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 石潭露锋芒
“曾高娜门前冲顶!”
福尧,拉拉米,拉库盆沓都被迫远离事发地点。只需要对位党葡鸰,让曾高娜难得顶个实在。
狂吼的桂咨奋力挥拳,刚巧把球朝天上打,用力过猛却让整个人向后摔。
杵在门前的曾高娜仰脖,身子挂在网上的桂姿扭头,一个不甘心就这么和进球失之交臂准备补刀,一个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城门被破却无法动弹。
球落下砸在横梁上,一个蠢蠢欲动,一个心惊胆战。
球速太快,以致这些绝顶高手都无法在瞬时做出精准的判断,无论是福尧拉库盆沓们还是甘莫兰施仙奴们,不管身处何地,都急迫想往这里涌,明明没有明确的思路却都不想失了先机。
好在球路很快给出明示——砸了横梁,球就向场外飞。
曾高娜愤愤地踹了脚立柱,桂姿却顾不上喘气,急迫地想从网里脱身,听得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说:“不要慌,不差这点时间!”
正是葡萄队魂哈坎。
桂姿心略宽,很舒展地就从网里脱出,刚要跨出门线,听得一个陌生的低沉声音在问:“这个门将叫什么?”
卫佳皇四人惊讶地看到不苟言笑的石潭竟然在死球的时候指着葡萄门将问高森。
高森不解其意,面对现任的球队扛把子,也不敢摆太上皇的谱,老老实实答:“桂姿。”
石潭那张冰冷的面孔出现在特写镜头中,便听他指着还摇摇晃晃并未站定的桂姿低吼:“听好了,我们先打死这个桂姿!”
不像是一呼百应的白筑,别说是定庞的名将们没有回应他,连高森也愣在原地。
但是天命敏锐捕捉到除了高森贾实,定庞余众的目光都射向葡萄门将。
刚刚激起一腔热血的桂姿仿佛被名将们盯得发怵,又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余日注意到细节的不对劲:“定庞这个角球几乎全部都上了啊!施仙奴去发球,其他人几乎都堵到禁区附近了!”
扈圆枪帮腔道:“葡萄的人也寸步不离啊,虽然多出一个人来,也全部缩在里面不顶上去——”
这回定点防守,曾高娜又给恢复了福尧拉拉米双人伺候的待遇,葡萄多出来的人就用在他身上。
施仙奴角球开出来,三大长人互相伤害损人不利己,谁也没捞着便宜,反倒是鲁孝和拉库盆沓缠斗中分不清谁沾到的部位多一些,总之经这两人一折腾,第一点给顶出了小禁区。
薄礼客,高古和党葡鸰,董埠砬去抢第二点,四人混战中,球斜飞出了禁区。
扈圆枪立时不淡定了,叫唤的时候已然破音:“辛斯特!”
余日似乎在中立的立场觉得实在不可理喻:“刚才还好端端地稳扎稳打,怎么突然变这样了?薄礼客不至于真的要哗变吧?”
卫佳皇有些奇怪:不是吧,你都没有vip会员权吗?刚才薄礼客开会你也看的是哑剧么?
正想呢,立刻就轮到他快不淡定了——石潭好快!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石潭旧世界什么时候有这么快过?
辛斯特当然注意到石潭的逼近,但他无所畏惧,或者说是有恃无恐,只是明显看到他突然急剧加速。
见识到这样的加速,连余日也把想不通的迷题放到一边,情不自禁感叹道:“好恐怖的爆发力!”
卫佳皇想说有什么好稀奇的,打天都土全那决定性的爆王小贝的一球,起速不就和这个旗鼓相当吗,你作为这个世界的资深解说,能不知道这是他常备的存货么?
然而,他没想到更辣眼睛的一幕出现了。
白光闪过,仿若有一把天降的战斧草上劈过,辛斯特在悲鸣中被荡离地面。
这还是卫佳皇第一次听到打他口中发出的悲鸣。确切地说是他第一次听到葡萄这些工具人发出如此真切的悲鸣。
就卫佳皇的亲身经历,蹴后打造的这些足球怪物倒没有在身体强度走远,像拉拉米这样看似铁打的金刚,他的肢体和普通人一样脆弱,该流血照样流血。强如福尧,虽然能欺负李碧静这样的半吊子,但真正遇上曾高娜这样的传奇猛将,还是明显吃亏。他们的强大体现在综合评分上,快的没他壮,壮的没他快,速度比他快的,反应没他快,反应比他快的,速度又会差得很远。总之,几乎没人真正伤得了他们,即便真正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们也只会闷哼。
显然辛斯特这次是被实实在在打击到了,不但痛苦,而且超出他的上限,所以他叫出声来。
强大的工具人轰然倒下,只因他遇到了更强大的存在。
嘘声中,天命没有鸣哨,卫佳皇惊骇地看到石潭居然已经起身带球冲向葡萄大门!
奥孔瓦孜第一时间顶上去。
卫佳皇看得出来他企图直接断下球来。
然而,石潭突施冷箭。
桂姿全凭本能几乎只是下意识地一扑,扑出去的时候才后悔没有想着直接扑出底线。
不幸的万幸,第一时间,正面区域内,没人拿到球。边侧的位置高森第一时间把球打给外围已经回撤到最后一个防守队员站位之前的施仙奴。
党葡鸰好快,已经迎了上去。
施仙奴姿势摆好准备起球,着急的党葡鸰不顾一切扑上去,誓要封住他第一时间的传中。
施仙奴转轻扣,走外线向下起速。
党葡鸰本质也是个怪物,明明招式使老,没法回头,却反向把身子扔出,使出凌厉的滑铲。
去势甚急,虽然即时视野十分狭窄,但他仍旧看得真切,有信心一击必中。
他却不知交手这么久,他们在身体素质上的变态,施仙奴提前就有了防备,跟着就是一脚射门。党葡鸰滑到位的时候,球早就不见了,还得忙着收脚。
以党葡鸰之能,脚能收回,但是施仙奴小角度的爆射收不回。
施仙奴射之前有注意桂姿还在地上,可不想打地滚便宜了他,这球是瞄球门远角上角去的。一路上要是被谁碰到那也无所谓,施仙奴这一番力量管够,他很确定没碰到就是直接打死角,碰到了不管是敌是友,那必然是最后的得分者。
但是以施仙奴这样的学渣不知道还有位老兄也是会碍事的——这位老兄叫做空气阻力。
最后那球重重地撞柱而出。
这时就见到石潭对着高森拍掌赞道:“小高,好球!”
还在郁闷地吐痰的施仙奴又听到石潭的声音:“施仙奴!你的角球!”
三百九十二 血染的风采
奥孔瓦孜在压刚摆定的球,辛斯特正一瘸一拐站起来。不忘队医身份的那威克魜凑过去想要看看辛斯特,被他咬牙摆手拒绝。
那威克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辛斯特咬牙切齿用力跺脚,怪叫两声,发足向禁区奔去。
禁区内,薄礼客带头积极要位,这时候再没什么名将风流,顶多比野狗争地盘好一点,各局部区域正展开激烈摩擦。
曾高娜被福尧和拉拉米摩擦出真火来,抬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身后就是一下。
好歹是名将,铁肘甩出去就后悔了,生生地想要收回。奈何名将之威非同小可,不是想收就能收的,纵使曾高娜诚意满满要悬崖勒马做个好人,还是给福尧脸上狠狠来了一下。得亏福尧老实,冷不丁吃了这一半肘子,就看到对方收盘子,只当对手是误伤,根本没想着碰瓷的事,忍着疼痛发动更猛烈的摩擦,曾高娜反倒是沉下心来,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找源自福尧和拉拉米的素材升华一下,禁区内讹葡萄一笔。
天命适时发声,点名批评了曾高娜他们为首的几个区域,威胁说再有过激行为,绝不轻饶。
没有声明具体是哪一方,各人心怀鬼胎,再老实的人也在反思:原来这样也不行啊?
葡萄人动作上细节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任何名将的法眼,施仙奴就选择这个当口发难,快发找突然跑前点的甘莫兰。甘莫兰就像苏连以前经常爱做的那样,前点一摆,后点正在自我整改的葡萄人第一时间跟不上,就看到一个身形巨大的光头空了出来——石潭抢前完全甩开了本来贴身盯防的拉库盆沓!最要命的是桂咨拿给甘莫兰前点这么一转折,反倒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拿点的勇气,正在观望的时候,就被石潭逮着机会取得制空霸权。
卫佳皇有些意外:看起来不是被吓懵了,这样的选择还可以啊?与其瞎冲出来碰运气,还不如在原地赌他不要顶得十全十美。
但是看到石潭迎合的高度,甩头的动作和时机,卫佳皇知道,十全十美还真的发生了,这一顶连门将的站位也算计进去,桂咨的立足点已经注定他的失败。
拉库盆沓们也奋力起跳,只可惜为时已晚,而且是朴鹫最看不起的那种无脑起跳。
点看着是甘莫兰蹭的,其实是石潭设计好的,抢前那下也好,起跳也好,算得明明白白,最后一击把桂咨尽收眼底,怎么扑腾都是找死。拉库盆沓们虽然都很能折腾,奈何抢前那下就已经出局,最擅长制造奇迹的奥孔瓦孜人还在施仙奴那呢。
奥孔瓦孜来不了,哈坎死盯薄礼客,他倒是没被天命打岔,可人家不动他也不敢擅离职守。
但奇迹还是发生了。
葡萄有三宝,来的就是第三宝——刚还在狠狠跺脚的辛斯特。
一切都如石潭计划般开展,除了辛斯特。
名将就是名将,再大的意外也不过就是拆解,既然箭在弦上,那硬怼便是。
石潭撞上了辛斯特,虽然做了决定,还是太仓促,毕竟一个防不胜防,一个不管不顾,基本就是毫不知情对上了瞎子,眼看着两败俱伤之局,还是有优劣之分。
石潭在完全陷入硬钢环节前还是做了权衡,辛斯特也就来得及看了下球和人。
石潭算计进球是没戏了,辛斯特一搅局,最好的攻门角度已成泡影;满载着能量对冲,敌人一心向球,碰瓷不可取。
动作做到这个份上是决计不能收的,除非想自残,堂堂石潭,也没有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牺牲自己礼让他人,但是辛斯特的来势也不容小觑,但就此定下先人后球的基调。
不退让,但优先保自己没事。
辛斯特虽然看了,也没有多想,形势上容不得自己选择,说来他不是那种有思想的工具,他在比赛中就是只有胜负的机械,咬牙跺脚算得了什么?为了胜负他能做任何事。
看到了球,也看到了人,他的选择是先球后人,这个人是他自己。
太过集中注意力的桂咨,都没有注意到辛斯特的强势插入,眼中只有球,发现球不痛不痒落向自己所在,也不多想,一把抓入怀中。恰在此时,哨声响了,辛斯特和石潭同时落地,几乎同时爬起。
桂姿惊觉一股大力袭来,蛮不讲理让皮球脱手,骇然间,那球明明下坠却不落地,硬拐出了底线。
天命下令:“定庞队医就位,石潭退场,止血才准上场!”
镜头对准了石潭,人虽然依旧傲立,但在他右眼旁侧向上直抵到眉间,血如泉涌。第一个冲过来的竟然是曾高娜,他眼望着石潭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没事吧,怎么瞧着比当年还惨呢?”
这话在人马宫只有卫佳皇和王秋梅能听到,王秋梅完全不解其意,卫佳皇倒是若有所思。
石潭白他一眼,血流得更猛了,冷笑道:“你第一个跑过来,似乎很不爽,但又不是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
王秋梅更糊涂,卫佳皇却大略想起了年代久远的旧事:那时候场边站着的人不是这个老烟鬼,绰号叫做黑天鹅是吧?
正要陷入神思,镜头给到场边,看到装备齐全只待伤员的队医们。
卫佳皇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队医就在场边待命,听到天命叫唤立刻把准备工序做完,只是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个就位是个什么说法。石潭这样子自然是用不着担架,难道就位的意思就是要自个在这侯着他浴血走过来吗?
