准备后日出征的事情。”刘成锋这才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马殷看着刘成锋远去的背影,对刘建锋和杏兰说道:“我们刚才说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对他说。”杏兰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你还不相信他吗?他这次吃了大亏,应该不会再犯浑了。”马殷说道:“我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再出什么变故。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从事总不是什么坏事。”

    刘建锋点点头,说道:“马兄弟顾虑的没错。你放心,我们不告诉他就是。我等会让人告诉他,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来家里,免得我看见他就有气。这样的话,我们的事情他就无从知道了。三妹,这事关你的安危,不能掉以轻心。”刘建锋对自己这个弟弟显然了解得多点,不像杏兰这般大大咧咧的。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马殷这才辞别刘建锋和杏兰,带着王环返回了自己的军中。马殷随后把姚彦章单独找来,把杏兰的事情对他说了,交代他明日如此如此。姚彦章做事稳重,最得马殷信任和器重。李琼和马宾等人,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马殷自然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托付给他们。

    次日一早,刘建锋便让杏兰带着她的两百五十个女兵来到了马殷的军营。随后让人传出话说,三小姐受了惊吓,以至于卧病在床,不能见客。毕竟昨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刘建锋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成锋和秦宗言也没有什么怀疑。

    马殷当即让姚彦章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安置她们,又交代自己的部下不得对外张扬此事。只是说奉刘将军的命令对这些女兵进行突击训练,以便保护好将军的家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众人自是不会多话。

第73章 攻打寿州城

    第二天,就是出兵的日子。秦宗衡、孙儒在蔡州南门聚集各军,令马殷为副先锋,率本部三千人首先出发。刘建锋为正先锋,率本部七千人为第二路。秦宗衡、孙儒率主力四万人为中军,秦彦晖一万人为后应。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向淮南重镇寿州杀去。

    马殷他们这次出征的淮南,是新任淮南节度使杨行密的地盘。这个杨行密在扬州之乱时候出过场,也亮过像,只是没有来得及介绍介绍。鉴于他不仅现在是马殷的对头,未来更是马殷的强敌,因此还是要对他做个隆重的解说。

    杨行密,是庐州人。少年时,长得高大魁伟,据说能手举三百斤,日行三百里里。虽然比项羽能举一千斤差了不少,但是就算如果他能重生到现在,去参加参加奥运会,金牌绝对是他的了吧。但是那时没有举重比赛,他也拿不到奖金,他父亲早死,因此家贫如洗,算是一个无产阶级者。

    穷极思变,所以当黄巢率领的造反大军经过庐州,他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加入了革命队伍。谁知流年不利,出师未捷差点死。因为杨行密在一次战斗中,被唐军俘虏。俘虏的命运可想而知,唐军可没有什么优待俘虏的规定。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出现。当时的庐州刺史郑綮听说他力大善走,相貌不凡,就释放了他。可见男人也是可以靠脸蛋吃饭活命的,自古就有。

    杨行密于是死里逃生,他没有宁死也不当叛徒的坚定信念。当即改弦易辙,转身就加入了镇压革命的反动军队,当了一名朝廷的州兵。不久之后,他时来运转,竟然当上了队长。他成了大唐军队的基层军官之后,就带领乡兵戍守朔方,为国出力,守卫边疆。要说大唐皇帝还是讲道理的,边防军定期轮换。

    杨行密边疆站岗期满,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庐州。接着好好地洗了一下,把身上的沙尘洗掉,准备找个姑娘成家,开始过一过幸福的二人世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那张曾经救命的脸蛋,这次却没有带来好运,带来的恶运。他的上级领导都将大人很不喜欢他的那张脸,又打发他带队再去边疆为祖国站岗放哨。说白了,就是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真是各花入各眼,前任领导觉得是一朵花,到这位领导眼里立马成了豆腐渣。

