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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关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浩烨乐     嘉平关纪事txt下载     嘉平关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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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茶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要是这么一代入的话,永嘉帝的这个行为,倒是可以理解的。”薛瑞天想了想,“这种人一辈子爱的只是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率先考虑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是不会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的。”

    “嗯!”沈茶点点头,“这么一想,就能理解永嘉帝的一系列操作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的自以为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付出一点点,别人就要感激涕零,就要用命来报答他的这一点点付出。但别人对他的付出,他完全视而不见。”

    “也不是完全视而不见,而是觉得理所当然。”薛瑞天一摊手,“不过,仔细想想,永嘉帝跟那两个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你们想想看啊,那两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并不一定自私自利,他们两个成亲之后,对彼此的认同,眼中除了对方没有了其他人,对对方的占有达到了最极端,对吧?”他看向沈茶,看到沈茶轻轻点头,又继续说道,“这么一来,永嘉帝好像跟他们也有点不太一样。”

    “不一样?”沈茶微微一皱眉,“有什么不一样?”

    “拿两个人呢,经过长年的磨合,其实已经活成了一个人,所以,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也会把孩子当作是他们感情生活的入侵者,态度会非常的恶劣,行为也会非常恶劣,但永嘉帝并不是这样的。”

    “永嘉帝?他跟康顺皇后的感情也挺排外的,不是吗?他……”沈茶想了想,说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天哥,永嘉帝并没有把康顺皇后列为跟自己一样高度的地位,在他心里,康顺皇后的地位肯定在别人之上,但远远还不能跟他并肩,对吧?”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康顺皇后真正在他心里的位置,远远不如他自己想的。”金苗苗想了想,“换一种说法,其实更好理解,就是他觉得他爱康顺皇后爱的死去活来,因为他可以给她很高的地位什么的。但永嘉帝其实没想道,他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人,他这一生真正爱的人,应该也只有他自己,康顺皇后其实也是他用来证明自己会爱、有人爱的一个工具罢了。”

    “你们说的都对。”薛瑞天叹了口气,“之前我们还觉得他人不错,是个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人,但这么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对不对?”

    “倒也不至于这么说,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罪大恶极。或许对于普通的前朝百姓来说,是个还凑活的帝王,至少他好像在某一段时间内,还能为普通的人、为所谓的平民争取一些有利于他们的条件,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被氏族占了,对不对?”

    “从这方面说,倒也不是纯粹的恶人。至于他自私自利,应该是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没人疼、没人爱,就自己疼自己,自己爱自己,别人有的,别人没有的,自己都要有,比别人拥有的还要多,这样他心里舒服,也可以好好的得瑟一把,是不是?”

    “确实是。”金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呼噜呼噜的喝了好几口,然后才说道,“从二爷讲的这些跟永嘉帝有关的故事来看,他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小的时候骤然失宠,心里就很不得劲儿,五岁的小孩,正是什么都往心里去的时候,也正是想要得到更多关爱的时候。”

    “是啊,从父母掌中宝、心尖尖儿,一下子就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在意的小野草,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或许他为此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甚至为了博取关注,干了什么蠢事,但依然没能挽回他父母、长辈的心,不止没有挽回,反而可能会被更加的厌烦,甚至会觉得他很矫情,不像个男孩,没有一丁点大男子气概什么的。”

    “别说是前朝皇室了,你就搁现在,有点钱的人家,这种事儿也不稀奇,对不对?有情绪是非常正常的,有的小孩为了争一口气,拼命的让自己成才,让曾经不重视自己的长辈后悔之类的。”

    “对!”金菁叹了口气,“不过,永嘉帝面对的也不止是他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甚至还有他那两个同胞的兄弟,因为父母的忽视,恐怕也会因此嘲笑他、欺负他的,他们之间还有着不容忽视的利益纠葛,如果能把自己的竞争对手在很小的时候就摁死,那么,何乐而不为,是不是?”

    “对,还有宫里那些内侍、宫女什么的,一向都是见风使舵的,他们从来不会雪中送炭,只会锦上添花的,看到大多数的主子都这么嫌弃他,自然也不会对他好到哪儿去。估计虐待什么的,也都是会有的,所以,永嘉帝孩童时期受到的伤害,应该是很大的。”

    “确实是这么回事。”梅林点点头,“就这么说来,倒是可以想象,他在离开皇宫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哪怕是很快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待遇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是不是?”

    “从他的手札上来看……”蒋二爷点点头,“是这样的,确实是属于经常被遗忘的,如果不是他的嫡母,就是后来的皇太后,时不时的能想起他来,给他送点东西,关心他一下,这也是为什么他继位之后,很孝顺皇太后。”

    “哦,这个皇太后为什么会帮他?”沈茶摸摸下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皇太后应该出身琅琊王氏,王氏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培养出来的完全可以母仪天下的女孩。不过,她出身高门,又是王氏的女孩,自然会考虑氏族和自家的问题。她不去关心、培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照拂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广撒网啊,她的嫡子就是先皇太子,也是她用了王氏的力量去查了永嘉帝跟那些所谓的意外没关系,力保永嘉帝成为了新的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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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永嘉帝会知恩图报,这可算是他人生路上最大的一个恩人了。”沈茶摸了摸下巴,看了看蒋二爷,“但就算是这样,永嘉帝也未必会真心感激吧?”

    “怎么这么说?”蒋二爷笑了笑,朝着沈茶打了个手势,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我必须要承认,你说对了。”

    “果然!”沈茶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朝着蒋二爷一摊手,说道,“这就是他留给我的印象,本身就不像是一个会知恩图报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薛瑞天拍拍沈茶,“你等一下再说,二爷爷,永嘉帝是真的一点都不感激吗?成为皇太子,可是他整个人生命运的一个大转折,如果不是这位王氏皇太后的坚持,他只能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亲王,余生只能靠着游山玩水来排解心中的烦闷了,这都不值得他铭记在心吗?”

    “怎么说呢?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对于王氏皇太后,他会尽可能的去孝顺她,代替她的儿子、孙子去尽孝,尽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要是合理的,只要是他有的,他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让他对皇太后心存感激,那是绝对不存在的。因为永嘉帝心里很清楚,皇太后之所以会选择自己成为下一任皇太子,除了她的亲儿子、亲孙子都已经过世了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所有活着的皇子、王爷里面,他自己的力量是最薄弱的,在朝堂上的根基是最浅的。”

    “换句话说,就是最好掌控、最好拿捏的,对吧?”薛瑞天摸摸下巴,“这也没错啊,既然要选择一个,肯定要选择一个威胁没有那么大、不会牵扯到自己亲儿子、亲孙子的命案力的人,正常人都会这么选的,又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在永嘉帝的认知里面,他能成为皇太子、可以登基称帝是皇太后的迫切需求,是对方有求于他,需要感激的也是对方要感激,而不是自己。”

    “这……”薛瑞天不赞同的摇摇头,“这算不算皇太后选了一个白眼狼?”

    “不算吧,毕竟永嘉帝跟我们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沈茶轻笑了一声,“他从小是在冷遇和白眼中长大的,成年之后,有了自己的封地,又远离了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很多年,在他看来,就是被自己的长辈、双亲给抛弃了,算是一个弃子吧,可有可无的。但他呢,又不想被别人看笑话,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因为离开京城、离开核心权力的失落,所以就给别人制造出了自己是个阳光大男孩儿,没心没肺、不争不抢、一点野心都没有的形象。但自己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既然是弃子,那他在永州的十年,其实基本上就属于自我放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京城、重新站立在那里的希望渺茫,这一生永州王就是他最终的归宿了。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得到重新回去的机会了。你们可以想一下,如果是你们,会是一个什么心情?”

    “会是一个什么心情?”薛瑞天摸摸下巴,“谨小慎微吧,毕竟离开京城多难,也没有培养什么眼线,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只能小心翼翼的吧?”

    “看,小天哥,你就是正常的想法,但永嘉帝并不是。”沈茶一摊手,“他去谈了条件,不是吗?”

    “啊,对!”薛瑞天一拍自己的腿,“想起来了,为了正妃的位置,去跟人家谈了条件,还谈成了。”

    “现在这么一想,这就是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金苗苗冷笑了一声,“以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对方唯一的后路,如果确定了就是,那就是各取所需,完全不用抱有什么感激之情。既然大家都是彼此的利用,哪儿需要用什么感情,对吧?”

    “可不是嘛!”金菁听到自己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伸手摸了摸,看了看梅林放在一边的食盒,拿了一个空的没有人用过的盘子过去,一边挑拣着自己想吃的东西,一边说道,“估计在他看来,他能对皇太后尽孝,就已经非常不得了了,他自己对自己的做法就非常的感动。”

    “对,看上去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用来感动自己的工具。”金苗苗想了想,“这么说吧,他对游山玩水,或许不那么感兴趣,未必是真的喜欢,但可以让他忘掉自己的失意,可以让他开心,他就让自己坚信他喜欢出去玩。而康顺皇后,他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但因为康顺皇后眼睛里面、心里面都是他,他就觉得爱了,并不是爱这个人,而是这个人带给他的这种感觉。”她看看其他的人,问道,“你们是不是能懂我的意思?”

