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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代重奸     大家请我当皇帝txt下载     大家请我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三章 知己知彼(上)

    张顺抬眼望去,见其他义军头领纷纷避开自己的目光,不敢发言。张顺才恨铁不成钢的喝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日后再召开会议,先由我提供情报,诸位再行补充。情报宣讲完毕,则暂时由我进行粗略分析,大家再补充完善。最后,如何行事,还希望大家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若是每次都让我一人担了,一来我确实太累,二来呢,大家正对我担任盟主之位颇有意见,岂不是显得我张顺更为霸道独裁?”

    张顺毫不畏惧,一副后世老师训学生不交作业的模样,顿时把这几个桀骜不驯的义军头领训的哑口无言,口服心服。

    不服不行,毕竟和张顺比起来,他们哪怕识得几个字,也算是大老粗,哪里能片可之间拿出来这么详细完整的方案来?

    “八大王”被张顺说的顶不住了,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我们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说不过你。要说打仗,我们都是一把好手,耍嘴皮子的事情,我们却是不行!”

    张顺毫不客气的指出:“打仗你们行?都被人从陕西赶到山西,从山西赶到河南了。说不定,就被困死在这济源附近了,还敢称自己行?”

    “老子破宣大总督张宗衡,斩山西巡抚宋统殷,威震山西、直隶、京师三地,也不枉称一句‘打仗行’。你们这种惶惶如丧家之犬,也敢称打仗行吗?”

    张顺一通臭骂,骂的“八大王”脸都有点挂不住了。你还别说,这帮义军统领还真吃这一套。

    这般人不论读过书,还是没读过书的,都是恃强凌弱的玩意儿。“做事留一线”的法子在他们看来,就是软弱无能,又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先前张顺和他们好商好量的说话,他们反倒欺负张顺年轻,不是他们同乡。如今张顺一通不留情面的骂下来,他们反倒觉得张顺颇有盟主风范。

    张顺眼见他们服了气,自己也有了长进。他心中暗道:原来要做头领,便要胆气第一,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敢于担当。无论做什么事情,你不能畏首畏尾,吞吞吐吐,担心部下有这心思,有那想法!

    要干脆果断的下达任务目标,顺便将部下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自己内心要坚定不移,部下才能知道往哪个方向使劲;若是自己都左右摇摆不定,那部下便会无所适从,矛盾丛生。

    想到此处,张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废话少说,我们继续谈论作战事宜。”

    “如今,以我们济源为中心观之,官兵从汾州、平定州和彰德府三个方向向我军围困过来。其中,汾州最远,鞭长莫及,我们可以暂时不用考虑;此外便是北部的平定州曹文诏和彰德府的邓玘、左良玉之徒。”

    “其中曹文诏实力最为强劲,麾下有虎大威、猛如虎、艾万年、贺人龙、李卑、颇希牧诸将,皆是骁勇善战之辈,势不能与之争锋也。其次邓玘、左良玉之徒,先前被我先后击破,伤筋动骨,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士气。”

    “依我之见,理当分兵一部占据天井关,防御曹文诏率兵南下。不过,如今曹文诏正在全力追剿其他义军,轻轻松松捞得功劳,未必肯啃咱们这个硬骨头。”

    “然后,设一统领据于济源以西,紧密监视垣曲方向官兵动向,谨防张应昌突然率大军从西而来,偷袭我们济源城。”

    “其余诸将,则率领麾下敢战之士,与我同行,一并东向。我准备和武安、林县义军内外夹击,一举大破邓玘、左良玉等部,解除官兵对我们怀庆府之地的威胁。”

    “从彰德府向西,至济源皆是一马平川。此地北太行,西王屋,南黄河,唯有东面是为门户。我们若是不能及时击败邓玘、左良玉等部,一旦官兵大军合围,我等坐困死地矣!”

    众人一听,纷纷大吃一惊。他们不像张顺这般注意收集情报,有使徐子渊绘画地图,往日还真没有想这么细致,如今被张顺剖析出来,才发现已经身处危地了。

    他们连忙纷纷表示请战,愿同张顺一起前往彰德府,击败驻守此地的邓玘、左良玉等部。

    张顺却微微一笑,连忙道:“大家勿要忧心,再急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我与大家有点是才有了几面之缘,有的才是初次见面,就更不要说大家麾下的将领士卒了,更是互不知晓。这便叫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若是我张顺率领这样的大军前往,恐怕是不把大家的性命和我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扫地王”听了半天,不曾发过一言,便趁机站起来说道:“你待怎滴?且划下道儿,再作计较!”

    这厮也是个大老粗,言语粗鄙,颇为刺耳。张顺也不恼怒,反倒笑道:“大家麾下人马虽多,有的是号称,有的是老弱妇孺皆计算在内。这些虚的,不过诓骗外人罢了。”

    “如今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亦派遣麾下徐子渊,对,就是这位给大家绘画地图之人,统计一下各位头领麾下堪用之兵有多少。其中骑兵多少、步卒多少,万务查点清楚,方有一战之力!”

    “乱世王”仍然有点不服气,质问道:“如今,我们的老底,岂不是被你翻看了个遍?此事又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张顺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道:“你没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吗?用兵之道,最忌讳不知敌,亦不知己。”

    “如今我费心费力,法子用尽,才勉强探的官兵虚实。可是,诸位与我皆是第一次合营作战,涉及大家身家性命,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所以,我不可不慎也!”

    “如今统计完毕,各自兵马一目了然。我知道了大家的虚实,大家也会知道我的虚实。我身为三十六营盟主,都不惧怕你们趁机给我使绊子,你们又怕我什么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己知彼(下)

    张顺一番质问完毕,犹自不甘休,继续追问道:“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怕大家发现了不成?”

    “乱世王”见张顺气势如虹,咄咄逼人,不敢再继续纠缠,只得勉强应道:“若是大家都愿意,我也不枉做这小人!”

    其他人早被张顺一通操作,搞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突然一下子谈妥了这么多事情,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只是他们左思右想,没有发现自己上什么当,都是理所当然要解决的问题,也只得应了。

    张顺也知道今天自己有点逼迫过甚,为了以示诚意,特意任命徐子渊为主,务虚道人为副前去统计各营人马。

    此外,张顺又特意派遣“闯将”黄来儿带领麾下人马,先行一步,占据天井关,顺便探查曹文诏动向;派遣麾下将领李际遇带领二三百人,前往济源以西,探查汾州张应昌的动态;派遣陈长梃带领五百骑兵前去探查邓玘、左良玉动态,同时沟通武安林县义军,以求内外夹击对手。

    特别是张顺临行之前,对李际遇多番嘱咐,生怕西面有失。张顺先前对此仅仅稍作防范,以防万一罢了。

    结果后来张慎言告诉他,当初战国时期长平之战,秦军便是由河东,也即现在的运城盆地和临汾盆地,一路向东,过轵关陉直达野王。

    这野王便是明代的怀庆府附近,然后秦军在沿着丹水,逆流而上,发动长平之战。一战而歼灭赵国四十万大军,夺取了韩国上党之地,断了“天下之脊”。

    说实话,张顺这时候非常担心官兵三面合围,一举将义军歼灭在怀庆府之地。

    只是,危机危机,既然有了危险,同时也蕴藏着大的机遇。张顺之前还不知晓,经过“闯将”等人补充情报以后。张顺才得知那张应昌驻守汾州,犹自和“闯王”大战,一时半会儿无法东顾。

    北部的曹文诏,因为负责的泽路地区,义军颇多,犹如地鼠一般,到处乱窜。一代名将曹文诏正在跟在乱七八糟的小股义军后面吃灰。

    而那邓玘、左良玉等人,虽然在武安、林县占了上风,依旧无法彻底消灭此地义军。

    因为此地义军除了“闯将”等陕西西来之人以为,还有不少是当地活不下去的百姓。

    此地地形险要,人民困苦,正是“穷山恶水”之地。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刁民”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所谓“刁民”,倒不是天生性情如此。只是此地交通不便,耕地严重匮乏,人民为了活命,不得不一边狩猎补充家用,一边拼命与邻村、邻县、邻省争夺资源。

    此地自古以来,便是武德充沛,械斗盛行之地。那林县正是后世红旗渠的故乡,其地险恶穷困,可想而知了。甚至到了后世九十年代,为了争夺水资源,该地发生械斗,连共和国著名的红旗渠都被炸开,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双方甚至多次动用火炮炸药等武器,事情直接震动中央。

    与之相比,南方以宗族为核心的数千人械斗,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进入现代社会,国家管理力度前所未有,此地犹自如此“武德充沛”,更何况明代末年这种稀烂的统治力度,武安、林县等地的驯服难度,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以明军“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德行,很容易就和武安、林县等地百姓起了冲突,继而叛乱四起,剿不胜剿。

    张顺得知这些情况以后,心中大喜,便不由产生了趁机整合三十六营义军,大军东向,一举剿灭对怀庆府内义军威胁最大的邓玘、左良玉部。

    然后,或可大军东向,跳出包围圈;或可北上,大破曹文诏,占据上党之地,以为根据;或者并力西向,击败张应昌,返回陕西之地。随心所欲,不为官兵所困。

    张顺计议已定,不曾想许久未来拜访的务虚道人,也就是之前的马道长放下了和徐子渊一起统计各营兵马之事,前来拜访。张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屏退诸人,自己亲自出门迎接。

    那务虚道人被迎入房中,见过礼后,劈头便道:“主公,如今你虽然暂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其实如同居于火药库之中,不知何时便被炸的粉身碎骨!”

    张顺闻言也不见外,叹了口气道:“务虚道人,我又如何不知呢?可是外有官兵,内有义军头领掣肘,为之奈何!”

    务虚道人闻言笑道:“我却有三策,以献主公,以助主公一臂之力!”

    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问道:“愿闻其详,不知道长何以教我?”

    “第一策,更名号,以定尊卑。”务虚道人笑道,“当初主公为了不招人耳目,只是自号‘擎天柱’而已。如今既然已经屈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不可再用此旧名号。”

    “如今义军之中,多有王号。主公若是称帝,太过嚣张,不若趁此即位三十六营盟主之时,改号舜王,以示土德之意。”

    张顺一听,连忙拍手叫好。这舜王本来就是当初“小尉迟”魏从义为了威吓京师,编造出来的名号,如今正好响亮的紧。更何况,自己天生重瞳,素来以舜帝自居,如今号为舜王,正当其时。

    再说,如今义军之中如“闯王”、“左金王”、“乱世王”之类的杂号“王”,皆算不上真王。如今自己自号“舜王”,其实便在模棱两可之间,既可以假装如同前三者一样的杂号“王”,也可以视为正式称王。

    自己以此号令三十六营,也算是名正言顺,习惯成自然了。若是自己,再趁机封赏诸将,各赐名位,则上下尊卑定矣。

    张顺不由高兴的说道:“还是道长知我,如今顺能高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皆道长之功也。没有道长,就没有我张顺今日呐!”

