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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百零二 莫学藤真健司

    电光火石间麦罗比法的一瞥,只会把刘黑娲的一顶当成旧世界百看不厌的傻子们的一扑,轻微的摆动将以炉火纯青的停顿收尾,实现连停带过加调好射门角度,这套流程在甲A走的不要太熟练,连在巴西草根联赛都没这么轻松自如,后来换了个名字叫中超,那确实不容易了,不是说后浪长进了,是前浪成熟了,懂得帮更傻的后浪他们协防,另外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老了。
    可怜的刘黑娲,只有和孤零零的洪二相依为命的份,眼看就要被连续斩杀。突然,眼前一亮,他捕捉到麦罗比法停顿的节奏,然后就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红蜻蜓整个下身都被他的视野牢牢笼罩,瞬间看得真真切切,肚里骂道:停你妹!
    说时迟那时快,明明被撇到一边的刘黑娲不见了,化作一道残影,红蜻蜓察觉到危机,矮身想要变招,刚触着球,残影已经化形,球缓冲了刘黑娲的来势,但这还不够,整好还有红蜻蜓垫背,全数的力道灌注在触球的脚面上,直把红蜻蜓荡离草地。
    卫佳皇刚才有留意天命抓到的刘黑娲全部动作细节,在铲到球后又多拨动了一下,这一下,让皮球也离地而起,跟着触身而出底线外——出线前在红蜻蜓的肚皮上弹了最后一下,杜绝了角球。
    看台上欢呼声四起,就在那喧闹的氛围中,又一个球弹进场内,早有准备的洪二接得稳稳当当,按在地上快发。刘黑娲呢,正往前窜。
    龙七眼里只有他前冲的背影忍不住出口道:“90后?”
    草根马拉多纳有问,左右不敢怠慢,抢答道:“00后!”
    “晓得是02还是03哦?”
    龙七忍不住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是变的,还是真的?”
    左边的马屁精登时被问倒,右边的却领会到大神的真意从容答道:“真的,还在毕业班读高三。”
    龙七有些不可思议:“那算是真的素人了?居然有这种水平——”
    右边的马屁精了如指掌:“不止如此,听说是很小就抗拒走专业的路子,纯粹是喜欢足球才坚持到现在。”
    龙七肃然起敬:“00后纯粹喜欢足球的素人吗?了不起,了不起……”
    左边的听这语境就有些不舒服了:“您不打算复出吗?”
    龙七微微一笑:“白筑够强,后浪可期,我还去凑什么热闹?”
    一时有些激动,站起来叫道:“刘黑娲,冲啊!”
    这么LOW的声援也只有路舒这种球盲才好意思发表出来,在平均观赛素质这么高的今天叫出来实在是让其他人有点羞与为伍,可他是草根马拉多纳,他的威望又让周围并没有干净埋葬过去记忆的草根英豪们禁不住起了共鸣,一时间多人应和道:“刘黑娲,冲啊!”
    饭要一口一口吃,刘黑娲冲再快也没用,关键得看球能不能顺出来。
    霍鸾找到贾淦,贾淦在鞋钉招呼到位前险之又险地把球往斜前方送,为了不被吹停出球之余附加一个跳跃,躲过郎举的滑铲。
    球传得有些着急,贴地变半高,塞萨尔面向来球把汤炎背在身后,抬脚把球一粘,跟着踩落,重心微沉,向后用力。汤炎一时力怯弹开少许,就在这被动退让的一瞬,塞萨尔借着如是微弱的距离,拉球转身,正对芭比兔球门。
    汤炎迎面迫近,旁侧想拉出空位的白筑被邹勋死死缠住,然而顾此失彼,堵了就近,空出一条直直的,中距离路线,顺过去约摸中线附近有个绿衫人好整以暇站着。
    塞萨尔暗赞:妙啊!这样的位置亏你能找到!
    机会稍纵即逝,调整了就没了,这倒是难不倒塞萨尔,只是保险起见,在尽量保证贴地质量的前提下,送了点提前量。路线稍稍有些偏移,兵贵神速,胜在打了敌人一个时间差。
    什么都好,就坏在那提前量上。候在前面那个点,不是别人,乃是双木最后一个天才郭明去,球路略偏天才倒是看得出来,虽然吃力,笨鸟先飞勉强能对付过去,可是那提前量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清球速,郭明去足下发力,想要在预想基础上更加努力地疾奔,顿感克制不住的剧痛袭来,惨呼着倒地。
    横移来的古舟霏笑纳大礼,不管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郭明去,其时,骑龙队整体队形进退不一,空门尽露,正是一剑封喉的最佳时机。
    古舟霏正把球带起来,听到于神和吴啸厉异口同声叫道:“小心!”
    带的太投入,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指望第二反应已经迟了,他也惨呼一声被某人铲个正着。
    落地一瞬,天命响哨,肇事者正跳起来,草地上双方各自翻滚一人,都不像作伪。
    这下看清了,行凶的便是本场的男主角,刘黑娲。
    天命只判了犯规,没有追加处罚,同时召唤双方队医入场。
    犯规地点靠近骑龙队替补席,替补席自然是一阵叫好。
    士气最重要,白筑狠心弃了痛不欲生的郭明去,先领着一小撮就近的人要去鼓励刘黑娲,半道上却见刘黑娲一个变向扑向边线外的替补席。
    “请借我一个无敌小喇叭!”
    有人手正攥着那小东西,先看看近端的蒋灏,又看看远端的白筑。
    骑龙队规矩不多,但一到战时,白筑的权威至高无上,他不在场下的时候,谁是代理谁最大,所以无非就就是看白筑和蒋灏两人的脸色行事。用喇叭喊话明明说好了只能白队来,这小子平白无故要抢戏,一时也不知是给还是不给。
    “给他!”这是白筑在说。
    蒋灏欲言又止,心道:也罢,你的球队原该你说了算。明知他已经上了头,如果节奏带起来整个队都会失控,这样还要让他自由发挥,那便由得你吧!
    队医还没进场,还有自己人踩着球做双保险,倒不怕对手快发。
    “喂喂喂!”
    本来有些躁动的场子立时肃静,很多人才想起来:他可不是普通的参赛者,今天这场球说穿了就是为他和他的女孩踢的。
    “我这是向两位我最尊敬的学长致敬。”
    卫佳皇心中一凛:两位?难道你要揭穿蒋灏的真实身份?
    “我们的队长,白筑学长以及——”
    顿了顿,似乎在想名字,然后说:“卫佳皇学长!”
    卫佳皇吃了一惊:我?
    开始喊话:“踢职业足球的有什么了不起呢?为什么要管他们叫大人?凭什么要把神通给他们?”
    秦大彻底放飞自我:算了,懒得圆了,爱谁谁吧!倒是你,小伙子,下面可别烂尾喔?
    “为了我爱的人,为了爱我的人,我要打倒职业足球!”
    登时冰火两重天。
    有一半人跟着叫:“打倒职业足球!”
    另一半的人热情冷却,心里在想:如果这场你们就输了呢?
    “蒋灏学长!”
    夏普整个人身子一僵: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刘黑娲心里说:看你上场踢球我就想到了!无意中听到你和白筑学长的对话,更加确认了这点。
    然后禁不住笑了:为了搞懂你们聊的梗,我还专门把你们最喜欢的那部漫画看完了。
    蒋灏禁不住问:“你笑什么?”
    被学弟贸然地揭破真身,也没什么,一来有金家保护,二来已经举目无亲也算无牵无挂。但是他不太能接受他笑,我虽然不需要你来同情,但你他妈的笑个鸡毛啊?找死?
    刘黑娲立收起了笑容,再拿起了小喇叭道:“学长!求求你不要再扮演藤真健司了!逼格再高,那也是个败者啊!我们终结比赛吧!”
    说完把小喇叭往场外一抛,转身回跑,既不回头看身后的蒋灏,也直接绕开正面的白筑。
    蒋灏好生为难:按计划,除非被麦罗比法改写比分或者对方用了最后的大招,我才上场。我要真上了不是把最好的调整时机拱手相让?最棘手的是,一旦被针对无法拆解,就全完了。
    看着不远处摇头的队医,白筑说话了:“上吧,郭明去不行了。”
    蒋灏想说就算郭明去不行了,也轮不到我换他啊。
    他看着白筑不说话,这是原则问题,他要白筑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白筑说:“速战速决,民心所向。身你刚才也热了,这个势头上,藤真君好意思扫兴么?”
    蒋灏叹了口气,来自华兴的队医还在为古舟霏喷些被天命限制到普通疗效的药剂,天命却“说话”了:“骑龙队换人!”
    天命还是尊重原著,上交大名单说的是夏普,就继续用夏普。
    郭明去被“夏普”换下。
    剩下的伤员站了起来,两边队医都退出去,比赛继续。
    秦大准备转移话题,刚有这个想法,直播镜头一切,对准了芭比兔替补席。
    秦大惊讶地发现韩单站了起来。
    作为一个超一流的解说哪里会放过这现成的素材:“开赛以来,韩单第一次站起来指挥!很明显,对方的这次换人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扒了摸本能想摇头,但希冀战胜了担忧,早已失去旁观的从容。
    朴鹫的聪明睿智更是被扔到了九霄云外,语无伦次地念念有词道:“所以……这个……那个……安娜预备……芭比兔更强?”
    听到北朴这么紧张,扒了摸优越感上来,人倒是冷静了些:“这点差距,和谁强谁弱无关,谁主攻谁更难。”
    说话间,芭比兔一个过顶遭遇了严洋领衔的激进前提,郎举,罗麦比法,田泰三点全部越位。
    这次,骑龙的人顶上去就没想过回来,同时看到韩单在场边挥手,速度最快的红蜻蜓在这个时候反而落后一步,郎举和田泰争先恐后地转头就跑。
    秦大忍住心里的鄙夷,尽量平铺直叙地说道:“韩单一声令下,芭比兔全员雷厉风行地龟缩。看来芭比兔对夏普上场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还要重视啊。”
    这已经是拐着弯骂人了,秦大却毫不在乎,只觉得无比快意:你们职业足球圈的人蛇鼠一窝,我恶心不了现役的,埋汰你们这些退役过气的,罪总不至死吧——切!就算这样死了,倒也爽利!
    作为一个出类拔萃的解说,决不能轻易被个人情绪左右,短时间的亢奋过后,秦大轻拍自己脸颊,进入状态:“骑龙队并不急着发球,整体还在往上压——不会吧,盯人中卫也过了中线——严洋来罚这个球吗?这离中线还有段距离——我的天,他也冲上去了!这球总不至于是洪二来罚嘛?”
    意识到自己不合拍的麦罗比法这个时候已经追上了大部队。他倒也没怪责韩单事先没有给自己打招呼,用他的话说——革命靠自觉。
    巴西弟弟虽然只是草根小霸王,但是一向很自觉。不用别人教,他也知道这是没有花俏的拼人数环节,自己如果置身事外,就一定会有空着的点。
    在落位的时候,整个又轻松起来,对相中的点贴身照应便是。球没发出前,又有些无所事事,不禁又看向傲立场边的韩大壮士,远远地虽然还是像球,却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铁球。
    我是寄人篱下,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
    在粗略了解天下大势后,他曾向韩大壮士问起过一个人:“樊气兆还在吗?”
    中国那么多人,能被他记住的着实不多,那时候李续洋还没怎么成气候,天下第一的樊气兆必然是印象最深的那个。
    “在。”
    麦罗比法略好奇:“他现在在做什么?”
    “下陆市的一把手。”
    麦罗比法知道下陆是数一数二的大都会,有些惊叹:原来在这里,他成了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
    “韩哥你怎么不当福都——不对,五山的一把手呢?”
    他甚至有点为韩大壮士鸣不平:既然是足球天下,论及区域内的影响力,你就是五山的大佬,既然他樊气兆可以掌管下陆,你凭什么不能号令五山?
    韩单意味深长的一笑:“谢了啊,老伙计。”
    麦罗比法还待说些什么,韩单止住了他:“没有必要。”
    麦罗比法想说怎么没有必要,你不正是为了要提升大家的社会地位,才会兵行险着,从业余队打起么?我倒是没什么,可是这样下来爬上去还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弟弟!”
    韩单只叫过他这一次弟弟。
    “你记住,天是会变的。先笑的人一定不能笑到最后。”
    回到当下,麦罗比法不禁暗叹:所以先得退缩吗?你们的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除了一个人以外,所有场上球员都在芭比兔半场。
    看客们都给吓了一跳,刚才还嫌场面沉闷,没想到一下子画风变得这么霸道。洪二准备罚球。骑龙队的男儿个个如山,凑在前场,层峦叠嶂,准备拿点;芭比兔的儿郎个个似铁塔,全民皆兵,和敌人贴面热舞。
    洪二退后几步,又往前走,深吸一口气,跟着驻足,仰望。卫佳皇恍然大悟:原来我也是在东郊抄他的。洪二才是这套动作的始祖鸟。

