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 画中图9.0
大人们哄着小秀水玩了一会儿,就看到小孩儿开始犯困,哈欠连天的,抱着红叶的胳膊直打瞌睡。
金苗苗干脆让红叶带着他直接去自己的院子,就安置在她屋子旁边的小厢房,万一晚上有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去查看。
看着红叶牵着小秀水离开,沈茶让影五关上花厅的门,他们先问了关于那个梁姨的事情。
梁姨的招供内容跟周二娘说的基本上一致,但唯独有一点是有偏差的,那就是梁姨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还有对于沈忠和和周二娘、荟娘之间的关系。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偏差,让听过周二娘叙述的人都惊诧不已。
“这也太……”薛瑞天一脸的不可置信,“匪夷所思了吧?朋友妻不可欺啊,那个沈老爷子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就是说啊,居然能跟自己好兄弟的妻子有这样的关系,还有了一个孩子,真是……”梅林盘腿坐在一边,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薛瑞天,最后看了看蒋二爷和岐伯,“怪不得她一直都想要把沈家据为己有,原来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确实是!”沈茶点点头,“养女只是幌子,是为了掩盖私生女的幌子。”她看了看影五,“她说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是沈老爷子临终之间,把她亲娘的遗物交给她,然后告诉了她的身世,”影五轻轻叹了口气,“而且,老爷子说,指望沈忠和是绝对指望不上的,那个小子脑后有反骨,说不准哪天就把沈家的基业给败坏了,还是把家里交给自己的女儿才算是放心。”
“倒也说得过去,沈老爷子怎么处理自己的财产,是他自己的意思,沈忠和应该做的,就是把他自己的小家跟沈老爷子的家剥离开来,这样不仅能保住周二娘,也能保住荟娘和小宝。”蒋二爷轻叹了一声,“但他并不知道这个管家的真实身份,所以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确实是应该剥离开来,因为沈忠和并不是沈老爷子的亲孙子。”
“啊?你说什么?”
这下就连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沈昊林都目瞪口呆,惊讶的看着影五。
“国公爷,是真的。”影五轻轻叹了口气,“姓梁的那个女的说,其实沈家原本是不姓沈的,是姓夜,夜隆的那个夜。”
“夜隆?”沈昊林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是两百年前,被前朝末帝诛杀满门的水军统帅夜隆?”
“是他。”影五点点头,“姓梁的那个女的说,这也是沈老爷子临终前跟她透露的秘密,夜隆因为直谏前朝末帝荒Yin无度,彻底得罪了前朝末帝,被末帝诛杀了满门,只有两个儿子因为在外游学,并未在京城之中,也没有在大营里,所以就逃过了一劫。这样说也不够准确,我记得,这兄弟俩也被人追杀了。”…
“对,听说是这样,但末帝派人搜遍了所有他们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原来是藏到了南境小镇,那个时候,南境早就不受末帝控制了。”
“没错。”影五点点头,“那个姓梁的说,沈老爷子告诉她,那兄弟俩是被他爹原本的副将给救了,后来隐姓埋名,在小镇上生活下去了。”
“为什么姓沈?”
“救他们的副将姓沈,原本家里有两个弟弟,但小时候逃难走失了,所以,他俩就冒充副将的弟弟,以这个身份生活了。”
“原来是这样。”薛瑞天点点头,看向沈昊林,“夜隆有姓沈的副将?”
“没有。”沈昊林很肯定的摇摇头,“夜隆身边四个副将,欧阳、齐、范、高,唯独没有姓沈的副将,但……”他冷笑了一声,“在朝堂上有个亦敌亦友的兄弟,倒是姓沈。”他看着薛瑞天,轻轻一挑眉,“这个姓沈的,曾经想要跟我们家连宗
的,但老祖宗并没有同意。”
“还有这种事?”沈茶凑过去,好奇的看着沈昊林,“什么人啊?老祖宗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心怀不轨、心术不正呗!”蒋二爷吵着几个好奇宝宝一挑眉,“那个姓沈的,也不是姓沈,因为入赘到了沈家,才姓了沈。”看到几个孩子全看着自己,他用扇柄轻轻敲了敲小桌子,说道,“这个事儿呢,是听你们祖父和你们父亲都说过的,我当时也是大为震惊的。那个姓沈的原本就是西京城的一个混混,诨名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混混可是连寒门都算不上,按前朝的说法,最多就是个贱民,是怎么入赘的?”
“那个沈家的小姐呢,在街上的时候被地痞打劫,就让这个混混给救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那倒不至于,那个小姐喜欢好看的颜色,而这个混混恰好就长了一张小姐喜欢的脸,所以,那个小姐特别的喜欢,非要招他入赘,家里的人怎么劝都不听,非要一意孤行。”
“这个沈家……”沈昊林微微一皱眉,“氏族?”
“很小很小的,没有什么实力,就是靠着祖荫混口饭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家世在王谢那样的大族、在你家那样的家世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但对于混混来说,如果能成功入赘的,那无异于一步登天了,不是吗?”
“这倒是。”沈昊林点点头,“后来呢?”
“那个沈家呢,本来就是想要跟你家连宗,想要沾你家的光,但你家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也没什么门路。但那个小子好像是说有办法,沈家的人就同意了。那个小子入赘之后,就开始奋发图强,成亲第一年就去了南境当兵,一年之中没几天是在家的,因为他很努力,升职就很快,也就三两年的工夫,就跟夜隆平起平坐了。”
“他跟夜隆是同袍?”
“对!”蒋二爷点点头,“可升职越快,就会越遭人嫉妒,夜隆是这样,他也是这样的。就在他可能出任当时主帅的副将的时候,从京里传来了噩耗,他的岳家一夜之间被灭了门。”39314471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4 画中图10.0
“啊!”薛瑞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又想起什么了?”蒋二爷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咋咋唬唬的,一点都不稳重。”
“二爷爷,我年纪还小,要那么稳重干嘛?何况,这不是在家里吗?”薛瑞天朝着蒋二爷露出一个特别无赖的笑容,“这个事儿,我想起来了,曾经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京城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出过一桩特别诡异的惨案,那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那家人被灭了门,可凶手一直都没有抓到。”
“嗯!”蒋二爷点点头,“你也是听宫里的人说的?”
“二爷爷也是?”
“差不多吧,我跟你祖父、父亲的消息来源,基本上都差不多,听他们说过以前的事情,觉得很好奇,尤其是对夜隆很好奇,就去宫里找了老人问问,他们也确实是提到过这个案子。只不过,他们也是听以前宫里的人说的,但并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况且,在前朝覆灭的时候,末帝和那个乱臣贼子在城坡的时候,把整个京城都变成了火海,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掉了。”
“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管什么真真假假的。”岐伯戳了戳蒋二爷,说道,“你快点说,这个灭门的案子是不是就是侯爷说的那个很诡异的惨案。”
“就是那个。”蒋二爷点点头,“惨案发生的时候,是上元夜,京城人多又杂,且没有宵禁,大家都在街上看灯,压根不会有人注意一个宅子发生了什么惨剧。还是第二天,常去沈家送菜的菜贩去敲沈家的后门,没有人来应门,却发现门缝中淌着血水,他大着胆子推门进去,才发现这家人上上下下、老老小小近百口人都被人……”
“没有人看到凶手?”沈茶微微一皱眉,“一点线索都没有?”
蒋二爷和薛瑞天同时摇了摇头,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又同时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个案子,那个姓梁的女的倒是提到了。”
“她怎么知道的?”薛瑞天很意外,他看着影五,“这个女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是她什么都知道,是沈老爷子什么都知道。”影五一挑眉,“沈老爷子很早以前就跟她说了,其实沈家的发家史并不光彩,他们家确实是有很厚实的家底儿,但都是不义之财。”
“不义之财?”岐伯很好奇,“沈家本身就一个小氏族,哪儿来的实力搞些不义之财的?”
“岐伯,说的不是原来的沈家,而是后来那个赘婿的沈家。”影五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刚才你们聊这个案子,我也想不起来那个姓梁的女的说的这个事儿,毕竟跟她算计沈忠和多少没什么关系。她说,救下夜隆的两个儿子的沈副将,其实原本是京城某个氏族的赘婿,正好和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对上了,丝毫不差。姓梁的女的说,沈老爷子跟她说过,那两个兄弟其实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偷偷查过这个沈副将,才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惊天大秘密?”金苗苗打了个哈欠,挑了挑眉,问道,“什么惊天大秘密啊?”
“沈家的这个赘婿,从一开始就非常的不简单,你们刚才说,沈家小姐在街上被人打劫,是不是?”
“对!”薛瑞天点点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小天哥,这还有什么可问的?”沈茶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金苗苗身边,跟她一起共享那个靠枕,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慢慢的说道,“自然那个打劫的地痞也是赘婿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救下沈家小姐,让小姐对他一见倾心、以身相许吧?”
“老大说的不错,所以,这个小氏族从一开始就是被人盯上,被人算计了。那个赘婿如愿以偿一步登天,心思就开始活络
了,他也不想要碌碌无为,也不想天天顶着一个赘婿的名号混日子,所以,就开始琢磨着,应该怎么把沈家东西都变成自己的,让自己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所以,他才做了一个破釜沉舟的计划,就是自己去南境从军,尽自己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升职,因为从军是最快可以达到他的目的的途径,虽然比较危险,但为了最终的目的,他不得不这样做。然后,等到他真正升职了,就开始谋划如何在上元夜灭掉自己岳府满门。他肯定不是自己动手,但他是元凶,动手的其实就是从小长到大的那些地痞、混混,这一家人死了之后,那些人就在他的安排下,逃离京城,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这个赘婿,则是因为案发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场,所以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嫌疑。”
“明白了,沈家的那个赘婿是谋划这桩案子的真凶,但不是他动的手,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动的手,他们都是帮凶。”蒋二爷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这个意思,没错吧?”看到影五点头,两个人脸上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真厉害,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说真的,他有这份聪明,用在正途上,早晚也能成器,不是吗?”
“说的就是。”蒋二爷点点头,“不过,这个赘婿不也是因为这个案子,没有能升为副将,后来不是转调京城了吗?而夜隆则是取代他,成为了副将,后面又因为军功,成为了主帅的接替者。据说,这个赘婿对夜隆后面的升迁很不满,所以才处处为难他。”
“二爷说的对,他当年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收到噩耗的时候,直接去找了当时的主帅,表达了自己一定要为岳家上下讨回一个公道的态度,请求主帅把他调回京城,只有回了京城,他才有可能查到凶手。当时主帅很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他继续留在自己这里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沈家这个赘婿这才回到京城,在兵部出任左侍郎。与此同时,沈家诺大的财产,就名正言顺的归入到了他的名下,他成为了沈家真正的主人,彻底完成了自己的计划。”39314707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5 画中图11.0
影五的话说完,整个花厅都陷入了沉默,大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这个沈家赘婿,说他不知廉耻、心机颇深,还是说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两个说法都是正确的,只是站在不同人的不同角度,都有不同的解答,没有人能说明白。
“后来呢?”薛瑞天看看蒋二爷,又看看影五,“这个沈家赘婿不是要给岳家寻找凶手,要报仇吗?怎么突然就回到南境小镇了?”
“他倒是非常全情投入的扮演了一个复仇心切的人大半年的时间,但是南境又遭倭寇侵袭,当时的主帅上书朝廷,请求援兵,他就被当做援兵派回了南境。至于后来,为什么在南境小镇生活下去,就没有人知道了。”影五轻轻摇摇头,“可能是审时度势吧,觉得前朝朝政不稳,早早的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吧!也有可能是自己干了这么桩缺德的事儿,也是害怕哪天会被人翻腾出来。毕竟他雇佣的那些地痞、混混还是活着的,他倒是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但这也是不确定的因素,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反咬一口呢,是吧?”
“你要是这么说,倒是也能说得过去。”薛瑞天摸摸下巴,“不过,像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救夜隆的两个儿子?明明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那个姓梁的女人说,因为夜隆早就已经看出来末帝对他心怀恨意,所以,早早转移了家产,就算最终全家被灭口,家产充公,那些也只是真正家产的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
“末帝当真是众叛亲离,连他自己的大将都防着他。”
“可不是。”影五轻笑了一声,“沈家赘婿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消息,他觉得最终知道夜家家产下落的,应该就是夜隆那两个逃过一劫的儿子,为什么夜家出事的时候,偏偏是这两个孩子在外游历,肯定是有内情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两个兄弟被追杀的时候伸了一把手,把他们两个给救了,然后又说服他们,假装是自己的孩子。那这样的话,夜家的家产也就归他所有了。”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薛瑞天冷笑了一声,“就说他没安好心,能对自己的岳家下狠手,灭了岳家自己满门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大发善心,要收养自己对头的孩子,果然是有所图啊!”
“这是肯定的,但很可惜的是,事与愿违,这两个儿子并不知道夜家的家产在哪儿。”
“不知道?”众人都是一惊,岐伯微微一皱眉,“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我听父亲曾经说过。”沈昊林点点头,“夜隆本身是想要把家产充作军需的,是没有打算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什么财产的。”
“充军?”薛瑞天愣住了,“这夜隆将军,好大的气魄。”…
“是啊!”沈昊林叹了口气,“非常令人佩服。”他看向影五,“但是,夜隆的儿子其实是知道家产的下落,也知道他父亲怎么处理的,对吧?只是不想告诉沈家赘婿,因为他们也知道,沈家赘婿其实并不是他父亲的副将。”
“国公爷说的是,只不过,当时他们被末帝的人追杀,不得不找个依靠,否则的话,他们就活不了了。”
“这两个儿子胆子不小啊,明明知道沈家赘婿是个什么德行,还能忍气吞声。”梅林点点头,“可沈家赘婿会相信他们不知道家产下落吗?”