    务虚道人闻言也连忙客套了几句,一时间君臣相得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了当初两人分别之时尔虞我诈的心机。

    双方离了你我,皆知道了自己的成色,也没了当初心高气傲的底气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功夫

    过了几日,徐子渊、务虚道人终于将应邀前来的义军麾下人马点计清楚。

    “闯将”麾下有四千敢战之兵,“八大王”麾下有三千甲士,“活曹操”手下有两千精锐,“扫地王”麾下有八百锐士,“乱世王”麾下有三千可用之兵,“九条龙”手下有五百士卒,“破甲锥”麾下有七百果敢之士。再加上张顺麾下三千四百名士卒,“紫金梁”留给张顺的一千余骑兵,计堪用之兵一万八千四百之数。

    张顺自度“紫金梁”麾下万余步卒,虽然未经训练,但是装备不错,便又命令张三百、蒋禾、李信前去挑拣一番,挑出来二千勉强可用之兵,将麾下兵力提升到两万左右。

    既然兵甲已精,士卒亦已经堪用,张顺连忙开始召集大家安排二当家“紫金梁”的葬礼。

    按理说,二当家“紫金梁”虽然地位超然,奈何本是朝不保夕的泥腿子出身。既使安葬,也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生怕为官兵所知,安息之地受到打扰。

    但是,天下之事,大抵躲不过有心人张罗。张顺便是那有心之人,二当家“紫金梁”一向待自己不薄,岂能草率安葬?

    于是,张顺任命务虚道人为“老官中”,专门负责“紫金梁”安葬之事,其中一应开支,,皆由张顺自个担了。

    其一,便是“请了”两队“吹响器”的。所谓“吹响器”,就是喇叭班,一般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之事,皆需要他们出马鼓动气氛。

    这“响器班”不好找,张顺甚至还特意派人去附近挨村挨户搜罗打听,有不少人都是直接被刀剑相逼,金银诱惑而来。

    其中打乐器有鼓、锣、铙、钹四色,其中鼓大如磨盘,正是牛皮大鼓。锣、铙、钹三种铜乐器,正是潞州出品。

    其中吹乐器又有笙、唢呐、箫、埙等物件,声音低沉、来复往叹。只听的人悲从中来,泪渧沾襟。

    又有各色旗帜,三眼铳等鸣炮器具,一应俱全。

    本来张顺还想给二当家“紫金梁”修建一处豪华的墓园,结果被务虚道人提醒道:“将军好意,我代二当家领了。只是如今官兵势大,为了防止他们骚扰二当家清净,还请罢了吧!”张顺从善如流,才没有强行推行下去。

    起灵以后,张顺披麻戴孝,宛若孝子一般,哭得眼泪如注,把前面的衣襟都浸湿透了。

    他一手拄着灵幡,一般哭喊道:“生我者,父母也!恩我者,二当家也!二当家待我如同亲生骨肉,我送葬二当家,理当如同亲生父母!”

    张顺这番表现,把张慎言看的是目瞪口呆,不忍直视。他不由暗暗骂道:我呸!生者被人认作亲生父母,死者还被你当做亲生父母。你这厮儿子还没生几个,父母倒认了不少!这二当家也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被你当做亲生父母。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反正张顺一通操作以后,将那二当家“紫金梁”风光大葬了,才心满意足的带领众人回到了济源。

    他们为了防止二当家“紫金梁”坟墓被官兵破坏,特意在山中选择了一处偏僻之地,以防被人发现。

    由于距离较远,张顺走一路跪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膝盖都快跪破了,泪都快流干了,好容易才回到济源,差点就病倒了。

    马英娘听了又急又恼,连忙就跑了过去看他。这时候张顺正躺在床上哼唧呢,结果马英娘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脱他的裤子,把张顺吓得一边抓紧了裤子,一边惊慌失措的喊道:“干什么?非礼吗!”

    马英娘闻言立马红了脸,松了手,整了整衣衫,一副淑女模样的温婉的应道:“将军请勿多心,英娘听闻你今日受了伤,特意为将军查看一下!”

    “啊?我那里没受伤啊!”张顺闻之愕然,紧紧抓着裤子道,“更何况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这成何体统!”

    “怎么会没受伤呢?”马英娘有点急了,连忙问道:“你这磕头磕了一路,你看你这脑袋都磕方了,那膝盖岂能完好无损?”

    “哦,你是说膝盖啊!”张顺顿觉无语道,“那你脱我裤子干嘛?卷起裤腿便是了!”

    “啊?啊~啊!”马英娘刚刚消去的大红脸,立刻又变的通红起来,嗫嚅道,“这个......那个......人家一时没想起来!”

    “好了,好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回去吧!替我向张三百问个好。”张顺无语道。自己当了盟主,麾下人就不省心了。这马英娘之前还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如今见自己高升了,便弃了张三百,过来攀自己的高枝了,这真是......真是觉得心里美滋滋呢!

    不过,好在张顺自知大局为重,不能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他便婉拒了马英娘的“勾引”,以防自家因为一个女人,搞得君臣不和。

    马英娘闻言哪里肯依,硬要看他膝盖。张顺没有办法,只得撸起来裤子,让马英娘查看。

    马英娘一看,张顺这膝盖除了红了一点以外,根本没有半点损失之处,不由惊讶的问道:“将军莫不是铁做的膝盖?想必是往日跪的多了,硬是练出了这门功夫!”

    张顺听了哭笑不得,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他只得尴尬的笑道:“其实我之前特意做了一副护膝带着,所以不曾有半点损失!”

    “谁做的?”马英娘连忙问道。

    “之前三娘无事的时候,给我缝制的!”张顺想了想,得提醒她一下,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马英娘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她倒是懂你!想必往日,你没少做这种缺德的事儿!”

    嗐!我这怎么就叫缺德的事儿呢?我这不是为了大局为重吗?人不知我不愠,不亦君子乎?张顺懒得和她争辩,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闲言碎语,便寻了个理由把她赶了出去。

    马英娘这边出了张顺的门不久,那边立马有一人接应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马英娘麾下的吴妈。

    吴妈见了马英娘,挤眉弄眼的问道:“怎么样,姑娘?老身这主意不错吧?事情成了没有?”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命

    二当家“紫金梁”热闹闹来到世间,又风风光光的离去了。然而,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没了张屠夫,不吃带毛猪。

    没了“紫金梁”,大家也不能从早哭到晚,从晚哭到早,再把他哭活回来。

    于是,过来两三日,张顺请务虚道人选了个黄道吉日,便大宴宾客,举行了一场隆重的三十六营盟主就职仪式。

    像这种典礼,务虚道长那一套就玩不转了,只能请张慎言出马,从故纸堆里扒出来相关礼仪,修改修改拿来使用。

    众人歃血为盟道:“今我某某,以及到场和未到场的三十六营兄弟共同推举‘擎天柱’张顺为盟主,三十六营共誓曰:”

    “大明无道,民不聊生。今由我三十六营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共谋伐明,诛无道,灭暴明,守护中国。”

    “夕日元朝暴虐,义民四起。唯有明太祖朱元璋,天纵奇才,承天应命,南破群英,北逐鞑虏,日月重开大宋天,奄有中华之地。如今已经二百六十余载。”

    “自古以来,无不灭之王朝,无不败之家业。如今天灾频发,义民四起,明太祖朱元璋余荫亦尽矣。我等愿同心协力,共甘共苦,再次开天辟地,济民众于水火之中!”

    “若违此誓,人神共愤,天打雷劈!”

    誓言已毕,众人才排排做下。张顺看着大家都涂着红红的嘴唇,有点想笑,却不敢笑。

    原来这所谓的歃血为盟,就是把动物的鲜血涂在嘴唇上进行盟誓,所以这三十六营统领个个都像涂了口红似的。

    本来张顺想独立于三十六营之外,把誓言写成张顺与三十六营,结果“闯将”提出来,义军之中,每营人马都是前赴后继。

    头领战死,便有其他人继承头领名号,继续战斗。张顺既然继承二当家“紫金梁”的人马,理当算作三十六营之一。

    张顺想了想,这也算是被三十六营接纳为自己人了,便同意了“闯将”黄来儿的提议。

    只是张顺不想继承“紫金梁”的名号,正待与众人说起此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不由大声喝道:“外面何人主事?值此典礼之时,休得聒噪!”

    这时候,务虚道人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对张顺耳语了几句,张顺不由大为惊讶道:“竟有此事?”

    众人见张顺神情古怪,连忙问询外面发生了何事。张顺闻言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时三言两语也很难说清楚,不如大伙跟随我前去一观。”

    众义军头领听了更为好奇,便纷纷起身跟着张顺到了厅外。只见外面围了很多人,不少人还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在那里大呼小叫。

    张顺视之,那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河神”黄守才。

    那黄守才见得张顺出来,连忙赶来见了一礼。众人奇怪的问道:“你这厮何人?从哪里来?来这里作甚?再行聒噪,惹得爷爷们不高兴,便送你早日见那阎罗!”

    那黄守才在河上也曾做过没本的买卖,哪里惧他们,反倒笑道:“我乃此地黄河‘河神’是也,这两年在这里修缮河堤,故而有些名气。”

    “好大的胆子,不过你不过**凡胎而已,也敢称河神?”务虚道人呵斥道。

    “神也罢,人也罢,无甚要紧。”“河神”黄守才笑道,“只是这两日我们在黄河里挖出来个物件,请这位老道长估个价,卖与各位好汉,与我们买米钱!”

    “是什么稀罕物件?且让我们瞧一瞧!”众人听得有趣,便好奇的问道。

    “便是这块神石,浑然天成,不知是何年月之物。”黄守才连忙指着身后红布包裹的一个大物件说道,“昨天夜里黄河水中突然大放光明,只听得一声霹雳声响,炸的黄河河水飞溅三四丈,然后就飞出来这么个物件。”

    “我们寻思此物非同寻常,官府得知,必然来抢。我们便暗暗的藏了,特意用八头牛拉来,请各位义军出价。”

    “八大王”是个性急之人,嘴中说道:“故弄玄虚,我且看看这到底是何事务!”言毕,他便上前一步便把那红布扯下下来了。

    顿时,只见一块圆滚滚,滑溜溜的硕大鹅卵石显露在众人面前。众人仔细一看,却见上面还写着一行大字:“木挂曲尺,遇顺则止;清而化浊,乃土克之!”

    这不是别物,正是当初张顺等人发现镌刻了谶言的“黄河碑”。此物,务虚道人也是第一次见,不由新奇的紧,跑过去反复摩挲。

    原来那一日,务虚道人给张顺献策的时候,刚献完第一策,张顺便连忙问道:“你这第一策虽好,奈何众人口服心不服,如何肯与我定下尊卑?”

