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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关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浩烨乐     嘉平关纪事txt下载     嘉平关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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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卖力踹墙、砸墙的刺客,没想到绳索会从天而降,把他们给捆的结结实实的。

    被捆上的那一刻,这些刺客在不断的挣扎,要挣脱这个束缚,继续他们干的工作似的。

    而还没有被捆上的那几个人,似乎没有看到自己同伴的困境,依然非常卖力的在砸着地牢,看他们的样子,不仅是想要把地牢给拆掉,还要继续把地牢的地面给破坏掉。

    不过,他们自由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沈茶和红叶再一次从树上跃下,这一次她们没有飞到对方的树上去,而是在空中交换了位置,把剩下的几个刺客也捆了起来。

    “这是什么法子?”

    甄不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薛瑞天的耳边,薛瑞天转过头很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又跟旁边静静站着的和掌柜打了个招呼。

    “还能是什么法子?跟辽人学的捆牲口的法子。按照辽人的说法,草原上遇到那种性子很烈、力气很大的野马或者野马群,就这么收拾,准会老实的。”

    薛瑞天看着沈茶和红叶不断的围着这二三十个被捆起来的刺客绕圈,手里的绳子每绕一圈,就往刺客们的身上紧紧的勒上一圈,最终让这所有的刺客都挤在一起,彼此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基本上可以做到脸贴着脸的状态。

    因为刺客们的意识全无,属于完全不受控制的状态,所以,每次缠绕一圈,每次感受到压迫,就会非常暴躁,用尽全力的挣扎,但他们的挣扎毫无用处,每次的挣扎只能让自己的痛苦更加重一层,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被捆在了一起,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球,被丢在了深坑里。

    红叶把沈茶手里的绳子接过来,在这个巨大的球上系了一个漂亮的结,拍拍朝着自己怒目而视的一个刺客的脸,朝着他露出一个坏笑。

    “挣扎吧,暴烈吧,你们闹腾的越欢,身上的痛苦就越大,如果你们被疼死了,可能对你们来说也算是解脱吧。反正你们现在没什么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等你们清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被人操控了,干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儿,可能更没脸活了。”

    说完,她纵身一跃跃到了众人的身边,看到甄不悔跟和掌柜,朝着他们一挑眉。

    “哟,来了?”她坏笑道,“怎么样,帅吧?”

    “帅,特别棒!”甄不悔朝着沈茶和红叶竖了大拇指,“反正跟你们比起来,我们这些人还挺无地自容的。”

    “为什么?”红叶看了一眼甄不悔,不经意的瞅到了从远处跑过来的金苗苗,朝着她挥挥手,“苗苗,苗苗,这里!”

    “因为我们力气没有你们大,显得我们有点手无缚鸡之力。”甄不悔一摊手,“经过这一次,感觉我特别没用,好像之前练的功夫都没什么用了。”

    “倒也不必这么沮丧。”沈茶也看到了跑过来的金苗苗,朝着她挥挥手,转头跟甄不悔说道,“这不是拼力气的,要论起拼力气,我们可捆不住他们。”

    “她俩练的功夫跟我们不一样,很适合对付这种耍蛮力的家伙,力气越大,她们这套功夫发挥的就越好。”薛瑞天看了看给沈茶揉手的沈昊林,“这套功夫只适合她们,当初我们倒是也想要练的,但大师说不适合我们,我们就放弃了。”

    甄不悔跟和掌柜相互对望了一眼,看看那个不断剧烈晃动的深坑,更加钦佩惠兰大师这位未曾谋面的高人了,他老人家看什么都很准,甚至算的也很准。这种事儿若是一两次,或许能说是巧合,但这位大师的话,已经验证准了很多次了,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师真是位神人。

    “你们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赶上了?”金苗苗跑到众人跟前,扒着薛瑞天的肩膀,气喘吁吁的说道。

    “赶上什么了?”薛瑞天拿出帕子,给金苗苗擦擦汗,“怎么跑得这么急啊?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那边情况还不错,第一时间就制服了,得亏兄长和小酒去看我了,要不然,光凭我们几个,恐怕是弄不了的。”金苗苗刚刚直起身,就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废墟以及那个深坑和巨大的肉球,惊讶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这什么情况?拆家啊?”

    “反正想要拆地牢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了他们帮忙,不是挺好的嘛?”沈茶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怎么样,这个成品还满意吗?你们那儿肯定没这么大动静,是不是?”

    “这一看就是你俩干的。”金苗苗看了一眼红叶,又看了看沈茶,“不过,也就你俩能制服。”

    “先别说别的,先说说这帮小子是怎么回事?”薛瑞天拍拍金苗苗,“还是蛊虫吗?”

    “嗯!”金苗苗点点头,“但不是我们之前说的那个,这一次的蛊虫是种在了脑子里面。”

    “怎么除掉?”沈昊林听到金苗苗的话,很严肃的看着她,“还是用你的那个吗?”

    “不!”金苗苗轻轻摇摇头,“我那个不能用,这个需要用药逼出来。”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说道,“药我已经让人去买了,运过来之后,你们都要离远一点,免得被恶心到。”

    “特别恶心?”薛瑞天一呲牙,想到那个满地都是虫子的画面,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知道了,然后呢?”

    “把虫子逼出来,弄死、深埋就好了。”金苗苗叹了口气,“我那点药材都用在那边了,这边暂时没有了,得稍微等等,不过,应该等不了太久,咱们还是有库存的。”

    “他们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沈茶指了指那个深坑,“一直这么精神下去?”

    “当然了,什么时候虫子逼出来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金苗苗冷笑了一声,看看那边被暗影摁住了、一脸惊恐的何卅,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不过,他们可不一定有命等到药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因为力竭而亡的。”

    听完了金苗苗的话,何卅的那个表情看上去显得惊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金苗苗给吓着了,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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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苗苗的药来得不算特别快,等了小半个时辰,暗影们才负责给运到。

    坑里的那些刺客有一大半都已经因为力竭而晕过去了,没有晕过去的,也是勉强支撑着,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只不过动静没有之前那么的强烈了,地面晃的不再那么猛烈,只是有微微的颤动而已。

    药材到了,金苗苗领着几个还算是略通医道的暗影开始在那个深坑附近铺药,药铺的非常的厚,金苗苗表示,只有这样才能等到燃烧起来,用这种药材的气味儿将刺客们脑子中的蛊虫给逼出来。

    沈昊林想到刚才何卅那个惊恐万分的表情,朝着负责看押的暗影一挥手,用特制的绳子,把何卅五花大绑的捆起来,也丢进了那个深坑里面。

    不过,何卅除了被绑了之外,还被金苗苗喂了迷药,这种迷药是不受外面的影响,无论外面是走水了,还是塌房了,或者被水淹了之类的,都不会让他醒过来。

    有了这个迷药,就不用担心何卅会被浓烟熏醒,这样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被弄死了。等他清醒之后,还会以为自己依然被主家控制,如果想要救命,只能求助于国公府和侯府了。

    “看来兄长跟我想的是一回事。”沈茶看看沈昊林,朝着他笑了笑,“何卅以为自己特别了不起,深受主家的信任,却没有想到,会被种下蛊虫。他想要活命,就要老老实实的对我们全盘托出,要不然,早晚会被主家弄死。兄长,我们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嗯!”沈昊林点点头,看看站在他们身后那群地牢的常住户,拉着沈茶走了过去,“地牢塌了,我们只能用死牢了,只能委屈一下甄不悔兄弟和鹤义墩兄弟了。那里的环境没有这边好,但胜在清净。”

    “不委屈,不委屈。”

    甄不悔和鹤义墩相互对望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听到国公爷这么说,应该不是对手,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有很强的提防。

    沈昊林点点头,让暗影和地牢守卫送甄不悔的手下、鹤义墩和他的手下去死牢,而甄不悔和宁老夫人一家却被留下了。

    “老夫人。”沈昊林看看宁老夫人,又看看宁橙的那个小侄子,“死牢不太适合您和您的家人,所以,安排您去侯府住着,您放心,那里比死牢更安全一些。”

    宁老夫人点点头,她知道国公爷这是考虑到死牢的环境不好,自己和宁橙姐姐、宁橙侄子撑不住,所以才这么决定的,她领了这份情,将来会找个好机会来回报的。

    沈茶招呼梅林带着两个暗影送宁老夫人一家去侯府,那边一直都假装宁王殿下还在府中,所以,守卫一直都很森严,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所以,要比地牢还安全一些,不用担心晁州宁氏和宁氏背后的青莲教会有什么动作。

    按照红叶后来的说法,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装怂、不敢来。

    “行了,都弄好了,就差点火了。”金苗苗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别在这里杵着了,回府保平安吧!”她看看甄不悔,“你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行,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明白,还需要咱们互通一下知道的东西。”

    “没问题。”

    沈茶本来还想着留在这里看点火,结果被沈昊林、薛瑞天同时拽走了,其他的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也离开了地牢的这个区域。

    不过,等他们离开这个区域,准备通过大营回府,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沈家军的几名大将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安全无恙了,这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小酒给我们送信了。”卫子昕等到沈昊林他们走到跟前,向他们行了礼之后,才说道,“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他叮嘱我们,你们肯定能处理好这个问题,让我们不要过去捣乱。虽然我们知道你们能解决,但还是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刚才地动山摇的,吓坏了吧?”薛瑞天看看陆盛远,“这可不比你研究的那个火器时的动静小。”

    “那是。”陆盛远苦笑不得,看看沈茶,又看看红叶,“二三十个彪形大汉,力气暴增犹如二三十头猛兽,若是没大将军和小叶子,怕是真的得动用我的火器了。”

    “为了他们,没有这个必要。”红叶摆摆手,“他们还不配用老陆你的宝贝呢,不过,这个力气确实是不小,如果不是跟耶律学了怎么捆野马,就以前我们俩的那个方法,也是得费点力气的。”

    “事情都解决了,人也没受伤,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宋其云和夏久一左一右蹭到了沈茶的跟前,“为了庆祝一下,今天晚上吃点好的吧?”

    “嗯!”沈茶点点头,拍拍她俩的肩膀,想了想,警告他们两个,“不许把今天的事儿写进家信里,知道了吗?不要让你们兄长和几位长辈担心,懂了?”

    “懂!”宋其云坏笑了一下,“我们是可以做到不乱说的,但是你们总得意思意思,是吧?”

    “什么意思啊?还得给你们封口费?做什么美梦呢!”薛瑞天拍了一下宋其云的后脑勺,“告诉你,如果敢胡说八道,让你娘亲担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别闹了!”沈昊林打断了宋其云还想要争辩的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几个将军,“没什么事儿了,都各自回营吧!陆哥,地牢彻底毁了,劳烦你跑一趟工匠营,让他们去现场看看,看看怎么重新快速的建一座新的出来。”

    “是,我一会儿就去。”陆盛远点点头,给卫子昕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还想讹诈薛瑞天的宋其云和夏久给拽走了,“你们俩的事儿还没干完呢,别想着溜回国公府去,什么时候那两摞公文批完了,你俩什么时候可以下值!”

