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 这又是什么21.0
宁老夫人摸摸下巴,朝着金菁招招手,让他把那几封信递给自己,金菁走过来,把手里的信交给宁老夫人,就站在一边看着她。
宁老夫人朝着金菁笑了笑,低下头看了看上面写的内容,一边看一边皱眉,越看得久,眉头皱的越近,到了最后,两条眉毛都拧成了一条麻花。
“老夫人,您这是看出什么了嘛?”金菁看她一脸的凝重,还以为是这些信出了什么问题,说道,“难道是这些信有什么问题?莫非不是栾老板写的?”
“想什么呢!”宁老夫人拍了拍金菁,哭笑不得的说道,“信是真的,笔迹也是栾老板的笔迹,但里面的内容有些不太符合情理。”
“老夫人说的是,这也是我刚才看到这些的时候,比较怀疑的一点。”沈茶点点头,“乌俾城的风气很开放,城主的小女儿自然不会是什么藏在深闺不见人的小姑娘,更不可能是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她应该很清楚,这两家的关系非常不好,小辈之间经常打架,怎么可能把两家的小辈邀请到自己的生辰宴上来呢?难道就不怕自己的生辰宴被这两家的小朋友给搅黄了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宁老夫人看了看沈茶,“除非有例外,要么是酒庄老板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那个女孩了,要么是那个女孩早就对酒庄老板情根深种,央求城主的小女儿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两个人可以有个比较亲密的接触,否则,就算城主的小女儿怎么天真浪漫,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很有可能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来,对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茶笑了笑,“但从我自己的感觉来看,应该是那边的女孩之前就已经见过酒庄老板,所以来央求城主的小女儿在生辰宴上把对方也邀请过来。”
“可为什么不是酒庄老板呢?他可是城主小女儿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既然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既然城主的小女儿已经看上了自己未婚夫的堂哥,那么出于各种原因,都会给自己的未婚夫一个很好的归宿吧?”薛瑞天朝着沈茶一挑眉,“你觉得呢?”
“有这个可能,但不大。”
“为什么?”
“因为之前就有说过啊,他们之间不熟悉,见都没见过几次,作为城主小女儿的未婚夫,他如果要去见自己的未婚妻,一定会被很多人都盯着的,尤其是他如果频繁出入城主的府邸,外面肯定不会传出他们不熟的这个消息,对吧?一定会说他们感情特别好、他们这门姻缘特别好,对吧?”
“话说得倒是没错,可是为什么他要频繁出入城主府邸?这样的计划一次就能说明白,不是吗?”
“小天哥,你稍微带入一下就明白,为什么想要制定这个计划,要频繁的出入城主府邸了。假设你是这个城主的小女儿,跟你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大剌剌的跑来跟你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但姑娘是世仇家的,让你利用生辰宴,帮忙把这个姑娘约出来,你会马上同意吗?还是会狠干脆的回绝?再或者,你跟他说,你要考虑一下什么的?”“前两个应该不太可能,大概会说考虑一下吧!”薛瑞天抬起头,明白了沈茶的意思,“懂了,如果是酒庄老板跟城主小女儿制定的计划,一定会多次出入城主府邸,在得到城主小女儿的同意之下,才能实施这个计划,但多次出入就有可能被人看到,传出两个人关系很好、很亲密的流言,这反而对他追那个女孩是非常不利的,对不对?”
“没错。”沈茶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但如果是那个女孩,情况就不会一样了,应该没有人在意一个女孩频繁出入城主府邸,也没有人想知道她们到底在干嘛,对不对?所以,我更倾向于这两个女孩关系很好,无话不说。”
“嗯!”沈昊林点点头,看了看沈茶,“你说的没错。”
“是吧?我也觉得没错。”沈茶笑了笑,说道,“女孩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酒庄老板,可能觉得还不错,就找了自己的小姐妹,安排了一次这样的见面,跳了舞之后觉得很好,有意愿继续接触下去。但时间久了发现,彼此两个人隶属于两个完全水火不相容的家族,她差一点就走了自己先祖的老路,看上了那个人渣家里的人,但惊喜的是,人渣家里的人并不都是人渣,她看上的人没有招猫递狗,没有招蜂引蝶,不止如此,好像生活的还不怎么如意,处处被家中的堂哥打压,有点郁郁不得志的意思。”
“而且呢,女孩子通常都有个问题,就是很容易心软,很容易母爱泛滥,看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了。估计酒庄老板一提两个人可以私奔,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宁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认真说起来,这个女孩选人的眼光不错,比她的先祖要好得多,起码酒庄老板有钱、人品还行,两个人跑到大夏来,并没有过什么不太好的日子。”
“对!”薛瑞天点点头,“我见过她,感觉上是富家太太的样子,没有吃过什么苦,跟一般我们理解的那种私奔,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那么,就是刚才的这个问题,他堂哥调查身边人,是怎么调查到城主女儿的头上的?”
“是因为他自己身边的人并不存在泄密的可能,因为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他当上族长之后才到他身边的,跟他这个弟弟完全是不认识的,他身边唯一一个可能认识他弟弟的人,就只有城主的小女儿了。所以,他的重点就放在了城主小女儿的身上,结果发现了一个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什么事情?”
“在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私奔的这件事情上,城主的小女儿帮了非常大的忙。”
1928 这又是什么22.0
“这个……”宁老夫人想了想,“一点都不意外,很正常的。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两个人彼此看上了,又真心实意的想要在一起,她肯定是要帮忙的。这样可以把自己给摘出来,不掺合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去,对吧?”
“而且,她自己也有喜欢的人,如果跟自己订婚的未婚夫可以顺利的带着别人私奔了,她解除婚约会更容易一点,就有很大的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沈茶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虽然她想的很好,但是她看上的那个人,并没有真的想要娶她。”
“倒也不是没有真的想娶她,想娶肯定是想娶的,可他不想放弃自己家族族长的位子,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当然,这个瞎话是他那个偏心眼的祖父编出来骗他的,他自己不知道真相,可能也没打算知道真相。”金苗苗一摊手,“或许他知道了祖父在骗他,但也可能将错就错了。”
“也有可能。”薛瑞天想了想,说道,“城主的小女儿,势力过于强大了,在他家人的眼里,这样的媳妇儿就算是娶进门儿,自己家的孩子也是会受气的,被媳妇儿和媳妇儿的娘家狠狠的压一头罢了,与其这样,不如彻底斩断这两个人之间的缘分,让他们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他们家的人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可能把酒庄老板送过去,那个祖父应该是觉得,酒庄老板就算变成了城主的上门女婿,也不可能翻出天,觉得他就不是那种可以把一件事情闹腾得很大的性子,如果是那样的人,在家里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早就闹腾的翻天了。”
“那是因为酒庄老板没有遇到他真正想要的人或者真正想做的事情,一旦遇到了,那就是翻天覆地。谁也没想到他会拉着世仇家的女儿私奔,但他就做到了这一点,不是吗?”沈茶轻笑了一声,“人不可貌相,平时越是脾气很好、或者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人,爆发的时候会更容易天崩地裂。”
沈昊林点点头,他对这个深有感触,这个酒庄老板是非常典型的在沉默中爆发,他的做法打了那个看不起他的家族一个措手不及。
“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堂哥如愿以偿的娶到了城主的小女儿,未必就会真的对她好。他们两个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个堂哥是单纯的喜欢城主小女儿这个人,还是说,看上了她的这个身份,没有人知道。哪怕他们两个成了亲,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堂哥应该就是尽力维持表面上的恩爱,至于私下是什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苗苗说的没错。”沈茶看了一眼金苗苗,“这个堂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本事,但还是很爱挑三拣四的,而且特别喜欢一言堂,不喜欢别人不听他的话,违抗他的命令,所以,就算小女儿嫁给了他,也不会像嫁给栾老板那样,日子虽然平淡,但相对来说很舒心。她和栾老板虽然也是契约关系,但有一说一,栾老板对她还是很好、很贴心的。”
“我也觉得是。”红叶也凑过来,“如果让我选,我可能会选择栾老板这样的人。”
“你们冷静一下,好不好?”金菁很无奈的看着三个人,“姓栾的自己有夫人,他对他夫人并不好,然后还瞒着他夫人跑到那么老远娶了另外一个,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不不不,小菁哥,栾老板和城主的小女儿并不是夫妻的关系,他对这个名义上是他夫人的女孩,是一种兄妹之间的、家人之间的那种感情。”
“我赞同茶儿的说法,他们没有夫妻之间的感情,应该就是家人、兄妹这种感情。”沈昊林看向宁橙,“你曾经说过,有人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在街上闲逛,是不是?栾老板会陪着她一起出来走一走、玩一玩,对吧?”
“嗯……”宁橙想了想,“对,我西域的朋友是这么说的,看上去非常的温馨,所以,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他看了看自己的养母,“娘,您觉得呢?”
“觉得什么?”宁老夫人轻笑了一下,“那个堂哥、城主的小女儿和栾老板之间的关系吗?”
“嗯嗯!”宁橙点了点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您有什么感想?”
“感想?”宁老夫人想了想,“你们说的都没错,那个堂哥吧,典型的就是被家里宠大的,什么苦都不吃的,想要什么就要有什么,如果得不到的话,就会跟家里各种耍横的人。至于你们说堂哥真的娶了城主的小女儿,会不会真心对她,我觉得你们说的对,不会。”
“真的不会?”
“真的。”宁老夫人点点头,“他们这一类人是什么呢?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就不会珍惜,就会寻找下一个他喜欢的,然后得到再丢掉。所以,那个城主的女儿就算嫁过去了,也只是摆在家里的一个物品,她想要的那些,她是得不到的。不过,她后来同意嫁给栾老板,应该是看明白了那个堂哥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嫁给了别人。”
“可是那个堂哥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他自己喜欢的并没有得到啊!”
“已经得到了啊!”沈茶冷笑了一声,“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这在那个堂哥看来,他已经得到了。等孩子出生,他想要的就是把孩子给抢过来,结果根本没有费力气,所以,他没有任何遗憾了,也不会有任何的不甘心,他可以继续去寻找下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人或者事。”
“什么是人渣,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渣,跟他的先祖比起来,他先祖就是很纯良、很纯情的。”金苗苗一脸的嫌弃,“接下来,在他的身上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了。”“记住你现在说的话。”金菁轻笑了一声,“他后来的事情,可是比这个还要过分呢!”