    那务虚道人便笑道:“主公,此事易耳。我曾听闻当初在黄河岸边,主公等人发现一奇石,正好拿来做文章,以示主公天命在我之意。”

    于是,张顺便私下派人去寻那“河神”黄守才,遂有了今日之事。

    众人见了这四句谶纬之语,不知何解,议论纷纷。

    务虚道人见此,连忙对张顺拜了三拜,高声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张顺连忙假意道:“喜从何来?务虚道人此乃何意?”

    “喜从天上来,喜从河中来也!”务虚道人神神叨叨的应道,“主公且看此石,外圆内方,以像天地。由神而献之,此乃主天命也!”

    “上书四句谶纬之言,木挂曲尺乃主朱氏也,遇顺则止乃主明亡也。清而浊之乃主洪也,乃土克之乃主主公土德也。此四句当主主公南灭明,北灭金,四海混元一统也。”

    这金国便是努尔哈赤所建国号,此时尚未改国号为清。而此时金国主不是别人,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皇太极,这时候常被明人译为洪太。

    所以务虚道人说道“清而浊之”的意思是:河水清澈见底却突然浑浊了,这是洪水呀,所以指代洪太,也即是指金国。

    张顺听了,也不由暗暗吐槽道:老道士,你可真能扯!

第二百七十七章 更改名号

    且不说务虚道人胡扯不胡扯,关键这个时代的人相信这个。其他义军统领见了这“黄河碑”,顿时又惊又疑,对张顺则是又惊又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倚老卖老,依仗资历不服气的神情。

    “活曹操”将信将疑,便连忙向务虚道人问道:“老道长,你说这天降神石,真的昭示着大明将亡?”

    “没错,我知道大家都不敢相信。”务虚道人笑道,“其实老道士我也不敢相信,只是这谶纬之言却是如此!”

    “活曹操”闻言捻着下颌上胡须,沉吟片刻道:“简直不敢相信,如今大明如日中天,竟然也会有如此下场。”

    “三皇五帝到如今,哪一朝,哪一帝,没有不灭亡的。尧舜禹汤,上古圣王,他们的国家也没有能够传到千世万代啊?更何况大明王朝呢!”务虚道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也怪不得其他义军首领不敢想象此事,他们从陕西起兵以来,被官兵砍瓜切菜,撵的像野狗一般,东躲西藏,哪里会想到这大明王朝不久也会轰然倒塌?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明庭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自嘉靖以来,各种内忧外患,不都被朝廷轻松剿灭了吗?这一次,怎么可能有例外呢?若不是张顺来自于后世,估计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是这务虚道人却与众不同,他是一门心思,认为大明王朝就要不行了。有时候,张顺都颇为怀疑这厮也是个穿越者。只是他一直没发现相关证据,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

    众人又惊又疑的观察了这块石头半天,却是没有发现近期雕刻的痕迹来,不由信了三分。

    张顺见此,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多谢诸位献神石与我,不知诸位何价可售?”

    黄守才闻言笑道:“无缘者千金不卖,有缘者分文不取。既然,这神石与阁下有缘,我却是不敢要钱。”

    张顺闻言便笑道:“此物虽然与我有缘,却不能让大伙白跑一趟。既然你说出‘千金’之语,那我便出五千两银子与你。如今金银价差五倍,正合千金之数。”

    黄守才哪里肯要,便是百般推脱。张顺佯怒道:“既是不取,莫非嫌少不成?那我便与你万两白银可好?”

    黄守才见此,只得勉强收下,领着众人转身告退。

    这时候“八大王”、“闯将”等人,纷纷议论道:“就这么一块石头,也能值千金?”

    “天降神石,绝世无双,千金难买啊!”张顺笑道。

    众人正在说笑之时,突然务虚道人高声喊道:“将军,如今正是你就任之时,便天降祥瑞,河神送神石与你,合当你取明而代之。值此喜庆之时,当更‘绰号’,以示与往日之别。”

    此言正合张顺之意,于是张顺便假意问道:“道长所言甚是,只是你以为我称何号为佳?”

    “谶纬之言曰‘乃土克之’,将军当居土德,取明火烬,土德生之意。上古圣王,舜帝为土德,将军复有生有重瞳,当效法古圣,自号舜王。”务虚道人一脸肃然的谏言道。

    张慎言闻言大吃一惊,这神神叨叨之事,张顺怕他识破了自己的底细,不曾与他细说,他是以不知。

    张慎言连忙反对道:“舜者圣王也,将军何德,也敢以舜帝自称?若是被有识之士闻之,岂不是笑掉大牙?”

    务虚道人闻言蔚然不惧道:“上古诸圣,也需是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他们既然称得上圣王,为何将军不可?更何况前番将军麾下‘小尉迟’将军惊扰京师,以舜王麾下将军自称,舜王之号早已响彻大江南北。天与弗取,必受其咎!”

    本来经过张慎言反倒,张顺也有了一些动摇,结果听到务虚道人这番话,便立刻明白了务虚道人的意思。

    所谓“天与弗取,必受其咎”,其实就是暗示张顺,既然“舜王”这个名号已经被人打出来了,如是自己不去占了,反倒被别人占了先机,后患无穷。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消息传播缓慢,声名积累最慢。如同张顺这般因为惊动京师,而名声响彻天下的,实属意外。

    莫要看这虚名浮利,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用途。想那黑三郎宋衙司何德何能,只是在江湖中好大的名气,结果他人走到哪里,只需报上名号,个个口喊哥哥,请他做山寨之主。

    如今张顺能够坐上三十六营盟主之位,便是靠一场场胜利,一次次二当家推让盟主之位,养出来的名声变现出来的。

    要不然这义军统领反对张顺担任盟主之位的时候,张顺请他们推举代替之人,他们却推举不出来,只是因为其他人实力名声皆不如张顺而已。

    张顺既然吃了这名声的好处,自然不肯让与他人。于是,他果断的下令道:“务虚道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我‘擎天柱’自今日起,便改号‘舜王’,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带领诸位齐心协力,共同伐明!”

    “日后,我张顺做了江山,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个个封为王侯将相,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子孙万代,富贵延绵!”

    其他人也被务虚道人、张顺等人鼓动起来了,便对张顺施了大礼,高声呼道:“愿随舜王夺取大明江山,共享荣华富贵!”

    呼声此起彼伏,声震于天,张顺也不由生出一股豪气来,俯视着众人,心想:若是仅仅夺一片江山,做一番皇帝,却是白来这世间走这么一遭了。既然大家将我比作上古圣王,我却也要做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出来才是!

    想到此处,张顺便命人将那“黄河碑”移入院内,命人系上红布,以香火供奉之,以示天命在我之意。

    诸事刚刚忙完,张顺正待散会,没想到这时候务虚道人又突然站了出来,言道:“我本是闲云野鹤之人,本来不想沾染这滚滚红尘。既然如今我得遇圣王,愿抛却长生不老之意,跟随舜王做一番事业出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献计献策

    张顺听了务虚道人的言辞,心中不由暗暗吐槽道:你这厮说的倒像真的似的,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老子还辛辛苦苦打什么江山?我干脆拜你为师,也去修仙得了。

    不曾想,那务虚道人继续说道:“老汉俗家姓宋,乃是河南永城人士,上无父母,下无子女,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我自幼苦读《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和《六壬术数》,触类旁通,乃以《易经》为纲,一以贯之,推演上下五千年变数,算得真龙所在。”

    “如今既然真龙已出,我当入世历练,辅助其人荣登龙庭。”

    “可是我年迈无力,进不能上阵厮杀,退不能治理天下,唯有推演天下变化,献计献策而已。如此这般,诸位可呼我宋献策便是!”

    张顺闻言不由一愣,只觉得此名甚是耳熟。奈何他初中高中的历史课上,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来背诵什么政治经济改革,什么历史意义之类的东西,确实不太了解明末历史的细节。

    不过,好在张顺也明白中华上下五千年,明末对华夏的历史长河来说,也不过一瞬罢了。

    无论这宋献策是忠是奸,无论这宋献策是成功还是失败,总归能留下姓名,便是非同小可之人。

    于是,张顺顺水推舟,连忙应道:“若得宋先生相助,我军必然如虎添翼,日后对敌,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依我之见,不如任命你做这三十六营大军师,为我军出谋划策可好?”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只是牛皮吹得过大,不少人不由撇了撇嘴,颇为不信。

    原来的务虚道人,现在的“宋献策”早已洞若观火,便笑道:“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宋某既然接受此位,恐各路好汉不服,我却是要献上一计,方不负我‘献策’之名!”

    张顺连忙配合道:“宋先生请了,张某愿闻其详!”

    “凡是举义旗,兴义兵者,无不以以聚众为上,逞强恃勇为下。远有瓦岗寨四十六友结义反隋,近有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替天行道。今日,我等三十六营齐聚于此地,理当趁机效法天罡之数,派出一般座次出来。”

    “活曹操”一听,心中哑然,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我等三十六营兵马,正合天罡三十六之数,可依次排之!”宋献策笑道。

    “活曹操”一听,果然如此,连忙问道:“三十六营义军统领分散各处,多有不在,或有伤亡,为之奈何?”

    “不妨事,且定下名号,其他事宜日后再提。若有不满者,可与他人更换名号,若有战死者,可有继承者继续任之,如此可也!”宋献策轻松应对道。

    “活曹操”也是智谋之士,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心道:你这厮轻飘飘几句话,少不得日后平白多造了多少杀孽!日后义军统领之间,若想更换名号,动一动座次,少不得领兵相互攻伐,以血换之。

    只是“活曹操”虽然想的明白,却也没有办法。虚名浮利,自古以来便是人们争夺的目标,“活曹操”又岂能例外呢?

    于是,“活曹操”连忙提议道:“既然如此,我认为舜王身为三十六营盟主,理当担任天魁星之位,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天魁者,即斗魁也,乃是北斗第一星。正所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张顺地位超然,此星舍张顺其谁也?

    其他人既然已经接受了张顺三十六营盟主之位,自是无话可说,闻言纷纷赞同道:“‘活曹操’所言甚是,舜王当为天罡第一星,号为‘天魁’,正合其身份地位。”

    这时候“闯将”闻言也连忙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天罡星当为何人?”

    “八大王”闻言便笑着站起来道:“区区不才,愿为天罡!”

    其他人闻言,不由轰然大笑道:“汝何德何能,也敢称天罡耶?天罡乃是北斗七星的斗柄,唯有‘闯王’、‘闯将’之辈,才能安居此位吧?”

    张顺闻言颇为忌讳“闯王”,便笑道:“既然如此,不如‘闯将’黄兄任这天罡星之位吧?”

    “闯将”倒也实诚,闻言拒绝道:“我何德何能敢居此位?反倒‘闯王’声名远扬,实力雄厚,当居此位!”