“当然不相信了,但是不是威逼利诱了,还是彼此交换了,反正这两方是达成了一个协议。”影五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个沈家赘婿的运气不太好,他后来娶了几个小妾,但是都没有留下子嗣,要么就是流产了,要么就是生的时候难产了,一尸两命,反正到了最后,他名义上的子嗣,就只有夜隆的这两个儿子。等他过世之后,沈家赘婿千万般算计到手的沈家家产,全
部都归了夜家这两个儿子所有。”
“该啊!”金苗苗啐了一口,“这叫什么?这就叫竹篮打水一场空,算计了一辈子,最终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是干掉了自己的岳家,得到了岳家的名誉地位和财产,但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千万般算计的到手的东西,还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没错。”影五点点头,“夜隆的两个儿子,也没有打算恢复自己原本的姓氏,他们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能把夜家的财产找回来多少是多少,现在夜家都不掌兵了,那些准备充军的财产也是要物归原主了,他们觉得这个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家产呢?人海茫茫,他们去哪儿找呢?”
“夜隆当初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换成了银票,平均分成了四份,交给了自己的副将,也就是国公爷说的欧阳、齐、范、高,让他们带着银票离开京城,走不通方向的路到达南境。但四个副将离开之后没多久,夜家就因为夜隆触怒了末帝,就被末帝干掉了。后来,是仅存的这两个兄弟在暗中打听,找到了其中的两家齐和范,但欧阳和高,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齐和范?”薛瑞天一挑眉,“他们去找人要银票了?”
“他们就找了范,但没敢找齐,也不敢去找。”
“为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银子,要回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不敢要?”
“这个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朋友。”
“我们的老朋友……”沈茶一挑眉,突然想到了他们确实是有个姓齐的好朋友,试探着问道,“你说的这个不会是齐小公子他们家里吧?”
“老大明鉴,正是如此。”影五朝着沈茶点点头,“临潢府的那个南院齐家,他们的先祖带着夜隆的一部分家产逃难到了现在辽国的临潢府,他们之所以会去那里,也是拜末帝所赐,因为当时被追杀的也不只是夜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夜隆的心腹。而作为心腹之一的齐家,同样被追杀了,他们没办法,只能躲到了辽国的地界上。不过,他们去那里的时候,耶律家还没有发家,也只是个无名之辈。”“听说过,齐家和耶律家相识、相知于微末之时,耶律家之所以能建立辽国,主要后盾就是齐家,齐家是举全族之力、全族之财力挺耶律家的。”沈茶点点头,轻笑了一声,“这就是哪怕耶律尔图再怎么膈应齐家,再怎么忌惮齐家,也不能把他家怎么样的原因。况且,齐家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家族,并不会像萧家那样,自诩是萧太后的后人,不把其他人、甚至是耶律家的人放在眼里。所以,在临潢府,乃至整个辽国,哪怕是齐家的对手,对他们的品性也是很赞许的。”…
“可齐家都是书生啊,没想到夜隆副将的后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是书生,但心性坚定,也不错。”沈昊林轻轻一挑眉,“你们看看齐小公子,虽然是书生,却一点不比武将逊色,是不是?”
“确实是。”
“没想到齐家竟然是这么一个来历。”梅林摸摸下巴,看向影五,“那剩下还有三家,都去哪儿了?”
“小林子,你刚刚是不是跑神儿了?之前不是说了么,欧阳和高不知道,至今没有查到任何的下落,但范家的下落,他们还是查到了。”影五轻轻叹了口气,“范家也不远,我们也知道,那就是周二娘的娘家。”
“她家的娘家居然是范家的后人?”
“是不是不可思议?”
“也是改名换姓了吗?”
“对,他家虽然姓周,也是后改的姓氏。在那个战乱的时期,在那个末帝暴虐的时期,跟夜隆有关的人,要么改名换姓的苟且活着,要么就被牵连而死,要么就像齐家那样
,逃到末帝的手够不到的地方。”影五无奈的摇摇头,“末帝真的是……活该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他做了这么多的孽,都是他该得的。”
“这么说来,沈老爷子其实是知道周家就是范家,他之所以一意孤行的要跟周家联姻,就是因为要借用这个婚事,把原本属于夜家的家产拿回来。而周家的老爷子极力撮合,主要原因也是这个,对吧?”
“是,老大说的不错,这个才是主要原因。范家也同意,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一定要要归还的。”影五点点头,“所以,他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定下了这个娃娃亲的。至于沈忠和跟周二娘之间有没有感情,愿不愿意成亲,都无所谓,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夜家的一部分家产就算是回来了。”
“怪不得家中的长辈不让周二娘和离,甚至不愿意沈忠和娶妾,因为一旦和离,周二娘的嫁妆就要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他们的算盘就落空了,都是一手的好算计,不过,人家算计的是自己的家产,倒也无可厚非。”虽然是这样,但梅林还是一脸的嫌弃,说道,“不过,刚才你说沈忠和不是沈家的人,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沈家,不应该是夜隆的后代吗?沈忠和不是?”
“不是。”影五轻轻摇摇头,“姓梁的女人说,沈老爷子自己是夜隆的后人,就是那两个兄弟之中哥哥的后人,而沈忠和一脉是弟弟收养的孩子,是因为弟弟体弱,没有子嗣,就收养了一对龙凤胎,女孩嫁到了江南,早早就不联系了,而男孩的后人就是沈忠和。”
“真复杂啊!”梅林啧啧了两声,“沈老爷子自己没有儿子吗?”
“是啊,夜家夜家的子嗣本身就是很稀薄的,夜隆也只有四个儿子,两个还跟着他一起死了,死掉的两个娶妻三年,也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夜家的人子嗣很困难,他们觉得很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从夜隆两个儿子开始,他们就已经分开了。一个是有夜隆血脉的,沈老爷子这一脉,一个是没有夜隆血脉的,就是沈忠和这一脉,对吧?但他们都在一起生活,是不是?”
“对,到了沈老爷子这里,这两个分支都只有一个孩子,一个是沈老爷子,一个就是沈忠和的亲祖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夜家的问题,反正这兄弟俩加在一起,除了姓梁的女的,只有沈忠和父亲这一根独苗。”
“连不是夜隆那一支的都……”梅林无奈的摇摇头,“这还真是太奇怪了。”
“他们家的关系还真是够乱的,这么说,沈忠和压根不是夜家的后人,所以,按照沈老爷子的想法,夜家的家产只能交给他的私生女。可偏偏他的私生女只能以养女、以管家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否则的话,自己的名声会不好,也会连累自己唯一的女儿。”
“苗苗姐说的没错,他觉得侄子、侄孙是好拿捏的,有他们给自己的女儿做挡箭牌,女儿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没想到侄孙有自己的想法,开始违抗他,然后,一意孤行的去从军,还混出了一个名堂。沈老爷子开始有了危机感,所以他在过世之前,告诉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守住家业,不能让这个野小子把夜家的财产抢走。”
“这些都能说得过去,但是她要财产就要财产,拿出沈老爷子的遗嘱就可以了。但为什么要针对周二娘和小宝,还有荟娘?”梅林微微一皱眉,对这个做法非常的不理解,“难道是沈老爷子没有遗嘱?”
“对!”影五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是这么问她的,但她说,找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父亲的遗嘱,所以,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遗愿,她只能斩草除根,她说如果周二娘、荟娘和小宝死了,沈忠和就没有后人了,这样的话,夜家的财产就会物归原主了。”
39314235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6 画中图12.0
沈昊林、沈茶同食看向彼此,脸上带着大大的疑惑。
薛瑞天看看他俩的表情,又看看岐伯和蒋二爷的,朝着影五摆了摆手。
“不对,这个梁姨绝对没跟你说实话。”
“我知道啊!”影五点点头,“所以她说完这个话,就挨了一顿鞭子,因为她不老实。”
“哦?”岐伯朝着他一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岐伯,我见过那么多比她嘴硬、比她心眼多的,她这点小伎俩是蒙不了我的。”影五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杯,又继续说道,“她说要弄死周二娘、荟娘和小宝,沈忠和后继无人,她就能拿到她想要的了。但是,她是沈忠和的长辈,年纪比沈忠和大了一半都要多,怎么等沈忠和死了,再将家产抢过来?何况,按照她之前的招供,沈忠和已经知道是她在其中捣鬼了,又怎么可能不防着她呢?”他一摊手,“这么明显的前后矛盾,难道我听不出来?”
“确实是审讯的高手啊,她的这点小伎俩,确实是瞒不过你。”岐伯赞许的朝着影五竖起大拇指,“那么,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渊源是没有问题的,是真实存在的,想要拿回自己的家产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她完全可以跟沈忠和坦白,用不着搞这些小动作,不是吗?”
“我也是这么问她的,她说,只有一个信物能证明她跟沈老爷子的关系,但是那个信物早就在他们从南境小镇到京城的路上给搞丢了。”影五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那个姓梁的女的说,如果沈忠和可以乖乖的听话,没有去从军,没有去做什么大将军,更没有遇到荟娘,想要跟周二娘和离,沈老爷子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的。就是因为沈忠和不受控制,再加上他们发现周二娘和沈忠和是站在一起的,他们就产生了很严重的危机感,觉得再不行动的话,可能夜家的家产就真的不翼而飞了。”
“他们发现沈忠和、周二娘和荟娘之间的秘密了?”
影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秘密?”金苗苗下午没在,也就没听到周二娘的故事,她看看影五,戳了戳身边的沈茶,“下午你们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沈茶就把沈忠和、周二娘和荟娘之间的关系简单的说了一下,说完,看到金苗苗一脸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很震惊?”她趴在靠枕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们下午听说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这就是真实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沈忠和不愧是大将军,周二娘也不愧是名将之后,这兵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的。”
“真的。”金苗苗赞同的点点头,“太厉害了,那个沈老爷子可能得有很久都察觉不出来,是不是?”“瞒了差不多三年左右,直到荟娘有了身孕,他们才被发现。”沈茶轻笑了一声,“不对,按照周二娘的话说,他们是主动被发现的。”…
“故意的?”看到沈茶点头,金苗苗看了看影五,“是这样的?”
“差不多吧!”影五想了想,“那个女的说,就突然在某一点,他们居然发现那个杯沈忠和救回来、一定要娶为妻子的女人有了身孕,而且还跟沈忠和十指相扣的走在小镇子上,那样子似乎是在示威什么的。沈老爷子听说之后,勃然大怒,让这个女的把这三个人找回来,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侄孙媳妇是受害者,也跟他们一样是杯蒙在鼓里的,却没有想到,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沈老爷子一定是备受打击吧?”
“对!”影五叹了口气,“因为这个还病倒了,他看到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后悔的意思,就决定把他们踢出家门,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了。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沈忠和重新起复的命令来了,要求他尽快前往西
京城任职。沈老爷子又开始犹豫了,有这样一个可以光耀门楣的子孙,其实比有姓梁的那个女的这样一个私生女要好得多,所以,他找沈忠和谈了一下,说如果沈忠和能好好的跟周二娘在一起,把荟娘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赶出门去,他还可以继续把他当亲孙子的。”
“沈忠和拒绝了?”
“当然,他甚至告诉沈老爷子,自己立身不当,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们这些小辈。这些年,沈老爷子宠信梁姨,外面的传言越来越难听了,都说梁姨是沈老爷子宠爱的外室,幸好那个女的没有孩子,否则,那就坐实了这个传言。”影五轻轻叹了口气,“沈忠和的话,把沈老爷子气疯了,原本就没好的病就更重了,他觉得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才告诉那个女的,一定要把属于夜家的财产握在自己手里,坚决不能留给沈忠和那个不仁不义的小畜生。”
“后面的悲剧,都是源于这个。”沈茶冷笑了一声,“那个梁姨有没有说,当年她都已经雇凶杀人了,荟娘当场就殒命,周二娘和小宝也是失踪好几年了,为什么现在又开始跑到边关来灭口?”
“因为她一直都觉得周二娘和那个小宝没有死,肯定在某一个地方藏着,后来是她翻了沈忠和的书房,在暗格里面找到了一张小宝的画像,这才确定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她又打听了一下画像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是从什么渠道过来的,沈忠和这几年离开京城去了哪里,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周二娘和小宝到底在哪儿。一旦确定了位置,她就向沈忠和辞行,说什么她这个年纪了,一直都被困在宅子里,没有机会出去走走,她现在很想要出门看看,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她是一个孤女,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或许等她看完了外面的风景,弥补了心中最大的遗憾,她就回老家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了。”
“沈忠和没拆穿她?”
“按照那个女的说法,沈忠和确实挽留了一次,但看她执意离开,就没有强留。”影五冷笑了一声,“那个女的很得意,她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了,边关一行绝对能得偿所愿。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认错了孩子,导致她全盘皆输。”
39314503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7 画中图13.0
沈茶听完影五的话,冷笑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
“这些都是她该得的,虽然接下来的话有点狂妄,但也是事实,她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就敢猖狂,上一次这么猖狂的,骨骸都已经被城外沙漠的野兽给啃没了吧?”