卫佳皇还在猜测队医出现的时机:不愧是唐朝第一豪门!怕是早在外表撒泼的时候,他们就出来了?从那个时候起,不光是外表,薄礼客,场上的所有人,整个定庞上下都有决战的觉悟吧。真像朴鹫总结的,在“斗”这个领域,双方真是不遑多让啊。
扒了摸却想到了和天都土全之战,问核心:“打土全那场,赛前孙大山曾被哈坎打得吐血,那血应该是吐到球场上的吧?不是说球场上不能用神通的嘛?那血怎么解决的呢?”
话音未落,葡萄禁区内白影一晃,镜头一切,已经来到场边。
石潭仍然傲立,竟然是直接给瞬间移动到队医身侧。
扒了摸嘀咕道:“要不要这么快打老子脸?”
朴鹫纠正他:“主公,人家没有打你的脸啊。你说的是不能用神通,天命这一出归类属于科学技术,不是神通。至于孙大山那次,我可以为你解答,那看着是哈坎动手,其实是触发了天命的设备,也没有违规。包括凌霹在福都体育中心球场上救死扶伤,虽然本质是她的仙法,原理其实也是天命的技术。纵使她是真正的神仙,在上面的局内也得循规蹈矩——哪怕是脱裤子放屁!”
说话间,球飞到了场内,自行摆在小禁区一个角上,哨声提醒葡萄人发球——球门球。
三百九十三 九宫格
为首的队医手起机飞——此机乃手机,不是高大人爱打的飞机。
在空中,手机变成了小黑人,开始凌空作业。
看了没几眼,扒了摸吃了一惊:“这是要缝针?”
朴鹫奇道:“破成这样,不缝怎么办?”
扒了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都用傻瓜也能了,还犯得着搞这么仪式化的玩意?反正事后有神通,比赛过程中想要快处,随便什么神奇的药剂一喷不就了事了吗?”
知道老扒一直操心的都是草根足球这个层级的柴米油盐,对更高阶的职业足球想都不敢想,朴鹫便耐心为主公科普:“如你所言,等打完了你直接用神通都没关系,但是对比赛中的治疗是卡得很严的。神通是禁止的,只能采用医疗手段,这你是知道嘀。而我之前给你说过,这世界什么技术都很发达,唯独医疗是原地踏步——”
扒了摸想说原地就没有什么神奇的小黑人,朴鹫看穿他心意,多了句嘴:“小黑人是形式,内核的医学就是旧世界的进度,从未改变,甚至严格意义上除开金家养的团队之外,足球伤病类的医治手段还要更落后一些......”
直播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葡萄的禁区内,右边是缝针现场。
禁区内,奥孔瓦孜站在球前,在等着葡萄人大举压上。桂姿也出现在了画面里,而且拦在球和奥孔瓦孜之间。
奥孔瓦孜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桂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凝聚勇气,然后他说:“让我来!前面多了您就多一分力量!而且——”
他在犹豫当讲不当讲,成功地分散了奥孔瓦孜的注意力:“而且?”
最关键的时刻,桂咨的勇气余额不足,垂下头,还好声音不小:“我和石油的差距比您和他的要小一点。”
奥孔瓦孜没有说话,仔细打量这个吃了豹子胆不单抢自己的定位球还敢暗讽自己的小弟。
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奥孔瓦孜大人的回答,本来心虚的桂姿头抬一半,就看见奥孔瓦孜咄咄逼人的目光,反而不再退让。
朴鹫和扒了摸又有些着急,问vip会员:“说的什么?”
卫佳皇有些好奇:“难不成你们看的是静音直播?”
“音倒是没静,就只能听见‘xxx’和‘葡萄’。”
奥孔瓦孜说话了,他问:“哪里来的自信?”
桂咨不卑不亢地答:“博师给石油哥开小灶的时候,我有偷练。我虽然没有他的天赋,练得比他勤快。”
左右的画面突然裂开,扒了摸第一反应是:“直播信号给掐了。”
并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图像裂开了,左右都是。再一细看,原来的画面并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更小,腾出的空间被其他大小相若的画面填充,满屏不再单纯分左右,而是一个完整的九宫格。
左上是奥孔瓦孜和桂咨的对峙,过去一格是冲在最前面仿佛在赛跑的辛斯特和哈坎,靠右则是被缝的石潭,整个九宫格居中是贾实,他正用力拍掌,使劲叫唤,看着像是在给回防最快的队友打气喊话,又像是在排解着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贾实两侧的格子,一边能看到薄礼客,一边能看到曾高娜,下方是党葡鸰,左下角施仙奴,右下角鲁孝。
理智如朴鹫都有些不淡定:“这直播模式什么意思?信息大爆炸么?”
卫佳皇微讶:“军师真是难得糊涂。这不是你经常科普的天算么?出现的八成无非就是它算定的要紧的变量。”
朴鹫恍然:奥孔瓦孜和桂姿的pk决定谁来发球,质量显然因人而异。石潭的缝合进度决定定庞什么时候能够迎来对等的兵力。冲在最前面的哈坎和辛斯特也许是潜在的被助攻对象;曾高娜,薄礼客,贾实,鲁孝必将是这轮定位球防守的中坚力量,而一旦反击推进势必要着落在施仙奴脚下;能不能延缓攻守交替得看党葡鸰。
天算认定余者不足虑,所以才有这九宫格。
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信息大爆炸,那么是说天算觉得这个定位球就会让比赛尘埃落定?
转念又一想:关键是爆炸给谁看呢?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看得见,听不到,信息量起码打对折——难道是要启示核心这样的救星吗?
薄礼客一面疾奔一面喊人:“大坨!石潭是你婆娘?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场上能让薄礼客叫做大坨的唯有曾高娜,石潭不在,他肩上的防空责任更加重大,他也确实没从石潭的瞬间移动中缓过来,正在走神中,挨了薄礼客的棒喝,脚下不敢怠慢,嘴上不肯吃亏:“吼个xx啊!你算哪根葱?一个手下败将天煞孤星有什么资格对你曾哥颐指气使?”
也就是目不暇接的卫佳皇听见了,肃然起敬:这么敬业?归化以后斗嘴都用中文?还是给天命没收了讲母语的能力?话说老曾这怪里怪气的一段是套词么?硬背的么?不容易啊!
当大佬这回事,薄礼客轻车熟路,自然而然就代行石潭之权,眼中是全局。
“矮冬瓜,现在少个人,你给我起来!敢学卡洛斯那个垃圾,一会打死你!”
正在慢条斯理地系鞋带的施仙奴虽然翻白眼,却已经起身。
党葡鸰回头望本方禁区的时候,鲁孝已经和辛斯特对上。
奥孔瓦孜问:“你能定点吗?”
桂姿很认真地回答:“没有石油哥那么厉害,十之七八——”
奥孔瓦孜打断他:“他现在就是石油,不是什么哥。”
桂姿不敢做声,只是不愿意放弃争夺发球权。
“等我到位,你照着辛斯特的位置发!搞砸了就没有第二次。”
扔下这两句话,奥孔瓦孜转身就跑。
“知道了!哥!”
桂姿惊喜交集。牵涉到发球连哈坎的面子都不给的奥孔瓦孜居然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想到这里,不禁仰天长啸。
曾高娜早已就位,他找的猎物是现炒现卖的手下败将福尧。
倒也不是柿子都拣软的捏,毕竟这是葡萄场上的第一高点。
扒了摸忍不住问核心:“vip能听到第一cp的声音吗?”
vip也不能。
卫佳皇想:信息量太大,又是破天荒头一遭,再厉害也得有个适应的时间,估摸着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吧?就算他们那里也只有九个格子,他们该拣哪一格的事情来说事呢?更何况,他们在现场,所能接收的远不止九格。
朴鹫的想法和卫佳皇不同:“应该是提词板类的东西要他们闭嘴,免得打扰你们这些vip收集有用的情报。反正他们多半也听不到这些人在做什么,乐得闭嘴,免得瞎说尬聊。”
三百九十四 我的恩师
奥孔瓦孜在路上的英姿飒爽独占一格,薄礼客和曾高娜挤到另一格内。
“中文说的倒很溜,知道手下败将什么意思就瞎用?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薄礼客居然听到了,更不可思议他选这个时候不依不饶。
曾高娜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纠正,你是我备胎的手下败将,你还不配让曾哥上场。”
薄礼客冷哼一声道:“秃驴,你的人他跑了!”
卫佳皇想说你这秃驴打击面太广,场外那个等于也一起骂了。
曾高娜动也不动:“我看着呢。”
“最好是。”
话音刚落,他正要奔向冲过来的奥孔瓦孜,就看到高古已经悄无声息贴上去,便即立定对整个守备情况做最后的审视。
那时的他错过了辛斯特和奥孔瓦孜交换的眼神。出现在奥孔瓦孜那格的高古有看见,但不以为意。
只有弱者才会敏感到抓住对手每一个细节不放,贪多嚼不烂。高古这样的强者确认过葡萄人之间互相有传递什么暗号,不拘奥孔瓦孜,辛斯特两人,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内容是什么到时候拆解便是。他相信,没有看到辛奥二人眉来眼去的薄礼客,乃至其他名将都有注意到葡萄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晓得提防就好,因为大家足够强大。
居中那格画面有变,只能远远看到贾实,人口稠密,近景大约就是禁区线附近,那是薄礼客约定好的最后一条线。
右上角的那格也早有变化,不再只有石潭和小黑人。
外表进入格中,饶有兴致看着小黑人。
诚如朴鹫所言,小黑人的操作只是初看觉得酷炫,玩针的速度肯定斗不过东方不败,看久了不过就是小黑人在遥控着一针一线一剪刀。收工的时候不过几十秒,可是过去拿给人做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没什么可骄傲的。
扒了摸这才完全信了朴鹫的邪:“等于越正规的足球比赛,医疗被限制得越厉害?”
朴鹫耸肩道:“这个不难理解吧?不管是蹴帝还是更上面,一方面倡导全民健身——这个是针对基层,所以有各种可观的福利机制,如果光一个低强度的比赛,因为医疗保障的不利,影响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本来就不大想踢你的球,无形中又把门槛提高了,那谁愿意进来‘健身’?所以你看草根的比赛小伤小病喷个什么水就搞定。但是越往上走,就会逐渐危及蹴帝的统治,就得分流。像核心说的,只论输赢就是最简单的,偶然性很大,谁都可以——至少会给下面的人这种错觉。”
扒了摸懂了:“越高级别的比赛,那些神奇药剂的效用就越给削弱。让素人知道向上爬的代价,让内部人士知道自相残杀的可怕,所以压根就没几个正经的下克上案例发生,唐朝联赛什么的干脆直接办成家家酒了。”
卫佳皇心中一动:“那我们福都体育中心死斗的时候——”
“当然是为了拉人入坑搞的特惠,而且吃定你们赢不了。如果真的出现第一个吃螃蟹的,或者对抗的级别升级,优先考虑的就是哪怕下克上的事实一个个地达成也不能让跟风狗泛滥成灾。上面确实没有义务和兴趣延长这位蹴帝的任期,但一定会维持统治系统的平衡,这就是扒总所谓的黑暗让你抗争,要是黑暗朝不保夕,还用抗争吗?”