    虽然上次听到“闯王”的名号,张顺早使人打听明白,此“闯王”非彼“闯王”,并非历史上的“闯王”李自成,反倒是姓高。

    他心中不由又喜又忧,喜得是历史上的李自成并没有出现,暂时无人威胁自己的位置;忧的是李自成不出,这大明王朝何时灭亡,他心中依旧没底。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对这“闯王”依旧颇为忌惮,不曾想此人竟然已经被选为“天罡星”之位。张顺见大家都赞同,心中无奈,也得应了。

    张顺对“闯将”黄来儿颇有好感,本待提议“闯将”担任第三星“天机星”之位,不曾想那“活曹操”赶快站出来道:“这第三星‘天机星’乃是智谋之士担任,我‘活曹操’虽然不才,兄弟们抬爱,送我‘善谋’的名号,理当由我担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确实这天机星正与“活曹操”相合,无奈之下,“闯将”便推让道:“既然如此,便有你任这天机星吧,我且担任那‘天闲星’便是!”

    “闯将”话音刚落,不曾想宋献策却笑了,道:“‘闯将’莫怪!此星与我有缘,老道士我正合与那‘入云龙’公孙胜颇似,还请让我一让吧!”

    “闯将”黄来儿哪里想到,自己这一谦让,竟然反倒让出三个位次出来。

    “闯将”为人老实,反驳不得,直得认了。便要居那天勇星之位,结果“八大王”却是不干了,非要夺那天勇星之位,准备把那天雄星之位与那“闯将”。

    正所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匹夫也有匹夫之怒”,“闯将”一忍再忍,无可再忍,便要和那“八大王”动怒。

    那“八大王”自知实力不济,也不由心怯了三分,众人趁机再劝,“八大王”只得悻悻而退,不过嘴不饶人的嘟囔着:“那天雄星‘豹子头’林冲也是没了老婆的,岂不是正和你相合?”

第二百七十九章 粮草先行

    “闯将”对女人之事颇为忌讳,因为“八大王”嘴贱,两人又差点打起了。

    好在众位兄弟借机训斥了“八大王”一番,才把这事情压了下来。

    “闯将”也借坡下驴任了那天勇星之位,“八大王”任了那天雄星之位。实力最为雄厚,名声最为响亮的诸人既然各自归位,剩下只能随便按个名号罢了。

    “乱世王”因为和“紫金梁”不善,得罪人较多,他便自嘲道:“我这人脾气不好,与众人不合,我便任那天孤星吧!怎么说‘花和尚’鲁智深的位置也不算辱没了我。”

    “扫地王”闻言也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两个也做过伴,我便任那天伤星便是。行者武松的名头,我却是仰慕已久。”

    “九条龙”和“破甲锥”本是小角色,见状也连忙纷纷自荐,各自任了“九纹龙”史进的天微星和“没遮拦”穆弘的天究星。

    张顺知他们利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方便,各自选中了自己喜欢的星位,为了拉拢他们。他也不反驳,但做好人,一一应允了便是。

    至于其余诸营或战死,或不在,诸人便没有再替他们选中星位。张顺便趁机提议悟空任了“霹雳火”秦明的天猛星,陈长梃任了双鞭呼延灼的天威星,萧擒虎任了小李广花荣的天英星,张慎言任了“小旋风”柴进的天贵星,“小尉迟”魏从义任了双枪将董平的天立星。

    张慎言闻言连忙推辞,张顺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这张慎言才明白过来,这是张顺要自己纳了投名状,断了自己反投朝廷的后路。

    张慎言可以想象,随着义军的壮大,以后朝廷肯定按图索骥,依照三十六天罡排名捉拿悬赏诸人。虽然他心中颇为不舒服,也只能无奈任了天贵星之位。

    这时候天闲星宋献策连忙走近了,低声劝道:“我营一下子占据如此多位置,恐怕其他营不满,特别是我们占据了太多前面的排名,颇为不妥。”

    张顺思索了一下,笑道:“不妨事,如果有其他义军实力雄厚,德高望重,我让大家退位让贤便是。不过,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让悟空退出天猛星的位置,任了‘黑旋风’李逵的天杀星位置吧!”

    如此,众人计议已定,其他人各自占据了好星位,自然对张顺塞人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此,天闲星宋献策的三策:一策更名号,任舜王;二策送神石,定天命;三策分天罡,定星位,皆圆满成功。

    张顺借此在义军之中树立了威望,分别了上下尊卑,完成了对义军的整顿改造工作。

    既然诸事已毕,张顺已经在济源耽误了许久,亟需立刻出征,讨伐左良玉、邓玘等官兵。

    于是,张顺趁机说起此事。结果其他义军统领纷纷表示赞同,但是又提出道:“如今义军群集,人马众多,粮草匮乏,为之奈何?”

    张顺知道,这是其他义军对自己“耍了这么多花招”的不满。他们虽然政治敏感性不足,但是自己吃没吃亏,心里还是明白的。

    他们的心思很简单,既然你要压我们一头,让我们听你指挥,那么吃喝拉撒的粮草之事,你得想办法给我们解决。毕竟“皇帝还不饿差兵”呢,更何况你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三十六营盟主呢?

    不过好在张顺搭上李百户的线以后,粮草问题便没有那么严重了。更何况红娘子经历过陕西大灾,对缺乏粮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所以她利用张顺从城中大户手中诈出来的银两,拼命的从李百户这条线购买粮食。

    特别是经过和李百户两次交易之后,双方建立了最基本的信任,李百户特意承诺这一次要给他运来五千石粮食。

    当然,这五千石粮食依旧不能满足义军整体需求。按照张顺估算,这时代士卒一个月的口粮大概在0.6石左右,约合后世九十斤左右。这五千石粮食顶多也就能支撑义军一万八千四百人半月支用,若想坚持久一些,必须另想办法。

    好在张顺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提出道:“如果粮草让我一人承担,也不是不可,只是义军日后缴获理当归公才是。日后安功行赏,不知大家觉得可也不可?”

    张顺这招准备完全将其他义军纳入麾下,其他人如何肯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只得示意“活曹操”代替自己等人发言。

    “活曹操”白了一眼,只得站出来说道:“义军上下皆是兄弟,并无直接统帅关系,焉能让盟主一人承担。只是济源地小人寡,经过义军多次搜刮,早已经山穷水尽。”

    “如今我们义军人马加上男女老幼,总共不下五六万。这人吃马嚼早已不够用,本就不应当久待此地。只是因为盟主之位,才耽搁至今。如今盟主又要带领大伙进攻官兵,实在是无能为力。”

    “还望盟主念在大家兄弟们一场,接济大家一番,这样也好同心协力共谋官兵。”

    张顺当然也知道不可能自己一点油水不出,就让他们给自己卖命。他见其他义军退了一步,便主动言道:“‘活曹操’所言甚是,既然大伙齐心协力准备做一番事业出来,那么我也竭尽全力,尽量给大伙承担一些粮草便是。”

    “先以一个月为期,我为大家担任一半粮草,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其他人见张顺如此“豪爽”,不由大为满意。原来王嘉胤、“紫金梁”担任盟主之事,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为其他义军负担粮草的惯例?

    平日也就支援点武器铠甲,或者打了败仗,无路可走的时候,前去投靠之人被他们收留一番罢了。

    这时候,连对张顺颇为不满的“乱世王”都不由夸赞道:“舜王仗义,果然有圣王之风。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然我们并非食舜王之禄,但是舜王为我们提供了粮食,我们理当知恩图报,定然唯舜王之令是从,卖了讨伐官兵!”

    其他人见“乱世王”都表了态,也纷纷表态表示服从张顺命令。

第二百八十章 发起会战

    既然张顺已经整合了义军,他便“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李际遇正好回报轵关空虚,无人把守,正好可以占据,以备东来之兵。张顺便将从原本“紫金梁”麾下新挑选士卒选拔了一千,拨付与他,命他修整轵关,防备官兵张应昌。

    这轵关便是太行八陉第一的轵关陉。轵者,车轴之端也。轵关者,通道仅当一轵(车)之险关也。

    这轵关陉地处王屋山与中条山之间,战国时期纵横家苏秦论天下形势时,曾有“秦下轵道则南阳动”的说法。

    语中的轵道就是轵关陉,这里的南阳便是先秦时期,约与孟津相对的黄河以北,太行山脉南端以南的一片广阔地区的称呼,也就大致是明清时期的怀庆府附近。由此可见,轵关陉便是由河东进入怀庆府的军事要道。

    只是大明王朝建立以后,中华核心省份二百年无战事,这些关卡早已废弃,反倒便宜了张顺等人。

    李际遇占据此处,修整防御设施,日夜巡防,哪怕张应昌率领数千大军来攻,也不能顷刻而破。

    张顺心中大定,又连忙命令“闯将”黄来儿率领大军,北出占据碗子城,据守天井关。

    此地险要之处,张顺早已尽知。由于此地官兵不堪使用,多次被义军攻破路过,所以没有多少防守兵力。

    前番“闯将”虽然领了命令,却推诿不前。但是先逢二当家“紫金梁”葬礼,又因张顺盟主之位登临典礼等事耽搁,张顺也不再追究,只是再次严厉命他前往。

    这次“闯将”黄来儿倒也老实,一声不吭,便率麾下四千人马前去,据守了天井关的碗子城。

    至于留守济源的人选,张顺和麾下宋献策、张慎言、李信商议许久,才下令任命张慎言为留守总管,徐子渊为粮草总管,蒋禾率领一千步卒,为防御总管,协调“扫地王”八百士卒,一同防守济源,同时负责运输粮草之事。

    其余人马“八大王”三千,“乱世王”三千,“活曹操”二千,“九条龙”五百,“破甲锥”七百。外加张顺麾下“左金王”五百骑兵,“革里眼”五百骑兵,刘成五百骑兵,外加步卒三千一百人,共计一万三千八百人出征。

    此时,二当家“紫金梁”身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张顺借势宣称:“我舜王如今继承二当家‘紫金梁’遗志,统合天下三十六营兵马,率十万大军东征。欲破三府,戮三王,以报二当家杀身之仇!”

    张顺及麾下其他义军,皆身着孝衣,白盔白甲,以示势不两立、报仇雪恨之意。

    其实,义军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白衣白甲,大多数士卒系了一根白布拉倒。只是这声势造了出来,由不得邓玘、左良玉稳坐彰德府。

    张顺等人宣传的所谓“破三府”,便是黄河以北的河南北部怀庆府、卫辉府和彰德府。“戮三王”,乃是指怀庆府城内的郑王、卫辉府城内的潞王和彰德府城内的赵王,三位明朝王爷。

    那邓玘、左良玉之流不过是个小小的总兵罢了,哪里敢担如此大的责任,只得弃了围剿武安县和林县的义军,仓促整顿军队,前来应战。

    而张顺率领大军,至怀庆府城,却不围不攻。他前番也曾和其他义军围攻过怀庆府,深知怀庆府城墙高大,防守严密,不可骤破。

    他便率领大军继续西行,过修武、获嘉等县,直至辉县乃至,直接威胁卫辉府城。

    这卫辉府城比不上其他两个府城,那怀庆府内有怀庆卫,彰德府内有彰德卫,虽然皆不堪战,守城之时好歹也能根据花名册拉出人马出来。

    而这卫辉府城内仅仅有一个卫辉守御千户所罢了,比不上另外两府城,好歹也有一个五千多人的卫所,哪怕吃空饷再严重,士卒再不堪使用,拉出来千余人马还是足够了。而这卫辉府满打满算也拉不出五百士卒出来,真是可怜可叹可悲呐!