    听到宋其云和夏久的哀嚎声,沈茶无奈的笑了笑,跟着沈昊林、薛瑞天,带着甄不悔跟和掌柜拐了一个弯儿,从墙上的侧门进了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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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不悔跟甄掌柜被安排在了镇国公府的客院休息,因为地牢坍塌的缘故,甄不悔也没地方去了,虽然他可以跟他的兄弟一起去死牢,但这几天还不行,沈昊林他们有事情要问他,就给他安排了客房,这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新的疑惑,可以马上能找到人解答。

    甄不悔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是住在那儿,无论是国公府的客房,还是沈家军的死牢,他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没什么区别的。

    令他感觉到震撼的是,沈茶和她手下的女将军今天露的这么一手,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功夫。看完了今天的这一出,他觉得这一趟边关真没白来,真的要感谢楚寒少爷给他这个机会见识见识如今大夏新一代的武将,领略一下这一批年轻人的朝气和风采。

    老实说,他在来边关之前,听到荆王和楚寒少爷总是夸赞镇国公府和武定侯府的这几个年轻的主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了不起,那么多的战功,那么高的战绩,还特别的谦和,一点都没有那些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应该有的狂妄,甚至功高盖主。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非常的嫌弃,他觉得自家的两位爷,连这几个小孩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听探子的回报,就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如果以后见了面,发现这些小孩根本就是名不副实,那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的两位善良王爷以后不那么的难受,甄不悔就开始给两位王爷泼冷水,每当他们大夸特夸沈昊林、沈茶、薛瑞天众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什么都是先祖庇佑啊,都是父辈荣光啊,自己估计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能把嘉平关城守住了、守牢了就不错了,那些惊人的战绩,十有八九是民间戏园子的说书先生杜撰的,有夸大其词之嫌。

    最开始的时候,两位王爷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觉得甄不悔可能吃醋了,觉得他们赞赏别人了,却忽略了自己,有些别扭,就赶紧也夸夸他,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甄不悔是真的不相信沈家军会这么厉害,真的不相信这些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甄不悔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两位王爷让自己带人来边关,就是给自己一个眼见为实的机会,他们想让他自己亲眼看看,探子回报的那些消息并不是戏园子说书先生的胡编乱造,沈家军的战绩也是实打实存在的,并不是夸大其词的。

    “怪不得呢!”甄不悔洗了把脸,用帕子蒙在自己的脸上,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离开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公子说,这次赢的还是我,没想到,这一次,我的运气并不好,输的是一干二净。”

    “什么一干二净啊?”和掌柜把甄不悔脸上的帕子给扯下来,看到他有些后悔的表情,哼了一声,“活该你输,谁让你质疑我的情报呢?不,应该说,谁让你质疑王爷和公子看人的眼光呢?也许你在别的方面运气都不错、眼光也准,但在看人这上面,跟王爷和公子相比,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错了,而且我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甄不悔伸了一个懒腰,翻了个身,直接趴在床上,“你是不资道,我刚刚看大将军和那个红叶将军捆人,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这也不怪你,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反应跟你一模一样。”

    “你不是第一次看?”

    “当然了,我在边关这么多年了,自然见过这个。不过,大将军和红叶将军这一招也不常用,得分人、也得分场合。”和掌柜歪在窗边的软塌上,想了想,说道,“她俩这招儿拢共也没用过几回,满打满算,这应该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是在战场上。”

    “你都见着了?”

    “怎么可能!”和掌柜轻笑了一声,“我见过的应该是第二回吧!”

    “当时什么情况,说来听听。”甄不悔一听这个话,立刻来了精神,浑身上下也不算疼了,睁圆了眼睛看着对床的和掌柜,“快点说!”

    “着什么急啊,你得等我想想。过去挺久了,不,也不算太久,大概是三四年前还是四五年前的事儿,那个时候,国公爷和侯爷刚刚接掌沈家军。”和掌柜啧啧了两声,“没想到才过去这么几年,我就感觉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因为太平了,仗打得也不多了,对吧?”

    “嗯!”和掌柜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因为太平了,所以觉得战火纷乱的时候,已经离我们很久很久了。但现在想想,不过就是几年时光而已。”

    “行了,别感叹了,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因为老国公爷夫妇和老侯爷夫妇基本上是前后脚离开嘛,国公爷和侯爷那个时候也没多大,十三四岁、十四五岁的样子,就不得不接管三十万人的沈家军。虽然他们从十来岁的时候,就跟随自己的父亲上了战场,战功也是显赫的,但终归是年少,声望还是小了一些。而且,边关守军主将变动这对于辽、金来说是个非常大的事情,他们对嘉平关城不死心,想要趁着沈家军的变动,举辽金所有能集合的力量来攻城。万一能攻下来呢,岂不是他们占了个大便宜吗?”

    “趁人之危,太不要脸了!”

    “诶,话不是这么说,换成是你我站在当时辽金的立场上,也是会这么做的,不是吗?这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甄不悔想了想,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和掌柜点了点头。

    “说的倒也是,我们现在做的,不也是同样的事?确实是没资格说人家。”

    “对待外族,就不要有什么道义了,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大家公认的规矩,就像你说的,我们和辽现在趁着金国内乱,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暗中瓜分掉金国,做的事跟当年的辽金不也是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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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不悔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对于和掌柜的表述,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行吧,我刚刚说错话了。”

    “不,你没有说错,他们对我们这么干,就是不要脸,就是趁火打劫。但我们这么做,就不是了。”和掌柜坏笑了一下,从榻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甄不悔倒了杯水,放在了他手边的小杌子上,说道,“毕竟,他们当初就是纯粹的要攻打边关,想要占为己有,向陛下所要更多的城池、财物。但我们不一样,我们可是帮助他们解决内乱,是帮助金国的百姓摆脱现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按照国公爷、侯爷和大将军的意思,他们不打算占领太多的城池,而且,他们也不打算要那些城池,是打算让未来的金王,也就是完颜喜主动开口,求着我们收下。”

    “高!”甄不悔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实在是高,你说咱们王爷和公子若是有这样的心计,那个时候也不至于被同族陷害,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了吧?”

    “那王爷和公子也就没有后来的奇遇,也就不会遇到我们、培养我们了,对吧?”和掌柜喝了一口水,朝着甄不悔笑了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倒是觉得现在的王爷和公子,日子过的要比那些得意洋洋的同族好多了。那些曾经害过他们的人,不是最终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吗?”

    “是啊,皇室当年发现自己受骗了,所以,就把那些同族满门抄斩。”甄不悔叹了口气,冷笑了一声,“那些同族以为当时的皇帝好骗,没想到自己的报应却来得那么快。”

    “可不是,这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该报的仇,早早晚晚都会报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个话扯的还真远。”甄不悔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躺着,“你还没跟我说,上一次你见过大将军和红叶将军用这一招都干了什么呢!”

    “插科打诨,完全是因为我都忘的差不多了,跟你聊聊之后,现在多少都想起来一点。”和掌柜拿起旁边的靠枕,把自己的枕头垫高了一些,才说道,“我刚才说了,那个时候,是国公爷和侯爷,还有大将军刚刚接手三十万大军的时候,其实,当时的沈家军上下都还是挺信服他们的,包括还有更年轻一点的宋其云将军、夏久将军和沈酒将军,他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兄上战场了,虽然战功没有那么的显赫,但跟同龄人相比,那也是挺不错的了。”

    “也就是说,当时骤一换帅,沈家军上下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也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对吧?”

    “对,不止沈家军,整个朝堂都没有。”和掌柜冷笑了一声,“西京朝堂上的那些老将们,一点都不眼馋沈家军的三十万大军,他们害怕的是,如果来接管沈家军,势必要跟国公府和侯府一样,长长久久的驻扎在这里,几代人都回不去西京城。”

    “这个吧,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子孙后代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后人也披挂上阵,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恐怕那些老将军的后人,都不习武了吧?”看到和掌柜点头,甄不悔叹了口气,“所谓将门虎子、将门虎女,说的是镇国公、武定侯这样的人家,他们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没错。”和掌柜无奈的耸耸肩,“既然没有人反对,没有人不满意,国公爷、侯爷和大将军就这样接手了沈家军,但辽金看不上他们,觉得他们太过于年轻了,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这么一座城池,所以,辽国出兵十万,金国出兵十五万,联合起来攻打了嘉平关城。”

    说到这里,和掌柜沉默了,甄不悔看过去,就发现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意,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好像是这份回忆里有着他的仇人。

    “怎么了?”

    “你可能想不到,当时我也参与了守城。”和掌柜淡然的笑了笑,“那次情况很危险,几乎是兵临城下了,我们才知道的。国公爷和侯爷再三叮嘱城中的百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好奇的往外看,更不要出门,外面太危险,每家都要躲在自己的地窖里面,听不到沈家军的响箭声音,坚决不许出来。”

    “但你们没听他们的话,是不是?”

    “没错,可我们也没有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听话,常年住在这里的人,都练就了应该如何躲避战火的本事,每家的屋顶上都修了一个烟囱一样的瞭望台,一个人架一张弓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商量好了,就躲到那里面去了?是想着如果辽金攻入城里,用箭射死他们,是不是?”

    “嗯,虽然我们也是势单力薄,但是,能为这座城做点什么,哪怕是死了,也是很值得的。”和掌柜笑了笑,“当时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通知王爷和公子了,所以就自作主张。那个时候,城里面所有的人都抱着人在城在的想法,没有人考虑自己会不会因此丢掉性命。”

    “真是了不起啊!”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就是常年住在边关的人,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和掌柜朝着砍过来的甄不悔笑了笑,又继续说道,“等这场仗真的开始了,守城门的兵士并没有坚持多久,大概是不到半个时辰,辽金的前锋营就已经攻入城中了。”

    “沈家军的主帅再这么年轻,也不可能这么不禁打啊?这就是他们的计划,诱敌深入、关门打狗,是吧?”

    “嗯!这就是他们的计划,本来我们都想着要放箭了,要射死那群外族,却没想到,令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发生了。就像今天在地牢那边看到的那样,大将军和红叶将军穿着她们的盔甲在街道两侧的房顶上出现,她们各自手里拿着一根巨长的特制绳子,将攻进来的辽金前锋营给捆上了。”

    “就这么容易?”

    “当然不是。”和掌柜想了想,“在这个之前,我们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地动山摇,就好像今天那些刺客的动静一样,当时比这个动静好像还大,整个城的地面都在颤动着,那些辽人和金人害怕急了,因为在她们各自的国家,地动是很不正常、很不祥的征兆,他们因为地面剧烈的颤动,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然后蹲在了地上,好像这样做能让他们逃过这一劫。就是他们这个举动,国公爷和红叶将军才能出其不意的将他们全部捆起来,尤其是前锋营的两个大将,被五花大绑,在沈家军的校尉的推搡着,上了城墙。如果辽金不退兵的话,他们就把这两个人给砍了。”

    “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一个是耶律尔图的侄子,另外一个是完颜宗承的私生子。”

    “怪不得呢,他们肯定要用退军换这两个大将。”看到和掌柜微微颔首,甄不悔摸摸下巴,“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地动的?这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当然不是巧合了。”和掌柜摆摆手,“是大将军和红叶将军搞出来的,她们出现在房顶之前,在地上狠狠的跺上了十几脚,才造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动静。”

    “这就是那个惠兰大师说的,只能她们两个练,其他人都练不成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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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甄不悔跟和掌柜谈论沈茶和红叶那一门独有的功夫时,沈茶跟红叶连续打了十来个喷嚏了。

    “阿嚏!阿嚏!阿嚏!”

    红叶揉揉自己的鼻子,接过薛瑞天递来的帕子,使劲的在自己的鼻子上蹭了蹭。

    “肯定是有人说咱俩的坏话,说咱俩力拔山兮气盖世什么的。”她看着裹着一张毛毯,同样在擦鼻子的沈茶,瓮声瓮气的说,“我就说我不爱用这一招,每次用这一招都被人说成是大力士,觉得平时柔弱的我们都是装的。”

    “怎么会呢?”沈茶淡淡一笑,安慰着红叶,“我们本来就是很柔弱的,不是吗?再说了,也没用过几次啊,满打满算这不才是第三回吗?”