    戍边虽然是光荣的,但也是很辛苦的。毕竟又不是去皇宫宫门口或者官府衙门口站岗,那样顺便还可以看看宫内的美女,捞点油水的。杨行密要去的是朔方,就是当年汉朝大将军卫青经常和匈奴打群架的地方。可以说是不毛之地,吃的是黄沙,喝得是北风。不要说美女,连小草都难以见到。

    杨行密觉得上级的决定有问题,这种为国效力的光荣任务总让他做,那是很不合适的,这不剥夺了他人为国争光的机会吗?于是杨行密前往都将家中提出合理化建议,并将道理,摆事实。但是得啦的确实上级都将冰冷的问话,问他上路的时候还需要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行密拿出了造反时候的做派,大喝一声:“就少你的人头了!”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刀落,上级都将人头落地。杨行密提着上级血淋淋的人头号令诸营,自称八营都知兵马使,以田頵为八营都将,陶雅为左冲山将。当时的庐州刺史郎幼吓得弃官而逃,杨行密顺利地攻占了庐州全境。那是的大唐皇帝僖宗正在忙于搬家的游戏,一会儿搬出长安,一会儿搬去成都,正搬得不亦说乎。

    僖宗得知杨行密自行创业,又积极向上,主动担起了管理一州的重任,极为欣赏。僖宗认为这个小伙子不错,比我有志气,当即加封为杨行密为庐州刺史。杨行密在担任庐州刺史后,倒是干劲十足,积极选拔人才,不久就汇集了三十六人,号称淮南三十六英雄。然后他讨伐乡盗,励精图治,实力慢慢增强。

    但是附近当实力和他相当的别不少,有寿州刺史张敖。在舒州争夺战中,杨行密还败给了他。另外还有滁州刺史许勍,也多次和杨行密交战,谁也不能彻底搞死谁。正在杨行密一筹莫展之际,扬州发生兵变。不久后高骈被毕师铎所攻,杨行密率领几千兵马赴援。这里前面说过,就不再多说了。

    杨行密攻下扬州后,实力大增,信心满满的他,再次给自己升官一级。原来他是庐州刺史,充其量也就是庐州市长,现在他自称淮南留后,也就是淮南代理节度使,等同于淮南省的代理省长。准备全面接管淮南节度使下辖的扬州、楚州、滁州、和州、庐州、寿州、舒州等七州。

    僖宗得知后,觉得杨小伙子要求上进是好事,但是官升得太快,有坐火箭的嫌疑。僖宗想让人带带

    杨小伙子一下,便任命朱温为淮南节度使,杨行密为节度副使。朱温得知大喜,杨行密得知大怒。这个自然可以理解。杨行密好不容易抢来的地盘,怎能让你朱温来捡现成的?于是杨行密表示自己不需要人扶上马、送一程,拒绝朱温的领导。

    这下轮到朱温大怒,当即想派兵去教育教育一下杨行密。可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要想去给杨行密当老师,当领导,他却没有孙悟空的本事,一个筋斗云就过去了。朱温想去扬州办公,又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过徐州南下,一是过蔡州南下。蔡州就不用说了,那是对头秦宗权的地盘。

    可是徐州的时溥竟然说道:“此路是我开,要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当即剿灭了朱温的一千人的先锋队。朱温更怒了,只好不管什么扬州了,先搞定徐州再说。朱温到底是朱温,三下五除二就把时溥学了商纣王,举火**升天了。可是这么一耽搁黄花菜早就凉了,淮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个以后再说。

    杨行密一看朱温拿自己没办法,心中难免得意,说道:“小样,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当老杨的领导?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杨行密得意之余,打过了长江,当了回渔翁。因为那时钱镠正在和称帝的董昌相争,杨行密乘机夺下了苏州。他没得意多久,到口的肥肉又被迫吐了出来。因为董皇帝太不经打,很快就被俘“驾崩”了。