    城中潞王朱常淓闻言吓破了胆子,几欲逃亡。幸好其母妃李氏劝阻道:“天下仍然是我朱家的天下,潞王若是闻风丧胆,岂不是为天下人所耻笑?”

    “如今贼人势大,官兵亦不弱办法,潞王尚需召来知府问询守备之事,命其一边组织人手守城,一边召集附近官兵前来围剿才是。”

    这潞王朱常淓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母妃李氏神情不变,心中稍稍安稳,便连忙召见本地知府。

    那知府比潞王朱常淓消息灵通多了,便赶快把求援的信件送与左良玉、邓玘等人知晓。

    这时候左良玉、邓玘尚不知如今三十六营盟主已经换了张顺,只是欣喜道:“这贼酋‘紫金梁’颇难对付,如今苍天有眼,此人身死。据闻换上了一个稚子而已,狂妄无知而好大言,正合我等趁机破之,立此大功。”

    这两人完全没想到,驱了豺狼,又来了虎豹,接手之人比那二当家“紫金梁”狠辣多了。他们只是听闻新任“贼酋”年龄尚且不足二十,既无名望,又无实力,定然无力统辖麾下众“贼头”。

    此时,昌平副总兵汤九州率领两千人马、石柱土司马凤仪率两千川兵皆已到彰德府,左良玉、邓玘等人势力大增,合计兵马一万一千人左右。

    而此时崇祯皇帝借机派遣的监军太监杨进朝也跟随汤九州赶到。杨进朝深知自己能否加官进爵,获得崇祯皇帝青睐,要看自己所督诸将战绩如何。

    他生怕诸将惧战,失陷了藩王,自己吃罪不起,也鼓动道:“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天佑我大明,贼酋‘紫金梁’及时战死,若不趁机剿灭此辈,建立功勋,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官兵计议已定,便以地位最高的邓玘为统帅,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为副,合兵南下,准备向张顺发起会战。

    而此时,驻守辉县的张顺却发现自己因为地形不熟,却是大意了。原来辉县正是太行八陉之一的白陉所在。若是曹文诏借机北来,两面夹攻,义军危矣。

第二百八十章 致人而不致于人

    唐代名将李靖在《唐李问对》中,曾对唐太宗李世民说道:兵法千章万句,不过致人而不致于人而已。张顺前世的伟人也曾强调“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均是强调战争中的主动权问题。

    明将邓玘、左良玉等人虽然军事理论不够深厚,但是多年的军事生涯,也使得他们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主动权”的问题。

    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这便是阳谋。军事活动总是受制于政治因素的影响,怀庆府、卫辉府及彰德府本就是他们的辖区,若是真让张顺攻破了府城,擒杀了宗室王爷,恐怕他们再大的功劳也救不得他们的性命了。所以,无论邓玘、左良玉行与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出兵应战。

    好在邓玘、左良玉、汤九州及马凤仪等人麾下本就都是战兵,也就是后世意义上的野战兵团。他们作为客军,携带武器、铠甲、帐篷等物资一路行军至此,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行动。

    因此,他们的军事准备工作均较为简单,搜罗了各自麾下人马之后,便一起拔营出发,一路南下去了。

    而正在官兵准备出发的时候,张顺率领麾下人马及众义军已经到达了辉县。这时候,张顺也不着急占领辉县县城,反倒先探查起附近地形来,以便选择和官兵的决战战场和驻扎安营之处。

    经过一番探查之后,张顺才赫然发现这辉县和山西陵川虽有太行山阻隔,却有一条白陉相连接。

    那么张顺原本计划让“闯将”黄来儿驻守天井关,堵住曹文诏的计划就出现了疏漏。

    可是大军既然到此,万万不能临阵轻易改变计划了。张顺没有办法,只得挑选将领,准备把这个口子也给堵上。只是这将领的人选,却是让张顺作了难。

    作为防守之事,首先将骑兵将领排除在外。张顺麾下也唯有蒋禾、李际遇、张三百和魏从义四人。结果魏从义骚扰京师,至今音信全无;李际遇被张顺派遣去守更为重要的轵关陉去了;蒋禾被自己留守济源,以协助张慎言安定地方,征调粮草。

    如今自己手中的步兵将领唯有张三百而已,可是若再将张三百派遣出去,自己麾下没有步兵压阵,恐怕其人义军各行其是,不受自己节制。

    若是派遣其他人去守卫这白陉,张顺又怕他们用心不专,疏忽大意不说,甚至可能抵挡不住便自顾撤离,将自家大军全卖在这里。

    张顺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得将李信喊了过来,对他说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却是考虑不周,不意此地有白陉与山西相连。我担心曹文诏等官兵伺机从陵川夹击我军,我命你即可带领千余人马去白陉最狭隘的孟门隘口驻守。”

    “此隘口两山耸峙,宽仅六尺,当地人称“没牙豁”,地势险要,自古为晋豫交通要冲之一。又因其紫色霞石遍山,又被称为紫霞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众将之中,我知你最为骁劲果决,故任你如此重任,不知尔可否担得此任?”

    李信虽然时不时也充任一些张顺的幕僚,但是更多的时候确是管理张顺麾下的亲卫。

    张顺见他往日见识不薄,有颇有领兵治军之法,如今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矮子里拔将军,将他暂时提拔了上来。

    至于麾下将军平衡性这种权术问题,先打赢邓玘、左良玉这些官兵再说吧。若是兵败身死,一切皆休。

    那李信早已经对表哥陈长梃领兵作战羡慕已久,如今见得了张顺重视,顿时高兴的应道:“舜王放心,人在关在,人亡关亡!”

    张顺闻言脸色一拉,训斥道:“用兵之法,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岂可轻掷性命?”

    “你若能守十天,便告诉我可守十天,我便依照十天计划;若是能守五天,便告诉我可守五天,我便依照五天计划。万万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一旦关卡失守,我军无备,则万事皆休矣!”

    李信本来因为被张顺提拔为幕僚的原因,经常接触战绩战报,对人员伤亡之事颇为习惯了。结果经过张顺这番训斥,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小小大意,便要付出许多生命作为代价。

    他这时候才肃然道:“主公所言甚是,是信轻佻了。我初次领兵,不知能守多久。我到白陉以后,一定考察地形,在险要处扎寨,阻止曹文诏南下。”

    “除此之外,我会派遣斥候,进入陵川县巡查,早点发现曹文诏动向,以便主公早做准备。若是我实在不敌,我会尽快派遣使者,通知主公,让主公早做打算!”

    张顺闻言才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初次用兵,万事考虑周全,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张顺便给李信一千人马,并携带自己亲卫五十人作为精锐,助他控制白陉孟门隘口。

    这般李信方去,张顺麾下大军也不能闲着。趁着官兵未到,张顺一边亲自巡查地形,选择安营扎寨之处,一边命令义军背山靠水,设立阵地,准备在此地与官兵进行会战。

    武安、林县等地本来就距离辉县不甚远,张顺驻守辉县第三天就发现官兵的斥候探子隐隐约约出现在义军营地附近。

    张顺深知情报的重要性,连忙下令“左金王”派遣骑兵予以驱逐,同时也开始派遣刘成担任斥候职责,前出三十里探查官兵动向。

    等到当天中午,官兵斥候、探子开始逐渐增多,甚至有些官兵斥候探子开始和义军巡逻骑兵小规模厮杀起来。到了晚上,张顺这边便损失了二三十骑兵,当然,对面的官兵也不太好受,据士卒汇报官兵斥候探子也差不多损失了三四十骑。

    到了晚上,刘成才派人前来汇报,官兵主力已经到了彰德府与卫辉府交界处,只是天色已晚,不敢赶路。

    官兵已经就地扎营,防守严谨,义军骑兵多次靠近,都被官兵巡逻骑兵击驱逐了。

    张顺听了刘成使者的汇报,瞬间产生了夜袭官兵的冲动。但是,随即张顺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对面官兵也是宿将,岂会料不到义军劫营的可能?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先发制人

    等到张顺吃罢晚饭,却也不敢休息,便带领悟空前去各营查看一下准备工作。

    张顺出了自己的中军大营,便看到面前自己的一番杰作。

    张顺这营地驻扎的却是颇有门道:他将自己的中军大营设立在后面高处,将“八大王”的营地设立在地势较高的左侧,将“乱世王”的营地设立在地势平坦的右侧,将“活曹操”的营地设立在“八大王”和“乱世王”之中。

    其余“破甲锥”、“九条龙”则驻扎在“活曹操”营地后面的左右两侧,便于随时支援“八大王”、“活曹操”和“乱世王”。

    “破甲锥”和“九条龙”身后才是刘成、“左金王”和“革里眼”的骑兵营地。

    而张顺营地便正在这骑兵营地之后,地势较高,既可以对义军营地一览无遗,也可以俯视自己预设的会战战场。更何况这营地之形,便是张顺列阵之形。

    若是出营列阵而战,张顺不需要太多的命令,直接命令诸义军将领依次出营,按照顺序排列便是。列阵方法既简单方便,又不容易混乱。

    若是出战不利,张顺亦可命令诸义军将领退守各自营地,凭营而守,相互支援,时不时可以放出骑兵进行反击。

    张顺这边计较已定,各大营地查探完毕,鼓舞了一番士气以后,正要回营,却不料被宋献策给拉住了。

    那宋献策不愧有“献策”之名,连忙献计献策道:“主公,我今日思前想后,却有一计献与主公。”

    张顺闻言颇为惊讶,连忙说道:“宋先生,请讲!”

    “主公,既然我军已经探查到敌军营地,便要先发制人,袭了官兵营地,以沮官兵士气!”宋献策说道。

    张顺闻言颇为失望,他还以为宋献策有什么好计策呢,便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瞒宋先生说,我亦有这种想法。只是邓玘、左良玉等人皆是宿将,从武安、林县率军前来,行军两天,才行至彰德府与卫辉府交界,足见其小心翼翼。我恐怕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宋献策闻言,不由大笑道:“主公所忧甚是,不过岂不闻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

    张顺闻言,眼睛一亮,不由问道:“先生是说......”

    “没错!”宋献策最喜好张顺这种一点就透的本事,接话道,“官兵统帅若过于鲁莽,我们便刚入夜的时候去劫营;只是这邓玘、左良玉等人过于谨慎,主公何不趁守夜已久,最为疲惫之时前去劫营?”

    张顺闻言大喜,连声赞道:“真吾之子房也!”