“不,小茶,你记错了!”薛瑞天轻轻摆摆手,“上一个这么猖狂的,尸首被挂在城楼上七天,都风干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些细作。”沈茶轻轻点点头,“幸好她不是什么细作,要不然,她就该被挂在城头示众了。”
“听你这话茬儿,还有点小遗憾?”薛瑞天轻笑了一声,“她还不配呢!”
“说的也是。”沈茶想了想,看了一眼影五,问道,“她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影五点点头,“她说,如果抓了她,沈忠和也是活不成的,这些年她在沈忠和的身边,给沈忠和的饭菜、饮食里面都下了药,这个药不会让沈忠和死,但会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等到他自己承受不了这个痛苦之后,就会自我了结了。”
“真的假的?”梅林转头看着一脸讥笑的金苗苗,“还有这种东西?”
“有倒是有,但想要达到她说的这个效果的,大概就是忘忧散了。这东西可是稀罕的紧,也是金贵的紧,你之前应该也听到我们说来着,这东西按金子卖的,她哪里有这个钱买?再说了,就算有这个钱买,她哪里有这个渠道搞到这个东西?”金苗苗一挑眉,“西京城可是大统领的地盘,谁要是敢在京场卖这个,不是找死吗?大统领正发愁京城太过于太平,无事可做呢!”
“我也觉得是,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只能说半信半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就放心了,看来是胡说八道的。”
“十有八九,她是被人坑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西京城别的没有,这种坑蒙拐骗的倒还真是不少。”影五轻轻叹了口气,“我跟她说,你年纪这么大了,肯定要走在沈忠和前面,肯定要走在这些小辈的前面,何必做这种惹人讨厌、惹人嫉恨的事情呢?干嘛要给自己造孽呢?就算夜家的家产重新回到你的手里,你也没什么用啊,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何必呢!”
“对啊!”梅林点点头,也是表示疑惑,“她又没有后代,也没有办法传下去,费尽心思搞到手,难道要在最后一刻散尽家财吗?”
“就是说!”金苗苗同意梅林的说法,“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沈忠和又不是什么败家子儿,夜家的家产落在他的手里,也不会被弄去干什么坏事,对吧?”
“你们万万想不到,那个女的是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岐伯和蒋二爷都很好奇,异口同声的说道,“说来听听。”“她说抢到手之后,就可以用家产来威胁沈忠和,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听话,听自己的摆布,她当然可以把家产交给沈忠和继承的。”…
“这不是……”薛瑞天微微一皱眉,“吃饱了撑的吗?闹腾来闹腾去,最终家产还是要落到沈忠和的手里,何必呢?”
“不止这一个条件吧?”沈茶冷笑了一声,“如果只有这样的一个条件,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
“还是老大敏锐,侯爷还是不行啊!”影五朝着薛瑞天露出一个坏笑,“她的要求可多了,首先就是要沈忠和听她的话,娶她选择的人作为继室,并且辞掉朝堂上所有的职务,回到老家生活。毕竟,夜隆留下了遗言,不许任何后人再入朝为官。反正林林总总的,还有十多条要求,我也没耐烦听,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别说沈忠和不可能同意,随便一个人都不可能答应她的,简直是痴人说梦。”
“确实是,有脑子的都不
会同意的。”薛瑞天嫌弃的撇撇嘴,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你们说,沈忠和最近会不会出现在边关?”
“我就是担心会有这个可能,所以才让老汤帮忙盯着周二娘家里的情况,并给暗影留了命令,如果沈忠和出现了,就地把人扣下。”沈茶叹了口气,“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一次已经涉及到了当街抢孩子,当街谋算人命,既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也不得不管,是不是?”
“对!”薛瑞天点点头,“何况涉及到夜隆的家产,到底怎么处置,还是需要沈忠和当面表态,对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沈茶点点头,“到时候让他们几方对峙,如果沈忠和同意放弃这部分家产,全部都交给姓梁的那个女的,那么,还要询问周二娘的意思,因为这是她的嫁妆,如果她也同意,对此毫无异议的话,就写切结书,让渡书,走官方的手续。这部分结束之后,该追究的责任还是要追究的,按照大夏律,姓梁的女的买凶杀人、多年后意图谋害人命,杖五十,流放西南。至于她的家产,全部充公。”
“基本上打完这五十板子,大概这人就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薛瑞天点点头,“如果沈忠和跟周二娘都不愿意放弃这部分家产呢?”
“就不放弃呗,毕竟所有的故事都只是故事,没有证据证明身份,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家产就是夜隆的,那可是人家周二娘带来的嫁妆,就算沈忠和不要,周二娘留下也是名正言顺,姓梁的一个管家,怎么好意思呢?”沈茶一摊手,“无论要不要,姓梁的都要被杖五十,流放西南,这个是跑不掉的。”
岐伯和蒋二爷在旁边听着,一边听一边轻轻点点头,觉得沈茶这个处理方法非常好,一点空子都没给姓梁的那个女的留,无论是哪一条路,姓梁的这个女的,还是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这个事儿就这么决定了,等沈忠和来了,咱们再说。”沈昊林看看岐伯和蒋二爷,“坐的时间有点长了,咱们出去走走,休息一下,怎么样?”
“可以。”岐伯和蒋二爷点点头,“溜达回来一圈,咱们可以重新打鼓岭开张,好好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画中图。”
39314290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8 画中图14.0
大家心里都装着事儿,就算是去消食也是心事重重的,出去溜达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不约而同的全部都回来了。
在花厅门口看到彼此的时候,大家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梅林带着几个暗影在大家出去消食的时候,已经把花厅里面重新布置了一下,在视野最好的区域放置了两个巨大的架子,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那卷海图,另外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一块空白的板子,还准备好了炭笔和擦子,方便岐伯和蒋二爷使用。
大家进门的时候,还意外的发现了应该在补觉的甄不悔居然出现了,他站在海图前面,听到门口的动静,还转过身来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二爷爷,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薛瑞天看到甄不悔,凑到蒋二爷身边小声的说道,“等一会儿散场了,您把他带走就好了,我已经跟昊林和小茶说过了,他们说这个小子随您处置。”
“什么叫随我处置,这话说的,好像他怎么我似的,让我随便处置。”听了薛瑞天的话,蒋二爷哭笑不得,看着乖乖过来问好的甄不悔,轻轻点点头,“嗯,不用多礼,看着像是个好孩子。”
甄不悔是不清楚蒋二爷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镇国公府请来帮忙的高人,虽然对这个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很礼貌的朝着蒋二爷笑了笑,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不打扰他们做正经事。
“你怎么来了?”沈茶和沈昊林、金苗苗走过去,站在甄不悔的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海图,“不困吗?”
“已经睡得很好了。”甄不悔朝着他们笑了笑,“刚才有点饿了,去膳房里找吃的,看到梅林姐姐,说一会儿要解开这个图的秘密,问我要不要来,我就跟着她一起来了。”
“也好,免得我们再跟你说一次。”金苗苗笑了笑,“对这个到底是怎么弄的,还是很好奇的,对不对?”
“非常好奇,但我好奇的并不是这个技艺到底如何,而是好奇这海图的真面目是什么。”甄不悔轻笑了一声,“最多再有半个月,我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总要弄明白这个图里的秘密,给我们王爷和我们公子一个答案,对吧?”
“你要回去了?不治腿了?”
“我这腿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是不是?”
“嗯。”金苗苗一挑眉,看了看甄不悔的腿,说道,“说的倒也没错,给你找药材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半个月之内,肯定是找不齐的。而且你这个腿,这么多年了,想要除根就需要慢慢来,等这个事儿告一段落之后,再开始也是可以的。”
“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着急弄,可能没有自己预期想的那样,反而就不太好了。”甄不悔点点头,看了看沈昊林、沈茶,金苗苗,说道,“还有另外一个主要的点,是我们王爷和公子传了消息过来,要我赶紧回去,金国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他看了看沈昊林、沈茶,“这也是我今天过来的原因,想要跟你们先打个招呼,我们王爷和公子的信呢,我是不能给国公爷和大将军看的,但是,里面一部分的内容还是可以说一下的。”…
“金国情况不太好的意思是,是我们的人不太好?露马脚了?”
“那倒不是,跟我们的人没关系,他们还是很好的。”甄不悔轻轻摇摇头,看了看其他的人,看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才小声的说道,“是完颜青木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完颜青木?”沈茶微微一皱眉,“我的人说,完颜青木的阵营现在已经从内部开始涣散了,他们越来越不服完颜青木,有的甚至已经离开了宜青府,另立山头了。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人也不是很清楚的,只能说完颜青木本身就没什么能力,管不住这些本来就是表面上附和、但实际上根本
就看不上他的势力,是不是?”
“差不多,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乌合之众解散了。”甄不悔叹了口气,“其实,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完颜青木本身发生了改变,他的脾气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阴晴不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翻脸就翻脸的。我们的人不敢往他身边凑,因为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不知道那个事儿没做对,甚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如果被完颜青木看不顺眼,都会惹祸上身的,轻的被打一顿,重的可能连命都要丢了。这段时间,完颜青木身边换了好几茬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惹怒了他,被打死、打伤。”
“他……”沈昊林、沈茶相互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不可思议,“他……原来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吧?虽然性格也不太好,但不至于这个样子的吧?”
“对!”甄不悔点点头,“我们对他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他原来也算是彬彬有礼的人,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可现在……”他轻轻摇摇头,“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们有没有去试探一下,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真的完颜青木?”
“是真的。”甄不悔点点头,“这个我们确认过的,我们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长相还算是可以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脾气诡异的……”他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完颜青木,“人。”
“骨瘦如柴、脾气诡异?”沈茶微微一皱眉,“你这个形容,还挺熟悉的。”她看看沈昊林,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怎么感觉……”
“怎么了?”甄不悔看看沈昊林、沈茶,“你们知道什么?”
“你的那个形容很像是长期服用忘忧散的人才有的症状。”沈茶想了想,“你的人有没有说,他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抽搐,还眼泪鼻涕的,对吧?”
“对,对,对!”甄不悔点点头,“我之前也怀疑过是不是服用了过量的忘忧散,但是,一直都说金国没有这个,我就没往这边想,没想到……”他想了想,“放心吧,我会安排我们的人好好的查一下,看看完颜青木的变化是不是跟忘忧散有关,如果是的话,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入的。”39314261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79 画中图15.0
本来沈茶还想拉着甄不悔再深入的打探一下完颜青木的具体情况,但听到岐伯和蒋二爷那边已经喊人了,这才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拽着几个人往那卷海图的跟前走去。
“明天白天来找我一趟,咱们好好的聊一下。”沈茶压低声音说道,“完颜青木这个事儿,可能牵扯的不小,说不准都用不着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内部就会乱成一锅粥了。”
“如果是忘忧散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您这个想法,他们自己会乱成一锅粥,但谁知道呢?”甄不悔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金国对忘忧散的管控非常严格,他们生怕有这个东西流入,以前他们也吃过这个亏,几个部落差点因此覆灭。”
“这么严重?”
“嗯,非常的严重,不过,前几年也听说过,金国的几个边关有人开始服用,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就被压下去了,说不准,那几年的东西很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流入宜青府。”
“也有可能是完颜青木自己的问题。”沈茶想了想,“之前不是说完颜青木的身体一直很弱么,完颜萍的姨妈好像是给他找了什么药,还是蛊的,让他能活到现在。也许,这里面就有忘忧散,苗苗也说过,忘忧散在治疗一些病症上面是有奇效的,就是不知道完颜青木在自己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是耽于享乐呢,还是如何。”她拍拍甄不悔,“我们不太能够得上完颜青木那边的人,你们好好查查,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就悄悄的给他宣扬出去。依照金国对忘忧散的痛恨,完颜青木大概会真的众叛亲离了。”
“好,放心吧,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好好的查查,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我们都给他散出去,完颜青木就彻底玩完了。”
甄不悔一边说,一边朝着沈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让她不用担心,反正无论如何,金国也一定要落在他们的手里,一定要扶植完颜喜上位,他们不能功败垂成。
“好。”沈茶回给甄不悔一个很淡定的微笑,看了看沈昊林和金苗苗,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稍微踏实了一点,有他们在身边,她多少能心安一些。
“在聊什么?”看着几个人走到身边,薛瑞天好奇的凑过来,“你们先等等,那俩老头儿又打起来了。”
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看着不知道在争执什么的岐伯和蒋二爷,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老头儿凑在一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的起来,何况是事关这卷海图,他们有争吵、有意见不一致,也是意料之中的。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甄不悔悄***的站在了金苗苗的身边,看看凑到自己身边的金菁,小声的问道,“这么大年纪,精神头居然还这么大?”
“那是的。”金菁一挑眉,“你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要是见面不吵架,那这次的见面就等于白见。”…
“关系不好吗?”