    “懂!”沈茶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康顺皇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一个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这个人可以无条件的陪着他,可以感受他的任何情绪,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不好。这样就让他感受到了小时候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只要有人给他这种感觉就好了。那这个人不管是永州周氏,还是其他的别的什么人,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如果康顺皇后当初并不搭理他,或者一路上跟他聊的不是那么投机,不是那么的体察他的情绪,可能就算一起回到了永州,他也不会娶康顺皇后为妃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金苗苗朝着沈茶点点头,“他的正妃是试探宗室、门阀世家底线定下来的,他的侧妃是他自己选的,对他全方位的包容,甚至后来的那些美人,也都是有利于他的。”她一摊手,“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对法莲大师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法莲大师如果对自己不好,那就是不忠不孝,毕竟,他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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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你们说的意思,其实就是唯我独尊呗。”薛瑞天一摊手,一脸无奈的看着朝着自己点头的蒋二爷,“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怎么会养成这么一种性格来?太奇怪了。”

    精二爷轻轻摇摇头,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在花厅里溜达着。

    “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再说了,虽然他小时候不怎么受待见,但也只限于宫里那一点点的地方,但他怎么着也算是个皇子、是个王爷,不是吗?”他笑了笑,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说道,“再怎么受到冷遇,衣食住行上面,也不可能太过于苛待了,对吧?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也不会特别的差,然后身边又有奴仆服侍,作为皇子,那些不善待自己的奴仆,也是有权利处置的。既然你在我身边不好好伺候我,不把我当主子,那你的命,我也是可以轻轻松松的要了。身边换几个顺从的、听自己命令的、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奴仆,对于永嘉帝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那个时候,整个后宫由皇太后做主,这种小事,只要跟皇太后打个招呼就好了。”

    “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靠山?”看到蒋二爷点头,薛瑞天叹了口气,“这就说的通了,可以自己对不起别人,但不能别人对不起他,否则,就是不把他这个王爷、这个皇子当回事。后来他成为太子,登基为帝之后,除了朝政不受自己掌控之外,其他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错。”蒋二爷笑了笑,“虽然法莲大师是他跟康顺皇后的亲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亲儿子,但也没有太当回事,一来,他不希望康顺皇后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孩子上面,最后忽略了自己,这一点是他在手札里面写到的,而且提到了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

    “对。”蒋二爷坐到了岐伯的身边,冷笑了一声,“原话不记得了,大概意思话记得,从康顺皇后怀孕那会儿,那就断断续续的对这件事情表达了不满,最开始的时候说,要不是钦天监说这个小子是天降麟儿,一定不会让他出生,梓潼因为这个小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都没有时间陪我说说话,陪我出去玩一玩了,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指的是……”梅林听到蒋二爷的话,大为震惊,她瞪着眼睛看着蒋二爷,说道,“康顺皇后没有顾及到他,所以很过分,是吗?”

    “对,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蒋二爷冷笑了一声,“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居然有人会这样说,对不对?别急,还有让你觉得更不可思议的话,你一会儿就会发现,现在这个话说的还是不那么过分。”他喝了一口水,朝着梅林一呲牙,“接下来的这段,大概就是他在劝说康顺皇后不要这个孩子未果之后,在自己手札里写出了自己愤怒的心情,说这个孩子就是克星,专门来克他的,因为他的存在,他最爱的人都不爱他了,都把感情转移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希望这个孩子生不出来,哪怕是天降麟儿,也最好活不下来。他说他要去查查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让这个孩子就这么消失掉。”…

    “这……”梅林忍不住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蒋二爷,“这是从一个亲生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怎么会这么恶毒?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

    “越来越像了哈!”沈茶看了看沈昊林,无奈的摇摇头,往沈昊林的身边蹭来蹭说道,“有什么难以想象的?觉得正常人说不出这话是吧?所以他不是正常人啊!”她指了指自己,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么一点就觉得很过分了吗?酒儿出生之前,这样的话,我可是听了整整八个月呢!”

    “他们也……”

    “不然呢?”沈擦一挑眉,“法莲大师要庆幸,只是他父亲很不想要他,他的母亲还是很疼爱他的,很希望他健康快乐的长大的。酒儿可不是,那俩没

    有一个希望他能活下来的,他还没出生之前,他俩想尽办法想要把他弄掉,从房顶上跳下来,在原地蹦几百下,甚至敲打自己的肚子,还有喝那种可以小产的药,能试过的法子都试过了,但依然没能成功。”“这么……狠?”

    甄不悔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虽然以前也知道沈茶、沈酒的身世故事,但没有本人亲自讲述来的这么震撼。

    “狠?”沈茶摆摆手,“这才哪儿到哪儿,酒儿出生之后,如果不是隔壁邻居奶奶盯着,估计没几天工夫,就被他们给折腾死了。”她冷笑了一声,“这么一看,永嘉帝还是心善,对法莲大师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不是送出去当了小和尚,至少是允许孩子活下来的。”

    “这个倒是。”蒋二爷点点头,“小皇子出生之后,他就在想着怎么把康顺皇后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根本不会特别在意孩子的。他在手札里面也写了,孩子出生他就是松了口气,孩子交给奶娘就好,其他的不用担心。”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蒋二爷看看沈茶,“你是说钦天监的那个佛子论调,还有抓周上的猫腻儿?”

    “对!”沈茶点点头,“我总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知道宗室、氏族在背后捣鬼,但没有戳破。”

    “他不知道,但只要这个孩子离开他喝康顺皇后的身边就好了,至于去什么地方倒是无所谓。他自己说,佛子好啊,皇室出了一个佛子,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为什么扬眉吐气?”梅林抓抓头发,“佛子有什么好?就因为他们尊佛?”

    “对!”金苗苗拍拍梅林,“如果有一个家族可以出一个佛子,那这个家族的地位,就会显著的提升,备受尊重。如果是皇室出了一个佛子,就像是法莲大师这样,那皇室都会被百姓拥戴的。”她轻笑了一声,“明白吧?这是给永嘉帝脸上贴金,他自然非常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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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看着金苗苗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摇摇头。

    “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理解,我也不想明白、理解这种人。按照你们说的,永嘉帝做任何事情都是看对他自己是否有利,那么当年让他离开京城,他可以不离开啊,很明显去永州就是放弃他了,他为什么不反抗呢?”

    “因为当年只是一个无宠又无势的皇子,能封王、可以有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封地当家作主,对于他来说,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能离开让他厌恶的京城,已经是让他心满意足了。”

    “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想要的,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了。”蒋二爷点点头,“在当年他离开京城的那个时候,去永州自己的封地,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成为太子、做皇帝,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作为一个连外戚支持都没有的皇子,没有死在各大家族的斗争中,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二爷爷说的没错。”沈茶朝着梅林点点头,“对于当年的永嘉帝来说,保命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看到梅林撅着嘴,还是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她一挑眉,说道,“怎么是这个表情?”

    “就是……”梅林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觉得他身边的人很亏,很不值得了。”

    “很亏?很不值得?”沈茶轻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康顺皇后跟那些美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很可怜?最终会被永嘉帝或者其他什么人算计?”

    “其他的美人和那些孩子,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怜的,美人呢,是抱有别的目的来给永嘉帝生孩子的,是想要在永嘉帝身上得到什么的,所以,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并不无辜,但康顺皇后和小皇子很可怜是真的,康顺皇后对他应该是真心的,但是她用自己的一生都没有融化那颗冰冷的心,不是吗?小皇子更是可怜,从头到尾,他都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不是吗?这些宗室、氏族的大人物,内斗就内斗,算计一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本事呢?”

    “没错,说的太好了,那些人太不是东西了。”甄不悔赞同梅林的说法,朝着她点点头,“如果青莲教的幕后主使真的是法莲大师,他针对的是这个世间,那我是可以理解的。”

    “对!”金菁也跟着附和,“如果是我,可能比他更加的发疯。不过……”他看向蒋二爷,“他发疯的主要原因应该不只是被人算计的一生吧?”

    “就是说啊,他也算是得道高僧了,如果不是受了刺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但我们并不是很清楚是什么,只能说要猜一猜。”蒋二爷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累,靠在岐伯的身上,说道,“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虽然早早的离开皇宫,被送到了相国寺,但他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就算是相国寺的主持,见到他也是要先行礼的。所以,他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只是身边都是小内侍和小沙弥,每天见面的都是相国寺的大和尚什么的,正正经经都算是外人。而他真正的亲人,也就是他的父母兄弟,基本上还是和少见的,一个月一次,甚至会更久。这完全要看,永嘉帝是不是能想起他来,或者康顺皇后的身体,是不是好一些了之类的。”“康顺皇后的身体不好吗?”…

    “原先是挺好的,但现在不怎么好。”蒋二爷看看望着自己的孩子们,说道,“康顺皇后生小皇子的时候,身体损伤比较大,恢复的也不是特别好,落下了病根,一年之内,总是会反复两三次的。所以,只要康顺皇后的旧疾复发,永嘉帝就不会让她出门,当然,她也出不了门。”

    “这对小孩子的长大,可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如果说,他是个感觉很迟钝的小孩也就算了,但这个小皇子,并不是那种反应很迟钝的人,他非常的敏锐,能感

    知到周围的人对自己的好与坏、善与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父母亲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再看他的生长环境,虽然是在寺院里面的,但是这个环境并不单纯。”

    “受宗室和氏族控制,那些和尚和小沙弥,大多都是这些家族送过来的,他们很有可能受命于自己的家族,拉拢小皇子,诋毁永嘉帝。”金菁叹了口气,“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之下,他能变成什么样,就不是很能控制的了,对吧?”

    “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对这个还这么有了解,真不容易。”蒋二爷看着这几个孩子的样子,轻轻摇摇头,“怎么说呢,永嘉帝的手札里,关于这个孩子的记载其实并不多,寥寥数笔的记载,大概就是今天去看了这个孩子,孩子长得还不错,或者今天看了这个孩子,比上一次长高了,但好像是寺庙修行太苦了,只长个子,没有长肉了。要么就是小皇子长大一点点,说孩子脑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的。”

    “他倒是一点都没耽误孩子的成长,孩子有人帮他教,一点一滴的变化也有人帮忙转达之类的,他这个甩手爹当的还真是挺容易呢!”

    “可不是!”沈茶看向蒋二爷,“法莲大师从小到大,就一点怨言都没有吗?或者说永嘉帝的手札里面,没有他写给自己父亲母亲的信之类的。”

    “没有。”蒋二爷轻轻摇摇头,“不过,永嘉帝后来记录的法莲大师,大概是十一二岁的那会儿,感觉很叛逆,很不听话的样子。永嘉帝说那个时候法莲大师对他的召见基本上属于不理不睬的,让人传下话来,说佛家子弟不会沾染什么凡尘之中的事儿,说什么如果施主有所求的话,完全可以到寺院来求见他之类的,就这样的话,永嘉帝非常的不满。”

    “他要是满意就怪了,本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沈茶翻了个白眼,哼哼了两声,“他会被这么对待,也是他应该受的。”她看向蒋二爷,“他们父子就没见过面吗?”

    “应该是见过的吧,永嘉帝好像没怎么提过,但是他提了一嘴,说法莲大师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的师父,也就是相国寺的主持离开了京城,从那天开始,永嘉帝对于法莲大师的记载就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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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就离开京城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吗?”沈茶微微一皱眉,“怎么有一种金蝉脱壳的感觉?好像是故意离开的,然后再暗暗的潜回来的意思,是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昊林和薛瑞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点点头,“好像是要搞事情,但自己不方便出面,找个借口跑出去了。”

    “确实是。”蒋二爷也很赞同他们的说法,“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跟你们一样的,毕竟,所有好的东西都在京城,他跑出去应该做不了什么,除了历练一下之外,好像什么都做不成了。”

    “是这种感觉。”沈茶点点头,看向蒋二爷,“他的师父,就是相国寺的那位大和尚是不是回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史料上记载,大和尚是在自己的产房里圆寂的,对不对?那个时候,他已经年逾古稀,将近百岁了,是吧?”