三百零三 天命不是VAR

    球直接飞向中路的密集区域,大约在禁区线之前。
    球未落下,已见兵荒马乱,愤怒的叫喊声中,有的在天,有的在地,哨声几乎同时响起。
    天命下令:“重发!”
    草地上的躺尸纷纷站起来,眨眼功夫只剩下两具在卧,双方各占其一。
    芭比兔的还是古舟霏,看样子是被重复伤害,是真起不来。
    骑龙队卧草不起的是才换上来的蒋灏。这位主虽然仰躺的姿势非常专业,足可以假乱真,但其实分毫无损。
    对蒋灏了如指掌的卫佳皇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心想:你会怎么判罚呢?
    直播切到回放,禁区线前双方针尖对麦芒的暗战一览无遗,独独看不见蒋灏和古舟霏。
    只是卫佳皇不消亲见,也能猜到古舟霏十之**是蒋灏干倒的,而且不管蒋灏在细节上做得有多精致,是没可能瞒过天命的。之所以藏起了两人的对决回放,很可能是因为蒋灏的动作设计得妙到巅毫,很难直观地向普罗大众展示他的罪恶。
    给一个视觉上的无罪之人黄牌,会砸烂天命的招牌,反过来说,刻意不采用对蒋灏有利的证据,很可能是因为已经下了处罚的决定。
    别说是天命执法,就算是旧世界的普通裁判,他也没义务为任一次判罚举证,不然就没有什么上帝之手了。
    卫佳皇也不免紧张起来:要硬来吗?蒋灏你这是玩砸了吧?
    球被白筑踢到洪二手中,只是后者也没有罚球的意思,双方均不急着落位,因为天命不出声,队医都不能进场。
    秦大的上帝视角漂浮过一块提词板,一点就透的他立刻说:“天命竟然似乎要陷入长考!”
    卫佳皇越想越有信心:蒋灏赌你得找本的平衡。芭比兔搞残本的那下问题不大,可是你要严格执法,比如给蒋灏黄牌,他们搞残本之前做的铺垫那就问题多多,这一碗水就没法端平了!
    天命再度发声:“芭比兔队医进场!负责重发的球员听哨!”
    他特地强调了只是芭比兔的队医,金家的医生欲待踩线的脚生生撤回,正要对这**裸的厚此薄彼发作的时候,蒋灏利落地翻身而起。
    彼此心照不宣,天命装傻,芭比兔想着怎么在下次交锋中找回,这一番试探就算揭过。
    吃了不小的暗亏,韩单倒还依旧淡定,赵东谭朋本就有点爆炸:“吹的锤子啊!”
    本能想找第四裁判的麻烦,对着空空如也的裁判席才反应过来今天天命全包干,上哪找第四裁判?
    韩单不理身后两个在半道上卡壳的尴尬搭档,抬手把一件物事凑到嘴边,然后全场就听到他的声音:“收!”
    卫佳皇心莫名地一沉:韩单也做到了这个份上吗?
    秦大莫名地有些兴奋:“韩单居然也手持无敌小喇叭,而且直接发出指令!”
    朴鹫问扒了摸:“收是什么意思?退到禁区线以后吗?”
    扒了摸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有人搭腔:“多半是喊收动作吧,第一下不吹不代表没看见,重发就是严打,他老鬼了,还是怕遭,万一哪个想弄回来正撞到枪口上,这种事得防一手。”
    古舟霏已经被华兴的医疗团队给抬了下来。
    韩单显然早有布置,这个时候明明是田泰在发号施令,队列的变换依旧井然有序,以少敌多,却自有一番云淡风轻的强者风范。
    卫佳皇和王秋梅以及看台上的大多数人却看得出来,在不经意间,芭比兔由人盯人转成了区域联防。
    洪二开始摆球。
    天命鸣哨,洪二驻足仰望摆腿三件套的架势做完,出人意料推出一记地滚球,不去远端,直奔近前。
    离中线最近的温义权和霍鸾分左右朝洪二跑,那球却从两人之间穿过,正头疼温义权和霍鸾回跑太深,逼迫不及的芭比兔人暗自窃喜:打正中间不正陷入包围圈么?
    那个在这个世界只算是半职业球员的前安娜球员不知是装逼还是太懒或者说真把我们当业余队了,居然跑都不跑,原地等球,搞死他,再吊那个射韭朕余孽的空门!
    本来该扑温义权和霍鸾的邹勋吴啸厉两人和杜牧背后的田泰,三路人的目标汇作一处,势要截断这个出其不意的罚球,让他弄巧成拙。
    不曾想,杜牧不停球,保持背身回做给温义权。
    温义权领球往左趟,吴啸厉侧身就追。温义权作势变外线,吴啸厉整个身子扔出去卡位。
    那一刻,温义权想过内切,却看到内里田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填着坑,心中便有了计较,依然内切!
    田泰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有恃无恐,往前踏了一步,预备上抢。至于对手能接什么变化,那不重要,这个距离,不管他往哪里折腾都在自己射程范围内。
    温义权似乎没有变化,只是硬趟,田泰准备用没有营养的上抢硬怼回来,却见他脚腕一抖,变横敲右侧,刚好出了田泰能力的辖区外。
    对侧提早缩短了彼此距离的霍鸾已经带球疾走,邹勋抄近路准备迎敌,霍鸾直接找邹勋侧后方保持背身的杜牧撞墙。仍然是不停球作业,邹勋快不过球,被霍鸾从旁掠过,追上球的那刻,被抛得远远的邹勋已经望尘莫及。
    孔怖却看得皱起眉头:第一个边后卫打回干嘛?直接下不香吗?白瞎了这么好的一个线路!左边打右边,来回推挡也不嫌麻烦!
    甩掉邹勋迎来郎举,又是作势突破。
    看到这会,孔怖恍悟:我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两个边后单打能力都很垃圾,只不过好在思路还清晰。
    该有的铺垫是重要的,有了铺垫,即便动作生硬,大概率也能骗人。
    就像现在,郎举正带着不屑准备接霍鸾的单挑,又被人家以无球的奔跑戏耍,这次球横着走,之前被芭比兔人误解为踢养生球的小老头杜牧居然先一步到位,球来了直接分霍鸾对侧的空地,同时转左倾加速。
    杜牧摆明了要再次接球,就近的芭比兔人拼了命也不想他得逞,紧紧跟上。
    吸引了一名防守人员堵住前路的温义权,又使出千篇一律假单挑真撞墙的虚招。
    孔怖不禁摇头:虚的太多,傻子才会一直上当呢。只有基本功和中规中矩最终会走向死胡同,边后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啊。
    带球的假动作对方不吃,还得“老老实实”交杜牧。
    卫佳皇心中一凛:怕不是排练过多次吧?
    所谓的假动作,观赏性也许差了些,但是欺骗性已经足够,最根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让时间差充分为真正的目标球员服务。
    短时间所有芭比兔人要么被拙劣的带球者吸引,要不聚焦在他病急乱投医的人——也只有那个人,那个半吊子的准职业足球大人。倒不是说骑龙队只有这一个活人可传,而是此情此景只有这个人勉强能算作策应点。之所以勉强是因为一早就被芭比兔们盯上了,这么明显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让你孤单寂寞呢?
    但是真正出球的时候,和洪二一般架势摆足,却在最后的最后附加了一个小动作,斜向前的求援变为斜向后的倒三角,这之前骑龙队系列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交叉换位已经达成,核心部分便是掩护白筑的高速回撤。
    孔怖稍微有点意外:这么高频扭曲的动作下,球倒是传得很稳啊。
    白筑退得够深,球给得够准,他无需转侧,迎上去就是一脚。
    秦大惊呼:“白筑,射门!这也太——”
    卫佳皇心道:这么繁复的穿插,怎么可能是射门?只是,确定能接得到吗?
    他自问自己是办不到的。通过洪宇岚视角的提点,过去那些好像形成默契的传跑,其实都是自己跑位在前,白筑迎合在后。谁启发谁,谁激发谁,已不重要,单论以白筑为核心的主从关系,自己是没可能达标的,那是真的大了,或者更接近真相的说法——他卫佳皇慢了。
    刘黑娲甚至那个于航缘速度倒是可能跟得上,但是这种以白筑为主的传跑,单靠训练是没法抓住那个契合点的,实战也不是寥寥几次,随便什么强度就能锤炼出来,19中那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速度再快也没用,要么高估自己的速度,要么低估自己的速度,启动迟了拿不到球,启动早了越位。当年队里说是说一鼠一猪,其实明白的人都明白,那是鼠负责牵引,能驾驭真正只属于白筑传球的,有且只有蒋灏。
    只是现在的白筑还在逆生长,你蒋灏哪里有这种福利呢?
    天命的眼光委实歹毒,直播画面突然裂成两个,这就是让秦大悬崖勒马的关键所在,他就算是外行,也看出自己的判断出了根本性的错误。
    卫佳皇发现左边的画面是正顶着禁区线横跨一步的刘黑娲就明白了:这样啊!那还得你老学长能够到啊?
    右边的画面就是蒋灏,卫佳皇看着他不禁在想:难不成,你也因为抗争发生了身体上的奇迹?
    并没有什么奇迹,老学长随着白筑的走位提前移动,拦在必经之路上,胸口碎大石般把白筑的“爆射”挺到空中,然后腾空而起。
    秦大忘了刚刚才看到的左边那个画面,故作激动道:“倒钩射门!”
    说完就感觉不对劲:这么远,还倒钩,典型的无脑攻门么?难道又错了?
    不可能是四两拨千斤,倒像是对白筑“爆射”的缓冲,总算他反应超快,补了一句:“是假射真传!”
    倒钩之后,球变向斜飞下坠。几乎在同时,看到刘黑娲早已越过那条线,且甩开众人深入禁区,回追最快的芭比兔人都被拉开一个身位。
    艾看士冲了出来,球急坠,刘黑娲飞起左脚。
    当着五山传奇门将的面,一记愤怒的平抽诞生了。
    新的破空之势加载了刘黑娲对整个职业足球的憎恨,似那真的飞火流星,锐不可当,便是艾看士也第一时间生出闪避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然在传奇门将的头顶飞过,飞跃传奇,在门柱内侧留下闷响,跟着穿网而出!
    刘黑娲已经仰天长啸,于航缘,杜牧乃至洪二等队友尽数炸裂,白筑和蒋灏则顿了顿,等到了天命的哨音以及深入每个人意识的旁白——“刘黑娲越位!”
    天命的决断实在太快,除开白筑和蒋灏这种极个别的有心人,所有人情绪还没来得及达到**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这还不需要什么VAR,因为天命自己就是VAR的终极形态。
    镜头打给刘黑娲,他的欢愉瞬间凝固,即使面相略显稚嫩,看着还是有些狰狞,然后,莫名其妙就放开了,转头就跑。天命就着他的背影切远景模式。
    非现场观看直播的观众便看到了白筑欣慰的一笑,然后现场的观众有些就反应过来看手机。
    直播的APP很是便捷,三下五除二正接到了最新的进度,好巧不巧正在回放。
    天命正把画面定格在蒋灏倒钩触球一瞬,向前延伸,再放大,能见面向球门的刘黑娲脚尖比压在最后背向球门的李赖脚后跟微微探出一点,360度缓慢旋转,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严谨,怎么转都是自己对。
    卫佳皇在想:表面看,要么算刘黑娲定力不强启动早了,要么算蒋灏行动迟缓倒钩轻了,其实如果能把误差缩短到这个程度,说明已经做到自己的极限,终归还是天命太严了。
    看台上有人却不这么看,很不屑地说:“还以为天命多了不起,这他妹的体毛哨也吹?这和VAR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人不同意:“当然不一样了,人家那个无死角随便转可比VAR画来自圆其说的那条暧昧不清的线强多了!”
    先头说话的人冷笑道:“无非就是自己画线,和自己转圈圈的区别嘛?既然想怎么画就能怎么画,那想怎么转还不是就能怎么转!”
    总之,大家都是忧心忡忡:勾结天命控场么?先没想到这个,难怪芭比兔这么有恃无恐。强装没事人的刘黑娲他们估计快气死了吧?
    刘黑娲还真没有气死,他想起了在得知天命将吹罚比赛的确切消息后,白筑召开紧急会议说的话。
    因为白队说话的时候,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所以他完全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听得非常认真。
    “好的传跑,要看是不是在毫厘之间,不在于是不是进球,越是没有争议的传跑,在滞后或者提前上就越是明显,其实恰恰是打的很烂的传跑。实战里真正好的,要能在最后射门前有充分的调整空间,但是呢你要是遇到像样的防守还能做到这点,你隐蔽性就一定要强,时机上越晚越好,位置上就是越贴最后一个人就越好,这不就是无限逼近越位吗?讲究点的说法,追求临界点!这个临界点在var之前都是人来判断的,人的估算能力惨得很嘛,说白了就是境界到了,看心情来定有没有,但有点公德心的其实就是传的质量保证了,误差低于他能判断出来的范围都算进,这其实还是公平的。从传跑来说,VAR就是卖它掐临界点很准这个设定,达到操控比赛的目的——因为远离临界点的传跑对竞争激烈的比赛胜负影响不大,如果实力相差无几,这种低级防守很难失误。从误差计算上,var肯定比裁判厉害,我们假设裁判是有良心的,var是单纯的工具,这个我让金家的专家给我演示过,结果var从裁判判定的进球里刷一大半下来,而且都是有理有据的。实际操作中,用它在这一大半里决定让哪些算,哪些不算,会直接影响整个比赛的走势。”
    双木最后一个天才问:“学长,依你之见,如果不考虑这些操盘的因素,来真的,那是不是进球会锐减?”
    白筑笑道:“有个词组不知你听过没,叫足球工业化。”
    很多人都听过。
    “我们这个队的人都有个共同点,对踢球都很有追求。不说大师嘛,反正是会鄙视这个啥子足球工业化。就像我刚才说的,传跑这种为啥子要传的悬吊吊的才叫传的好呢?就是因为那个是你安心防都不见得防得到,那种四平八稳的球,你就只有等捡漏。人当裁判有个好处就是,他有感情因素,他看到觉得好,他就会偏向这个,如果他看得清楚呢,他还要受良心谴责,但如果他个人都搞不清楚,他就按自己喜欢的来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们实际上都觉得自己踢的还可以,其实习惯了这种福利,受到鼓励,比如算你一个助攻,一个进球,你就更有兴致去这样踢了。但如果像你假设的,换个算得特别精的,我们说的那些好球其实很多经不起他这样算。全部给你算越位你咋整?”
    郭明去反应不过来:“会咋整?”
    “只要你还想赢,你就要往咋个不遭吹越位这个方向走。那么好球的标准就变了,达标的标准严了,只要能达标的就是好球。那大家都传那种好传的,才不得遭,就是所谓的工业化。这种情况如果有个人突然搞个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哪怕他质量不高,也容易搞到事,就不存在你担心的进不到球的问题,还是个适应的过程。”
    蒋灏皱眉道:“你是担心天命是水的,最后会变成VAR这种模式?到时候不光是传跑,任何一个细节上他的介入都足以让形势对我们不利,为此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白筑哈哈大笑:“夏书记果然没变啊,凡事都从最阴暗的角度去想,鲁迅怎么说的,不单一肿大的恶意——”
    刘黑娲近墨者黑,跟着路舒学了不少旧世界的糟粕,小心翼翼纠正:“不惮以最大的恶意!”
    白筑讪笑道:“还是小师弟威武,反正就那个意思——”
    蒋灏白他一眼:“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真佩服你和卫佳皇,都喜欢把事情搞得很复杂。这事,怎么说呢,其实再简单不过,不就是踢球嘛?赌那么大,我们背后有这么大靠山,他还用天命搞我们,那有什么意思呢?”
    蒋灏冷笑道:“那怎么样才有意思呢?”
    “我们要做的心理准备很简单,越位什么的肯定会很多,但这些出现了并不代表天命要来搞我们。不是说更高更快更强,质量更好你就不该越位了。无可争议的球本来就不见得是什么好球,只是达标而已。既然要去玩,就要玩得起,最起码的你得相信——不,坚信,天命不是VAR。”
    回收的距离足够,刘黑娲立定深呼吸一口气,暗赞白队料事如神,同时在心里默念:天命不是VAR,来吧!再多的越位我都认!但我终会达标!

三百零四 一条龙

    作为回应,越位球芭比兔用了资历更老,牌更大的传奇门将艾看士来开球。骑龙队半场,突然来劲的贾淦虽然奋力起跳,仍然不敌同样判断对了落点的郎举,只是第二点麦罗比法还没来得及卸妥当,就已经被白筑,严洋的包夹把球夺走,然后严洋即被曾经的队友,同为射韭朕余孽的汤炎放倒。
    犯规时机抓的很好,一来彼此熟悉,二来汤炎阅历还算丰富,抢在更麻烦的白筑拿到球前打了一个“温柔”的招呼,自然也不会被天命黄牌警告。搞到事立刻向在地上的很久以前的前同事伸出友谊的小手:“不好意思啊,老严!”
    严洋没好气道:“不好意思你把球抱那么紧干嘛?”
    “爱你喔!”汤炎嬉皮笑脸说着话,脚下不含糊,抱着球往后疾退,严洋冷笑道:“后来练过啊?以前单手抓不了那么劳。”他也不奢望这家伙在退利索前会把球还来,只是好奇:你的安全距离是有多长呢?抱到多远才肯还来?总不至于10来米吧?
    才拉开了五六米,球已经失控飞出,汤炎也不慌张,干脆就地停下来,看见严洋把球踩定,正琢磨接下来是什么路数,见他身形一闪,暗呼不妙,白筑就地就是一脚长传过顶,直挂芭比兔后场右侧。
    这一传于神都站如松,刘黑娲再一次越众而出,因为挂边,连艾看士也不敢轻举妄动。刘黑娲领下来直接撞入内线,势成单刀,这时天命又鸣哨——还是越位。
    扒了摸则看得惊叹不已:“原来刘黑娲得是这么用?”
    朴军师算的是大局:“双方各剩两次换人——”
    话说一半,看向芭比兔替补席,只恨没有门清眼镜,死替补们跟着三巨头站成一排,连三巨头也看不分明,更不知道那个古舟霏是好了隐在那条线中,还是说即将上场的生力军已经在人从中蓄势待发。
    旁边的人十分兴奋:“韩单龟儿背时,吃不完要不完嘛,刚才就该换人!这波少打多就会要他命!”
    别说是现场的近视眼朴鹫,看直播的卫佳皇看那镜头切得,以他的目力也分不清谁是谁,心里在猜:人员这么吃紧,古舟霏又不在里面,不然数不对——总之应该是要换人吧?
    秦大猜测的和大部分观众差不多:“会一下子凑齐虚品四天王吧?”
    在现场同时又看直播APP的对秦大很是不爽:“你这不废话么?”
    老半天没说话的王秋梅打破了卫公馆的沉默:“如果他们打垮了芭比兔,我们还有必要再去挑战芭比兔二队么?”
    这句话把卫佳皇问住了。
    他在想:我该怎么答你呢?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是我们别无选择。按说白筑他们赢了,按胜者为王的法则,这火锅店收回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我们遭受的是全面制裁,盯住我们的是上头,如果不是自己拿到的胜利,别说是朴鹫的手段这最重要的无形资产了,就算“扒子火锅城”这种有形资产上面未必认账——等等!这是?不会吧!他怎么在这里?
    王秋梅关心地问:“核心,你怎么了?”
    卫佳皇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来自王大爷口中这渗人的称谓,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在想:看花了吗?可是宣布先发的时候,我确实也听到这个名字,当时也想着要么是听茬了,要么是同名同姓的谁。想要去查查大名单,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王大爷似乎刚才还等着自己回话呢,大腿要求互动,什么事情都靠边站,毕恭毕敬地问:“不好意思王哥,刚才想事情去了,他们谁输谁赢,和我们关系都不大。”
    王秋梅竟似放下心来:“要打就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卫佳皇实在有些不放心:你到底是怎么看的?我们看的是同一场比赛吗?还是说你只看到了低水平的足球技术?
    王大爷是最重要的大腿,卫佳皇必须要苦口婆心地剖析当中的厉害:“他们的伤人动作尤其是频率会随着猎物的技术等级有显著提升的,关知您知道吧——”
    迫于无奈,为了对抗这位爷的迷之自信,又得把这位前天下第一球霸的破梗搬出来:“当时那个前锋就是大意了——”
    王秋梅摆手打断他:“我还没那么蠢——”
    卫佳皇急坏了:你千万要认为你有那么蠢啊!
    “你误会了,我说的蠢,是会以为自己能随便躲过去。那个巴西人搞那个美国人那下,换我就躲不过。”
    卫佳皇奇道:“您为什么会躲不过?”
    他是觉得麦罗比法得手那下很稀疏平常,换自己也躲得过,王大爷怕不是反讽吧?
    到这个世界以来难得轮到王大爷做详细解释:“巴西人那下没什么,第一个上手的,第二个撅屁股的,还有第三个插进来推人的,才是最可怕的。我想过换做是我,上手那个我能看出来,应该能闪过,撅屁股那个勉强能不被顶到,但第三个插进来推人的,就完全在我盲区内,他出现的时机让我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反应的可能,这一推足以让我任人宰割,也就是那巴西人厚道,换个狠人,你刚才说叫什么?”
    卫佳皇只得重复了那个曾经威震天下的名字。
    “也许换这个关知,说不定不只是抬下去那么简单。回想起来,不论是第一个上手的,第二个撅屁股的,还是最后一个上手的,分开来,不足为奇,是足球比赛很常见的犯规动作,可是串联起来的——你们怎么说的,哦,严丝合缝!让人不寒而栗。防守他们是不行,搞人的协作简直出神入化。你看,其实围绕那个美国人,很早就埋下了伏笔,第一次的配合其实更复杂——”
    王大爷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人格分裂,说起这些球场上的腌臜事竟然化身为一个话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卫佳皇苦笑着打断他:“停一下,王哥!”
    王哥停了,自己可能也觉得不对劲,脸上有点羞赧。
    “你这么说不对啊,你既然知道厉害,和这帮恶徒踢球更应该从长计议才是,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呢?”
    卫佳皇心里直打鼓:求你别说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混账话。
    王秋梅本来还不好意思垂着头,一听卫佳皇,立时昂首,一双眼睛看着也明亮了许多:“因为我终于确定和你特训的意义了!”
    卫佳皇不懂:你不会是要我扮演假核心挨枪子儿吧?虽然本来这面子上的核心就是我来演,可我演技再好,和你老人家的差距那能糊弄过去吗?
    王秋梅性质更高了:“我发现你们这的规律了!”
    卫佳皇整个人感觉更不好了:摆脱!有一个朴鹫已经够麻烦的了,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也来凑什么热闹?能有什么破规律啊,无非就是站着退场和躺着退场两种人,来真的,斗到最后没人会要脸,你能看到超越这个的规律吗?
    “只要不在威胁区域,踢的差的人是很安全的!”
    卫佳皇松了一口气之余,好生无语:这还需要观察么?
    王秋梅脸上的兴奋不减:“他们不会搞自己瞧不起的人!最让我意外的是能让他们的要求并不低!我现在停球技术已经练到比你还烂了!”
    卫佳皇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你发现的这个新大陆还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
    嘴上还得老老实实做捧哏:“所以呢?”
    “所以我要能继续保持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他们不对我使出协搞——”
    卫佳皇赶紧叫停:“您等会!请问什么叫协搞?”
    王秋梅不好意思笑道:“我刚才造的词,就是说协作起来搞人——嗯,不管这个了,反正就是我看到现在已经有底了!只要不是协搞,我都能糊弄过去!不就是假摔吗?”
    卫佳皇有些担心:“您不是最憎恨假摔的吗?之前还有过禁区里都不倒的。”
    王秋梅瞬间黯淡下来,或许想到了龙之潭那根残忍的棒子,但跟着就闪过一丝坚毅:“为了活着!”
    卫佳皇好心提醒道:“可是,现在下结论不会早了点?毕竟他们还没有把人换完,也许还有凶狠的獠牙在后面?”
    “就这样了,大局已定,绿队再进一个这比赛就结束了。”
    卫佳皇盯着屏幕,心想:那也得进了再说。只是,韩单居然还不换人,有点诡异呢?
    只听秦大咋咋呼呼道:“刘黑娲居然无视队友的扯动,他冲上去了——我的天,这飞铲!”
    就听王秋梅也在旁边叫唤:“是了,终于出来了!果然如我所料!这样就会上协搞,但是已经晚了!”
    刘黑娲接一个反扣,险险避开侧后方汤炎那阴狠至极的飞铲,然后起速内切!
    马野根本没想到刘黑娲突然转性改单打,架势都没摆好就被穿裆!
    秦大有些情绪失控:“漂亮!刘黑娲居然舍了队友的策应,往中路硬闯,这魄力!哈哈!吴啸厉居然摔了个狗吃屎——”
    然后秦大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说下去,浑身直哆嗦:妈妈咪呀!我哈个毛线啊——不对,比哈性质更恶劣的事最后三个字!啊!我装死算了!
    王秋梅已经站起来。
    卫佳皇听到一下子没了声音暗自腹诽道:不是吧,亏你也是旧世界名嘴,这就**了么?继续说啊!这球还早着呢!不是你说的什么有魄力,这学弟脑子还清醒着,绝不会一条龙的。
    只是,真的时机恰恰好,如王秋梅所说,协搞未成,只是协防。而仓促之间的协防,头三板斧是挡不住的。
    看台上大部分人都站起来,很多人都在想:事不过三,这刚好是第三次,该成了吧?
    吴啸厉所谓狗吃屎那瞬,就标志着刘黑娲进了禁区。
    大部分人情绪已经被撩拨到**,都在想:命运的安排吗?最终是由男主角自己来终结这一切吧?小伙子大胆上吧!这是你应得的!胜利还有,你最爱的胜利的女神!
    但是还是有清醒的小众,他们知道这事还没这么简单。至少不是一条龙的事。
    自我禁言的秦大终于有时间把玩上帝视角,于是他看到曾经的天下第一李续洋头一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大在想:这个热血少年直到此刻终于入了你老人家的法眼——我呸呸!他算哪门子的老人家。
    同时也看到龙七,他最贴身的两大马屁精都站着,只有他还坐着,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秦大不觉好笑:你个区区的草根马拉多纳也好意思装什么世外高人么?
    卫佳皇,王秋梅,扒了摸甚至朴鹫都注意到这个球还差最后一个串联,所以还存在很大的变数。
    秦大突然想到看看芭比兔那三巨头是什么造型,于是就看到了谭朋本,赵冬绝望的表情,莫名的畅快之余,没忘记看最后一个大佬韩单。
    大佬虽然脸色铁青,但是看起来仍然硬挺着。
    秦大带着暗爽暗赞:大佬就是大佬,憋气也不是身边两个货色能比的。
    这次艾看士没有出来。
    他不是被刚才的平抽给打怕了,只是有帮手来了,而且是最强的帮手——超黄金的第一边卫,也是现在芭比兔的第一边卫于神。
    同样是从侧后方追过来,现在已经快接近齐平。
    在禁区里,刘黑娲也不怕他像汤炎那样来一记狠毒的飞铲,但是感受到的压迫只有更大。
    他心跳瞬间加速,无氧运动都没能让他这般难受。
    他不禁问自己:这就是返老还童的前顶级职业球员的实力吗?不论是怎样的变化,感觉都会被他赶到头里,若是横下心直接射门,他应该敢直接下地吧?只不过,和汤炎不同,他一定有把握完成一次教科书般的铲断吧?
    我还要向前吗?
    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让他脚下一滞。
    于神是何等人物?这样的反应哪能瞒住他?
    本就要不堪重负的刘黑娲压力骤增:他怀疑了!下一个动作我就会暴露!
    刘黑娲和懦弱不敢表白的卫佳皇不同,更像他尊敬的另一位学长——骑龙队的队魂。他也自诩为大心脏。
    重压反而让他清醒: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管他什么超黄金,管他什么返老还童,管他什么洞若观火!如果我不向前,又怎能有后续?不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条龙,又怎么完成画龙点睛的一笔呢?
    于是,禁区里的他,面对着固守门线的艾看士,突然起速,他向前趟了一步。
    “洞若观火”的于神终于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于是他也全速移动了。