    红叶哼哼了两声,咕咚咕咚的喝了梅林给她端过来的姜汤,她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也不怕姜汤辣口,一口气都给干了。

    “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有点江湖好汉的样子了哈!”薛瑞天托着腮帮子,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再说了,上次散播你们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家伙,不是完颜宗承传说中的那个私生子吗?不是已经被你宰了吗?你还生什么气?”

    “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了,完颜萍收拾私生子,凭什么把我也扯进来,干嘛要借我的手刀人呢?”红叶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跟你说吧,虽然那个倒霉的私生子挂了,被我给宰了,但这事儿没完,这笔帐还是要找完颜萍还的。”

    “行行行,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薛瑞天无奈的摇摇头,看看红叶,又看看沈昊林、沈茶,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说什么?”沈昊林看到薛瑞天犹豫的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在想怎么开口跟我们说,要干点小坏事?”

    “要不说咱俩有默契呢,知我者小林子也。”薛瑞天找了个长一点的靠垫靠着,“你们觉得,经过这一次,何卅是不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咱们要不要再火上浇点油,吓唬吓唬他?”

    “比如呢?找个暗影扮成啊飘,大半夜的吓唬他去?”

    “倒也不是不可能,是不是?”薛瑞天朝着沈茶竖了个大拇指,“这么一来,他更坚信,他的主家发现他办事不力,所以要除掉他了。为了保命,他必须选择要跟我们站在一起,必须要跟我们在同一个阵营,只有我们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想法确实是不错的,但是光扮啊飘吓人,可能有点幼稚。”沈昊林轻轻摇摇头,“等想一个更厉害、更能刺激他的法子,毕竟啊飘吓人不像是他背后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我也觉得是,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就是打个比方。”薛瑞天摸摸下巴,“半夜往他的牢房里面扔火雷,怎么样?那种小小的,海上行船的人常用的。”

    “这个好!”沈茶和红叶同时说道,“宁老夫人的娘家就是海上行商的,他们手里就应该有。”

    “有的!”梅林点点头,“之前抓他们的时候,从他们住的屋子里翻出了好多。因为宁橙说,那些都是老夫人的,我们就找了个妥善的地方保存着,如果找老夫人借用几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比划了一下,“足足有这么一大箱,我之前打开箱子大概数了一下,怎么也有三十来颗呢!”

    “这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吗?”薛瑞天一脸兴奋的看着沈昊林,“怎么样?这个就不幼稚了吧?这个是不是就符合他主家的风格了?”

    “这个想法还是可以的,可行。”沈昊林点点头,“那就去问问老夫人,肯不肯借我们用用,我们会等价交换,付他们应有的报酬的。”

    “好!”沈茶点点头,“还有一点,就是丢给何卅之前,我们得试一下这个火雷的威力,太大了容易把死牢也炸掉,要适度才好。”

    “没问题,去城外那个树林,找个空旷的地方试试就好。”红叶拍拍自己的胸脯,“只要你们能搞定火雷,我负责去试。”

    “我也去,这么大的热闹,我也要去看看。”梅林凑到红叶跟前,乐呵呵的说道,“说起来,他们海上用的火雷跟平时我们用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怎么说?”

    “他们那个火雷虽然个头儿不大,但有点……”梅林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好像西域的小蜜瓜,矮胖矮胖的,一个有手掌心这么大。跟我们的比起来,看着不怎么正经,像小朋友玩的玩具。”

    “你可不要小瞧海上用的这个火雷,样子虽然和玩具一样,但威力可完全不同。”薛瑞天很正色的看着梅林,“我和昊林小的时候,应该是很小很小,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曾经跟着父母去过南边的海域,看过水师跟倭寇的争斗,相当的激烈,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个时候,水军的统帅就是柳爷爷,他们水师的一颗火雷,有的时候是可以炸翻一整条战船的,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这么厉害吗?那我们的死牢岂不是一颗就被毁掉了?”

    “那不至于,大夏律法规定了,海商是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火雷,但必须要登记在册,每年经过衙门核定的,而且火雷里面含火药的量也不能太多,起到威慑作用就好。”沈昊林拍拍一脸担忧的沈茶,“松江府王家常年在海上行商,官衙对他们也是很关注的,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突击检查,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什么问题。”他看向梅林,“你之前也接触过那一箱火雷,是不是感觉分量好轻了很多呢?”

    “嗯!”梅林回想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才以为是小朋友玩的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可以用的。”她看看一脸兴奋的红叶,又看看沈茶,“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去找老夫人?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

    她一把拽过频频点头的红叶,两个人满怀期待的看着沈茶。

    “不用着急,等老夫人他们安顿好了再说。”沈茶看到这两个人眼巴巴的瞅着自己,无奈的摇摇头,“还有,你们两个去看一下栾柳两个人的情况,别他们也遇到了袭击。”

    “不用看了,刺客都已经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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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昊林、沈茶、薛瑞天和红叶、梅林循声望去,就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沈酒推门进来了,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在看到他身上全都是尘土,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搞的啊?”红叶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沈酒,“这是哪儿来的血?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不是我的,是刺客的。”

    沈茶也站起来,和梅林一起走过去,帮沈酒把身上的软甲给解开,好在就是软甲上沾了很多尘土和血迹,里面的衣服还是挺赶紧的。

    在确定沈酒没有受伤之后,沈茶朝着沈昊林、薛瑞天点点头,两个人这才算松了口气。

    沈茶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护卫拎一桶热水过来,这孩子浑身都是汗,得好好擦擦,换件衣服。

    “兄长,姐姐,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沈酒看到自己的哥哥姐姐都过来围着,有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就行,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

    沈酒的话还没说完,护卫就把一桶热水给林过来了,他被他姐姐推进了隔壁的屋子,他姐姐让他简单的洗洗,洗掉身上的尘土和汗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沈酒答应了,快速的把自己清洗干净,换了一身沈昊林的衣服,一边用帕子擦着头发,一边走回了隔壁的书房。

    他进屋的时候,沈茶正看着梅林煮姜汤,看到他进来,朝着他招了招手。

    “姐姐!”沈酒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沈茶身边,接过红叶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啊,舒服多了,真的是渴坏了,嗓子都要冒烟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红叶趴在桌子上,很好奇的看着沈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苗苗跟我们说的,你和小菁哥赶去东边那个院子给她帮忙了,你怎么又跑到栾柳那边去了?”

    “就是有点担心,那边也会出问题,现在我们在明,那些混蛋在暗,我们抓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是担心这些人会背叛他们,自然要杀他们灭口的。那些刺客不过就是死士,他们还不放心,何况是栾家主和柳氏女呢?所以,我把东边的院子交给了小菁哥看着,我自己带人去了东边的院子,真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跟刺客碰了一个面对面。”

    沈酒喝了一小杯的茶,又喝了梅林递过来的姜汤,还吃了薛瑞天和沈昊林推过来的点心,这才舒服一点,他稍稍喘了口气,这才跟大家聊起整个事情的经过。

    今天下午,沈酒在看过被行刺的兄长、姐姐和薛瑞天之后,就带着前锋营的兄弟上街巡逻了,最近因为嘉平关城不太太平,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现,他们几个将军商量了一下,决定加强对城中的守卫,每个人一天多巡逻几次,确保嘉平关城的安全。

    差不多巡到南城的时候,就碰到了心事重重的金菁。

    “小菁哥看到我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他跟我说,地牢那边出事儿了,他担心苗苗姐的安全,正好碰到了我,让我跟他一起过去。我知道地牢有兄长、姐姐和小天哥你们在,完全不用我们,所以,同意了小菁哥的提议,我们两个就去了关着何卅手下的那个院子。也是幸好我们来的非常及时,东边的骚动才刚刚开始,而且你们也知道的,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就那么回事,比起那些刺客来说,根本就不够看的,完全是比不上的,哪怕有蛊虫的加持,动静也没有地牢那边大,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即使是小打小闹,那些被控制了的人也像是疯了一样,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沈酒和金菁护住了金苗苗,让她抓紧时间配药,招呼着手下的兄弟把那些骚动的家伙都给制服,虽然他们的功夫没有沈茶跟红叶那么奏效,费了一些力气,但好歹还是都给敲晕了,然后,把这群人跟捆粽子一样,都给捆起来了。

    金苗苗带过来的药,正好是够这边驱虫的分量,等她撒完药、点完了火,把何卅这群手下脑子里的蛊虫都给逼出来,用药火给烧死,挖了一个大大的深坑、连药带虫子都给埋进去之后,又在上面烧了一把火,彻彻底底的烧干净了之后,在场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沈酒很快就想到,如果何卅他们背后的人想要灭口,那自然不会放过栾家主和柳氏女,虽然他们只是青莲教的下属,但很有可能会泄露青莲教的秘密,在那些人的认知里面,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不会泄漏任何的机密。

    这个时候,金苗苗已经冲向地牢去处理那边的麻烦了,沈酒跟金菁商量了一下,金菁留下守卫,防止幕后之人一次灭口不成,再来第二次,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一队前锋营的兄弟去看栾家主和柳氏女。

    结果就是,沈酒的预感一点都没错,他们刚刚赶到栾家主和柳氏女被关押的院子,就跟前来灭口的刺客碰了个正对面,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沈酒单方面的碾压。

    这些刺客的实力一般,基本上和东边院子的那群人差不多,而且没有蛊虫的加持,也没有那么难制服。

    “作为刺客,实力这么差,怎么好意思拿出手的?”薛瑞天不理解的摇摇头,“这幕后之人,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栾柳二人了?是不是觉得他们根本就不配高手出马?”

    “那就不知道了。”沈酒轻笑了一下,“不过,我担心这些刺客会又变成地牢和东边院子那些人的样子,所以,一个活口没留,都给杀了。”

    “杀得好!”沈昊林、沈茶同时点点头,“这样的人留活口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给我们自己添麻烦。他们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派人去请教了苗苗姐,跟处理那些蛊虫一样,拉到了城外深山的乱葬岗,和大量的艾草、雄黄酒一起烧掉,烧成灰烬,然后挖深坑,埋掉,上面继续用艾草、雄黄酒烧一遍。”沈酒看看自己的兄长和姐姐,笑了笑,“我让影二二盯着呢,不会有什么疏漏的。”

    “嗯!”沈昊林想了想,“栾柳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吓晕过去了,我们的人正看着呢,一旦他们醒过来,会及时通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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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茶听到沈酒这么一说,冷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的浅笑。

    沈昊林看了看她,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栾家主和柳氏女苏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嚷着要见他们的,但他们一定是不会见的,除非这对夫妇能拿出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来。

    沈茶、沈昊林对望了一眼,在彼此脸上都看到了熟悉的表情,两个人同时笑了笑,又同时摇了摇头。

    “没眼看呐,没眼看!”薛瑞天把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都看在了眼中,轻轻的哼了一声,拍拍同样捂着脸的沈酒,“真是辛苦我们弟弟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府里,好好的吃上一顿。”

    “说起来,今天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儿。”沈酒眨眨眼睛,“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从昨天晚上就发生了很多事,全部都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他们用蛊虫来控制这些人的。可是……”

    “蛊虫之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完颜萍的姨妈和那些倭人就是用蛊虫控制完颜青木的,如果那背后之人一直都关注我们,就不可能现在才知道我们知晓内情。所以……”沈茶轻轻摇摇头,“绝对不是因为蛊虫。”

    “不是蛊虫,那是什么?”薛瑞天快速的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他们前一天晚上说过的所有的话,“莫不是……”他睁圆了眼睛,看着沈昊林、沈茶,“海上?”