几十秒虽然很快,但确实不算特别出色的成绩——至少没有快过桂姿开球。
卫佳皇有特别留意,桂姿确实没有吹牛,也没有过谦,他是真的有石油的七八,但到不了**。
对位辛斯特那个点有些误差,但是不大,卫佳皇觉得至少奥孔瓦孜是踢不出来的。
辛斯特算半个未卜先知,知道会往自己这砸,但不确定是不是真有那么准,这样应对这稍有偏离的球门球算是正好对口。
认着打最不好的地方应该是便宜了鲁孝,只要他盯辛斯特,就百分之百中奖。
谋定后动的鲁孝要点时比辛斯特坚决,先知的辛斯特拿先机,但是身体冲撞发生时,善用技巧的鲁孝等于刚柔并济,很明显实现逆袭。
眼见第一点即将旁落的辛斯特哪肯甘心,催生了原始野蛮的能量,正好借着胜券在握的鲁孝的麻痹大意,强势缩短差距。
到头来谁也没讨到好,铁头碰铁头,又没有石潭那么倒霉,球做的缓冲体让两人虽然吃痛都没见血,只是注定为他人作嫁。
第二点葡萄保护的好,是有暗号剧透才成功甩掉曾高娜的福尧拿到,只是他做出的向前传送却被同样扔掉奥孔瓦孜的高古伸脚挡下。
比赛进行中,居中的格子变大,似乎永远以球为先,卫佳皇他们便看到要出边线的球出现在画面中,党葡鸰和施仙奴都在奋力追赶,看起来似乎是党葡鸰要更快一些。
余日和扈圆枪依然没有发声,卫佳皇现在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消音了。
只见党葡鸰果然先施仙奴一步追到球,第一件事直接半转身照着身后踢出一个半高球。施仙奴反应真是快,就地打滚,生生避开。
开玩笑,有个能扔50来米的妖怪,给你任意球也不给你边线球啊。
打到中路大不了又乱成一锅粥,葡萄有身体,定庞有应变。
很快,奥孔瓦孜在另外一边刚要护住球,却被甘莫兰推倒,听到天命鸣哨。
告一段落的结局算不上皆大欢喜,倒是在双方可接受范围内。一个没丢球权,一个不用防边线球。
居中那格能看见薄礼客在那喊话,看着像是个了不起的元帅。
防线需要再往后收,名将们包括高大人做得滴水不漏,即便是秃驴和矮冬瓜都让薄礼客找不到槽点,于是元帅有违本性地只喊空泛的类似注意加油的口号,不具体发号施令。
当然,元帅用的还是中文。
这会,右上那格小黑人早已收工。外表问石潭:“你似乎不急着上?”
石潭也不看他,盯着场上的薄礼客淡然道:“不急,他状态正好。”
外表又问:“上了以后准备怎么做呢?”
石潭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外表说了两个字:“谢谢。”
外表故作惊讶道:“谢我作甚?”
石潭道:“谢你有自知之明。”
外表问他:“你觉得我应付不来?”
石潭用沉默来回答。
外表此刻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那你说,换谁就应付得来?”
石潭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答:“我的恩师可以。”
外表笑道:“你哪位恩师啊?我大胆猜猜,是用鞋子砸毕咸那位还是东帝汶惨案的那位啊?”
石潭反问:“你觉得砸毕咸那个不行么?”
外表笑得更得意了:“你知道这家伙以前是老夫的迷弟么?他就是痴迷于我的足球美学,恨不能复制我的战术体系呢。”
石潭终于问出他想问的:“他还活着么?”
“谁?”
明知老流氓装傻,石潭还是很认真地说出“他”的名字:“东斤主。”
三百九十五 重创首席队医
虽然少一个人,但前场定位球这种情况,因为罚球的不是桂姿,所以攻防是对等的。
更关键的是定庞现在的人比当时土全的人强太多了。葡萄这怪招见过一次,威力就开始锐减。推进了一大步的前场定位球并没有给对手制造太大的麻烦。辛斯特不可谓不拼,但是推进了,反而让最终目的更单纯,就是射门。一锤子买卖,薄礼客他们是不怕的。
这次换薄礼客来对付福尧,有故意让对手蹭到,却绵软无力,贾实稳稳拿住,手抛球发动进攻。
沙雅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可定庞替补席的师徒两人却连看都懒得,他们在对望。
卫佳皇好生无语:这还不切么?就算是要特意放给我看的,对我又有什么用呢?东斤主的下落管我卵事!
突然心中一动:慢着!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如果说东帝汶惨案是这个乱世的导火索,那么东斤主作为这事件的主要当事人,他是死是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想当初,没有被制裁的朴鹫所向披靡,那是正经的懂王,天上天下几乎就没有他不通透的秘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知道东斤主的死活。
郑掷亿,东帝汶惨案的主要背锅侠,曾经是这个世界的天下第一。
高森,东帝汶惨案的主力前锋,在这里曾是最高统治者蹴帝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以及天下第一豪门大羊定庞实质上的第一人。
常江,东帝汶惨案的主力门将,居然成了这个世界位高权重的足协主席。
那么作为东帝汶惨案的主帅,东斤主,他的现状是能解开这个乱世成因的关键线索。
为什么一定要打败龙之队呢?为什么最终的boss设定是法国国家队呢?关键是法国国家队他们还知情!为什么?
因为人力实在太渺小,一直以来卫佳皇想的都是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从要我踢,变成了我要踢,在这背后仅仅是默认了踢球是唯一出路。
上面倒底想要什么,朴鹫一直没有讲,想必他也讲不出,但是他对上意的揣测真的一次都没错过,自己则是懒得想,既然懂王说了,信他就对了。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扒了摸和朴鹫以为他是听不到具体内容,虽然倍感好奇都不敢出声打扰,想知道等他一气听完,问个痛快便是。
定庞快攻到葡萄后场的时候,外表说:“你问徐总。”
石潭居然懂了:“你不能说?”
外表反问:“你准备怎么活?”
石潭不假思索道:“在想这个问题之前,我得先保证活下去。”
外表冷笑道:“你都活成归化大人的顶点了,还说什么先活下去?用他们的话说,你这样讲很凡尔赛的。”
“一旦失败,就会变成之前的朱宁霍,最近的奥科查。”
外表默然。
正好曾高娜的单刀被冲出禁区的桂姿破坏。
那半吊子的破坏被挡回,让球在空门前弹地才出了底线。
外表便问石潭:“还不上么?”
石潭反问外表:“你觉得他会不会现在就想把我取而代之?”
他自然是薄礼客。
外表笑而不答。
石潭又看回外表。
居中那格,薄礼客重炮轰门,打在飞身封堵的党葡鸰下身出了底线。
定庞迎来角球二连发。
石潭效法鲁孝的承诺说:“老烟枪,你保我队长,我保你平安。”
老烟枪笑笑:“谢了。”
手在虚空一挠,懒洋洋道:“去吧!我且看看你们是怎样适合这个场面的。”
这一挠触发了天命的哨声。
所有人都听出来:这是吹停,石潭要回来了。
球权本就在定庞这方,自然等着他归队。
石潭上场,双方重新配对
九宫格画面全变,九格由八组速配填充,唯独居中那格,一会特写打到施仙奴,一会打到桂姿。
曾高娜对福尧加拉库盆沓,鲁孝对哈坎,辛斯特对石潭,党葡鸰对高古,高森对那威克魜,甘莫兰对董埠砬,薄礼客对拉拉米,奥孔瓦孜对查密雅。
双方的角力即将进入尾声,好坏都会暂时立定。
桂姿紧张兮兮地看着施仙奴,发现他正准备举手。
“xxx!”
“葡萄!”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人的嘶喊:“奥孔瓦孜!哈坎!不要管你们的人!朝前顶!”
居中那格赫然出现了朱宁霍的特写,他正被左右两个葡萄替补搀扶着,有一个不但扶着他,还负责把喇叭凑到嘴边。
扒了摸苦笑道:“朱宁霍龟儿也癫了么?鲁孝都放得啊?”
他还没苦笑完,哈坎竟然就真的冲出了禁区。
查密雅太会来事,奥孔瓦孜本身是不舍得走的,可是哈坎走他也不停留。
施仙奴哪管对手作死,直接扬手,一时间是九对七的局面。
卫佳皇不太确定:这是要赌反射上的优势,强行后发制人么?
第一点被薄礼客蹭了下,第二点离移动的查密雅最近,党葡鸰也不甘示弱全速逼近。
查密雅无比迅疾地半挑半勾,抢前党葡鸰半拍准确无误地递送到他身后的高古。
余日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人马宫四人一跳:“高古射门!”
动作做出来,没踢到球,倒是给了鱼跃解围的那威克魜脑门就是一记。
那威克魜怒啸声中坠地,球是被顶走了,人倒地不起。
然而天命没有吹停,因为辛斯特把球勾到自己身侧,人和球都在禁区外。
前方顺脚的位置,有奥孔瓦孜。甘莫兰已经来了,第一时间选择下地封出球,辛斯特也不是吃素的,疾扣避开,接一个变外线的加速度,准备冲出去,大力袭来,石潭斜地里直把他撞倒在地。
扈圆枪赞道:“好强!不愧是唐朝第一中卫!”
天命鸣哨,吹罚石潭犯规。
余日赞道:“确实,这超人一等的意识放眼唐朝,无人能及。轻易就把葡萄的反击扼杀在摇篮中——葡萄的那威克魜好像情况有些严重。”
扈圆枪开始背自己预习的资料:“那威克魜还是葡萄的首席队医......”
葡萄不止一名队医。
那威克魜初始还有打滚,此刻面朝下,已经纹丝不动。
人上了担架,才发现并没有血迹。
右上角的一格给了看台包厢某处一个特写,卫佳皇吃了一惊,扒了摸直接叫出名字:“哈德瓦!”
这一回,哈德瓦不像之前那次亮相,整个人变得非常急躁,嘴上兀自嘟囔着。
不需要vip,扒了摸朴鹫都能听清:“东雨大人!我们得救救那威克魜啊,他不会被踢死了吧?踢死事小,少一个人啊!”
扒了摸心里恶寒:这说的是人话吗?还有你这二傻子不知道足球是可以换人的吗?
三百九十六 他想吃药
朴鹫问身边的两位老鸟:“你们谁来答我一下,正常的情况,是不是足球对抗高到一个级别,就免不了频繁出现各种伤残?”
扒了摸欲言又止,卫佳皇见变成被两人盯着,甚至王秋梅都竖起了耳朵,只得开口:“就我看来,如果是高水平的对抗,越是执着于对抗,破绽就会越大。所以如果一支有实力的球队会在激进和保守中选取一个平衡点。反而不容易出现肉搏的局面,比如你们说的什么器官德比。就算是真刀真枪地干,真会有李闪乾说的那条线。反倒是低水平的比赛不具备这种约束力。再有就是打不过硬要打,不该你的应要拿,伤残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讲到这里不禁想到刘黑娲:勉强自己是个无底洞,直至死亡。
朴鹫懂了:“那现在这种情况就有些特殊。葡萄队现在是打算拼命来着,他的实力呢虽然不符合足球的常规评估体系,但这种极端的打法对定庞构成的威胁相当大——”
王秋梅忍不住插话:“石潭那次是个特例。”
朴鹫一愣,看向这个破钉子,急得卫佳皇和扒了摸慌忙使眼色。
朴鹫哪晓得身边人在眉来眼去,径自问道:“怎么说?”
王秋梅憋了太久,也顾不上扒卫二人的教诲,答:“石潭受伤更多是因为没有适应这非常规的节奏。事实上,一旦一方拼起来,节奏是单一的,单一的反射很好预判。这样斗下去,定庞反而比较安全。就算葡萄有超出预算的动作出来,最多也不过造成失球,想要致伤致残,根本就不可能。”
说到最后六个字,他就像在为自己打气似的,把根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朴鹫不再看他,陷入沉思。扒了摸大奇:这是超级知识分子的进阶版么?克服了傲慢与偏见?
卫佳皇则在想王秋梅的话:王大爷,说到高水平对抗,当然您最有发言权,只是我还是觉得您想得太美了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葡萄既然拼命了,后续应该远不止这种程度。从朱宁霍把比赛悬念强行拖到这一刻,这场球的进程就已经超出了常识的范畴,若非如此,定庞这些名将何须切断外表的控制权?自发组织是一个开始,但绝不是终极形态。
那威克魜拼死加辛斯特倒地赢来的后场定位球,奥孔瓦孜没有再孔融让梨,桂姿看到他那当仁不让的态度不敢再上前pk。
奥孔瓦孜自己事自己知,没有定辛斯特的点。辛斯特却强行拿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点,但是第二点却给了对手。
定庞顺下来发展快攻,后向前关键串联的人是查密雅,就近的葡萄人有牌不敢放倒,等他出球后老老实实地和施仙奴赛跑。瞬息之间,施仙奴的领先优势荡然无存,于是他控球,似乎延缓进度,后续部队上来,立刻回做。球在后续部队脚下兜兜转转,就听朱宁霍喊话:“不管球,退退退!”