    张良,字子房。宋献策连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于是,张顺连忙召集悟空、“左金王”和“革里眼”道:“我欲前去劫营,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悟空自是无话可说,张顺如何命令,他如何跟随便是。那“左金王”和“革里眼”新加入之人,生怕犯了忌讳,不敢吱声。

    只是张顺催促紧了,较为熟悉的“左金王”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劫营之事,务必出其不意。必不能为敌人所探知,将军还是尽量驱逐官兵斥候探子之后,再做打算。”

    张顺听“左金王”的意思,其实就是委婉的劝谏张顺不要冒险行事。

    不过,如今双方信任还未建立起来,张顺也不便驳斥与他,便假装不知其中含义,反倒笑道:“‘左金王’所言甚是,只是这次实为偷营而已。白天双方斥候初次交手,精力旺盛,如今还在挑灯交锋。”

    “依我之见,下半夜这些人必然疲惫,到时候,我们骑兵快马加鞭,倍道兼行。即使偶然被官兵斥候探子看到了,也无济于事,无法及时传达道官兵营地。”

    “左金王”一听此计可行,也没了意见,便拱手听令。

    张顺见大家都统一了思想,便命令他们下去准备金鼓、油料和草料等物。让骑兵早早喂饱了战马,早点休息,以便夜袭官兵。

    是夜,张顺亲自带领麾下骑兵,子时起床,丑时吃饭,寅时赶到了官兵营地附近。

    骑兵夜袭,容易折损马匹。只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张顺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命人先人衔枚、马勒口,出营地十余里。然后点燃火把,明火执仗,快速奔向官兵营地。

    果然,由于张顺等人速度过快,官兵营地还没来得及收到义军奇袭的消息。

    张顺汇合了监视官兵动向的刘成,先是派遣刘成和“左金王”大张旗鼓,金鼓齐鸣你个,在官兵南面鼓噪起来。

    邓玘、左良玉等人为了防备义军夜袭,前半夜睡的并不安稳,更下令岗哨巡逻至深夜,方才换班休息。

    正是人困马乏之时,不料义军突然神兵天降,赶到了营地外面。官兵不由大乱,邓玘、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赶快翻身起床,带领麾下亲兵约束士卒。

    正当官兵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营地南面的时候,“革里眼”依计从北面杀将过去,一举冲入了官兵营地。

    张顺见官兵营地大乱,也趁火打劫,亲自带领悟空等麾下亲兵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义军官兵冲了进去之后,见人就杀,见营帐粮草就投掷点燃的油料,一时间官兵营地火光四起。

    这时候,本来在南面鼓噪的刘成和“左金王”部,也趁机绕到东西两面,杀将进去,一边鼓噪,一边放火。

    官兵诸军之中,以马凤仪的石柱土司兵最为精锐。这马凤仪乃是石柱土司秦良玉之子马祥麟的妻子。

    她麾下的人马便是号称“白杆兵”的石柱土司兵,其所用兵器为长矛,前端带钩,后端带环。登山涉水,可以前后相连,皆白木为之,屡建奇功,故号称“白杆兵”。

    因为这些土司兵出身土司,身家性命皆操之于土司首领之首。故其军法甚为严厉,以苛刻的连坐法出名。

    “队长不退,战死战九卒”,“哨长不退,战死斩十队长”,基本和中国古典时期的军法颇为类似。

    所以马凤仪部最先反应过来,分别以队长、哨长为核心,慢慢聚拢起来,开始驱赶张顺麾下的骑兵。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态

    当石柱土司兵开始聚集起来的时候,张顺麾下的骑兵开始出现了损失。

    虽然对骑兵来说,小规模的石柱土司兵依旧可以轻松杀散,但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被土司兵用长枪上的铁钩勾中,勾下马去,乱枪戳死。

    张顺见官兵开始组织起来,鉴于已经完成了骚扰官兵、打击官兵士气的目的,张顺便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官兵尚未在混乱之中恢复过来,哪里阻拦的住?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张顺及麾下刘成、“左金王”和“革里眼”等骑兵扬长而去,毫无办法。

    张顺远远的离了官兵营地,回头望去,还能看到官兵营地被他们焚烧引起的火光,以及官兵恐惧的呐喊、骚乱之声。

    这时候,张顺依旧命令刘成留下监视官兵动向,其他人等与自己一同返回辉县营地。

    等到张顺等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旭升从东面的平原升起,给营地染上了一层霞光。

    营地之人也刚刚起床,忙着洗漱、做饭已经清理一夜的存货。这时候,张顺左边跟着“左金王”,右面跟着“革里眼”,悟空在其侧,其余千余骑兵跟在后面,用长枪挑着缴获官兵的头盔、衣衫等物,还有部分人扛着夺自于官兵的旗帜,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那“八大王”、“乱世王”和“活曹操”不由惊讶的对视一眼,连忙上前迎接道:“舜王,您这是?”

    “昨夜睡得不太安稳,我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张顺笑道,“干脆翻身起来,喊上‘左金王’和‘革里眼’一起去官兵营地逛了一圈。老子没睡好觉,邓玘、左良玉之徒也休想安眠!”

    那“八大王”杀心素重,胆子又大,最喜欢勇猛无畏之人。他闻言不由佩服道:“舜王好本事,官兵还没来得及赶来,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活曹操”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居然慢于“八大王”,心中颇为不服,也连忙赞道:“有胆无谋,是谓莽夫。邓玘、左良玉亦是宿将,我等义军在其手中吃亏良多。如今舜王劫营,一战成功,足见智谋无双,料事如神。”

    “乱世王”见这二人马屁如潮,不由撇了撇嘴,稍微站远了一些,以示不屑与这二人为伍之意。

    张顺也不计较,只是挥手让他们下去,整顿营中事务,自己则带着“左金王”和“革里眼”等人绕着营地,耀武扬威的逛了三圈,以鼓舞义军士气。

    果然,大家见义军初战得胜,不由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消灭即将赶来的官兵。

    后世有句话说“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其实行军作战的士气也是这样。张顺这边初战告捷,虽然并没有杀伤太多官兵,但是还未来得及赶到战场,就被人劫了大营,焚烧了帐篷和一些物资,顿时给当面官兵蒙上了一层阴影。

    特别是有个别迷信的官兵,都觉得这次出征出师不利,预示着战争结果并不会很好。

    虽然这种看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是架不住有些迷信之人偏听偏信。一时间,导致官兵士气大为低落。

    邓玘、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阴着脸坐在中军帐篷里,兀自生闷气。

    好在左良玉最先从沮丧中恢复过来,劝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何须如此?一时笑不算笑,笑到最后才叫笑!”

    邓玘看了左良玉一眼,笑道:“左总兵倒是好心态,不过话说的倒没错: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一时大意,为贼寇所趁而已。我们且整顿兵马,再与贼人分个胜负不迟。”

    这邓玘虽然也是宿将,胜败也经历不少,可是他每次打了败仗,都有生一阵闷气。那左良玉倒是与他不同,若非如此,这厮哪能在后世吃了那么多败仗,也没有气的要上吊投河之事发生?足见其心态良好,常败者常乐!

    且不说诸官兵心态如何,事已至此,仗还要打,事情还要做,他们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开解自己。调整好心态,轻装上阵,继续一路向卫辉府赶来。

    路上担心义军再次骚扰突袭,邓玘下令将麾下所有骑兵派遣出去,警戒可能出现的突袭。

    一路无事发生,官兵平安到达了卫辉府府城。邓玘有心带领士卒进城修整一晚,并顺便安一下潞王朱常淓的心。结果卫辉府知府毫不领情,反倒以“士卒粗鲁,为了避免惊扰潞王,还请早日剿灭流寇,再行拜访不迟”的理由拒绝了。

    也怪不得卫辉府知府拒绝,官兵在附近与义军交战多时,官兵的名声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当前领兵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邓玘和左良玉二将,那更是万万不能再开城门。

    若陷于贼人之手,犹可获得“不屈而死”的忠节之名,若是陷于乱兵之手,死了也是白死罢了。

    那邓玘和左良玉破口大骂了一通,终究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只得引兵向西,前往辉县县城。

    这辉县县城正在张顺营地以东二十里左右,夹在张顺大营与卫辉府府城之间。

    邓玘等人见进不得卫辉府府城,便一眼相中了此处作为驻守之地。义军先到,早已布置完营地壁垒,官兵后到,立足未稳,若是能凭城而守,则更多了三分战胜的把握。

    张顺不是不知此地情况,但是还是依旧没有趁机占据辉县县城,就是怕逼迫过甚,卫辉府知府无奈将邓玘、左良玉放入府城之中。

    无论如何,辉县的城防远远要差与卫辉府府城,吸引官兵驻守此城,更胜于官兵驻守卫辉府城。更何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不给官兵半点希望,又如何能够引诱官兵接受会战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邓玘、左良玉等人刚刚吃了个小亏,不由得他们不谨慎。

    他们见辉县居然没有被“贼寇”占据,生怕有诈,先派骑兵几经试探,直到确定辉县附近既无伏兵,又无其他问题,才小心翼翼的率队入了城。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挫官兵锐气

    辉县狭小,邓玘、左良玉、汤九州外加马凤仪四将麾下人马不下万人,无法一起驻扎到城中。

    邓玘颇为霸道,干脆强令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的石柱土司兵在城外扎营,自己麾下五千人马驻扎城中。

    这令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非常不满,便合伙表示反对。邓玘没有办法,只得退让一步,让左良玉、汤九州和马凤仪等将领带领麾下亲卫一起住入城中。其他人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驻扎城外。

    此时天色将晚,士卒还未来得及吃饭,竟然还要去伐木立营,心中均颇为不满。可是形势比人强,只得无奈依令而行。

    可是这边士卒才听令成群结队的前去伐木,那边张顺的骑兵便冲了过来。

    原来张顺早上返回营地之后,当众赏赐了“左金王”和“革里眼”,并使人备下酒肉,以飨士卒。这千余骑兵因为初战得胜,士气高昂,不由纷纷请战。

    张顺考虑到这些骑兵昨夜奔袭,已经颇为疲惫,便下令让他们先下去修整一番。等到下午,这些骑兵已经休息好了,张顺才考虑骚扰官兵事宜。

    本来张顺准备在官兵到达辉县县城,正在入城的时候,进行突袭,借机引发官兵的混乱。

    结果张顺没想到卫辉知府果断的拒绝了邓玘、左良玉入城的申请,双方并没有因此争吵多久,所以张顺估算时间有误。

    为了避免邓玘、左良玉麾下骑兵通风报信,张顺便依靠盲猜,带领千余骑兵直奔辉县县城。

    官兵编制一般是三分骑七分步,奈何邓玘的川军和马凤仪的石柱土司兵皆以步卒为主。唯有左良玉和汤九州麾下的昌平军是如此配置。这就意味着官兵手中大约只有一千二百名骑兵。

    一路上因为刘成的骚扰,和邓玘的谨慎,这些骑兵基本全部被派遣了出去,充当斥候探子和巡逻队。他们一路上兢兢业业,尚未被邓玘下令召回休息。这就导致邓玘手中只有步卒可以使用。