    “嗯!”沈昊林点点头,“我们之前说过,这些刺客有可能是海上来的,因为他们身上带着一股子的海味儿。或许就是因为这句话,才给他们惹来了灭口之祸。”

    “果然是戳中了要害啊!”沈茶冷笑了一声,“看起来,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没错,要不然也不会借松江府王家的船行商,对吧?”

    “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薛瑞天狠狠的在空中一抓,露出一抹狠戾的微笑,“小畜生们,等着爷来抓你们吧,等抓到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薛瑞天的话音未落,影四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推开书房的门,朝着沈昊林、沈茶喊了一嗓子。

    “国公爷、老大!栾柳那边走水了!”

    饶是沈茶这样脾气好的,都忍不住了,她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外的大树狠狠的击了一掌,那棵大树应声而倒,惊的落在那棵大树上的鸟儿四散奔逃。

    “还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周围暗中护卫的暗影,一个个都探出头来,躲在暗中观察,彼此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惹怒了他们老大,让他们老大生了这么大的气,这小王八蛋的下场一定不会好,他们老大一定会把这个小王八蛋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一致认为,还是不要冒然出头,老老实实的趴着比较好,否则,他们老大这一肚子的火,肯定要冲着他们来了。

    沈昊林看着沈茶这样,轻轻笑了一下,走过去,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像是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后背。

    “兄长!”沈茶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还有小天哥,你们说,这幕后之人是不是不把这群人搞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目前的情况来说,是这样的。”薛瑞天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好办啊!”沈茶冷笑了一声,看向梅林,“你去工匠营找姬大叔,跟他老人家说,我想请他老人家做几具假的尸体,被烧坏了的那种,越逼真越好。”

    “好!”梅林点点头,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行了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小四,等天色暗了之后,就把栾柳二人转移到死牢,还有东边院子的那帮人,也转移到死牢。”

    “是!”影四眨眨眼睛,“只不过,我们把人给转移了,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

    “没关系,等姬大叔的假尸体做好了,再在两边院子各放一把火,造成他们被烧死的假象,就好了。”沈茶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法子,“之前咱们不是说找老夫人买东西吗?咱们多买几个,把假的做成真的。”

    “你的意思是说,不去吓唬何卅了,而是真的把火雷丢进东边院子和栾柳的居所,造成他们被幕后之人报复的假象,让东边院子的人和栾柳二人都相信,是幕后之人要杀他们,我们提前得知了消息,把他们给救了,我们是他们的救命之人,对吧?然后,对何卅的威慑,要远超过往他牢房里扔个假的,这个也可以告诉他,如果他侥幸逃脱,他的主家也会这么对付他的,没错吧?”

    “是,小天哥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盘算的,不过,这个计划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就是告诉幕后之人,他们已经死了,不用费尽心思灭口了。”

    “答对了!”沈茶打了个响指,她现在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接过沈酒递来的茶,浅酌了两口,被沈昊林拉着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薛瑞天摸摸下巴,好好的想了想沈茶的这个计划,觉得非常可行,朝着她点点头。

    “就这么办!”他轻笑了一声,“反正炸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院子,而且周边没有什么百姓,回头百姓问起来,就说是突击演习,或者再找个别的什么借口,总能糊弄过去。”

    “不!”沈昊林轻轻晃了晃手指,“不要糊弄过去,就把这个罪名结结实实的扣在这幕后之人的头上。”

    “啊?”薛瑞天一愣,看到沈昊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坏笑,“你不会是想……这不太好吧?这很容易打草惊蛇吧?”

    “也不算,不指名道姓就不算。”沈茶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昊林的盘算,“兄长的意思是,如果百姓们问起,说为什么会有这两处被炸了,咱们就可以出示公告,说这两处出现了倭寇的细作,因行踪暴露,害怕被沈家军抓住,就自我了断了。”

    “这个借口不错嘛,反正倭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那幕后之人的手下,倒也不算是栽赃,对吧?”

    薛瑞天看看一脸坏笑的沈茶,又看看满脸赞赏的沈昊林,伸手戳了戳沈酒,啧啧啧了两声。

    “小天哥!”沈酒凑到薛瑞天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看看我兄长和姐姐的这个样子,像不像两只狡诈的小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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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苗苗办完了地牢的差事,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国公府,就听说了下午栾柳先是遭遇刺杀,又是被人放火,差点被烧死的奇闻,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活该啊,这就是坏事做绝的下场。”她看向奉了沈茶的命,专门来接自己的梅林,“那俩人呢?现在在哪里?精神可还正常?”

    “人在死牢,两个人是夫妇,所以就关在了一块。”梅林打着灯笼,给金苗苗照着亮,一边走一边说道,“精神倒是还好,就是嚷着要见国公爷和老大。”

    “国公爷和小茶是不会见他们的,除非他们能拿得出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对吧?”

    “果然你们是兄弟姐妹,是一块长大的,想的都是一样,不……”梅林轻轻摇摇头,“应该说是连话说的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金苗苗轻笑了一声,还没说完话,就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飞过,她抬眼看到两条黑影直接冲向了书房所在的位置,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啊!”梅林也看到了两条黑影,“自己巴巴的跑到国公府送死,那就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了。”她啧啧了两声,“我们老大又该发火了。”

    “又?”金苗苗好奇的看着梅林,“下午就已经发火了,是不是?”

    “对!”梅林叹了口气,“那点火好不容易被她和国公爷、侯爷一起给压下去了,现在又有倒霉蛋跑来送死,那就别怪老大用狠招招呼他们了。”

    “那还磨蹭什么呢?”金苗苗拉着梅林就往书房的方向跑,“赶紧跑啊,晚了热闹可就没了!”

    梅林被她拽的快速的往书房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无奈的摇头,这国公府也好、侯府也好,还有整个沈家军的将军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爱好看热闹的,但凡有个热闹没看成,就跟丢了一百两银子似的,得别扭好几天呢!

    好在金苗苗和梅林的脚程是快的,她俩刚到书房那个院里,就看到薛瑞天和红叶在东边的屋顶上招手,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脚尖踮地,蹿了上去。

    “来的真慢,再晚一会儿就没得看了。”薛瑞天盘着腿坐在屋顶上,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卤鸭舌,看看院中正在对阵的双方,“不过,也幸亏你们晚了一点点,没听到小茶骂街。”

    “能让小茶骂街,就说明这群人很有这个本事啊!”红叶从薛瑞天手里摸了个鸭舌,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扬扬下巴,“这两个家伙要倒霉了。”

    “我俩是看着刺客进来的,小林子说,他们家老大下午就发了火,今天晚上再来这么一出,那可就不好收拾了。”梅林坐在红叶身边,“你说,我们老大会怎么折腾这两个蠢货?”

    “看着就知道了。”说完,红叶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很震撼的气势朝着自己涌来,周边的空气似乎因为这股气势而躁动不安起来,她微微一皱眉,“小茶这是……”

    “玩真的了!”薛瑞天轻轻叹了口气,很感慨的说道,“我记得惠兰大师曾经说过,也就是小茶这样纯粹的人,才能达到这样的武学境界。”

    “我也记得,师父当时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小茶刚刚开始练功夫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就是不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远远赶超了沈家军大部分人一辈子的时间。”金苗苗轻轻叹了口气,“师父说,那些一板一眼的招式可以学,但内劲是不可以偷懒的。”她看向红叶,“你俩的内劲同出一宗,才能学我师父那个力拔山河气盖世的功夫,但细细品味一下,你俩还是有所区别的。”

    “对,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纯粹的气力大,内劲足,按照大师的说法,如果我是个男人,那就是妥妥的、丝毫不作假的阳刚之劲。但小茶不一样,她表面上是阳刚之劲,但内里却带着一丝丝的阴柔,有一种以柔克刚的尽头。她那种内劲碰上了我的这种纯粹阳刚之劲,如果能速战速决还是好的,但如果拖的时间长,我必输无疑。”

    “所以,她一直都是慢吞吞的打法。”薛瑞天笑了笑,“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跟昊林两个加在一起,如果不从一开始就占上风的话,也会慢慢输掉大好局面的。”

    “我们的打法属于先发制人,而小茶则是谋定而后动。”金苗苗叹了口气,“虽然小茶的天赋远超其他的人,但依然勤勉练功,内劲这个东西,不好好的勤加练习和认真参悟的话,就算再怎么天才,也是无济于事的。”

    “说的是啊,功夫这玩意儿,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和房子都跟着晃动了两下,他们吓了一跳,赶紧把目光转移到了院子当中。

    沈茶刚才没有动用自己的兵器,而是朝着这两个刺客的脸,一人赏了一脚,用了将近五成的内力。

    而这两个刺客没想到沈茶作为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居然用江湖人的打法,他们本来以为沈茶会用那条镶了倒刺的鞭子的,他们做的准备也是要应对鞭法的。

    不过,这两个刺客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沈茶的飞脚袭来,快速的向后倒退,直接伸出双掌应了沈茶的这一脚,双方的内劲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刚刚的那一声巨响。

    “哦吼!”坐在房顶上的薛瑞天轻轻一挑眉,“不错啊,起码这两个不是废物,打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站在廊下观战的沈昊林和薛瑞天想的一样,这次来的终于不是一刀砍一个的废物了,希望他们能扛得久一点,能让他的茶儿多玩一会儿,好好的撒撒心中的怒气。

    沈茶站定了,轻轻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看着对面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的刺客,轻轻勾了勾唇角。

    “这回有意思了,终于来了两个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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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沈茶这个话,沈昊林、薛瑞天和金苗苗不约而同的捂住自己的脸。

    “完,要疯!”

    “非要作死,没办法。”红叶很淡定的又拿了一根鸭舌,还往金苗苗和梅林嘴里塞了一根,看到沈茶朝着沈昊林招了招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确实是疯了,在这么小的院子里用斩马刀。”

    “不是,不是!”金苗苗很激动的拍了拍红叶,“是那个,是那个!小叶子,快看啊,是那个!”

    “那个又是哪个啊?你别这么激动,你……卧槽!”红叶一边吐槽金苗苗的碎碎念,一边转头去找沈昊林,一抬眼就看见了沈昊林手里的东西,差点把嘴里的鸭舌被喷出去,她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不敢置信的说道,“不是吧?居然想起这个玩意儿了?不是,她她多久没用过了?自打上次说,这东西太过于暴力,也不太美观,就收到库里了。怎么今天把这个东西想起来了?”

    “大概是……”梅林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今天是真的被气死了,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戳了戳薛瑞天,“开盘不?”

    薛瑞天也是一脸的震惊,听到梅林的话,刚想要说点什么,就发现左右两边的屋顶上都上来了人。

    他定睛一看,就看到秦正、晏伯、蒋二爷拎着小酒壶坐在了他们左侧的屋顶上,看到自己看过来,还朝着自己扔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卤味。

    薛瑞天忍不住扶额,这老几位大概是收到了消息,或者听到了刚才的响动,才忍不住上来看看热闹。

    “哎,我就说啊,国公府、侯府和沈家军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别的问题都没有,就是这个爱看热闹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梅林戳了戳薛瑞天,让他往右边和对面看看,“沈家军的那几位将军,还有暗影们可都来了,这下老大可打得更起劲了。”

    薛瑞天看看梅林所指的地方,就看到以宋其云、夏久和沈酒,还有金菁为首的众人纷纷上了镇国公府的屋顶,或远或近,同时望着书房所在的院子,眼神非常的专注。

    “他们是想要看看,战神是如何一战成名的。”薛瑞天淡淡一笑,“外界都说,昊林和我才是沈家军的支柱,有我们在,沈家军才会不倒,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传言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沈家军真正的战神,此时此刻就站立在院中。”

    “是啊!”金苗苗也忍不住笑了笑,“我师父那个老神棍,真是一样不落的都说中了。”

    “好好看看吧,看看大夏真正的战神,是个什么样子,拥有什么惊天的实力。”薛瑞天站起身来,往国公府的四周看了看,看到嘉平关城的很多屋顶上都站了人,轻笑了一声,“哟,玄铁狼牙棒一出,这些家伙也按耐不住寂寞了!”