你敢退,定庞就敢提前发动。发动之后,葡萄让人艳羡的运动能力暴露无遗,本该柳暗花明的一击,变成了强攻,空切变成了单挑。施仙奴对上奥孔瓦孜,甘莫兰突然闪现。施仙奴提速,甘莫兰准备斜插,奥孔瓦孜只好内收,施仙奴走外线,奥孔瓦孜不敢把甘莫兰晾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向下并酝酿着向内的变化。
内切的时候党葡鸰赶上了。朱宁霍叫道:“稳住!”
施仙奴没等到上抢,当即转插花脚传中。党葡鸰防守重点全在施仙奴的地面变化,只能目送,奥孔瓦孜不能把甘莫兰空出来,也只能目送。
小禁区之外,高森跳起来,半踹半踩,居然把球停得一滞。桂姿完全没想到高大人居然还能有这种骚操作,彻底失了先机,站在门线祈祷又见飞机。还差着一截的董埠砬,已经上手,眼看就要拉到高大人的衣襟,高森扬起逆足施展撩射。
这球显然是压住了,发力也充分,更重要的是拍子刚好打在对手最难受的节奏上。桂姿明显是等着高大人再调,打出地滚来,半跪的姿势隐隐可见,却迎来了仿若名将出品的高球,直飞上角。来得实在太快,桂姿只来得及象征性地飞扑,球从他上方掠过,砸在横梁上,回弹到他背上。魂飞魄散的桂姿登时像条会飞的疯狗,在空中就要施展歇斯底里的狗刨。
居中那格可见桂姿居然在空中转体,左手这么一划拉,右手又打了下,那球还真被他给弄出去了,顺带着滚出了底线。
直到那一瞬间,特写才打到高森脸上,听他发出一声“艹!”看他的表情还在为打横梁那下懊恼。
卫佳皇见惯不怪,朴鹫和扒了摸对葡萄人的背景了解很透彻,反应都还好,王秋梅却久久不能平静: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这样,却打成这个熊样?这帮家伙真是暴殄天物啊!用这里的话说,他们今天就会团灭么?
自然是定庞的角球,禁区内外势必又有一场暗战了。居中那格已经把图像转到葡萄门前,双方的人陆续涌入。卫佳皇他们却在这个当聚焦到右上角那格,那威克魜好像醒了,人还是仰面朝天躺在担架上,只是眼睛缓缓睁开。
朴鹫问核心:“他说什么?”
卫佳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给我xx。”
扒了摸登时不淡定了:“xx?你听错了吧?”
王秋梅正想说,自己听着也是这样,本来以为听错,看来是没差了。
xx就是那个xx,旧世界但凡有一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禁药。就在场边要xx,还能有什么比这还猖狂的亵渎足球的现行犯吗?扒了摸认定卫佳皇是听岔了,没有多说。但是接下来就看到蹲在担架旁的葡萄队医熟练地打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天命仿佛听到了扒了摸的质疑,第一时间给药瓶特写——确切地说特写给到两个特殊字体的字——“xx”!
王秋梅虽然是正经的职业运动员,但是他对禁药这个概念不是特别的感冒。毕竟在他的美学里,技巧才是王道,禁药无非就是从身体强度方面作弊,没可能谁吃了药就变灵巧了,就会长经验了,技术就变圆熟了。
至于这个被过了,就要打断他腿,跟着要把他活埋的野蛮国家,吃点药算什么?扒了摸这下不找核心的麻烦了,他准备问朴鹫,涉及到规则和潜规则,这是天下智者的权威领域。
三百九十七 服下XX去战斗
“xx不是禁药。”
还没等扒了摸问,朴鹫先说出口。此言一出,别说是扒了摸和卫佳皇,连王秋梅都吓了一跳:这什么军师,用他们的话说,这会是杠精附身了么?
他虽然在旧世界不食人间烟火,但总算纵横江湖多年,能管住不脏自己的手,但堵不住耳目。吃药这种事在圈子里司空见惯,但是只能存活于阴暗的角落里。自己儿时的偶像职业生涯最后一次燃烧的机会就毁在了吃药这件事上。吃药是运动竞技主流世界里的最大禁忌,而xx堪称药中之王!现在这个所谓天下第一智者,居然老着脸皮说xx不算禁药?
王秋梅很注意细节,抠的字眼是“不是”——是不算而不是没有!而王秋梅敢确定,除非没有,只要有禁药这个概念,就一定有xx的名字,毕竟它是当之无愧的药王!
卫佳皇的想法和王秋梅接近,他问朴鹫:“《规则补充说明》里有禁药这一说吗?”
朴鹫点头。
扒了摸急不可耐道:“那麻黄碱也不算禁药了?”
“算。”
扒了摸登时也有点火了:“军师你闲得发慌,消遣我们玩啊?麻黄碱算,你给我说xx不是,啊——”
就看见那威克魜已经坐起,队医正把一颗药丸往嘴里塞。
朴鹫组织了下语言说:“这个世界的xx和旧世界不同,从技术上是医学这个范畴唯一超越了旧世界的产物——”
话音刚落,就见那威克魜低吼一声从担架上弹起来。卫佳皇,扒了摸,王秋梅都不说话,盯着朴鹫,看他要怎么圆。
看服用后的效果,这已经不是禁药的程度,都快赶上七龙珠的仙豆了,甚至和用神通复原也没啥区别。朴鹫看样子也有点吃惊:“真吃啊?”
扒了摸白他一眼道:“如此圣药,按你老人家的说法又不犯禁,凭什么不吃?”
朴鹫叹道:“我说的不一样不光是你们看到的这个不一样,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刚才朱宁霍不吃?他作用大还是那威克魜作用大?”
卫佳皇三人一时语塞。
朴鹫想了想说:“这个世界的xx有三个最大的作用。第一,他有瞬间复原的能力——”
卫佳皇忖道:这不就是神通的治愈能力嘛!换张壳而已。
“第二,他理论上能在服用后立即最大限度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这回三个人想到一处:这不就是顶配版的兴奋剂嘛!
“第三,也是最厉害的,一经服用,整个人将会持续高能。”
扒了摸意识到问题所在:“能持续多久?”
“照我的算法,普通人最多能撑八个小时。葡萄队的人都是凌霹造出来的,要厉害得多,说不定能过夜。”
之后就是油尽灯枯。
“浓缩人生之精华,毕其功于一役。所以,xx在这里不是禁药。谁要是服下去,非但没有亵渎足球,反而是对足球最大的尊重。”
卫佳皇,王秋梅,扒了摸都无言以对,不约而同看向右上那格的画面。那威克魜在原地蹦跳,一蹦三尺高,却让三人的心情无比沉重。
刚结束完最后一轮喊话的朱宁霍被左右护法就架在那威克魜的旁边。
朱指导此时的眼神是复杂的,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位有着使不完力气的队友。
他说不来那些伪善的话,也不愿说伪善的话,那威克魜服药去战斗对大家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刚才有好几个瞬间,他都以为比赛结束了。
葡萄虽然还有换人名额,却已无人可换,剩下人的实力只配在客场比赛亮相。宁缺毋滥就是对这些人适用的道理。
时间所剩无几的现在,离大羊定庞还太遥远。要在时限内追上它,有没有那威克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没有他,下个死球可能就是城破。
那威克魜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确实是葡萄队最了不起的医生。这次的对象是自己,他渴求一战之力,却无一站之力。那样的他比任何一个葡萄只能打客场的替补还不如。
目不斜视的朱宁霍其实一直惦记着旁侧的急救,比起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代行主教练之事,这样的局面从来没遇到过。过去不用操心教练的事,却时不时会为自己的教练操心,不论什么样的情况都试着易地而处。可是现在这样的处境他相信没有一个教练经历过。
输是绝对不能输的。输球就城破,大家都得完蛋,这件事和世界那两条至高规则一般,没有一点价钱可谈。
打是绝对打不过的,能打的牌都在场上,只能吊着一口气,可再这么少打一个人,一口气也立马吊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但朱宁霍看得出来他们居然很反常地不遗余力施展强攻,统一起来要一口吃掉葡萄。就葡萄现在想攻又不得不守的半吊子状态很难招架住。
本来这种事没什么好纠结的,朱宁霍之前都想好了,我做好我该做的,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与我无关,我陪葬便是,这就算我点背,也不用留遗憾。
可是现在的情况,一时半会死不了,场上少个人,自己有调整的义务。或者说自己还没有完全地努力去留存希望。
换个凑数的替补很简单,好像是有总比没有好,但现实中一磕螺丝会打坏一锅汤,本来绷紧的弦会因为不搭调的变量断掉。打坏汤的螺丝是自己换上的,哪怕只是把城破的时间从下下个死球提前到下个死球,在朱宁霍看来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贪图舒适区的轻松,没有争取多一点的希望。
那些旧世界的名帅没有谁遇到过自己这么极端的情况吧?输了就会没命,替补的基本就不算会踢球的,需要被换的那个人生死未卜。
对了,还有一个,这个生死未卜的人他就是首屈一指的队医,他到底能不能行,最清楚的是他自己,其他的队医和球队的替补一样不靠谱。
在资讯完全不对的情况下,在足球史压力空前的教练席上,最后的决定得自己来做,而且是立刻。
朱宁霍以自己的智商来看,这是一个绝对无解的局面,他也不相信比自己聪明100倍的人就有办法做出最优选。
但他没想到最优选是如此的简单粗暴,而且根本不需要自己。
首席队医被菜鸟队医恢复了意识,然后做出最优选——他吃xx。
这个世界的xx是什么朱宁霍也知道。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办法,就像那些不知道破壳就能让鸡蛋立起来的人一样。
健康的那威克魜当然比任何替补管用,而吃了xx的那威克魜也肯定比健康的那威克魜厉害。
三百九十八 燃烧的那威克魜
来自dj的喊话:“那威克魜大人重新登场!他在登场之前已经服下xx!”
“xxx!”达卜的声音锐减。
“葡——”
有人惯性地说了一个字,但是没有人说出萄字。
全场立时寂然无声。
卫佳皇四人感受到这等阵仗,心下雪亮:原来所有的沙雅人都知道xx意味着什么。
旋即传来没有忍住的哽咽声音,右上格画面显示声源,是一个围着头巾已然梨花带雨的美丽维族姑娘。
特殊如核心,八卦如扒总,全知如军师,谁都看不出来历,都在想:这似乎是个真素人。
居中那格只显示那威克魜,只见他仰天长啸,旋即疾奔入场。
左侧那格有石潭的特写,右侧是鲁孝,一盯人一拖后,都是严阵以待,前者仿佛看到了伤愈归来的外星人,后者仿佛在自己英雄迟暮的时期遇到没有火山灰困扰的梅球王。其他边角的格内陆续闪过其余的定庞名将,个个如临大敌。
卫佳皇四人俱是心中一凛:名将们没有不眼高于顶的,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对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球员,居然摆出这么专注的防守态度,很显然,连他们都知道xx意味着什么。
右上角那格把镜头适时对准了外表,不知什么时候老头来到了场边,一脸凝重,皮鞋已经踩在边线上,考究的西装滑落于地,这一次他“不计前嫌”对场上堂而皇之违背自己旨意自行其是的薄礼客们表露出没法掩饰的忧虑。
人力不可怕,可虑者是这个世界的黑科技。当然还有这悍不畏死的莽夫。
这个世界xx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谁也不曾试过。
居中那格的画面再变,被哈坎独占。
哈坎手执无敌小喇叭傲立球前。
粉苹果竞技场还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中。
“为那威克魜而战!誓与沙雅城共存亡!”
哈坎手一挥,喇叭摔出场外。
那威克魜,哈坎之外,场上的葡萄人站成一排,朱宁霍在内,场下的葡萄人站成一排,他们异口同声应和哈坎:“为那威克魜而战!誓与沙雅城共存亡!”
粉苹果竞技场的看台依然静悄悄,这份情绪太沉重,达卜也好,人也好,凝聚着这份沉重,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
dj出现了:“为了沙雅城,那威克魜大人把自己的生命来燃烧!为他这辉煌壮丽的生命,全沙雅的达卜响起来!而所有的沙雅人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呼喊他的名字和他一起燃烧到最后!见证生命的奇迹!达卜!为了向大人致敬,我们这次用四个音节——开始!”
达卜整齐划一地响起:“xxxx!”
dj的声音随之而来:“那威克魜!”
“xxxx!”
粉苹果竞技场上空顿时传来整个沙雅的声音:“那威克魜!”