“情比金坚。”金菁无奈的摇摇头,“他们两个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应该就是很享受这种争吵,这种争吵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感情。”
“那我理解了。”甄不悔抱着胳膊,很淡定的看着那两个老头在海图面前比比划划,“不瞒你们说,我也有这么一个冤家,我们两个算是一起长大的,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争宠、打架,但谁想要欺负我的冤家,或者欺负我,我们都会最快站出来,挡在彼此的面前,对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说,你算老几,敢动他,不想活了吧之类的话。只是……”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冤家现在在很远的地方,我们不能常见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他来,想如果白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一起经历的,他会怎么做,会不会一边嫌弃我,一边帮我的忙之类的。想象完了就觉得自己好可笑,然后又开始感叹,不知道他在远方过得好不好什么的,我们什么时
候才能见面之类的。”
“在很远的地方?”金菁看了看身边的人,“是过世了吗?”
“不是,不是,就是去执行了很重要的任务,好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了而已。”甄不悔轻轻摆摆手,“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之前,他在那个地方才刚刚为自己报了仇,才刚刚站稳了脚跟,冒着很大的风险回来报喜讯,我们两个难得的凑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吃完晚饭,他就扯着夜色离开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沈茶看向甄不悔,朝着他做了一个口型,“是吧?”
“是!”甄不悔轻笑了一声,点点头,“他跟大将军的人在一起,是不是?”
“对。”沈茶笑了笑,“放心,他一切安好,就等事情结束,看看他是愿意继续留在那儿,还是回到你的身边了。”
“那就看他的选择了。”甄不悔想了想,又叹了口气,看了看岐伯和蒋二爷,“吵到什么时候能吵完?”
“大概快了!”
沈茶的话音刚落,岐伯和蒋二爷就停止了他们的斗嘴,两个人分别站在了海图的两侧。
“那个谁!”岐伯一眼就看到了甄不悔,朝着招了招手,“你擅长拆解机关,是不是?”
“是!”突然被点名的甄不悔一脸的懵,本能的点了点头,“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你过来帮我们俩的忙。”
看到沈昊林、沈茶等人朝着自己点头,甄不悔小跑了几步,跑到了岐伯和蒋二爷的面前。
“我该干什么?”
“你先站我这边。”岐伯一把拉住甄不悔,拉到自己的右侧,又看着其他的人,“来来来,都往前站,你们站那么老远看得见什么?”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首先,我们就来讲一讲什么叫做画中图。”岐伯伸手摸了摸那张海图,找到了其中一个凸点,“你们都觉得这个是藏在里面的东西,对不对?”
“对,我们觉得需要拆掉这个画,才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那就大错特错了。”岐伯让梅林端过来已经准备好的清水和毛笔,用毛笔沾满了清水,在那个凸起的上面轻轻涂了几遍,涂完之后,转过身来,展示给其他人看,“现在明白了吗?”39314865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0 画中图16.0
所有的人都凑过来看,就看到原本他们认为是藏着秘密的凸点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花纹,因为还没有完全的显示出来,但从露出来的一点点的样子可以看出,这图案好像是海岛的标识,也好像是其他他们不认识的海图标识。
“这就是这卷海图真正的样子?”沈昊林看到随着那个凸点上面的图案慢慢显示出来,水滴所掉落的地方,原本的海图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比他们之前看到的似乎更丰富了。“这是……把原本的图用特别的技法隐藏起来,等真正掌握这门技艺的人发现,才能显示出原本的样子?”
“对,这种画卷就是画中图,一种非常复杂的、非常考验丹青水准的技法,会这个的人,倒也是非常的稀少。”蒋二爷晃了晃自己的扇子,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神奇?”
“还真不是一般的神奇啊!”薛瑞天凑得近了一点,瞪圆了眼睛仔细的看,“嗯,这是什么标记吗?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等所有的工序都做完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蒋二爷拍拍薛瑞天的肩膀,“这原本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话,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张海图,还有的地方标注的不是很明确,看上去非常的草率,是不是?”
“对!”薛瑞天点点头,“虽然是一副好画,也能勉强当作出海的依据,但又似乎没那么好,总觉得用这个出海好像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确实是不靠谱,作为海图,它是非常不严谨的,每一个岛与每一个岛之间画的都非常的松散,除了能告诉你,从那个方向走可以到这个岛之外,好像没有特别大的帮助。”
“没错。”薛瑞天继续跟蒋二爷一唱一和,“所以,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这幅画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说的特别好,孺子可教也!”蒋二爷轻轻敲了一下薛瑞天的肩膀,“当然,不是擅长绘画,不是对绘画有非常深刻了解的话,也是看不出来这种技法的。可能就会把它当作普通的画作来对待了,但这个如果落在擅长此道的人手里,那就知道应该怎么看了。”
“经过特别的处理之后,就成为了一张新的图?”薛瑞天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就叫做画中图?”
“你可以这么解释,但更准确的一种解释就是……”岐伯让蒋二爷喝茶,自己来为小孩们说明,“是特殊处理的那一部分联系起来会成为一张新的图,这张新的图可以独立观看,也可以融入原本的画里,所以,才叫做画中图。”
“啊,我大概明白了!”甄不悔举手,“就是说,看上去是一张图,其实可以变成三张图。一张是没有处理过的图,一张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图,另外一张就是这两张图的结合,对不对?”…
“聪明!”岐伯赞许的看着甄不悔,“确实是擅长破解机关的,说的都在点子上了。”
“因为我们机关也有类似的这种情况,平行的换到书画上,倒是也不难理解。”甄不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这画中图应该也算是机关的一种了,跟我们玩的东西其实是如出一辙的。”
“没错。”蒋二爷点点头,看了看那个被涂的凸点还没干,拿着扇子过去,扇了两下。
“你不用管它了,让它自然干了吧,那样会比较好一点。”看到蒋二爷的动作,岐伯哭笑不得,“这个技法说简单吧,理论上其实是很简单的,说难吧,能做到这一点的,确实是不多。这个技艺从被发明出来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真正能掌握。”
“岐伯也不会?”
“我知道是怎么弄的,也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让它恢复原本的真面目,但我真的不是很会画这个玩意儿,我也没机会画这种东西。事实上,这个技法的用途并不是很广泛,
知道画中图的人也很少,因为大家其实都用不上,画中图这个技艺,一度曾经被那些文人墨客所鄙视的。”
“鄙视?”金菁很不解,“我知道这是一门很高深的技艺,很多人就是想学都不一定能真的学得会,为什么会被鄙视?”
“还是那句话,因为可以用的地方很少,基本上就那么几种,一种你们现在看到了,应该是可以隐藏自己真实所在地的地图,你们把这个图破解出来,就应该能找到你们想要找的人,对吧?”看到孩子们点头,岐伯又继续说道,“另外一种就是藏宝图,比如意外得到了一些好东西,想要藏起来,会这门手艺的,就会画这么一张图,当然,这个还是有前提的,基本上所藏匿的宝藏要非常的多,值得画这么一张图来。还有,得到宝藏的这个人,还必须会画这个。”
“明白了。”沈茶点点头,“非常具有局限性。”
“对,这个技法有点鸡肋,能用的地方很少,会用的人更少。”岐伯轻笑了一声,“如果你当着很多学子、文人的面展示一个画中图,还会被人鄙视为炫技呢!”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实在不太理解这些文人的脑子,人家多掌握一种本事,又有什么不好的,自己不会,别人还不能会,这人也太奇怪了一些。
金菁和金苗苗倒是很能理解这些文人、学子的想法,虽然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所有的人都想着要压其他人一头,要展示自己的文采,才能出风头,才能被人重视。
尤其是前朝那种特别重视门阀世家的,寒门学子极为难出头的,就是特别希望自己的才华出众,狠狠的踩在那些门阀世家的脑袋上,让他们知道,就算是出身再好,本事不如人也是没有用的。…
“你们听他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吃过这个亏,被人嘲讽过。”蒋二爷有点站不住,顺手拽了个躺椅过来,懒洋洋的歪在上面,“你们也别站着了,都找地方坐着,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好,都坐着等着。”
“什么意思?”薛瑞天很好奇的凑到了蒋二爷的身边,“说说,说说,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是不是我们要等这个干透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先做个示例给你们,等到这个干透了,还有下一步,不着急,慢慢来。”岐伯朝着薛瑞天点点头,又看向蒋二爷,让梅林也给自己弄个躺椅过来,躺上来之后,哼了一声,说道,“谨言慎行啊!”
“有什么好谨言慎行的?你自己做过的事儿,还不能让别人说了吗?”
“那个事儿有什么好说的?”从旁边拽过来一个果盘,看看都捧着水果吃起来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
“孩子们愿意听,我就愿意说,是不是?”看到孩子们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蒋二爷一挑眉,朝着给他端了一盘水果的梅林道了谢,用小木签字戳了一块瓜,塞进嘴里,吃完了说道,“因为那次我见到了,所以,我能说,但是,有没有我没见到的,我就不知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知道的,秋天没什么事儿做,西京城的那些门阀世家、还有皇家勋贵都会举办各种宴会,邀请文人学子、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喝点,然后做个什么诗、写个什么文章、画个什么画儿之类的。”
“我知道的。”薛瑞天点点头,“现在还有呢,什么春宴、秋宴之类的,太后娘娘有的时候,实在是闲的无聊,又或者想要见自己的姐妹了,都会借口举办宴会,请大家进宫坐一坐、聊聊天什么的。”
“对!”蒋二爷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岐伯,“我们去的那一次,是夏家办的,其实那次我实在不太想去,感觉自己要病了,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但帖子是早半个月就送来了,我也答应要
去了,就不太好意思毁约。但那天我确实是兴致不高,按照我们若兰公子当时的描述,像是一株被霜打坏了的兰草。”
“别瞎说啊,我当时可不是那么说的,我说像是双打的茄子,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岐伯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不知打他当时的那个状态的,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夏家给准备了一个贵妃榻,他就在那个上面歪着,昏昏欲睡的样子,谁来献殷勤都不搭理,也不给任何人什么好脸色看,所以,那些学子、文人就在背地里说他一点都不亲和之类的,反正那个话一点都不好听。你们也知道,文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但凡不是善意的,都不好听。”
“这个我承认!”蒋二爷冷笑了一声,“虽然我那天精神不好,但他们那些嘀咕,我还是听到了。只是懒得跟他们计较,但这个家伙就不干了,非要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去,就撺掇老夏,把他之前话的那张雪峰落日图拿了出来,要展示给所有的人看。老夏也是听他的话,也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不被人说,就给拿出来了。”…
“结果呢?”
“还有什么结果啊?结果就是没有人再嘀咕我了,开始嘀咕他了。说什么,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世间居然还有蠢货去学这个手艺的,因为你们刚才听他说了,他学艺不精,其实那张图画的不太好,是有点瑕疵的,那些文人学子里面也有识货的,很容易就看出了破绽,所以就开始唧唧歪歪的,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跟他们之前嘀咕我不一样的是,他们不敢在我面前嘀咕,都是偷偷的,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但挖苦、讽刺他,那就是光明正大了,就当着他的面儿说的。”蒋二爷翻了个白眼,“说什么画成这个鬼样子,居然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若兰公子这么大的名头,也是名不副实,居然学那些俗人炫技,真是丢光了他们江南才子的脸。”
“岐伯,这样的话,您都能忍?”
“如果是现在,那我肯定就忍了,但当时我还是很年轻的,脾气也不是那么的好,况且若兰公子名震京城,也不是因为什么学识,是不是?”
“啊,对,铁嘴直断,是不是?”
“答对了!”岐伯打了个响指,“其实,我来这么一出,一方面是想着把他们的注意力从二爷身上转移开,我跟二爷的关系是不怎么好,但是有一点,二爷可以跟我吵,可以骂我,我也可以阴阳怪气他,也可以损他,但其他人不可以,他们不配。另外一方面就是想要给他们点教训,毕竟是在我兄弟家里,当着我兄弟的面,嘴还不干净,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说的没错!”薛瑞天点点头,朝着岐伯伸了一个大拇指,“那后来呢?”
“那他们觉得我炫技,如果我不当场炫技的话,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给我安的这个名头,是不是?”岐伯戳了一个瓜塞进嘴里,吃完了才说道,“我就挨个给他们算了一命,除了极个别的命格还不错之外,其他的都是郁郁不得志的,还有几个是需要谨言慎行,否则就要祸从口出了。”
“他们当时肯定特别的生气、恼怒吧?”
“那当然了,我这个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十次也能中个八九次的,这一次也是很奇怪,基本上说的都中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了我的话,就不由自主的往那边发展,反正……”岐伯轻轻一挑眉,“没有几个好下场,对吧?”
蒋二爷默默的点了点头,吃完了嘴里的瓜,用旁边的帕子抹了抹嘴,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说在那次宴会之前,若兰公子的名号只是在门阀世家、皇室勋贵的女眷中们非常受欢迎,那么,那次宴会之后,他的这个名号整个朝堂都人尽皆知了,就连我亲爱的大侄子都惦记着要不要请若兰公子进宫,为他和他的皇子算上一算。”39
314606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1 画中图17.0
“后来呢?真的请来了吗?”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蒋二爷看到几个小孩的表情,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们舅舅要是敢干出这种荒唐的事儿,那整个御史台都要炸了,那些本来就不知道找谁小辫子抓一抓的御史们可就该兴奋了,肯定会连着上大半个月的奏折,痛心疾首的指出陛下的错误,让陛下认识到,不应该相信什么算命之类的,真命天子怎么能信这个。”
“不止如此,他们还会在宫门口静坐,直到陛下安抚他们,向他们示弱,这个事情才算完。”薛瑞天冷笑了一声,“这个差事他们熟悉的很,每隔一段时间要是不来一次的话,他们自己心里都是过不去的。”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局面出现,我的大侄子就忍了,不过偷偷的跟老夏说,对你好一点什么的。”蒋二爷看向岐伯,“这也是夏家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之一。”
“谢主隆恩,先帝的恩情,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相互对望了一眼,又看看那个海图,发现刚才涂的地方还没有干,稍稍叹了口气,这个画中图还是挺麻烦的。
“对了,我刚才想起来了,你说宝藏……”蒋二爷拍了拍自己的腿,看向岐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之前是不是遇到过这么一张宝藏图?是不是画中图的类型?”