    钱镠开始举兵收复失地,夺回了苏州,把杨行密这个渔翁的部下赶过了长江。杨行密气得直吐血,鸡没有偷到,反丢了一把米。还算钱镠厚道,没叫人沿江高歌:杨郎妙计安天下,鸡没偷到丢把米!杨行密勃然大怒,正想过江和钱镠再比比,意外来了!号称魔兽军团的蔡州兵来了!杨行密大惊失色,只好取消南下渡江的计划。得了,还是先应付北边的敌人再说。

    杨行密要应付的敌人,就是来自蔡州的秦宗衡这支六万人的大军。马殷率领着本部三千人马,在淮南旧将秦彦、毕师铎所部的配合下,顺风顺水,很快就打到了寿州。此时的马殷早已不是两年前的马殷了,他如今是三营三千人的统帅,身经数十战。手下也算是人才济济,姚彦章、李琼、王环分别统领一营千人,拓跋恒为谋士。另外还有马宾的三百左卫队和李唐的三百右卫队,加上杏兰的两百五十名女兵,他实际上有近四千人马。

    马殷在寿州城西的十里处扎下营寨,秦彦和毕师铎各率两千余人则分别在城北城南立营。安营扎寨之后,马殷派人把秦彦和毕师铎请来商议军情。秦彦和毕师铎年龄大过马殷,职位也高过马殷,秦宗权给他们的官职是指挥使,而马殷不过是副指挥使。

    马殷在蔡州军中的时间长,又是副帅孙儒的得力部将,而秦彦和毕师铎不过是刚刚跳槽来的新员工,因此孙儒让秦彦和毕师铎听从马殷的命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彦和毕师铎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服从。不过还好他们遇到的马殷对他们倒是极为尊敬,没有已上级领导自居。如果他们遇到的是刘成锋,那他们可就要受欺负了。

    不一会,秦彦和毕师铎来到马殷的中军大帐。此时马殷的主要部属姚彦章、李琼、王环、拓跋恒、李唐、马宾等人都早已来到,杏兰一身男装,仗剑侍立在马殷身后,当了马殷的侍卫。马殷本来不想她露面,可是又拗不过她,只好随她了。

    马殷在当中坐定,众将两旁站立。马殷说道:“我们已经到了寿州城下,这可是淮南七州之一,不必之前我们打下的一些小城镇。因此请诸位过来,共商破城之法。秦将军、毕将军,你们对淮南熟悉,能否请两位介绍一下曹州守军的情形?”

    秦彦说道:“马将军不用担心。这寿州的刺史叫张敖,能力不怎样。城内守军兵不过五千,而且大多数是新兵,战力不强。张敖手下也没有什么大将,只有一个魏虔算是有点本事。明日城下列阵,他要是敢应战,便可一战成功。如果他不敢出城迎战,那我们就三面同时攻打,他兵力不足,自然抵挡不住,会弃城而逃。”

    马殷一听,说道:“多谢秦将军指点。其余各位还有什么高见?”拓跋恒说道:“将军,在下建议,应该派出一支人马在城东埋伏。如果我们不能一举攻破城池,就必须切断他们的粮道。如果他们明日弃城而逃,必然带有大量金银财宝,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马殷点点头,心想这个倒是要考虑的,要不然他们卷走了金银财宝,我拿什么向秦宗衡交差。那样的话他们必定会去洗劫全城。那百姓自然要倒大霉,马殷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如果有了金银上交,自己再尽力劝谏,那就可

    以让百姓逃过一劫。

    马殷想到这里,便说道:“拓跋兄弟说的是。那就让姚彦章兄弟和李唐兄弟带本部人马前去埋伏,如果他们出逃,就拦路劫杀。如果他们没有出城逃跑,就把住要道,不让粮食进城。”姚彦章和李唐齐声答应道:“末将遵命。”马殷然后说道:“本部诸将和我明日在西城门前列阵挑战。秦将军、毕将军分别在城南、城北准备攻城。”众人齐声应承。马殷即让众将回去,明日四更早饭,五更出发,天亮时列阵挑战。众人遵命而退。