气氛虽然热闹,天命却牢记世界的最高规则,对喧宾夺主坚决说不。九宫格全是赛场上的画面。
居中是哈坎和桂姿,桂姿说:“我来!”
哈坎点头:“好。”
桂姿又补充:“射门之外,到结束都是我来。”
哈坎扔下四个字:“就这么办。”
那威克魜一马当先,哈坎率领葡萄众将紧随其后,本来打算罚球的奥孔瓦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晾在原地。正要赶紧追上去,胳膊一紧,回身一看,居然被桂姿拉着不让走。
一时有些火大:暴发户垄断了发球权还不算,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着吗?
“忘了给哈坎大人说,我怕换点后不稳,永远只找辛斯特!”
禁区线是最后一条线,在它的前面,有双方的18名精锐在此一搏。
九宫格正好是九对对手。
为了表示对黑科技未知领域的重视,鲁孝调过来对付那威克魜。
卫佳皇暗叹:可惜足球并不是那种披着团队外衣的单挑游戏。
“那威克魜!”
沙雅人的呐喊声中,球飞向禁区线。
桂姿的球是想奔着辛斯特去,但差了一些,第一时间那威克魜意外地要接近最佳落点。
王秋梅看得分明,那威克魜在要点这个过程中用到的速度,绝对不亚于现在场上最快的辛斯特之下,暗赞:不愧是新xx,果然药效显著!
但是他抢点仍然输给鲁孝,再快的速度也斗不过抄近路。
鲁孝朝葡萄大门方向顶。
所有的葡萄人第一发太用力,恶果出来了,一击不成,第二点完全拱手相让,高古在掌管第二点的同时把球卸下,正要弹地,那威克魜领着辛斯特,哈坎已经冲到所有定庞人身后。
高古当然不会蠢到打自己人的身后,想着对方那托大的门将,第一时间要起脚吊空门,好在还有奥孔瓦孜封了过来。
高古深知这家伙的厉害,生怕稍一迟疑就被他犯下来,不管多别扭,第一时间照着个很生僻的空位捅了脚,基本算是横传。
那个位置胜在不前不后,十分难得,可说完全地在葡萄人的管辖盲区——毕竟几乎每个葡萄人都管得太宽了。
那个身处盲区的智者便是定庞上一个大佬——高森。
高森往前面的开阔地送直线,那力度不大,但是方向正确。葡萄英豪,除奥孔瓦孜外都用力过猛,过分的已经进禁区了,就连奥孔瓦孜现在也晚节不保,直接摔草地上。
高森如果足够自信,完全可以自己吊一脚,反正是空门,都是职业球员,谁吊不是吊么?
可是高大人不敢,他害怕又见飞机。
奥孔瓦孜已跪,奥孔瓦孜之后,唯有桂姿,给个向前的直线,谁拿着都一样,都是名将,高大人对他们又尊重又信任,反正这力道不够你桂姿和任何人赛跑。
追球去的是施仙奴。刚刚的定位球防守,他担子最轻,特意把奥孔瓦孜留给他,就是让他随时预备着直接带球发动反击。
鲁孝拿到第一点,他是最早完成攻防状态切换的人,到奥孔瓦孜舍自己扑倒在高古脚下就更肆无忌惮地向前了。
严格说这球高森传的有点偏大,只能说是无伤大雅。
不过施仙奴不在乎。大不大还不就是转眼追上的事?至于那个孤零零的门将随便他做什么也不重要——要不,先看看?闲着也是闲着,瞧着这门将什么造型也好。
“那威克魜!”
还是沙雅人跟在达卜后的声音。
施仙奴被这一打岔不禁好笑:不过就是吃了药,看刚才把我们给吓的!
所以他完全没听出沙雅人声音中的惊喜。
刚刚还在禁区的那威克魜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三百九十九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定庞人在想到示警之前第一反应是惊骇:不可能!他应该还在禁区才对!
欲待提醒施仙奴的时候,那威克魜居然已经下地。
“诶哟!这铲球也太——”
扈圆枪估计是想说冒失,但是当施仙奴完全被铲倒的时候,他没有能说出后半句。
铲断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但没问题,这一铲甚至把传球的工序也完成了——传给已经站起来的奥孔瓦孜。
别说是卫佳皇他们三个,就连朴鹫也看得咂舌:不光是身体强度,运动能力,连技术能力都给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虽然贵了点,但兑换的玩意着实保质保量。
贵当然是极贵的,毕竟得拿命来。
正想呢,奥孔瓦孜强突造甘莫兰犯规——前场定位球。
劫后余生的桂姿大踏步过半场。
卫佳皇有些意外:这就成长了?现在的气场截然不同,旧世界寻常的名将都未必能到这个程度。
有人爱说什么一夜长大,他就是在这一战中完成了蜕变么?契机自然是那威克魜,堪破生与死的界限,或者不如说是因为那威克魜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限期内的工具。
使用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决定自己使用周期的人只能是自己。那威克魜燃烧了自己,让所有葡萄人意识到无需再退,只能向前。现在他的脸上写着当仁不让,奥孔瓦孜远远看见就不再纠缠,转身往深处要位。
又一次以禁区线为界的9,dj在叫唤:“那威克魜大人已经燃烧了自己,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此时不吼更待何时!把那点气力省到棺材里吗?每一个沙雅人,叫破你们的喉咙吧!”
于是整个沙雅在嘶吼:“葡萄!”
余日受到现场气氛感染,声音不自觉变大:“辛斯特!石潭!”
桂姿这次的点是给准了的,辛斯特却直接被石潭顶飞。扒了摸摇头:“场子是燥了,却起了反效果。把石潭这些给惹出真火来——”
第二点甘莫兰抢在那威克魜之前一挑,那威克魜用力过猛还在向前冲,球去往他背后的施仙奴。间不容发的当,施仙奴把球调在脚下,党葡鸰已经扑过来,施仙奴看准了这一扑不惜犯规,容不得在这里被对手留下,舍弃了技巧,绕外道一个大趟出去。党葡鸰上抢的时机和路线都不理想,上手也没拉住。
施仙奴这一趟不是一般的绕路,也正因为这样,虽然没有向前多少,却完美避开了葡萄人。奥孔瓦孜已经追了过来,施仙奴作势单挑,奥孔瓦孜信以为真,就见施仙奴借着向前加速的当口,把球回做,整个人再高速前插。奥孔瓦孜不吃这套,转身要跟,高古已经带球冲了过来,他跟着施仙奴跑的话,高古就可以一条线杀下去,整好是中路的区域,于是毫不犹豫把身子扔出去对付高古,不但灭绝他直进的可能,而且奥孔瓦孜有自信人球并获。
但是奥孔瓦孜没有料到高古的动作频率超出预料,先自己半拍传出球来,擦着自己的出球部位,挂向本方的左边路。卫佳皇和王秋梅是识货的:在这种剧烈运动的情况还能做出可控性要求那么高的动作,看来高古也动真格了。
毕竟也是剧烈运动下的可控性,高古也没有太为难自己,毕竟是朝空地砸的,精度稍差,施仙奴追上也废了些事。刚刚追上,就听见扈圆枪的惊呼:“天哪,那威克魜又来了。”
到了对方的后场,施仙奴不再轻易惧怕对方战术犯规,真正摆开单挑的架势。燃烧到极点的那威克魜毕竟上限有限,经验值差施仙奴太远,动作看得见,破不了,甚至连犯规的时机都没有意识到,就被轻松过掉,第一时间变内线,拉拉米居然就在不远处,施仙奴虽然吓一跳,脚步未乱。看清了形势,不单拉拉米,葡萄已经大举回防,但在人从中看到了薄礼客在要球,朱宁霍不在了,他已不担心葡萄会看穿他的球路,刻意拖拍,吸引拉拉米上抢后,从拉拉米和董埠砬之间的缝隙把球塞了过去。薄礼客指东打西,直接找对侧无人防守的甘莫兰。
甘莫兰拿球疾走,葡萄回防的主力立刻右倾,甘莫兰抓的就是这个时机,刚确认右倾,尤其是最棘手的那威克魜正高速靠近中,便即起球,又打向施仙奴侧的前方。施仙奴这回追到球的时候,遭受的惊吓更甚:怎么他也来了?葡萄最最正经的左路防区,根正苗红的左后卫哈坎居然已经就位,看着是在喘,施仙奴却知道表象信不得,因为这厮一面喘,一面干净利落地来对自己动脚。
施仙奴正在虚弱不堪的节骨眼,哪里受得了这个?勉勉强强做出来的架势,可唬不了对方的队魂,何况葡萄人的足球骨子里就是无知无畏,勉强自己做更多的假动作也不过是给瞎子作秀。
最要命的还是脱力,这一跑都让他关闭了视野,若是在正常状况是绝无可能的。施仙奴就不是个喜欢事到临头随机应变的主,但是也不得不做这样的人,毕竟太累,比起胡思乱想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存蓄起来等着决战释放,自然是能做出来的最优选项。
但没想到的是,算好该蓄势,唯一可虑的那威克魜已经被队友成功调离,明明该空无一人的目的地,却有了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他第一次在哈坎面前感到力怯,深度的恐惧源自被抢断的臆想。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拿到球!
但是直接踢出界连自己的下限也不能容忍。做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动作后,连站立都嫌不稳,即便是这样的百忙中还得一瞥——嗯,也不是完全没救,还有他!这也是个意想不到的人选——曾高娜!他在中路,难为他甩开了贴他的福尧。
施仙奴顾不上感动,急忙变换触球部位,赶上一个横敲。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这时候还横什么敲?球一出去,他就暗呼糟糕:我靠!怎么捅成提前量了?哈坎也很是意外,结果这球就直直地从他鞋钉那碰了一下,轻快地向前滚。施仙奴这一捅虽然看着猥琐,其实使出了洪荒之力,整个人就势摔在地上。哈坎虽然没直接倒地上,但一击落空,整个人也没落得好,好容易止住下沉,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了。
然后,最动人的一幕出现了,曾高娜居然吭哧吭哧地在远方起速,追赶。
四百 一定要防下来
“好样的!秃——”薄礼客好容易没让驴字出口。
右边一格,地上的施仙奴情不自禁吼道:“曾哥威武!”
右上角,外表正展露蒙拉丽莎般的微笑,也不管曾高娜败局已定。
福尧很欺负人地从外面即将绕前。曾哥这算是自取其辱,斗身体斗技术,哪样不好,非要比速度。福尧不满足于断球,还要确保拿到球。
曾高娜着急了,整个人竟然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打滚。
福尧第一个想到的是要撇清干系,不能被这面相憨厚的伪傻大个给讹上,不由自主身形一滞,双手上举,示意不干我事。
曾高娜却借着这打滚,脚伸长勾住皮球,手按草地上,算是固定住。
亲眼见证曾高娜果然有诈的福尧转眼间就来抢球。
曾高娜艰难地又往斜后方一扫,过了福尧,有查密雅接着。
查密雅赶得甚急,第一下竟然停大了,跟着去救,瞬间就被党葡鸰,拉库盆沓,董埠砬围住。
形成合围之势,首先不慌了,敌人不论是突破还是分球,尽皆无路可走。现在没有后顾之忧,都舍不得犯规,不自觉给查密雅留下条口子。
查密雅何等了得的英雄人物会放过这丝破绽?逮住它护好球,苦苦支撑。
施仙奴,曾高娜就要跑过去支援,哈坎,福尧则不着急,在外围笼罩。
只见撑不住的查密雅卖了个破绽,浮躁的董埠砬急不可耐地上抢,总算收了脚,没有给查密雅像样的碰瓷机会。倒是他这一突进如此迅猛,查密雅不敢怠慢,轻拨闪过,党葡鸰准备夹击的时候,不防查密雅发力连击,球砸在党葡鸰腿上出了边界。
边线球,定庞不着急快发,全力压上,葡萄只得退守。
朱宁霍在场边喊话:“奥孔瓦孜!去协防!”
正是查密雅拉边单挑哈坎。
奥孔瓦孜老大不乐意了:这是哈坎队长哪!论起防守单挑,我都不一定比得过,你让我去协防?这不远处的拉库盆沓你当他是死人么?再者说了,只要是巴西的黑人,你以为你就什么都知道,都给你算得死死的?他又不傻,只是摆个架势罢了,真敢去找哈坎的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在这等着后面给我搞下来,直接冲过去,不好吗?