    “要抓吗?”

    “不,不抓!”薛瑞天摆摆手,“让他们看着,他们看完了就会传信给各自的主子,他们的主子也就知道了,以后什么人不能惹,惹了之后会造成的后果是什么。”

    他低下头,和抬起头来寻找他的沈昊林对望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算计。

    沈茶也感受了到了似乎是来了很多人,她朝着四周看了看,看到所有的屋顶上都或多或少的站了人,又看了看站在廊下的沈昊林,朝着她露出一抹浅笑。

    “既然有这么多的看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得好好表现一番,不辜负这些人专门来看热闹。”

    说完,她丝毫不给两名刺客反应的机会,将内劲灌入手中的狼牙棒上,朝着两名刺客的面门挥去。

    两名刺客就感受到一股比刚刚那一脚还要猛烈的内劲向自己急速的涌来,他们快速的用自己的内劲护住心脉,免得被这股纯刚的力量给震碎了。

    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被迫倒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了。不过,他们也不甘心就这么被一味压着打,两个人打了个暗号,一个正面迎敌,掩护另外一个绕到背后偷袭。

    其中一个刺客稳住自己的脚步,纵身跃起,将内劲运到双掌,朝着沈茶扑了过去。

    另外一个,则是趁着自己的同伴吸引了沈茶的注意力,偷偷绕到沈茶的背后,但没想到,沈茶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个狼牙棒挥下来,两个人再次被打退。

    这一次,因为他们的内劲全部都用在了攻击上面,就没有前两次那么好的运气,被沈茶打了个正着。

    但这两个刺客也算是高手,虽然被打中,但好歹在危机时刻调了五六成内劲护住心脉,虽然被伤到了,但不算是重伤,吐了两口血之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刚刚对了两招之后,这两个刺客就知道,对面的沈茶根本就不是他们调查中那个在沙场上的大将军沈茶,这个身手放在江湖上,也是绝顶的高手,他们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于是,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两根水火棍,再次朝着沈茶扑了过去。

    这一次,沈茶没有用内劲击溃他们,而是选择了近身打斗,玄铁狼牙棒被沈茶使得是上下翻飞,眼花缭乱,每一棒都重重的砸在了对方的水火棍上,叮叮当当的,响彻整个院子。

    三个人缠斗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倒是狼牙棒上的倒刺,把水火棍戳的全部都是眼儿,好好的一根水火棍,变成了镂空的了。

    对比三个人的状态,沈茶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勇猛,一滴汗都没有流过,倒是那两个刺客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儿,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被狼牙棒打在身上,导致后来,他们身上全都是眼儿,跟他们手里的水火棍基本上是同一个待遇。

    “这两个家伙,身手不错,但脑子不行,很明显的上当了!”薛瑞天轻轻摇摇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胜负已定,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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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瑞天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那两个刺客想要用尽全力去跟沈茶拼内劲,是完全没有用的,不仅没有用,反而还会落入她的圈套之中,可以说,跟她硬碰硬,就是徒劳无功的一种表现。

    就像红叶说的那样,她自己的是纯粹的刚猛内劲,但沈茶的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的,用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来形容她的内劲是再恰当不过的,越是刚猛的内劲,在沈茶这里就越容易被吸走,然后融化,成为她自己的内劲。

    而她增强的内劲,会再次吸引对方刚猛的内劲,反复循环、反复往复,直至对方的内劲全部被她吸引过来,直至对方力竭倒地,这场缠斗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在这样的一种拉扯中,不仅是对对方体力的考验,也是对对方心态上的一种考验,一般来说,很少有对手能坚持到力竭之后再投降的,几乎都是被这个拉扯的过程折磨到崩溃,不得不认输的。

    听着虽然玄乎了一点,但事实就是如此,眼前的这两个刺客并不知道沈茶真正的实力,只是单纯的以为,战场上所展示的就是沈茶的全部,结果可想而之,被沈茶一步一步的引诱,直至掉入她从一开局已经设好的陷阱里面。

    沈茶已经感受到了那两名刺客的体力流失,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内劲正源源不断的向自己输送,她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轻信对手的实力,最终的后果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对方狼狈不堪,她心里甭提多痛快了,今天一天的闷气算是发泄了一大半,不过,心情虽然好了一些,但手里的玄铁狼牙棒舞的更是上下翻飞,比之前的杀气更浓了一些。

    那两个刺客在他们的组织里,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也曾经是几乎没有任何败绩的,主家的任务也完成得非常好,从来没有失手过,直到这一次遇到了镇国大将军沈茶。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对手,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强悍的、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的对手,他们不知道一个骑马打仗的将军是怎么把他们逼到无路可逃的境地的,他们同时想到了,来之前跟主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除掉知道主家秘密的人,也一定会让这些人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但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个嘴巴,一个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被他们当作是只会用蛮力的将军,把他们打得是落花流水,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拖着渐渐沉重的身体,气喘吁吁的跑着,用一种完全狼狈的姿态,仓皇失措的躲着无处不在的狼牙棒,疲于奔命,不敢有半分松懈,因为他们心里非常的清楚,一旦走神了,那狼牙棒就会继续在他们的身上戳下无数个洞。

    虽然很狼狈,但这两个刺客还不想放弃,他们还想着或许能有翻盘的机会。

    两个人施展轻功,像是森林里躲避着老虎、猛兽的野兔,开始在院子里面满场的狂奔,他们不再敢跟沈茶继续硬碰硬,原本的烧火棍也在不久之前被狼牙棒打成了两段,手里已经没有了再次可以与沈茶抗衡的兵器,除了跑,除了不被沈茶追上,不被狼牙棒打中,好像再也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了。

    而沈茶这边丝毫没有感觉到疲倦,也没有感觉到累,反而是越来越精神、越打越起劲。

    实话实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已经好久没有彻彻底底的发泄一回了,自从狼牙棒被收入库房之后,她每次的比试也好,战场上的厮杀也罢,似乎都不太能提得起精神。

    但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她非常开心,压抑了许久的郁闷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还要谢谢青莲教的幕后之人,如果不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给惹到了,她也不会这么开心。

    不过,既然他们很乐意源源不断的送一点有意思的人给她,那她怎么好辜负他们的美意,自然是物尽其用,好好的玩尽兴才行。

    在最后的半个时辰里,这场打斗完全变成了一个单方面压制的追逐战,两个刺客就不断的逃跑,飞快的逃跑,沈茶就像是猎人一般,将手里的狼牙棒重重的打在他们身上,虽然那两个刺客的轻功不错,但因为战线拉的实在是太长了,整个打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他们已经快要累死了,所以,逃跑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其中的人脚下一软,咣叽摔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个人想要赶快去扶,想要拉着那个摔倒的人继续跑,还没等他伸手,沈茶的狼牙棒就已经到了。本来想要扶人的这个刺客,用最快的速度躲开了这一棒,却没留神脚下,踩在了不知道是他和他同伴谁的半根水火棍上,只听到“咔嚓咔擦”,这个刺客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在这个刺客倒地的同时,沈茶的狼牙棒正好狠狠的戳在了他的胸口。

    “跑啊,怎么不跑了!”沈茶朝着两个惊恐的睁大眼睛的刺客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站起来,继续跑啊!小爷还没玩够呢,你们怎么就趴下了!”

    “完!”金苗苗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两个货,有可能小命不保,小茶这暴戾的一面,好几年都没出现了,上一次是她被辽国那个萧什么玩意儿的围攻,差点死在战场上,露出了这一面,这一晃也好多年了。”

    “刺客嘛,本来就是送命来的,他们也别怨小茶心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薛瑞天看看四周站屋顶观战的众人,轻笑了一声,“不过,这一战也让他们开了眼,让他们看看皇帝陛下亲封的镇国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城里的那帮家伙,估计都得吓趴了。”红叶忍不住扶额,“尤其是那个萧什么曾经的下属,那简直就是噩梦重演啊,想来他们得有几天睡不好觉了。”

    “他们睡不好觉,我们就开心了,对吧?”

    薛瑞天和金苗苗相互击掌,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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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茶杵着她的那根狼牙棒,看看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的两个刺客,轻轻一挑眉,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起来啊?怎么不起来?起来接着打,别认怂啊!”

    “不不不,大将军,您英勇无敌,勇勐盖世,是大夏沉家军第一勐将,小人们就是自取其辱,非得到您跟前现眼来。”

    那个腿没受伤的刺客赶紧摆手,看看自己的同伴,已经因为内伤严重以及腿伤昏死过去了。

    “这是服了?认输?”

    “是,是,是!”刺客赶紧称是,频频点头,一点没有刚才非要置沉茶于死地的那个气势了,老实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可不接这个任务。他看看沉茶手里的那根把他都快打废的玄铁狼牙棒,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往后蹭了蹭,离沉茶远了一点,才说道,“我们认输。”

    “认输就好。”沉茶用狼牙棒使劲的戳了戳地面,因为灌入了内劲,所以,地面也随之晃悠了一下,看到那个刺客脸都白了,她轻笑了一声,说道,“既然认输了,那就自觉一点,不要让我再动手了,牙的后面后没有藏着毒药?如果有的话就吐出来!”

    原本刺客想着能把毒囊留下来,等到审问的时候,再服毒自尽,这样还能算是他们完成了任务,但听到沉茶这么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乖乖的听从沉茶的命令。他不乖也不行,实在是被这个人给打怕了,万一不听命,这个狼牙棒再往自己身上来两下,那可就成血葫芦了。

    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他不仅吐掉了自己藏在牙后的毒囊,还蹭到同伴的身边,很主动的把同伴嘴里的毒囊也给取出来了。

    “结结实实的打一顿是会变得挺乖的哈,平时那些犯人不老老实实交代,以后就照着这个模式来,先给揍怕了,他们就有什么说什么,再也不会负隅顽抗了。”薛瑞天从房顶上落下,慢悠悠的走到沉茶的身边,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这一次算是彻底打过瘾了吧?”

    “还不错,他们总算没那么的废物,手底下还有几个能打的人,不过,比起那个谁来说,还是差得有点远,上次那个谁,坚持了挺长时间才趴下的。”

    “这跑江湖卖艺的,能跟正经当兵打仗的一样吗?”薛瑞天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个刺客,“这玩意儿就是江湖街熘子,只要给足了银子,你让他给你跳个胡人舞都行。”

    “小天哥,这样的身段跳胡人舞,应该是会长针眼的。”

    沉茶朝着薛瑞天笑了笑,一转身就看到沉昊林也走过来了,澹澹的笑了笑,她看到兄长,仅存在身上的那点戾气算是彻底消散了。

    她将狼牙棒交给了跟过来的梅林,叮嘱她做好保养之后,重新把狼牙棒收回到库里,然后又叫了几个暗影,把地上这两个浑身是眼的刺客丢进死牢里去。

    “又收回到库里啊?”蒋二爷也被晏伯和秦正带着从屋顶下来了,听到沉茶的话,有些不解,“这么好的兵器,干嘛不用呢?”