    马殷等众将出帐,也站了起来。杏兰在旁边朝马殷一拱手,说道:“马大将军,末将如何安排?”马殷笑了笑,说道:“刘杏兰将军就率领娘子军看守大营,以防敌军偷袭。”杏兰嘟嘟嘴,说道:“不行,我要和你一同出战。我可是你的侍卫队长,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马殷见她神情严肃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

    杏兰走到马殷的身边,拉着马殷的手,使劲摇着,娇嗔道:“马哥哥,你就让我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疆场对阵吧!我虽然从小习武,还没正真到过沙场呢!我上阵多了,以后不是可以多帮帮你吗?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马殷看了看杏兰秀丽的脸庞,一副撒娇的小妹妹模样,不由心神一荡,伸手在杏兰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难怪你大哥非要把你放在我身边,他就是怕你总是纠缠他。”

    杏兰说道:“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纠缠他。不过现在好了,就多了一个你可以纠缠。怎么你不喜欢我缠着你吗?”马殷笑道:“岂敢,有你这样的大美人纠缠,是我的福分。”杏兰说道:“这才乖。那明天我的事情怎样?”马殷说道:“还能怎样?只能答应你了。不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出战。不然的话,以后就不让你出阵。”杏兰大喜,说道:“女将遵命!”

    马殷说道:“那我们去找一下马宾,我让他明天看守大营。”杏兰应承一声,跟着马殷来到了马宾帐中。马宾见他们进来,叫道:“大哥、大嫂。”虽然马殷和杏兰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但马宾等人早已改口叫大嫂了。杏兰自是心中高兴,这样说明马殷的兄弟们完全接受了她,马殷也不便阻拦。

    马殷说道:“你嫂子想明天跟我出阵。大营就就由你带着本部看守。”马宾点头应承,又对杏兰说道:“嫂子上阵可要小心。”杏兰说道:“多谢二弟关心。”马殷又叫交代了马宾几句,便和杏兰巡视了一遍大营,才回到自己帐中。

    次日一早,马殷率军在寿州西门不远处处列好阵势,让李琼前去城楼下叫阵挑战。李琼策马来到城楼下,大声喝道:“呔!楼上人听着,快快去告诉张敖,让他立刻出来向大齐南征先锋大将马殷投降。如果有迟疑,我们挥军便挥军攻城。城破之时,就让全城片瓦无存!”李琼马打盘旋,在城楼下连声叫骂。

    不一会,城门大开,从城里面出来了数千人马。以二龙出水的阵势来到城门前,两旁闪开,中间出来了三员主将,当中的正是寿州刺史张敖。张敖大声喝道:“蔡州的乱臣贼子,竟敢跑到本刺史的城下撒野。识相的话,快快退去,免得后悔莫及。”马殷见张敖出来,即一催马,来到张敖面前,说道:“张刺史,在下马殷。希望张刺史看在全城百姓的份上,率部投降,免得我们多造杀孽。你看如何?”

    张敖呸了一声,大骂道:“马殷,你们跟着秦逆造反,迟早会被朝廷剿灭。本刺史念你一时误入歧途,如果现在下马归降于本刺史,本刺史倒是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免除你的死罪。”马殷一听,知道是说不通了,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决一死战了。”马殷说完,拔马而回,对众将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

    李琼应声而出,说道:“末将请令!”马殷道:“李兄弟小心。”李琼应承一声,催马舞刀来到寿州军阵之前,大声喝道:“我是马先锋帐下大将李琼,你们谁敢上来送死!”只见对面张敖左边一人,提刀策马而出,对李琼喝道:“无名小卒,认得寿州大将张光泰吗?”李琼也不回话,当头一刀劈去。那张光泰挥刀相迎,两人即大战了起来。

    这边王环见了,按捺不住,对马殷说道:“末将请令出战!”马殷点点头,说道:“王兄弟小心。”王环冲马而出,那边也跟着出来一人,正是寿州头号大将魏虔。魏虔截住王环,两人通罢姓名,各挥刀枪,杀在了一处。