“是吗?”金苗苗轻轻一挑眉,“那我就等着听了。”她摸摸下巴,看看沈茶,又看看金菁,“这三个人的纠葛都已经说完了,不如我们继续说说城主的小女儿在私奔这个事里面起到的作用吧!”
“我们一直都说的就是这个问题,不是吗?只不过要聊一聊这几个人的品行罢了,那两个人虽然不太容易,但我总觉得他们面对的所谓的困难,应该还是很好解决的。”金菁叹了口气,看向宁老夫人,“您觉得呢?他们面对的问题,是很容易解决,还是不太容易?”
“私奔的那两位吗?”看到金菁点头,宁老夫人轻轻摇摇头,“并不是很容易解决,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去解决。”
“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里面牵扯了很多解不开的疙瘩,不是吗?其实,光从这信里面的内容就可以看得出来,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其实面对的困难,不仅仅是两个家族的百年世仇,如果说,只是普通的世仇,你抢我的生意,我抢了你的生意,那都是很容易解决的。但是他们的这个世仇,不仅仅是两个家族的观念的冲撞,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很多条的人命。从那个女孩在府门前自尽开始,因为这个仇恨,有上百个人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这种仇恨不是几句话、一段姻缘就能解开的。”
“除非两个家族的人都不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活着,这个仇恨或许才能从这个世上消失,他们两个才能光明正大的喜结连理,但就算是这样,他们未来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很好,那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金苗苗冷笑了一声,“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遇到什么大灾大难、天灾人祸的时候,这两家有一家不计前嫌去救了另外一家的命,有了这种救命之恩,这两家才有可能重归于好。抛开上面这两个可能,正常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对吧?这两个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恐怕除了私奔,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
“对!”宁老夫人点点头,“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宣布脱离自己的家族,但这个对他来说,其实是最难选、也是最不可能选的一点。”
“为什么?”金苗苗微微一皱眉,“脱离家族就能解除婚约了,不是吗?”
“因为他那个偏心眼的祖父会让他净身出户,会让他不带走这个家里一分一毫,包括他的父母为他留下的遗产。”沈昊林冷笑了一声,“他的祖父之所以会告诉他,订下了一门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婚约,抱着的就是这个目的,就想要小儿子这家知道了这个噩耗之后,跟自己家族脱离关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他们净身出户,小儿子这一家的这份财产,就可以落到他喜欢的二儿子一家了。虽然西域人均都比较富裕,但终归是喜欢钱越多越好的。”
“兄长说的没错。”沈茶点点头,“老大一家就是这么离开的,他们不想受到老爷子的控制,就想要搬离乌俾城,那偏心眼的老头儿就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他们不能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他们自己的私产。那老大可不是老三这种忍气吞声的,直接把偏心眼老头告到了当时的城主那里,也让整个乌俾城的人都知道,这老头儿到底是个什么嘴脸,因为城主的公正,他们一家才能带着自己的私产和老头儿一部分的遗产离开。如果酒庄老板公开表示要脱离家族,恐怕城主那边过不去,因为他们两家是有婚约的。”
“说的也是啊!”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想想,我们刚才说的好像不太公允。”
“我们刚才说的什么?”
“说这个酒庄老板没有勇气,跟他的先祖一样都是人渣什么的,除了私奔,不知道如何解决眼前的这个困难。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我们不是他,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解决这个困难应该很难。”金苗苗再次叹了口气,“不仅是外部的,内部也有很多让他头疼的麻烦,不是吗?”
“是啊,不受宠、没有说话的权利,应该就是最麻烦的。”
“说的对。如果他在家里受宠,倒是可以恃宠而骄,为自己喜欢的女孩争取一下,宠爱他的家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就会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会的!”宁老夫人摆摆手,“这个是完全不存在的,就算他家里的人把他捧到天上去,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在面对要不要娶世仇家的女儿这一点上,他们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况且,就算家里松了口,对方也不可能松口的,那个女孩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不受宠的,不是吗?人家根本不悔同意的。”
“我们就说这个假设,如果被看重的话,起码还能为自己说一句话,勇敢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人支持。他在自己的那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处处被排挤、处处被打压,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为他订婚都是要让他去做上门女婿,恨不得一下子就把他扫地出门的那种。”金苗苗轻轻摇摇头,“他家里人未必不知道他跟世仇家的女儿好了,但如果能通过这个,可以推波助澜一下,让这个碍眼的小子从自己家里滚出去,他的那位二叔、他的那个堂哥,也是愿意做的。反正人都不是自己家的人了,愿意跟谁跑就跟谁跑了,对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除了酒庄老板的夫人去求了城主的小女儿帮忙他们私奔,你们说,那个堂哥会不会也暗暗的在城主的小女儿也吹了吹风呢?”
1929 这又是什么23.0
听到沈茶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沈昊林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这个想法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沈茶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悄悄地往沈昊林的身边蹭了蹭,朝着大家眨巴眨巴眼睛。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这个想法不对吗?”
“想法对不对的,先放在一边不说,你是怎么突然灵光一现,就想到这个可能了呢?”金苗苗抱着胳膊,很不解的看着沈茶,“我们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是那一句给了你启发?那个堂哥会给城主的小女儿吹风,让她帮着自己的堂弟和世仇的女儿私奔?不说这个可不可能发生,这个猜测本身就不太合情理,不太符合那个堂哥自己本身的性格。”
“他什么性格?为什么不合理?”
“性格嘛,就是那种被宠上天的纨绔子弟的性格,只关心自己想要什么,完全不会注意到其他的人想要什么,也不会注意到他们的感受。他对于他的堂弟唯一惦记的,恐怕就是他堂弟的财产了吧?他三叔给他堂弟留下的那些东西,以及怎么把他堂弟敢出门去,然后把人家的家财都据为己有。哦,还有一点,就是把人家的未婚妻也据为己有。”
“你刚才说了,把自己的堂弟赶出门去,如果不用他赶,他弟弟自己跑了,这不是很好的嘛?”
“可是,如果他知道他们的私情,把这个私情公之于众呢?不是一个跟好的选择嘛?”
“这个选择只会暴露自己,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捅出来的,会把他自己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这个家伙虽然没什么本事,虽然有点傻,但常年混迹于大家族,应该不会干出这么缺心眼的事儿。何况,把他堂弟的私情曝光了,自己的事儿也有可能被人捅出来,毕竟他自己也不是没干亏心事,是不是?”
“你还别说,小茶!”金苗苗朝着他点点头,“你这个说服我了,这兄弟俩都有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事儿,一个跟世仇家的女儿好上了,一个抢了自己堂弟的未婚妻,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事,从他们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他们都得不了好,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兄弟狗咬狗一嘴毛,还要连累城主和那个女孩家里跟他们一起被人絮絮叨叨,那两家人,尤其是城主家的人肯定不能轻饶了他们,所以,这个事儿不能明着来,还得背地里做手脚,是不是?”
“说得倒是有点道理。”薛瑞天也被说服了,“但是你怎么就确定那个堂哥一定是知道他堂弟的事情呢?”
“小天哥,你看看他们认识的这个过程。”沈茶觉得嗓子痒,轻轻咳嗽了两声,接过沈昊林递过来的温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等到这痒劲儿过去了,才继续说道,“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是在城主小女儿的生辰舞会上认识的,虽然他们当时都戴着面具,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定会通过城主的小女儿知道对方的信息,偷偷摸摸的出来见面也是很有可能呢的,没错吧?”
“确实是,他们想要知道对方是谁,肯定要去问城主的小女儿的。”
“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之后,他们就知道一定要避人耳目,不能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来走去,就算两个人没有约好,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在街上偶然碰到了,也要当作谁都不认识谁,还要摆出一副对对方很唾弃、很不屑的样子来。哪怕是这样,都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的感情。”“小天哥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的。”沈茶点点头,“可是就算他们遮遮掩掩,但随着感情日益浓烈,他们必然是瞒不住各自的家族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那个时候出于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就算是拼命的遮掩,都会不自觉的带出那种甜蜜来,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尤其是瞒不住身边的人,小厮啊,小丫头啊之类的。”
“那么问题来了。”沈昊林看了看其他的人,“他们在私奔之前,可是没什么人知道的,两家没有起任何的冲突,这是为什么?宁橙之前说过,他们私奔的事情在整个乌俾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乌俾城的人,上上下下都没有发现端倪,没错吧?”
“对!”宁橙点点头,“哪怕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西域的朋友说起这件事,仍然是那种特别惊讶的,他们完全不相信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没有引起两家人的冲突,你们觉得,他们家族里面是真的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嘛?”
“有人帮忙打马虎眼,帮忙瞒着。”
“兄长说的是。”沈茶点点头,“肯定有人明里暗里的给他们打掩护,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太太平平的熬到私奔的那个时候。”
“嗯!”沈昊林想了想,朝着沈茶点点头,“你说的这个逻辑是对的,也是我们之前忽略的一点,如果没有人帮忙隐瞒的话,他们的事情应该早就被人知道了,不太可能在私奔之后才被发现,闹得满城风雨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酒庄老板这边帮忙瞒住真相的就是这个堂哥?”
“我觉得应该是的。”
“可是……”金苗苗摸摸下巴,“帮忙瞒住这个,对堂哥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那是没有人知道的,但他肯定是在其中出了一份力的,至于女方那边,根据栾老板信里面的表述,应该是女方的奶娘比较支持她去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还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去度过余生,所以,应该是奶娘帮忙瞒住的。”
“既然堂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茶儿刚才说的,偷偷在耳边吹风就很有可能了。”
1930 这又是什么24.0
“对!”沈茶点点头,“我觉得一开始的时候,酒庄老板和他夫人还没想到要私奔这个事儿,尤其是酒庄老板,他身上还有婚约的,所以,他的顾虑应该会很多,他需要考虑的东西也会很多的。”
“对,他如果要私奔的话,就必须要想一下,怎么才算是不辜负城主的小女儿,怎么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还有一点呢,就是如果他带着人家捧在心尖尖的女儿离开熟悉的地方,能不能给她好的生活,能不能让她衣食无忧。”沈昊林叹了口气,“这都是他要考虑的。”
“昊林说的对,所以关于私奔这一项,可能在他原本的预想里面,应该是不存在的。说起来,聊到这里,我刚刚想到他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些话,好像能佐证你们的猜测。”
“什么话?刚才怎么不说?”