但是他惊讶地发现,整个身子居然已经快接近哈坎的旁侧。
他恼恨自己的愚忠:咳!理他作甚?不行!我得闪开!万一队长放个大的,我还得被误伤呢!
突然,眼一花,就见到查密雅窜到了自己近前,哈坎整个人摔在一边,看样子竟然是被晃倒了!
扈圆枪忍不住喝彩,并说出禁语:“真是**炸天的牛尾巴!小罗都不一定做得出来啊!”
话音未落,奥孔瓦孜本能下地,暗道:得亏听了老朱言,不然吃亏在眼前!
奥孔瓦孜大招一放,合着整个沙雅的声威,仿若日月无光,查密雅肤黑目明黑白通吃,面对着曾废了朱宁霍的大剪子无所畏惧,外脚背一弹,球兜了一个弧线,跃过拉库盆沓找门前后点。
因曾高娜回撤,而和他短暂分开的福尧意识到不妙,慌忙疾退想要去把点拿下来,哪里来得及?
后排插上的曾高娜赶在远点前起跳,出击了一半的桂姿欲待变招,已经跳不起来,伸手没够着曾高娜顶出的抛物线。
沙雅人和葡萄人提心吊胆看着皮球滑落,和空门所在相距甚微,最终错过,即便是奥孔瓦孜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九宫格合九为一,正播放查密雅晃倒哈坎的慢镜头。
反应神速的余日便来补搭档的锅:“小扈啊,说的就像你是千年前穿越而来的一样。”
扈圆枪故作委屈道:“余指导何出此言?”
余日赶紧把被搭档挖的坑填上:“只有千年前的人们才会叫小罗而不是萝卜酷大人。”
扒了摸暗赞:不愧是余指导,补得一手好锅!
说话间,九宫格再现。
卫佳皇见到右上角朱宁霍拿着小喇叭:“桂姿不要变!还是找辛斯特——那威克魜,很好,要保持冷静!”
朴鹫在想:这个巴西人应该是知道“xx”底细的吧?够狠的啊,还要别人保持冷静。
每多保持一分冷静,就等于与充沛的能量为敌。生命之火固然会更快熄灭,承受的痛苦也会倍增。
居中那格,桂姿站球前,和桀骜不驯的奥孔瓦孜不同,他是个好孩子,朱老师怎么说,他就一定会怎么做,前脚交代完,后脚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靠左,是那威克魜,除了是好队医,同样是个好孩子。朱宁霍话音刚落,便见他面容扭曲,显得十分痛苦,然后发出凄厉的嚎叫,但是整个人站住了。
依然是禁区线前站定18人,球开出来,眼见质量不错,又是直奔辛斯特而去。
缠斗一处的石潭和辛斯特同时起跳,这次辛斯特没有被顶飞,点虽然被石潭顶向外围,却没有完全发上力量,第二点奥孔瓦孜和施仙奴在争。
同是边卫,身高却差的很远,奥孔瓦孜刚才自以为是差点没把葡萄害死,不敢怠慢,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欺负弱小,全情投入到对这个矮冬瓜的碾压上。
这一回可怜的施仙奴被顶翻,奥孔瓦孜头部却有意蓄力,让皮球柔和地飞向党葡鸰的胸前。
然而,哨声响起,天命吹罚奥孔瓦孜犯规。
朴鹫问卫佳皇:“怎么说?”
卫佳皇老老实实答:“奥孔瓦孜细节上做的不好,位置是施仙奴卡到在,不过——”
朴鹫略奇:“不过?”
扒了摸帮他补充:“不过他真够拼的啊——以巴西人来说。”
定庞队医准备进场,刚支起一半身子的施仙奴忙摆手制止。
右上那格,队医求助外表。
外表一挥手:“由他去吧!”
千辛万苦守来的球门球,就这么被浪费了,沙雅人毫不气馁。
达卜依然卖力地发声:“xxx!”
再就是沙雅城永远的希望:“葡萄!”
dj在喊话:“葡萄的大人们,这次进攻请你们一定要防下来!我们一起祈祷吧——葡萄!”
整个沙雅在应和:“葡萄!”
后场球就近开出来,葡萄人已然退潮一般,齐刷刷回到自己半场。
定庞也不墨迹,两三脚推进到前场,稍微一调整,便即向禁区内起球,找的是他们的辛斯特——加强版的辛斯特,曾高娜!
四百零一 成也高森败也高森
福尧难得赢了一次第一点,却发现点完全在定庞控制范围内,曾高娜利用了自己,完成力度适中的回做,甚至自己原生力量存在瑕疵的地方还由他老人家贴身参与“矫正”。
球给薄礼客停下来,辛斯特未敢轻举妄动,借奥孔瓦孜内收的机会,薄礼客直接分边,拉边的是个冷门人物——姑且算是人。
战事到了紧要关头,猪肉也涨价,而且是飞涨,所以猪队友不再是猪队友,他的使用价值直接提升到和人类一个级别。
但在奥孔瓦孜看来,说一千道一万,猪就是猪,价格在变,内核不会变。眼下不像上半场那样油尽灯枯,加上退无可退,见到敌人居然自大到找猪做中转,天赐良机岂肯放过?
也不管放弃边路走廊固守中路的既定战略,一个饿虎扑食冲着高大人去了。
薄礼客的分边势大力沉,球盲看了指不定以为他要打门,奥孔瓦孜更是一阵窃喜:这是把高森当苏连在使了,这种球他停得下个毛线!
王秋梅也做如是想:薄礼客应该是打high了,自然而然把中国国脚当成了德国国脚。
卫佳皇和扒了摸倒不这么看,他们知道旧世界高大人打门是经常打飞机,可在停球上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些骚操作的,这些归化名将别人有可能搞不清楚,以前球队的“医神”——高大人,踢球是个什么路数,应该是门清的,不然怎么讨好他?这球看着繁难,保不齐私下里饼就是这么喂的。
就见高森潇洒自如地抬起左脚,就着来势一撞,那球便即减速倒飞,变成一个温缓的斜传。
虽然温缓却正好在葡萄外紧内松的中路站位中撕开一道口子,眼看即将停在高古脚下。
卫扒二人剧是心中一凛:果然!不了解高大人的想必以为看到了于细微处见精神的一代大师风范。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党葡鸰迫于无奈做好了放倒高古的准备,不料高古身子一闪,居然没有接球,漏给了还要中间的甘莫兰。
党葡鸰扑了个空,勉强站定,却见高古收势,立转前插,与此同时,以甘莫兰为中轴,异侧的查密雅也起步疾奔。
党葡鸰还没回过神来,甘莫兰已经带球冲过来,仓促间去拦阻,哪里拦得住?
党葡鸰之后就是董埠砬,甘莫兰作势要分左右,董埠砬一个愣神,便即被摆脱。
甘莫兰来得太快,斜地里的哈坎和拉拉米见势不妙各自弃了自己的位置分左右双人包夹,查密雅跑到哈坎原本的防区内,甘莫兰作势要分球,哈坎顿感心虚,这微细的示弱对甘莫兰已经足够,避开拉拉米的锋锐,硬挤到哈坎那条线上。
刹那的心虚,失去了卡掉甘莫兰的最佳时机,反倒是被甘莫兰的爆发吃了暗亏的哈坎身子剧晃险些站立不住,甘莫兰就从两人之间杀出一条血路——兵不血刃的血。
双人包夹说起来非同小可,到头来不过自相践踏。
重要的是,甘莫兰就这么杀入了禁区。
最后那下趟大了些,拉库盆沓确定自己这关他是过不去了,哪怕在禁区里,拿到球权也是十拿九稳,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破坏为先。
强弩之末的甘莫兰对上以逸待劳的拉库盆沓——这是居中那格的画面。
左边一格是连滚带爬的哈坎,查密雅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怕了他,在同格里立定。不过,即便老查再往前扎点,哈坎恢复正常的跑姿也就是下个瞬间的事,想甩掉他,以两人速度的差距几乎是不可能的。甩不掉,倒不如乖乖站着,蓄势待发,谁知道战局如何发展呢?
右边一格,曾高娜共福尧,两人亲密无间又相安无事,比较一致的是两人都显得胸有成竹,虽然置身事外都相信这一次自己的队友必将成事。
右上角,高古早在把党葡鸰引开,就此停步,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好队友披荆斩棘,一战到底。
左上角,被高森晃点后本来准备高速内收阻击甘莫兰那三人组推进的奥孔瓦孜,在中途被乱入的正经边路隐患施仙奴带偏,现在反应过来,已经只能隔岸观火了。
好在哈坎和拉拉米的双人包夹虽然失败也不是吃素的,尽管甘莫兰通关,却也至少失去了一半控球权。
这样的甘莫兰不可能是拉库盆沓的对手。
对此,奥孔瓦孜无比确定。
甘莫兰在加速,拉库盆沓也在加速——这是一个二分之一球!
甘莫兰近,拉库盆沓快,甘莫兰加速度更快,拉库盆沓后劲更足。
甘莫兰即将触球,这样的速度即便是他这样的名将也很难做出称心如意的触击,拉库盆沓也不远矣,酝酿着最后一击,不管甘莫兰趟得远还是近都在射程范围内。
然而,甘莫兰把球回敲。
拉库盆沓大骇:没可能啊!高古已经被党葡鸰挡住了,查密雅在哈坎那边,中间全部都是被你刚才过掉的我们的人才对啊——难道是曾高娜?福老大把他跟丢了吗——也不对啊!那家伙顶下了第一点后,就往我们里面溜了,福老大跟着他散步,我刚才为了封这个辫子男抢了那么多步,这俩应该在我后面才对!
确实不是曾高娜,余日都有些奇怪:“高森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甘莫兰全速下的触击,质量一般,球微微跳起,高森打起十二分的集中力,小心翼翼推挡成身后地滚。
曾高娜和福尧在斜前方,甘莫兰不怕自己越位,更不怕福尧来补防,你敢补,我就打你漏掉的老曾。
但是他没想到,他最大的敌人是高森送的这记身后。
他知道自己的横敲是有点瑕疵的,但想着高大人好歹还是以前亚洲级别最擅长做球的中锋之一,不说化腐朽为神奇,化险为夷的基操总能有吧?训练时候见着类似的操作也算是得心应手,就没有多想。
结果这次没见着飞机,贴地身后还起飞,即便是老高也丢不起这人,只是,免受空难的甘莫兰见到了刀山火海。
甘莫兰虽然不是葡萄那些疯子,什么输球就要殉道,连副作用等效于自尽的大力丸也吃——可是都要建功立业了,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咬咬牙,拼了命地往刀山火海去。
对手是输球就要殉道的疯子门将,他像野兽一样狂吼着冲出来。
相撞一瞬,旧世界的职业道德让甘莫兰在自保之余有收脚,但他还是确定踢实在了那个疯子的胸口。
可是他还在草地里躺着,那个疯子已经跳起来,球死死抱在怀里,听他叫道:“辛斯特!”
这次没有叫大人了。
四百零二 起码得赢一次
桂姿单手抛球,这一次他没有cos当年的卡里乌斯,更重要的是没有丝毫的胆怯。
球一出手,从甘莫兰到哈坎到福尧,乃至曾高娜,都只有仰望。
鲁孝和石潭当然均已过界,鲁孝还要激进一点和薄礼客齐平站着。
双方20人中,石潭是离中线最近的那个,而能拿到第一点的人将取代现在的他成为离中线最近的那个人,而且将会跃过中线。
由于辛斯特第一步冲的太快,石潭第一反应是退。
放弃了拿点的石潭却没有放弃缩短和落点的距离。
辛斯特身形一晃,意欲把球让到身前,石潭完全放弃落点,再退。
两人都过了中线。
辛斯特降速,准备卸球。石潭一面不退反进,一面看得目不转睛。
辛斯特足尖一挑,球微微转向,再起的高度锐减,然而石潭却猛扑过来。
辛斯特急忙接下一个连接动作,皮球却被石潭凌空踢飞。辛斯特迟来的连接动作连到石潭脚上,石潭惨叫声中避开要害,然后倒地。
天命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辛斯特被吹了前场犯规。
石潭收起了弱男子的戏码,缓缓站起。
辛斯特又一次败了。
达卜还在敲,还在呼唤葡萄,可是难掩沙雅人的气馁。
dj突然喊话:“不管是上天的设定还是安排,也不管是葡萄的众位大人,还是你我这样每一个普普通通的沙雅人,就像哈坎大人说的一样,是作为工具投放在这个世界的又怎么样?我们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们凭什么要服从设定和安排?他们利用完了我们,安排今天终结我们,我们就一定要被他们终结吗?你们甘心屈从于这样卑微的命运吗?这是我们的故事,书写每一个篇章的人只能是我们自己,只要我们还能书写,还愿意书写,我们的故事就没有结束!你们这就想死了吗?不想死的话,所有的沙雅人,更努力地去抗争吧!用更饱满的激情,更大力地去拥抱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这个操蛋世界最后的希望——葡萄!”