    “二爷爷!”沉茶看着暗影把刺客们都给拖走,这才踉跄了两步,被沉昊林接住,半靠在他的身上,朝着蒋二爷摆摆手,说道,“您也看到了,这东西太耗力气,而且必须战线要拉的很长,才能彻底击溃对方,这不仅是耗对手,也是耗自己。”

    “没错!”秦正点点头,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徒弟,递给她早就准备好的温水,“来,喝点水,慢慢喝,不要一下子喝那么多。”

    “谢谢师父。”沉茶接过秦正递过来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已经干涸的嗓子,这才继续说道,“当初大师教我这个功夫的时候,也是说,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

    “那今天是关键时刻嘛?”晏伯很不赞同的看着沉茶,“太冒失了,我们倒不是担心你会输,而是

    会担心,你经过这一战,又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晏伯,今天确实是个意外,我也确实是破例了,我是没想到,他们三番五次的在同一天找我们麻烦,大晚上的还派刺客过来,如果我再不给他们一点教训看看,恐怕以后这国公府就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了。如今让他们知道一下疼,让他们知道派出来的刺客肯定是有来无回的,他们肯定就会消停了。”

    “何止是刺客背后的人会消停了,估计啊,从今天开始,那些外族也会消停的。”

    “没错,没错,我们大将军因为今天的这一次战,再次扬名立万了。”

    陆盛远带着沉家军的几员大将,也落到了沉昊林、沉茶的身边,金菁也笑眯眯的蹭到了金苗苗的身边,乐呵呵的看着沉茶。

    “这句话说的没错,再次扬名立万了,虽然以前我们大将军也一战成名过,但大多数都跟这些刺客想的一样,觉得我们大将军就是骑马打仗、排兵布阵精通一些,如果离开沙场,恐怕功夫就会差一点,今天的这一战就是告诉他们,大将军无论是在沙场,还是在平时里,论打架都是一把好手,对吧?”

    “诶,小菁哥说的对,今天的这次一战成名和之前完全就是两回事!”沉酒过来给他姐姐捏捏胳膊,“以前呢,他们不敢碰上姐姐,是因为姐姐功夫也不错,但在计谋上更胜一筹。除了辽国某位萧姓将军和他手下的士兵领略过姐姐的这一面之外,其他外族恐怕都不知道姐姐还会这个。”

    “可不是,不过,从今天开始就完全不一样了。”宋其云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沉茶,“今天这一战那叫做技惊四座,恐怕明天……哦,不,今天晚上,城里的某些人,就要把今晚上这一战的相信情况传给他们各自的主子了。我现在有点期待,他们的主子收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了。”

    “这次是姐姐真正靠武力成名的。”夏久频频点头,朝着沉茶竖了个大拇指,“姐姐勇勐善战的名号,今天晚上就能传到那些外族的耳朵里,想来,他们今天又该睡不好觉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还有那个谁的手下,就城里那个卖面茶的,还是干嘛的,估计晚上又要做噩梦了,他们大将军不就是死在姐姐的手里,还天天惦记着给他们大将军复仇,这一下更复仇无望了。”

    “你们先等等!”沉茶长长的喘了口气,“咱们有话能不能进去说?我累了,想要歇会儿。”

    “能能能!”

    沉昊林和沉酒一左一右的扶着沉茶往不远处的花厅走,书房这边的院子因为这场架,震碎了不少地砖,还得安排人过来清理和修缮,暂时不能在这边待着了。

    不过,沉茶走了两步,回头看看沉家军的那帮将军,微微一皱眉。

    “你们今天不值夜嘛?不去死牢看着点犯人嘛?不用跟着我们,我没事儿。”

    “架都打完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吧!”陆盛远一拽宋其云的袖子,又朝着夏久招招手,“你俩跟我走,今晚上你们负责值夜,就别继续看热闹了。”

    等到沉家军的人和一大帮闲来无事看热闹的暗影都走了,沉茶顿时觉得身边清净了很多,她被沉昊林扶着,走到了花厅,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和手,就被扶着坐在了厚厚的软垫上,右边又被薛瑞天拿了一个大靠枕,让她靠着舒服一点。

    秦正和晏伯,还有蒋二爷没有跟过来,这三个老人家看完了一场架,已经有些疲倦了,三个人结伴回了晏伯的院子,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是喝酒还是休息了,也没有人管,反正他们有他们打发时间的法子。

    “不错嘛!”红叶坐在沉茶的身边

    ,给她倒了一点加了糖的奶,朝着她扬扬下巴,说道,“喝吧,喝一点可以稍微恢复力气,苗苗已经派人通知膳房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咱们就能吃晚饭了!”

    “嗯!”沉茶喝了两口奶茶,觉得有些乏力,“不过,你们刚才说,会传遍外族是为什么?刚才打的那一架,他们也有看的嘛?”

    “可不是嘛,几乎全城练武的、会功夫的,可以自己爬上屋顶的,都看过了。虽然可能离得远,看的不悔特别清楚,但是那股劲儿,他们是能感受得到的。”

    “这回可是真正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了,宝贝儿!”红叶拍拍沉茶的胳膊,顺手给她揉了揉,“这帮外族今天看完了,心里就得打鼓,如果下一次她们再跟我们对阵,到底应该怎么对付你。平时的你,他们就不一定能打得过,现在这个你,恐怕就更难了。”

    “你可别这么说,这天底下的事儿说不好的。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出一个比我还厉害的,就该轮到我睡不着觉了。”沉茶摸摸下巴,看看沉昊林、薛瑞天,“你们觉得我的内劲是否有增进?”

    “有!”沉昊林点点头,“应该是一直喝的药起作用了,感觉比之前的顺滑了不少,之前总感觉到你的内劲会有什么阻碍,现在这个问题应该是已经解决了。”他看向金苗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太好,还是要苗苗说才行。”

    “这个应该就是药带来的意外惊喜了,我之前也没有考虑过,喝了这么多年的这个药,居然还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不过……”金苗苗有些迟疑,看看沉昊林,又看看沉茶,最后看看薛瑞天,她摸摸下巴,想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我师父会不会知道,那可就说不好了。现在很多事情都应证了他老人家当年说的话,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他老人家当年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大师是神人、是奇人。”沉昊林叹了口气,“怪不得父亲母亲过世前说,要把大师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千万不能忘记。”

    “这不是巧了嘛?”薛瑞天轻轻怕了拍桌子,“我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说要牢记大师的话,大师是不会骗人、不会出错的。”

    “不会骗人?”金苗苗和沉茶同时翻了个白眼,“明明他最会骗人了。”

    说完,两个人伸出自己的手,跟对方击了一掌,又短期自己面前的杯子,跟对方碰了个杯。

    “你俩应该是我们这些小孩里面被骗的最多的了。”

    薛瑞天无奈的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吩咐暗影去膳房拿点小点心过来,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他们有点饿了,先拿点心充充饥。

    “别说外族会收到今天这一战的消息,估计晏伯或者秦伯都要给京里写信了。”

    “说的对,别人不写的话,秦伯一定会写的。”沉昊林很赞同金菁的话,“尤其是一定要写给我师父,一定要跟我师父显摆一下的。”

    “他们两位是典型的年纪越大越幼稚,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争的,是不是?”

    “莫名的好胜心嘛,你们这些男孩不都是这样的嘛?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红叶打了个哈欠,之前卤鸭舌吃的有点多,那个鸭舌又有点咸,她现在拼命的给自己灌水。“不过,现在最可怜的是不是老九?前脚刚离开边关,后脚你就打了这么一架,你要知道,他毕生的梦想就是再看你用那根刺猥棒,结果,你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用了,他回来知道这件事,估计得气疯了吧?”

    “都不用等他回来,秦伯的信很快就能到我师父那儿,我师父如果跟老九见面,肯定也会跟老九说的,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件事的。”沉昊林看到沉茶脸上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别这样,回头他要是生气,我帮你揍

    他。”

    “我也帮你揍他,不过,以老九的性子,大概不会真的这么做的。”薛瑞天一脸同情的看着沉茶,“十有八九是要跟你撒娇耍赖的,肯定还要讹你很多东西,要你很多承诺的,这些倒是他可以做得出来的。”

    “嗯!”沉茶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算了,他想讹什么就讹吧,随他去吧,反正架都打完了,后找补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说他运气不太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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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嘉平关城的街头巷尾,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大家都在谈论这一场比斗。

    他们觉得这场比斗来的特别的及时,这两天他们总感觉城里的氛围不太好,虽然有点像大战之前的那种人心浮躁,但又不太像要打仗的样子,主要是国公府、沈家军这两天出的意外有点多,看得他们眼花缭乱的。

    在边关的百姓心里,沈家军的人就是嘉平关城的定海神针,如果有人想要撬动他们的定海神针,他们第一个是不答应的。何况,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直接针对的是国公爷、侯爷和大将军,他们更不能忍了。

    所以,沈茶打的这一架真的就像是及时雨一样,明明白白的告诉边关的百姓们,无论是什么宵小、无论是什么鬼魅魍魉,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尽管来,他们不在乎。

    心里有了底气、觉得特别骄傲的百姓们见到沈茶出门,特别热情的打招呼,围着沈茶说这聊那的,有些小摊主还送了很多的东西给她,支持她打爆所有的来犯之敌,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打得屁滚尿流的,让他们全都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每次听到这些,沈茶都非常的感激,她也会当面谢谢百姓们的支持,如果没有百姓们作为沈家军的后盾,嘉平关城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认真说起来,她很理解边关百姓们这种高涨的热情,也非常明白边关百姓为什么会这么支持她,完全是因为嘉平关城曾经被欺压的太过于严重了,被外族欺负的太可怜了,在那将近百年的时间里,仿佛随便什么人都能过来踩一脚,这里的百姓没有人护着,体验不到被关爱的感觉。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有沈家军镇守在这里,有镇国公府、武定侯府就矗立在这里,有厚厚的、高耸入云的城墙包围着,百姓们看到就觉得非常安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再是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的境况,他们也是有人护着、被人放在心上了。

    虽然沈茶特别可以理解百姓们这种想要散发出来的热情,可她本来就不是一個特别擅长与人攀谈、交往的人,有一些人的一些行为让她有点招架不住,有几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么热情如火的小男生,不顾暗影和护卫的阻拦,直接就想要扑过来,这让她非常的困惑,也觉得压力很大。

    后来,还是沈昊林提出来,让沈茶尽量的留在国公府或者沈家军的大营,能不到外面去就不到外面去,免得又遇到这么离谱的事儿。

    “你倒是也不用放在心上,先在家里带上两天,等风头过了,就没什么事儿了。现在,你这场仗呢,正是他们热烈讨论的焦点,等到讨论的差不多了,估计就都不爱提了。”金苗苗趴在一个软趴趴的靠枕上,没什么精神的打着哈欠,“咱们这里的人,你还不清楚啊,全都是博爱的性子,没有一个专一的,对待什么事儿,也就是半盏茶的热度,如果有新的好玩的事情发生了,立刻就取代前面那个,他们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这个上面了。至于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怎么样了,那就没什么人关注了。”

    “这倒是!”沈茶点点头,看看站在院里审视她拿回来的那些菜蛋肉奶的莫大厨,无奈的摇摇头,“莫老估计都没想到会有一天不用自己买菜了。”

    “莫老不容易啊,你带回来的这些,莫老还得亲自把关,还得验毒,确保没有问题了,才能变成一道道菜品,端上桌来。不过……”金苗苗看着莫大厨拎起一个奇形怪状的萝卜,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一边笑还一边吐槽,“这帮人确定不是来捉弄伱的吗?确定不是他们把卖不出去的东西都给了你嘛?要不然上哪儿找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蔬菜瓜果?”