“咱来?”岐伯想了想,轻轻摇摇头,“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
“你这个记性啊!”蒋二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说道,“夏家出事前的那一年,老夏约我们去郊外的庄子上,路上经过了一个废弃的庄子,你还记得不?”
“啊,对,有这么回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岐伯被蒋二爷一提醒就想到了当年那个事儿,看到孩子们好奇的表情,他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不能说年轻的事情了,反正年纪不大,还是爱玩的时候,只要没什么事儿,就愿意约着一起跑到郊外的庄子上玩。”
“夏家的庄子……”沈昊林想了想,“会经过一个废弃的宅子,那个宅子好像是前朝一个商户的,但是被烧的有点面目全非了,二爷爷和岐伯说的就是这个吗?”
“对,其实不是特意经过的,就是走错了路,才看到那个宅子。年轻人嘛,都喜欢探险,就进去看了看,找到了一张画中图,破解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张藏宝图,我们按图索骥就找到了宝藏的所在地,是在距离西京城大概三十里的一个深山里面,我们按照图上所指示的位置,把那个所谓的宝藏就给挖出来了。”
“是什么?”
“一共有两个坛子,一个坛子里面放了十锭黄金,在黄金上面是差不多十万两的银票,另外一个坛子,则是诉状和一些证据,告的则是前朝吏部尚书郭恺,说他暴虐无道、荒Yin无度,仗着自己是朝廷大员,仗着自己出身门阀世家,欺压无辜商贾,抢夺商贾家产,霸占商贾女眷。苦主哭诉无门,只能藏匿了最后的一点财产,把所收集到的证据和诉状一起封在坛子中,埋进深山里,然后将藏宝藏的地方用特别的画法画在纸上,如果遇到有缘人,请有缘人为自己报仇,坛子里面的金子和银票就是酬金。”…
“后来呢?”薛瑞天对这个很感兴趣,“后来找到郭恺的后人了吗?”
“当然没有。”蒋二爷轻轻摇摇头,“郭家已经在前朝覆灭的时候,跟前朝末帝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面了。因为郭家没了,我们也不好拿了他们这个酬金,就把坛子原样埋了回去,然后把那张藏宝图给烧了。我们想的是,就让这两个坛子永远尘封吧,毕竟这家人的仇也算是报了。”
“原来是这样。”沈茶点点头,看向那卷海图,“所以,这些凸点其实都是要隐藏起来的关键点,只要把他们用清水
涂出来就好嘛?”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了。”蒋二爷轻轻摆摆手,“这水呢,也不是普通的清水,是用清水稀释过的酒,在上面涂完了,要等它干透,然后再涂第二遍。”
“第二遍也是这个水?”
“对!”岐伯点点头,“等第二遍干了,就要用特制的药水,把整个画都涂一遍,再等它干了,才能看到真正要表达的东西。”说完,他看看旁边的甄不悔,“听懂了吗?”
“听懂了!”甄不悔点点头,“岐伯的意思是,让我完成这些?”
“当然,你手巧,我们现在是年纪大了,没有那么稳了,所以,得让你们年轻人来。”岐伯一脸嫌弃的看看其他人,“他们一个个笨得很,除了会画阵法,什么都不会,这个图就这么一个,让他们来肯定就毁了,还得是你这个手巧的。”
“这……”甄不悔突然接到了这么一个很重要的差使,突然有点蒙,“这……”
“别这啊那啊的,放心,有我们在旁边看着,你不用担心的。”蒋二爷拍拍他的肩膀,“来吧,现在先把这些凸出来的部分涂上,慢慢涂,像你岐伯刚刚做的那样。”
甄不悔看了看后面那几个看着他笑的特别幸灾乐祸的家伙,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接过梅林递过来的毛笔,在酒水的大碗里沾满了,开始他今天晚上的工作。
“三遍都涂完了,应该也还没有结束吧?”沈昊林看了一眼岐伯,“是不是还需要进行其他的工序?”
“对,目前看来,等到涂完第三层的时候,我们需要小刀,把特定位置的最上面一层轻轻刮开。”“特定的位置?”沈昊林微微一皱眉,“是那些凸起?”
“目前还不好说。”岐伯轻轻摇摇头,“这个画中图很复杂,至少比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藏宝图要复杂多了,我都说不好,刮开这一步会不会就是最后一步了。”
“那还有什么步骤?”
“如果刮开里面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就要刮第二层,甚至第三层,只不过……”岐伯轻轻叹了口气,“据我们所知,能做到这一步的,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应该早就死了。而且,如果这东西要是他的,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岐伯,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前朝末帝?”
“当然不是!”蒋二爷一遍盯着甄不悔涂画,一边解释道,“前朝末帝在他面前,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到底是谁?”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法莲大师,他是前朝皇室,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末帝的曾祖父那一辈的,只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差不多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相国寺的得道高僧收为徒弟。法莲大师在前朝覆灭的时候,还活着的,只不过在西京城破之前就已经云游四方多年了。”
“为什么说,如果是法莲大师的话,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位大师多智近妖,他更擅长药理、丹青、书法,甚至身上的功夫也非常的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前朝的水师其实就是在他的授意下建立的,甚至在对付倭寇的那场近海大战中,他斩杀了倭寇最大的将领,把倭寇抢占的全部岛屿都抢了回来。”岐伯看了看那张海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卷海图上所绘的就是当年近海大战之后,前朝所拥有的海域。”
“这一大片都属于前朝?”
“嗯!”岐伯点点头,“只不过到了末年的时候,这一块……”岐伯指了指左边往上的这一区域,“都独立了,不再受前朝管辖。后来听说是有从西京城逃出去的一些被末帝看不顺眼的小氏族占为己有了,但到底是不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看了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发现他们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
轻轻一挑眉,“怎么回事?表情为什么这么的凝重?”
“因为您刚才说的那些,其实基本上和我们的猜测高度一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幅画的主人,我们以为是前朝末帝。”
“末帝哪儿有那么好的运气离京?他那一生只能是悲催的一生,只能是被困在宫里做困兽斗的一生。”岐伯冷笑了一声,“只有这位法莲大师才是真正不受世俗的控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岐伯,这位大师在药理上很精通?”金苗苗想了半天,“那有没有可能……”她仰着下巴指了指甄不悔,又伸手指了指沈茶,“跟他有关?”
“啊?啊!”岐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是说那个药,对吧?”
“是,有没有都跟他有关?”
“不会!”岐伯轻轻摇摇头,否定了金苗苗的猜测,他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沈茶,叹了口气,“如果法莲大师还活着,那么他可能会有跟他们同样的经历。我跟你家的老前辈聊过,他提到过好像是看到了四五个一模一样的药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么,至少还有一到两个人会跟他们有同样的情况。当然,不排除有人吃了这个药,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反应,反而不像他们这样,可以顺利的度过。”…
“明白了。”沈茶点点头,“我们看到这个图,又听到了宁老夫人的讲解之后,就判定青莲教背后的主谋大概跟前朝有关,虽然我家老前辈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但我们分析了一下,他所说的那种情况其实就是稍稍出来搅乱了一下,然后见好就收,不会穷追猛打,更不可能设计什么冤案,那些人做的都是无伤大雅的,我们遇到的事情,我们的遭遇不像是那些人的风格。如果说,青莲教背后的主谋跟前朝有关的话,那就说得通了,那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们穷追猛打了,因为他要报复,为前朝报复,为前朝王室报复。”
“对!”沈昊林比较同意沈茶的说法,“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拉拢、利用的都是那些前朝留下来的氏族,他可以利用他们的不甘心、利用他们的野心诱惑他们,从而让那些大氏族付出一定的代价,来达到他的目的。或许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我们死,或者如何,但是他一定要让我们不舒服,要让我们难过,让我们坐立难安。看到我们为了他发愁、为了他吃不好、睡不好,可能就会非常高兴。”
“不仅如此。”薛瑞天递给沈昊林一杯茶,让他润润嗓子,自己接着说道,“他为了让我们自顾不暇,还找了好几个边关的麻烦,比如利用完颜家、利用西南边境的部落,他想要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如果这样能够把大夏毁灭,那是再好不过的。”
“你们说的都非常有道理。”蒋二爷看了看岐伯,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孩,轻笑了一声,说道,“但是,他错了,现在的大夏已经不是他可以搅弄的了的,青莲教经过几次的围剿,实力早就不如以前了,如果还想着用这些手段的话,只能越来越暴露他,越来越逼迫他不得不走到前面来。”
“对!”岐伯点点头,“不过,法莲大师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在我的认知里面,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他了,除他之外,我也想不到任何人有这个本事,所以,你们可以暂且把目标任务锁定在他的身上。”
“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不是要确认他还活着?”
“那个老七不是回来了吗?如果你们觉得青莲教幕后主谋的老巢就在海上,说不准老七就认识的,如果不认识,也有可能见过,回头你们跟他打听打听就好了。”岐伯想了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法莲大师,你们抓了他之后,先不要忙着杀他,记得让我去看看,我也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圣僧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393141
63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2 画中图18.0
“啧啧啧,就法莲大师这样的,居然还能被称为圣僧?是不是太好笑了一些?”
“小天哥说的没错,所谓圣僧,应该都是悲悯天人的,应该都是普度众生的,解决众生于水火的,不是吗?但这位法莲大师倒是个奇人啊,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是什么拯救者,反而要把众生推入深渊,让整个世间陷入火海,这算是哪门子的圣僧?若是佛祖在天有灵的话,恐怕会被自己有这样的弟子给气死吧?佛祖都要动了凡心、动了杀念吧?”
听到岐伯的话,沈茶忍不住的冷笑,说出来的话也是又毒又狠的。
“小茶说的没错,这算是什么圣僧?这是真正的恶僧吧!”金苗苗看了看旁边脸上挂着讥讽笑容的沈昊林、薛瑞天,冷笑了一声,说道,“您知道这个法莲大师到底是什么回事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把人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从小就出家为僧的嘛?”
“你刚才听什么呢?”金菁戳了戳自己的妹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岐伯不是说了嘛,前朝末帝曾祖父那一辈的,应该算是他的叔祖?辈分挺高的,估计末帝那种嚣张跋扈的人在他面前也要老老实实的,高僧加上长辈双重的身份,再怎么不讲理都是要被击败的。”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的,讲道理,这样的人应该是一帆风顺、顺风顺水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恶僧?”薛瑞天也是非常的不解,“而且,我最不明白的是,一个皇子要在那么小的年纪出家为僧,哪怕是相国寺的得道高僧说他有慧根,也不至于那么小就当和尚的吧?”
“也许是大和尚想要个和自己心意的衣钵传承的徒弟?”
“相国寺的大和尚若是想要收徒弟的话,传扬出去,那不是趋之若鹜吗?想要找到符合他心意的,不也是很多?没有必要非得是皇子吧?况且还是那么小的皇子吧?”
“我觉得……”沈茶看了看蒋二爷,“这里面应该是有隐情的吧?”
“前朝皇室对外的说法呢,是法莲大师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对佛法的向往,展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慧根,让相国寺的大和尚吃惊不已,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收他为徒。虽然法莲大师的生母,慧慈皇后坚决反对,但依然抵挡不住朝堂上那些世家门阀的压力,迫不得已把自己最小的儿子送进了相国寺,成为了前朝的一个标志。”
“无论是慧根,还是向往,都有一个表象。”金苗苗微微一皱眉,“法莲大师的表现是什么?”