“葡萄!”
就在沙雅人强行打鸡血的时候,有隔音设备的余日在泼葡萄的冷水:“连甘莫兰都开始发力,新疆葡萄真正地命悬一线了啊。”
扈圆枪问:“余指导,刚才定庞就一个简单的前后不过三人的小配合就差点把全线收缩的葡萄打死,你怎么看?高大人的无球是这当中画龙点睛的一笔吧?”
余指导似乎如梦初醒:“正是如此!高大人的无球才是这个进攻的灵魂部分!”
卫佳皇想说高大人的有球也是葡萄这次防守最灵魂的部分。
扒了摸叹道:“这样打,那吃了药的也没什么用啊。”
说话间,定庞正在遛狗,遛的正是吃了xx的那威克魜。
名将们此刻串联起来的配合也是益发得心应手,相互的传递严丝合缝又旁若无人。
时间不等人,葡萄急着上抢却正好被耍得团团转。
得益于高森默默地不沾球的付出,甘莫兰,高古,薄礼客,施仙奴,查密雅,曾高娜一波20余脚以上的连续传递,让葡萄无可奈何。
当队形散落开,又换施仙奴在中路如入无人之境。明着是一己之力,实际上防线的各个紧要关节都被名将们牵制住,正面的防守徒具其形,打到要害处,勉强被拉库盆沓解围,还没出边线,给甘莫兰救回,又是一轮花团锦簇的传导。
余日感叹道:“现在的定庞已经不急于一口吃掉对手,开始在享受比赛了——”
话音未落,曾高娜头球回做,薄礼客凌空抽射。
这次,那威克魜发挥了作用,硬生生挡飞来球,用对方的角球换球门不失。
薄礼客气坏了:“草!”
总算是残存的理智想起了徐胖子三令五申的头等重要的注意事项——当了归化大人,一定不能在公众场合再说母语,被天命发现,编制立马取消,而且以后不管表现再逆天,也永不录用。
曾高娜正好走过,薄礼客赶紧拉住他:“秃——大块头,好球!”
曾高娜一愣,也挤出一副营业笑容:“客气了,卷毛怪,你打得更好!”
朴鹫正好有很多问题问卫佳皇:“葡萄的桂姿既然有这个脚法,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死抱着辛斯特这个点打啊?既然他们都是压线站,你觉得如果往禁区里打会不会好一些?反正现在也没有一点办法,打进去,至少还可以把门将搞下去——说起来,朱宁霍的安排会不会太理想化了一点?还得像你当时那么强硬才有戏——你看你当时坐镇粉苹果的时候,奥孔瓦孜废门将什么的也是你交代的,那现在这么险恶的局面,对方又刚好把换人名额用满,废一个少一个,为什么不考虑这种战法?这些工具人真起了杀心,不可能连蒋灏什么的都比不过吧?”
卫佳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回答了军师的所有问题:“我觉得朱宁霍没有错。”
军师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何况连扒了摸和王秋梅都忍不住侧耳倾听,核心只好续道:“打天都土全废门将也好,废朱宁霍也好,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指望这两个,搞下去立竿见影。现在实力均衡的定庞并没有这么明显的点,它不依赖一个特定的个体,只要时机合适,所有点都能开花,就像刚才甘莫兰突然开始发力,你一样防不住。下去一个,另外一个再激活便是。他每个点都未尽全力,除非能把石潭和鲁孝一齐干掉,可能才稍微好点——”
朴鹫还是持保留意见:“就算你觉得搞门将意义不大,那你辛斯特在石潭面前碰一鼻子灰,完全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啊?你现在球门球也好,定位球也好,机会本来就少,不好好珍惜,重复做这无用功,无疑于慢性自杀——”
扒了摸听不下去了:“军师你又来了!亏我之前还以为你真的悟道了,一高兴又回到解放前。都说了达成共识最难,越复杂的东西越难达成共识,执行度也必然很差。八字没一撇你讲什么变化?变化也是建立在定式上,就像你要搞些盘外招,基础也得建立在你能正面对抗——至少能过个三招两式。葡萄能在差那么多的情况下挺到现在,不就是因为他们时不时在正面战场能够威胁对手?朱宁霍这样的战略用你和核心的话说,看着愚笨,其实是大智慧啊。你辛斯特一次都赢不了石潭,拿什么来翻盘?”
卫佳皇正好补充:“反过来,输出集中在他身上的好处,只要赢了一次,就有变数。就像刚才进的球。那才是考虑你的极端手段什么的时候。”
朴鹫懂了:“你起码得赢一次,才有改变的可能。”
四百零三 想爆驴头先吃药
足球比赛终究是有其基本套路和定式的,你可以不走寻常路,也可以跳出定式的框框,但是你摆脱不了寻常路,也摆脱不了定式的框框。不光足球,世事都是一般。所以人会说殊途同归,更会说世上没有捷径可走。不提朴鹫认为势在必行的那些下三滥的损招,现在葡萄使用的定位球一脚端的进攻本来就是足球比赛中的常见拼命招式。能够拼命,首先你得要有拼命的资本,否则就是飞蛾扑火。而这个资本,大部分是朱宁霍给的。没了朱宁霍,葡萄在定庞面前本来就该这么卑微。
查密雅再祭牛尾,而仗着身体速度全面压倒,敏捷性因为岂有此理的设定也不遑多让的哈坎,还是再度被晃倒在地。作为葡萄首屈一指的外挂男,离真正参透爆种名将的万花筒变化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不单哈坎惨败,截击的拉库盆沓也吃瘪,被放进禁区的查密雅又形如鬼魅从党葡鸰身侧掠过,就在福尧还在寻思皮球被他藏到了哪里的时候,曾高娜已然张弓搭箭。
一记让桂姿绝望的贴地斩,又一次迎来了那威克魜。
dj高呼:“那威克魜大人万岁!”
所有沙雅人叫:“那威克魜大人万岁!”
奥孔瓦孜终于明白了朱宁霍硬要他协防查密雅的道理。其时,朱宁霍正拿起小喇叭鼓励他:“去吧!”
南美双拼没出现时,公认唐朝最变态的一双边后卫合兵一处,迫得本来挂边的查密雅带球横走,施仙奴套边,哈奥二人也不理会。
提前量是这些外挂男的领域,查密雅也不勉强施仙奴硬打,继续横带,奥孔瓦孜却发现有机可乘,果断上抢,管他千变万化,能躲过自己这一击就必然倒在哈坎面前。
奥孔瓦孜扑得甚急,查密雅果然如他所料向哈坎所在转折,但是转折之后还藏着转折。
在哈坎倾力一击前,奥孔瓦孜没看见查密雅那神秘的触击,球在空中走了个大斜线,找到对侧的甘莫兰。
原来,之前的横走都是为了给甘莫兰赢得更充裕的时间和空间。
利用更充裕的时间和空间,甘莫兰精准地找到中路完全放空的曾高娜,福尧完全被甩掉,老曾只需面对桂姿。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一失便是那威克魜。
朴鹫叹道:“不愧是核心,这朱宁霍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不动声色就使用了极端的战术。”
战术虽然极端,却饱含着最硬的足球道理。查密雅给最厉害的一个人都防不住,那就用两个人去防,那你得防得住。哈坎加奥孔瓦孜抵得住查密雅这就是硬道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能填坑的超级补丁,这是另外一个更硬的道理,就好像区区一个巴西小个子拖家带口也能和武装到牙齿的全龙班周旋那么久,你要走偏锋,你得有硬实力。奥孔瓦孜,哈坎,吃了xx的那威克魜,爆种的朱宁霍都有这种硬实力,这才有负隅顽抗到现在的葡萄。
笑葡萄卑微的人,若和它易地而处,才知道连它的万一都尚且不及。这么卑微,是因为下克上本就是卑微的事体——委曲求全才能得胜利。而所谓的下,也只是相对。
不强大的人,吃了xx除了速死,并不会留下什么。足够强大的人才能留存希望,才能毫不保留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彰显自己的伟大,被所有人高呼万岁。
曾高娜苦笑着摇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小子活生生给撞飞,而且还不犯规。
xx是这么厉害的吗?
再厉害我也不吃。
便听到薄礼客在喊:“秃——大坨!快回防!”
“知道了,卷毛!”
你既然吃了那驴字,我也就不说那“怪”字了。
虽然是陪辛斯特石潭两位太子读书,该回得回,毕竟对方是倾巢而出,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点。别说这门将脚法不稳,换个厉害的,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误差。这帮怪物阵地战的攻防烂得没变,个体的优势却不容轻忽,更何况还有那个药人。
桂姿在叉腰喘气,扑得多,跳得高,跑得也不少,更重要是脚不禁有点腿软。
他有些困惑:大体是人家在攻,我没罚几个球,怎么就不行了?我要不要也吃个xx呢?
便听朱宁霍在叫:“注意力集中啊,桂姿!”
走神的桂姿心中一凛:是啊!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那威克魜比下去?不成的话,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战呢!来吧!就这个球让你们见识我的决心!
dj带头喊话:“辛斯特!”
达卜已经没敲,全场高呼:“辛斯特!”
余日不自禁都有些激动:“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辛斯特对石潭!”
桂姿举手,助跑,然后球起。
余日赞道:“这球不错——咦?”
石潭被击倒了,只不过是被肘击倒的。
全场立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的那种安静。
石潭不起来,定庞也不急着发动快攻,队医准备进场。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桂姿咆哮道:“辛斯特你搞什么飞机!你个垃圾!大家拼死拼活给你腾出机会!你都干了些什么!拜托你个狗日的争气一点!你个狗日的好歹赢一次那个秃驴给我们看!这样要是输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居中那格,辛斯特脸红一阵白一阵,分不清是羞恼还是羞惭,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葡萄人被他这老实人突然暴走搞得面面相觑,本来欲待喊话的朱宁霍在场边也一愣一愣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恰在此时,石潭被鲁孝和薄礼客拉起来,然后推开他们,向跑一半的队医挥手,示意他折返。
骂不还口的辛斯特正向他走近,鲁孝和薄礼客看着他一脸凶神恶煞,本能要上前回护,转念一想你要是要打人泄愤,我们还是等拿到了实锤再架。老石皮糙肉厚,你又没吃药,倒不怕一拳被你ko,于是又都退回去。
看见辛斯特在拳脚射程外停下,恶狠狠地说:“我要打爆你个秃驴的驴头!”
听到秃驴二字,曾高娜本能侧目,倒也没觉得这俩字伤害有多大,所有的名将都是一般,中文会说会听,但在感情上的反应略显寡淡,毕竟他们没有被天命控制。就连那骂人的脏字说出口,总感觉不是那个味。
辛斯特撂下狠话就要走,石潭叫住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垃圾!驴头就在这,你想打爆他,你得先吃药!”
四百零四 最后的晚餐
粉苹果竞技场还是那般安静。外表在场边开怀大笑,仔细想想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像这样笑。
没笑太久,笑容立敛。
较真了吗?总是这样才有意思。也就是这些假的中国人才能把你们逼到这里吧?
不过,也只有现在了。把他们杀了,还有谁能陪你们玩呢?这是最后的晚餐呢!
dj如梦初醒:“辛斯特!”
粉苹果方才激活:“辛斯特!”