    邓玘虽然也是宿将,奈何四川地形以山地为主,骑兵无法施展。他和安邦彦叛军作战的时候,便是以步卒为主。前番前去平定登莱之乱,面对的叛军又是以火器为主的步卒,更是缺乏骑兵。总之,他领兵经历虽然丰富,但是对阵骑兵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为了防止张顺骑兵的再次突袭,邓玘不是没有安排警戒的队伍。奈何这些警戒部队仍然以步卒为主,面对疾驰而来的义军骑兵,根本无从驱赶。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顺前世玩游戏过多的原因,还是天赋如此。他对骑兵的用法竟然无师自通,颇为得心应手。

    见到官兵列阵防御的,张顺便下令绕过去。见到四散伐木的官兵,他便下令冲上去砍杀一番。基本上是见缝插针,遇强则走,遇弱则战,遇整则避,遇乱则杀。

    如同玩骑马与砍杀一般,张顺杀得性起,左右挥舞起双鞭来,一时间竟然勇不可当。当然,这其实是张顺的错觉,真正勇不可当的是他身边的悟空。因为“野王”悟空的“带飞”,张顺也跟着捡了不少“人头”。

    不过,这种一鞭一个,对手不是筋断骨折,就是脑袋爆裂的下场,着实比前世玩骑马与砍杀爽快多了。

    张顺正挥舞着双鞭,抽打的正爽。这时候“左金王”赶了上来,他高声提醒道:“舜王稍歇,我等战马与士卒体力有限,不如舜王您英勇。理当先退出战场修整片刻,再行冲杀不迟!”

    张顺这才反应过来,这毕竟不是游戏里的骑马与砍杀,可以骑着“核动力”马,马不停蹄,战死为止。

    真实世界里,马力与体力均需要爱惜和恢复,张顺连忙下令撤出战场。等到骑兵退出来以后,张顺才感觉到两臂酸软无力,竟是用力过度了。

    张顺心中暗暗自戒了一番:看来以后,要少做床上运动,多多练习练习户外运动。不然,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需要冲杀之时,战死沙场,那可真是无处伸冤了。

    且不说,张顺如何“无志之人常立志”。那邓玘、左良玉等人得了消息,登上城墙一看,只见城外一片狼藉,官兵尸首枕藉、血流成河。

    更加上辉县以东,正好有一条小河流过,本来可以充当护城河。只是这河流较短,张顺骑兵从辉县以北绕过来,正好杀得官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有些贪生怕死之辈,只好无奈跳河逃生,结果因为铠甲沉重,又淹死其中不少。部分尸首就浮在河岸边,随着水波晃动着。

    邓玘又惊又怒,不由破口骂道:“贼子敢尔!可敢报上名来,他日必有重报!”

    张顺闻言不由在城下哈哈大笑道:“狗官,尔等可还认得我吗?邓不奇,你前番被我假以二当家名义,杀得血流成河,蟒河为之不流,如今焉敢如此对我说此大话?”

    邓玘闻言,不由怒发冲冠,伸手指着张顺道:“原来竟是你这个贼子,我定然与你誓不两立。我邓玘若是不能亲手杀你,我誓不为人!”

    且不说邓玘如何恼羞成怒,那左良玉闻言张顺喊邓玘为“邓不奇”,不由心中大乐。只是碍于情面,没敢笑出声来。

    结果,张顺也不轻饶与他,反倒高声喊道:“‘右顽石’,你又在那里笑什么?嘲笑邓不奇无能是吧!摩天岭一战,你被我等杀得弃了大军,只身逃命。若非为人所救,几死于我舜王之手,汝还记得否?”

    左良玉闻言又羞又恼,连忙开口辩解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哪里笑了?”

    左良玉心想,如今虽然被贼寇所辱,可是万万不能再得罪了同僚邓玘。

    结果没想到却张顺调笑道:“你这厮敢笑,却不敢承认吗?你不要以为你站在邓不奇身后,邓不奇看不到,别人就不知道了。我正在你当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用手捂着嘴巴,低声嘲笑邓不奇。可是又怕得罪同僚,不得不尽量不发出笑声,忍的可是很辛苦哦!”

第二百八十五章 士气

    话说因为张顺挑拨邓玘与左良玉关系,左良玉不由急了,连忙辩白道:“你!你休得血口喷人,你我距离如此之远,你又能看得到什么?”

    “我谅你也是不服,以为别人都看不到你的小人行径!”张顺笑道,“只是本王天生双瞳,视力远超常人。早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你没有想到吧!”

    “他邓不奇是个总兵,你右顽石也是个总兵,怕他鸟甚?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笑就笑了,他又能奈你何?”

    左良玉闻言差点吐血,这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在邓玘好大一个人了,也不是小孩子心性,连忙喝道:“左总兵休得与他聒噪,此乃挑拨离间之计耳,我邓玘是不会相信的。”

    左良玉闻言连忙应道:“邓总兵所言甚是,贼子口舌犀利,端的不当人子!左某定当和邓总兵齐心协力,活捉了这厮,将他满口牙齿敲碎,看他还能不能再胡说八道。”

    两人嘴上说的好听,到底心中怎么想的,谁有能知道呢?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总得防备着点,别被人阴了,你说是吧!

    张顺反正也是卖嘴皮子的买卖,无论成与不成,也不甚心疼。他大呼小叫了一番,见士卒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又将麾下骑兵派过去,干扰城外的官兵立营。

    这无耻的手段,简直气的城外官兵不由口中骂娘。他们晚饭还没有吃,早已饥肠辘辘,走了一天的路,脚板也酸疼的不行,结果这货贼人愣是不让他们安生。

    邓玘没有办法,只得下令马凤仪出城,整顿麾下的石柱土司兵列阵,驱赶张顺的骑兵。

    这石柱土司兵确实是一等一的精锐,张顺远远望去,见这帮人阵型严整,试探攻击了一番,均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便下令远远的绕开,继续骚扰其他官兵。

    邓玘只得又将左良玉、汤九州派遣出去,命他们将各自麾下的昌平军整顿起来,也列阵以待,这下子张顺的骑兵才无隙可乘。

    邓玘本道那贼酋见没了便宜可赚,便会自行退却。可是哪想到张顺见官兵阵型严整,便下令让士卒下马歇息,也便在远处远远的盯着,竟然一副不准备走了的样子。

    这下子把官兵都恨的牙痒痒的,这是哪里跑出来的贼鸟厮,怎地如此无耻?

    可是官兵没有办法,只能一动不动,傻站在那里,和张顺的骑兵干耗着。若是不然,张顺麾下骑兵随时可以翻身上马,对他们发起冲锋,到时候悔之晚矣。

    大家干耗了一会儿,均觉得没甚意思,便都想出了一些主意。邓玘的解决办法是,立刻派人前去收拢官兵的骑兵,准备彻底驱逐或者歼灭了这伙“贼兮兮”的贼骑。

    张顺的解决办法是,派遣了一部分人去猎了一些鸟兽,当面烤了。烤至两面金黄,香气四溢,再去附近寻了些馒头、大饼等食物,命骑兵带着,时不时向官兵阵中投掷一些过去。

    刚开始,官兵还能坚持。结果时间久了,有些人麻痹大意,再加上饥饿难捱,便弯下腰去捡那食物来吃。

    结果,有人领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人多食少,难免起了争执。官兵军官尚未来得及制止,军纪不好的阵型便产生了一些混乱。

    于是,张顺趁机命令“革里眼”前去冲阵。“革里眼”虽然有些势力,却也是一员悍将。

    他身披重甲,一马当先便冲了上去。官兵连忙伸出长枪来挡,结果“革里眼”一枪拨开官兵的丈八长枪,一枪戳死了当面的步卒。

    有的武艺不精的,直接被官兵长枪一枪连人带马串成了肉串。好在人马重量不轻,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依旧能够撞开了当面的士卒。

    由于官兵阵型刚刚因为食物混乱了起来,来不及组织其他人顶上,便被一**的骑兵冲锋冲开了缺口。

    其他骑兵顿时如同闻到臭味的苍蝇一般,蜂拥而至,很快便将这块缺口撕裂开来,乃至撕裂了整个阵型。

    邓玘在城上看的真切,原来被“革里眼”骑兵撕开阵型的正是汤九州的昌平军。

    这昌平军原本是守卫昌平皇室陵园的卫队,只是因为靠近边地,才颇有战斗力。但是他们毕竟不如其他边军精锐,再加上左良玉通过侯恂的关系,将昌平军精锐拨付给左良玉使用。导致汤九州麾下的士卒素质相对较差,便吃了如此一个大亏。

    邓玘连忙命令左良玉和马凤仪的阵型向汤九州靠近,试图围歼这股骑兵。

    “革里眼”见两侧阵型向自己移动过来,遗憾的看了看刚刚拼命冲开的混乱阵容,只得撤退回来,放弃了继续追杀的兴致。

    这一阵,双方各有损伤,官兵也算不得吃亏。只是被张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官兵士气以肉眼可见的水平低落下去了。

    可是战场之上,菜就是原罪,邓玘、左良玉虽然号称良将,没有办法也只得硬挺到底。

    好在官兵手中也不缺乏骑兵,只需再等待一个时辰,其他骑兵便会赶回,便能解决了这个问题。

    邓玘、左良玉之辈想的挺美,奈何张顺不配合呀。折腾了许久,张顺一方面觉得将士已经疲惫了,另一方面也担心官兵骑兵赶回来,便下令撤退,众骑兵便扬长而去。

    邓玘、左良玉等人面面相觑,无能无力。等了张顺走了许久,官兵骑兵才姗姗来迟,返回县城营地。

    邓玘只好一边命令他们警戒,一边命令城外士卒安营扎寨。在这些士卒怨声载道之中,折腾了半宿,士卒们才勉强住到了营寨之中,吃了口热汤。

    第二天起来,邓玘有点草木皆兵了,生怕辉县县城又有张顺安插的奸细,有下令大索奸细,甚为扰民。

    形势比人强,辉县县令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得听命行事。又折腾了一上午,邓玘才命令左良玉、汤九州率领麾下士卒前去张顺营地之前挑战。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斗将

    夫战勇气也,士气低落的队伍是无法战胜士气高昂的队伍的。张顺两挫官兵锐气,邓玘等人麾下官兵士气低落,他深知此时若是展开大战,官兵必败,于是便有意避战。

    特别是昨天晚上士卒安营扎寨,又被张顺来回骚扰,劳累半宿。半夜时间也没有休息过来,士卒疲惫困乏,更坚定了邓玘之心。

    只是,官兵好容易折腾了这许久,到了辉县。若是一味龟缩在辉县城中,不但弱了自家名头不提,更是容易导致军心动摇、士卒沮丧,士气更加低沉。

    有鉴于此,邓玘便命令左良玉带领昌平军前去,且不与“贼人”会战,只是派猛将单挑,以提升士卒士气。

    当然,为了防止贼人耍赖,邓玘遂后也带领大军压阵,防止张顺等人埋伏围困了左良玉、汤九州。

    那左良玉、汤九州得了命令,便率众赶到了张顺营地。张顺得了消息之后,下令应战。

    只听得义军大营之中,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众营地将士闻声纷纷放下了手中之事,热热闹闹的披挂上武器铠甲,鱼贯而出,背营列阵。