    “是啊,难得的百岁老人,神”蒋二爷点点头,“主持第二年就回来了,但是法莲大师并没有回来,至于帝后是不是询问了他的下落,永嘉帝的手札以及当年的内廷卷宗都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在法莲大师离开京城的第三年,他的玉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失踪了?”薛瑞天轻轻摇摇头,“确定是失踪,而不是丢失或者被盗?”

    “就是这么都找不到,应该是失踪了。”蒋二爷叹了口气,看看他们,笑道,“是不是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薛瑞天一摊手,“玉碟就是皇子身份的象征,无论哪朝哪代,玉碟都是由宗室长老保管的,而且还是严密看管的,放在宗祠最隐秘的地方,不是重要的场合,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的。除非是监守自盗,否则是不可能丢失的,更不要说是失踪。”他看着蒋二爷,“这话您都信?”

    “我当然是不信的。”蒋二爷摆摆手,“在玉碟丢失之前,有人见过疑似法莲大师的人去见过宗室的各位长老,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传出玉碟消失的传言,说不准是他自己拿走的。”

    “自己能拿走?”

    “买通了长老,应该可以吧?”蒋二爷看向甄不悔,“当然,前朝的情况,我是不了解,但本朝是不可以的,别说是亲的,就是异姓王,也不可能拿走自己的玉碟。”

    “异姓王?”甄不悔眨巴眨巴眼睛,“是说我们家王爷和公子吗?”

    “嗯!”蒋二爷点点头,“是他俩,按理来说呢,像他俩的这种情况,封王之后,也是要走一定的流程的,如果和当今是兄弟之称,那么就是义兄义弟,是可以不用上玉碟的,但如果和当今是父子相称,那就是养父子的关系,按照本朝律法,是要上玉碟的,所以……”他朝着甄不悔一摊手,“也就是说……”

    “我们王爷和少爷都在玉碟之上,到现在为止。”

    “对!”蒋二爷点点头,“哪怕人没了,玉碟也是不能销毁的,这是本朝的规定。而且,就算是遇到两位叔祖的情况,想要拿走自己的玉碟,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有可能大概前朝跟我们有所不同吧,或者是法莲大师又招惹到了永嘉帝,否则的话,应该是完全不至于的。但是如果真的有问题,以永嘉帝的性格,不可能不在手札里写上一笔,对不对?”

    “按照这个说法,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拿走的,但为什么会这样做,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或许我们见到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薛瑞天叹了口气,“如果是他自己拿走的还行,但如果是自己被家里除名了,受了刺激,想要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说的……”沈茶眨眨眼睛,“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承受不了。”

    “没错。”金菁点点头,“一个悲剧造就了一连串的悲剧,是不是?同样,这也是导致了前朝

    的覆灭,感觉并不是单纯的末帝如何的荒诞,也不是朝堂的人多么的跋扈,都跟这个大变故有关系,根源就在那些京城的所谓意外。”

    “确实是这样的。”沈茶叹了口气,“其实父亲母亲是不是疼爱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记得他,法莲大师长大之后也不怎么在意了,毕竟他对他们也没什么太多的感情,是不是?就是说,他们彼此都没有感情,但他对家或者说家族,还是挺有归属的,是不是?如果连这个归属都被剥夺了,那估计他应该会疯的,而且还会疯的很厉害的。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不是很了解这位法莲大师,甚至在二爷爷说这个人之前,我都没听过他的名号,看上去应该是个很低调、很隐忍的人。但通常来说,越是这种人,好像越可怕,越不可控制。”

    “是这样的,所以,才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沈昊林点点头,赞同沈茶的说法,说道,“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人,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本性是什么,只能说,如果他的这个故事放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可能做出来的选择比他还要过分,甚至更激烈一点。”

    “确实。”金菁点点头,“甚至有可能让前皇太子的意外重现,既然父不慈,那就别怪子不孝了,对吧?”

    “嗯!”沈茶朝着甄不悔扬扬下巴,让他看看海图晾的怎么样了,看到甄不悔摇头,她又继续说道,“法莲大师如果真的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那他做什么都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我们之前跟他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对吧?”

    “确实是没什么关系,我们虽然是勋贵,但是被氏族排挤得非常严重,同样也会被皇室排挤,毕竟到了最后,皇室和氏族是一体的,对不对?”薛瑞天一摊手,“这一点实在是令人费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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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二爷和岐伯对望了一眼,又看看一脸凝重的甄不悔,轻轻叹了口气。

    甄不悔感受到了两个老头儿的目光,朝着他们看了过去,不着痕迹的朝着他们摇了摇头。

    蒋二爷瞬间就明白了甄不悔的意思,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拍拍坐在身前的沈昊林。

    “二爷爷?”沈昊林回过头,看着蒋二爷,“您有什么需要?”

    “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你们看看那个海图是不是差不多了,然后按照这个单子,把东西配齐。”

    蒋二爷递给沈昊林一个纸条,这个纸条是岐伯之前已经准备好的,这些都是用来涂第三遍所需要的材料,现在开始准备,时间刚刚好。

    “就按照上面写的,准备出一份吗?不需要多备一份?”

    “可以多备一份,以防万一。”

    “好!”沈昊林把那张纸条交给了梅林,“你去准备一下,亲手准备,不要出任何岔子。”

    “是!”梅林仔细的看了看单子上面所列的材料,基本上都是库房里面有的,稍稍松了口气。

    “材料都是齐备的?”

    “是齐备的。”梅林小心的把单子收起来,朝着众人一抱拳,说道,“那我去准备了,请国公爷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可以。”

    梅林离开之前,还把花厅的门敞开了一些,一群人呆在一个屋子里面那么久了,气味儿也不会那么的好,稍稍通通风,大家也能精神精神。

    “屋子里面有点闷,要不我们去院子里面站一站,活动活动?”沈茶看看还有些半潮的海图,“我们出去了,也好把花厅的门和窗户都开开,让这里通通风,画卷可能干的更快一点。”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闷在屋子里面有点久了,确实是也不怎么舒服,出去到院子里,还可以松快松快,活动活动腿脚什么的。

    沈茶和金苗苗抓着甄不悔走在众人的最后,美其名曰是让他一起帮忙打开花厅的窗户,但实际上,刚刚他跟两个老头儿的眉来眼去,没有逃过沈昊林和她们的眼睛。

    刚才沈昊林起身的时候,捏了捏沈茶的手,沈茶看过去,看到对方朝着自己眨眨眼睛,就明白了,这是想要她错后一步,拦住甄不悔问问他到底知道什么,隐瞒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沈茶这才拉上了金苗苗,两个人一起拽住甄不悔,准备问问清楚。

    “两位……”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甄不悔很无奈的看着她们,“这是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我是好人家的男孩,不接受强迫的。”

    “怎么说话呢!”沈茶哭笑不得,“是有话想要问问你,瞎琢磨什么呢!”

    “就是啊,姐姐对你这样的没兴趣。”金苗苗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就是有点话想要问问你,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说呢,我们就放过你,不老老实实说呢,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嗯!”沈茶微微颔首,朝着甄不悔淡淡一笑,“咱们都是自己人,也不打哑谜了,刚才跟二爷爷和岐伯眉来眼去的干嘛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原来是问这个。”甄不悔轻轻摆手,“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着你们的,就是关于法莲大师的事儿,就暂时别讨论下去了,他这个人……”他想了想,“怎么说呢,不太正常,至少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

    “你对他有点了解?”

    “不算了解,只是二爷提到了,就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看了看沈茶,又看了看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听王爷和公子提过几句,因为不知道他可能是青莲教的幕后主使,所以,也没太关注。只是王爷和公子对他的评价不太好。”

    “评价?”沈茶想了想,“什么评价?”

    “说他走的是歪门邪道,离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扯上任何的关系。”甄不悔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那张海图,“这么一看,还真的是歪门邪道,可惜,这个歪门邪道走的跟我们有关,躲都躲不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金苗苗点点头,又挡在了甄不悔的跟前,“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对!”甄不悔笑了笑,“就是这些啊,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多的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他一摊手,“对他的了解,跟你们一样,都是听二爷说的。”

    “这倒也是,你的反应跟我们是一样的。”沈茶朝着金苗苗招招手,“行了,就算是有什么,他也不会说的。”她看了一眼甄不悔,轻轻一挑眉,“我是看出来了,没有两位叔祖的首肯,你是绝对不可能跟我们透露半点消息的。”

    “大将军英明。”甄不悔想了想,想道之前他家公子跟他说的话,淡淡笑了笑,说道,“有朝一日,我也会谨遵大将军的命令的。”

    “别了,还是别了。”沈茶看着他摆摆手,“你还是好好陪着二老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我可先跟你们说下啊!”甄不悔溜达到沈茶身边,跟着她和金苗苗一起走到院子外面,“非常重要的啊!”

    “是什么?”沈茶歪着头看着甄不悔,“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

    “就是在他们两位面前不要提什么所谓的二老啊,老啊类似的字眼儿。”看到围过来的薛瑞天、金菁,又看看站在不远处跟蒋二爷、岐伯在一起的沈昊林,“切记,切记,包括年纪大了什么的,都不能说,这是禁忌,会暴躁、会暴跳如雷的,明白吗?”

    “还有这样的忌讳呢?”金苗苗摸摸鼻子,“为什么?他们年纪大是事实啊,算计起来,要有百岁往上了?”

    “那肯定是有的啊,可两个人的样貌不是啊,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不到三十,说他俩百岁了,也得有人信,是不是?”甄不悔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不喜欢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就是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对不对?”