    战不多时,李琼虚晃一刀,卖出一个破绽。那张光泰大喜,乘机攻来,没想到这是李琼的诱敌之计。李琼见他中计,突然大喝一声,左手拔出宝剑,奋力砍去,当即砍中了张光泰。张光泰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第74章 美女显雌威

    正在和王环打得难分难解的魏虔,瞅见张光泰被杀,心中惊慌。略一分神,却被王环抓住机会,一刀把魏虔劈于马下。马殷在后面见两人得胜,随即一声令下,挥军掩杀过来。张敖见两员大将不到半个时辰都被斩杀,大惊失色,不敢迎战。

    张敖急忙传令退兵,可是已然不及。李琼和王环早已冲杀而来,寿州军士无人能挡。两人很快就杀到了张敖面前,张敖举枪来迎。李琼大刀一磕,把张敖长枪磕飞,紧接着大刀一挥,张敖顿时人头落地。寿州兵四散奔逃,马殷随即率军杀入城中。不到半日,马殷便控制住了全城,封闭库房、粮仓,张贴安民告示,并派人向秦宗衡、孙儒报捷,一面招回姚彦章等人。

    马殷忙完这些之后,便带着亲兵卫队巡视全城,他依然担心军士们会打劫百姓。不过还好,经过他的三令五申,总算没有什么大的乱子出现。马殷心中稍有慰藉。正走之间,却见到前面乱哄哄的围了一群人。马殷心知出事,急忙上前查看。

    却见人群之中,杏兰和秦彦正怒目而视,剑拔弩张。马殷大惊,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喝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杏兰见马殷过来,急忙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原来由于马殷率先进城,又把府库、粮仓封闭之后,又派兵保护了起来。当然这点马殷是从许德勋那里学来的。秦彦等人进城后,见大头已经被马殷抢去,那他只好去争小头。

    秦彦当即下令对百姓们开抢,于是这一带顿时大乱。杏兰正好带着自己的娘子军也来到了这边,当然她自然不是来打劫的。杏兰觉得自己的部下才两百多人,未免太寒碜了点。于是她一进城,就四处物色人员,准备现场招聘女子队员。还别说,她的女子队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娇柔中又有一股英气,竟然吸引了不少年轻姑娘。不一会,杏兰就现场拍板,招聘了几十名新女工。

    可是寿州毕竟不大,城西人口更加不多。因此杏兰在城西招聘完,意犹未尽,便把招聘点搬到了城北。可是刚好遇到秦彦的部队在搞打砸抢运动,杏兰勃然大怒。因为之前马殷有令,三军将士不得骚扰百姓。杏兰见这伙人竟然不把自家老公的命令放在眼里,岂能容忍。于是拔剑上前,连斩了几个正要非礼女子的军士,这才镇住了那些兵丁。

    杏兰正要好好地给这些人上上课、洗洗脑,秦彦带着人走了过来。杏兰在这里挥刀弄剑,大发雌威,自然有人跑去向秦彦禀告。秦彦一听,火冒三丈,心大喝道:“什么人?敢斩杀本将部下?”秦彦急忙过来,一看是刘杏兰,只得勉强按住怒火,上前问道:“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彦投奔秦宗权不久,又驻扎在外地,本来不认识杏兰。但是杏兰随军后,他经常在马殷的大帐中见到她。于是他自然会去打听,一来二去的就知道了杏兰的身份和事情。但是事不关己,他也不会去向秦宗权和秦宗言告密,毕竟这样一来,必然会得罪刘建锋和马殷。这两人都不是善茬,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杏兰见是秦彦,当即冷着脸问道:“秦将军,你的部下为何不遵从马先锋的命令,欺凌百姓,强抢民女?”秦彦不以为意地说道:“马先锋封了府库,我们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让他们出点军饷有什么大不了的?几个民间女子而已,服侍一下征战的兄弟们,也是应该。你虽然是刘将军的妹子,马先锋的未婚妻,为何杀了我的部下?”