三百零五 无敌寂寞打野球

    于神没有下地,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很快,但这并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因为人快不过球。
    年轻人的速度,刚才追了几个提前量,已经一目了然。这一趟大约会在哪个点上追到球,基本上也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自己的速度也不差,所以虽然用相同的时间赶不到那个点上,但也差不了多少,何况,他根本就不需要跑相同的点,丰富的经验值和强大的阅读比赛能力早就为他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不但距离更短,笼罩的范围却更广,到时候这小子不管是再起速还是追加变化,球总是要动的,想去哪都得问自己答应不答应,哪怕是最极端的射门。
    于神先到,年轻人也没让他失望几乎在同时追到了球,只是点也和他估的一模一样让他在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索然无味之余有一点微薄的成就感:嗯,小伙子可以啊。
    追到球不算什么,关键是怎么处理。比如下陆中草前队长打威尔士国家队时那样**的停球,一个技惊四座的处理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足球运动员,运动是基础,足球技术也是基础。
    但是最难的也是基础。运动能力不足,比如一个人不具备刘黑娲那样的速度,连追上的机会也没有。可是没有足够的足球技术,追上也白搭。于神所以为的足球技术,便是足球基本功在实战中的运用。
    身体素质比刘黑娲强的多的中国人,于神见过不知有多少,能在足球场上收拾自己的,一个都没见着。
    当然,可能是他运气好,没有和樊气兆生在一个时代。
    再后一个天下第一李续洋和他在一个队,不在一个队的时候又不在一个洲,想碰都没法碰,而且不能碰,主责不怪他,毕竟他还打过亚冠淘汰赛,天下第一却连打欧冠的资格都没有。
    关知没熬出头的时候,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到老关咸鱼翻身,已经改打中场指挥官的角色,虽然老关霸气侧露,还是轮不到在小于的领域来撒野。倒是小于会耐不住寂寞杀到第一球霸的防区,时不时突得老关狼狈不堪。当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做事嘛,点到为止,小于见好就收,也没逼得老关来真的。尽管年少轻狂,有一点小于还是清醒的,国内的同行没一个真正能在实战中打服他的存在,但关知他必须得服。有件事他不用实证还是清楚的——06年那个倒霉的法国前锋肯定比自己强得多。踢球嘛,哪有那么多见真章的时候,即便要见,一个于神也不够分量。
    除此之外,就这样了,中国足球人的单干能力——于神觉得只能呵呵。
    韩单强调体系这一说,于神不排斥,而且他懂,有这玩意的对手确实麻烦。但是大壮士又特别交代他照顾两个高中生,说单打要指望他关键时刻防一手,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不爽归不爽,没敢表达出来,只是在心里存了个疙瘩:高中生,不就是毛都没长齐的素人吗?职业的都那么不长进,等于民间高手就能横扫一切了?笑话!
    既然给了自己这副最巅峰的于神**,又怎么可能会让其他的中国人占便宜?
    但是呢,于神和那些志大才疏的半吊子不同,防守习惯尤其好,这也是他在中国人面前从来没吃过亏的根本原因,一个比你厉害的人比你还努力,你怎么赢?
    于神在落位的时候还有余暇修正刚才的观点:有可能我的幸运不单是晚生了一个时代,不光错过了樊气兆那个据说是人才辈出的黄金时代,也错过了最近的那个天下第一。
    下陆中草和山东齐行之战之前,他对郑掷亿也是很看不起的——热身赛赢了法国就吹上天,真正搞笑了,人家邓卓翔也赢过,也没吹成你这样,80年代踢那个印度比赛的老革命些就更不要说了。倒是你个小兔崽子,519就现原形了吧?
    但是在看了郑掷亿在九万人体育场那足球事业的绝唱后,他心悦诚服:虽然我肯定比那个也姓于的于虤圣强,但换我去也真心不是他的对手,洋人之外全无敌不是吹的。而且这个洋人之外,恐怕并不限这一代。以前那些前辈,就算是樊气兆,恐怕也不是他对手吧。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虽然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但我真心祈祷你死了。对你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愿你前世积德,让他们早早玩腻,给个痛快吧。
    实力上的碾压,和难以压制的优越感又让他想到现在这幅返老还童的身体:嗯,这个状态下,只被教育了一次——那个家伙现在也归化了,活见鬼了,叫什么来着?祖安奴?当时的画面,我到现在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那支超黄金,虽然季猛是队长兼后防统帅,跑得最快的是万浪,大脑是号称文体双修的超级天才狄暗,就连虚品系的大佬都是田泰,但这支队伍的上上下下都知单打最强的是于神,不论攻还是防。比他身体好的没他技术好,比他技术好的没他身体好,比他技术身体都好的被他经验值碾压。
    当时的祖安奴就是这样身体技术都比他好太多的存在。可是于神并不害怕,队友们甚至比他自己还有信心,因为他还可以经验值碾压。于神单挑的经验值在同龄人中堪比维基百科,他记录的不是比赛案例,而是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然而遇上祖安奴,于神才发现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科学道理,祖安奴的一举一动满载着岂有此理,把他爆得险些生活不能自理。
    在那个时候,于神认识到了自己的边界,在国内老实做人。然后他发现老实做人的代价就是无趣而寂寞。无趣是因为老实,寂寞的原因说出来有些讨打,但却是事实,那便是无敌。
    中国足球的天空实在太狭窄,国内就那几副货色,外援那时候也没什么好货,于神就这么浑浑噩噩混着日子,某一天他才发现已经到了终点。那时的他经验值饱满,堪称人生中最睿智的时刻,他的科学道理已经打上了包括祖安奴这种反科学的灵异现象的补丁,然并卵。因为他的身体用职业足球的标准来说已经不好,这样就彻底暴露了他技术不够好的本质,他此刻明白:这一次真的应该说再见了。
    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谁想造化弄人,他在这个世界实现了再见。
    这次的意思是再次见到。
    再次见到最完美的身体,虽然只限他这个人,但已足够。
    郑掷亿自取灭亡后,他算计着自己应该又是无敌寂寞。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份无敌。
    无敌未必是好事,上一个无敌的叫郑掷亿,他扑街了。
    如果不站好队,无敌死得最快。
    他本来想也不想就要去金州万剑。汪康森虽然交集不多,但他懂球,他应该是知道我的厉害的,不说求贤若渴,给我个编制总是可以的。
    可是田泰拦住了他。
    于神不解:“为什么?”
    你如果是嫉妒我过得比你好,那完全没道理啊!你要改变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去找他便是,招一个招两个有什么区别么?你只需要证明,你和我一样的“年轻”不就得了?现在这帮战五渣的菜鸟,有几个配给我们提鞋?
    田泰说的很直白:“汪康森做不到主,他就是个傀儡。”
    于神自然问道:“那谁做主?”
    “韩英璀。”
    于神想说是他做主,更应该欢迎我们这种实力派的“小将”。
    田泰正好补充道:“如果你我没现在这么厉害,说不定还有得商量。”
    于神懂了。既然足球天下,一切以足球说话,你又那么强,我凭什么把你放进圈子里?
    于神想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样的人不光是金州万剑——”
    “没错,毫无疑问,我们是职业圈最不受欢迎的那种人。必将遭到整个圈子的封杀,去哪个队,甚至哪个朝都没用。”
    几天后,于神问田泰:“西达斯克怎么样?”
    田泰反问:“你知道那个队谁说了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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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神有点恼火了:“这又不是职业队,难道不是西达斯克老板说了算?”
    “你说对了,确实不是!”
    于神冷笑道:“难不成是东圆椅?”
    田泰赞道:“不愧是无敌寂寞的神哥!又答对了!”
    于神却转怒为喜:“那不正好吗?他虽然那留洋履历看着唬人,难不成还敢在我哥俩面前装大尾巴狼?”
    田泰叹道:“这个更没戏,别看他们是业余队,那是蹴帝的球队。”
    于神的热情也一下子冷却下来,他问田泰:“蹴帝确定就是那位?”
    田泰点头:“你懂的,说出来都得死。照你刚才的说法,这个也是我们的小弟,你敢去攀那个关系吗?”
    于神当然不敢,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再后来,田泰说:“走!我们去福都!”
    于神大喜:“牛逼啊田哥!安娜的关系你疏通了?”
    田泰有些尴尬:“不是安娜。”
    于神虽然有些落差,但兴致不减:“也是,宋朝不是那么好进的。福都奋市也可以了。”
    田泰更惭愧了:“也不是。”
    于神有些上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你和韩单吃饭到底吃的什么名堂?”
    田泰苦笑道:“谁让你接嘴啊。”
    于神没好气挥挥手,示意他赶快官宣。
    “我是走韩单的那条线不假,他希望我们去芭比兔。”
    于神愣住了:“芭比兔是什么鬼?”
    田泰简单解说了几句,于寂寞脸登时垮下来,比秦大第一次听到相声下乡的脸色还难看:“靠!踢野球啊?”
    田泰耐心开导他:“我觉得老韩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于神没好气道:“那老王八蛋说了什么屁话把我们的田大哥给忽悠了啊?”
    田泰习惯了他这蹬鼻子上脸的脾气,也不生气,续道:“老韩说,现在的形势说不清楚,我和你就有点像以前名校的研究生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但那些人都是先就业再择业,有些还去做家政什么的,在当时社会里觉得很丢人。但其实没什么,我们先干着,总比什么都不干强,然后等时机,先当保姆,不代表一辈子当保姆,如果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就这么干耗着,对我们才是最不利的。”
    于神白他一眼:“说了这么多混账话,还不是帮他个老王八蛋——他们五山话怎么说的?老龟儿子——还不是帮他个老龟儿子踢球——”
    田泰很认真地打断他:“我想了下,在他那个队踢至少有一个好处。”
    于神奇道:“什么好处?以后他会把我们塞进安娜里去么?”
    田泰摇头:“其实,我是拒绝加盟安娜的。”
    于神起的一蹦三尺高:“好你个田泰!原来最傻逼的是你!说!你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田泰叹道:“你是不知道五山的问题在哪。”
    于神冷笑道:“我反正知道和其他地方的职业球队不同,他韩单在安娜卡列尼娜是有绝对话语权的。”
    “问题就在这里!五山的现役职业球员地位居然连退役的韩单都不如——”
    这于神可就不敢苟同了:“笑话!那下陆中草的谁就敢在樊气兆面前嘚瑟么?”
    田泰摇头道:“你是不知道,在樊气兆被蹴帝任命为下陆市长前,他是装过一段孙子的。”
    于神冷笑道:“你胡说吧,我可是知道打一开始,于虤圣就对樊气兆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大师兄——”
    “那你总该知道,下陆以前还有个唐朝球队叫下陆日化吧?”
    于神一下子呆住了。
    “下陆日化有个鲜望客你知道吧?”
    于神点头。
    “我最开始的时候去下陆找过一次樊气兆,问他能不能帮我在下陆的唐朝球队找下关系。”
    于神有些紧张,在田大哥自然停顿的时候忍不住插话:“他怎么说?”
    “老樊看了我当时的情况,说带我去下陆日化试试——”
    这时候于神已经顾不上斥责田大哥吃独食了,注意力十二分的集中。
    后来的细节,田泰不想多说,总之就是在下陆日化的训练基地,看在樊气兆的面子上,那边只是婉拒了田泰试训的要求。
    到要出基地门的时候,碰到了下陆日化真正的话事人鲜望客。
    田泰还好,鲜望客一看到樊气兆立时就怒了:“这老狗谁放进来的?”
    基地的门子被他用神通打了个半死,樊气兆看不下去要代他受过。
    于神像听神话:“什么?那后来他怎么没把樊气兆弄死?”
    田泰白他一眼:“他倒是想啊,下陆日化再不济总不至于都是些白眼狼吧,苦苦劝住,给了鲜望客一个台阶,然后老樊才带着我落荒而逃。”
    于神不解:“那韩单为什么这么牛逼?”
    “老韩猜测,这很可能是上面鼓励非职业的球队从下面打上去。下陆日化理论上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三百零六 最后的换人

    在于神刚踏入职业足球这行当不多久的时候,当时有两个相声演员特别红,他们有个脍炙人口的段子是专门挖苦中国足球的,说中国国家队的球员在比赛中临门一脚的时候依次想起了爷爷,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于神当时听就觉得这俩货嘴真欠,而且站着说话不腰疼,踢球的时候谁有闲情逸致想这个?

    结果,最近他发现自己在比赛瞬间的胡思乱想和这个段子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樊气兆想起爷爷,李续洋想起了爷爷的爷爷,这简直弱爆了!自己一个人就能从爷爷一直想到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算不算异能了。

    因为比赛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寂寞,所以他开发出了这项不痛不痒的超能力?

    眨眼的功夫,他的思绪能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也并不影响他办事。

    就像现在他很夸张地想了那么多,还嫌不够,又兜到了这个素人对手身上。

    这小鬼刚才的表现想必在外行眼里是炸裂的,会觉得他有超强的个人能力,在他于寂寞看来,真论单打独斗不过尔尔,并不值得他亲自出马。

    不论是汤炎,马野,吴啸厉这三个人都是严重失位的,他过其中任何一个都不稀奇,难得的是实现连过三人后,还留有余力,而真正让于神忌惮的是他在过人的过程中一直按着速度保有和自己人的串联关系,于神虽然没有那个时间去研究对方的体系到底是怎么长的,但看得出这里面藏有种类繁多的后续套路。如果不是汤炎,马野,吴啸厉误打误撞自杀式的猛扑,这小子和队友们练成线,转眼就能实现多打一——那个一很可能就是本来准备随时补刀的自己,那样的情况神仙都救不了,何况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寂寞无敌?

    刘黑娲不切断和自己队友的联系,他是不会贸然出击的,哪怕他明知道对方根本不足以对他构成单体伤害的威胁,也不会麻痹大意,就是因为这样的球风和心性,所以他才寂寞。

    最开始他如临大敌,是因为这小子藕断丝连的关系太多,但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持久,只要向前,任何人必将面临选择。

    随着刘黑娲的孤军深入,之前那么多的暗线,只剩下那个阿根廷人,名义上是二打一,于寂寞依然寂寞,并不慌张。一加一很难等于2,甚至很少大于1。阿根廷人的技术虽然不错,但入不得于神的法眼。都是阿根廷人,和当年石榴金坝之战的那些人比,有着云泥之别。只要刘黑娲选择了分球,哪怕是约定好的传跑,他也有自信让它直接卡在传那关,因为他一直盯着塞萨尔和刘黑娲之间那段相差无几的距离,他的位置也一直在变,确保能在传球途中就能截胡。

    刘黑娲真正值得注意的不在于他的突破,能利用那明显失位坚决突进的能力任何合格的进攻型职业球员都有,始终保留了第一时间连线塞萨尔可能才是最大的隐患。所以他很早就做出了最慎重的防守态势,仿佛对手不是个少不更事的素人,而是一个同级别的职业选手。

    从一开始,于神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不会做选择,他让弱者做。或者说,谁先选,谁就是弱者。攻方先突,他就拿下,攻方求帮助,如果是那个阿根廷人立于不败之地的他还是会轻松拿下。

    攻方如果让守方选,他现在就代表着守方,他不选,因为时间不等人,他耗得起,攻方耗不起,很快,攻方就算想传阿根廷人也办不到了,因为马野已经反转来逼近塞萨尔了。

    这个节骨眼上,刘黑娲还算坚决毅然往前趟。

    于神稍微有些意外:这时候脑子不乱,很不错了,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塞萨尔已经没法传了,不停球射门的话我会铲掉你,想过我你得停下来,但你敢停我敢打包票那就是孝敬我,射如果你想不停球直接趟,那我不会管你,因为会直接出界。

    刘黑娲把球停了下来。

    于神暗赞小伙子的勇气,正打算降维打击,刘黑娲头也不回脚后跟一磕,从身后吴啸厉,邹勋两人的缝隙滚了过去。

    于神一时没闹明白对方要闹哪样:兵临城下,还冒那么大风险向后传?直接射门的话,前面那么多障碍,什么意思?

    就见禁区外蒋灏对着邹勋和吴啸厉送一记低平,斜线滚至禁区,而他的人却从两人之间高速插上,即将迈过禁区线。

    禁区内,刘黑娲算居中,球的去向是球门左侧立柱向角旗方向一点,无人跟防的于航缘打外围窜到那个区域,把固守门线的艾看士外的整条防线甩在身后,就要领球——转眼功夫,作势撤退的骑龙队已把刀刃递到芭比兔的咽喉。

    于神整个人如堕冰窟: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压根就没想过单打,从头至尾都是套路,连阿根廷人都是他们的前戏!

    正觉得死定的时候,传奇门将弃门而出,这一出直接封死了于航缘调整的空间,刚六的同学如果再稍微迟疑一些,恐怕连球都拿不到。

    秦大刚好借坡下驴:“好出击!”

    这也不是乱说,只不过是又一句废话。大家还没来得及吐槽,刘黑娲一个箭步发足狂奔,奔的是前点,他一动,于神也苏醒过来,狗皮膏药似地贴了上去。

    这样一来,正中间后插上包抄那个点空出来了。

    秦大失声惊呼:“夏普空了!”

    话音刚落,于航缘和艾看士之间分出了胜负。刚六的足球少年并没有被吓破胆,节奏没乱,也没因年少轻狂做能力之外的事——他不停球倒三角打回,避开了传奇门将倾力一击的传奇光辉,错过了前点的刘黑娲,却准确无误找到后插上的蒋灏。

    蒋灏正准备摆动惯用脚,来一个轻巧沉稳的推送,不急不躁打艾看士扑出去的异侧,四平八稳地粉碎不可一世的芭比兔纠缠下限的最后希望。

    秦大再度失声:“于神!”

    白筑是全程看明白的人,但一切太快,没法和队友讲明白。刘黑娲扑前点的时候,于神当然也贴上去了,只是这一贴竟然是个假动作,上了一半,硬生生地折回,他是在赌刚六的少年会输给传奇的门将。

    少年球没掉,节奏没乱,球也传出来了,质量还颇高,怎么看都是大获全胜。

    白筑却知道,少年输了。

    其实什么细节都赢了,只输了一项,只可惜那一项是最重要的,那便是视野。

    好像是赢了全部,付出的代价是看不见,因为看不见,所以赢也白赢。

    如果看得见,哪怕节奏有一些乱,传球的质量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传的点是正确的就好。

    如果看得见,这个球显然该传前点,因为刘黑娲空了。

    现在,胜败未可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候要改弦更张,追加变化已经来不及了,射是必须射的,唯一能够追加的是射击的力道。

    于神来得好快,而且义无反顾,这时候如果能追加随便一个粗浅的控球方面的变化,哪怕再蹩脚,哪怕幅度再小,只要有变向,就足以把他晃开。

    可是,已经不能再控球了。于神定然算准了这点,以雷霆万钧之势来袭。

    蒋灏这一生从来没怕过谁,但是此刻的压迫感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

    他不禁在想:当年的冯勇也没给我这么恐怖的威压,一代不如一代果然是真的吗?不过,管你是谁!老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凭什么就这么给你糟蹋了?你是觉得一力降十会吧?巧了,老子也正有此意!

    初始的触击已经发生,什么都不做就是个舒缓的地滚,正好送给这个草上飞。现在要切换硬上弓的霸王也不行了,但是勉勉强强可以加力,兴许能变成一个小霸王!

    破空声中,球起,于神的球鞋擦到了球的皮毛——仅仅是皮毛,皮球不利索地起飞了,飞了一道向外的弧线。

    看台上,跑道上,鸦雀无声,秦大自然也不例外。

    “嘟”的一声响。

    每个人心中一跳。

    “草!”

    蒋灏啐了一口,然后哨响。

    天命说:“角球!”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他又说:“芭比兔换人!”

    秦大活过来了:“芭比兔这一次是一换换两个!好家伙!一口气把所有的牌都打出去。刚才估计把韩单吓得够呛,不留手了!古舟霏看样子是无法再战,麦罗比法也正准备被换下,终于可以见到大家期待已久的虚品四天王了!首先是,麦罗比法下场!李闪乾上场!”

    镜头打给季猛,看到前队友,季猛的神情异常复杂。

    镜头又找韩单,他竟然已经坐回替补席,脸上看不到劫后余生的表情,但从行动上很显然就是这样。虽然装的跟没事人似的,但刚才那波狂轰滥炸对他造成的心理压力让他元气大伤。

    扒了摸不自禁正襟危坐:“逼得韩单提早决战了吗?”

    秦大续道:“古舟霏下,古万兵——”

    他这个“上”字被卡在了喉咙里。

    卫佳皇猛地站起,王秋梅正想问他又抽的什么风,却听他喃喃道:“真的是他!”

    看台上更是哗然一片:“第四个上的居然不是古万兵!”

    “韩单认为对手并不值得派上虚品四天王吗?”

    “任性了吧?”

    “这不是任性,这是老还小!”

    “麻用韧是谁?”

    白筑和蒋灏都盯着最后登场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fustal球王,掸花子达人麻用韧!