“据说是抓周仪式上,抓着一本佛经不肯撒手,就连传国玉玺摆在他面前,都非常的不屑一顾。后来他们还在抓周仪式上临时请大和尚过来,那小皇子看到大和尚之后,抓着佛经就爬了过去,拽着大和尚的袖子不放。”蒋二爷轻轻叹了口气,“后来也说,这次抓周仪式上,有宫人想要把佛经从小皇子手里拿开,小皇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哄都没用,最后还是大和尚抱过来,一下子就不哭了,不仅不哭了,还冲着大和尚笑,这让当时所有的人非常的惊讶。”…
“这……”金苗苗点点头,“确实是有缘分了,佛家收徒,尤其是那种传承自己衣钵的,都比较重视,看重慧根,看重缘分的。”
“大和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在小皇子两岁的时候,他正式收了小皇子为徒,亲自为小皇子剃度受戒了。”蒋二爷轻笑了一声,“虽然前朝皇室传出来的故事是这样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那些门阀世家之所以强迫小皇子出家,完全是因为钦天监的判语。”
“钦天监?”薛瑞天冷笑了一声,“又是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家伙,与其信他们铁口直断,还不如来找岐伯,他们简直就侮辱了观天象这么一个很美好的事儿。”
“诶诶诶,别把我跟
钦天监那群傻子放在一起比啊,这样太侮辱人了,我这是真才实学,他们那就是满口胡吣,更重要的是,他们那群人是收钱办事的,前朝门阀世家一旦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难事儿,就去找钦天监,给他们塞钱,让他们说什么夜观天象,谁谁谁不详,谁谁谁妨碍了什么,是灾星之类的,必须要除掉之类的。”
“对!”薛瑞天点点头,“现在的钦天监也是一样,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胡说八道。如果遇到同一个事儿,有两个给他们塞钱的,就要看谁给的钱多、谁的势力大,他们得罪不起谁。不过,有的时候,他们倒也是一个很趁手的工具,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挥出去的刀,会砍在他们自己的身上,这是我非常期待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会很乐意去看他们倒霉的。”
“说的没错,我们这几个人能凑在这里,基本上都跟钦天监有关吧?”蒋二爷轻轻一挑眉,“我们都这样,一个小小的皇子,又能怎么左右他们呢?何况前朝一直都是天子与氏族共坐天下,门阀世家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或许他们内部也有分歧,但是一旦他们联合起来的话,对于皇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如果这个灾难可以用一个小小的、刚出生没多久的皇子去化解,他们会非常乐意的。”
“看起来您真的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沈昊林、沈茶、薛瑞天彼此对视了一眼,全都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蒋二爷,“这种秘闻,前朝皇室应该不会到处去宣扬吧?毕竟非常的丢脸,而且压迫皇室的门阀世家也不会宣扬出去,是不是?这样容易给别人留下话柄,很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一旦留下证据,就有可能变成未来攻击自己的证据了,对吧?毕竟,这些门阀世家的心思都多,虽然说,今天他们可以联合起来,让前朝皇室献祭一个皇子,未来就可能反目成仇,是不是?”
“没错。”蒋二爷点点头,“门阀世家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但不代表前朝皇室不会给他们留下证据的,谁家的孩子那么小就被逼着出家,谁家大人心里舒服啊?”…
“这倒是,所以,他们留下证据了?”
“对,你们知道宫里有个小仓库,堆放的都是前朝皇室的东西吧?”看到几个小孩点头,蒋二爷笑了笑,“你们也去那个小仓库翻过一些东西,是不是?”
“去过,而且不止一次。”沈茶点点头,“毕竟有些事情牵扯到了前朝,我们对前朝也是很好奇的,所以,每次有什么疑惑,都去那个小仓库看看。”
“但你们肯定没有发现,小仓库下面还有暗室,是不是?”看到三个小孩迷茫的摇摇头,蒋二爷一挑眉,“那个小仓库的暗室,目前应该只有我知道,你们可以找机会跟陛下说说,让他带着人去看看,可以看到很多好东西。”
蒋二爷边说边从贵妃榻上起来,走到那个空白的板子跟前,看看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甄不悔,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继续涂你的,仔细一些,不要分心,涂的均匀一点,好不好?”“好的,您放心吧,***活没有问题的。”
甄不悔点点头,把目光重新收回来,继续开始他的涂抹大业。但耳朵却没有闲着,依然支棱起来,听着其他人说话。
“你们看到过的小仓库是这个样子的。”蒋二爷快速的在空白的板子上门画出了宫里小仓库的简略图,“这个小仓库其实就在御书房不远的地方,并没有避开人,因为这里的东西并不是需要避开人的,从御书房通过这条连廊走到这个月亮门,穿过去从左手边走过去,差不多走个七八十步,就能看到小仓库的所在地。这里是小仓库的正门,上面挂着锁,这个锁的钥匙就在御书房,并不是什么很难找的。”
“确实是。”薛瑞天点点头,“我们每次都是这样走的。”
蒋二爷笑了笑,又继续
说道,“打开门之后,迎面就可以看到前朝淑玉皇后的画像,她是末帝的生母,但在末帝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末帝是从旁支抱过来的吧?”
“确实是这样的!”蒋二爷点点头,“”但是在末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他的生父生母,但那个时候天下已经开始乱了,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也没有那么的强烈,末帝这一生唯一能凭自己心意做到的事情就是这个了。”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末帝的可怜、可恨都是当时环境所造成的,如果他生在太平年月,可能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并不会做出导致王朝灭亡的事情来。”
“是啊!”蒋二爷同意薛瑞天的说法,“不过王朝灭亡也不是他一个人导致的,他和太师都不过是压倒王朝灭亡的那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您说的对,不能把王朝灭亡归结到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身上。”沈茶点点头,“不过,您特意提到了这个画像,是不是画像有什么问题?”她想了想,“我把那个画像拿下来看过,典型的宫廷画师的手笔,上面也没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就是感叹了一下,这个画像上的女子真的很漂亮,但是不怎么开心。”…
“嗯!”金苗苗也跟着沈茶进过那个前朝的小库房,想起来那副女子的画像,漂亮确实是很漂亮,端庄也确实是很端庄是,但眉眼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带着淡淡的忧愁,看上去让人有点心疼。“先不说这个小仓库有什么秘密,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但陛下和太后,还有宫中的老人儿都回答不了。”
“你是想问淑玉皇后的来历?”看到金苗苗点头,蒋二爷轻笑了一声,看向了沈茶,“苗苗,你看看小茶,再想想那张画像,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小茶?”
听到蒋二爷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茶的身上,尤其是见过那副画像的,都很仔细的看着。
“我?”沈茶摸摸自己的脸,微微一皱眉,“是轩辕家的人?”
“没错!”蒋二爷笑了笑,“轩辕淑玉,这个名字,你们是不是很熟悉?”
“啊,是她!”沈茶伸手握住沈昊林的手,使劲的晃了晃,说道,“兄长,居然是她!”
“是啊!”沈昊林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小仓库里的画像居然是她。”他看着薛瑞天,看到他一脸的震惊,轻笑了一声,“你去看了好多次,居然也没认出来?”
“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啊!”薛瑞天揉揉自己的脸,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我怎么都想不到,名震边关的朔风将军,居然最终会选择嫁给一个皇室子弟,居然会生下末帝那样的孩子,更不敢相信,她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敌无数,最终没有马革裹尸,而是……难产而亡,这……”他轻轻摇摇头,“完全想象不到啊!”
“我甚至都没从那副画像上看到跟自己有任何相像的地方,更没有联想到这竟然是我最崇拜的朔风将军。”沈茶也是很感慨,她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一直以为朔风将军在最后那场对回纥、吐蕃的联军大战之中,真的失踪了,没想到……”
“是啊!”沈昊林叹了口气,“太过于暴殄天物了,朔风将军如果能留在边关,或许前朝也不至于腹背受敌,是不是?”
“对!”薛瑞天点点头,赞同沈昊林的说法,看看蒋二爷,又看看岐伯,说道,“虽然两位可能听说过朔风将军的威名,但并不知道她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被很多领兵的、尤其是驻守四境的将领崇拜。”
“为什么?”岐伯点点头,“朔风将军的名号,我确实是听过的,但是前朝的史书中,并没有记载过这位将领,我还曾经以为,朔风将军是虚构的,没想到是真实存在
的。”
39314995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3 画中图19.0
“朔风将军,前朝末年北境第一女将,轩辕家百年来的武学天才。”沈茶轻笑了一声,“我上次回西京城,还特意回小院找了一些关于朔风将军的记载,因为朔风将军是小天哥崇拜的对象,我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她的事迹,给小天哥带回来。”
“带回来了?”岐伯看向一脸幸福、频频点头的薛瑞天,“看你这个样子,是已经拿到手的。”
“嗯嗯!”薛瑞天捧着脸,“虽然是小茶自己抄写的,但也是很幸福的。”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金苗苗回身使劲的拍了薛瑞天好几下,“抄了好几个晚上,国公爷也陪着,熬的眼睛红红的。你是当时不在,你要是在的话,那两位能把你给撕了。”
“知道是给我的?”
“当然知道了!”金苗苗哼哼了两声,“我跟你说,你就小心点吧,下次你回京里,好好的带着东西上家里去赔罪,看看他俩能不能原谅你吧!”
薛瑞天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沈茶,“真的?”
“看你诚意了,小天哥。”沈茶轻轻点点头,“不过,老将军也很意外,会有人知道朔风将军是轩辕家的人,所以,对你呢,有点又爱又恨。”
“小天啊!”蒋二爷叹了口气,“你好好准备吧,那两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能不能原谅你,就看你的诚意了,知道不?”
薛瑞天吞了一口口水,求救似的看向沈昊林。
沈昊林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史书中没有关于她的记载,故意让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轩辕本家还是有的。前朝皇室再怎么跋扈,也不敢对轩辕家怎么样。”沈茶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在抄写卷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北境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战例都是有朔风将军参与的,我也问过老将军,他说那个时候,只要打出轩辕军的旗帜,就不会有人敢轻易来犯的。只不过后来,轩辕家被前朝皇室从边境调回京城,边境才开始乱了起来。我当时还跟兄长说,原来轩辕家这么厉害,以前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那是,轩辕军可是前朝的第一战力,这也是很多门阀世家,为什么敢互相攻讦,就不敢对轩辕家动手的原因。”蒋二爷朝着沈茶一挑眉,“手握重兵的大门阀,一言不合就回攻入皇宫,前朝皇室再怎么着,都不敢明着跟轩辕家对着干的。”
“不能明着干,就来阴的呗。”沈茶冷笑了一声,“要不然他们怎么能抹杀朔风将军的存在呢?还有,我可不认为轩辕家会让自己家的女儿加入皇室的,大概率是前朝皇室耍了什么手段,才让轩辕淑玉变成了所谓淑玉皇后。”
“别生气!”沈昊林听出沈茶说话的声儿都变了,伸手把人搂住,轻轻拍了拍,“我们可以让小珏把画像送到小院,也可以让他再看看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朔风将军的东西,全都送回去,好不好?”…
“好,都送回去!”
感受到沈茶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蒋二爷不着痕迹的朝着沈昊林竖起了大拇指,安抚沈茶的情绪,还得是沈昊林。
“不过,小茶说的没错,其实,前朝皇室确实是很忌惮轩辕家,但又不敢对轩辕家动手,所以,就想了一个相对阴损的法子。”
“逼迫朔风将军嫁给皇子?”
“答对了!”蒋二爷点点头,“在前朝皇室的眼中,当年的朔风将军可是整个轩辕军的核心,如果能把轩辕军的这个核心收拾掉了,也可以削弱轩辕家的势力。但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敢明着来,只敢玩阴的,所以,他们就选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皇子,也就是末帝的生父,亲自前往轩辕军的驻地,想要来一个所谓的英雄救美什么的。好巧不巧,这个皇子到的时候,就赶上了回纥、吐蕃的联军进
宫,朔风将军带兵冲入联营的核心,一时不察中了对方诱敌深入的诡计,结果差点命丧大漠。”
“被那个皇子给救了?”
“对!”蒋二爷轻轻点点头,“两个人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养了一阵子,也是花了挺多的工夫,才把朔风将军救了回来,后来那个皇子带着她回了京城,朔风将军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但为时已晚,她已经爱上那个皇子了。所以,这两家就这么结成了亲家。从此,朔风将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为皇妃的轩辕淑玉。”
“虽然很阴险,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那个皇子没有救她,朔风将军真的会命丧大漠的。”
“是的!”蒋二爷点点头,看看沈茶,又看看薛瑞天,“你俩也就别不高兴了,起码人还活着,是不是?”
沈茶叹了口气,依然觉得很委屈,但又不得不承认蒋二爷说的对。
“行吧,看在朔风将军面子上,就不计较了。”薛瑞天喝了一口茶,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只不过,为什么会把淑玉皇后的画像放在小仓库?我记得,前朝皇室的画像都是专门放在一个屋子里面的,那个屋子更适合保存这些书画的。”
“因为这个画像有特别的用途,在这幅画像的两边,有两个烛台一样的东西,分别放在它的两侧,对不对?”他看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你们去了那么多次,有没有注意到这个?”
“烛台一样的东西?好像有。”沈茶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蒋二爷的身边,“那个应该不是烛台,感觉像是两个什么杆子,我们尝试挪动了一下,没有搬动,也曾经考虑过会不会是机关。小天哥和白大统领也曾经尝试着旋转,但没有任何用,后来我们就放弃了,觉得好像就是个摆设。”
“这两个东西确实是机关,但并不是旋转用的,而且它们的地步是固定在了石砖地上的,你们搬是绝对不可能搬动的。”蒋二爷在仓库小门的左边又画了两笔,画出了一个小鸟形状的物品,看看几个小孩,说道,“你们记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东西?”…
“记得!”沈茶点点头,“我还说为什么前朝皇室的品味这么差,这小鸟一点都不像小鸟,太丑了。”“没错!”薛瑞天点点头,“小白子还拿起来玩过,说有可能里面藏着什么银票啊、小金条啊之类的,可翻来覆去怎么折腾,都没从里面找到任何的东西,后来就放到一边不管了。”
“那个小鸟确实是有点丑,但它是实心儿的,藏不了任何东西。”蒋二爷哭笑不得,“幸好你们把它放在一边不管了,要不然弄坏了,你们就开不了那个门了。”
“门?”薛瑞天眨巴眨巴眼睛,“什么门?”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这个丑的小鸟一共有六只,分布在整个小仓库,你们需要把这六只小鸟都找齐了,按照颜色分别放在淑玉皇后画像两边的这杆子上面,才会把这个隐藏的暗室给打开。”
“按照颜色?”沈茶仰着头想了好半天,转过头看向沈昊林、薛瑞天,很困惑的问道,“那个小丑鸟……有颜色吗?不就是那种铜质的,灰扑扑的样子吗?”