    杏兰冷哼来一声,手朝一旁指去,那边有几个吓得浑身哆嗦的姑娘。杏兰说道:“你的士兵正在欺凌这几个姑娘,我过来劝阻。他们不仅不听,还对我口出不逊之言。我只好将他们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了!”秦彦阴沉着脸,说道:“就算他们对你不敬,你也可以来找我说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既没有军职,也不是军中执法,如此胡乱杀人,未免过分,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才是。”

    杏兰怒道:“你治军不严,我替你管教管教。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而责怪我。真是不可理喻!我要给你什么交代?别说是他们,就是你,犯了军法,我一样要拿你治罪!”秦彦一听,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喝道:“大胆!竟然如此蔑视本将军,活得不耐烦了吗?”

    杏兰何等性格的人,她面对秦宗言都没有丝毫畏惧,何况一个降将,便厉声叫道:“你不遵军令,还敢对本姑娘大喊大叫,我看你才是活腻歪了!”秦彦再也控制不住,当即抽出腰间宝刀,就朝杏兰走来。杏兰也不示弱,一亮手中剑,准备迎战。正在此时,马殷走了过来。

    行杏兰见是马殷,当即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了他。马殷一听,脸色一沉,对秦彦问道:“秦将军,她说的可是

    实情?”秦彦看马殷来了,也只得收了宝刀,说道:“马将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兄弟们幸苦了一天,总该有些补偿。府库和粮仓都被将军占据,我们自好另想办法。将军吃肉,我们喝点汤,应该没问题吧!”

    马殷冷声说道:“府库、粮仓都是应该交给大帅处理的,你我都不能取用。你这哪里是喝汤?你是在喝人血!你看看这些百姓,面黄肌瘦,衣着破烂。你还要把他们仅有的东西抢去,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饿死街头。这不就是你害得吗?”

    秦彦耸耸肩,说道:“不就死几个贱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你的未婚妻杀了我的士兵,你倒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马殷大怒,喝道:“昨日我曾下令,各军进城之后,不得骚扰百姓。你的士兵公然违令,欺凌良家妇女,又抢劫百姓财物,本该当诛。我看在你刚归我的麾下,只要你把抓的女人放了,劫的财物还给百姓,就不追究你违令之罪了。”

    到嘴的肥肉,秦彦哪里肯吐出来。他听得马殷如此说,心中大怒,便要和马殷翻脸。但是他又一想,这个马殷武艺高强,自己不是对手。何况他帐下的王环、李琼都是勇猛过人,更有马殷的部属远远多过自己。要是真的翻脸,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彦铁青着脸,狠声说道:“马殷,你处事不公,包庇徇私。本将军要去秦大帅面前参奏你一本。”马殷沉着脸说道:“这个悉听尊便。但是你必须把人放了,东西留下,才能离开。否则不要怪马某不给你面子。”秦彦无奈,人在屋檐下,只得暂时低头。秦彦转过身来,对部下们说道:“把人放了,东西留下,我们走。”众士卒见自己的老大认怂,急忙把姑娘放了,把东西一丢,跟着领导狼狈而去。

    百姓们急忙跪地向马殷和杏兰道谢,马殷安抚了几句,便和杏兰返回府衙。进入内堂之后,杏兰说道:“夫君,妾身给你添麻烦了。”私下里,杏兰早就这样称呼马殷了。马殷说道:“今日你做得对。只是这个秦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到秦大帅面前告状。这个倒是不怕他,他一个刚刚归附的降将,秦大帅不会理睬他的。就是担心他把你的事情告诉秦宗言,这倒是有点棘手。”杏兰说道:“怕什么!现在你和大哥都领兵在外,鞭长莫及,谅他们也不敢拿你们怎样。”马殷说道:“希望如此吧。”