    麻用韧刻意隔着老远依次给白筑和蒋灏打了招呼,就去落位了,相中相对瘦弱的温义权贴身盯防。

    白筑和蒋灏交换了眼神,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忧虑。赛前寒暄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真的能上场。

    刚才在比赛进程中利用死球间隙,白筑把最新的要求传达下去——主要是对刘黑娲的要求,如果还不能扩大比分,他就和于航缘彻底换位,然后球队调整主攻方向,集中火力为刘黑娲单打创造机会,一旦打成后形成对方在刘黑娲侧多防少,立刻找对角于航缘侧的提前量。

    事先全队达成共识,不论是刘黑娲还是于航缘都尽量回避于神,这不是现阶段的他们能对付的,另外的不论是谁都是通杀,即便是李闪乾也不例外。

    没想到的是,韩单居然派上了麻用韧,而且是不惜用光换人名额为代价。

    两人不禁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我们真的低估韩单了。

    秦大真心看不懂了:韩单到底要干嘛?他想输了这比赛,让虚品四天王背锅么?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凑齐呢?现在换的这个,资料上看是之前经典19的人,他就不怕这家伙是对手的内应么?

    芭比兔的人刚才已经觉得不可理喻,但即便是赵冬他们也不好质问大佬,其他的儿郎更是只有把不爽烂在肚子里。

    这会,替补和二虎将个个紧张兮兮跟进场上的进展,都没留意到替补席上已经坐了两个人——韩单和才换下来的红蜻蜓。

    麦罗比法问韩单:“你换我可以理解,最后一个换人名额你干嘛急着用掉?这个人好像你是用来打边后卫的,可我们边后卫问题并不大啊?”

    韩单冷笑道:“边后卫问题不大,是因为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填中间的窟窿。现在李闪乾去补中间的缺了,还怕没有边后卫的问题?”

    麦罗比法似懂非懂:“可这好像算是个素人——”

    “不算了,以前是国家队的核心——”

    看到巴西弟弟不信,补全了下半句:“五人制的。”

    “可是我们落后啊!”

    韩单淡然道:“所以不能再被扩大领先优势了。”

    角球被严洋顶偏,芭比兔的门球。

    整个骑龙队开始退。还是艾看士直接大脚,很快交出球权,又让骑龙队卷土重来。

    秦大正试着归纳出骑龙队实战中的真实阵型:“现在郎举一个人顶在前面,后防线除了李闪乾顶替了古舟霏的位置,其余均不变。就是中场稍微复杂了一点,汤炎,吴啸厉现在打得像边前卫,中路应该是邹勋,麻用韧两个人主防,田泰一个人突前,感觉是一个以防守为主的阵型——”

    卫佳皇心想:你哪里看出来是四五一?这个阵容明显是五后卫,马野,李闪乾,李赖,于神还得加上麻用韧,541还差不多!要硬防么?

    便听秦大咋咋呼呼叫道:“危险!”

三百零七 芭比兔快崩了

    秦大嘴上说着危险,任谁都听出声音里面的兴高采烈,如果是在旧世界,说出口的怎么也得是“有了”。

    原来是白筑一脚直传打透,于航缘跑出一个单刀,球领得及时,让传奇门将只出得一半,正是最尴尬的时候,何况于航缘刚才的表现已经证明,哪怕艾看士果断出击也打不乱他的节奏。

    面对面的单挑,除非艾看士能变出催泪瓦斯,怎么地也不能让对手看不见了。

    骑龙队有人叫:“后面!”

    同时侧后方的滑铲已经到位,准确铲到球,又弹到于航缘身上,出了底线。

    确认是门球后,于神缓缓地站起来。

    王秋梅皱眉道:“这怎么能让人铲那么干净啊?送上门的点球都不要啊?”

    卫佳皇想说那是你。

    龙七左边的马屁精说:“浪费机会要遭天谴啊。”

    龙七却忧心忡忡道:“看着悬,其实这个线路是中后放进来的。”

    说话的功夫,芭比兔的球在后向前的时候又被骑龙队抢下来。

    杜牧带球向前,被郎举放倒,天命却未予判罚,因为塞萨尔继续前进,汤炎上抢被过,协防的邹勋就要把球拿下来,被塞萨尔先一步捅走,蒋灏回撤,不停球把球碰向异侧,竟然是严洋插上助攻,斜传对方后场左肋,白筑空中球卸下,早有于神放对。

    只见白筑带球冲向于神。

    于神往后退,白筑顺势内切,于神不再退改跟了半步,却跟得不紧,白筑便即摆腿抽射,于神迅若闪电地下地来拦,自信能封个正着,却落后半拍,让那球贴着草皮先过去,竟然悄无声息变成了传球,底线前于航缘不停球脚后跟磕回,连续一脚传球经蒋灏,塞萨尔,又回做给禁区弧顶空位处的白筑。

    李赖,马野两个人扑出来,白筑无视两人的存在,左脚球射出,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射门。

    秦大惊呼:“白筑本场比赛第一次出现球打到人身上的情况!”

    虽然依旧直飞球门,但是威力削弱大半,有艾看士牢牢地抱住。

    蒋灏现在看懂了,马野没再打边卫,现在对方在中间实际上布了三中卫,韩单很显然已经看穿白筑这套打法的死穴。

    纵使传球的穿透性再强,向前的捷径就那么几条,限于跑位的就那么几个点,线索不要太明显,从对方布防的角度看,越来越可控是必然趋势。想要增加变数,不能单纯堆积人数,更需要扩展向前的空间,让向前的目的性不要这么单纯,以迂回的姿态将突然性埋伏其中,自然而然得向两个边延展。这样一来,球队边后卫的能力问题就凸显出来。

    不论温义权还是霍栾,对上业余球队的时候都是顶尖好手,但要真正和职业背景的芭比兔正面对抗,他们就差了很多,一旦双方陷入平等的节奏,他们的软弱将暴露无遗。

    如果白筑为了照顾他们,降低传球的突然性,整个体系在进攻时候的运转将直接下降好几个层级,根本就无法和对方抗衡。

    今天的芭比兔就算被压制得再惨,他们职业球员的根骨摆在那里,如果用那样半吊子的体系去发动进攻还没等球真正往两个边发展,体系就已经崩塌。为此,尽量避免让体系大功率的输出,一来有战略的考量,二来也有身不由己的苦衷。韩单两球落后仍然不慌不忙,想来一早就看透了这点。

    在自己登场,理论需要加大输出功率的时候,球队宁愿让严洋,贾淦参与助攻,而在之前比赛里游刃有余的两个边卫不越雷池半步,也是这个道理。

    但边后卫只是缺陷,并不是胜负手。

    两个边后卫的问题,白筑和蒋灏很早就想到了,迟早会和真正的对手一战,那个时候不可能就因为这个缴械投降。至于另觅良才,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来你得有人愿意来,二来强的未必适配于体系。温义权和霍栾虽然能力不足,但也是体系不可缺少的一环,而且为了可遇不可求的假想敌就放弃体系正在步入正轨的建设是十分荒唐的。

    所以在战术上,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专门设定了拔高边前战术地位的战法。

    具体到芭比兔这一战,白筑和大家约定,到了打不开局面的时候,就用上这套战法。那时,两个边前卫就是胜负手。这两人终止交叉换位,用两个固定的位置形成迂回的定势,鉴于一人占据一边略显单薄,就必须要用单打来转嫁压力。

    对于芭比兔的两个边,所有人达成共识,不论于航缘还是刘黑娲都不是于神的对手,最坏的情况,位置重叠的于神和安德烈各居一边,那么突破口就在于神防守的异侧,这里,上限是安德烈。

    论纸面实力,安德烈的个人能力明显强于于航缘和刘黑娲,但大家都相信,在实战中于航缘和刘黑娲借助体系的力量足以在局部战里完爆他们。只是单纯把宝押在这没有意义。

    披着业余皮的职业球队不会连应付这种局面的对策都没有,所以白筑决定按兵不动,选适当的时机,集中优势兵力,对于神的异侧进行爆破。就算韩单做出调整,短时间也难以避免拆东墙补西墙后动荡不安的后遗症,那个时候再找准破绽,多点出击,足以奠定胜局。

    缺口一旦出现,找准伤口大力撕扯,那时候根骨是职业还是草根已经不重要了。

    但没想到的是,韩单居然来麻用韧这手。

    左一个麻用韧,右一个于神,不管用于航缘还是刘黑娲,蒋灏都不抱一点希望。

    边路的局部战,如果不予以团队支援,任其单挑,屡战屡败,毫无意义;如果加上团队支援,又害怕对方压上对等的筹码,赌太大了,一旦失败,形势急转直下,很难挽回。

    归根结底还是这两个单体完全啃不动。

    既然是单挑,无论是单纯的单打独斗,还是融入团战的架构中,单体局部战的输赢都是核心部分,一点赢面都没有是没法斗的。

    蒋灏不会读心,但是从白筑刚才的表现看,他也是对两个边一点希望都不抱。

    用自己拉边的方式来曲线救国吗?代价就是好容易造出的时间差伸展的最后一传是迂回,跑的人尽最大的努力只是救一个转折,然后在中路密集区域做繁复的拆解,形成射门——整个太折腾!关键到你射门的时候,人家拦截的密度也有了。这整个是一个低效无脑又费事的进攻。费事就是费体力,决战前把体力用光那是愚蠢的,而且这费的不是你白筑一个人,大家都有份!

    这是对外。

    对内,刘黑娲那里频频要球,显然也是想到了你的指示,眼下明显打不开局面,到了他该出力的时候,就算明知不敌,你老装看不见不给也不合适啊?

    着急的时候,骑龙队拿到一个前场任意球,白筑正待打出暗号,蒋灏便先一步使出眼色,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芭比兔在排人墙,相对的,白筑他们也似乎在排人墙——不过是两层的。

    蒋灏看出白筑只是比他迟了半拍,便示意他先说。白筑说:“打蒋灏为中心的那套,如果还打不透——刘黑娲,你就做好主打你那边的准备!”

    刘黑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麻用韧学长吗?好嘞!”

    蒋灏提醒了一句:“别小瞧了别人,他可不止是五人制国脚那么简单的。”

    刘黑娲恭恭敬敬答:“是,蒋灏师兄。”

    蒋灏眉毛一挑,好容易没发作,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对这小子不感冒,说话习惯听多少次还是有点不爽:你这对外学长,对内师兄的强迫症什么时候能改?就不能都叫学长吗?

    25米的任意球,位置算不错。艾看士难得比较紧张,人墙的修补让队友返工了好几次。

    扒了摸问朴鹫:“你觉得他这一发会不会用上杀人的特技?”

    朴鹫很认真地纠正他:“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金家最大的公关力量都用去保证担保他不再使用杀人射门这件事,他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干这么混账的事吧?”

    扒了摸笑了:“军师你的幽默细胞什么时候死光的?”

    朴鹫想说,我还想问你的淡定从容什么时候变成僵硬的假笑了。

    卫佳皇借着天命的视角也没看出这人墙有什么毛病,白筑抡上去就是一脚,直接闷在人墙上,然后一阵乱,球被芭比兔人墙里裂开的一块踢上了天飞向中线。

    中线附近郎举要点的时候被温义权用幅度很小的动作拉倒,天命吹了犯规没有给牌。

    芭比兔借机把队形前提,带球很随便地过中线拱了一下,又把球权给扔了,仍然轻车熟路回到自己半场。

    这一次,骑龙队队形变化,蒋灏在边路接球对上麻用韧,作势要单打,麻用韧装着一脸苦笑,往后退,其实是一直防备着学长的黑脚,心里直嘀咕:学长,各为其主,你有宏大理想加深仇大恨,我可是讨生活,做个样子得了,咱们别同室操戈啊?

    正想呢,刘黑娲踩到中锋点上,蒋灏已经低平球送过去,李闪乾指挥马野贴住,蒋灏已经撇开麻用韧冲到近前。

    在这种压力下,马野欲待对刘黑娲上抢,后者先一步横拨。更早一拍蒋灏的暴起,麻用韧不知道是念旧情,还是没反应过来,让整个人跑掉。

    对准了拨过来的球,蒋灏作势要打,马野习惯不错,本能下地封挡,却让蒋灏直接扣过。

    得手的蒋灏转眼看见李闪乾,暗呼侥幸:总算我莫名其妙忌惮你们这什么劳什子的四天王,没有多想其他有的没的,要不这球就没了。

    李闪乾的出现毫无征兆,但是他的上抢已经使出来,无论是向前还是控制,球都会被搞掉,仓促起脚的话未必能发起力,好就好在,蒋灏扣的时候就想好了,下一步不停,按部就班照着演练时候的死规矩来,这当虽然吓了一跳,却没有乱分寸。

    一蹬,球往禁区右侧去,那里有于航缘和跟着他内收的于神,于航缘摆出对峙的架势却用脚后跟打出禁区,杜牧在外面又斜线招呼进来,还是找蒋灏,只不过他换了个位置,堂堂的李闪乾亲自出马居然把人跟丢了!

    蒋灏背身不接球,侧身一让,转扑向李闪乾,身经百战的李闪乾被他身形晃了,不防球从异侧漏过,刘黑娲鬼魅一般弯道超车,甩掉麻用韧直突进来,前面就是小禁区!

    艾看士这次仓促出击,思想准备没做好,下盘明显有些问题,被刘黑娲一个假动作骗得重心右倾,然后眼睁睁看着刘黑娲打自己左侧外线突了过去。总算是刘黑娲追球的时候加速度太猛,到现在动作还硬邦邦的,这一趟就有点大,在打空门前先得在底线前把球碾到。

    眼看他要追到球,李赖就要下地,却听一个熟悉的东北普通话声音喝道:“不要慌!”

    原来是没命往回跑的李闪乾。这一喊,李赖忍住了下地的冲动,然后人家已经把球拿到了,便听那个声音又叫:“扑上去!”

    李赖内心是抗拒的:这样子扑上去不是上赶着被过吗?

    可已经惊慌失措的身体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扔了出去,李赖被摆脱的瞬间,麻用韧已经补上来了。

    那会,艾看士刚转过身来,门还是空的,但直接打很大可能打麻用韧身上,过掉他最稳妥。

    刘黑娲脚下准备接个最简单的变化,用敏捷性欺负麻学长,却听蒋灏在吼:“给白筑!”

    有两件事很神奇,第一,在这种情况下刘黑娲居然还很听话;第二,他不用看就知道白师兄在哪里,还是脚后跟一磕,磕出去的时候看清麻用韧的收脚动作一阵后怕:刚才要是那样过他就没了。

    白筑从汤炎,邹勋之间硬挤了过去,一个趔趄,强自站定左脚直接抽射,这球没打上力量,好在打正了球门。跟着看到一个鱼跃的黄衫人在门线把球挡回。

    秦大咬牙切齿道:“李闪乾!”

    然而,这还没完,李闪乾这球就像是个绝妙的头球回做,有个绿衫人正冲过去准备补射空门,旁边是好容易接近要害位置的传奇门将,急得都快使出抱摔。

    “蒋灏铲射!”

    秦大都快破音了。然而破音换来的不是入网,而是飞天。

    到这,秦大终于明白了韩单为什么要这样换人。换下麦罗比法和不敢凑齐虚品四天王的原因一模一样——怕再丢球!

    除了柴据琅,朱雨,罗若西,小汪哥这些标准的球盲,东郊体育场再没有人不明白现在的形势——芭比兔快崩了!

    即便是那四个球盲也会观察气氛。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现场的看客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抛开所有的矜持和谨慎,疯狂地为骑龙队呐喊。

    镜头对准韩单,他十指交叉好像在祈祷,跟着就给了十指一个近景,原来没有祈祷,十指是在相残,左手右手互相挤压,十指尽皆变形,让看的人都觉得生疼。

    最后还是以大壮士的脸收尾,一脸的风轻云淡,告诉大家所有的淡定背后其实都隐藏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和扭曲。

    秦大多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个人——几个事不关己的大人物。

    季猛看样子是兴致勃勃,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

    李续洋则是若有所思,似乎有所启发。

    最后看的是他觉得最诡异的孔怖。

    果然,他的表情给了秦大最大的意外。

    他居然面色凝重。

    秦大有些傻眼:你这是演的哪出?韩单他们倒霉和你个根正苗红的现役有毛线关系啊?

    他不知道孔怖在想:这样都没进,看来你们的运气是真的不好啊。

    欢呼声中,骑龙队又发起了新一轮攻击。

三百零八 李闪乾的骄傲

    卫佳皇看得出来,蒋灏也许比经典19的那个蒋灏更具活力,但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逆生长。

    骑龙队这波疾风暴雨的中心是蒋灏狂放不羁的跑动,以其为源点,塞萨尔,刘黑娲,于航缘三箭齐发,杜牧辅助,白筑决断,六个人打得芭比兔一地鸡毛。

    不知道能打到什么时候,至少夕阳在眼下无限好。

    连郎举也参与到防守中来,终于在草根群豪的谩骂声中,变成了11个人防6个人的终极场面。

    当禁区里塞了9个芭比兔人的时候,李闪乾不干了,怒吼:“顶他啊!”

    14个人在禁区里,田泰,郎举一前一后扑向禁区弧顶外的白筑。

    为时已晚,白筑无视他们,连禁区内的人满为患都让他无法迟疑。

    球穿越茫茫人海,直挂上角,因为障碍太多,得追求角度又不能太追求角度,力道更被大幅压制,让视线遭到严重阻隔明显慢半拍的艾看士拼了老命跃起来还能把球打回,好死不死打回小禁区中央,蒋灏人海中冒头抢射,门线前李闪乾挺胸挡枪,跟着就是人仰马翻。

    天命鸣哨,在嘘声中宣布骑龙队进攻犯规。

    镜头给到韩单,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站回场边。这回他没有自虐,也没有装没事人,暴怒写在脸上,适时的死球眼看不可避免就要让这座圆滚滚的火山喷发。

    画面一转,到了场上,火山还没爆发,李闪乾已经开始愤怒地咆哮:“把艾哥亮出来拿给别个打,你们他妈的还算什么职业球员!退你mb啊!”没人敢还嘴,连正在兴头上的观众一时间都在发怔。

    接着说起了五山话:“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职业球员!职业球员的骄傲不是这些外行能够践踏的,懂吗?就算再被动,就算再丢脸,就算被他们骂成狗,就算被他们虐成狗,也不会退到最后那条线躲起来!这他妈才是职业球员,懂吗?哈麻批些?”

    并没有出现白筑喊话时候那样的一呼百应,但是教练席那座躁动的火山却陷入沉寂。

    秦大明明在感情上已经站在了芭比兔的对立面,这时候只为李闪乾感到不值:真是明珠暗投啊!

    卫佳皇看得更多,心中一凛:果然,他们比安娜预备队更像一支职业队。

    看台上乃至跑道上的看客有些茫然。按说虚品四天王这样的实力派在韩单这里不说座上宾,至少也该是第一档的打手,无论是看旧世界的履历,还是韩单的重视程度,哪能这么不给面子?难道当真是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口号虽然喊了,却没有撩到这帮垃圾的痒处?

    “啪啪啪......”

    掌声响起来,秦大看得分明,一直低调内敛的某位大人物居然站起来,并鼓掌。

    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晰入耳,自然是用上了神通。

    秦大为可怜的李闪乾感到一丝欣慰:至少,你的老战友懂你——不对,是老队长。

    在场能当李闪乾老队长的只有一位——超黄金的季猛!

    秦大心思活络起来:抛砖引玉来说,这块砖分量够沉,你们会不会也有所表示呢?

    果然,自己寄予厚望的其中一位看向了季猛这边,竟然也站了起来。

    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看向场下,对着李闪乾这位当年的小弟说:“有点意思啊。”

    于是,李续洋这块朱玉第二个鼓掌。

    几乎同时,还有一个大人物,最早被誉为蹴国第一边卫的孔怖也为李闪乾的喊话鼓掌。

    只有季猛在那傻兮兮地打call,大家是敢吐槽的,李续洋毕竟曾是天下第一,大家有点怵,但还不至于发声,唯独现役的孔怖,一验明正身,不论是龙七大便小凉这样的草根群豪,还是小汪哥罗若西这样的旧世界达人,或者朴鹫扒了摸这样的救星亲友团,大家都想跪下,偏偏被这伪善装逼的大人束缚着无法自主行动。

    朱雨和柴天后托特维斯的福,还能安之若素。柴天后紧张兮兮地盯着球场看,死球也不放过。朱老板则注意到三个傻不拉几的装逼犯在那鼓掌,忍不住问特维斯:“斯哥,你觉得黄队还有希望么?”

    斯哥本来想说就你们国家这种菜鸡互啄的比赛一切皆有可能,但是形势比人强,不敢这样怠慢金主爸爸,答不出来,也要硬编。怎么编呢?

    不禁想起了那位叫做明珠的故人。

    明珠曾经教过他,如果要讨好老板,就要拣他喜欢的说。斯哥当时就说老子作为人民球员,凡事顺心意,当年梅球王那么**的存在,我也没主动买过他面子,讨好老板什么的,你也别白费心思教我了。

    现在人不在了,孤单的特维斯才领会明珠当年的苦口婆心:还好我当时虽然抵触,看在你的面子上多听了几句。

    特维斯当时拗不过他,象征性提了个问题:“那朱雨喜欢听什么话呢?”