右上角那格的特写来到看台,包厢里的东雨女神站起来,用神通娇呼:“辛斯特!”
托木尔峰的女神平日里高高在上,但是一旦葡萄兵败,和乱世这些可怜女子并无分别。真神从头至尾只有一个,那便是——新疆葡萄。
侍立在旁的哈德瓦还多叫了一句:“辛斯特大人,射死他们啊!”
辛斯特大人发威之前,大家得先挨揍,毕竟这是人家的球权,而且以葡萄的实力,一时半会抢不下来。但就是这个时候,变故发生,右上角那格能先看见朱宁霍的手势,卫佳皇有些吃惊:“要就地逼么?”
余日也看出来了:“葡萄的人都没退回半场!这是要搞事情啊!”
卫佳皇在想:这时机还是抓得不错的,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葡萄人压中线站,长球不可取,因为如果是过顶刷提前量直接拼速度,那葡萄还真不怕定庞的名将们。
名将的第一特质是自信,自信的人往往不怕事,你第一反应来逼我,我第一反应还是以我为主。鲁孝就近打短传,找到施仙奴,奥孔瓦孜已经冲上去。施仙奴虽然也不慌忙,但是一时间来得太快,导致他集中力过度集中,集中在奥孔瓦孜这一击上。
王秋梅暗呼:施仙奴中计了!
奥孔瓦孜只是幌子,施仙奴轻巧地过掉用力过猛的奥孔瓦孜,却直接被哈坎撞倒,石潭舍辛斯特上抢,哈坎已经直接打门了。
贾实一个飞扑,球出了底线,葡萄队干净利落拿到下半场第一个角球。
“辛斯特!辛斯特!”
看台上的气氛更热烈了。看到朱宁霍把哈坎叫到场边,定庞倒是无所谓,落后的是你,搞这么多花花肠子,流逝的时间我们可不心痛。
扒了摸叹道:“是得交代下,这角球总不可能还让桂姿来罚吧——别说,这帮死脑筋还真可能干得出来。”
卫佳皇皱眉道:“应该是有个套路。至少这种球没必要再执着让辛斯特去硬架石潭。”
朴鹫一时间有些佩服这些踢球的:要换我是此刻的定庞人,光是考虑对方会干什么都会想破脑袋,心无杂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用核心的话,这也算是大智慧吧。
扒了摸在算计:“扣去一个发角球的,葡萄就少一个点,看这样子,桂姿倒是不会来凑热闹。点吃亏的话,还得防范人家的反击——哇靠,哈坎什么时候过去的——这个诡异的站位?”
本来是奥孔瓦孜站在球前,哈坎并了过去,一直在注意朱宁霍和哈坎动态的施仙奴第一时间机敏地来跟前点。
奥孔瓦孜一拨,哈坎抬脚便射,施仙奴整个身子扔出去,直接被击倒,球出了底线,葡萄队今天头一遭获得了角球连发机会。
就近防守任务不重的查密雅正准备询问情况,施仙奴已经爬起来,显然是没从哈坎的重击中缓过来,但却不敢怠慢,谁知道这些疯子会不会快发。
罚球的边也不曾换,奥孔瓦孜还是一拨,这次施仙奴学乖了,抢在哈坎发力前就扑过来。
卫佳皇直觉有诈,就见哈坎急转内切,施仙奴就算被摆脱掉。哈坎转接上不算细腻,查密雅已经封出来,30度以上45度未满,哈坎再次射门。擦着查密雅过去,直击球门近角,辛斯特硬生生在去路上挡住。
卫佳皇等人好生无语:这是想证明自己想疯了吧?
胸口就像挨了一枪,上身剧晃中,伸右脚把飞出去的球勾回,重心下沉,整个上身前倾把球向下压,紧跟着让落地的右脚踩个正着,就连王秋梅都不免叹为观止:高大中锋能干这种事的,我有同场竞技过的,除了伊布还有么?话说,伊布遇到这样的射门会去费心停下来吗?
辛斯特硬生生把哈坎的小角度爆射停到脚下。余日和扈圆枪估计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然后传来一声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惊呼,辛斯特已经被铲倒在地。卫佳皇看得分明,石潭打近乎辛斯特正后方的位置迅若闪电地铲过来,但是准确无误地铲到了整个皮球。之后皮球还碰到完全倒地的辛斯特下身才滚出界外。
卫佳皇不禁涌起一丝寒意:这球就算把握很大,搞这么大动静,风险倒也不小,犯的着赌这么大么?名将之怒是这么可怕的么?
石潭得手后,习惯性举手示意,示意是本方的球权。
辛斯特一声不吭,已经打地上跳起,居高临下瞪着石潭道:“下次就没这么好的驴运了!”
天命适时判了定庞的球门球,石潭不肯吃亏,站了起来,回敬一个俯视,道:“小子,让你们队长组织全队吃了xx再来,只有两个药人塞牙缝都还不够呢——”
辛斯特怒道:“搞你这头驴根本就不用吃药——”
哈坎怒喝一声:“回!”
自己带头向后疾奔,原来鲁孝已经快发找甘莫兰。
甘莫兰高速冲过中线,却把球停下来——无他,葡萄人更快,边路虽然任自己驰骋,但已经有两三人在中路赶到自己头里,孤军深入毫无意义。只是这一停顿,后续人已经上来,对角转移找到高古,边中一结合,无球的策应点,有序地铺展开,葡萄也全员摆出了煞有介事的低位防守,双方这才正式展开对双方都暗藏杀机的攻防演练。
和之前攻防演练不同的是,现在在朱宁霍的叱喝下,定庞不敢轻易尝试葡萄那些显而易见的破绽,虽然大部分都不是陷阱,但在后续的填补远比预想来的快,稍微出现了一些瑕疵,那威克魜就会来补刀。
薄礼客要球,想要控制下节奏,立刻陷入包夹,幸亏他及时出球,造犯规成功,好歹留住了球权,也达成他控制节奏的初始愿望。
外表怡然自得又点上他的雪茄,像一个高雅的吃瓜群众,对应的是神情焦灼的朱宁霍,喇叭不离手,随时准备着棒喝葡萄人。
四百零五 葡萄的铁杆球迷
节奏一旦缓下来,定庞的无球路数一布,就到了让沙雅人提心吊胆的环节,不怕名将带球,就怕名将环伺在侧,一个个葡萄好汉有劲使不出来,让名将们如入无人之境。甘莫兰,施仙奴,乃至高古,曾高娜,薄礼客,任一人正面的攻击就搅得葡萄七荤八素,轮到查密雅突进,还得让奥孔瓦孜哈坎联手限制。
朴鹫本来若有所思,看得入神之际,不注意间脱口而出:“如果再有一个人吃药,会不会好点?”
扒了摸和卫佳皇对望一眼,都没说话,都在想:这倒是一个超级精英会思考的问题。虽然这逻辑简单粗暴不像是有思考深度的精英能瞧得上的,但事实上他们遇事的时候往往就会这么考虑——既然你们在远不如对手的情况下,有一个人吃了药都能发挥这么大的奇迹,那再有一个呢?伟大的胜利需要卑微的牺牲,如果这样低成本的牺牲叠加能收到奇效,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朴鹫说了也就说了,没有涎着脸自讨没趣,硬要两人和自己互动。他自己在想:很难说呢。能量越大,不可控的比重也会随之增加。超出经验主义的行动也会反过来被对手利用,这到底是足球的游戏,就像核心他们说的,常规的道理,常规的竞技始终逃不开。最后还是要在正途上一决胜负。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那威克魜没有吃药,现在葡萄已经扑了。前有朱宁霍,后有那威克魜,可是再往后呢?
足球就是这点好,过程再好,没进球他就是0比0,只要是0比0,你就没输。葡萄的比赛内容一塌糊涂,防守上更是乱七八糟,可不管是运气还是什么,总之没丢球。
薄礼客开始急躁了,向高大人致敬,打飞了一个门前的必进球。大坨却没有借机奚落卷毛。又到了对方的球门球时间,大坨一声不吭准备回防。
桂姿的球门球是越来越有心得,找辛斯特是越来越准。只可惜他找得越准,就越能展现出辛斯特被石潭压制得有多惨。
外表看得津津有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石潭么?浑身上下释放着好战因子。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么敌对过对位的前锋?嗯,可能和实力有关系。98年那个家伙你知道你不是他对手,知道不是靠你个人的力量可以匹敌的。那些远不如你的家伙,你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全情投入也未免索然无味。所以说这块试刀石,火候刚刚好,不及你,却也对你构成了相当威胁——恩,这全场高呼的“辛斯特”倒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兴奋剂。可是啊,还是那个问题,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啊?刀磨得再锋利有什么用呢?这小子完蛋以后,你又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对手呢?新疆葡萄这样的队伍,天下只有这么一支。
辛斯特在争顶上,比福尧对位曾高娜还惨,全败。毕竟和曾高娜不同,曾高娜工种所限,有所图谋,并不太计较局部战的得失,而石潭是捍卫者,寸土不让,再加上莫名的原因,一定要做到不给对手一点活路。
卫佳皇苦笑:“他赛前呛声还真不是无的放矢,这是认准了辛斯特啊!”
扒了摸问:“你觉得私底下有做功课?”
“八成是,只是想不通,他何至于做到这个份上。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有提前收到风声,不会在这场比赛里先发吧。”
卫佳皇他们不知道,这么认真其实和关希篝愿意参与生斗的动机一样——无聊。
石潭在不叫石潭的时候就为定庞踢了很多比赛。但是踢得越多,就越是寂寞空虚。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我会不会衰老呢?衰老之后,我又做些什么呢?
刚得到这份强健**的时候是欢欣鼓舞的。没想到,此生还有和这么完美的自己重逢的机缘。
踢了几场唐朝联赛,立刻就不这么想了。用这里的话讲,四个字就可以概括——闲得蛋疼。用这里某省的方言再讲深入一点,也是四个字可以概括——假得伤心。他不知道自己上场到底是干什么,但是除了上场,他更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看了一场赛事的直播,发现了一支有趣的球队。他问当时的高森:“高队,白的我知道,踢过,叫什么江苏金山,这个紫色的是什么队?”
“喔,这个啊,新疆葡萄。”
高森随口答了,就走了。
石潭津津有味看完直播,一下子觉得不无聊了:这种比赛还有点意思嘛——不光是新疆葡萄,江苏金山也比打我们的时候好得多啊,这才叫踢球嘛!
一琢磨,这问题应该出在新疆葡萄身上,然后又去翻看他过往的比赛。看了场他们踢金州万剑的,水平姑且不论,起码真刀真枪,火花四溅。仔细看看,葡萄的个人能力是真强。
石潭有些震惊:这队里居然没有外援?这么能打啊?
一下就路转粉了,再看了一场,是新疆葡萄客场和松柏三叶虫的比赛。
登时火冒三丈:什么玩意!真正夸不得!那熟悉的味道又来了——不对,比那个还过分!这是收了多少钱啊?把球能卖成这样——咦?好像和头两场的人比换了好多——靠!全部都换了!
后来就知道了,主场和客场的新疆葡萄是两支球队,他们的主场保持全胜,客场保持全败!而且听高队的几个喽啰说,他们的设定是只要主场输球,整支球队便宣布解散,主场所在地也将被蹴帝夷为平地。因为那里的人是唯一不在主场设置蒲团的异端,也是唯一不跪着看球的刁民。
石潭旧世界对中国足球,除了和国家队踢过热身赛,完全不了解,还以为过去就是这样,球迷就跪在蒲团上看球,心里还一阵释然:难怪中国足球搞不好,这么一帮废物踢球还得跪着看,当废物都能有这样的待遇,那谁还肯努力?也难怪新疆葡萄这么拼,这样的清流,我喜欢!
这就算彻底入了坑,时不时还追他们的主场比赛,同时开球的比赛,完赛后还特意关掉一切通讯设备,不允许队友剧透,跑去看重播。
当然,最重要的是生活有了盼头。
“高队,我们什么时候客场踢新疆葡萄?”
高森很严谨地回答他:“不出意外的话,是x月x日。”
石潭自动过滤前面六个字,在手机日历添加备注。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远征粉苹果竞技场的那一天。
然后,就发生了那个奇迹。
狂屠天都土全的粉苹果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