    数日后,秦宗衡、孙儒、刘建锋等人陆续来到寿州城,马殷把府库和粮食移交给了秦宗衡。秦宗衡自然对马殷大大的夸奖了一番,但是仅此而已。孙儒也对马殷赞不绝口,毕竟马殷是独力攻克下寿州,省了他们许多事。孙儒也不征求秦宗衡意见,当即赏了马殷不少金银财宝。马殷觉得奇怪,这个秦彦却一言不发。

    原来秦彦回去之后,越想越怒,便找毕师铎来商议。毕师铎劝道:“秦兄,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告了。你也不想想,这支南征大军主要是孙儒的人马。秦宗衡名为主帅,实际上是孙儒做主。而这个马殷和刘建锋本来关系就好,现在又成了姻亲。两人又是孙儒的得力干将,各有数千人马。你这样做的话,等于把这些人都得罪了,那以后还如何在这里立足?”

    秦彦说道:“我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关系,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毕师铎想了一下,说道:“明着不能告状,可以暗地里告密。”秦彦不解,问道“告什么密?”毕师铎说道:“我听说这刘杏兰在蔡州城,被秦宗言看上,差一点被抢去。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秦宗言和刘建锋因而结怨很深。如果秦宗言得知刘杏兰擅自离城随军,必定会想办法对付刘建锋等人。我们就不妨坐山观虎斗,等他们谁占了上风,我们再刻意结交。如此一来,我们便两不得罪,坐收渔利。”

    秦彦大喜,立刻写了封密信让人送给蔡州的秦宗言。因此他就没有再到秦宗衡的面前去告马殷,此刻见秦宗言、孙儒对马殷如此器重,就更加不敢提及此事。马殷见他还算知趣,自然也不想多事,但是两人自此结下梁子。

    秦宗衡接着问道:“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进军,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孙儒看了一眼秦宗衡,心中想道,这样明摆着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一个草包。孙儒当即说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直攻滁州。只要拿下滁州,扬州的门户大开,我们便可长驱直入。秦将军、毕将军,你们对淮南各地都了解,滁州情形怎样?如何攻占滁州,你们有什么良策吗?”毕师铎应了一声,说道:“末将遵命!”毕师铎随后把滁州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

    滁州,现在很多人知道。因为欧阳修写过一片文章名叫“醉翁亭记”,里面开头就是:“环滁,皆山也!”,这个滁就是指滁州了。当然

    那个时候,欧阳修还没有出生,所以滁州知名度自然没有现在高,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却是淮南重镇。

    滁州,古称涂中、清流。是南京的江北门户。滁州地处长江下游北岸,在先秦时期为棠邑之地,三国时期设镇,南朝建州,隋朝始称滁州,因滁水贯通境内,故名为“滁州”。滁州吴风楚韵,气贯淮扬,接壤金陵西北,为六朝京畿之地,自古有“金陵锁钥、江淮保障”之称,“形兼吴楚、气越淮扬”、“儒风之盛、夙贯淮东”之誉。

    隋朝开皇九年正式设立滁州建置,州治就在滁州,隶属于扬州郡。 唐时属淮南道,唐武德三年复置滁州,领三县,即清流、全椒、永阳。滁州是拱卫金陵的江北重镇,在滁州西北有意清流关,雄伟险要,是南北要道。

    而此刻的滁州刺史是许勍,实力本来还可以,曾经打败过杨行密,夺得舒州。杨行密不甘认输,随后带着大军前来,双方连战数月。最终许勍不敌,大败而回,从此实力大减,龟缩在滁州城内不出。滁州主要的将领郑汉章原是秦彦的部将,镇守清流关的则是毕师铎以前的属下唐宏。

    毕师铎又对秦宗衡、孙儒说道:“我已经派人向唐宏劝降,他答应我军一到,立刻献关。清流关一下,滁州旦夕之间可破。”孙儒大喜,当即下令,刘建锋、马殷率部从左路南下,截断滁州的东南两个方向的通道,秦彦晖率部从右路南下,截断滁州西面的通道。自己和秦宗衡从中路直奔清流关,以柴再用为先锋,秦彦、毕师铎为向导。全军休整一日,次日分路南下。