    “不是这样的,斯哥,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有一个定数,说话对象如果是老板,他对你是有大致判断的。你说出明显不是你自己的语言,他不会买账的,简答说你要走心——你知道走心是什么意思吗?”

    特维斯有些不耐烦了:“这么费劲?那算了,我学不会的——”

    明珠急了:“别啊!斯哥!很简单的,我一说,你包会!和你踢球是一个道理,像你这样的高手在对方做一个动作前,会通过预判,然后提前在一个方向等着堵他——”

    就记着这么多了,特维斯心中一动:预判么?要说提前在一个方向堵他,那他肯定是想绿衣服的赢,还有什么好想的?就它了!

    张口就来:“黄队死定了!”

    朱雨大喜:“斯哥都这么说,那看来大局已定!”

    柴天后也听见了,喜不自胜地转头问特维斯:“斯哥,真的吗?”

    朱雨自豪地说:“那还有假!斯哥多厉害啊,奥运冠军呢!”

    朴鹫问扒了摸:“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劲?”

    扒了摸没好气道:“那是当然,芭比兔和安娜那帮酒囊饭袋可不一样,他们是被打出真火了。”

    朴鹫试着脑补了一下,又问:“会大举反攻?”

    “多半吧。”

    朴鹫习惯性提出质疑:“在守势下发动强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啊。”

    扒了摸为其科普道:“足球比赛很多时候就是打一口气而已。”

    韩单已经坐回教练席上。

    他问麦罗比法:“你现在有什么看法?”

    麦罗比法弱弱地问一句:“比起我的看法,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韩单笑了:“我不爽是对那些小兔崽子,你这么小心干嘛?”

    麦罗比法就斗胆问了:“于神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像下陆中草的雷齐格?”

    韩单一听就知道弟弟在担心啥:“你就直说,是不是担心我把宝押在他上面,一旦被爆就满盘输?”

    麦罗比法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设想太触霉头,没有再说,不说其实就是默认。

    “放心,这不是九万人体育场那一战,我们更不是下陆中草。下陆中草的问题就是他所有的中国人都是问题。”

    麦罗比法大着胆子问:“那现在的我们的问题是什么?和下陆中草有什么不一样?”

    “芭比兔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正视自己的身份。我们和下陆中草不同,我们的队伍武装到了牙齿,只是还没有起杀心。”

    和场外的人不同,场上的骑龙队每个人都感应到了对方气场剧烈的变化。

    蒋灏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捅了马蜂窝的感觉?这和以前跟着龙七打芭比兔,福都体育中心斗安娜,甚至当年的猛牙杯决赛都截然不同。为什么会害怕呢?论实力差距,我们明显占优才对。即使差距最悬殊的猛牙杯决赛,我们有的也只是瞬间的绝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心中一动,想到李闪乾最后的那句话:是了!关键词是职业球员和底线吗?冯勇他们当年虽强,以整个团队来说并不算职业球队。过去的芭比兔就算是全职业背景的成员组成,不过是一个为金主的恶趣好拼凑出的乌合之众罢了!但是韩单这次是来真的!这是他在这个乱世生存的根基!这在某种意义上是超越职业球队的存在,至少它算得上是一支真正的职业球队。我们把他迫到了这种近乎体无完肤的地步,真正地把他们逼急了。我们赢过冯勇,赢过芭比兔,激怒过安娜的人,但是我们唯独没有真正意义上威胁到职业球员生存的根本。像李闪乾说的,把他们所谓职业球员的骄傲按在地上踩。

    想到这里,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原来如此!这次是来真的!无关戾气,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为了夺回尊严么?那就来看看吧,你们的觉悟和我们的觉悟,到底谁更厉害!

    却听白筑在叫:“蒋灏!你还行不行?”

    蒋灏一愣:你这是什么操作,除了那个嘴欠的学弟,你应该最清楚我是夏普啊?

    直播镜头也正对着白筑,就听他也在叫嚣:“职业球员的骄傲,骄傲值几毛钱?骄傲被踩和灭门的血海深仇哪个分量更重?”

    骑龙队的人也许没几个知道夏普到底是谁,但是没有人不知道生死未卜的蒋灏那血海深仇。说到这,脸上的怯意为之消散。

    但是卫佳皇注意到,芭比兔的人更是不为所动,看上去每个人心如止水,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爆炸。

    现场观众的情绪也莫名地受到影响,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到底源自职业足球人的骄傲还是灭门的血海深仇。

    只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发展到此刻,双方前所未有的认真——或者说是凝重。

    观众们几乎都站绿队,到头来还是担心为大:骄傲的芭比兔从现在开始将会策动一场怎样狂暴的反杀呢?

    球开出来,闭声闭气看了数十秒,看得大跌眼镜。

    球又没了!

    然后又熟门熟路地缩回去。

    大家很是无语:刚才不是说退你mb吗?不是说职业球员的骄傲有绝对不能退的底线么?现在怎么不出来骂人了?

    都顾不上为骑龙队又一次把进攻推到了禁区前沿而欢呼,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李闪乾现在退得最快。

    白筑直传塞萨尔,塞萨尔在禁区里一漏,晃点了李赖,身负血海深仇的蒋灏如一把尖刀插入敌人的心脏部位,巧的是心脏部位有个号称绝对不能退到底线后的李闪乾。

    学海深仇和职业足球的骄傲,这宿命的对决即将展开,就在小禁区线上。

    有人不禁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职业足球不能退的底线?

    血海深仇先拿到球,虽然动如脱兔,不妨碍他毫不拖泥带水把球卸下。

    卫佳皇松了口气:即使这样搞,至少短期内,他的电池还能供电。

    这个时候,骄傲动了,他居然退后了!他退到了那条线后,把艾哥献给蒋灏当靶子。

    很多人想笑:什么嘛?所以中国足球没有救呢!这帮垃圾说别人都会说,轮到自己更怂。

    但是龙七等人却皱起了眉头,心里在说:别射啊!

    蒋灏正是亢奋的时候,缩头乌龟主动拉开距离,正好来个光速打脸!

    这次换你的马仔骂你了——退你mb啊!

    打正了部位,该压的也压了,一切顺利,艾哥的传奇光辉再加一人份也救不回来。

    但是,现实是不顺利的。球砸在一个人身上变向高飞,平直的轨迹变高抛,虽高却无力。

    传奇光辉不需要施展,一伸手,基操出来,把球摘了下来。

    那个碍事的人就是刚才口口声声不能退却的骄傲君。

    镜头上看到白筑脸色不好,似乎准备喊话,毕竟蒋灏不同于刘黑娲,某种意义上等同于球队双核之一,但很快他欲言又止。

    白筑确定,蒋灏应该是冷静下来了。

    蒋灏在想:一直盯着于神看,原来最棘手的是你啊!

    即便有金家帮忙搜罗,虚品四天王这个世界流出的比赛资料着实不多。

    在芭比兔的城超联赛更是没有出场记录。

    大家的重要参考资料最后居然是金家用特殊手段搞到的老掉牙的,旧世界超黄金和小魔神队的石榴金坝之战。

    大家主要研究的是于神和田泰,虽然古万兵在这场比赛有个**的助攻,但大家一致认为这是运气大过实力的偶发案例,不足以参考。

    而李闪乾干脆就被忽略了。

    这场比赛超黄金使用的是361阵型,好巧不巧也是三中卫。三名中卫从左到右依次是杨晨,季猛,李闪乾。其中季猛是核心,杨晨闯祸最多,李闪乾默默无闻,没有高光也闯了不少祸,自然就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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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 那条线

    看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违和感的,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小错不断,大错没有,表面看一点也不违和。小错不断说明他马虎,大错没有说明他能力强,一把叉叉能改成半勾。

    然而,事实正相反,他和季猛杨晨比,不说是最弱的,至少也是最平庸的。身高最矮,身体对抗最差,转身最慢,回追也最慢。然而却是石榴金坝之战三中卫中唯一没有大错的球员。

    石榴金坝之战的对手是实力远超超黄金的阿根廷队,一个最平庸的后卫却成了防线上最可靠的存在。这就是真正的违和之处。

    现在,蒋灏明白了李闪乾的可怕之处,或者说真正的职业球员最可怕的地方。

    他们知道最后那条线在哪里。

    所以,李闪乾他才会说,不能退到最后的那条线后面。

    职业球员不是不能输球,也不是不能死守,更不是必须进攻,职业球员必须要做的是死守住最后那条线。

    就因为李闪乾死守住了那条线,面对阿根廷,身体素质一无所长的他小错不断,大错没有。

    也因为他守住了那条线,自己占尽上风最终还是没有得分。

    最可怕的是,芭比兔全员已经苏醒。每个人对那条线的定义不同,而且临场位置随时都会发生变化,但是以骑龙队的实力并不足以让他们连那条线都找不到,只要找回与自己职业身份匹配的集中力。

    不要因为对手的手段而忘了自己的身份。骑龙队的手段确实足够酷炫,但是在最难熬的时候,李闪乾仍然坚守住了底线,率领着球队一步步熬到了只靠每个人的底线就能撑住的阶段,而再斗下去,他们的集中力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削弱,甚至可能会有增幅。而骑龙队的集中力走下坡路将是不可逆的趋势。

    这才是真正的职业足球吗?我们真的好意思认为他们实力不如我们吗?蒋灏第一次生出了退缩之意。

    草根群豪们的鸡血效期已过,局面的后续让他们改为冷眼旁观。朱雨,小汪哥,柴天后这样的球盲虽然看不懂球,但却看得懂人。很明显,现在的发展有些不对劲。

    芭比兔依然挨打,依然狼狈,但是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稳了些。

    秦大竟然也看懂了:“一直以来都是取巧,现在这才是草根足球和职业足球之间真正的战争。”

    就连王秋梅的乐观也不见了,陷入沉思。

    韩单招呼场边站着的死替补以及另外两个巨头:“既然进入正轨,就没得必要在那杵起了!都回来坐下!”

    蒋灏第一次主动要球被白筑拒绝,传球创造的时间差优势已经微乎其微,更明显的是蒋灏已经出现体能瓶颈,再围绕他强行输出,只怕会帮敌人铺垫一次致命的反击。

    白筑只得持球拖拍来压节奏,但实际上下一步怎么做已经有了决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只论输赢并不复杂,内力拼不过,那就还在手段上做文章。

    见到白筑无中生有地找杜牧过度,骑龙队的人心照不宣:转边路单打了!

    杜牧一脚球碰回,白筑往本队前场右侧空位砸了个大斜调,这回没用上贾淦或者严洋什么的,老老实实由助攻的温义权来接。

    本来一直退缩中的芭比兔队形,突然前压,郎举干脆直接下地。

    以温义权之能,郎举这虚张声势的铲抢其实不难对付,但是在当下的比赛环境中,他就是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游刃有余地岔开,放弃了在训练里和其他城超联赛场次屡试不爽的实战技巧,明知会耽误进攻的进度,还是向后调整了一步。

    这是比赛,一场不能输的比赛。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不论是旧世界作为某二流野球队的大腿,还是这个世界作为骑龙队不可或缺的绝对主力,他有足够强劲的实力,以及更重要更强健的心脏。他从来没怕过职业球员,甚至真正比自己强的球员他也没怕过。虽然因为沉迷踢球做了个体育生,后来学习不能好到哪里去,但他还知道阿基米德的一句话,有支点可以撬动地球。足球来说,有球就有支点,来的不管是谁,又何足道哉?

    然而,此刻,他怂了。他虽没有资格参与职业级别的赛事,但最高级别的赛事是人都看得,原理一样,细节也一样。不管是高级还是低级,任何有球动作分解到每一个瞬间,被他这种境界的人看到无非就是上下左右的区别。

    人是人,动作是动作,动作面前人人平等。

    一个个体不管被如何拔高,到了实战,球来的时候,就得选择,支点有了,你选择用支点翘起多大的分量。不论是哪种选择都需要足够的勇气,这样才能不后悔不犹豫。

    勇气源自身体素质,经验值,足球技巧——温义权原以为这就是全部,在旧世界和骑龙队的比赛中,他都是这样,却不知那些做过的选择本身变成了经验值的一部分。

    可是到了现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缺乏勇气。自己明明有能力承担更多,为什么事到临头却做了弱鸡菜鸟糙哥才会做的选择呢?

    我在怕什么呢?从来就没有因为身体不如就不敢做动作啊?技巧不够吗?没可能的!我对足球倾注的热情那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还是经验值不够吗?

    他不知道,其实,是也不是。

    球场的勇气归根结底源自身体技巧和经验,但这只是外部条件,拍板的是决心。

    一个人的心性会根据自己的身体技巧和经验在结合临场的状况融合在一起,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

    有人选择“小心驶得万年船”,就一定有人选择“富贵险中求”,没有对错,但一定会有选择的结果。这次的结果将成为经验值的一部分,影响你下一次的决定。有的人会因为这次的失败,动摇初衷,有的会直接反思,更有的会直接否定原来的自己,这便是心性。

    但是有的时候,心性也会被经历动摇,或者改变,乃至颠覆。

    所以,如果温义权认定这个选择是错,那错的也是他的心性,他要怪自己经历得不够也没差,因为就现在的他拿不出他想要的勇气,除非变成另外一个人。

    球场上没有万全的选择,却有糟糕的选择,他们的共同点是犹豫,做出的那瞬间就追悔莫及。

    这点温义权还是知道的,他向后避让的时候就做好了一旦苗头不对,直接提出界外的准备。

    知道和具体执行是两回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温义权这一退让,避开了郎举却拉近了和其他芭比兔的距离,这些兔们尽皆暴起,温义权顿感窒息,明明知道正后方是没可能有敌人的,却有了四面楚歌的幻觉。

    有严洋棒喝:“打过来!”

    温义权这才如梦初醒:我在担心个啥?这不是设定上的固定套路么?

    为最坏情况预设的下限,走投无路的时候,至少还有严洋。

    蒋灏注意到球给严洋的一瞬间,芭比兔又整齐划一地往回退,连麻用韧都不例外,暗暗发愁:边后卫的问题比想象的还棘手,完全爆炸了啊?接下来是进还是退呢?

    严洋不停球就着正在回退的田泰身侧再次找到白筑,被温义权延迟了的时机要努力抢回,一个行险选人从中的路线,一个绕远路来救。

    过得了田泰,并不代表已化险为夷,白筑的移动已够神速,却仍然被原计划撤退的芭比兔人盯上。

    原旨不变,既然撞上了却不排斥一步到位顺手直接干掉心腹大患。

    和温义权这种半吊子不同截然不同,芭比兔的人动作快决定快。邹勋狠狠地撞得白筑微晃,本预备直接捡漏的吴啸厉直接上手拉倒,然而白筑的身体平衡超出他们的预料,人虽倒地,球传了出来,而利用敌人大局已定的误判制造了一个时间差出来。

    一直痴等的刘黑娲自然不会错过从人缝中砸来这来之不易的提前量,守那条线的李闪乾还远,根本就不必担心越位。

    用尽全力的黑殿,誓要在球出界前把球卸下来。

    白筑和蒋灏都没看他,虽然这球在控制上比正常水平稍差,但对象是小师弟,虽然费事,却也没想过他会追不到,可虑者始终是另外那个师弟。脚下不停,都想第一时间赶到近前有个照应。

    便见到麻用韧抄近路填内线潜在的突破路径。

    刘黑娲气喘吁吁地在边线把球拿下来,本来保持数米距离的麻用韧又退了半步。

    秦大心中冷笑:东施效颦么?人家都是职业球员,心里自然有杆秤,你算哪根葱?

    白筑和蒋灏,甚至塞萨尔等人看见都加快了步伐。

    刘黑娲心想:听说麻学长阅知一切变化,初次见面,我也犯不着赌闻名不如见面的侥幸,班门弄斧就算了,直接上身体素质吧!

    横的一摆,因为麻学长先退的那步,倒没碰上阻碍。

    麻学长用内收回应他的横摆。

    横摆的人又变外线,麻用韧往前踏了一步。

    刘黑娲心想:这距离差不多了吧?再拖下去,该回来的都回来,也没有单打的意义了。其实,我还是过于谨慎了。

    联想到温义权的不堪,心中一凛:和他不同,我的位置完全没有退路。

    路舒,等我!

    想到女神,战意瞬间达到顶点。

    直直地一趟,换来秦大兴高采烈的解说:“这起码是交给了三秒后的自己!麻用韧肯定是没想到吧,退那么多还是白搭。刘黑娲太快了!麻用韧也是19中出生,这是真切感受到后生可畏吧?”

    趟得太直了,不知道李闪乾是丈量过跑不到那条线所以没有必要针对,还是望而却步,还是老老实实在中路防区呆着,不知是期待着相逢,还是直接一个低级失误送本队球门球。

    白筑和蒋灏暗暗叫苦,有挂的白筑还好,蒋灏更是欲哭无泪:这么快,老命赔上去也救不了你。

    看台上的人正有些意动,正酝酿着欢呼,有心人却察觉有异。

    麻用韧虽然落后却一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回追,完全看不懂的人会可怜他的执迷不悟,似懂非懂的赞美他的顽强。

    有人赞:“不愧是麻球王。”

    有人嗤之以鼻:“无脑吹吗?这又不是五人制,你也不看看他被拉得多远——看自己也放弃了,速度慢下来了!”

    刘黑娲即将拿到球的时候,麻球王慢了下来。

    不愧是今天的男主角,速度比大家想象的还快,离底线还远,他就已经再次领球变向。

    这一次他不再患得患失,更加的自信,更加的坚决。

    怕什么?你不就是能认准那条线在那当钉子户么?那我就来强拆你!撕掉你们最后的遮羞布!

    我用最快的速度兵临城下,麻学长什么的不用再考虑。

    白师兄说的好,足球的输赢是世上最简单的事。就是进还是不进,过去还是过不去,防得住还是防不住。

    斜线并过去,李闪乾也刻意往这边靠拢。

    刘黑娲心中冷笑:装神弄鬼的缩头乌龟,现在你落单,又在禁区里落位,看你拿什么来阻拦我?

    此番实在太快,就连三中卫只剩下李闪乾。

    李闪乾之后是艾看士。

    刘黑娲甚至有余暇瞟到两人的距离:隔那么开算是对队友的信任?传奇门将这样的老江湖,也会相信精神胜利法?看来你们真是被我们逼疯了,什么东西都能意淫成否极泰来的法宝么?

    李闪乾,他绝不是什么定海神针。

    你们既然被我们按在地上摩擦,自然也不配有骄傲。

    什么最后一条线?搞笑吧!倒是把我们的人唬住了,你们明明差我们那么多,有什么资格苟延残喘?

    足球什么时候不是靠实力说话的?搞了点盘外招,让我们走了段弯路,最后还是得靠硬实力!除非你们能杀了我,这球我铁定爆了你和那背后全仰仗你的传奇。

    就让我用简单利落的爆破唤醒我的队友们!

    师兄啊,前辈啊,你们醒醒吧!那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是他们的自high,我们理他们发神经做什么?

    白师兄,早就该给我了!

    看看吧,我是如何羞辱这个三无中后卫的!这场比赛的闹剧到这就结束了!因缘际会,这照妖镜,我当定了!

    即将闯入禁区,看到李闪乾乱了方寸,斜对着自己在退,连防守的态势都没有摆好,只是难为他这样还退得这么利索。

三百一十 谁下谁上(两点前改完6连)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刘黑娲生出警兆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自己已经那般迅猛,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介入自己和艾看士的二人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生生摔了出去,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被踢出局,但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因为能清楚感应到是不敌余震被直接震飞。

    李闪乾的退后不是退过了那条线,而是为了更好的接球。

    孤军深入的刘黑娲被ko,后顾无忧的李闪乾索性把球顿了顿。

    这一顿,白筑和蒋灏都暗呼不好。

    虽然刘黑娲的倒下让骑龙队的队友们爱莫能助,但却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假如李闪乾接一个严谨高效的后向前,绷紧的弦正好碰上用场。

    然而,李闪乾这个三无中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吞吞地领到球,笨拙的身子滞缓地制造了当机的画面感,于是变数来了。

    有的弦松了,有的弦断了,松了的,变得不以为然又轻薄,断了的,过分激进地抛掉立足地往前冲。维持原样的处在改变的大环境中,也成了刻舟求剑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李闪乾打出长传过顶,真的实现过顶。

    作为掩护的郎举高高跃起也没有拿到点,仓促起跳被挤开的贾淦更加没指望,严洋没命地往后追。

    速度并非严洋所长,还好有温义权,两个人都拼命想填这个坑,很快有了结论——温义权快过严洋,也快过敌人。

    后场偏中路,禁区外一点,洪二出击基本是送死,所以他按兵不动。万幸的是先跑到点上的是温义权,虽然领先的不多,先到就该先得,剩下的就是先得。

    领先的不多,但只要往后点一下就得了,洪二可不是白给的,巴巴等着呢。

    没想天有不测风云,领先不多的温义权还没点,身子急剧晃动,眼看要失去控制,田泰如蛮牛一般要把他拱翻。

    千钧一发的时候,再次反转,弱鸡反而逆袭了蛮牛——倒地的居然是蛮牛。

    哨声便在这时响起,黄光闪过。

三百一十一 因为烂才复杂

    得心应手的传控对上一直有勇无谋的紧逼。

    再冷静的人,也难掩优越感。

    朴鹫不禁有感而发:“真正的职业足球人果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吃一堑,长一智,虽是自然的情绪抒发,却很注意不让外人听到。

    扒了摸觉得好笑,尤其以军师这等不近人情的标准来说,假如生在和平年代职业足球人实在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场上的气氛相对轻松,扒总也有兴趣恶心下军师,做痛心疾首状说:“这帮垃圾何德何能有闪光点被天下第一智者看中?”