    “说的有点道理,免得被人察觉了。”薛瑞天拍拍甄不悔的肩膀,“说起来,这个法莲大师是不是也……”

    “不排除这个可能。”甄不悔轻轻点点头,“主要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感觉就是凭空掉下来的一样。”

2010 画中图46.0

    薛瑞天叹了口气,轻轻推了一下沈茶,往蒋二爷和岐伯那边看了一眼。

    沈茶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冲着几个人摆摆手,就离开了。

    走到沈昊林的身边,沈茶看看他,又看看岐伯和蒋二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又是来打探消息的?你兄长刚刚就在打探,你也跑过来了?”蒋二爷一挑眉,“没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你是不是在花厅里面跟甄小兄弟套话,结果没套成,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人家可不是二爷爷您,那么的守口如瓶,对吧?”沈茶笑了笑,看看蒋二爷,又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有什么难处?”

    “倒也不是什么难处,就是那两位对法莲大师的评价似乎不太高。”

    “评价不太高?”岐伯愣了一下,“他们是见过面的?”

    “应该是见过的,早年间吧,那两位也假装道长在江湖上混过,可能那个时候是见过的。”蒋二爷轻笑了一下,“那两位的丰功伟绩,真的是怎么说都说不完的。”他看看沈茶,“他们是怎么评价的法莲大师?”

    “说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不是什么善类,走的是邪门歪道。”

    “说的没错啊,确实是走的邪门歪道。”蒋二爷点点头,“如果他们两个人说是,那就一定是。”

    “为什么?”

    “对于那两位来说,一面之缘就足够他们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了。”

    “这个话,我听小珏哥哥说过,但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沈茶看看沈昊林,两个人都是很懵的表情,“小珏哥哥说过,他们看人特别准,但也没说过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品性。”

    “对。”沈昊林点点头,“二爷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我也是听说的,但是不是夸张,你看那边不就知道了。”蒋二爷朝着跟一群人已经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的甄不悔,说道,“明白了吗?”

    “甄兄弟?”沈昊林一挑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看看那两位这些年捡了那么多孩子回去养,哪怕是异族的小孩,他们也不嫌弃。你们想一想,他们捡回去养的小孩,有几个背叛他们了?哪怕是现在在金国已经成为完颜萍心腹的那个人,也是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对吧?”

    “确实是。”沈茶轻轻点了点头,“从这一点上看,他们确实是很有本事的。”

    “算是只属于他们的特殊本事?”

    “是。”蒋二爷点点头,“荆王兄弟看人的本事,是他们的天赋,是刻在他们血脉里面的,听说他们一族都是这样的,普通的人想要学,还是学不来的。”

    “所以,如果他们否定一个人,哪怕这个人表现的再正常、再好的话,也绝对不是善类,对吧?”

    “没错,任何伪装,在他们的面前都是无用的,早晚都会暴露的。”蒋二爷点点头,“所以,如果那两位否定法莲大师,就真的说明,这个人不是好人。”…

    “等一下。”沈茶打断了蒋二爷的话,“那两位如果见过法莲大师的话,就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不是?”

    “对!”沈昊林马上就明白了审查的意思,“他们说要远离这个人,说他走了歪门邪道,就说明他们那个时候法莲大师还活着。”

    “不止如此,他们是跟甄兄弟这帮小孩子说的,也就是最近一二十年的事儿。”说到这里,沈茶转过身,朝着甄不悔喊了一嗓子,“甄兄弟,你过来下!”

    “诶,好嘞,我来了!”甄不悔听到沈茶的呼喊,立刻丢下了其他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道,“找我什么事儿?”

    “二老跟你说,要远离法莲大师,是不是?”看到甄不悔点头,沈

    茶又继续问道,“是什么时候说的,你还记得吗?不要特别具体,大概一个时期就好。”

    “大概……”甄不悔微微一皱眉,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十一二年前吧?那会儿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主要还是我们家公子,想要扮个道士去江湖上坑蒙拐骗,哦,不是,是肆意江湖,我们家王爷一向是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公子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从来不反对的。所以,这两个人就真的离开家,去跑江湖了。差不多……嗯,大半年左右,两个人回来了,说江湖上特别好玩,见到了一些有趣的人,也碰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儿。只不过,我家公子特别提醒,如果以后我们出去,碰到法号是法莲的大和尚,一定要躲的远远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这个人看着面善,但实则不善,做事不择手段,且走的是歪门邪道,可能最终会害人害己。”

    “也就是说,二老是亲眼见过他,对不对?”

    “那肯定的啊!”甄不悔一脸不解的看着沈茶,“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二老知道法莲大师长什么样,不是吗?”沈昊林和沈茶异口同声的说道,看到蒋二爷、岐伯和甄不悔恍然大悟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行,等一下我去找老和,让他送信回去,请王爷和公子画个画像回来。”甄不悔迷茫了一会儿,马上就明白了沈昊林、沈茶的意思,“这样就方便我们找人了,是不是?”

    “对!”沈茶点点头,想了想,“你们猜一猜,他现在会在哪儿?金国?还是海上的某个小岛?”

    “我觉得应该是小岛。”沈昊林看看沈茶,又看看对着自己点头、表示赞同自己说法的蒋二爷,“如果在金国,完颜青木肯定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一定会力挽狂澜的。”

    “对!”沈茶也同意沈昊林的说法,“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在的话,不会让局面这么的难看,也不会让完颜青木这么的肆意妄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让完颜青木和完颜萍陷入危机,然后当那个救世主。”…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茶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甄不悔,“也亏得二老还在,要不然,我们真的有可能会被法莲大师给蒙蔽了。”

    “也不一定,会发现肯定是会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沈昊林伸手拍了拍她,“现在我们已经占了先机,我们就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是这么说。”沈茶点点头,看了看甄不悔,又看了看岐伯和蒋二爷,“那个海图,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因为两次都是我涂的,所以,感受很直接。”甄不悔想了想,“那个纸很厚实,不像是平常画画会用到的选址,哪怕是舆图,也不会用这么厚的纸,感觉在我们大夏,似乎没怎么见过有人用这种纸来画图,没错吧?”

    “对。”蒋二爷点点头,“其实,这种纸一般都是贡品,是海外番邦进贡来的。”

    “番邦进贡来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宁家的手里?”甄不悔很不解的看着沈茶,“这……”

    “还不明白吗?”沈茶冷笑了一声,“你忘了宁老夫人是怎么说的?海寇和倭寇很擅长、也很经常抢劫番邦进贡的船只,所以,宁家的这个贡品怎么来的,想不明白吗?”

    “懂了。”甄不悔点点头,“现在明白了,宁家和这些人都有关系。”

    “不是宁家和他们有关系,宁家的合作伙伴是跟他们有关系。”沈昊林冷哼了一声,“宁家、栾家、柳家,都跑不掉这个,伪装过的海寇,还有听命于他们的倭寇,抢了贡品之后就会分赃,他们不敢把贡品拿出来贩卖,只能自己使用。”

    “是这么回事。”沈茶一摊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吗?”

    “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个作画的方式其实跟我们完全不同的。”岐伯摸摸下巴,“我见过宁昌国的画,画风也不太一样,可以判定,这个海图,不是宁家的人画的,应该只是负责保管的。”

    “不是宁家?”沈昊林看了看岐伯,“那会是什么人?岐伯,您觉得这个海图现在有多少年?”

    “年头不短,但也不长,大概有个三四十年了。”岐伯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法莲大师托人交给他们的,毕竟宁家是靠海的,他们对海比其他的人更了解的,对吧?”

    “对。”沈昊林点点头,“栾家和柳家基本上就是主攻西南的,对海上的东西不熟悉,所以,宁家才是海上最好的选择的。”

    “兄长说的没错,宁家是他最好的选择。”沈茶一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我更担心的一点是,这个海图是不是用来部署什么的,是打算攻向大夏,还是要把那一片海域都占领了,然后和我们成为对立的态势,这些都是很不确定的。”

    “是很不确定,我们不知道他的野心,也不知道他的目标,什么都不知道。”蒋二爷轻轻叹了口气,“真的应了二老说的,这人心怀不轨、邪门歪道,完全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盘算到底是什么。”…

    “是啊!”岐伯看看大家,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以为解决了金国的内乱,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们可以过上太太平平的日子。可没想到,解决了金国的内乱,才算是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前面不过都是开胃小菜而已,重头戏是在后面。到那个时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打仗就能解决得了的。”

    “对的!”沈茶点点头,“一旦我们扶持完颜喜成功称王,打破了他的计划,他的反扑会更猛烈的。青莲教在我们这里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万一他……也是会让人很头疼的。”

    “青莲教是影响很大,但经过这么几次的清剿,应该也没什么人会信了。”沈昊林想了想,“其实,我之前有一个想法,想跟你们好好的聊一聊。”

    “什么样的想法?”

    “加入啊,我是说假如,青莲教背后的就是法莲大师,他像现在这样,无差别的攻击,不只是大夏,还有辽金,应该想要的不是某一个国的控制权,而是让整个天下大乱,重新回到百年前的战乱时期。”

    “重新回到百年前的战乱时期?莫非他是想要王位?”沈茶微微一皱眉,“可是,他如果有这个心思,前朝末年他就应该跑出来,而不是躲在一边看热闹吧?现在跑出来闹腾,有点……稍微晚了吧?现在的百姓要的是天下太平,要的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如果想重回战乱,恐怕做不到吧?”

    “应该是做不到的。”蒋二爷轻笑了一声,“但并不妨碍他会造成混乱,我们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这不就是瞎担心吗?”岐伯冷笑了一声,“人家那个脑子跟咱们不一样,那两位都说了,不择手段、邪门歪道,是咱们这种正常的脑子想的到的?”