    “嗯!”沈昊林也看到了那个萝卜,点点头,“确实是很奇怪,确定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么,茶儿?”

    “你们不要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这不都好歹是别人的一份心意嘛!”虽然沈茶也觉得很好笑,但她表现得没有那么的过分,“不过,这两天巡街,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另外一些收获和发现。”

    “是什么?”沈昊林看看半靠在贵妃椅上的沈茶,站起身来,走过去给她盖了个毯子,“总感觉你最近精神不好,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睡的还是可以的,但就是觉得累。”沈茶拉住沈昊林的手,朝着他笑了笑,安慰道,“我问过苗苗了,她说,因为这次有点过于耗费内劲和体力了,所以,恢复的慢了一些。”

    “是吗?”沈昊林转过头看着金苗苗,“真的是这样?”

    “天地良心,我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金苗苗朝着沈昊林点点头,“其实,前两年我们不建议她这么过于耗费自己的内劲,用这种看上去是拼命的法子,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没有真正掌握自己这种内劲的用法,控制不好的话,很容易伤害到自己。但经过这次的表现,小茶掌握的已经很好了,下一次可以找个机会,再战场上试一试,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真的可以用了?不会有什么别的不好的方面吧?”

    “不会的!”金苗苗轻轻摇摇头,“我师父大概是把他自己一生的绝学都交给小茶了,我师父总不能自己害自己,是不是?”看到沈昊林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她摆摆手,“国公爷,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什么,其实,我根本不在乎的。”

    “为什么?惠兰大师的功夫,在江湖也是有一号的。”

    “还能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合适啊!”金苗苗轻笑了一声,“我师父的功夫,必须要经过他自己的一重重考验才行,我从资质上就已经被他淘汰了。你们记得我小的时候,曾经被他罚进去小黑屋吗?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我关进那个地方,也是第一次唯一一次惩罚我。”

    “记得!”沈昊林和沈茶相互对望一眼,同时点点头,“关了三天,还不让我们给你送饭送水,说什么来着?”沈茶看了看沈昊林,“嗯……让你好好记住这一次之类的,是吧?”

    “好好记住,性命只有一次,弄没了也不能后悔。”沈昊林给沈茶盖了毯子,重新走回到自己的书案后面,继续看手里的公文,“所以,你是偷练了他的功夫,被他发现了?”

    “差不多吧!”金苗苗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年纪小,争强好胜的,又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被告知我不能练师父的功夫,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觉得他一定是蒙我的。所以,我就偷偷的练了,头两三天,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特别的行,但练了差不多五六天的时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来了,我以为没事儿,可能过两天就好了,所以就没在意,结果,练功的过程中就直接晕过去了。”

    “我记起来了!”沈茶狠狠的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发现你晕过去之后,大师慌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师慌成那个样子,他要给你开方子,可手抖的连笔都握不住。”

    “我知道,后来听我兄长说了。”金苗苗搂着那个软软的垫子笑了笑,“等我醒了之后,我才知道,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我这个人可能就没了。所以,我师父才发了很大的脾气,把我丢进了小黑屋。”她朝着沈昊林一挑眉,“国公爷,那么小的年纪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就真的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还有我师父铁嘴直断,相当的厉害。如果不听他的话,那就是我这个下场。”

    “你那次,确实是很危险的。”

    “没错,也让我长了教训,再也不敢违背我师父了。不过……”金苗苗看向沈茶,“知道小茶可以练我师父的功夫,我还是很开心的,起码我师父的功夫不会失传了,而且继承我师父功夫衣钵的还是我最亲最爱的姐妹。”

    “明白了!”沈昊林放下手里的笔,“说起来,惠兰大师真的是个奇人,父亲母亲也没有说过他到底从哪儿来,也没有说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这样的忘年交,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太敢想象的,对吧?”

    “是啊!”沈茶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师好像看过了很多、听过了很多、经历了很多,认识了很多人,也帮助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很感激他,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他选择和我们这一家人在一起,由我们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他不单单是神,而且有的时候还是神神叨叨的。”金苗苗趴累了,有些喘不过气来,提起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面,莫大厨还在跟那些菜较劲,轻轻的摇摇头,自己翻了个身,直接仰面朝天的躺着,顺手把旁边的小毯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我有几次都问过他,为什么走了那么多的地方,最终选择留在了边关呢?”

    “我也问过!”沈茶伸出手,和金苗苗隔空击了一掌,说道,“我记得好像兄长也问过,是不是?”

    “对!”沈昊林点点头,看看沈茶,又看看金苗苗,“大师是不是说,他在这里找到了内心安定的感觉,也找到了可以给他养老送终的人?”

    “没错!”

    沈茶和金苗苗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嗓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院子里的莫大厨吓了一大跳,扔掉手里的菜就到了门口,以为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们没事儿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莫大厨给自己顺了顺胸口,喘着粗气,看着向他道歉的几个小孩,“这两天安静一点啊,不要大吵大闹的,我老人家的这个小心脏,可禁不住这一惊一乍的闹腾。”

    “好,好,好,我们小点声,不会再大喊大叫。”

    莫大厨一边揉自己胸口给自己顺气,一边叨叨叨的走了,走之前还让自己的小徒弟把院子里的那些筐都背上,嘀嘀咕咕说什么力气太大了,这两天吃素净一点,不顿肉菜了。

    望着莫大厨越走越远的身影,沈茶无奈的摇摇头,她看着那个消失在院门口的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她没有抓到。

    “怎么了?”沈昊林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是累了吗?”

    “不是!”沈茶摇摇头,“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又……算了,不想了,如果跟它有缘的话,它可能就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不急,慢慢想,早晚都会想起来了。”金苗苗打了个哈欠,“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甄不悔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他不是跟咱们说,他对那个人形机关有点印象,好像楚寒公子提到过。”

    “也让他慢慢想吧,那个我也不是很急,反正晁州宁氏已经完蛋了,他们藏着的秘密,也会随着他们被抄家慢慢暴露出来的。或许我们都用不着解开这个机关,就能知道那里面的秘密。”沈茶看看沈昊林,“邸报应该这两天就会有消息的吧?”

    “嗯!”沈昊林点点头,“昨天收到了咱们的人的消息,但邸报会稍微晚两天。不过,我听说小珏决定,先不公开晁州宁氏被抄家的消息,等等抓完了人、彻底审完了,再详详细细的登出来。”

    “他是想要给青莲教一个下马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我们知道你们的秘密了!”

    “没错。”沈昊林无奈的摇摇头,“小珏这个性子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这样挺好的,也让那些说他不配成为帝王的人看看,我们小珏哥哥也是有杀伐决断的一面的。”

    话音刚落,沈茶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薛瑞天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待着红叶和影四回来了。

    “回来的还挺早啊!”金苗苗朝着薛瑞天和红叶招招手,冲着给自己行礼的影四点点头,“跟那两个刺客和何卅手下的人聊得怎么样?他们都招了,但发生了一件奇事。”

    “奇事?”沈茶微微一皱眉,“什么奇事?”

    “之前在路上埋伏行刺我们的那群人,彻彻底底的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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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做彻彻底底的不能说话了?”

    金苗苗看了看沉茶,沉茶也是一脸懵圈,完全不明白红叶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红叶进了门,先去洗了手、洗了脸,用帕子擦干净了,“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坏掉了。”

    “怎么回事啊?”金苗苗已经从软垫上爬起来,很严肃的看着红叶,“是中毒?”

    “当然不是中毒,怎么可能中毒?”红叶摆摆手,“咱们死牢的防守可是比地牢严多了,守卫也是甄别过很多次的,不会出问题。而且死牢有陷阱,外人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混进去,还能悄无声息的给里面的犯人下毒,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这么回事,”影四靠在门口点点头,说道,“苗苗姐,要是按照你的这个说法,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死牢的看守出现了细作,被人收买了。”

    “那是不可能的。”红叶轻轻摇摇头,“前段时间,刚刚甄别过了,完全没问题。况且,死牢的兄弟都是一旬一换的,哪怕是看守,也不可能只固定看守一个牢房的。”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死牢的甄别,还是我负责的,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金苗苗无奈的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毒不是现在中的,而是在他们来之前。”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说道,“我知道一种毒倒是可以造成这种效果,但是,这中毒毒发很缓慢,要很长时间才能奏效。”

    “要多长时间?”

    “最短也要四五年的时间。”金苗苗一摊手,“所以,他们的外在表现,只有不能说话吗?”

    “不是,我找钱老过来看过了,钱老说是烫伤。”红叶打了个哈欠,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又结果影四递过来的一沓纸递给沉茶,继续跟金苗苗说道,“他们完全不能说话,甚至连啊啊啊这种简单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钱老给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下,说他们的嗓子里面布满了血泡,有的甚至已经溃烂了,完全符合烫伤的标准。”她看了看金苗苗,“跟你说的那个毒,也是一样的吗?”

    “那就不知道了。”金苗苗轻轻摇摇头,“我知道的那个毒,只说明了是不能说话,嗓子充血,但不像是你说的这种情况。如果是你说的血泡,还溃烂了,那可能真的就只是烫伤。”

    “而且,钱老还说是用非常滚烫的东西反复烫伤的,而且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现在再想要给他们治疗,也不是不行,但是经过治疗,想让他们开口说话,已经是非常困难了。”红叶看向金苗苗,“你觉得呢?有没有法子让他们开口?”

    “钱老在这方面很擅长,如果说是他老人家下了定论,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再恢复了。”金苗苗叹了口气,“烫伤很难痊愈,尤其是嗓子这种很脆弱的地方,太难了。”

    “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沉昊林轻轻敲了敲桌桉,“死牢里死牢里面有什么东西是符合滚烫、可以把人的嗓子烫成这样的东西?”

    “有!”影四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是给犯人们的姜汤,因为死牢阴冷,现在住的人又都不是非死不可的,还有很多无辜被牵连的,为了防止他们被冻死,我们请示过国公爷和老大,给他们一人一碗姜汤。”

    “这个我知道的。”沉昊林微微颔首,“第二个呢?”

    “炭火。”影四微微一皱眉,“但炭火并没有跟这些刺客接触过,他们都不知道有炭火的存在。”

    “那就只有姜汤了。”红叶想了想,“用姜汤烫嗓子?这些人也是真能狠得下心对自己啊,了不起的。”

    “滚烫的姜汤喝下去,确实是可以造成嗓子烫出血泡的效果,如果反复在伤口、创伤上面进行破坏,也能形成钱老所说的这种不可治的情况。”金苗苗叹了口气,“但是,人嘛,毕竟肉体凡胎的,真的能忍得住吗?那么烫的水一下子都灌进去,那一瞬间会疼的晕过去吧?真的有人会做这种傻事?”

    “你们别忘了,他们是死士,什么苦、什么罪都是受过的。”沉昊林叹了口气,“在他们正式接受任务之前,是要被考核的,如果心智不坚定的话,是做不成死士的。”

    “国公爷的意思是,他们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蛊虫,也知道主家会给他们下毒,会让他们在被抓之后,自行了断,这些都是他们同意的?”

    “嗯!”沉昊林朝着金苗苗点头,“这是他们的使命,做死士的,几乎都是孑然一身,没有牵挂。而且很多都是主家养大的,无论如何,他们也要报养育之恩的。”

    “还真是忠肝义胆的。”金苗苗冷笑了一声,“他们这样玩命的保全主家,但是他们的主家领不领情,那可就两说着了。”她看着沉茶,“虽然说之前咱们放弃了那个买火雷的计划,但是……”

    “不必了,那个计划已然失了先手,现在再做就有点画蛇添足,反而不好。”沉茶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是死士,那就没有必要撬他们的嘴,这种人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如我们所愿的。”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继续待在死牢?”