    朴鹫也不理会他的挖苦,很认真地说:“这个行业整体良萎不齐,而且混吃等死的肯定在多数,比如参加福都体育中心死斗的那支安娜。不过,正经的职业人还是不容小觑。即便是参与死斗的那支安娜,在比赛的后段也因为李冰的激发,或多或少也展现了一点类似的共性。同等情况如果有人诱发了他们的这种特性,不论是像李冰的临时抱佛脚还是韩单这样的刻意为之,产生的差距是很难逾越的。”

    扒了摸苦笑道:“你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改钻研玄学了么?你就直说,那很难逾越的共性是什么?那条线?”

    朴鹫没好气地白了扒了摸一眼:“你就是想迫我说出就快意了是吧?”

    扒了摸用傻笑装糊涂。

    朴鹫自然不傻,你装傻,我不说。

    扒了摸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光如此,他和卫佳皇还知道这个这也是朴神童最欠缺的。

    扒了摸笑着公布答案:“对足球这项运动深入骨髓的敬畏之心。”

    一个外行人根本不可能具备这个特质。

    还有两种人连敬畏之心都不可能有。一种是朴鹫这样的极品键盘侠,另一种是自以为自己是球王的极品半吊子。

    李冰被经典19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突破口,于是瞬间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

    韩单将他发扬光大。因为有李闪乾,把这个特质向团队的方向升华。

    骑龙队比之经典19何止强了几倍,不论是运动能力,战术素养,还是个人能力,团队配合,背后的助力,再加上一些岂有此理的外挂,完全就是乞丐版直接升级到顶配。

    公平来讲,虽然朴鹫所谓的那支安娜烂得一塌糊涂,但好歹有些残余的职业素质,虽然残余,总是和正经的职业团队系出同源。

    筛选一些并不见得特别优异的个体作为团队基石,以矮子里的将军作为先进模范,最终这大杂烩一样的人员构成,辅以通俗易懂兼容并蓄的战术思想,糅合在一起的草台班子,其终极形态就是旧世界的国家队。

    别的不说,就说这终极形态,自然会比不堪的安娜更强,但你要说天上地下,那也不尽然。严谨一点,从乞丐到顶配都说不上。

    韩单这半道才开始的团队建设,按说是不如终极形态,筛选的个体或者将军,论理也没可能和国家队比,哪怕他把芭比兔操得再狠,开展斯巴达教育,他们终究远不如国家队优秀——如果那算优秀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韩单赢来了强大的骑龙队,他毫不畏惧。

    公平地说,芭比兔确实比安娜强,但是单纯从旁观者视角的足球层面,尤其是和加了褚莣的安娜比,强也强得极其有限。

    岑大爷说,只论输赢,足球是很简单的。

    对于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来说,输赢可以是足球的全部。

    但是足球真的只有那么简单么?

    这个问题在旧世界不需要答案。

    因为在旧世界,足球根本就不是主角——输赢才是。

    足球只是工具,它是很简单的。难的是输赢。

    岑大爷连这最基本的解读都搞错了,所以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一帮蠢孩子明明输了还以为自己赢了,更夸张的是以为赢得了一切。

    如果还是旧世界的法则掌管天下,不论是高级的朴鹫们还是低端的吃瓜群众,只要事不关己,他们才能裁断输赢——因为他们立场公平,足够“客观”。

    但事实上,这是笔糊涂账。输和赢,不到最后,很难界定,因为事不关己的人,意见总是反复无常,而且他们中间还有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乃至新陈代谢。

    但总的来说,不过是利益驱动。

    因为输赢太复杂,利益便渗透了进来,所以在尾声,谁输谁赢,往往是利益说了算。

    这样一来,解析输赢的难度才算是彻底降了下来。

    只是岑大爷其实也没错。如果真有个纯粹的足球领域,那输赢确实是最简单的事。

    这么一个天真的设想却成了现实。

    当下,可不止是一个纯粹的足球领域,而是一整个纯粹的足球天下。

    朴鹫说:“真正的足球人知道一旦公正,输赢是简单的,谁输谁赢都有可能。而矛盾看起来尖锐,其实很好解决。”

    扒了摸不太确定:“怎么好解决?抗争么?”

    “真正的矛盾,只在外行和内行之间。而两者之间有着很难逾越的障碍。只是这取决于你的战法。”

    李冰无心为之,韩单在旁边看的是仔仔细细。

    外行人很难意识到足球有多复杂。不就是90分钟踢场球,比谁进球多吗?再说了,球谁不会踢?头顶脚踢,没了。你们这些练一辈子的人,得有多蠢啊。你练一辈子你就成了马拉多纳吗?不,你练到死,还是叫臭脚。大部分上场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坐板凳的资格都没有。关键有资格的也不比你强多少,能上场的就没赢过球,换成是你又有什么区别呢?到头来,你们图个啥呢?

    你的教练会背唐诗吗?知道等差数列吗?听说过门捷列夫么?知道动能等于速度乘以质量的平方再除以二么?

    可见足球是项门槛有多低的玩意。

    既然不会背唐诗的都能当教练,那熟读全唐文的自然能。会高数的干的也不差。同理还有会写化学式,懂得左右手定则的高人,不过就是牛刀杀鸡的事。

    鸡自然就是这些内行的白痴。

    朴鹫一开始真是这么想的。

    中国队都是垃圾,换了个龙之队的马甲就能脱胎换骨了吗?德国队都能输韩国,那韩国也能输中国,一场定胜负的话,仔细谋划,多找几个实验品去提供详细的参数,比对后,稍微用个万全的法子,毕其功于一役,这乱世不就终结了吗?

    后来跟着扒总组队,体会了创业的不易,也没有多想,无非就是万事开头难。只要把根基扎牢,该有的棋子上面会给。不过就是核心这样不算蠢笨的内行异类,略施小计,用现成的棋子就搞出了粉苹果奇迹,害得蹴帝都差点嗝屁,吓得都开始号召全国用上归化的烂招,那时候朴鹫感觉自己又复活了。

    之前是钻牛角尖了,足球这种低能儿的游戏,哪用得着那么费事?

    但是韩单让他醒了过来:凭什么职业球员的人要一直被你针对弱点,而不知道针对你的弱点?

    练了一辈子的人和没有练一辈子的人差别难道就只有脑子没有那么废吗?

    职业足球人到底从足球上得到了什么?如果说输赢是全部,那那些连场都没上的,连替补席都没法进的人,难道真的连球迷都不如吗?

    他们赌上青春,人生练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们真的是脑残吗?

    如果是,为什么会有卫佳皇这样的人呢?

    卫佳皇就一定比白筑聪明吗?

    能看见的就只有卫佳皇和白筑吗?

    如果内行人都能看见,他们到底能看到什么?

    感受着现场的气氛,在手机上关注细节的时候,听到李闪乾的那句话让他彻底明白过来:那条线?

    那条线肯定不单纯只有一条线,最重要的也一定不是那条线,而是线内外那庞大的信息或者数据?

    出不出道,入不入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用掉的时间是不是被毫无意义地消磨掉。

    很难成为第二个马拉多纳,尤其是在中国。大家明知道这点还前仆后继,投入过,专注过,那些记忆一定深入骨髓。

    一定不是那些高光的影像,那本来就是偶发事件,不论你是战五渣还是**炸天,而且对数据敏感,且贪多嚼不烂的朴鹫看来,所谓好的,优秀的,华丽的,完美的技术动作,从本质上看,同质化很严重。剥掉华丽的外壳,大同小异。而且那是空中楼阁,并非根基。要成为一个合格个体厚重的基石,需要的不是成功,而一定是失败。

    失败才是千奇百怪,博大精深。

    扒了摸教育自己要深入人心,所谓近墨者黑,从开始的嗤之以鼻,渐渐地潜移默化,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居然在某些特定的时段,能够和那些低级的足球人生出同理心。

    这样的他在自己也不确定,但耻辱感满满的同期,一步步侵入了足球人的世界。

    他会用五档论这样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堕落,如果到最后不得不陷落进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也是他假借扒总的视角开启这种沉侵式体验。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已经意识到,不能回头了。他其实已经认同了足球并不是能用万法通的伎俩,用他超级精英的智慧,可以轻易玩转的低级游戏。

    最重要的是,足球人并不是低级的玩具。

    但是曾经的朴鹫还有最后一道心理防线——那便是白孟德和他的骑龙队。

    足球最有意思的一点是,强弱很难界定。如果是以输赢来论,只要比赛环境基本公平,单纯的结果并没有说服力。而现实中不可能用反复实验的方式,来得出统计学上更接近客观状态的结果。

    这是团队,争议更大的是个体。但是个体比较的优势在于方便使用统计学。

    普遍上会觉得只要总和了身体素质,技术,战术素养三个指标,个体的优劣评定就**不离十了。

    朴鹫认为骑龙队现有的人员构成是三个指标综合评分完全能和低级球队的职业球员打成平手甚至略微占优的存在。

    不管是比作曹操织田信长,还是吴健雄袁家骝,朴鹫比扒了摸更认真。他觉得,以他的精英视角,白筑他们的足球境界明显高过这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足球人——这是针对所有的足球人来说。

    个体就算不是更强,至少也是旗鼓相当的骑龙队,搭载了高了远不止一个层级的境界,在金家这样强大的势力经营下,不说为草队的最终决战做铺路石子,至少在城超是平趟一切的存在。

    他虽然在比赛开打前甚至比赛的前段,对扒了摸展望本场比赛的前景说得仿佛很保守,但在内心深处对芭比兔可是一点不客气。

    他原先挖空心思想过芭比兔会怎么抵挡骑龙队在城超一家独大的必然趋势,最终只想到请出安娜正选队的贱招。问题是芭比兔如果真用了这个笨办法,金家也不是吃素的,找些顶级外援来当电灯泡枪手并不难。

    感觉芭比兔做任何事都是徒劳。

    今天看到最终定稿的出战人员,他是真有些担心了。

    职业球员会不会在废人上有着异乎寻常的强大呢?关键是那样的场面出现,这些没有见识过江湖险恶的书生们会不会崩盘呢?

    他真正担心的其实是这个。

    比赛开始后,看到本被抬下去,仿佛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到底练的是足球还是散打?不对,这是暗杀!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正好看看白筑这厮怎么做?当人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只要脑子没抽,是一定会退缩的。那时候,他怎么做到力挽狂澜于既倒呢?

    但是,打到现在,真相出来了。

    没那么简单。

    足球自然是没那么简单的。足球人没那么简单。

    即便是这个足球天下,输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闪乾的出现让他终于意识到:职业足球人是强大的。

    而之后的进程让他恍然大悟:原来我对强大的理解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他去深入了解过核心那个时代的19中足球,自然也就得深入了解岑大爷这个人。

    岑大爷有很多口头禅,最洗卫佳皇他们脑的大约有三句。

    其中之一就是什么足球只论输赢是简单的。

    其二就是什么体系是王道,个体如蝼蚁。

    还有一句,影响最深。

    对于这句,朴鹫怀疑不止是自己,很可能核心也理解岔了。

    岑大爷说:足球不是比谁好,而是比谁烂。

    此时此刻朴鹫对扒了摸说:“职业足球人的强不在于理解什么是好,而是深刻理解什么是烂。”

三百十二 劫富济贫

    扒了摸表示这个概念有些模糊:“怎么样才算深刻理解什么是********如打到现在,明显骑龙队这双边卫相对场上其他位置来说是最大的两个短板。按着这两个点不放,就不叫深刻理解什么是烂。”

    扒了摸第一次有了在足球这个领域也需要仰视军师的感觉:“那你的意思是两个边卫不是他们真正的弱点?”

    “旧世界新一代的战术大家里面,有个叫克洛普的当红炸子鸡,在全面制裁的前几天我正好在专门研究他。这个人有些东西很有意思。”

    扒了摸顿感好奇:“区区一个克洛普何德何能竟然能入军师的法眼?”

    “不是他这个人,是他搞了个现象让我很在意。”

    扒了摸完全忘了东郊的比赛:“愿闻其详。”

    朴鹫和他不一样,仍然坚持用远景和手机屏幕,分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视角监视着这场比赛,一心三用,因为嘴上说:“他是东帝汶惨案前一两个月彻底成了足球圈顶流的,是吧?”

    扒了摸想说你这又是何苦,既然放下心结,还闹这些别扭作甚?人家正经的资深教头,说过一回炸子鸡就罢了,还讲什么顶流,秀什么优越感呢?

    朴鹫自有说法:“我在意的是他还没真正成为顶流时候的事。根据我手上的资料显示,那时候他率领的球队有着一个所谓劫富济贫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评价。扒总知道这回事吧?”

    虽有卫佳皇罩,扒了摸还是难免洗脑后遗症,动了动脑筋才想起来:“是说他的球队明明实力强劲打强队所向披靡,却老是在弱队身上不得劲,是吧?”

    朴鹫赞道:“主公真是博闻强记——”

    “主公”不耐烦摆手道:“主公拜托你直接说重点!”

    “我前面说过,旧世界的输赢很复杂。这里面就有所体现,明明输了弱队,那不叫输,叫劫富济贫。弱队赢了,不叫赢了,叫爆冷。”

    扒了摸忍不住cos于谦:“就这?”

    “我的意思是旧世界所谓的强弱,是一个主观意志很强的,极其狭隘的定义,而且它和输赢还不是直接挂钩。一定要符合他那套狭隘偏见的结果才能直接挂钩。不然有的时候你不论输赢,只属于爆冷。”

    扒了摸自觉有点能跟上他的思路了,便问:“这和他还不是顶流有什么关系?”

    “他还不是顶流的时候,受到偏见保护的力度不大,比赛的结果进程相比红得发紫的时候存在一定参考价值,更接近于单纯的竞技环境。那在我这里,胜负就是单纯的结果,输了就是输了,不存在什么强弱,更无所谓什么爆冷。一个结果只是个偶然,但是系列的结果可以成为现象。所谓的劫富济贫,说白了就是他对一类球队胜率颇高,对另一类球队胜率颇低。只是在一个狭隘的非单纯竞技的环境中把前者称为强队,后者叫做弱旅。”

    扒了摸更不懂了:“所以是因为强队是伪强队,弱旅并不弱小——难道你是想说和敬畏之心的缺失有关?”

    “次序错了,不是什么缺失,而是是不是真的具有敬畏之心。对前一类队战绩好,因为针对性强;对后一类战绩差,正相反,是因为对手针对性强。但在纯粹的竞技层面上,不能因为甲对乙施展了优秀的针对性打击,就说明甲比乙强。”

    扒了摸正想说你这是废话,便听到朴鹫的补充:“除非加上一个条件。”

    扒了摸傻兮兮地问:“什么条件?”

    “不论是个人还是团队,你的针对性动作是临场看破。所谓的劫富济贫是根据偏见衍生的设定出现的结果,虽不至于像这样的各朝联赛那样明目张胆照本子做事,但原理是想通的。强队所以是强队,因为他必须要活成大家想要他活成的样子,弱队所以是弱队,因为他也必须要活成大部分人想要他活成的样子他才能生存——”

    扒了摸没法装听不见:“你等会!前面半截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后半截是什么鬼?你意思大家都觉得弱队该输,那弱队就必须去输,这样就能生存?你不会不清楚一支球队一直输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吧?”

    朴鹫纠正他:“就像现在的胜者为王,旧世界也有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设定喔,说的是,足球是圆的,什么都可能发生。”

    扒了摸不懂:“这又能变出什么花来?”

    “不会变出什么来,但决定了大家对结果是尊重的。弱的可以赢强的,只不过叫爆冷。但是你想爆冷,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违背主流的设定,哪怕是有助力能在后面强行帮助你成事,你胜利的结果也不会得到最起码的承认。”

    扒了摸皱眉道:“你是想说02韩日世界杯这种极端案例?”

    “极端案例的发生,恰恰在于易于操控的属性。”

    扒了摸不同意:“如果易于操控,为什么那一年却搞得这么怨声载道?”

    “还是一样的问题,操作也要在认同的基础原则内,没有本子这么追求细节,但是会讲套路。从本质上其实是偷换概念,最终离纯粹的竞技越来越远。比如说一个所谓弱队,他其实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但是迫于现实,他要像弱队那样生存,不是说不能赢,而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能用违背设定的赢法去赢。”

    扒了摸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天下第一智者对于足球的研究到了这种角度?只是还是摆脱不了精英的想当然。

    为此,他决定为难下军师,省得好容易接近正轨的浪子又在闭门造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于是他问:“你所谓违背设定的赢法具体是什么赢法?”

    “很简单一个设定上的弱队,对自己的实力极度自信。舆论不是不能接受他赢球的可能,但是只允许以爆冷的方式来实现这个可能——”

    当中出现偷换的概念这种精英伎俩可忽悠不了扒了摸这种杠精:“爆冷不是结果么?什么时候被你变成一种方式了?”

    军师继续挑自己主公的错:“爆冷是对结果的一种定性,并不是结果本身。为了让这种定性更有说服力和传播性,他肯定是有能达成共识的具体形象标准的。首先只要被定性为爆冷,它就不可能是以全面碾压的形态出现。如果是所谓的弱者足够自信,它肯定会追求正面对抗全方位打击来取得胜利。而舆论对于对手的拔高会更加刺激他们的动力。”

    扒了摸这回不抬杠了。联想到军师一贯的论证方式,怀着希望板着脸问道:“你一定参考了足够数量级的比赛,从那么多相关比赛录像中得出了什么结论?”

    朴鹫微微一笑:“事先声明,这是我的结论。”

    扒了摸想说你是转性了,也变磨叽了。

    “职业级别的不同团队,竞技实力肯定有差距,但也不会太大。而大部分时候,强弱的设定并不遵循纯竞技层面上的规律。渐渐地,现实中的比赛开始偏离纯粹的竞技轨道。但大体上来说,这个偏离,是一个整体趋势,几乎所有的职业人为了生存,必须遵循大流完成这个整体大迁徙。”

    扒了摸注意到那个关键字眼:“几乎?”

    “物极必反。有两类人不愿随波逐流,一类是单纯从情绪出发而不愿,还有一类从理智出发意识到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是个机遇。”

    扒了摸不解:“机遇怎么讲?”

    “如果天下大同,完全的特立独行势必成为公敌,但是如果你能适度包装,在不得罪主流的前提下,做出一定程度的逆向操作。你就可能引领新的时代,成为顶流。”

    听他点明顶流,扒了摸知道,这算是又兜回到克洛普这个原点了。

    “顶流,或者以顶流为目的,单纯的竞技性并不强。因为过去的职业足球归根结底是给人看的,设定的目的也更多是为观众服务。从情绪出发,其实就是为足球人自己服务。更多的时候,是和观众的需求背道而驰的。”

    扒总有些懂了:“你的意思,设身处地为观众着想的球队在竞技上必然占据劣势?可是在实战——”

    “正是如此,在实战中任何胆敢无视设定的严重过界行为将会受到里应外合的针对。太多这样的比赛,都以反抗者在这种针对面前的脆败而收场。”

    扒了摸问:“如果反抗者用这种方式赢了呢?”

    “那么整个世界都要为了圆强队很强这个谎而宣称新王的诞生。”

    扒了摸欲言又止,朴鹫偏偏看穿了他的欲言又止。

    “岑富有就因为这个赌上了核心他们的青春。”

    扒了摸叹道:“可惜此赢非彼赢。”

    “是啊,此赢非彼赢。”

    猛牙杯的胜利不代表你赢了。扒了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如果抗争者赢了,说的是赢球,赢球不等于“赢了”,只有“赢了”才能让全世界为了你而去圆“强者”的谎。

    “我曾经见过不少为了‘圆谎’而出现的栽赃陷害。”

    扒了摸这次是真心求问:“怎么个栽赃陷害法?”