    “能不能想的到,不是也的想吗?”沈茶叹了口气,“等着完颜喜来,我们就要安排他回去的事情。这场仗的把握,我们还是有的,我们没有把握的,其实就是接下来要面对法莲大师的事儿。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要防着他在这场仗里,给我们使绊子,如果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们没有防备,就很有可能功败垂成了,对吧?正好,现在这个法莲大师自己撞上来了,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面的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茶儿说的没错,我跟她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一直都比较担心,这场仗不会特别的顺利。不是完颜青木或者完颜萍有什么问题,而是担心青莲教的这个幕后的人会不会在完颜喜的这个事情上动手脚,可是他人并不在金

    国,动手脚也动不了多少,就怕他唯恐天下不乱,不在金国而是在别的地方搞出点什么来。”沈昊林叹了口气,“我想如果他会造成骚乱的话,可能就是在海上。”

    “对!”沈茶也跟着点头,“这也是我们着急破解这个海图的原因,在我们收拾完颜青木和完颜萍的时候,必须有人在防御南境,防止被人偷家。”39314905

2011 画中图47.0

    大家在院子里晃晃悠悠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梅林带着几个暗影,提着岐伯要的材料,脚步匆匆的跑回来了。

    岐伯让梅林把材料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他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没有任何的疏漏,也没有材料的确实,就直接在外面忙活起来了。看書菈

    薛瑞天和金苗苗,还有甄不悔对岐伯弄的东西是特别的有兴趣,几个人围在岐伯的身边,探着头看得是目不转睛的,而其他人对这个的兴致不高,就把最佳观赏的位置留给他们三个,自己往后退了一些。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你们能请他来帮忙,他很开心的。”蒋二爷看看沈昊林、沈茶和金菁,笑了笑,“这家伙典型的嘴硬心软,又不肯服输。虽然若兰公子的名号,他早就已经不想再用了,但毕生所学,还是希望找一个衣钵传承,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

    “苗苗都不行?”金菁一脸惊讶,“我一直都觉得苗苗在这个方面比我们都有天赋,而且是真心喜欢这个的,都达不到岐伯的要求?”

    “也不是不行,但他想要的衣钵传承是连他那个本事都可以学到的,你们明白吧?”

    “铁嘴直断?”看到蒋二爷点头,沈茶轻笑了一声,“这可是不太容易的,虽然巫医不分家,但大师对岐伯的这个本事,一直都有点……”她停顿了一下,“这么看来,苗苗确实是不太合适的。”

    “怎么说呢?虽然他那个算卦的本事,看上去很像是神棍是,但也不是胡说八道的,也是真本事。可惠兰的徒弟学的东西正好跟他相反,所以,苗苗在这方面确实是不合心意的。也不单单是苗苗,这世上对这种东西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十多年前吧应该是,也是找到了几个合他心意的,但是,孩子的爹娘不肯,觉得他是骗子,差点报了官。后来,他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不再追求找个衣钵传承,只是说缘分到了,这个人自然会出现。”

    “也是,这种传承的人,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蒋二爷看了看不远处的岐伯,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找到了。”

    “找到了?谁?”

    “喏,就是那个小子。”蒋二爷朝着甄不悔扬了扬下巴,笑道,“这个小子就是机缘啊!”

    众人看过去,就看到甄不悔一脸专注的看着岐伯忙活,偶尔还能给岐伯打打下手,看着两个人配合的还不错,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稍稍松了口。

    “这么一看,确实是有点意思。”沈茶笑了笑,“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天赋了。”

    “是啊,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岐伯真的觉得他可以,那两位……”

    “不会阻拦的。”蒋二爷轻笑了一下,“他们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之所以会离开朝堂,会隐居,也不是记恨父皇,而是觉得异姓王的存在对大夏不好而已。何况,一个王朝,明面上的势力要有,暗中的势力也要有。皇室的子弟没有几个能做到这个的,他们也不想,所以,荆王兄弟就是最好的人选。”

    “原来是这样。”沈茶点点头,“其实,就算您不说,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当年他们的罪名有点太过于牵强了,与其说是被牵连的,不如说他们是主动离开的。”

    “对!”蒋二爷点点头,“父皇过世之前,留下一些话要我转达给他们,但他们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想找都找不到,这些话就藏在了心里。正好,甄兄弟出现了,托他转告也是可以的。”

    沈昊林、沈茶相互对望了一眼,轻轻点点头,继续看着那边忙活,忙活了差不多一盏茶工夫,就看到岐伯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大碗交给甄不悔,率先往花厅这边走来。

    “好了?”蒋二爷迎

    面走过去,走到岐伯的身边,看了看甄不悔捧着的大碗,看到里面液体的颜色,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手艺还是没丢啊!”

    “这个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岐伯站在花厅门口,点了甄不悔和金苗苗,“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其他的人就等在外面吧!”

    薛瑞天本来也想跟进去,却被金菁给拉住了,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三个人走进去,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啊?”他小声的嘀咕着,“我们也能帮忙啊!”

    “我们这种粗手粗脚的,别忙没帮成,帮了倒忙,是不是?”金菁轻笑了一声,“这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了。咱们呢,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儿等着,里面弄好了,自然会喊我们的。”

    薛瑞天点点头,自觉的退到了沈昊林、沈茶的身边,朝着同样走回来的蒋二爷挥了挥手。

    “刚才跟着看了半天,看会了吗?”

    “没有!”薛瑞天很肯定的摇摇头,“感觉就是眼睛会了,但手肯定是不会的。可我偷偷问了问苗苗,她说她看明白了,也学会了,这是不是就是岐伯把她带进去打下手的原因?”..

    “里面的两个,比你们都有天赋,这才是真的。”蒋二爷笑了笑,说道,“等着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知道这一卷海图藏着的秘密了。”

    薛瑞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透过花厅的窗户,看到里面的人正专心致志的在图上涂着什么,转过身走到了蒋二爷的身边。

    “我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但没想到居然持续了这么久。”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喝不了两杯了。”

    “没关系啊,看着老秦和小晏应该也很忙,估计也会折腾到非常晚。”蒋二爷轻笑了一声,“过两天再聚也没有关系,反正……”

    蒋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影五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匆匆跑到沈昊林和沈茶跟前行了一礼。

    “国公爷、老大,出事了,周二娘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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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娘?要跑?”沈茶一摊手,“这叫什么出事了?这不是意料之中的?”

    “啊?”影五一脸茫然,看着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很淡定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老大,你料到了?”

    “不然呢?”沈茶笑了笑,让梅林给影五弄了个湿帕子,让他擦擦脸上的汗,又给他弄了一杯热茶,看着他呼噜呼噜的喝下去了。“如果不是料到她可能会带着孩子跑,那为什么让你们去盯着她?”

    “仇人都找上门要抢孩子了,不跑还等什么呢?”薛瑞天摸摸下巴,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蒋二爷,“话说回来,有点我不是很明白啊,那个姓梁的女人不是被咱们抓了么,她还在怕什么呢?”

    “怕有后手吧,毕竟这个姓梁的有自己的势力,她一旦被抓,跟随她的那些人,是要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一定要把孩子抢到手,还是要放弃姓梁的各奔东西去,这都说不好。”

    “老大英明。”影五朝着沈昊林一呲牙,“还真是抓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还没动手呢,就全都招了,确实是那个姓梁的女人手下的,姓梁的女人之前叮嘱过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先把孩子给抢到手,只要孩子到手了,他们就抱着孩子离开边关,然后哪儿都不用去,直接去京城找沈忠和,看看沈忠和到底是要家产,还是要他唯一的孩子。”

    “看吧,我就说肯定会有这么一出,这不就是被我说中了?”沈茶一摊手,朝着薛瑞天耸了耸肩,说道,“周二娘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干的过这群亡命徒?要不是派人看着,恐怕他们就得手了。小天儿哥,你之前叮嘱老汤看着她,不也是这么想的?”

    “我是担心有人杀她和小宝,但没想过她自己会带着孩子跑。”薛瑞天轻轻摇摇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要带孩子回西京?不是说沈忠和已经来边关了吗?整个北方,对于她来说,哪儿还有咱们这儿安全呢?瞎跑什么呢?万一孩子被人抢了,也没有人帮她,她岂不是要疯掉?”

    “侯爷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问她的,她说太害怕了,就没有多想,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跑,万一能躲开这群人,不是更好吗?但她没想过若是迎面碰到这群人,又应该怎么办。”影五轻轻叹了口气,“我说完了,她也傻眼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恐怕不只是傻眼,还很后怕吧?”

    “可不是嘛影五叹了口气,“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抱着小宝都不放手了。”

    “现在人呢?”沈茶看了一眼影五,“带回来了吗?”

    “没有,我自己回来了,周二娘和小宝都在老汤家里,让老汤看着呢!那条街巷都被咱们兄弟看着,就算周二娘想跑,也跑不出老汤家门的。”…

    “为什么不带回来?”

    “因为她不想跟我回来,生怕回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影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信誓旦旦的要离开,不惜偷偷溜走,现在连无门都不敢出,生怕外面有什么人害她。她不想出来,最多就是能到隔壁待着,那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托付老汤先看着。幸好老汤家里有老人在,能帮着哄哄孩子,宽慰一下周二娘,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样处理就挺好的,先麻烦老汤照顾着,等这边的事儿完了,再过去看看她。”沈茶想了想,无奈的摇摇头,“这周二娘的胆子,说大是真的大,说小也是够小的。脑袋一热,就做出这样的事儿,完全不考虑后果,结果被人戳破,又害怕得不敢出门,也够矛盾的。”

    “就是说。”薛瑞天点点头,看了看蒋二爷,“她怎么就到茶庄门口摆摊子了?您门口的那块地方,不是一般不让人摆摊?”

    “我只是不让那些买吃食的摆,又不是什么摊子都不能摆。”蒋二爷轻笑了一声,“你看

    看那些卖吃食的,要么就是烟大,要么就是味儿大,我那儿可是清清静静喝茶的地方,就算提供餐食,也是很精致的那种,大油大烟的从外面传进来,不是把整个环境破坏了?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对吧?”

    “二爷爷说的是。”薛瑞天点点头,“喝茶的地方就是讲究一个清净,确实是不适合那么大味儿。不过,周二娘在您门口摆摊子,没跟您打个招呼?”

    “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正好进门,说了两句话。最开始是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摆在门口也不是那么的惹眼,就随她去了,只不过叮嘱了一句,看好小宝宝,别让他离开自己。如果实在是忙不过来,那就请旁边摊子的帮忙看一下,千万千万不能离开人。可没想到,就我这样叮嘱,她还是把小宝一个人丢摊子上了,正好还被你们给撞上了。”

    “这也是一种缘分啊薛瑞天笑了笑,“只是没想到,她来头也不小,而且背后还有这么多隐秘的事儿。”他想了想,看向影五,“西京城到边关这一路上的兄弟,有没有见到沈忠和的身影?”

    “他应该是刚刚离开望心镇,正在往边关来的路上,新的消息最早也应该是明天早晨或者中午才能收到。”影五看了看沈茶,“沈忠和一到城门,咱们的人就接手?”

    “你找周二娘画一个画像,让巡逻守门的兄弟都看看,记住了,碰到这个人,直接带过来。”沈茶点点头,“这几天还是辛苦兄弟们在那条巷子守着,万一我们在城门没看到沈忠和,那他一定会去找周二娘,在那边拦住他也是可以的。”

    “好影五点点头,“那我现在回去?”