“这不是刚想起来的嘛,我也不一定能记得那么的准确,就说一个大概意思吧!”薛瑞天想了想,“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不能判断他说的这些话是代表了什么,那天呢,我们是喝了一点点酒,感觉他有点伤感,有点要酒后吐真言的意思。”
“可以理解啊,在异国他乡,偶尔还是会有想念家乡的,对吧?”
“对!”薛瑞天点点头,“他原话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大概意思就是说,在这个世上,除了最感谢他夫人可以跟他跑出来,到异域他乡去生活,最感谢的就是曾经的未婚妻,如果没有未婚妻的支持,没有未婚妻的提点,他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那就是了!”沈茶点点头,“应该是城主的小女儿提出了让他们一走了之的建议,因为他们要是做不了这个决定,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在一起,拖的时间越长,解决起来就会越麻烦。尤其是到了他们约定的成亲那一年,解决起来就会更困难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很轻松的。”
“没错。”薛瑞天叹了口气,“他当时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但原话是什么,我记得不太清了,自己喝的也晕晕乎乎的,能听得清楚、能记得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城主的小女儿是给他们私奔建议、并且让他们下定决心的人了。”
“对!”沈茶打了个哈欠,说道,“但这个建议本来源自何处,我更倾向于是这个堂哥。”
“这么一听还真的挺有可能的。”薛瑞天想了想,“但这个吧,我还是没弄明白,他撺掇他堂弟离开,他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身边的影十三,“你们说,他不会认为,自己的堂弟要私奔,肯定不会带很多东西,最多就是一些银票、一点点金子之类的,大头还是要留在家里。如果堂弟不把这些带走的话,这些东西名正言顺的就归他了。”他看看其他的人,“这个家伙不是在打这个算盘吧?好家伙,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他这个算盘打的可真是……整个西域都听到了。”
“你说的可能就是真的。”影十三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朝着薛瑞天点点头,“可惜,白日做梦。”“确实是,如果这个堂哥料到自己的堂弟会把家里的私产都带走的话,应该不会提出这个建议的,别说提出建议了,耳边风都不会吹。估计他后来变卦,想要把自己堂弟抓回来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那些财产,他应该一直都认为,他是祖父的乖孙,祖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包括他三叔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金苗苗点点头,“只是那俩私奔的,是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跑的?”
“金银器完全不用带,他就只需要带着金子和银票,还有一些珠宝、香料混进行商的队伍里就好了。”金菁朝着金苗苗眨眨眼睛,“但这个就需要城主的女儿帮忙了。”
“最终就是他们顺利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乌俾城离开了,由此可见,城主的小女儿帮了很大的忙。”
“对!那个堂哥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年是城主的女儿帮助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出逃,她一定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并且这么多年都跟他们夫妇是有往来的,对吧?”
“对,那个家伙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认为是城主的女儿,也就是乌俾城的栾夫人借由来自己家里看孩子,听到了他的命令,专门派人去给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送了信,才导致他的人扑了空,不仅没有抓到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甚至连人都没有看到,那个地方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沈茶冷笑了一声,“然后,他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愚蠢到你们都无法想象的一件事。”
“怎么个愚蠢法?他抓人未遂的时候,跟城主的小女儿的感情早就已经破裂了吧?物是人非,人家除了来看看孩子,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等人来看孩子的时候,把人扣在府里不让回去、直到说出酒庄老板夫妇下落为止?”
“不,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他干的事儿逼这个还蠢。”金菁和沈茶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从小到大就没干成过一件事情,都是有人给他出谋划策,等他自己当了族长之后,他就开始飘了,说一不二了,不许任何人反驳了,所以,就干了一件无法挽回的蠢事。”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他轻轻一挑眉,说道,“发挥你们的想象,越离谱越好。”
“越离谱越好?”薛瑞天一脸的嫌弃,“既然不能扣人,那就上门要人?他们应该不太敢吧?栾家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栾家的那些护院、镖师什么的,他们也惹不起啊!”
“不,他们不敢!”金菁和沈茶同时否认,“栾家的防护太严密了,之前有人硬闯过栾家,结果非常的……吓人,所以,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硬闯了,更没有人敢去闹事之类的。”
“这大概就是城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栾老板的原因,可以保证自己小女儿的安全。”薛瑞天想了想,“以我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一种了,那家伙总不能把栾家的铺子都砸了吧?”
1931 这又是什么25.0
看到沈茶和金菁同时朝着自己呲着牙,露出一抹认同的坏笑,薛瑞天都懵了。
“这……”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随便说了一句,还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居然还真就说准了。“这……你俩别骗我,这肯定不是真的。”
“我们干嘛要骗你呢?”金菁指了指宁老夫人放在一边的信纸,“你可以问问老夫人,我们有没有骗你。”
“老夫人,真的是这么干的?”
宁老夫人点点头,满脸都写着嫌弃。
“之前不是说了嘛,这个人没脑子,又笨又蠢又不肯听别人的建议,让你们做好准备,他干了什么都不要觉得惊讶。”沈茶朝着也是一脸呆滞的金苗苗挑挑眉,“苗苗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做什么都能接受吗?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依然为他的愚蠢而感到不可思议,不是吗?”
“确实是愚蠢到我了,真的,我想过他能蠢成什么样,但这么都想不到,他竟然能超出我的想象。”
“是不是觉得大开眼界?”金菁一脸的坏笑,“是不是觉得没有办法想象,居然有家族让这样的蠢货来当族长,对吧?”
“确实是没想到!”金苗苗无奈的摇摇头,“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威胁。”
“威胁?”金菁一挑眉,“怎么威胁?用什么威胁?”
“就是他在怀疑自己曾经的枕边人给自己的堂弟通风报信之后,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会装模作样的把人给约出来好好的聊一聊,谈一谈,什么事儿都是可以放在桌面上谈的,不是吗?他提出条件,看看对方接受不接受,如果不接受,可以看看对方的条件,谈判嘛,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实在谈不拢了,还可以用对方捏在自己手里的把柄威胁一下子什么的,虽然这个法子确实是很下作,但在谈判中是很有用的,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至少可以让谈判的对方掂量一下,是各退一步呢,还是怎么样的。”
“前面我赞同,但这个把柄是什么?孩子?还是他们曾经的私情?”红叶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根柱子上面,懒洋洋的说道,“整个乌俾城的人都知道,那孩子是酒庄老板的,是堂哥家里对不起城主女儿,欺负了人家又悔婚了,这个把柄没什么用,除非把真相暴露出来,但真相大白的话,就可以洗清自己堂弟身上的冤屈,我也不觉得这个事儿,他会干,是不是?”
“这倒是!”金苗苗点点头,“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把柄哈!”
“而且人家城主家还在这儿呢,他为了自己考虑,也不可能真的得罪的特别狠,是不是?”
“这么一说,还真是的。”金苗苗一脸的嫌弃,“但无论如何,去砸人家栾家的铺子,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说来说去,这是他们之间的纠葛,跟人家栾家有什么关系?”“因为栾家是外来的,又是大夏的,在乌俾城的根基又不深,得罪起来没有压力,是不是?”金菁朝着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露出了一抹坏笑,“再加上,栾老板又娶了他曾经的心上人,多少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口气总是要有地方可以出,所以,就干脆一点,砸了人家的铺子。”
“砸完了就完了?没有别的什么说法吗?”薛瑞天一摊手,“这栾老板也不是吃闷亏的人啊!”
“当然有说法了,怎么可能没有。”沈茶冷笑了一声,“他们这帮人也是蠢,觉得栾家有护院、有镖师看着,易守难攻,但铺子迎来送往的,最多就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伙计什么的,他们人多势众,肯定不会失手,也不会有人拦着。结果,铺子确实是砸了,而且还挑的是那种非常贵的铺子砸的,什么茶叶铺、什么丝绸铺、金银首饰、胭脂水粉的那种铺子。”
“就是哪家铺子卖的东西贵,他们砸了哪家铺子呗,意思就是让栾家损失惨重,最好在乌俾城呆不下去,是不是?”
“应该是有这方面的意思,还有警告什么的。”沈茶摆摆手,“但这些都没用,因为那个堂哥派去砸铺子的人,一个都没能回来,都被抓住了。”
“人家是有了防备?”
“也不能说是防备吧,之前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毕竟正常人的想法就是,那个堂哥肯定会找城主的小女儿聊聊,不可能找栾老板的碴儿,可没想到他是不走寻常路,真的是往死路里走。其实,栾家名下所有的铺子都安排了护院和镖师,因为栾家刚到西域的时候,就被砸过店,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栾老板就在每个铺子里面都安排了护院、镖师,物品贵的那种呢,人就稍微多一点,没事儿的时候都在后院待着,有事的时候可以出来保护铺子,擒拿混混,在客人比较多的时候,还能充当一下伙计什么的,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安排了,毕竟这些人的酬劳也挺贵的。”
“除了最开始几年有人砸铺子之外,栾家的铺子基本上都没什么人敢动,那些掌柜、伙计以为这种事儿就不会发生了,可没想到在他们扎根西域之后,在他们老板跟西域那些大人物称兄道弟之后,居然还有人来他们铺子里面闹事儿。不过,他们老板也说了,如果有人闹事儿,就让他们闹,砸铺子就让他们砸,等他们要走的时候,把他们抓住就可以了。”
“这是为什么?”金苗苗眨巴眨巴眼睛,“为了赔偿?”
“那当然了,只有抓住砸铺子的人,才能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作为苦主的他们才能有理有据,求城主给他们做主,给他们一个公道。”
“所以呢?”金苗苗看看他兄长,“所以,抓住那些砸铺子的人,直接送到城主那里了?”
“对啊!”金菁点点头,“那些人一看到了城主那里,就知道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直接就把那个堂哥给卖了,说是他指使他们去砸铺子的,给了他们多少多少钱作为订金,砸完铺子之后,再给他们结尾款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的。”
1932 这又是什么26.0
“我是知道这个家伙足够蠢,但没想过他能蠢成这个德行。”金苗苗一摊手,看看周围的众人,“谁家雇人去砸铺子,居然是主家亲自出面的?他怎么有这个自信,觉得自己雇佣的这批人可以顺利脱身,不会被人抓住呢?他这样做,这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小辫子往人家手里递吗?”
“苗苗,你想错了,他没亲自出面。”沈茶朝着金苗苗摆摆手,轻笑了一声,说道,“他确实是不聪明,也足够的蠢,但也不至于蠢到这个份儿上。要真是自己出面,那就不能用蠢来形容,那就应该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小茶,你这张嘴啊,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鸣惊人啊!他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有失心疯的前兆。”金菁轻笑了一声,“他对城主的小女儿失去了兴趣,但听说人家嫁了别人,心里又不爽利,再听说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嫁了别人,那简直……”他看看沈茶,“栾老板是怎么说的来着?”