    会议结束后,马殷便把刘建锋请到自己的住宅,府衙他自然是让给了秦宗衡、孙儒住了。到家之后,马殷把秦彦的事情说了一下。刘建锋听完,对杏兰说道:“三妹,你怎还那样多事!他要抢几个女人,你就让他抢就是,何必多管闲事。”接着又说马殷:“你也不好好管住她。”杏兰不悦地说道:“大哥,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怎能眼看他们欺负百姓,而不闻不问呢?”

    马殷见他们兄妹就要争吵起来,连忙打圆场,说道:“事已至此,争论对错已经没有意义。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应付吧!”刘建锋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个倒不用太担心,我们统兵在外,秦宗言也鞭长莫及。再说我看孙大哥已经有异心,是不会帮他们对付我们的。南征军中,秦宗衡的实力不强,他不敢得罪我们。到时逼他出面,向秦宗权说明,应该没问题。”马殷和杏兰听了刘建锋的话,这才安心了下来。

    次日一早,各军分路向南开进。沿途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柴再用的先锋部队直达清流关下。清流关守将唐宏当即开关投降,秦宗衡、孙儒大喜。数日后,大军兵临滁州城下,马殷在城东,秦彦晖在城西,刘建锋在城南,秦宗衡、孙儒的主力则在城北,把滁州围得水泄不通。

    孙儒率部在城北列阵挑战,许勍看到城外黑压压的蔡州兵,心惊胆颤,不敢出城迎战。孙儒命人向许勍喊话,让他投降。许勍早听说过蔡州兵的凶残,他认为滁州城墙高大坚固,他们未必能攻上来,自己的部队野战不是对手,守城还是可以的。许勍即让郑汉章加强防守,坚持一段时间,蔡州兵粮食耗尽,自然要退兵。

    孙儒等了大半天,没有见许勍出城投降,当即大怒,下令强攻。孙儒为了激励士气,再次宣布破城之后,允许士卒们给自己发奖金。三军一听,顿时欢声雷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玩了命地向滁州城头爬去。顿时滁州城墙上下杀声一片,箭矢交加。

    毕竟蔡州兵人多势众,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而滁州城内兵力不足万人,又要分守四面,哪里抵挡得住。到了黄昏之时,孙儒手下大将柴再用率领敢死队率先爬上城头,滁州兵见状,吓得四散奔逃。滁州落入了孙儒的手中,许勍和郑汉章被乱军所杀。

    由于攻城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孙儒大怒之下,下令屠城。他要给淮南各地树立一个榜样,顽固不化的下场是怎样的。顿时滁州便成了人间地狱,在蔡州兵的的疯狂屠杀下,成千上万的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

    马殷、许德勋实在看不下去,一起来找孙儒。极力劝说孙儒停止屠杀,孙儒这才怒气稍减,下令收刀。 但是幸存的百姓们自然不敢再留在城里,纷纷出城逃命。这些人却是孙儒有意赶出来的。他就是要这些人出去,成为他的信使,让其他地方的人知道拒绝投降的结果。这些人把孙儒大军的残暴之名带到了各地,各地闻风丧胆,整个淮南大地陷入了一片极度的恐惧之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385/ 第一时间欣赏木匠王爷最新章节! 作者:飘云千里所写的《木匠王爷》为转载作品,木匠王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木匠王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木匠王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木匠王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木匠王爷介绍:
他出身木匠,最终成了一个王爷。在战火纷飞的五代乱世,他历经坎坷,建立起一个强大一时的王国,造福一方。欲知详情,请看本书《木匠王爷》,看看木匠马殷是如何逆袭了他的人生之路,最终建立了五代十国之一南楚。木匠王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木匠王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木匠王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