    “送信回去,你先留下,可能一会儿还要帮我们的忙。”

    “是

    等影五安排好了,屋子里传出了岐伯的声音。

    “行了,都进来吧,我们这边已经涂完了39314878

2013 画中图49.0

    众人走进花厅,就看到原本放在架子上面的海图已经变了大模样,上面不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和若隐若现的小岛,反而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梵文以及未知的图案。

    “这就是海图真正的模样了?”看到岐伯点头,沈茶轻轻松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是大有乾坤呢!”她站在海图面前,看了好半天,指着那些未知的图案,问道,“岐伯,这个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岐伯轻轻摇摇头,看看甄不悔,“我几乎没有出过海,完全不知道这些代表了什么。小甄,你在海边长大,可曾见过?”

    “我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但从来没有看过海图,这个还真的是完全看不懂的。”甄不悔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恐怕还是要请宁老夫人来看,应该是可以看得明白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明日,请老夫人过来一看。”沈昊林点点头,“梅林、影五,你们两个等着这个海图干了,就把它锁到兵器库去,明日再拿出来。”

    “是。”

    “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就早早回去休息吧!”沈昊林看着金苗苗,“红叶还在你那里照顾小秀水,你还是回去看看,看看是不是睡的安稳,毕竟他今天受到了惊吓。”

    “好!”金苗苗点点头,朝着蒋二爷和岐伯行了礼,她看着岐伯,说道,“您放心,我和红叶肯定能照顾好小秀水的。”

    “有你们在,我还是放心的。”岐伯点点头,朝着金苗苗摆摆手,“快去吧!”

    金苗苗离开之后,薛瑞坦和金菁也走了,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大营值守,走之前又看了看那个海图,两个人一边嘀咕一边离开了。

    “既然都走了,我们也走了。”岐伯伸了一个懒腰,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朝着沈昊林、沈茶眨眨眼睛,“总不能辜负这个晚上,是不是?”

    沈茶轻笑了一声,朝着两个老头儿点点头,亲自把他们送到了花厅的门口,安排两个暗影护送之后,这才重新转回到花厅。

    “原来……”沈茶看到沈昊林已经坐下了,也走到他的身边坐好,脑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是海图原本的样子,可是我们让十三带回去的可不是这样,会不会误导老七?”

    “不会。”沈昊林轻轻摇摇头,“老七看到那个,绝对会忍不住跟着一起来的。”他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沈茶,“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们请宁橙画一个这个,让暗影送到西京城去,怎么样?”

    “这样也行。”沈茶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梅林和影五,“你们两个别傻站着,坐吧!”

    梅林和影五相互对望了一眼,朝着他们点点头,坐在了沈昊林、沈茶的对面,但并没有远离那个海图,伸手就可以够得到。

    “看着这个海图,感觉柳大帅和他的水师真的不容易啊!”梅林转过头,盯着那个图看,“光是这些岛什么的,就要牢牢的记住,还有这些礁石,位置都不能记错,记错了就是人命关天。”

    “对!”影五点点头,“这么一看,他们要比我们辛苦多了,是不是?”

    “没错。”沈茶轻轻叹了口气,看看影五,“刚才没来得及问呢,你们怎么发现她要跑的?”

    “她?哦,周二娘!”影五给沈昊林、沈茶和梅林都倒了茶,最后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说道,“其实,她今天回去之后,就一直搂着小宝宝不放,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我们感觉就是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可能缓一缓就好了。确实像我们估计的那样,一直坐到快天黑了,她好像突然醒过来似的,开始给小宝宝准备晚饭什么的,一切就变得非常的正常。”

    “然后呢?”

    “用过了晚饭,她开始收拾

    自己,然后收拾小宝宝,我们以为她这是要准备休息了,就稍稍放松了一下。毕竟兄弟们都盯了一下午了,换班的换班,回来吃饭的吃饭,就在这个时候,就有兄弟看到她抱着已经睡的很熟的小宝宝,偷偷的溜出门。”

    “大概是怎么想都觉得不踏实,所以想要趁着夜里,赶紧跑出去。可她不知道我们边关是有宵禁的吗?这个时候出门,她用什么办法出城?”沈茶一摊手,“这并不合理,她已经在边关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问过她了,她说当时没想到这一点,只想快点离开,不要被梁姨的人找到就好了。”影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她说,既然那个人能找上门来,就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就不在乎她的邻居是谁,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就一定会达到的。我说如果出不了城怎么办,她说那就找个别的地方躲一个晚上,城里也有客栈,住一个晚上也是可以,只要不被找到就可以了。”

    “这样说倒是也可以理解的。”沈茶点点头,“所以,对你安排去老汤家里住,并没有反对,是不是?”

    “对!”影五点点头,“我没说老汤是咱们的人,就说是邻居,那些人总不能杀到邻居家里去,那样的话,他们就太不是人了。但我想她也不是傻子,能从我们跟老汤说话的态度看出一些端倪,只不过,她已经没有脑子想这些了,她和小宝宝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嗯!”沈茶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是吓坏了,太不容易了。说起来……”她摸摸下巴,看向沈昊林,“对了,兄长,沈忠和应该看得懂海图,是不是?”

    “对!”沈昊林点点头,“等他来了,也可以让他看看。”看到沈茶有些担心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不要担心,消息不可能泄露的,沈忠和既然在柳伯伯那里待过,就不会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我知道的。”沈茶点点头,“我实在想,如果故意透露给青莲教幕后的人,也就是海图的主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2014 画中图50.0

    沈昊林看着沈茶,看了好半天,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刚刚在想什么?”沈茶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道,“兄长那个眼神怪瘆人的,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太蠢了?”

    “没有,只是在研究,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法子的。”沈昊林伸手在沈茶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柔柔的说道,“说起来,我之前也考虑过是不是要曝光海图在我们手里,但一想到曝光之后,麻烦会源源不断的而来,我就放弃了。”

    “麻烦会源源不断的找上我们,这是一定的,但对我们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怎么说?”沈昊林看看沈茶额头上的微汗,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说道,“感觉怎么样?今天的药是不是没吃?忘了吧?”

    “嗯,忘了!”沈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会儿回去就吃。”她伸手拍拍沈昊林,让他安心,又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我们是不是逼迫他们跑出来,他们也是要找我们麻烦的,对我们而言,逼迫他们是很省力的,至少不用费心费力的从茫茫众生里面把他们给翻腾出来。”

    “我明白老大的意思了。”影五一摊手,“麻烦反正早晚都要降临,那不如我们安排好了,让他们钻进我们给他们设计好的圈套里面,让我们一网打尽。这样以来,就好过他们时不时的蹦哒出来,恶心我们,膈应我们,是吧?”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的。”沈昊林点点头,仔细看了看沈茶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道,“与其让他们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被我们抓出来,不如我们盘算好了,狠狠逼迫他们一把,让他们不得不自己从阴沟里爬出来,跟我们来一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对决,这样我们都省事儿,对吧?”

    “对,兄长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沈茶微微点了点头,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蹭了蹭,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直接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幕后的人,肯定是要做的,在这一场争斗之中,我们肯定是要做主动的那一方的,也一定是要赢的那一方。”

    “可是,国公爷、老大!”影五轻轻拍了拍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茶,慢慢的喝了两口,说道,“我觉得这幕后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海图丢了。”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宁家被抄家的那一刻,幕后主使就知道东西肯定是丢了,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会落到陛下的手里。”沈茶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影五,“依照青莲教一贯的做法,肯定要偷偷摸摸排查跟宁家有关的人,也肯定会关注西京城的动向,但是,这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他们没有办法可以很快的锁定这个到底在什么人的手里。”

    “所以,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么一个时间差,因为他们不知道宁橙在离开宁家之前,就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也不悔想到这些东西辗转落在我们的手里。”

    “其实,幕后主使最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密文能被我们破解出来,是不是?”

    “兄长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沈茶轻笑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说道,“幕后主使应该是很笃定这个世上并没有人能破解他们的密文,就算是海图丢了,别人不知道如何破解,也不能找到秘密所在,这才是让他们安心的最重要的一点。”她伸手摸摸下巴,“这么想想吧,不如我们再好好的折腾他们一会儿,再多抻一点时间,我们安排好了,一点一点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让他们抓耳挠腮去吧!”

    “这个主意好!”梅林轻轻拍拍手,“他们耍我们耍了那么多年,也该风水轮流转了,轮到我们好好戏耍他们一番了,是不是?”

    沈昊林看看面带浅笑的

    沈茶,又看看对面两个摩拳擦掌的家伙,轻轻点点头。

    “说的对,也是时候轮到我们好好戏弄他们一番了。”他看了看沈茶,“你打算怎么做?”

    “具体的没想好,只是想先透露出来,海图有可能流落到了夏辽金交接的地方,到底在什么地方,就让他们去找吧!”沈茶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抓着沈昊林的袖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至于其他的,就先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商量。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搞出几个计划来,随机进行调整,偶尔抛出一点饵,真的假的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你的意思就是真真假假的饵随机放出去,就看他们到底找到的是什么,看他们信的又是什么,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沈茶冷笑了一声,“还是那句话,总不能我们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也该轮到他们被我们耍一耍了,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确实。”沈昊林有些担心的看着沈茶,“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脑子转的有点慢。”沈茶轻轻摇摇头,拉着沈昊林不肯放手,说道,“现在脑子不太清楚,需要休息一下,才能转得动。等我睡醒了,大概就会有好主意了,兄长不用担心。”

    沈昊林伸手握住了沈茶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微微一皱眉,朝着梅林一摆手。

    “去,请苗苗来。”

    梅林看到沈茶的脸色确实是有些不太好,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留下来的影五先是看了看沈茶的情况,又把画架往角落挪了挪,把周围的小桌子和小垫子都挪开。

    “放在贵妃椅上吧!”影五把贵妃椅搬到了沈昊林的身边,“这样一来,老大可能会舒服一点,是不是?”

    沈昊林点点头,把沈茶抱起来放在贵妃椅上,本来想要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却不想她死死拉住自己的手,他叹了口气,直接自己靠过去,把人直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2015 画中图51.0

    金苗苗收到消息,飞快的赶过来了,等她冲进了花厅,也没来得及跟沈昊林打招呼,直奔沈茶而来。

    “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好好的?”