“暴跳如雷,说人可以归栾家,但孩子必须是归自己的。”沈茶轻轻叹了口气,“他虽然是族长,但是他父母还在世,所以,孩子是他们必争的。不过,栾家这边也没想过要替别人养孩子,在征得城主小女儿同意之后,孩子出生没多久,就送回去了。”
“送回去是送回去了,堂哥又开始暴跳如雷,说城主小女儿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欢什么的,这么轻易就放手了什么的。”金菁翻了个白眼,“栾老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他在信里面跟宁家的族长发牢骚,这位简直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什么好处都想要占,什么代价都不想付出。”
“这个形容还真是精准啊!”金苗苗冷笑了一声,“话说回来,这个堂哥没有亲自出面雇佣混混砸人家的铺子,那些混混又是怎么知道是他指使的?难道是他身边的人暴露的?”看到金菁和沈茶同时点头,金苗苗一脸的无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可是真行啊,看来老话说的没错,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族长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也想不出什么聪明的点子,手底下的人就更不聪明了,完美的跟随了自己的主子,是不是?”
“栾老板的意思是,雇佣这帮人的,其实是堂哥身边的亲信,这个还是可以认同的,毕竟这种事儿算是很私密的,肯定不可能随便找个什么人去做,一定会让自己身边最信任的过去谈,但他忽视了一个问题。”沈茶一摊手,说道,“乌俾城这几个大家族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他们身边最信任的人,也都是大家认识的,都非常的熟悉,他们出面跟这些家族的族长出面,其实没多大的区别。”
“没错。”宁老夫人笑了笑,同意沈茶的观点,“西域的那些小城其实都没多大,最大的比嘉平关城大那么一点点,从东边走到西边,从南边走到北边,其实一半天的就能走到,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管家是谁家的,这个长随从哪儿来的,其实根本就瞒不住的。”
“就是这个问题,他们就是笨啊!”金苗苗点点头,冷笑了一声,“明明知道城里的人都认识他,都知道他是哪个府邸的,他非找城里的混混,但凡出了城走远点,找个马匪什么的,不都比这个强?这倒好,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那有没有可能,城内的混混便宜一点。”影十三抱着胳膊,脸上的嘲讽都不带遮掩的,“马匪收钱贵。”
“你跟我想的是一样的,毕竟这位堂哥对钱爱得神魂颠倒的,是不是?”沈茶看着影十三,两个人同时坏笑了一下,“他要是能想到出城去找人,那就不是他了。”
“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儿。”
“兄长说的没错。”沈茶点点头,“不过,这个人虽然很蠢,但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敢做敢当,城主问他是不是指使别人砸了栾老板的铺子,他一点没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有理有据的说,因为栾家扰乱乌俾城的秩序,让他的铺子没有生意可做,他才动手的。”
“他们两家有什么生意上的重合?”宁橙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家不是做水果生意的吗?他有好几个果子庄园,这是他家的基业啊!后来好像还做了点什么买卖,都是跟吃的有关,和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让他没生意可做了?”
“你也是傻,这么明显的借口还听不出来?这无非就是随便扯了个谎,给自己的真实意图打个幌子罢了,难道真的让他承认,是因为没抓着自己的弟弟,想要报复城主的小女儿,才砸了她相公的铺子吗?”宁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戳了戳宁橙的脑门,“就你这脑子还想着做生意呢?这么点事儿都想不明白吗?这家伙确实是坦荡,但不多。”
“娘,我知道我脑子不好,我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儿来,这个堂哥也是的,搞出这么多事儿来,就是因为自己年少时期喜欢的人嫁了旁人,还有自己的堂弟带着本来就属于人家的钱不见踪迹了,他心里就别扭,就想要报复,结果还没报复好,倒是报复自己的身上来了。”宁橙翻了个白眼,“说起来,一切的根源都是他的祖父,如果不那么的偏心眼,不是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话说得倒是对的。”沈茶朝着宁橙笑了笑,说道,“但栾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多少都有点了解,他是不会任由这个堂哥颠倒黑白、隐藏真相的,不是说他有多仗义,就是一方面他不想让自己受这种委屈,一方面,他也想要给自己的这个夫人出出气。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堂哥本来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砸自己的铺子,他一定会把这个真相翻出来的。”
1933 这又是什么27.0
“他要为城主的小女儿出气?”金苗苗稍稍停顿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不会是真的把人家当妹妹了吧?”
“很正常啊,他家里就只有两个孩子,自己哥哥是那种情况,是不是?现在有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妹妹,肯定会很心疼啊,终于可以当哥哥了,可以照顾别人了,这个劲儿必须拿捏到位,是不是?”金菁朝着金苗苗一挑眉,“咱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倒也是。”金苗苗点点头,“他应该是想着柳氏可能需要他的照顾,可柳氏……”他轻轻摇摇头,“心里眼里都没有他,也是难为他了。所以,就把这份感情倾注到了城主小女儿的身上。”
“差不多,这是他在信里面自己写的。”沈茶觉得有点饿,看到旁边桌上有几碟点心,伸手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慢慢说道,“其实,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他们两个之前的感情还是很真诚的,不是夫妻感情,是那种家人的亲情。”
“他们对彼此应该是那种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又可以相互理解的感情,栾老板知道城主小女儿所有的过往,见证了她最不堪的一面,而他自己也把自己的故事都告诉了小女儿,小女儿在成婚之前就知道,栾老板在大夏是有夫人的,但她不在乎,之所以会跟栾老板成婚,是知道他不会永久的住在西域,他还是要回大夏的,因为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才是他的天空。但小女儿也告诉过栾老板,希望他能陪自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栾老板答应了,他也做到了。”
“虽然我很讨厌栾老板,但现在看来,这个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金苗苗叹了口气,“不过,如果城主的小女儿知道他在大夏卖忘忧塞、害得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体谅对方的不容易、难处和困境了。”
“她是不会知道的,栾老板又不傻,肯定不会把这种事儿说出来的,不是吗?当然,他要是有计划把忘忧散卖到西域去,那就肯定会说的。”
“他确实是有这个计划的。”金菁笑了笑,“只不过还在等待时机,可惜,他机会没等来,人已经被抓了。”
“但苗苗说的没错。”薛瑞天打了个哈欠,“栾老板这个人,嘴还是非常严的,如果暂时不打算把这个生意做到西域去,就肯定不会松口的。哪怕他要做,也不会亲自出面的,肯定会绕好几个圈子,找个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大老板是谁的人去,那个堂哥的错,他是不可能犯的。”
“估计正常人都不悔犯那个错误,何况一个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栾老板。”
“而且,他还想等着认识自己的人都不在了,才有可能做这个生意,他跟宁家族长谈过这个问题。”
“现在城主的小女儿已经不在了,他算是真的履行承诺了,只不过他要把忘忧散卖去西域的这个想法是不能实现了。”沈茶看向宁橙,“对了,当年他们成亲,是不是很多人都不赞同?”
“是啊,是啊!”宁橙点点头,“不是不赞同,是根本就在看笑话。”
“笑话?”金苗苗坏笑了一声,“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在面对他们不看好的姻缘的时候,好像反应都是一样的,对不对?”“那可不是嘛,全都是一样的。你们是不知道,在他们两个成亲的时候,乌俾城里面就有很多风言风语的,说的都可难听了。我的西域朋友说,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们,他们为栾老板感到惋惜,觉得城主做人不地道,自家的小女儿被别人甩了,还有了孩子,居然欺负一个外来的人,逼着人家娶自己这个女儿,太不要脸了。他们猜测,这段姻缘肯定是长不了的,过不了两年,栾老板就要提出和离的,可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而且栾老板真的陪着城主的小女儿到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刻了。这也是后来栾老板能真正在西域、在乌俾城站稳脚跟的原因,他们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比起乌俾城某些家族的人,更能靠得住一些。”
“因为心疼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所以要对曾经抛弃过她的人进行报复,这也是能说得过去了。”沈昊林想了想,“那酒庄老板跑掉,是不是跟城主的小女儿有关系?”
“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关系,其实说来也很巧,他安排来大夏的那个人,应该是在买东西的时候,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的目的地,被有心人听到了。”
“有心人是……”
“那个堂哥一直都盯着栾家和城主的小女儿,忽视了另外的人。真正给酒庄老板通风报信的,其实是世仇家的人,他们收到了消息,就直奔大夏,来到了西京城,找到了酒庄老板和他的夫人,通知他们赶紧离开,已经有人要来抓他们了。”
“酒庄老板夫人娘家的人?”薛瑞天一脸的震惊,“他们居然是有联系的?”
“不确定他们是后面有了联系,还是从一开始就有了联系,反正是这边的人通知他们走的,他们就马上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西京城,躲过了这一劫。”
“啊,原来是这样的。”金苗苗摸摸下巴,“所以,栾老板和城主的小女儿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看到沈茶点头,她微微一皱眉,“只是,栾老板怎么知道这个的?”
“城主的小女儿跟那家一直关系都不错,那家也是消息灵通的,知道栾家被自己牵连了,觉得不太好意思,就跑过来跟他们道歉,说明了真相,觉得自己对他们很不好意思什么的,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暗中帮着酒庄老板,也知道他们生活的还不错,那他们就放心了。”
“这么一看,栾老板在西域的生活还挺不错的,是不是?”薛瑞天打了个哈欠,又拿起其中的几封信,一边翻一边看,“比起在大夏天天勾心斗角的,那里的日子还很好的。”他晃了晃手里的信纸,“等他离开西域,重新回到大夏,他的日子又开始水深火热了。”
“从西域回到大夏……”沈茶摸摸下巴,“也就是最近这几年的事儿,那……确实是很糟心了。”
1934 这又是什么28.0
沈昊林看着沈茶吃完几块绿豆糕,又看着她喝完一碗热茶,这才朝着四周看了看,觉得大家总待在屋子里面不是个事儿,就提议趁着天气还不错,出去走一走。
“盒子里面的东西呢?”沈茶也坐累了,同意她兄长的提议,出去聊聊比较好,只是她看了看那个仓盒,有些发愁,“这个我们是不是得带走?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呢!”
“带走。”沈昊林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盒子不要,东西拿走。”
“这里面也有不少东西呢,咱们怎么带走?”