沈昊林、薛瑞天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望天,也想了好一会儿,朝着沈茶摇摇头。
“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觉得那个鸟太丑了,赶紧挪到一边别碍眼。”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找不到暗室的门,也打不开它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们不仔细的观察。”蒋二爷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快速的在板子上画出了六只小鸟的样子,轻轻的戳了戳板子,说道,“先说这几只你们是不是都见过。”
“见过的。”沈茶很肯定的点点头,“整个小仓库的东西,我们都是翻过好几遍的,
包括藏在那些大大小小箱子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有找出来看过,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很多东西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反正,看完了之后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
“前朝皇室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喜欢的东西、欣赏的东西,不太像是门阀世家喜欢的,倒像是……农家子或者劳作的人喜欢的?倒不是说农家子不好,就是很奇怪。毕竟前朝皇室的子弟,都是不事生产的,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什么都没见过,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现在看来有可能这些不属于皇室子弟,而是……”
“淑玉皇后。”薛瑞天叹了口气,“都给搬回小院去!”
“嗯!”沈茶点点头,“老将军他们一定会非常开心。”
“他俩对朔风将军变成淑玉皇后还是耿耿于怀的,如果让他俩见到前朝的人,可能会被他俩狠狠揍一顿。”金苗苗小声的跟沈昊林说道,“那个法莲大师,危!”
沈昊林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这两个人最崇拜的就是朔风将军,平时谁要说朔风将军不好,他俩都不会开心的,被他俩知道朔风将军让人算计,沦落到那样的地步,他俩真能把对方给折腾死。…
不过,沈昊林也不想劝他们,如果他们找不到人出这口气,说不准哪天就会迁怒到别人身上,他可不想替这个前朝皇室的人当出气的。
“你们说的没错,暗室里很多东西都是淑玉皇后的,这是前朝末帝对自己生母的怀念,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母亲离世的,所以,把母亲的东西都放进宫里,想念母亲的时候,就去小仓库看看。但是,你们要是发现了小仓库后面的暗室,看到暗室里面的东西就会发现,跟外面展现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
“这么说,里面的东西是非常的皇室吗?”
“全部都是非常的奢靡,确实符合我们对他们的认知。”蒋二爷轻笑了一声,“怎么说呢,看完了你就知道,前朝末年的百姓为什么那么穷苦,那些好东西都去了什么地方。”
“原来是这样。”沈茶看看板子上那几只鸟,“那这些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应该怎么分辨这些,怎么能找到准确的颜色、放置到准确的位置上?”
“这几只鸟虽然都是铜质的,都是灰扑扑的,但是它们的嘴巴和脑顶上都有不同的颜色,对应的就是这两个类似烛台一样的杆子上面的颜色,把它们按照颜色放好,就可以开启暗室。”蒋二爷轻轻点了点淑玉皇后的画像,“暗室的门就在画像的后面。”
“画像的后面。”沈茶又仰起头想了想,“我们也把画像摘下来了,但是也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她看看沈昊林、薛瑞天,“是不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还很仔细的敲了敲四周的墙壁,没有发现有声音发空的地方。”
“有些暗门是敲不出来这种空空的声音的。”蒋二爷轻笑饿了一声,“而且这个暗门很大,从仓库的房顶一直到地面上,是一个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走的空间。”
“这么大!”沈茶点点头,“这个我们记住了,再次回京之后,一定会好好的探索一下。”
“也可以把发现暗室的法子告诉暗影,让暗影带给小珏,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梅竹和小白子一起去玩了,这一次,他们就可以抢在我们前面了。”
“这样也是可以的。”沈茶笑了笑,“不过,二爷爷,只要放对了,就可以打开暗室吗?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机关,没有什么暗箭、毒箭什么的?”
“没错,这个也是我想说的,通常都会有这些的吧?”薛瑞天指了指还在涂抹的甄不悔,“我们这里可是有个机关高手在的,如果这种门没有什么暗箭之类的,应该是不符合规矩的吧?”他看向甄不悔
,“甄兄弟,你说呢?是不是所有的密室、暗室都会有这些机关的存在呢?”
39314120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4 画中图20.0
“没什么规矩,也不是必须都要有的。”一直都听着大家说话的甄不悔,抬起头笑了笑,说道,“那些东西是防止外来人进入的,但听你们说的这个暗室,没有外人进入的可能,所以就不必要设置这些障碍的,没有必要,设置了,反而会伤到自己。”
“这倒也是。”沈茶点点头,又看向蒋二爷,“打开暗室的门之后,就能看到我们想要看的东西了吗?”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是不是?打开这个暗室的门,你们需要拿着烛台或者灯笼进去,沿路有放置烛台和挂灯笼的地方,你们可以多拿几个,把整个沿廊都挂满了,这样就可以亮如白昼,不用担心只有一两只蜡烛或者一两个灯笼突然灭了应该怎么办。”
“沿廊?”沈茶摸摸下巴,“也就是说,进入这个门之后,我们还需要走一段路,是不是?那这个暗室距离小仓库其实是有很远的距离吗?”
“不知道是不是很远,但反正不近时真的。”蒋二爷轻轻点点头,“确实是需要走一会儿,转三四个弯就到了。这条沿廊两侧是用一种特殊的石砖打造的,防火防水,而且刀枪不入。”
“防水防火我们都能理解,但是刀枪不入,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一直都默默听他们说话的岐伯,听了蒋二爷的话哭笑不得,他实在是听不进去了,说道,“什么石砖是可以刀枪不入?”
“金刚石。”
“金刚石?这是什么?”
“一种非常坚硬的石头。”沈茶为岐伯解释了一下,“大夏四境,除了南境是靠海,需要打造海上防线之外,其他三境的七座边陲重镇的城墙都是夹杂大量金刚石铸成的,包括我们所在的嘉平关城。”
“准确说来,应该是父亲筑城墙的时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启发,可以确定不是大师,应该是别的人,但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个人建议父亲这样做,父亲觉得很有道理,就在筑城墙的材料里面加入了大量的金刚石,后来发现,这样的城墙比起以前的那些牢不可破,对抗像辽金这样勇猛的敌人,是最有效的。这个消息传回了西京城,其他边关也开始效仿,在实战中体验到了好处,就慢慢的被大家接受了。”沈昊林笑了笑,补充道,“前几年,西京城城墙因为暴雨坍塌了,重新修复的时候,也用了金刚石。包括这一次,望心镇的城墙修复,代王叔和我师父也都用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岐伯点点头,朝着蒋二爷一挑眉,说道,“这都是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是吧?”
“嗯!”蒋二爷点点头,“看来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对于这方面,我们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他想了想,“前朝皇室要是把这种东西用在固守城墙上面,可能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他们如果那样做了,倒霉的就是我们的先祖了。”沈茶轻笑了一声,“他们既然把暗室和暗室的沿廊都用上了金刚石,看来,里面的东西是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
“对!”蒋二爷轻轻点点头,“对他们来说特别的重要,是绝对不可能让外面的人知道的,有的甚至连本人都不是很清楚的。”
“这才是真正的皇室秘闻?”
看到蒋二爷神秘的笑了笑,沈茶和金苗苗的反应特别的真实,两个人拽着个小凳子,直接坐在了蒋二爷的跟前,眼巴巴的瞅着他。
“你们俩……”蒋二爷看着他俩,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们,“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八卦的心。”
“那当然了!”金苗苗朝着兴致勃勃的梅林招招手,“这个世上谁不喜欢皇室秘闻呢?这是红叶哄孩子睡觉去了,要是她在,反应比我们更加强烈的。”
“红叶不在,我在也行,毕竟我也是很热衷听这个的。”薛瑞天也凑了过来,“二爷爷,
您多说一点,您在暗室里面看到了什么,都告诉我们。等到我们回京之后,就跟陛下和小白子去显摆,让他们痛心疾首,为什么没能在我们之前知道这些有意思的东西,明明他们才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个,对不对?”
蒋二爷看看这几个像是小狗狗一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孩,无奈的摇摇头。
“好,跟你们说。”他想了想,看看板子上面的图,“这些你们都记下来了,是不是?我可以擦掉了?”
“记下来了。”沈茶看了一眼梅林,后者朝着她点了点头,“您可以擦掉了。”
蒋二爷嗯了一声,擦掉了板子上面画的那些画,拿起炭笔,象征性的画了一条沿廊,又画了一个小门,说道,“转过几个弯,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小门,但是这个小门就没有刚才那么宽了,事实上,这条沿廊,就是越走越窄的,从一开始可以容纳三个人并排走的宽窄,慢慢到了最后,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到了这个小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的窄了。”
“其实就是限制人数的,如果人多的话,就只能前后走,而不是左右走。”薛瑞天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是不是这只是进口,出口其实在别的地方?”
“要不得说是小天呢,对不对?”蒋二爷走过去跟薛瑞天拍了一巴掌,“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出口的事儿,我们待会儿再说,先说说这个小门应该怎么进。”
“那个……”负责涂画的甄不悔在这个时候,弱弱的伸出自己的爪子,“我涂完了,两位来检查检查?”
蒋二爷和岐伯同时转向了甄不悔,很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甄不悔的工作,每一个都检查完了,轻轻拍了拍甄不悔的肩膀。
“做得很好,现在就等着这东西彻底干了,然后涂第二层。”
“好!”甄不悔被夸奖了一下,心里非常的舒畅,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我去旁边坐着,年的不小心弄坏了这个。”
“你可以在贵妃榻上躺一会儿,休息休息。”
蒋二爷看着甄不悔爬上了自己的贵妃榻,闭着眼睛小憩,他转过身来,轻轻戳了戳自己身边的板子。
“咱们继续说,应该怎么打开这个暗室的门。”39314793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5 画中图21.0
“二爷爷!”薛瑞天举起手,一脸期待的看着蒋二爷,说道,“这回总该有些机关了吧?”
“诶呦,我的薛侯爷,我的小侯爷,您能不能别老惦记着什么毒箭、暗箭的啊!”蒋二爷还没说话,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榻上假寐的甄不悔就搭了腔,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道,“我们做机关的也是非常讲究章法的,不是什么地方都敢做机关的,好不好?”
“真的不能有吗?”薛瑞天有些不相信,还是很期待的问道,“这毕竟是那么隐蔽的地方,对不对?一点机关都不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万一有贼人呢,对不对?”
“侯爷啊,您也不看看这暗室是在什么地方?皇宫大内啊!”甄不悔也没睁开眼睛,就这么躺着,掰着手指头给薛瑞天算,“您看看啊,皇宫这个大门、最外面的这一圈围墙,就不可能随便什么人能进去的,对不对?想要偷偷摸摸进皇宫,首先就要经过白萌白大统领这一关,是不是?他的禁军、巡防营可都不是吃素的,什么样的小贼能闯过这一关呢?”
“世外高人?江湖高手?”薛瑞天想了想,“或者比他们功夫厉害的?”
“世外高人或者江湖高手干嘛要去皇宫找不自在?好奇吗?”甄不悔无奈的摇摇头,“就算他们好奇,闯过了这一关,而且还精准的找到了小仓库,那小仓库的那些东西就足够他们好奇的吧?再说了,人家为什么要找前朝的东西?真的要找也是找本朝的仓库,那里面的东西才是他们应该好奇的吧?”
“不对,不对,你给我整懵了,都乱了。”薛瑞天摆摆手,“我们又不是建造这个小仓库和暗室的主人,那建这个东西的不是前朝皇室吗?就他们干的那些见不到人的勾当,肯定怕外面有人进来报复他们,偷他们东西,是不是?况且,他们那会儿的守卫也没有我们现在这么严密,是不是?”
“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但说实话,没人会对装杂物的仓库好奇的。”
“装杂物的?”薛瑞天看向蒋二爷,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向他告状,“二爷爷,他居然说那个地方是装杂物的,难道淑玉皇后的画像是杂物?”
“他没说错,确实是。”蒋二爷点点头,“宫里的老人儿说,那个仓库就是前朝用来装杂物的,淑玉皇后的画像其实就是为了挡住那个暗室密道的门的,末帝把淑玉皇后的画像挂在那个地方,一来是那里距离御书房很近,他可以有各种借口去思念自己的母亲,二来,他也是觉得,如果有那副画像在那儿镇着,是不会有宵小敢轻易闯入的。”
“嗯……”薛瑞天摸摸下巴,“说的倒是非常有道理的。”
“而且,刚才甄小哥说的理由没错,皇宫里是没有必要用任何机关的,本来进来就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能走到密道的尽头,基本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了,根本用不着什么毒箭之类的。还有就是,如果在皇宫制作这种带有攻击性的机关,会误伤到人的,你要明白,尤其是把自己性命看得特别重要的前朝皇室,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东西存在的。”…
“对!”甄不悔打了个哈欠,附和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大内那个密道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啊?”这下所有的人都惊着了,全都看向甄不悔所在的贵妃榻方向,“怎么又跟你有关了?”