    她看了一眼沈昊林,眼神中略带着一些埋怨,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但沈昊林没在意,这确实是他的疏忽,也不能怪金苗苗生气。

    “是我没注意,忘了提醒她吃药。而且刚才也确实是挺好的,就让梅林去叫你之前那一会儿,才开始不对劲儿的。”沈昊林小心的挪动了自己的位置,让沈茶保持一个平躺在贵妃椅上的姿势,然后给金苗苗挪了一个地方。“我刚才给她把了一下脉,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她说不太舒服,没说两句话就昏睡过去了,把我们吓了一跳。”

    “对。”影五也跟着在旁边附和,“之前我们还好好的聊了一下周二娘的事儿,也没察觉老大不对劲,精神看着也不错,要不是突然晕过去,我们也不至于被吓一跳。”

    “知道了,我先看看再说。”

    金苗苗凑过去,伸出两只手,同时搭在了沈茶的两个手腕上,搭了一会儿,放开沈茶的手腕,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问题?”

    “国公爷,我都要被你吓死了,这么急冲冲的找我来,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那就是真的没关系?”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单纯的累睡着了。”金苗苗把沈茶的手放好,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还拿了一个小毯子给盖上,这才慢慢的起身,说道,“应该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她整个人太过于紧张和精神集中了,而且,有些事情可能刺激到她了,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然后,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到了晚上,这一下子松懈下来了,就会自动的进入一个昏睡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老大其实是睡着了?本身没有生病,是不是?”

    “没有生病,虽然现在是她比较敏感的时期,但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小时候那样了,不会有点风吹草动就生病的。”金苗苗轻轻拍拍沈昊林的胳膊,安慰道,“没事儿,这是她的身体自己保护的本能,睡醒一觉就没事儿了。”

    “我知道了。”沈昊林叹了口气,“我也是一时间没转过来,总是提心吊胆的。”

    “也不怪你,这段时间我看着她,也是很担忧,时刻担心她会不会犯病,但我也知道,她不会的,就算是不舒服,也不会在大战之前给我们找麻烦。”金苗苗伸手摸了摸沈茶的额头,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轻声的说道,“她这段时间,总感觉是有心事的样子,喝茶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总会动不动就走神,国公爷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烦忧?”

    “我知道。”沈昊林点点头,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梅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头跟金苗苗说道,“她的忧心忡忡是从西京城回来就有的,只不过没让大家发现就是了。”

    “西京城?”金苗苗一皱眉,“那还是跟她的身世有关?”看到沈昊林点头,她叹了口气,“以为她已经看开了,连小酒都放下了,她怎么还这么执着?”

    “你想错了,跟那些没有任何关系。”沈昊林轻轻摆摆手,坐在沈茶的身边看着她,说道,“她的心事并不是那些前尘往事,她早就已经放下了,既然她能劝得动小酒,也能劝得了自己,不是吗?”

    “那她是……”

    “她一直很苦恼,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应该怎么办。”沈昊林叹了口气,“她呀,总是想的这么多。”

    “你是说,如果轩辕老前辈一定要她回西京城继承轩辕家,她应该怎么做,对吧?”金苗苗看了一眼沈昊林,轻轻一挑眉,“这应该是不难抉择吧?也算不上什么

    心病,是不是?”

    “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心病,对于她来说,应该会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

    “为什么?因为轩辕家曾经放弃过她?”

    “一方面是这个,还有一方面,是父亲母亲生前曾说过,如果有家人来相认,一定不要拒绝,因为来找的家人是真心对她好的,是真正心疼她、怜爱她的,不要伤家人的心。”沈昊林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还不了解她吗?就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跟轩辕家无缘,并不是很想要回去,但又觉得老将军和老前辈确实是有苦衷的,如果拒绝了他们,又会很伤人,所以,很为难。

    “明白了。”金苗苗无奈的摇摇头,“只是,你离开西京城之前,不是找老将军谈过了吗?难道没谈过这些吗?不应该呀!”

    “是谈过了,说是不会公开相认,但是不是要将轩辕家传给茶儿,他们两位现在也没有做好决定。”沈昊林叹了口气,“老将军说过,我们之间的谈话,先不要告诉她。我答应了,所以……”他看着沈茶,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瞒着她,但想起对老将军的承诺,我就……”

    “你也是纠结啊!”金苗苗一摊手,“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是吗?说了就是说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无论最终是不是会继承轩辕家,对小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是吗?”金苗苗看了一眼躺在贵妃椅上的沈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就算老将军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可能吧!”沈昊林笑了笑,看了看眼皮微微颤的沈茶,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醒了?”

    “嗯!”沈茶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抱住沈昊林的胳膊,“你们两个说话这么大声,就是死人也会被你们给吵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金苗苗凑过去,看了看沈茶的脸色,“看着好像是好多了。”

    “我没事儿,只是困了,倒是吓着你们了。”沈茶靠在贵妃椅上,朝着沈昊林笑了笑,“兄长和苗苗的话,我刚才都听到了,放心吧,其实我已经想开了。”

2016 画中图52.0

    沈昊林阻止沈茶要说的话,先结果梅林递过来的温水,送到了她的嘴边。

    “什么话都先别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沈茶点点头,就着沈昊林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了小半碗的温水,喝完了朝着沈昊林笑笑。

    “谢谢兄长。”她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金苗苗,又看了看梅林和影五,说道,“诶呀,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想开了,就是真的想开了。”

    “是吗?”金苗苗从带过来的小药箱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拿出一丸药塞进了沈茶的嘴里,“含住,别咽。”

    沈茶乖乖的含住,睁大眼睛看着金苗苗,尝到了丸药巨大的苦味,她的那张脸都皱巴在一起了。

    “是不是觉得很苦?”看到沈茶轻轻点点头,金苗苗轻轻一挑眉,“这两天你一直都没好好吃药,这个能让你好好的缓和一下最近的损耗。”

    沈茶轻轻点点头,确实是这几天忙着海图和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吃的药偶尔会忘掉,对自己的身体确实是不太好,所以,听金苗苗这么说,哪怕那个丸药非常苦,也默默的忍着。

    看到沈茶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沈昊林轻笑了一声,朝着梅林摆摆手,梅林点点头,忍着笑走到左手边的小桌柜跟前,蹲下了身子,拉开最了里面的声响,这才管好抽屉,站起身来走到沈昊林的身边。

    沈昊林拿过那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放到了沈茶的跟前,握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朝着她笑了笑。

    “现在不能吃,需要等丸药彻底化掉才可以。”

    沈茶看着小盒子里面的蜜饯,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有一半的丸药没化掉,只能慢慢的等着。

    金苗苗看着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转过身去,忍不住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她朝着影五和梅林招招手,三个人走到海图跟前。

    “这应该干了吧?”影五看了看金苗苗,“是不是可以收起来了?”

    “我看看啊!”金苗苗伸手触碰了一下卷面,轻轻摇摇头,“还没有,再等等。”

    她仔细的看着这卷海图上面多出来的那些东西,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就越觉得蹊跷,她朝着梅林和影五一摆手,让他们把整个花厅的灯都点亮。

    “这是干什么?”

    梅林很不解的看着金苗苗一会儿站得很近,一会儿又站得很远,一会儿跑到左边蹲下来歪头看,一会儿又跑到右边歪头看,这还不算完,还会趴在地上看,要么就飞到花厅的房顶上看,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最终落在了地上。

    “这是看什么呢?”

    “灭灯!”金苗苗一挥手,“把所有的灯都灭掉。”

    梅林和影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沈昊林和沈茶,看到他们冲着自己点头,这才把整个花厅的灯都灭掉了。

    梅林本来还想要追问金苗苗到底看到了什么,可等到整个花厅都陷入了黑暗,看到了海图上面发出隐隐光亮,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我的天,这是什么?”梅林扑倒了金苗苗的身边,一脸震惊的看着发出荧荧光芒的海图,使劲的拍了金苗苗的肩膀,“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现的?”

    “刚才你问我上蹿下跳的在看什么,这就是答案啊!”金苗苗轻笑了一声,“我刚才凑近了看呢,觉得新出现的那些图案、符号所用的材料跟其他的完全不同,所以,就产生了一些疑问。为了验证我的疑问,我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探查了一遍,发现我的猜测确实是对的,新出现的这些确实比原本的稍稍有一点厚度。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对啊,都是画上去的,为什么还会有厚度?”

    “不是说了,着墨不同。如果我没记错

    的话,海外番邦曾经进贡过来一种很奇怪的材料,用在画作上面,可以起到夜中荧光的作用,就跟夜光杯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让你们把花厅里面的灯都灭掉,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进贡的画作材料。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蒙对了。”

    “看来,这张海图的主人可不止一次的抢劫了贡船,夺走了贡品,才会画出这么一张图来。”影五走过来,摸摸下巴,看着那些荧荧的光亮,“苗苗姐,这到底说明了什么?能从里面看出什么?”

    “不知道。”金苗苗轻轻摇摇头,“我最多也只能看到这一步,再往样的,看不懂海上舆图,还是要等专攻此道的人来讲解。”

    “嗯!”沈昊林点点头,“这个还是要请教一下宁老夫人,我们不好随意解读才是。”

    “不过……”沈茶终于把自己的药都给含完了,小小声的说道,“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应该不太像是之前说的梵文。”她朝着金苗苗招招手,“你过来看看,好像是别的字样。”

    “是吗?”金苗苗顺手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沈茶,“小口慢慢喝,不要太快了。”

    沈茶接过来,小口小口慢慢的喝着,让金苗苗仔细观察着海图上显示出来的字体,等她在自己周围转了好几圈之后,才拉住她,朝着她笑了笑。

    “别转了,转的我头晕。”她把手里的茶杯交给金苗苗,问道,“看出了什么门道吗?”

    “完全没有,但确实是跟你说的那样,好像不太像梵文了,可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是很能说得清楚,这种图形,是以前没有见过的。”金苗苗摇摇头,让梅林和影五把花厅的灯重新点亮,轻轻叹了口气,“咱们这么看,估计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还是等明天,大家都聚齐了,再来研究吧!”

    “好。”沈茶从小木盒子里面拿了一块蜜饯塞进嘴里,“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如果不是苗苗,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海图真实的面目是这样的呢,对吧?”