“嗯……等我一下。”
沈昊林站起身来走到第三排书架后面,从地柜里面找出了几个布袋子,确定了一下大小,拿着布袋子走了回来,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宁老夫人。
“国公爷,这个是……袋子?”
“是!”看到老夫人疑惑的表情,沈昊林解释道,“因为我们之前会从书库选很多本书带回去看,每次选的比较多,端着个托盘不方便,后来还是我母亲想到这个办法,带着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做了这么几个袋子,给我们装书用。”
“是啊!”沈茶点点头,“您手里这个是我做的,手艺不太好,您就凑合用吧!”
宁老夫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布袋子,看看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看沈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不太好。”
“虽然做得不好,但是您放心袋子还是很结实的,毕竟已经用了很多年都没坏过。”沈茶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道,“您的东西就放在这个袋子里面带走吧,剩下的这些,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宁家和幕后主谋有关,就全部都收走了,如果里面发现还有您的东西,我们再还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大将军想的非常周到。”宁老夫人把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放在袋子里面了,又把宁橙拎了过来,让他指出来,里面还有没有他和他姐姐的东西,再三确认没有之后,朝着沈昊林笑了笑,“坐了一上午,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老夫人慢走。”
看着宁橙朝着他们摆摆手,陪着宁老夫人离开之后,沈昊林把袋子交给金菁,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带去书房放好,自己和沈茶、薛瑞天走到影十三面前。
“你现在就回去,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陛下,包括我们的猜测。”沈昊林看了一眼那副已经被卷起来的海图,“还有,跟陛下说,看看内阁或者翰林院有没有擅长装裱的,如果有,派人送到我们这儿来。”
“不是说二爷会弄?”
“万一不行呢?”沈茶叹了口气,“多做几手准备吧!我刚才让梅林去请了蒋二爷,她说二爷那边有访客,晚一会儿再过来,你时间紧迫等不了那么久,就直接回京城吧!”
“好!”影十三点点头,“我说她刚才怎么偷偷摸摸的回来,跟你说了几句话就站着不走呢!”
“别没大没小的!”金苗苗拍了影十三一下,“说不准以后就称为你嫂子的人,稍微有点尊重啊!”
“知道了,知道了!”影十三一脸委屈的看着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还没待几天就又走了,你们什么时候能让其他的人换换我啊,我……”
“舍不得我们啊?”薛瑞天看着影十三的那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抱了抱他,“行了,等跟金国的这一战真的打起来了,你就不用两边跑,可以踏踏实实的待在我们身边了。”
“嗯!”影十三回抱了一下薛瑞天,等到他松开手,又朝着沈昊林、沈茶张开了双臂,看到两个人走过来,也跟他抱了抱,他有点忍不住了,说道,“一定要早点让我回来啊!”“好了,好了!”沈茶放开他,看到他眼睛里面湿漉漉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怎么还哭上了?”
“没哭。”影十三眨巴眨巴眼睛,坚决不承认沈茶的话,“就是,就是眼睛里面出汗了。”
“好!”沈昊林拍拍他,“你说什么是什么,眼睛里面出汗的小朋友,你要珍惜你这次的奔波,下一次再回来,我们可就不放你出去了。”
“那才好呢!”影十三又跟金苗苗,还有凑过来的金菁也抱了一下,“时间不早了,那我就要走了啊!”
“走吧!”沈茶摆摆手,“走之前去找一下梅林,我刚才让她给你去膳房拿了点东西,你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休息,所以,你要是饿了,就在马上吃点东西,不耽误你赶路的。”
“谢谢老大!”
影十三朝着沈昊林、沈茶、薛瑞天行了一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几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影十三的背影渐渐远离,同时叹了口气。
“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弄得我也好像我们家公子。”甄不悔站在一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最亲的人,“国公爷、大将军、侯爷,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也回去睡会儿了。”
“你等一下!”沈茶叫住了甄不悔,“我刚才想起来了,和掌柜会不会装裱这些画卷什么的?”
“这个……会倒是会,但不是那么的精通,大将军要是想要他处理那么精细的活儿,恐怕够呛。不过,您也可以问问他,万一他这几年手艺精进了,也说不准,对吧?”
“好,我会去问他的。”沈茶看看他,“快回去睡吧,睡醒了记得去找苗苗,让她给你看看。”
“对啊,记得来找我,不说药到病除吧,肯定让你舒服很多。”金苗苗看了看甄不悔的双腿,“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会治好你的。”
“好,那就拜托了!”
甄不悔向众人行了礼,慢腾腾的挪出了书库。
沈茶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伸手拍了一下金苗苗。
“他这个腿,真的可以好?”
“我刚才搭了搭他的脉,不严重,放心吧,就是之前有点耽误了。”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小时候的病根儿不好弄,不代表弄不掉!”
1935 溜溜哒哒的闲逛1.0
离开书库,站在外面的院子里面晒了会儿太阳,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本来都有些颓废的人,一个个又精神抖擞了。
金苗苗心里惦记着要给甄不悔治病,想要回去查查医案,再看看自己的药材存量还够不够,跟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打了个招呼,正抓着她兄长回自己的药圃了。
她是这样盘算的,既然要治就不要拖拖拉拉的,就彻底把甄不悔的腿治好,如果自己的药圃没有那些需要的药材,就要让金菁去跑腿儿,上街上的药材铺去找。虽然这种活儿通常都不是金菁来做的,但她想着还是让兄长忙点别的,不要整天都钻在那个青莲教的案子里面不出来,这样脑子会坏掉的。
而且,她也注意到了,自从老夫人提起小岛啊、海边小村子啊之类的,她兄长的情绪就不太好,虽然后来的那段时间里也在插科打诨、积极的参与着讨论,但根据她的观察,她兄长还是很不太开心的。这个问题,不止是她注意到了,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也注意到了,要不然,她的小茶不可能偷偷跟她说,让自己带着兄长找个不用动脑子的事儿玩一玩,让他暂时的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金菁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背着自己在盘算着什么,但他心情不太好是真的,有些低落,也有些伤感,确实是需要干点别的什么,稍微的治愈一下自己的这个心情。可是,他还想着要看看那些信里面都写了什么,不把这几方势力的关系弄清楚,他晚上都不一定能睡得着。
但他实在架不住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在耳边的劝说,他们说,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他们接收的消息太多、太杂了,如果还继续往脑子里面灌输的话,可能脑袋会爆掉,想要捋清楚这里面的关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劳逸结合啊,小菁,你要是因此倒下了,我们会很心疼的。”
金菁一直是个听劝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他就跟着金苗苗换换脑子去,正好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还没顾得上药圃那些小可爱,借这个机会可以去看看它们。
“他……”沈茶看着金菁离开的背影,看了看沈昊林,又看了看薛瑞天,“还好吧?”
“放心吧,小菁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人,今天之所以有点失态,是因为突然提到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虽然跟他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关系,但总归是他曾经熟悉的过去,他会产生一些思念什么的,也不奇怪。”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让他们兄妹俩多待一会儿,让小菁的心稍微平静一下,就没事儿了。”
“兄长、小天哥,你们说,咱们能不能等事情了了,让小菁哥回去看看。”
“回去看看?”沈昊林看了看沈茶,伸手摸摸她的头,“可以,如果小菁乐意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沈茶看看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我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回去睡觉吗?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
“不太想睡,咱们要不然出去逛逛?”薛瑞天看看沈昊林、沈茶,“你俩白天很少出门逛街的吧?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大家都去休息了,咱们也出门溜达溜达。反正等到完颜喜来了,咱们也没这个空闲了,是不是?”
“确实,劳逸结合,咱们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准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能想通了。”“哪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沈茶冷笑了一声,“我们现在了解这么多,无非就是要攻下那个姓栾的,能抓多少他的弱点,就抓多少他的弱点,我有一种感觉,他应该是知道这幕后到底是谁的。”
“茶儿,你今天就把这些都放弃吧,暂时不要想,咱们就开开心心的玩就好了。”
沈昊林根薛瑞天想到一起去了,要带沈茶出门玩玩,只不过他没立刻就付诸行动,而是把那卷海图,还有从仓盒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亲自送回了书房,放进了最隐秘的暗格里面,叮嘱书房附近的暗影,要好好的戒备。
红叶和梅林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的,自从宋珏带着那几位王爷来边关到现在,她们就没好好的休息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这个还没解决完呢,又出了另外一个事儿,虽然都是围绕着青莲教和幕后主谋的,但乱七八糟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搞得她们非常的心累,有的时候睡觉都能梦到又出了一个大事,需要她们去处理了。
“行,你们也好久没出去溜达了,带你们出去玩。”薛瑞天看看红叶和梅林,无奈的笑了笑,“这段时间也是苦了你们,一会儿去弄这个,一会儿去弄那个,有的时候忙的连饭都吃不上,真是辛苦了。”
“你别!”梅林和红叶手拉着手,一脸警惕的看着薛瑞天,“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我这不是在心疼你们吗?”薛瑞天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跟在沈昊林和沈茶的身后,“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侯爷,不能怪我们,每次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大概都没安好心,大概都在想着怎么折腾我们。”梅林清清摆摆手,朝着红叶一挑眉,“是吧?”
红叶很坚定的点点头,完全不顾薛瑞天的黑脸,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怪谁呢?谁让你平时那么欠儿呢?”她跟着薛瑞天打了个哈欠,“老实说,虽然还是坐着或者站着聊天,但心好累,好疲惫,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比跟完颜家、耶律家打了三天三夜都累。”她看着薛瑞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没有感觉到脑瓜子嗡嗡的,特别的疼,感觉要炸了似的。”
“跟我现在的症状是一模一样。”薛瑞天叹了口气,“这就是用脑过度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提出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出来走走、换换脑子的原因。”他拍拍前面慢悠悠闲晃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俩怎么样?尤其是小茶,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沈茶轻轻摇摇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吧,带好小钱袋,咱们今天就买买买!”
1936 溜溜哒哒的闲逛2.0
一行人从国公府出来的时候,刚刚过了午时,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有点晒,但并不是特别的热。”沈茶手搭凉棚,抬起头看看湛蓝的天空,“你们看那边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小狗在扑食?”