    由于营地位置和列阵位置早已经被张顺特殊设计安排,相互位置一一对应,所以义军士卒列阵时间特别短暂。

    左良玉、汤九州远远望见了,只见“贼人”往来有序,组织严谨,阵容整齐,只道“贼人”士卒精锐更胜官兵。他们不由对这次会战的看法,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是事到临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良玉与汤九州没有办法,只得将自家阵型远远的列在一处高地,以谨慎为务,只是摆下了防御阵型。

    左良玉心知肚明,此处作战,小胜即可,只是为了提振士气而来,并非也和“贼人”决一死战。

    左良玉本来就是依靠侯恂的门路,才坐上了这总兵之位,为人很是鸡贼。为了防止遭受较大损失,左良玉和汤九州商议了一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便是在军中选拔武艺高强、勇猛骁健之士,前去张顺阵前叫阵。

    昌平军还在也属于边军系列,常年与鞑虏作战,颇有骁勇之辈。左良玉重赏之下,果然选出了三位猛士。

    第一位箭法如神,骑射无双,便单枪匹马跑到张顺阵前叫嚣道:“我乃大明游击将军朝成龙是也,最为善射,我听闻尔等营中亦多勇士,可敢有人上来较量较量?”

    张顺一看:吆呵,这里有个傻子,大家快来过来欺负他!他不由笑道:“此人神志有恙,火铳手何在?快与我乱铳打死,免了饶了大家清净!”

    张顺心中还惦挂着自己辛苦了许久训练出来的一队火铳手呢,便有心拉出来一试锋芒。

    此时,李信不在,悟空正在张顺身边,闻言便要求传令。正好遇到拍马赶来,要去请战的“左金王”。

    “左金王”问明悟空命令,不由哭笑不得,连忙拦着悟空,前来拜见张顺。

    “左金王”说明来意,张顺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左金王”道:“‘左金王’,汝何其愚钝也。兵不厌诈,自古以来战场之上,以众欺寡,以强胜弱,理所当然。既然此人送上门来,岂有放过之理?”

    “左金王”见张顺实在不明白,只好解释道:“主公,你这做法不合规矩啊!”

    “这单挑之事,乃是军中难得的盛事。你军法严酷,掠又不让掠,淫又不让淫,士卒生活颇为枯燥。如今难得有官兵挑战,正好表演一番,以搏军中一乐罢了。”

    张顺一听,不由目瞪口呆,感情这单挑之事,就是这个时代的“春节联欢晚会”啊?

    只是张顺还是不太能接受这种沙雕行为,只是可惜道:“这厮是个游击将军,直接将其击杀,也能杀一杀对面的威风!”

    “哈!”“左金王”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道:“主公却是误会了,他这个游击将军也是假的。都是从军中选拔的勇士,临时按个虚衔,方便叫阵而已。”

    “若是我等趁机将其射杀,不过射杀一士卒而已。反倒逆了士卒的兴致,反而不美,更显得我军底气不足,容易沮丧士卒。”

    “不如,我等也派遣一员勇士,和他较量一番便是!”

    张顺这才明白,感情前世赫赫有名的单挑之事,一般都是战争之余的助兴节目而已,这时代的人打仗都不十分爽利呐!

    无奈之下,张顺只得入乡随俗,问道:“‘左金王’你既然前来,手中可有人选?”

    “左金王”急忙赶来所为何事?不就是为了过来推荐人选吗。他闻言连忙应道:“我手下正好有善射者一人,可与之对射。”

    张顺本着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心态,应道:“如此,便辛苦‘左金王’安排他去上阵吧。既然官兵自号游击将军,咱们也挂个游击将军的名号吧!”

    “左金王”得令而去,不由果然义军之中,驰出一骑,白甲白袍,胯下白马,手持雕弓,甚为惹人注目。

    张顺也不由眼前一亮,心想:这莫不是埋没于军中的英雄?我且看仔细了,若是果有出彩之处,回头也好提拔一番。

    两人见过礼后,便各自策马奔腾起来。时不时开始拉弓射箭,射向对方。好在两人身披铠甲,又皆没有一箭穿喉的本事,只好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张顺觉得颇为无聊,好在对其他人来说,还算精彩。看到妙处,还有人高声喝彩起来。

    张顺一时间没事儿做,便不由的想东想西。琢磨了一会儿,张顺又把“左金王”喊来问道:“让这两位勇士先在此处切磋,你们随我突袭左良玉那厮一回,你看成也不成?”

    “这......”“左金王”闻言颇为无语,“每次斗将,大家都看个热闹,没有人这么干过呀?”

    张顺莫名其妙的想起来前世法律课上的一句名言起来,便笑道:“法无禁止即自由,岂能食古不化哉?”

第二百八十七章 偷鸡不成

    “左金王”真是没想到自己新认的主公,竟然是这幅德行。整日一副没有偷鸡摸狗,就是浑身不自在。

    你看大伙看双方斗将看的多么兴高采烈,你看看场中这两人多么英勇无畏呐?感情世界上美好的事情,到了你的眼中,就只有战争胜负这么一件事情吗?

    好吧,战争胜负确实更重要。“左金王”想了想,发现还是自家主公比较高明。

    于是,在张顺的暗中指挥下,“左金王”、“革里眼”、悟空、李十安皆以就位,便偷偷摸摸摸向左良玉的营地。

    其实,依照张顺的心思,最好把自己步卒也携带过来,直接对左良玉发起歼灭战。

    但是目前自己麾下只有张三百充当步将,其他人等各有任务。若是调动的兵马过多了,恐怕引起中军空虚。为了以防万一,张顺只好嘱咐张三百务相机而动,必以全军为上,才放心离去。

    这时候,左良玉、汤九州等人也在全神贯注的观看场中胜负情况。眼见场中自己骁将身上插的箭支,要比对方骁将身上少了一些,明显自家将领占了上风,左良玉心中颇为高兴。

    这次叫阵之事,左良玉本来并不想来。张顺当初其实说的没错,邓玘是个总兵,他左良玉也是个总兵,他心中颇为不服。

    奈何形势比人强,邓玘这个总兵一来成名已久,二来麾下人马和友军皆胜于自己,他不得不听命于他罢了。

    左良玉深知,自己兵少力弱,再加上士气低落,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再次全军覆没的下场。

    所以他心中早已盘算明白,若是这一场胜了,就说“尔等军中勇士不过尔尔,何干与我昌平军争锋?何不早降,以免小命不保!”然后占了便宜就走,赶快率军撤退回辉县城中。

    若是这一场败了,便继续派人前往挑战。若是三战两胜,便将前番言辞夸口一番便是。如果三战一胜,那就再打两场,争取一个五战三胜就成,左右不能失了自家的威风。

    左良玉正在那里聚精会神的观战,哪里想到张顺早已经调集兵马,绕道了官兵后方。

    张顺本来想偷鸡而已,结果看到左良玉、汤九州等人如此大意,瞬间便产生了聚歼了这股官兵的想法。

    于是,张顺干脆一边下令全军出击,一边下令李十安用火炮对准官兵阵型进行轰击。

    官兵措不及防,被李十安麾下的几门炮一下子给打懵了。左良玉、汤九州听得炮声,也不由茫然四顾,不知攻击从何而来。

    这时候,张顺才一马当先,亲自率领“左金王”、“革里眼”对官兵发起了冲锋。

    这时候,左良玉、汤九州才懵懵懂懂的发现“贼人”竟然从身后袭来。

    左良玉大吃一惊,这贼人居然要断了自己等人的归路,真是好大的胃口。

    张顺这一波冲锋确实出其不意,打了个官兵措手不及。只是因为左良玉等人驻扎在一片高地之上,减缓了骑马的冲击力,导致张顺没能够破开左良玉的军阵。

    这时候,张三百的中军大营得到了张顺的信号,连忙摇动中军大旗,擂起战鼓,下令义军全军出击。

    结果“八大王”、“活曹操”和“乱世王”不明所以,未敢轻易下令出战。

    张三百一看事情不对,连忙一边命士卒继续擂鼓,催促其他义军出战,一边亲自带领麾下士卒向左良玉、汤九州等官兵方向发起进攻。

    这时候,其他义军见到中军主力的动作,才如梦初醒,连忙依照命令向前移动。

    只是义军这一迟疑不要紧,便被宿将左良玉看出来破绽。他不由大声疾呼道:“如今贼人两面夹击,若是不能及时击破身后之敌,我等必死无疑。”

    “诸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反身猛攻,歼灭身后之敌!”

    左良玉、汤九州麾下这两营昌平军也算精锐,生死之际,顿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竟然借助山坡的地利,反身将张顺等人的势头压了下去。张顺此时被官兵和官兵所在的山丘遮挡了视线,不知道战况如何。

    好在,他还算明白,如果人官兵死守在山丘之上,无论如何对义军进攻都是不利。

    于是,他便利用麾下骑兵的速度,反身退却,试图摆脱左良玉和汤九州部的纠缠。

    可是那左良玉乃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岂肯干休?他连忙也将自己麾下的骑兵派了出去,尾随张顺骑兵而去。

    张顺扭头一看,不由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擅自开团,却如同惹了马蜂窝一般。

    官兵在义军身后射箭放铳,义军回身作战不利,不由被官兵借机打落了不少人下马。

    其实左良玉、汤九州倒是不知当面之敌,便是让他们恨之入骨的新任三十六营盟主“舜王”。他们只是识得这是多次骚扰自己等人的贼人骑兵,所以才死追不舍。

    张顺这时候才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太过轻敌,却是孟浪了,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自己不能拖到义军大军到来,恐怕明年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了。

    同时,张顺也颇为疑惑:为何官兵全然不顾义军大军围杀过来,反倒一副拼命也要杀死自己的模样?难道自己作为三十六营盟主,亲自带兵的消息泄漏了出去不成?

    张顺哪里知道,因为其他义军并非他真正下属。得了不合常理的军令之后,他们首先考虑的是会不会折损自己的士卒,反倒延误了战机。

    等到他们看到张三百带领的中军开始向前移动的时候,才勉强跟随而来,所以给左良玉、汤九州等官兵反身追杀张顺等人的时间。

    张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也是明白,若是不能及时摆脱这股骑兵,自己性命就操之于他人之手。

    张顺一边逃跑一边东张西望,思索脱身之机。直到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地势较高的一处山丘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却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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