    “通常有的情况,因为低估了抗争者的战斗力,控场失误,眼看大势已去,会故意在特定时间节点做出严重倾斜抗争者的判罚。”

    扒了摸不禁点头,这种情况他再熟悉不过。舆论确实会在赛后复盘的时候拿这种特别直观的偏袒来做文章,明明得了便宜的家伙却成了窦娥。观众确实喜欢算这笔账,算来算去,都是裁决的锅,而不是干不过。不放大细节,盯着每个环节不放松的人往往不是观众。

    扒了摸想了想到这应该没有什么不通透的点了,便问:“该说说劫富济贫了。”

    “一个上进的足球人,不管他有怎么样的奇思妙想,是不会完全和设定作对的。潮流的打法套路该有的一个不少,但是不会去细化。而整个的配置上不会照着风评去升级,这样在细节上没有更高的追求,于情于理是说得过去的。这么做在战斗力方面他就能腾出空间了,而鉴于他的配置虽然没有升级到顶配,但是照着主流的标准,其实并不低,他赢了球,是可以被承认,‘赢了’未满,爆冷以上。这样的他如果能获得一个重量级的锦标,就能套用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胜者为王。”

    扒了摸追问:“为什么能劫富?”

    “偏见认定的强者需要一直把强大这个概念经营下去。对于受众来说,强大需要清晰化,你得有内容,内容里一定得以足够分量的球星为核心要素,而核心要素的球星数量一定要足够多,最麻烦的是你的团队套路要能让天下人耳熟能详脍炙人口,要是不能成为家喻户晓讨论的热点,你的强大显然还不足够上台盘。”

    扒了摸恍悟:既然耳熟能详脍炙人口,想成为顶流的进步分子足够用功是能找到很多对付他们的阳谋阴招。

    “因为他不是弱者,他的建设主体也顺应主流,他要拿强者开刀,中间势力也不会太多阻挠,大体上靠各自本事的干活。所以劫富对他来说把握很大。”

    虽然有大体思路,但显然不够成熟,所以扒了摸又问:“济贫呢?”

    “那就更简单了。几乎是同样的事,你能劫富,我却被富人欺凌,怎可能不招恨?打你,人家来劲。再者,你虽然顺应主流,配置上并没有太给力,强者的身份坐不实,弱者赢你球,并不等于爆冷,所以外部势力并没有义务偏帮你。最后,你缺乏占据绝对优势的实力,能动性又不如对手,综合起来,济贫的属性就成了自有的特质。”

    扒了摸知道其时该揭示主题,更糊涂了:“后来他成了顶流,这样就算成了因果循环。可是,到底什么才是烂?是人都怕压迫么?”

    “劫富济贫的本质很简单——我就在一边看着你,看你能做什么,然后,我来收拾你。劫富,因为强队需要对全天下装逼,情报足够完整,所以可以表现得更主动,更凶猛,就是你所谓的压迫,这样更圈粉。”

    扒了摸苦笑道:“你意思他们引以为傲的高位逼抢只不过是耍帅的手段罢了?”

    朴鹫微笑道:“不好意思,主公,又得意忘形了,这算不算又一次自以为是的脑补啊?”

    扒了摸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至少我也觉得高位逼抢就是图个热闹,关键还得看裁判怎么吹。而且从竞技上,观众意愿一钱不值,球员的能动性才是最重要的。高位逼抢也不过是顺便能带动更多人的能动性才有如许的威力。”

    朴鹫微讶:“你懂我意思了?”

    扒了摸胸有成竹,但还是反问道:“比起被压迫别无选择,因压力太小选择太多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才是真正会跌破下限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吗?”

三百一十三 真假黄雀

    扒了摸是传销达人,不是天下第一智者。纵使是人心学大师,猜智者之心还是太过勉强,只能说方向没错。

    朴鹫肯定了方向:“你说的没错,但我觉得还不够。事实上,足球这个游戏,射门外的任何触球动作都不可能没有破绽。”

    扒了摸不服气:“射门就没有破绽了么?”

    “理论上,只有射门有可能接近完美。任何防线随时随地都有很多破绽,只要你接球就射,射出去的球能把从中筛选出的破绽连成线,或者以超出有效反应的速度一路上与拦截障碍形成时间差,直至球门以内,这就是无懈可击。”

    扒了摸没法反驳他这混账话,他在想:如果足球也有类似阿尔法狗君临天下的一天,应该就是他这种状况吧?一个类似超级ai的存在寄生的个体接球就射,用精准的算法,0误差的执行能力,射出必进的运动轨迹。只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出现吧?因为能不费吹灰之力实现这个的天命和平庸的足球人狼狈为奸,且奸情正炽。

    “同等情况,平等的理想竞技环境下,谁先攻谁就已经输一半,谁强攻谁就已经输一大半。没你说的那么复杂,理论上主动做出选择的一方,就是自曝其短的一方,先选的一方必将神奇化腐朽。所谓的劫富济贫本质就是那么一回事。真正的强大是能迫使对方先做出选择,就像李闪乾那样牢牢地把握住最后那条线,只要在那之前,再大的让步他都敢做。”

    扒了摸若有所思道:“这里踢球不同于旧世界,不需要像克洛普那样圈粉,天命大概率也不会偏帮,所以,除非十拿九稳,他们不会收网。”

    “正是。让李闪乾把那条线踩实,形势就急转直下。今天看起来,要实现下克上,最大的障碍还是这里——强如骑龙队也没办法让完全认真起来的职业球队先选择。单纯靠手段是——”

    轮到扒了摸纠正军师:“光靠李闪乾也是不够的,他们还有于神麻用韧这一双正好单打大过骑龙队人的王牌。”

    朴鹫微笑道:“主公教训的是。”

    朴鹫这番对话的深意自然瞒不过扒了摸,十分的心动:军师真的今非昔比,还要坚持把他排除在外吗?有他在,和芭比兔一战的生斗感觉成算会大增。

    转念一想,又生生忍住了:这么快就忘了被他那天书般战术图纸支配的恐惧了么?克洛普什么的毕竟太高级,和我们要挑战的二队不是一个次元的问题,并不足以作为参考。

    正想呢,芭比兔又一次漫无目的球门球被骑龙队拿下来,又熟练地龟缩,骑龙队则熟练地刷起了控球时间。

    两次都有底线,没有出现在各自半场不相往来的极端场景。只是曾经有一次稍微有些接近。那时,也不知是芭比兔退得过于深沉,还是骑龙队控得过于投入,两边人马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分开,皮球滞留在骑龙队半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停止。

    绝对的和平只有一秒,双方几乎在同时做出改变。芭比兔们迅速有小分队越过中线,骑龙队赶紧让皮球向前滚动。

    真的强者总让弱者做选择,看似宽厚的假面背后,实则包藏祸心。芭比兔和骑龙队争做强者,芭比兔尽量为骑龙队有球球员提供施展才华的场地条件,骑龙队也在不断卖着破绽等芭比兔上抢。

    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骑龙队敝帚自珍,芭比兔宅在窝里,一对惫懒家伙凑在了一处。

    但其实双方并不是真正的旗鼓相当。芭比兔能够退守,因为他们的个体都有这个资本,而骑龙队能够不先做出选择,只因为白筑一个人。

    骑龙队这段时间把选择权全交给白筑,白筑做出的选择就是不选择,无视突进的机会,维持原案。

    刘黑娲自然不会一次失败就对麻球王这关打了退堂鼓,就连于航缘也对于神跃跃欲试。奈何白队不给机会。

    白队太保守了!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这时候就划船?

    本来白筑不行还有蒋灏,可这位二当家显然也和老大一个鼻孔出气。

    不单他们,连王秋梅也对绿队的八号好生失望,忍不住对卫佳皇直抒胸臆:“你这位前队友越踢越烂,而且烂得没边。”

    卫佳皇心想:你这样的永向前自然不可能对现在的他有什么好话。前场有单打机会的空位,你会觉得是犯罪吧?只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外表光鲜亮丽,可是哪里挡得住对面像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状态啊?

    手段再好,架不住被硬拆成个体的局部战。

    明明合情合理,偏偏卫佳皇没想到这种可能——既然你们这些外行有心算无心也够专业的李冰喝一壶,他韩单本来就是专业人士,真正把骑龙队当回事了,那得是多少壶?

    卫佳皇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可笑:什么都不去想,抗争的荒唐就会消散吗?没可能的!如果说经典19是现成自己所能加入的最强团队,今天的骑龙队应该就是草队的上限,哪怕算上王大爷,也不会更夸张了。可对上韩单这样算是职业级别中最下等的对手,稍微认真点,又快山穷水尽了。比分虽然领先,时间还长,很像是经典19与安娜之战。别看现在芭比兔换人名额已满,但实际上更吃紧的是骑龙队。

    这应该是没法再调整的阵容了吧?温义权和霍鸾虽然有待改进,但以草根水准,哪里能找到水平相当的轮换?俩宝藏男孩,阿根廷外援,白筑蒋灏双核,严洋贾淦这后防双核,守门的老大哥,一个都不能少。

    卫佳皇猜是安娜的教训让白筑不敢尝试过早陷入局部战。刘黑娲或者于航缘哪怕是单挑失败,其实也不至于直接导致对手打出致命的反击,然而,这来来回回的消耗,其实很耗费人力的。纵使骑龙队家底比经典19厚的多,一旦陷入这样的拉锯怕也是坚持不了太久。

    双方的核心人物心知肚明,从李闪乾踩准“那条线”开始,白筑隐藏的实力已经没有意义了。

    骑龙的打法和岑大爷当年的设定并没有本质区别,无球才是核心。有球的白筑只是明面上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刘黑娲和于航缘再加上决战时候才会登场的蒋灏。要命的地方就在于无球的核心只有刘黑娲和于航缘,这点甚至连经典19都不如。经典19哪怕苗贤达那边是残的,卫佳皇这一路却是丰满的。只有锋线队员,经历了遭遇时候的狼狈,不多时,李闪乾就在最后那条线前站稳了脚跟。

    管你白筑千变万化,万变不离其宗。退得够深,无球人被吃得死死的,这就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比分还领先,白筑不敢拿两个边卫去赌,宁愿强行弹压纵向的进取心,必要时甚至强行拖拍。

    常态全是一脚球的白筑开始粘球,速度一慢下来,芭比兔开始围抢。

    冥顽不灵的白筑硬护,没有多余动作,逼对手来做选择。

    仗着人多,不会怕上抢,况且方便夹带私货。

    对方虽然是无球为核心,白筑没了,灵魂也就没了。

    卫佳皇知道,顶着一脚出球狂魔的表象,白筑的控球能力其实很强,对方一旦上抢很难摆脱至少半拍的时间差,只要不是旧世界职业足球的操作法,想要合理断球几无可能。

    但是芭比兔也不是吃素的,在集中力达到巅峰的这个时段,他们的人只要上抢,就没可能颗粒无收。断不到球,也不会让你好过。

    于是白筑频频倒下。当中有一次队医还进了场。扒了摸卫佳皇他们知道内情,也不着急。倒是这过程颇曲折,看着是真像站不起来的样子。

    就连卫佳皇也有些怀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遭凶了?

    郎举可没这些担心,加上有些着急,笑吟吟地凑近正在地上进行治疗的队魂:“大力金刚,还不使用杀人射门吗?”

    白筑突然笑了:“郎mapi,扳平再来跳。”

    这一次犯规的田泰得了天命的口头警告。

    石玄嗔道:“无耻的天命!这都不给牌!”

    就像听到了女神的呼声,田泰下一次针对白筑的犯规,就被赏了张黄牌。

    田泰眉头紧锁,不是因为吃牌,也不是因为觉得天命是“黑哨”,他对左近的自己人说:“不要再弄他了,这样都屁事没得,他身体构造绝对不对劲!再大的动作,陪了我们自己人,他还站着,实在得不偿失。”

    汤炎掩口低声道:“但他这样耗下去,我们也没办法啊。”

    田泰咬牙道:“再等等,或者尝试着不犯规断下球来。”

    汤炎心道:你个东北佬说的轻巧,这家伙尺度吃的好死,关键是分球时机拿的只好,要想抢在他造的时间差内断到球,不见得比废他的难度小。

    看台上龙七舒了口气:“两边意见都开始不统一了,这样下去总算是能缓过来。最后一点时间硬钢,应该可以拿下来——”

    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改口道:“一定能拿下来。还好对面挖坑太大。”

    左护法赶紧拍马屁:“还是当年的龙七队赢得酣畅淋漓。”

    龙七白他一眼:“挖苦我么?当初要是碰上的这支安娜,只有被打瓜嘛。”

    本来欲言又止的右护法看到左护法马屁拍到马脚上,赶紧闭嘴。

    龙七喃喃道:“原来职业球员的人还能这么拼的吗?单哥,你认真起来是这副造型吗?”

    五山人说不得,韩单冲到场边手舞足蹈,疑似也做出一个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暗号,于是看到芭比兔队形也变了。

    你变你的,骑龙队的球照踢不误。又是一套让人胃口全无的催眠踢法。

    巧舌如簧的秦大也只剩下干笑:“哈!骑龙队这传递还真是——”

    实在想不到怎么接,一口气泄了:“安全哪!”

    塞萨尔在前场拿球,似乎有些别的想法,秦大登时来劲了:“塞萨尔踩了个单车,准备向前突破!”

    就在这个时候,明明做了一半上抢动作的吴啸厉硬生生变回退,后退的身法诡异绝伦,瞬间就拉开了距离,仿佛被塞萨尔的单车吓坏了。

    塞萨尔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原地杵着感觉被数对野兽般的眼光盯着,整个人顿时不好了。若是旧世界早些年在杭钪还有职业比赛踢的时候,被人看着就看着,他有信心顶着他人的围观撑到围观的人先动手动脚,然后各个击破。然而,现在的他只剩下心虚,不然他也不会被低老外平一脚踢开,也轮不到白筑“废物利用”。

    被盯着,就不能原地久待,塞萨尔有心想往前传,可那都是肉眼可见的不安全,身侧“夏普”直叫唤,塞萨尔暗叹:罢了!想做点什么,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过去的终是过去了,一去不复返。

    横传给蒋灏,蒋灏没那么多心结,直接把锅甩给白筑。

    除了芭比兔的人,大家都没想到就在这个瞬间,变数发生了。

    白筑即将拿球的瞬间,有人贴了上去,那人贴得太快,或者说那人贴得时机太合适仿佛是为白筑量身定做,就连芭比兔的人都没想到的发展出现了。

    全场除了贴白筑的那个人,没有人想过这个后续——白筑球停大了。

    麻用韧知道。

    他一直认为,除了天竺鼠学长,自己就是最了解球场上白筑学长的人。说起天竺鼠学长,他到底叫什么来着?管他叫什么!这不重要!

    老白,没想到我会乱入吧?你更没想到一直袖手旁观的我才是韩单真正的杀手吧?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以你的大心脏想必不至于因为这个失误,就把球给弄丢了吧?

    以你危机即机遇的尿性,会怎么做可想而知吧?我来扑你,那很明显我已经失位了,我罩的那个小弟已经自由,这是个千载难逢杀死比赛的机会。就像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这么理所当然。所以你会怎么做这是一目了然的。那么作为你最铁杆的迷弟,我再来添把火吧!

    王秋梅又站了起来,很显然这一次又重新对白筑燃起了希望:这么好的机会你总不至于错过了吧?

    秦大惊呼:“麻用韧放铲!”

    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白筑也放铲了。

    赶上第二句,结果已经出来了,秦大松了口气:“千钧一发,白筑铲还了蒋灏!”

    麻用韧在草地上想:蒋灏学长,你是个更激进的主,他明明有法给别人却还是给了你,你没可能会错意吧?

    蒋灏已经陷入包夹,他甚至有意拖拍,在背向芭比兔球门的情况下,抓住包围圈收紧的这个时机,阴险猥琐地把球分了出去——分到了边上。

    那里有着无人防守,守株待兔的温义权。

三百一十四 养肥可杀

    温义权一下成了场上的焦点。尤其是田泰这些芭比兔人更是向他投去了殷切的目光。

    放养半天,瞧着够肥,应该到了该杀的时候。

    感应到杀意的白筑第一时间就爬起来,然而麻用韧也是第一时间就缠上去,身体素质的挂在这方面并没有给白筑带来一丁点的优越性。

    白筑是不能传的,蒋灏更是完全被挡在芭比兔人后面,但是在正前方还有一个人——好不容易从麻学长那里被解放出来的临时战术核心刘黑娲。

    此外,虽然被盯着看,温义权还享受着不设防的特殊待遇。

    除了不能传给白筑和蒋灏,温义权的选择是很多的,而且做决定的环境异常宽松舒适。

    只要不找蒋灏和白筑,其他的随你,真正的人性化管理,还是说你离了两个爸爸的约束就踢不来球了?

    第一智者结合观感又提炼出了自己的理论:“用核心的理论,业余想要和职业真正的对抗,唯有依靠体系,哪怕是原生态的体系你也得建上一个。”

    扒了摸想到了后盾追赶和耗油菱榴:你这话应该是核心打了那一战观后感的补丁才说出口。

    “这话没毛病,但和你刚才说的比起来,绝对是废话。”

    朴鹫遥指球场:“经此一役,把体系堵塞,然后放大个人自由度,应该会成为未来职业镇压草根的主流伎俩。”

    这回扒了摸不能同意更多:“核心和我说过,他们打安娜前夜在19中开会提到最恶劣的情况是对面防守反击,拿给你一说我反而明白了,其实不是怕防守反击,而是李冰最后搞的那东西——你觉得白筑的人就一定会崩么?”

    朴鹫很确定:“一定会崩,就像你们以前最喜欢教育我的,说什么不要小看职业足球。职业足球最厉害的部分其实就是个时间成本,无关悟性。不是职业,就注定缺乏足够的约束,自我的约束臆想的成分居多,实际操作一比较就落了下乘。归根结底,时间成本换来最重要的体验部分,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而且,总觉得我还漏了什么?”

    说着把求知的目光投向正若有所思的扒了摸,扒了摸还真知道:“你说体验感差别很大,正因为这点,业余的如果放弃相对高水平的比赛就会被拉得更远。所以高水平的比赛就一定要坚持下来。”

    朴鹫似懂非懂:“骑龙队的这些草根猛将在旧世界自然是都坚持了下来,只是坚持这种事有错么?”

    “想要坚持,就不可避免时不时的碰壁,更进一步地说,面对不断碰壁的现实,还想坚持下去,要么完全否定自己,融入一个体系中,要么就只能逃避现实,撇清自己,把过错归结在团队的不济上面,到后期完全割裂开来,成为球队的特权阶级,就是所谓的草根顶级球星。骑龙队的人大都是后者,虽然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前者,但是用你的话,内核已经注定。”

    茅塞顿开的朴鹫更加确定:“那么骑龙队输定了!”

    虽然在对手的赛前以及实战分析里,温义权毫无疑问已经成了重点打击的软肋,但他其实并不是小角色。他的大名过去在福都业余圈子里那是完全当得起如雷贯耳四个字,他踢球也是职业的——职业抢手。

    11人,8人,5人,只要给的赏金可观,他都去干。别看他年纪轻轻,国家机关,国企央企,金融系统,足协,外企,各种民间组织社团林林总总,什么缺他都顶过,可他不管顶的是哪个位置,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到了场上,都得管他叫“温老师”。

    当然,“温老师”人也不错,年少不轻狂,为人师表却不端架子,是良师又是益友。这样一个业余足球的大神,为了骑龙队这个团队,不惜牺牲大我,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边后卫,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

    他不止是牺牲,个性上也是八面玲珑,真正地融入到团队里。

    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受白筑他们的影响,和球队在一起的时候,被各种各样的slamdunk梗支配。

    此时此刻,他的耳边仿佛响起直到世界终结的bgm,意识里飘过一句对白:“我可不是杂鱼一般的边后卫!我是温老师,是一个永不放弃的男人!”

    瞧不起我是吧?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职业球员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让你温老师来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让你们正视自己的垃圾!

    体系的建设不是儿戏,虽然时间不长,虽然不及芭比兔变态严酷,却早已经在本质上一点点动摇自己的劣根性,改变看起来微不足道,其实已经让自己充分享受着福利。也许入不得这帮眼高手低的职业垃圾的法眼,但却非常实用,提速只有几分之几秒,却足以改变眼下的足球世界。球还没到脚下,判断已经给出了结论——白筑蒋灏这两点已废,做自己责无旁贷,这次进攻势必由自己主导!

    真正的温老师原地复活。温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拘小节。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单是复活就好了,还得让温老师的自我完全苏醒!

    脚踩的不是球,而是一整个赢球世界,这种做最粗大腿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啊!只是,我并不陌生!我温老师本来就是这样了不起的人!

    来吧,垃圾们,扑我吧!被我过得瓜兮兮!