“哪儿呢?哪儿呢?”红叶顺着沈茶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了她说的那朵云,噗哧一下笑了,“那哪里是什么小狗扑食,明明就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她拍拍旁边的梅林,“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不像!”梅林轻轻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开花馒头。”
沈昊林和薛瑞天听着三个女孩的形容,也抬起头看了过去,看到备受瞩目的那朵云,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今天算是相信之前孙先生跟我们说的那句话,万物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不同的。”薛瑞天朝着沈昊林一挑眉,“我倒是觉得像是一个小孩儿在奔跑,昊林,你呢?”
“云!”沈昊林看了看望着自己的人,“只看到了云。”
沈茶听了他的话,停顿了好半天,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薛瑞天的肩膀。
“小天哥,你问兄长这种问题,是不是傻?”
“确实是挺傻的。”薛瑞天无奈的摸摸下巴,“他从小到大就这样,一点风花雪月的东西都不太会。”
“这样挺好的,免得让人误会兄长是什么纨绔子弟之类的,对他一军统帅的影响不太好。”沈茶站在国公府门口,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沈昊林和薛瑞天,“咱们是往这边走,还是那边走?”
“看你想先去哪儿逛。这边……”沈昊林指了指他的右手边,“是可以去小吃街,那边是那些什么茶园、戏园子什么的,然后还能去岐伯的马场看看,前两天岐伯托人捎了信儿来,说赤白这两天要生了,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啊,当然要去!”一听到自己最喜欢的赤白要生小马了,沈茶眼睛都亮了,差点从台阶上蹦下来,“兄长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忙忘了。”沈昊林抓住沈茶,伸手摸摸她的头,“要不是小天提议说出来走走,我现在也想不起来。”
薛瑞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宋其云领着一小队的兵士往这边过来,他笑了笑,朝着宋其云招了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元帅!薛将军!沈将军!”宋其云大摇大摆的走到国公府门前,带着这一小队的兵士给他们行礼,行完礼之后,自己往前又小跑了两步,压低声音问道,“打老远就看见你们站这儿了,还看了看天,是干嘛呢?人家都夜观天象,你们这是大白天观天象?”
“他们看云呢!”薛瑞天指了指刚才让他们产生分歧的那片云,把大家刚才的形容都说了一遍,“云看完了,现在琢磨着要去岐伯那边围观一下小马出生。”
“我刚才岐伯的马场过来,还没有生呢,你们别着急。”宋其云笑眯眯的看看沈昊林、沈茶,“我听岐伯那个意思,怎么也要下午了,你们不如找个地方吃个饭再去看。”
“确定就是今天了吗?”
“是,确定就是今天了。”
“那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吧,在马场玩一圈,应该就能等到了。”沈茶看到宋其云脸上都是汗,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又帮忙整理了一下软甲,“还要再巡逻一圈,是不是?”“是!”
“那就去吧,小心些,最近城里也不太平,盯紧一些。”
“好!”
宋其云又行了礼,带着自己的那一队兵士离开了,继续巡逻去了。
“咱们也走吧,去马场!”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带着红叶和梅林往左边那条路走,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正是大家睡午觉的时候,可沿路还是有不少小贩在摆摊儿,有卖小点心的,有卖小杂物的,还有卖自家种的一些蔬果的。
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看到他们经过,纷纷跟他们打招呼,知道他们不会收自己送的东西,也没有人往他们跟前凑,就当他们是普通人,只是招呼的热情一点罢了。
这一行人里面,最喜欢跟这些小摊贩聊天的就是薛瑞天和红叶,这两个人拽着沈昊林、沈茶和梅林,一会儿跑到这个摊子跟前聊两句,一会儿跑到那个摊子跟前打听打听生意好不好做、赚的多不多之类的。
沈昊林、沈茶和梅林就负责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听着他们在前面侃大山,关键的时候插上一句,问问自己想要问的东西,看上去也是很和谐的。
一行人在这条路上闲晃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蒋二爷的茶楼门口,但他们没有发现,全都被一个约莫一岁的小孩吸引过去了。
那么大点儿的小孩就坐在自家的摊子上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来往的行人,而摊主却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茶以为这个小孩儿是被丢下的,就跟旁边摊子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之前有个客人给多了钱,摊主把摊子和孩子都托付给两边的邻居,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去追那个客人退还银子了。
听到周围的摊主解释,沈茶松了口气,觉得这个摊主是个品行不错的人,只是把这么小的一个娃娃放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了。
几个人想的都是一样的,他们觉得要等这个摊主回来好好的说一说,万一在他去追人的时候,这个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是要悔恨一辈子的。
他们就这么一边等着摊主,一边逗小孩玩儿,主要就是薛瑞天和红叶去逗,其他人在旁边看着。
蒋二爷把自己的老朋友送出门,就看到这几个人在逗个小孩儿,他也没跟这几个人打招呼,就悄悄的转到了他们身后,想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结果,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谁也没看到他。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挑了挑眉,说道,“哟,让我看看这是谁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啊!”
1937 溜溜哒哒的闲逛3.0
几个人完全沉迷于逗孩子的当中,尤其是薛瑞天、红叶和梅林,逗小孩逗的非常开心,看到小孩子笑的乱七八糟的,他们心情特别的好。
而且,他们不仅自己逗,还让沈昊林和沈茶来看,导致这两个人也慢慢的忽略了周围的情况,光盯着那个小宝宝看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蒋二爷的到来。
所以,猛然间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沈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沈昊林挡在身后,然后就要摸腰间的匕首,结果匕首还没播出来,就看到蒋二爷一脸无奈的抱着双臂站在他们身后。
“二爷爷!”沈茶赶紧收回准备拔匕首的手,拉着沈昊林一起,赶紧给蒋二爷行礼,“您怎么站在这儿?”
“你们都走到茶楼了,还问我怎么站在这儿?”蒋二爷看到薛瑞天和红叶、梅林也给他行礼,轻轻摆摆手,“刚刚送了朋友出来,就看到你们在这儿聚精会神的逗孩子,我就想看看啊,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我,结果,没有一个人搭理我,二爷爷很失望啊!”
“二爷爷,您不要失望啊,我们知道您有访客,所以就算到了茶楼,也不方便进去打扰。”
“听咱们侯爷的意思,这还是我的错了?”
“这可不是埋怨您,这不是礼数嘛,对吧?长辈们谈事儿,我们怎么好打扰呢?”
薛瑞天的嘴甜,看到蒋二爷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赶紧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两下,抓起蒋二爷的手,就朝着坐在摊子上的小娃娃晃了晃,那个小娃娃也是可爱的紧,看到人家晃手,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也一边晃着自己的小胖手。
“你们这是从哪儿捡来的孩子,放在人家摊子上了?”
“二爷爷,这可不是我们捡的,这小娃娃就是这个摊主的。”薛瑞天简单的说了一下从旁边摊贩那里听来的说法,说完,还叹了口气,“您说他家里的大人是不是心够大的,为了追一个客人,把自己家孩子给丢这儿了。幸好咱们这边巡逻的多,那些小偷小摸也不敢上这边来,要不然啊,这孩子丢了、被拐跑了,这家里大人知道了,不得内疚坏了?”
“确实是心够大的。”
蒋二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走到那个摊子跟前,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孩的鼻尖儿,那个小孩儿倒是一点不见外、也不怕生,伸出两只小胖爪就把蒋二爷的手指给抱住了。
“喜欢啊?”看到小孩儿笑的很开心,蒋二爷轻轻叹了口气,“这家里大人追出去多久了?”
“刚走没多会儿。”沈茶站在旁边,朝着不远的地方看了看一眼,“应该快回来了,二爷爷,您说我们要是没看见这个事儿也就算了,看见了确实不能不管。”
“你们做的对!”蒋二爷点点头,看了看沈昊林、沈茶,又看了看梅林,“之前小林子来找过我,我正好在跟朋友谈事情,就让她回去跟你们说,晚上去府里详谈,正好你们自己跑来了,说吧,什么事儿?很要紧的?”
沈昊林和薛瑞天对望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二爷爷,等这娃娃家里的大人回来,咱们进茶楼说。”
蒋二爷看到这几个人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事关重大,大街上不方便说出来,轻轻的点了点头,专脸又继续去逗小孩儿了。
薛瑞天伸手拽了一下沈昊林的袖子,凑过去小声的说道,“这俩年纪感觉差不多,是不是?”沈昊林轻轻点了点头,看这爷儿俩玩在一起的样子,确实很像一个年纪的。
他们在摊子上又逗了好一会儿小孩,从这条街的东边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一个女人,她跑到众人的跟前,看到了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慌忙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沈茶看看眼前这个女人,又看看那个小娃娃,说道,“这是你的孩子?”
“回大将军,是。”
“你怎么证明他是你的孩子?”沈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轻轻一挑眉,“不要觉得我们无理取闹,我们没怎么见过你们,所以,也不敢确定这孩子就是你的。”
“宝宝的后腰上有一个星星形状的胎记。”女人很肯定的说出了孩子的特征,她看到红叶去掀了宝宝背后的衣服,看到她点了点头,朝着沈茶笑了笑,说道,“周围的这几位大哥大姐,其实也能证明,我是宝宝的娘的,也能证明这个摊子是我的。”
“是啊,大将军,这个摊子就是她的,她也是这个小家伙的娘亲。”
“娘亲?”红叶看到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冷笑了一声,“你就是这么当人家娘亲的?”
“您……”那个女人看看周围人的眼神和脸色不太对,不解的看了看,又看看一直抱着人家手指的宝宝,“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梅林伸手摸摸小娃娃的脸蛋,逗的小娃娃又笑了起来,她看着那个女人,“你去追什么客人,就把孩子放在摊子上,万一丢了呢?万一他自己跑了呢?万一被人牙子拐跑了呢?你后不后悔?是你那个所谓不能占人家便宜重要,还是你的孩子重要?”
“我……”那个女人吞了口口水,听到这些话,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着有下一次?”
“不,不会有了。”那个女人轻轻摆摆手,看着摊子上面的小宝宝朝着自己伸出手,咿咿呀呀的要抱抱,赶紧扑过去,把小娃娃给抱了起来,“宝宝,娘回来了!”
蒋二爷看着这母子相拥的画面,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摊子上选了几个看着挺有意思的小物件,在小摊子上放了一小块碎银子,告诉那个摊主,不用找了,剩下的给小宝宝买点好吃的。
女人抱着小孩千恩万谢,看着蒋二爷招呼着其他几个人进了茶楼,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下头看看自己怀里还在嘻嘻傻笑的小娃娃。
“宝宝,我们今天遇到贵人了!”