2017 画中图53.0

    几个人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海图才算是彻底晾干了,几个人上手摸了摸,确定没有一点点的潮意,这才放下了心。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卷,而是连图带架子一起,都搬入了兵器库。

    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一直都跟在影五和梅林身后,一起进入了兵器库,看着两个人把架子小心翼翼的放好,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倒也没急着走,这兵器库清净,也不会有人跑过来偷听,几个人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不过,他们也是有想要带的地方,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相互对望一眼,走到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兵器前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梅林和影五根在他们身后,也很恭敬的行了礼之后,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前面的三个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开了百步,把地方留给了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这几个人挑了这个地方,就知道他们有话要跟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说。

    沈茶看了看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兵器,又看了看沈昊林和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金苗苗一挑眉,“刚才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听到了也不吭声,还装睡,是不是?”

    “嗯,我是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沈茶朝着两个人笑了笑,伸手拉住沈昊林和金苗苗的手,“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因为想的太多了,也让你们担心了。”

    “确实是挺担心的,我们知道你有心事,但不知道你的心事来源何处。若是知道因为轩辕家,早就开解你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又为难自己呢?”金苗苗看看那两把兵刃,轻笑了一声,“其实,沈伯伯和沈伯母跟你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想要让你纠结、为难,其实就是想要你知道,轩辕家是有苦衷的,他们并不是要故意遗弃你的,他们是非常爱你的,要你不要记恨他们的。所以,除了那两个混蛋之外,不要对轩辕家的人有什么反感,他们不是什么坏人,这应该就是沈伯父、沈伯母最想要告诉你的。”

    “我知道的,听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些。”沈茶点点头,朝着两个人笑了笑,说道,“只是之前一直都在一个圈子里面打转,自己困住了自己。后来听你们的话,想明白了很多事,确实是我想偏差了。”

    “哦?”金苗苗朝着沈茶一挑眉,“你是不是觉得,轩辕老将军肯定要你回去继承轩辕家?”

    “不是。”沈茶轻轻摇摇头,“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就像你们刚才说的,老两位这个情况,根本不需要我回去。再说了,我跟……”她看向沈昊林,笑了笑,“我跟兄长还有婚约在身,自然也不可能接手轩辕家。”

    “那你在纠结什么?”

    “是澹台老前辈。”沈茶叹了口气,“他手底下有一些势力想要交给我,我一直在犹豫。”

    “澹台老前辈的势力?”金苗苗微微一皱眉,“他不是一个人吗?”

    “茶儿说的,应该是他帮着轩辕家训练的那些人。”沈昊林轻笑了一声,“虽然那些人算是轩辕家的私兵,但已经在陛的。”

    “轩辕家居然也有私兵?”金苗苗一脸的惊讶,“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沈茶轻笑了一声,“轩辕家少说都传承了二三百年了,没有私兵,像话吗?”

    “就是说啊,轩辕家当初投靠大夏,提出来的唯一条件就是保留轩辕军所有的编制,包括轩辕家的私兵。”沈昊林朝着金苗苗笑了笑,“知道了吧?”

    “明白了。”金苗苗轻轻点点头,“不过,既然过了明路,肯定不会被忌惮啊,为什么小茶还要纠结呢?”

    “因为澹台老前辈训练出来的这个私兵,其实跟他们一样。”沈茶

    朝着梅林和影五扬扬下巴,“明白吧?”

    “明白了,做暗探的吧?”金苗苗想了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明白了你为什么纠结了。”

    “是吧?”沈茶叹了口气,“这就是有心无力啊!”

    “对,我师父说过,鹰王的王位是要传给茶儿的,一并连同他手里的势力,都要交给茶儿,这本来就是早早说定的事情。而且这并不是我师父自己决定的,而是早年间由父亲、母亲和我师父,还有皇舅舅定下来的,没有办法改变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茶儿是轩辕家的人,所以,鹰王的王位交给茶儿是最合适的。但现在牵扯到了轩辕家,确实是比较麻烦一些。”

    “懂了。”金苗苗点点头,“这样一来,非常的难办,是不是?本来镇国公府就是很遭人嫉妒的,如果再集合轩辕家、鹰王的势力,那可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她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难解决啊!你又不是独子,咱家不是还有个小酒吗?”

    “酒儿?”沈昊林、沈茶眨巴眨巴眼睛,相互对望一眼,“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不知道酒儿乐不乐意。”

    “问问不就可以了。”金苗苗一挑眉,朝着两个人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也只是挂个名头而已,那两位又不会真的放手不管,对吧?”

    “说的没错。”沈茶点点头,“本来我是觉得,实在不行就先拖着,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在我看来,他们还很有能力继续掌管的。只不过,现在既然有了酒儿这个后备,就更有底气了。”

    “但是先不要说。”沈昊林点点头,“先让二老继续管着吧,什么时候实在拖不下去了,再把酒儿推出去也不迟,是不是?”

    “我也是这个意思。”沈茶点点头,轻笑了一声,“反正酒儿也是需要历练的,不急于一时的。”

    “可怜的小酒啊!”金苗苗叹了口气,朝着梅林和影五一摊手,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好哥哥好姐姐,啧啧啧,小酒太令人心疼了,是不是?”

    梅林和影五相互对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2018 画中图54.0

    几个人说开了之后,金苗苗看出来沈昊林、沈茶还有话要跟老国公和国公夫人说,就带着梅林、影五在兵器库里溜达,顺便还是要清点一下兵器库里面的主要物品。

    接下来的这一场协助完颜喜争夺王位的大战,除了普通兵士所需要的兵器装备,是另有准备之外,兵器库里的装备主要针对的就是沈昊林、沈茶、薛瑞天为首的大将,还有沈家军特别的火器营,除了自己趁手的工具之外,还要准备不少火器,这些都是放在兵器库里面的。

    金苗苗跟沈昊林、沈茶商量了一下,由她去看看这些关键的战备物资是否齐全,是否需要补充。

    影五在跟着金苗苗走之前,还给沈昊林、沈茶搬来了两个小石凳,让他们两个坐着说,免得累着了。

    虽然沈昊林、沈茶都不是那种特别爱说话的人,但在父亲母亲的面前,两个人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把最近半年来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一个人说累了,另外一个人接上,相互补充,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他们才轻轻松了口气,仿佛压在身上的重石已经不见了。

    “每次大战之前,坐在这里,跟父亲母亲说说话,心里松快了不少。”

    “是啊,很多事情压在自己心里,时间久了会很不舒服,会让自己很暴躁的,但说给别人又不太好,只有谁给父亲母亲,无论他们是不是有回应,我们的心里都是很踏实的。”

    “确实是这样的,跟他们说说,也能捋清一些思路。”沈茶看着老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兵器,笑了笑,说道,“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出息,咱们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还是这么依赖父亲母亲,传出去好想是会被人笑话的,对不对?”

    “这怎么能说是没出息呢?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父亲母亲在我们的心里还是很重的,遇到重大的问题,还是”沈昊林伸手摸了摸沈茶的后脖子,安抚道,“我们这一次应该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不能将金国一举拿下,恐怕到时候就会受到反噬,甚至有可能腹背受敌。”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非常的担心。”沈茶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跟耶律兄弟结盟,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到最后会不会背刺我们,这可是未知的,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背信弃义,但是利益面前,没有真正的朋友,不是吗?”

    “你是不相信他们?”

    “相信,但还是要未雨绸缪。”沈茶轻笑了一声,“自己人尚且有背叛的一天,何况是外族呢?万一被他们背叛了,我们也能及时调整,不是吗?”

    “他们的背刺如果会发生的话,那应该会发生在后期,也就是整个大战结束,完颜喜称王之后。前面嘛,倒是不会,毕竟他们的目的跟咱们是一致的,对吧?无论如何,都是要看着完颜喜掌控整个金国,如果这个目标达不到的话,他们想要背刺我们,都没有这个机会,是不是?”…

    “兄长说的是。”沈茶笑了笑,“说白了,他们会背刺我们,就是分赃不均嘛,他们想要的东西,有可能会跟我们产生冲突,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我们的联盟就会分崩离析。不过,倒是也无所谓,我们只需要守住宜青府往南的地盘就好,其他的,他们乐意要,就让他们要去。”“如果他们想要的是宜青府呢?”

    “那就跟我们无关了,不是吗?我们也没打算要宜青府,是不是?”沈茶轻轻一挑眉,坏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们的胃口真的那么大,就是完颜喜和金国的那些贵族头疼了,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背后的助推,完颜喜得到了他想要的,我们帮着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这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是啊,以德报怨。”沈昊林点点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让他们自己去拉扯。”

    “兄长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耶律兄弟虽然野心不小,但实在是能力有限,能做的也确实是太少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想要在前期插手金国,恐怕没那么容易。”

    “是啊,如今他们的处境,比完颜喜又能好到哪儿去呢,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沈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早上咱们不是刚刚收到那两个兄弟的消息,哪怕有三太爷在,耶律尔图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的,每天用无数珍贵的药材吊着,也只能是勉强维持一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躯壳。”

    “说起来,这应该也是报应吧!”沈昊林看了看老国公的兵器,“当年他在战场上嘲笑父亲,说父亲是一副行尸走肉,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就是说,一语成谶,这是他应得的。”沈茶叹了口气,“只是苦了耶律兄弟,他们的处境很艰难。”

    “临潢府如今,就是各方势力角逐的地方,耶律兄弟虽然占着大义和名分,背后虽然有南院、北院大部分的贵族支持,但如果拿不出什么实力来,那些投靠耶律家的部落首领恐怕也不会真心臣服的。”沈昊林也跟着叹了口气,“这种部落集合的国家,在王权接替的时候,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老人不服新人,新人又不服气走老路,他们且有的打呢!但是……”

    “但是,如果他们收割了金国一部分城池的话,那些部落首领应该就不会找麻烦了。”沈茶一摊手,冷笑了一声,“他们只要不贪得无厌,就不会给自己惹来任何的麻烦,要是贪得无厌的话,可能会跟耶律尔图一样被反噬吧!”

    “确实是。”沈昊林点点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把兵器,“希望父亲、母亲保佑,我们这次可以顺顺利利的,虽然一切都只是开始,但希望这个开始可以如我们所愿,是不是?”

    “是啊!”沈茶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着两把兵器拜了拜,“希望父亲母亲能保佑我们出师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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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尘封十年的旧事,让嘉平关城笼罩在阴霾之下,家国之情、兄弟之谊、恋人之爱该如何取舍,面对家国安危,众人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嘉平关纪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嘉平关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嘉平关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