    “杀鸡儆猴吧!”沉昊林想了想,“不用请钱老给他们治伤,治好了,他们也不会跟我们说什么的,就让他们这么待着吧!”

    “兄长说的是,这种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应该也会危及生命的。既然他们一心求死,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正好也让其他的人看看,尤其是何卅,为了他的主家落的这样一个下场到底值不值。”

    “哦,说起何卅,刚刚有件事情忘了,何卅要见你们,说是有话要跟你们说。”红叶喝了两杯茶,困的打了好几个哈欠,趴在桌上,说道,“看起来,他已经撑不住了,这几次刺杀,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也因此丢了性命。”她看看沉茶,问道,“见吗?”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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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为什么?”

    “他说见我们,我们就要见吗?”金苗苗冷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在屋子里熘达,“之前我们要跟他聊聊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担心自己被灭口了,开始要求见我们了,我们就要上赶着去见吗?我们有这么随便的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以为他是谁?”她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等着去吧,什么时候,我们心情好了,闲的没事做了,倒是可以去见见他,打发打发时间。”

    “倒也是,只是,他说他想要跟我们说一些事情,掌握了一些东西要告诉我们。”红叶一挑眉,“你们觉得他所掌握的是什么?”

    “无论他知道了什么、掌握了什么,都未必是我们想要的。因为从何卅以及他手下的人身上,我没有看到跟海有关的特征,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在大夏或者大夏、金、辽,或者西域的某地接收一些训练的,估计连主家到底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先让他在死牢里好好待两天,冷静冷静吧,或许冷静完了,就又改变主意,什么都不想说了呢!”

    “你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金苗苗突然来了兴趣,直接坐在了红叶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这么准的吗?一猜就中了吗?”

    “那是的,我们小茶多聪明,一猜就中。”红叶揉揉自己的肚子,“有吃的吗?饿了!”

    沉昊林转过身,从后面的矮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站起来走到红叶身边,把小匣子放在了她面前。

    “多谢国公爷!”红叶朝着沉昊林笑了笑,打开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绿豆糕,咬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何卅那几个手下供称,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孤儿,基本上都是被捡来的,说起来,也是很唏嘘的,几十年前的战乱,不止我们的边关,辽金的各个边关,都有很多被丢掉的小孩。有因为战火,父母家人都已经不在了的,也有养不起就偷偷丢掉的,还有为了换一点银子,不得不把孩子卖掉。”

    “明白了!”沉昊林坐在了沉茶的贵妃榻上,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那个组织里面有专门负责捡这些孤儿的人,把他们聚拢在一个地方,抚养他们、培养他们,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对吧?”

    “国公爷说的是,他们这些人被收养的时候,小的只有两三个月,大的也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那些人把他们圈养在金、辽边界,按照他们的回忆,我们在地图上找了一下,居然那么巧,是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一个地方。”影四朝着几个人眨眨眼睛,“不如猜猜是哪儿?”

    “我们都熟悉的地方?又是辽金的边界?”沉茶想了一下,一脸怀疑的看看红叶,又看看影四,“不会是马风寨吧?”

    “恭喜老大,答对了!”影四打了个响指,“马风寨一直都是让辽金很头疼的地方,虽然他们就很安安分分的在那儿待着,但那个地方很特别,把辽金本来可以接壤的土地给分隔开了。”

    金苗苗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下,说道,“你们看,这边是金国的守关,这边是辽国的,马风寨横在了他们的中间,把这两个地方生生的分隔开来,形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无论是辽,还是金,都想要把马风寨拿下来,可惜,这么多年,谁也没有成功。”沉茶点点头,“只不过,没想到会是那个组织控制的。”她看看红叶,“那些小孩就一直都在马风寨?”

    “嗯!”红叶点点头,“他们说从小到大都在那个地方待着,从三四岁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受到启蒙,开始练功夫,有专门的人负责教授他们。六岁和六岁以下的小孩被分在一起,七岁到十二岁被分在一起,十二岁到十八岁被分在一起,十八岁以上的小孩会接受三

    轮的考核,考核过关的,可以接受任务,就好像他们一样,被安排进入沉家军或者大夏某个边关的边军里,考核不过关的,可以选择留在马风寨继续培养下一代,也可以继续参加第二轮考核,每个人有三次接受最终考核的机会,如果三次都没通过,就留在马风寨,没有机会出去了。所以,他们都以能出去为荣,很努力的争取可以潜入沉家军或者大夏其他边军的机会。当然,他们也安排了不少人进辽、金,可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不成功是一定的。”沉茶冷笑了一声,“辽金征兵有严格的制度的,都是由贵族从自己部落里面挑选的,想要混进去,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不说别的,你们看看完颜萍身边的黑禄儿,作为大家族的私生子,还不是很容易被接纳呢,更何况其他来历不明的,更不可能了,所以,他们的目标就会转向我们。”

    “主要目标就是我们,辽金不过就是顺便的。”红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给他们留下了很容易拿捏的印象,不,不止是我们,他们好像也挺低看辽金的脑子的。何卅的手下说,他们这次来之前就被叮嘱,如果不幸被发现了,就嫁祸给金或者辽,实在不行,还能嫁祸给西域各国。”

    “我们也不傻,辽金也不笨,西域各国跟我们的纠纷也不少,但也不至于蠢到派这样的货色到我们边军来。”金苗苗翻了个白眼,“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一年要抓多少辽金、西域的细作吧?也真的不知道,我们能一眼分辨出这些细作的特征,问都不用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是谁派来的吧?人家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们是完全不了解我们的。”

    “肯定是不了解,如果了解,也不能让他们来,是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红叶指了指桌上的那沓纸,说道,“何卅那群手下的人,说的非常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就是沉家军专供,也就是说,专门针对我们来培养的。”

1821 海图31.0

    “明白了,就是因为我们才有所谓征兵这么一说,会向所有的大夏百姓征兵,才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如果我们也跟辽金一样,他们这一招就没有地方用了,对吧?”看到红叶点头,金苗苗冷笑了一声,“挺聪明的,还知道祸水东引呢!”

    “聪明,但也不聪明,从何卅和他手下兄弟的水平来看,他们对沈家军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七八年前,他们用的很多功夫和招法都是七八年前我们常用的。而现在,我们基本上已经淘汰了这些套招,采用了更新的,可他们并不清楚。所以,马风寨的人不太清楚,这些人送到这里来,不仅没有被留下,反而会引起我们的怀疑。哪怕这一次没有甄不悔在旁边盯着,他们也是留不下来的。”

    “嗯,说的对。”沈昊林想了想,“我有个想法,既然辽金都想要这个马风寨,我们不如推波助澜一把?”

    “金国这一次怕是没什么戏了,他们国内的局势已经非常紧张了,再加上完颜喜马上就要回去,三方争斗,还不知鹿死谁手,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跟辽国争什么马风寨了。”沈茶点点头,“兄长的想法倒是很好,只不过,操作起来会有些困难。”

    “你怕辽国腾不出手来?”

    “嗯!”沈茶点点头,“耶律尔图现在的情况,耶律两兄弟不太容易脱身出来,他们不出来,就有可能是其他的人去,虽然他们兄弟手下大将云集,但绝对不会用在对付去去马风寨上面,目前我能想得到的人选,恐怕就只有萧凤歧了。但萧凤歧现在驻守麒麟关,如果他带兵出征的话,势必会打草惊蛇。”

    “不,萧凤歧肯定不会被从麒麟关调离,毕竟他虽然投靠了,可谁也猜不到,他到底是真的投靠,还是等待时机要东山再起。毕竟,萧家年轻一辈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违抗他的命令。”红叶轻轻摆摆手,“耶律兄弟是不会放心让他去的,毕竟马风寨占地也不小,那么一大块地方,肯定要留给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果让萧凤歧占了,恐怕……”她轻轻摇摇头,“犹如放虎归山一般。”

    “我同意红叶说的。”

    沈昊林点点头,看了一眼红叶,果然是耶律家的人,对萧家的忌惮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过,耶律家和萧家暗中较劲,对大夏来说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觉得耶律兄弟也不太会答应这个时候出兵,但是,如果他们在完颜喜回国的时候策应我们的话,第一步就是要打下来马风寨。”沈茶摸摸下巴,想了想看着红叶,“你们回头再跟何卅的手下聊聊,把马风寨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尤其是他寨内的兵力部署什么的,详细一点。”

    “你的意思是,问完了就给耶律兄弟送去,等到他们要攻打马风寨的时候,是可以用得上的,对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沈茶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红叶,“怎么样?这个法子还不错?”

    “可以,非常可以。”红叶一挑眉,笑道,“如果真的打下来了,这对兄弟又要欠你的人情了,想要再攻打我们,可就要想想,是不是会扣上背信弃义的罪名了。”

    “罪名可能不至于,就是如果他们言而无信的话,以后也没什么人会相信他们,会跟他们谈合作了,不是吗?”沈茶笑了笑,“不过,以我的观察,这两兄弟跟他们的父亲、叔父是不一样的,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觉得是。”听到沈茶这么说,红叶稍稍松了口气。

    金苗苗一直没吭声,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红叶,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红叶真正的身份暴露之后,还会不会有今天这种兄弟姐妹相谈甚欢的场面了。

    “对了,这个怎么这么厚?是供词?”

    “对,老大!”影四点点头,“主要是刺客的供词,非常的有意思,您可以看看。”

    “你们说说吧,这两天有点累,不是很想动弹。”沈茶半靠在贵妃椅上,看看红叶,又看看小四,说道,“看你们刚才进门的样子,收获肯定不少,是不是?”

    “那是的。”影四点点头,“我们以为青莲教是那个不明来历组织唯一掌控的,但没想到,江湖上也有他们的势力,这两个刺客就是。”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沈茶轻笑了一声,“青莲教是用来控制朝臣、商贾和百姓的,江湖势力是用来控制那些江湖人的,一些朝臣、商贾做不了的事情,就让这些被控制的江湖人去做。”她有些苦恼的看了看沈昊林,“江湖势力还真不是咱们擅长的,看来需要麻烦皇伯父了!”

    “没问题。”沈昊林笑了笑,“你之前的那一仗,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传回到京里了,估计我师父听了要找老九问问,他们很有可能推测出,我们是需要江湖势力的。”

    “鹰王爷……”金苗苗和红叶对望一眼,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昊林和沈茶,“鹰王爷手里也有江湖势力?他不是领兵打仗、占据一方的王爷吗?”

    “鹰王的势力从来都不是传统的朝堂势力,也有江湖势力,嗯,很多商贾也是鹰王下属。”沈昊林摆摆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很多势力都已经交给了皇室,现在很多皇商,如果追根溯源的话,都是曾经的鹰王部属。只不过,江湖势力这一块,一直都是师父管的。本来师父是想要一并上交的,毕竟他想要跟代王叔逍遥自在去,但皇室不收,觉得搞不定那群江湖人,还是需要我师父来镇场子的。再加上,也不想让我师父和代王爷那么早就云游天下去,所以……”沈昊林轻笑了一声,“刚刚茶儿说的没错,江湖上的事就要江湖人去解决。”

    “嗯!”沈茶点点头,“你们刚才说,那两个刺客来自江湖,出自哪个门派、那个组织?”

    “他们哪个组织叫做日弈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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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尘封十年的旧事,让嘉平关城笼罩在阴霾之下,家国之情、兄弟之谊、恋人之爱该如何取舍,面对家国安危,众人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嘉平关纪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嘉平关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嘉平关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