1938 溜溜哒哒的闲逛4.0
一行人没有听到那个摊子的摊主跟自家的小宝宝说了什么,还是在生气这个摊主舍本逐末,为了给自己赢得一点名头就把这么小的娃娃丢在摊子上,还是那句话,娃娃丢了,什么好口碑也没有了。
“其实,我刚才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她怎么是一个人把孩子带出来卖东西的?她家里的人,她的相公都不帮衬着?就这么放心吗?”
走在梅林身边的伙计听到梅林的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梅林看了看他,眯起眼睛说道,“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你是不是认识她?”
“小文?”蒋二爷看了看自己的伙计,轻轻一挑眉,“你知道这个妇人的来历?”
“二爷,知道一点点,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是谁?咱们茶楼里的客人?”
“对!”小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先上楼,进了包厢,再跟各位细说。总之,是个很惨的故事。”
蒋二爷点点头,带着这一行人上了二楼,进了他们专属的包厢。
等大家都落座之后,小文忙着张罗给众人上茶、上点心、还有干果。
“到了饭点了,要不要吃午饭?”
“当然要吃,跟樊大娘说,准备点顺口的。”蒋二爷笑了笑,看着沈昊林和沈茶,“樊大娘特别期待你们两个来,她说要给你们做好吃的东西。”
小文出了包厢,亲自跑了一趟膳房,跟樊大娘说了一下,看到樊大娘兴高采烈的开始准备,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重新回了二楼的包厢。
“快来!”众人一看到小文,朝着他招招手,梅林给他拉了个小凳子,拍了拍,“赶紧跟我们说说,那个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来历?”
“听咱们店里的常客说,那个妇人是带着孩子从家里逃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着,就逃到咱们边关来了,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从家里跑出来的?是因为家里的人不好吗?家里人从来没有找过的?”
“从来没有,这一点确实挺奇怪的。”小文拎起茶壶,给每个人的杯子都倒上茶,说道,“有客人见过她刚来这里时的样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满身都是伤,不止是她自己,还有今天摊子上的那个小宝宝,那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的。”
“这是在家受了虐待,吃了不少苦,才不惜一路的奔波跑到这里来的。”沈茶点点头,“有打听出她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应该是钦州一带,她说话的口音像是那边的人。一年多前,钦州不是闹过一次饥荒么,有很多人都逃出来了,也确实有孤注一掷逃到咱们这儿来的。”
“哦!”沈昊林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想起来了饿,我们虽然接收了一些难民,但还是按照原籍送回去了,主要那边赈灾有了进展,他们回家要比在这儿待着舒服一些。”
“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咱们守城的兄弟也以为她是钦州逃难来的,就把她送去国公府开的收容所了,只不过后来在收容所里了解了情况,才知道她是被家人虐待,不得已才从那个家里逃出来的。”
“那她就是趁着钦州饥荒,跟难民一起跑来的。”
沈茶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看到那个妇人的样子,虽然历经沧桑,但还是能看得出,从小的生活是非常优越的,明明在面对他们这一行人的时候,非常的害怕,但依然很镇定,有条不紊的证明自己的身份,面对所有人指责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很稳定的。
“是,后来有热心的大娘跟她打听,是要留在边关,还是回钦州,她说要留在边关,那个家回不去了。”小文轻轻叹了口气,“根据她所说,她和她的相公两家算是世交,祖父辈的关系比较亲密,就给他们订下了娃娃亲,交换过了信物。但她那个相公长大之后去西京城念书,在那儿遇到了一个非常喜欢的人,想要娶她入门,解除这门娃娃亲。”
“就是啊,不过就是个娃娃亲而已,又不是订婚,如果真的不喜欢,双方可以商量解除,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对自己、对娃娃亲的另外一方,还有他喜欢的人都是一种伤害,不是吗?”
“那个时候,订下双方娃娃亲的祖父还活着,怎么都不同意解除娃娃亲,强逼着她那个相公娶了她,至于在西京城遇到的真爱,只能做妾。”
“宠妾灭妻?”红叶冷笑了一声,“果然这男的要不是东西,不去反抗这种看上去非常荒诞的婚约,就只能让两个女人陪着他一起受苦。”
“可是,既然是祖父辈定下来的,就算不喜欢,也应该可以相敬如宾的,对吧?”沈茶看向小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说最开始的两年也算是和平相处,都没有撕破脸,后来是因为那个妾先于那个妇人有了孩子,全家都是很高兴的,包括那个妇人在内,都觉得是很好的事情。但后来那个妾因为一场意外小产了,本来已经确定就是意外了,但隔了也就两三天的样子,就发现这个妇人也有了孩子。”
“嗷!”梅林一脸嫌弃的撇撇嘴,“懂了,那个妾就开始污蔑那个妇人,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就容不下别的孩子了,所以故意搞出了一个意外,让她流产,是不是?”
“梅将军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小文叹了口气,“而这个时候,那位祖父又过世了,他们全家就把这个妇人当作了克星、丧门星什么的,也不管她是不是有了孩子,就把人关进了一个破败的院子,日子过的很苦,倒是那个小妾,摇身一变,飞上枝头成为了这家的女主人。”
“等一下!”红叶朝着小文一挑眉,“这个妇人的娘家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孩子受了委屈?”
“她的娘家在她成亲之后就已经搬去西京城了,双方已经断了来往很久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受苦。”小文朝着红叶耸耸肩,一脸的无奈,“要我说,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在乎,她娘家早就知道她那个相公不喜欢她,还要求她嫁过去,大概也就没有多少疼爱了。”
1939 溜溜哒哒的闲逛5.0
红叶和梅林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表情都有些无奈。
说实话,这个妇人的经历在她们看来真的不算稀奇的,她们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尤其是家境一般的,这种情况还是挺多的,她们作为外人,没有办法去评说别人的家事,也没有办法去参与进去,只能说在她们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伸出手,尽可能的帮助这些被欺负的女子,助她们脱离苦海。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本身愿意脱离苦海,愿意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离开这些糟心的人,但她们不得不承认,几乎有一大半的女子都不愿意,明明知道这样的日子很苦,还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不离开,而孩子就是她们最好的借口。
“能像她这样勇敢的人并不是很多,她未来的日子再苦再累也不会比之前差到哪儿去了。”
沈茶轻轻一笑,朝着小文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用继续往下说了。小文了然,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朝着几个人行了礼,就离开包厢到外面去看着了。
“说的没错。”看着包厢的门被小文关上,蒋二爷看了看沈昊林、沈茶,“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了,你们之前让小林子过来,想要跟我说什么?”
“想要问您一个事儿。”沈茶端着茶杯看着蒋二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不是擅长装裱字画?”
“装裱字画?我倒是会这个,没事儿自己画两幅,自己装裱了,倒也不会手生。”蒋二爷听到这个问题,稍稍的愣了一下,“你们几个怎么开始对这个有兴趣的?”
“我们之前不是找甄不悔兄弟拆那个人形机关吗?”沈昊林根蒋二爷解释道,“早上机关已经拆了,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卷轴,展开是一副海图,这是宁橙从宁家族长的密室里偷的,我们猜测,应该跟青莲教的幕后主谋有很大的关系。”
“海图?”蒋二爷摸摸下巴,“如果七小子这段时间能回京就好了,他出海这么多年,肯定熟悉海图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惜,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出去那么久了,音讯全无,也是很让人担心的。”
“惠郡王?”沈昊林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二爷爷,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蒋二爷听到沈昊林这么一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七小子回来了?”看到沈昊林点头,他愣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就没收到消息?”
“前不久,最多也就是十天左右吧,我们也是昨天十三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的。”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蒋二爷伸手在沈昊林的肩膀上拍了拍,“这小子……”他轻轻摇摇头,“行了,他回来了,就有人给你们看海图,你们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嘴了,对吧?”
“二爷爷,您不要这么说嘛,我们还年轻,经验不足,还是需要您时刻提点的,对不对?”薛瑞天朝着蒋二爷一呲牙,“我们知道归我们知道,您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的,您的这个责任可不能推卸啊!”
“你呀,就是嘴甜!”蒋二爷无奈的摇摇头,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你们提到装裱字画,是在海图里发现了什么东西?”“二爷爷明鉴,我们上手摸了摸,发现这张海图应该是有三层的,但有的部分,第一层和第二层中间是突出来的,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
“有东西?那个东西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薛瑞天想了想,“摸上去四四方方的感觉,对吧?”
沈昊林、沈擦都点了点头,他们摸上去也是这个形状,两个人还给蒋二爷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蒋二爷微微一皱眉,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一边敲一边说道,“如果是你们说的这么大,这个海图很有可能就是幌子。”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也想里面的东西和海图其实是一个相互对应的,图应该是真的,但里面的东西应该会对某个地点做个补充之类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蒋二爷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说道,“海图这个东西,我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怎么弄,反正七小子回来了,他应该会知道一些。但是,陛下和太后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他出京了吧?”
“这个肯定是,所以,我们画了一个图让十三带回去的,先让他看看,如果他一定要来,估计陛下和太后娘娘也拦不住他。”沈茶轻轻点点头,“我们是想,这个卷轴的时间太久了,看上去也非常脆弱了,我们也不太敢轻易去拆,还是迫切的需要擅长装裱字画的老手艺人来负责这个,在不破坏卷轴的前提下,把里面藏着的东西拿出来。”
“懂了,所以你们就想到我了,是不是?”
“对!”沈茶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的,“光有手艺也不行,还是要我们信任的,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泄露出去。”
“嗯,你们这个顾虑也是对的。”蒋二爷想了想,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现在不太能打赢你们,还是需要看到那个东西,才能下结论,自己能不能处理,能不能毫发无损的把海图拆掉又复原。”他想了想,“这样吧,还是要按照原定计划来做吧,因为我下午要见个朋友,所以,还是晚上去家里好好的看了一看,研究一下。还有,你们可以去找一下那个和记的掌柜,据我所知,他在这方面也是有手艺的。”
“好!”沈茶点点头,“吃过午饭,我们要去马场,路上正好经过和记,也会跟掌柜的说一下,那我们就晚上在家里见了。”
蒋二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朝着红叶和梅林一挑眉。
“樊大娘带着她的好吃的来了。”
1940 溜溜哒哒的闲逛6.0
小文是跟樊大娘一起进的包厢,他刚把包厢的门给推开,就看到胖胖的樊大娘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包厢。
小文轻轻摇摇头,朝着同样一脸惊讶的小伙计摆摆手,让他们跟着自己进来,他十分庆幸,樊大娘的手上没拿着任何东西,要不然,这个时候,估计都要洒落一地了。
走进包厢,就看到樊大娘正在紧紧抱着沈昊林和沈茶,主要是抱着沈茶,看大将军的样子,感觉都要被抱的喘不过来气儿了。
蒋二爷看着伙计们都进来了,伸手拍拍樊大娘的后背,让她松开这两个人。
“你快点放开吧,小茶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他看着伙计们把菜品一一都端上桌子,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这里不需要他们伺候。看到小文带人离开,并把包厢的门关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樊大娘已经放开了沈昊林、沈茶,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薛瑞天,表情略有不满。
“大娘,您这是什么表情?”薛瑞天拖着腮帮子,乐呵呵的看着她,“我们这些时候可乖了,按时吃饭来着,就是最近军营里的事情特别多,我们自己也需要练功、操练,所以,可能看着瘦了。”
“小天儿啊,你说的话,在大娘这里已经不作数了,知道不?”