“是我修习机关秘术、奇门遁甲的师门负责修建的,是我两个……”甄不悔想了想,“师叔祖负责的,他们留下了图纸,就大义凛然的离开了。这些都是我师父跟我说的,他说,那两个师叔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十有八九应该是被前朝皇室给灭口了。”
“这种东西就像是前朝皇室修建自己的陵寝一样,负责修建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大将军说的没错,就是这
样的。”甄不悔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继续说道,“沿廊密道的那个材质,刚刚大将军和国公爷说的都特别对,就是金刚石,纯粹的金刚石,都是整块的,可比修建城墙用的好多了,密道尽头的那道门,也是纯金刚石,如果不知道开启的方法,是根本进不去的,想要用兵器砍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道门,你知道怎么打开吗?”
“那我不知道,那道门开启的方法,除非密道和暗室的主人说出来,没有人知道。”
“不,其实外人可以知道的。”蒋二爷轻笑了一声,“在密道的尽头,也就是那道门的左侧墙上,有两块敲上去会发出空空声音的墙砖,把它们扣下来,那里面就有开启这道门的钥匙。”
“这么简单?”
“已经不简单了。”沈茶打了个哈欠,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能顺利的走到这道门,就已经是很困难了。”
“没错,能找到这道门已经很不容易了,最后一步就没有那么的复杂了,不是吗?”蒋二爷轻笑了一声,“等到推开那道门,就仿佛打开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你们将会看到满屋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
“都是前朝皇室遗留下的金银珠宝?”
“对,以黄金更多一些,珠宝反而很少的,可以看得出来,前朝皇室最喜欢黄金,把整个屋子都填的满满当当的。”
“品味确实是不怎么样。”薛瑞天实在忍不住吐槽,“除了这些呢?皇室秘闻呢?”
“别急啊,这不就马上来了吗?”蒋二爷转过身在板子上开始画了起来,“你们看啊,这些发光的都是一箱箱的金子、珠宝啊,你们注意在大门右侧上方的角落里,也堆着好几个看上去比其他箱子要小一圈的箱子,这些箱子里面都是一卷卷的卷宗,保护得非常的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室秘闻?”
“对。”蒋二爷轻轻点点头,“这就是你们想要知道的那些秘不外宣的好东西。”39314385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6 画中图22.0
“诶呀,真是太不容易了,终于等到正题了,赶紧来说说。”岐伯听到这个,也在贵妃榻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不说正经的,我都要睡着了。”
“这来龙去脉,我不得交代清楚吗?”
蒋二爷白了他一眼,扔掉手里的炭笔,用梅林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回身还看了一眼海图,发现上面还没有彻底干,就暂时没有管它。
“是,是,你确实是要交代清楚,要不然,这些好奇的小子,怎么去跟着你的话探险,是不是?”岐伯打了个哈欠,朝着蒋二爷扬扬下巴,“说吧,那个法莲大师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呢?”蒋二爷冷笑了一声,“关于法莲大师的身世,确实是要多交代两句的,他的生父就是前朝永嘉帝,他的生母就是永嘉帝的康顺皇后,但康顺皇后并不是永嘉帝的第一个皇后。”
“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沈茶点点头,“康顺皇后是继后,但是从永嘉帝当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等到永嘉帝登基之后,康顺皇后先被册封为康妃,然后康贵妃,最后才是康贵妃。好像……”她微微一皱眉,“康顺皇后的亲姑姑应该是永嘉帝的第一任太子妃,但很早就过世了,太子妃位一直空着,哪怕是永嘉帝登基,也是追封了康顺皇后的姑姑,并没有真正的册立新皇后。”
“对!”蒋二爷点点头,“更严谨一点,其实康顺皇后才是永嘉帝唯一的一位皇后,哪怕是她的亲姑姑,都不算是。”
“你们等等啊!”岐伯打断了蒋二爷和沈茶之间的对话,“亲姑姑和亲侄女?这前朝还真是够乱的,没想到前朝最后一个明君永嘉帝,也是这么的……”
“这有什么的,门阀世家的联姻大多都是如此的,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蒋二爷摆摆手,“谢家曾经在一朝出了一个皇后,两个贵妃,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亲姑侄,甚至那两位贵妃是嫡亲的姐妹。”他轻轻叹了口气,“王家、秦家也有类似的情况,这代表着,皇室分一半皇权给门阀世家,世家要用至亲的血脉跟皇室绑在一起。”
“这……这就是天子与氏族共享天下的代价?”
“对的,这就是门阀世家要付出的代价,而且皇室是不允许寒门出身的女子的,所以,皇帝的三宫六院,各位皇子、亲王、郡王的后院,都是这些你们看不起的世家女。她们很有才华,非常的知书达理,但她们终将会成为自己家族笼络皇权的棋子,无论出嫁前在家里多么的受宠,她们最终的归途也只有这一个。”蒋二爷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岐伯,轻轻一挑眉,说道,“寒门学子天天嚷嚷着要打倒世家,天天嚷嚷着自己出不了头,说什么被世家打压,我特别想要问一下,如果给你们同样的权力,你们愿意源源不断的向这些权贵贡献你们家族的女孩吗?”…
“不可能!”岐伯轻轻摇摇头,“绝对不可能,不考虑对方是什么人,只考虑身份和权力,我个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还好,现在不这样了,如果我要生在前朝,可能会死的更快一点吧!”“现在没有了吗?宁老夫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沈茶冷笑了一声,“他们只是不拢络皇权罢了。”
“他们倒是想要拢络皇权,可没人给他们这个机会,大夏立朝之后,太祖的第一要求,皇妃、皇子妃等等皇家女眷,可以出身勋贵,可以是良家子,但门阀世家绝不允许。”蒋二爷一挑眉,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这就是彻底断绝了门阀世家对于皇权的觊觎,一方面断了他们科考的念想,一方面又断了他们妄图从后宫、后院干政的想法,所以,刚开始几年,我们在那些门阀世家的眼里,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都觉得门阀世家风光,没想到,他们也有自己的辛酸。”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些门阀世家出身的人,日
子特别的好过,但实际上,他们的苦楚也不会对外人说,外人也不会理解的。他们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家族带来的富有和权力,他们就要为此付出相应的、或者比这些权力、荣耀更大的代价。门阀家的女孩,从出生的那一刻,等待她们的就是联姻的命运,不是跟皇室联姻,就是跟其他门阀世家、其他勋贵联姻,而男孩除了出仕之外,他们的婚姻依然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随便喜欢什么人,他们的另一半,要么是宫中的公主、郡主、县主,要么就是其他门阀世家的各位小姐,要么……”
“嗯?”岐伯看着蒋二爷犹豫的神色,有些不解,“最后一个要么是什么?”
“如果皇室子弟,以及那些异姓王家的子弟,有比较特别的癖好,这些世家子弟也是第一个被选择的对象。”薛瑞天叹了口气,“前朝,甚至是更往前一些,都有皇夫、王夫的记载,不是吗?虽然他们能跟这些皇子、王爷享有同样的荣誉和权力,但是……”他一摊手,“如果是真心互相爱恋的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强制的,这些人心里有多少委屈呢,对吧?”
“说的也是。”岐伯点点头,“如果都像老晏和老秦那样,我们也是祝福的,但这桩姻缘是作为生意、是一种交换的话,确实是很……过分的。”
蒋二爷轻笑了一声,看看一脸感慨的岐伯,说道,“这也是他们的命,这么一看,是不是亲姑侄同时嫁给一个男人,觉得不那么过分了呢?”
“还是非常过分,我反正是不能接受的。”岐伯轻轻摇摇头,依然是一脸的不赞同,说道,“但你特意提起康顺皇后,特意提起这个姑侄关系,是她们嫁给永嘉帝的过程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不是过程,是她们和她们的家族别有用心的吗?”
39314942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1987 画中图23.0
“不能说有什么问题,也不能说别有用心,她们家族跟皇室的联姻,本来就是功利心很强的。只不过……”蒋二爷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遗憾,“这对姑侄跟永嘉帝的关系,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微妙,康顺皇后跟永嘉帝之间,和别的皇妃不同,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恨情仇。”
“爱恨情仇?”
听到这个词,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甚至躺在贵妃榻上假寐的甄不悔都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神采奕奕的看着蒋二爷。
“你们……”看到甄不悔都醒了,蒋二爷真的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你们还真是对什么八卦都非常感兴趣,是不是?”
“对!”薛瑞天、金苗苗和金菁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三个人还击了一下掌,表示他们非常的默契。
“二爷爷,您不要感慨了,快点说吧,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
“行,我不感慨了,跟你们说说。”蒋二爷看到甄不悔起来了,就把他赶了起来,自己重新躺了上去,慢悠悠的说道,“永嘉帝呢,从一开始并不是太子的人选,他非嫡非长,按照前朝的规矩来说,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奔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去的。”
“唔,是有这么回事!”沈茶想了想,轻轻点点头,“说因为永嘉帝的几位兄长都遭遇了不测,他才不得已成为太子的,还是从封地,也就是永州给叫回去的,是不是?”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沈茶朝着岐伯笑了笑,“我养病的那些年,闲来无事就愿意看看这些史书,无论是正史,还是民间的野史,都喜欢看。兄长、小天哥、小菁哥,还有苗苗和几个弟弟,知道我喜欢这个,都找来很多类似的书给我解闷儿,或许他们是没看过,但我肯定是都看过的。”
“给你之前,我们也是会翻一翻,看个粗略的。”薛瑞天拍拍沈茶的脑袋,“不是什么书都会拿给你看的,都要经过检查,不合时宜、不适合你的,都被我们扣下了。”
“哦,是这样哦!”沈茶看了看薛瑞天,又转过脸看看沈昊林,“兄长也看这些……嗯,闲书?”
“看的!”沈昊林轻笑了一声,“把关,顺便解闷儿。但对于这些前朝皇室的情情爱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那书里也不会有这些。”
“有这些的不仅过不了我们这一关,也过不了父亲母亲的那一关。”薛瑞天轻笑了一声,“若是父亲母亲看到我们给你的书没有筛除这些,那我们就要挨打了。”
“小茶啊,你看本书也是挺不容易的。”
“我也觉得是。”沈茶轻轻点点头,“但我不知道,关于永嘉帝即位的这部分传言,是不是真的,毕竟是野史,恐怕不能作数的。”…
“是真的。”蒋二爷点点头,“我在暗室的那些卷宗里看过关于这个的记载,永嘉帝十二周岁的时候,就被封为了永州王,封地在永州,无宣不得入京。”
“无宣不得入京?是专门针对永嘉帝的?他对皇位有野心?”
“不,这并不是针对永嘉帝的,所有皇子封了王,去了封地,都是同样的要求,没有皇帝陛下的宣召,是不可以擅自回京的,擅自回京就是怀疑你要谋权篡位。”蒋二爷一摊手,“那永嘉帝在封王的第二年就启程去了封地,路上偶遇了准备出京回老家祭祖的周家人,也就是康顺皇后的娘家。那个时候,康顺皇后也就十一二岁,还是个孩子呢,正是喜欢玩玩乐乐的年纪。永嘉帝和康顺皇后的年纪相仿,兴趣相投,两个小孩倒是能玩到一处,聊到一处。”
“周家?”薛瑞天微微一皱眉,“永州的周家?”
“对!”蒋二爷笑了笑,“是不是很巧?”
“确实是太巧了,永嘉帝的封地就在永州,而周家是永州的第一世家,权力、威严在永州,可是比皇家更大,永嘉帝一个年少王爷,初到人家的地盘,怕是要吃不少苦呢!只是,若是跟周家的小姐关系甚密的话,周家或许还能给他一个面子,是不是?”
“只是关系甚密,不太行。”蒋二爷深处一根手指,轻轻的晃了晃,“虽然永嘉帝只是一个亲王,但毕竟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周家还是有点忌惮的。所以,他们家想要利用永嘉帝来巩固自己在永州的权力和威望,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里适龄的女孩嫁过去,以他们家的家世,肯定是做不了永州王妃,但钥匙做个侧妃,那就是绰绰有余的。”
“永嘉帝不觉得自己是被利用的?”
“当然不会了。”蒋二爷摇摇头,“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跟康顺皇后又处出了感情,两个人结为夫妻,也是挺好的一件事。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永嘉帝上奏宫中,说自己纳了永州周家的嫡次女为侧妃,宫中大喜,在永嘉帝到达永州的第二年春天,挑了一个大吉的日子,举行了册封礼。”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之间其实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没错。”蒋二爷笑了笑,“成婚之后,夫妇俩也算是举案齐眉,过了差不多十年的好日子。这十年的时间里,永州王府的后宅一直都只有康顺皇后一个人,永嘉帝并没有纳第二个侧妃,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正妃。”
“后来呢?康顺皇后的姑姑又是怎么掺合进来的?”
“因为永嘉帝的几位兄长,病逝的病逝、战死的战死,所以,太子之位就落在了当时还是永州王的永嘉帝的头上。既然要被册封为太子,就不可能由着他任性了,也不能由着他只有康顺皇后一个人,况且这么多年,他连个子嗣都没有。”
“他俩在一起十年,居然……”
“是不是很奇怪?”蒋二爷坏笑了一声,“最奇怪的是,这跟康顺皇后,其实是没多大的关系,是永嘉帝自己的问题。”
金苗苗听完蒋二爷的这个话,实在没忍住,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茶水就直接喷在了对面刚凑过来的甄不悔的身上。39314104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