“真的,真没骗您!”薛瑞天很无奈,伸手拽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红叶,“你说说啊,是不是?”
“大娘,这个侯爷没骗您,有晏伯和秦帅看着,他们想要折腾自己也折腾不了啊,对吧?”红叶朝着樊大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何况,这段时间二爷去的也比较频繁,也能看着他们,是不是?”
“是吗?”樊大娘眯着眼睛看着蒋二爷,“这几个小孩真的乖乖吃饭了?”
“我作证,很乖!”蒋二爷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需要调整、需要养精蓄锐了,所以,吃的比以往还多。确实是操练的时间更长了一点,就是看着瘦一些。”
“养精蓄锐?”樊大娘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薛瑞天,说道,“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身边的人担心,好不好?”
“您放心!”沈茶站起来,把樊大娘拉过来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我答应了娘亲,要给您养老送终的,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要记住才好!”樊大娘拍拍沈茶,又看看沈昊林、薛瑞天,“你们都要好好的,我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放心吧,不会让您再体验一次的。”沈昊林和沈茶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种事儿,是不会再有了。”
“好了,好了!”蒋二爷拿起筷子朝着大家招招手,“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吃下去的东西容易不消化。”他看了一眼樊大娘,“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是经历了些风雨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有分寸的,你就不必多言了。”
樊大娘听出了蒋二爷话中的不悦,她赶紧站起来,朝着蒋二爷微微欠了欠身子。
沈茶看了看蒋二爷的表情,又看了看樊大娘,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拉着樊大娘的手,把她送出了包厢,站在包厢门口,又是好一番的安抚,看到樊大娘彻底安心离开,这才回了包厢。
“送走了?”蒋二爷吃了一筷子鱼,看了一眼沈茶,让她赶紧坐下吃饭,“有的时候,你们对她还是要客气一点,别太亲近,她是对你们好,一心一意的为你们,但有的时候,会超越主仆的关系,如果不及时的制止的话,很容易出麻烦。”
“是!”沈昊林点点头,“我们只是觉得,她是母亲的奶娘,母亲离开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们要好好的对她,才能守住我们对母亲的承诺。”
“人心不足蛇吞象。”蒋二爷把鱼肚子的地方夹到了沈茶的盘子里面,“尤其是这种常年陪在身边的,更容易滋养出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是为什么娘亲要把她送到您身边的原因?”看到蒋二爷点头,沈茶微微一皱眉,慢悠悠的吃了那一块鱼肚子,说道,“她是做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偶尔会逾矩,你娘说了几次,依然不以为意,嘴上说了下次注意,然后还会再犯的。所以,你娘就借口我这个茶楼刚开业,没有人帮忙打理后厨,就把人送到这里来了。”蒋二爷轻笑了一声,“她自己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这些年对你们的感情有所克制的。之所以今天会有点暴露原本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们了,有点激动了,一下子没控制好。”
“这也是正常的。”
沈茶点点头,看着蒋二爷的筷子又往红烧肉那边伸,朝着梅林使了个眼色,梅林快速的在蒋二爷下筷子之前,把红烧肉端走了。
“诶,小林子,你怎么回事?”蒋二爷的筷子走空,朝着端走红烧肉的梅林瞪眼,“我吃块肉怎么了?”
“一天三块肥肉,您可是答应苗苗的!”沈茶笑眯眯的看着蒋二爷,“刚刚第三块,已经在您的肚子里面了,这个量已经够了,就不能再吃了。”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又补了一句,说道,“二爷爷,我可是一直都看着呢,不要蒙我啊!”
蒋二爷哼哼了两声,他以为偷偷摸摸的快速吃两口,应该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这几个小家伙把自己的计谋看穿了,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
“二爷爷,乖乖听话!”沈茶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晚上吃烧烤,中午就稍微控制一下,好不好?”
蒋二爷夹起一根青菜慢慢的啃着,朝着沈茶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沈茶和沈昊林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这老爷子年纪越大就越像小孩了,尤其是宁家倒了之后,蒋二爷更放松了,大概是恢复了年轻时的皇子做派,这对于他们这些小辈来说,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1941 溜溜哒哒的闲逛7.0
在茶楼用过了午餐,一行人跟蒋二爷告辞,临走之前还嘱咐别忘了晚上去家里,弄的二爷是哭笑不得,他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但也不至于当天约的事情就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茶楼之前,几个人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刚才的摊子,那对母子和小推车都已经不见了,梅林去问了左右两边的摊主,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进茶楼不久,那对母子就已经收摊回家。
“走吧!”薛瑞天摆摆手,拉着红叶和梅林跟上沈昊林、沈茶,继续往马场的方向走去。“她能下定决心逃出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重新开始,她就已经比那些跟她有同样遭遇的人要强上很多了。”
“小天哥说的对,我们不需要特别关注他们,除非有人欺负他们,否则,她自己带着小宝宝就能获得很舒服。”沈茶看了看两侧的小摊,“他们这些人的日子未必过的就比那个妇人要好,只是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她也一样。”
薛瑞天看了看沈茶比较淡漠的表情,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你还是在介意她把孩子放下这个事儿,对吧?你觉得从她本心来说,没有那么爱自己的孩子。”
“她应该还是爱的,从她看向小宝宝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得出,她对小宝宝是有爱的。但是她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又非常矛盾,很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在小宝宝的安全和自己的名声之中,她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沈茶耸耸肩,“其实人牙子什么的,在咱们这里确实是不多见了,咱们对人牙子的态度就是,见一个抓一个,抓住了问清楚他们拐走的孩子到底在哪儿,等找到了之后就直接斩首,一点不留余地,那些人牙子早就不往咱们这里来,所以,这其实不是最危险的。”
“对,我们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最危险的是,那个年纪的小宝宝通常都不是很老实,会很好动的,万一他在小毯子上面扭动了两下,从摊子上面摔下来,那可就是一场悲剧了。”沈茶朝着跟她打招呼的大娘点点头,婉拒了大娘送过来的一个蜜瓜。“不过,就算我们说了也没用,看她这个架势,应该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举动了,所以,她才一点不担心、一点不害怕。”
“如果是这种情况才更危险,不是吗?”薛瑞天朝着旁边的大叔挥了挥手,“大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那个卖鱼的大叔吼了一嗓子,“侯爷,最近看起来很帅气啊!”
“只是最近看起来很帅啊?”薛瑞天也跟着吼了一嗓子,“我不是一直都很帅的吗?”
“很帅的是国公爷呀!”那个大叔朝着沈昊林挥挥手,“国公爷、大将军,你们真帅气!”
沈昊林、沈茶朝着那个大叔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两个人也不用跟薛瑞天似的扯着脖子喊嗓子,就可以得到很热烈的回应。
“所以,你生气的是……”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看到旁边的摊子上面有卖蜜饯的,转头看了看红叶,让她过去买,然后又说道,“她这么做了几次都认为没问题,她的担忧和警惕心就会降低,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酿成大祸,是不是?”
“没错。”沈茶点点头,“反正我们这一次已经给了她警告,就看她这么选择了。”
“是啊,就看看她儿子的命和她自己的名,到底更重视哪一个了。这样的选择是我们没办法干预的,我们也不能插手,只能静观其变了。”薛瑞天看了看两边的摊子,啧啧了两声,“没想到这边也有不少摆摊子的,我以为他们只有晚上才出来。”
“最近晚上的宵禁令比较严格,现在都是白天出来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白天出来逛街,平时都是想买什么,就直接奔着那个铺子去的,买完就回去的。”
“所以,不着急,慢慢逛。”沈昊林拉着沈茶的手,慢悠悠的闲逛,看看旁边的薛瑞天,看他有些沉默,说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有,就是突然有点伤感。”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进入备战的状态,虽然不会影响大部分人的生活,但一小部分人会受到一些影响,他们的铺子、摊子就有可能停下了。”他看看沈昊林、沈茶,“咱们还是按照惯例,给予一定的弥补?”
“嗯!”沈昊林点点头,“还是遵循惯例吧,这是我们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一定要遵守,不可以食言。”
“我同意!”沈茶点点头,看了看前面排起一个小队的铺子,“那个是什么?怎么那么多人?”
“这个我知道。”梅林凑了过来,“卖牛乳茶的,和老板新开的产业。”
“和老板?”沈茶一挑眉,“和记的那个和老板?”
“对,而且这个方子还是苗苗姐给的。”
“我好像……”沈茶站在离那个铺子不远的地方,看了看人们络绎不绝的去排队,然后从铺子里面出来的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竹筒,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飘来淡淡的茶香。“嗯,就是这个味道。”
“我想起来。”薛瑞天摸摸下巴,“之前在家里喝过这个,和掌柜说,如果拿出去卖的话,应该会很受欢迎的,没想到真的实现了。而且,确实如和掌柜说的,喜欢的人还真不少。”
“侯爷说的没错。”和掌柜收到小伙计的消息,听说国公爷他们来了自己的新铺子跟前,赶紧从铺子里面出来,乐呵呵的走到了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的面前,“几位别在这里站着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诶呦,这不是和掌柜?”薛瑞天凑过去打量了一下,“瞅瞅,这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生意不错,这几天赚的不少吧?”
“这是刚开始,确实是还不错,但是一旦别的铺子也开始效仿了,那就不会有这么火爆了。不过,这一类的生意都是这个样子,需要不断的推陈出新。”和掌柜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沈茶,“哦,对了,甄兄弟刚刚特意来找了我,跟我说了几位的意思,但是很遗憾,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