    然而,没有人上来。

    后续部队站的太远,干脆就站在原地等着自己杀过去。近身的敌人都在照应白筑和蒋灏,不知道是双核太狡猾,还是完全看不上自己,那一侧的芭比兔人并没有向自己靠拢。

    你不来找我,那就我来找你们!撇了旁侧被封得死死的双核,毅然带球疾走。秦大有些兴奋:“温义权迈开大步,变内线在开阔地,大胆向前带球!“

    骑龙队替补席上的小年轻们忍不住在叫:“温老师,传刘黑娲啊!”

    温老师心中不屑:**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们懂什么!如果跟你们一样沉不住气,怎能钓大鱼?再说了,要不是你们派不上用场,这个位置又怎么需要求我屈就?

    只是他没想到,球带成这样,还没碰到一个敌军。妈蛋!这么看不起老子,你们这是找死啊!

    李闪乾领衔两人站禁区线,禁区线以外,更靠近边线的位置有着蓄势待发的刘黑娲。

    麻用韧还在缠白筑呢,黑殿这一次的运气不要太好。

    李闪乾压最后一条线前,另外个搭档是马野,在他们之前不远处是邹勋。

    温义权心中冷笑:话说的漂亮,什么不要怂,现在缩一团怎么不吼了?垃圾双标玩的溜啊?

    骑龙队的替补们真着急了:“快传啊,温义权!”

    老师才不急呢。老师的视野在那,无遮挡无死角,心想凭什么要传,表面上2打3,沉住气,稍微拆解下来以温老师的手段轻轻松松就变三个2打一!

    再者说了,当真以为白筑传的那些球我就不能传吗?只要这个弟弟懂事,角度和起跑点都适配,那样的传球照样小菜一碟——嗯,不愧是白筑选来当接班人的小弟,很懂球嘛?线压得那般沉稳——所以人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们这些鼓噪的小丑就只配在冷板凳上咋咋呼呼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也不敢派你们上场!

    郭明去本来也打算在场边喊点什么,看到温老师正急速向前带球,保证了进攻的进度,另外极高的集中力保证了不低的控球度,便即忍住,因为确实也无伤大雅。这多而不少总是个好机会,正是一根筋的劲头,要是被打岔了,反为不美。不但自己没发声,也做手势让“弟弟们”都住嘴。

    芭比兔的替补席则是另一番风光,尽皆无声,但是以韩单为首的全员都站到了场边。

    场内的局势确实非常微妙。本生是骑龙队不疾不徐的控球,攻防人数均衡的平淡场面,因为麻用韧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乱了白筑的节奏,但是在濒临丢球的瞬间,白筑和蒋灏的急救,准确地反杀麻用韧丢失的位置。明面是二打三,被打的三却没有把要害位置覆盖住,所以,温义权第一时间向前加速是完全没差的,对方虽然有三个人押后,但没有一个在真正能实现笼罩的点上,而且速度都不快,不要说和刘黑娲比,即便是最快的马野也在自己面前占不到便宜。所以他不是不传刘黑娲,是没必要传。

    对方的三人基本都在中间,导致刘黑娲无人照应。给刘黑娲脚下就是标准的二打三,又拖节奏,兵力也不如,要想偷袭得手,人家三个大活人杵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像温老师这么厉害的高手一开始就明确了,要传只能传提前量,有李闪乾这种猥琐流的大师在,追求妙到巅毫是愚蠢的。

    提前量也有两种传法,照顾刘黑娲的位置挂边,或者追求直接收益过三人的顶。

    挂边的话,人家中路三个点,除非使用成功率极低的小角度射门,否则稍微调一下,没到要害区人家已经先布防了,而且最多两人就能把刘黑娲封住,想仗着速度硬来,硬得过两个防守球员也只能便宜艾看士,如果自己跟上倒三角还有一个人闲着没事干,正好封住自己。

    如果选择过三人的顶,浅了,很难发挥刘黑娲的速度优势,深了,又得孝敬艾看士。

    于是,温老师打定主意:时机并不好,至少当下,这球不能传。这是命运的安排!注定了主角是自己!没有好的时机,老师就来创造时机!

    老师孤军深入前,芭比兔只忌惮骑龙双核,决计不让他们有拿球可能,他一意孤行后,白筑和蒋灏也被甩在后面。

    沉侵体系的负面效应开始体现,白筑和蒋灏同时被隔绝后,骑龙队其余无球队员都有些手足无措,一个愣神,被温老师甩得更远,本能再想追上去,却发现芭比兔的大部队一动不动。

    温老师跑啊跑,右侧是刘黑娲,左侧人满为患,充满着变数。芭比兔禁绝他求助左侧的可能,却目送他单刀直入。

    单刀在直入的过程中,胆子变大,不管对方是托大还是单纯的脑残,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说起来那么大优势,稍微停顿一秒,就可能被突然脑筋正常的敌人给截杀。温老师决定接一个大趟,兼顾了胆大心细,确认过安全,皮球在智勇双全的力量下向前疾滚。

    这一滚饱含着温老师引以为傲的算计:怎样?趟成这样,你们再傲慢也憋不住了吧?那个叫邹勋的专娃,你肯定会以为是我趟大了吧?来吧,上抢吧!然后被我妙到巅毫地秒掉!

    在这个节奏上,剩下的两个家伙p但凡一个有压迫,我就能给小弟弟送上神助攻——小弟弟你做好准备了吗?此时此刻,他的想象力扩张到了极致,他甚至还考虑过李闪乾两人保持距离的情况。理智的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只要在这个节奏上过了邹勋,过剩下的两个后卫就像过木桩,这是一定的。和他们是不是职业球员没有关系,只和他们是否愚蠢有关系,至少老师不认为这些职业垃圾会有这么蠢。

    最兴奋的还是秦大:“来了!一直默默无闻的温义权要直捣黄龙吗?”

    柴据琅和朱雨都站了起来,朱雨还不忘给斯哥竖起大拇指。他倒不觉得专业的斯哥能预测准谁输谁赢有什么了不起,竖起大拇指是身为一个爸爸对干儿子的不信任含蓄致歉。

    但是,爸爸却没注意到斯哥难得出现了专注的神色,自己的大拇指都没让他眨眼。

    架在预设完美节奏上的温义权只差一步追到球,确认过敌人扑腾的极限后,专心追赶,大功告成之际,终于有时间用余光查看敌情,这一看,脚下一滞,傻眼了:扯淡吧,这样都不动?

    火烧眉毛了,敌还是不动如山。温义权有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失落感,失落之余更多是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节奏微乱,好在对方不知是有宋襄公之风还是相距甚远,仍然只是看着。

    温老师冷静下来,斗志在燃烧:瞧不起人是吧?跟着让你追悔莫及!

    温义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用最精纯的控球技巧,引球向邹勋。这一次他决定用真功夫来实现真正的跨级杀。

    天命的拍摄居然连这个细节也不放过,对准温老师给特写。

    王秋梅看了大皱其眉,差点没骂出来。卫佳皇在想:你知道自己一直被对手盯着看吗?

    尤其是被职业球员看着,所有的瑕疵就会被放大。

    温义权以为这是最好的自己,可惜没有镜子。

    吴啸厉倒是眼前一亮,暗赞:好球!

    只是此好球不是彼好球,于是他动了。这一次他主动出击,温义权等候多时的上抢在已经完全没有指望的时候姗姗来迟。

    温老师心里骂:早干嘛去了?哈麻批!

    全然不知此时的动作已然变形。

三百一十五 韩单,弄你娃(0点15前改完)

    邹勋上了一半就迫不及待放铲。

    在温老师看来,邹勋这是早不忙夜心慌的狗急跳墙,自己现在的动作虽然偏硬,搞定他并不难,倒是李闪乾那个怂货,训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只晓得往后退——你移那么远干嘛呢?这总不会还在那条线之前吧?我收拾了邹勋这条狗,还会去你那里?顺势而下干掉那个失位的马野,撇了你直接去搞死传奇门将,你这乌龟一样的移动能干嘛?背后铲人?

    温老师的想法很写实,虽然写实,但还是有虚构成分。

    真正的现实,“狗急跳墙”的放铲正好能把球铲走。

    温老师大骇之下方显真本事,危急关头不忘看了刘黑娲一眼,暗自庆幸:还好那个怂货又退开了些,弟弟是绝对不越位的——只是,我也只能传这样了,好过被断,而且如果弟弟为了真爱爆种,是有法打成的。加油,弟弟!那乌龟罩你不住!

    他在决定变招的时候,紧张感顿减大半,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到传出去才后悔不迭:传的什么?

    跟着就宽慰自己:弟弟能跑,这球虽然传得万恶,但是难不倒弟弟。

    天命捕捉到刘黑娲第一时间的口型,光看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自家前辈传的,也没好意思真的骂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情况不允许。

    论理这是游走在挂边中路之间的传球,刘黑娲已经稍微内收做好了脚踩两只船的准备,没想到前辈给的是第三条船,直接往边线外砸,本着笨鸟先飞的精神,弟弟如脱缰的野马,朝着边线疾奔。

    和前辈类似,刘黑娲一加起速来,就没觉得自己是笨鸟了,脚步更轻快,心态更放松。

    技巧是温老师在球场上安身立命的最大支柱,刚才明明送羊入虎口,却能绝处逢生,虽然是苟活,没有一技傍身,活都活不成。

    刘黑娲的支柱是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给机会挂到高速挡,天王巨星都不怕。

    速度一在线立刻化解了出界的危机,仿佛孙行者的跟斗云,瞬息之间,一切尽在掌握,于是刘黑娲开始考虑如何加强可控,首当其冲是决定减速的时机。

    因为给力的速度,减速宜早不宜迟,既可以争取充分的调整时间,又可以最快地投入最后一次冲刺。

    落点如此靠边,艾看士不足虑,真正的对手是那个熟知最后一条线的职业变态——李闪乾,这老妖怪踢过的比赛都比自己看过的比赛多,一旦让他进入慢条斯理的节奏,必然凶多吉少——一定不能让他慢下来!

    刘黑娲想到的办法简单直接——你不是喜欢慢!我让你慢不起来!我要吓得你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所以我不但要快,还要快得让你不寒而栗!

    这里不但需要他自己的速度,更需要前辈的立身之本——技巧!

    然而他不是温老师,或者说他的技巧还不如温老师,又或者说假如他能和温老师合二为一,这个时候会更加地从容。

    可惜并不能合体,最关键的时候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最擅长的速度让他能提前降速,然后他专心致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专心致志,眼里只有球,肌肉紧绷着,全部的集中力用去迎球,思虑着如何触球以及触球后的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配合着自己的实际能力分解为触停控趟,以数万倍于他奔跑的速度在意识里滚动播放。

    突然有人叫:“小心!”

    第一反应是接受不能:我都这般如履薄冰,细节抓得全程也没什么鄙陋,怎可能还会出现失误?

    但是潜意识的警报告诉自己:似乎有白队的声音。

    白筑轻易不示警,若是他出声提醒,定然是真危险,绝无吹毛求疵的可能。

    一直盯着球,虽不以技巧见长,这种情况下还是有足够自信没可能miss,那么显然是有敌来袭,右侧是边线,要小心的敌人只可能在左边,正要看的时候感觉被撞到一堵墙上。

    若是在场边,卫佳皇都指不定喊了,而且一定会比白筑先喊,正如王秋梅一看到球传出来就有气无力地坐下而南卫大人还没有死心一样,人和人的眼力是不同的。

    看到温义权还能变化的时候,王秋梅是有些意外的,只是看完出球的一瞬就判定这次进攻的死刑:那个拖后还真是谨慎,就为防这一手不惜退了那么大步。

    只是强如王大爷都想不明白这厮为什么能把这球踢呲的路线都算得那么准。

    因为他不知道中国一个职业中后卫都能见到这么多传球miss,多到连千奇百怪的miss都能被总结出规律。

    在卫佳皇看来,确定温老师球传岔,守着那条虚无底线的李闪乾也终于意识到危险,想要奋不顾身去拿点,不过小师弟这样的小飞侠是能把球救得回的。

    当天命进一步抓拍两人动向的时候,小师弟一如所料的神速,李闪乾更是让卫佳皇产生强烈的既视感这不就是麻用韧刚才才演示过的吗——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卫佳皇立刻联想到之前觉得他莫名其妙的退却,恍悟:不是意识到危险,而是一切按他预想发展,这是要收线!

    白筑叫小师弟小心的意思不是心疼扩大比分的希望流产,而是晚于王秋梅和卫佳皇看出李闪乾的目的不是断球,而是拿球。

    可怜刘黑娲被撞出场外,同样不以技巧见长的李闪乾轻描淡写把高空球赶到脚下,贴地推给马野,马野迎球一记长传,过了半场内所有人的顶,仍然挂的是刘黑娲摔出去的那条边线。

    刘黑娲,温义权冲在骑龙队队列的最前面,深入敌后,帮他们补位的贾淦正是被马野长传过顶的人之一,严洋偏中路,急转过身,一个劲往洪二方向跑,骑龙半场的右路走廊空无一人,这时候适才对骑龙左路大军前插冲动无动于衷的芭比兔大部队发挥了作用,他们完全弃骑龙队的人不顾,潮水般跨过中线,其中少不了去骑龙半场左路无人区的人。

    马野的传球见高不见远,正好保证过了所有人的顶大致上贴边滑落对方半场,算不得浅,更谈不上深,不消队友学刚才的小弟弟赶太急。

    眨眼功夫,骑龙队半场成了五对二的局面,郎举,吴啸厉,田泰,于神,汤炎对上洪二和严洋哥俩。

    此时此刻,芭比兔不再留力,明明骑龙队的人在反身追赶,差距却越拉越大。

    占着位置优势的严洋,本来想着要不要试试去拿那个长传,看着对方如同坦克大军压境般的威势,意识到那是找死,不单如此,退也不是办法,正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地迎面堵上去,赌一个越位出来,郎举已经冲到球前。

    严洋大骇,正不知该进该退,郎举不停球送一个斜线找严洋身后的提前量。

    严洋大怒: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老子就算不能第一时间下地,在我的前方,你们的人还能跑到我前面?

    还真能。

    很快,严洋就绝望地看到被于神,田泰,吴啸厉三人超车。

    洪二已经弃门而出,转瞬冲出禁区,球已经在边策的于神脚下。

    洪二扑了上去,于神都没看他人,一板一眼地横敲。

    有多一板一眼呢?那球滚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和禁区线一样直,在于神后面的田泰停在原地看球滚过,再就是才跑过来的吴啸厉,他没有任球离开,轻触了下皮球。

    只见皮球斜向前滚进了禁区。懂球帝看得出来这球滚得虽慢,却让洪二摸不到,但是任其自由活动,是进不到球门里面的。

    就当所有看客疑惑的时候,另一个黄色的身影冲入了禁区,正是射韭朕三大余孽唯一在芭比兔的汤炎。

    只见汤炎对着空门一脚爆射!

    入网那刻,天命鸣哨宣布:“进球有效!2比2!”

    紧接着,场外鸦雀无声。

    芭比兔替补席上的人本来想宣泄压抑已久的郁闷情绪,拿给韩单冰冷的目光一瞪,都生生憋住。

    汤炎已经把球从门内捞出来单手抱在怀里,转身小跑,出禁区线时稍停,空出来那只手依次和线外的吴啸厉,于神,田泰三个队友机械地击掌,最后对趴在地上的洪二微笑道:“二哥,承让!”

    良久,场外的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秦大的专业素养让他回血最快,于是他稳定了情绪说:“75分钟,芭比兔依靠汤炎的进球把比分拉回到起跑线,2比2,胜负难料!”

    石玄不顾形象地暴跳如雷:“这样就扳平了,什么狗屎运啊!”

    顿牛梁不敢搭腔,心道:这样就扳平不是狗屎运,是狗屎防守才对。

    被朱雨恶狠狠看着的特维斯硬着头皮说:“运气不会永远站在弱者那一边。”

    朱雨冷哼一声,向球场的方向一指:“你给我说,强者是穿绿色的还是穿黄色的啊?”

    场上,穿黄的人连同门线那位本来穿不同色的老兄聚拢在中线处。除了个别站立,大部分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穿的和地面对比仿佛是保护色般的难兄难弟们便是前几十秒还斗志昂扬的骑龙队。

    这个进球的打击实在太大。

    扒了摸叹道:“平的也太早了一点——军师你似乎很兴奋?”

    朴鹫重重地点了下头:“本来我们结论都下得太早了一点。早就该注意到了,我们对强弱的定义一开始就错了。一边强的是手段,一边强的是底蕴——”

    扒了摸听到“底蕴”着重看了朴鹫严肃的脸,不禁想:这是真的认可了,不是反讽。

    “若是局限在斗手段的格局,芭比兔自然有输无赢。那么职业足球确实和我最初的预判没有差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后续,让金家注入强力外援,白筑就能夺取天下——”

    扒了摸还想试探他,便“提醒”道:“可是芭比兔用他们的底蕴挺过来了,突破了手段的格局,暴露了草根不堪一击的本质。”

    “如果白筑的骑龙队只能依靠手段取巧,那他们也就这样了。和715不同,这次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如果白筑就准备了这么点东西,我们哪怕赢下你们计划的那场生斗也毫无意义。”

    扒了摸不知道该哀叹智者的堕落还是无耻:“之前还那么骄傲的你居然把宝押在他身上?”

    朴鹫哂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超越草根足球的顶点,自然得先看草根天花板——你看,白孟德果然有动作!”

    白筑站在边线旁,朝郭明去挥手,双木最后一个天才悟性惊人,直接把喇叭抛去。

    “这就是职业足球的真正实力,你们怕了么?告诉你们!终归是一只兔儿!兔儿属于白肉,只是开胃小菜,懂么?这是我们必须要迈出去的第一步!都过来!”

    四面八方的绿影先是挺立,然后聚合,也包含那个本来趴在禁区外的不同色的汉子。

    王秋梅第一次出现了自愧弗如的表情。

    卫佳皇也在想:cos马拉多纳么?

    白筑被围在核心,喇叭打上方对着嘴,昂首喊话道:“不用谦虚,现在的我们就是草根足球的顶点!到这个节骨眼怂了,就代表着整个草根怂了!也等于是我们把刘黑娲的未婚妻亲手送给职业足球的烂眼娃娃糟蹋!除了把这只兔儿宰了,你们觉得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没有!”

    白筑排开人群,指着芭比兔半场某人的方向说:“刚才这位大师说他们”

    四面八方的绿影先是挺立,然后聚合,也包含那个本来趴在禁区外的不同色的汉子。

    王秋梅第一次出现了自愧弗如的表情。

    卫佳皇也在想:cos马拉多纳么?

    白筑被围在核心,喇叭打上方对着嘴,昂首喊话道:“不用谦虚,现在的我们就是草根足球的顶点!到这个节骨眼怂了,就代表着整个草根怂了!也代表着我们把刘黑娲的未婚妻拱手送给职业足球的烂眼娃娃糟蹋!除了把这只兔儿宰了,你们觉得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没有!”

    四面八方的绿影先是挺立,然后聚合,也包含那个本来趴在禁区外的不同色的汉子。

    王秋梅第一次出现了自愧弗如的表情。

    卫佳皇也在想:cos马拉多纳么?

    白筑被围在核心,喇叭打上方对着嘴,昂首喊话道:“不用谦虚,现在的我们就是草根足球的顶点!到这个节骨眼怂了,就代表着整个草根怂了!也代表着我们把刘黑娲的未婚妻拱手送给职业足球的烂眼娃娃糟蹋!除了把这只兔儿宰了,你们觉得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没有!”

三百一十六 双核vs那条线

    韩单笑了,手上也拿个喇叭,踏前一步。先一步转身的白筑和蒋灏却不知道韩大壮士接下来也转身,和他们俩来了个屁股对屁股,仰面向看台。

    只听到他喊话说:“你们还有哪个想弄我?”

    没人答话,想弄的也不敢说出来。

    至于惹事的白筑和蒋灏,惹了就跑,喇叭扔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居然已跑到开球区域。

    韩单还待说什么,天命出声:“准备开球!”

    韩单被天命一堵,莫名想到715被凌霹折腾的遭遇,不怒反笑,撇了喇叭,大喇喇归替补席坐下。

    哪知屁股一沾椅子,就有人站起来,不是别人,却是最早挑战芭比兔,曾经的草根天花板——龙七。

    弄韩单的话他是没好意思说的,脱口而出的是:“宰了这兔儿!”

    全场莫名就被点燃,齐声高呼:“宰了这兔儿!”

    略前倾压在座椅上的韩单听了,一个后仰,哈哈大笑,肥壮的球体险些滚下来。本来忍无可忍弹射而起的谭朋本等人见了他这等做派,恢复了理智,想着一损俱损,倒也不好落了下乘,僵硬地又坐回去。

    同时,天命鸣哨,白筑和蒋灏脚下一番交接,球已在骑龙半场传开。草根群豪还在叫唤“宰了兔儿的”口号,只是比起训练有素的沙雅人,不论是节奏感还是声势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乱就一个字,好在气氛是炒热了。但是很快,声息骤减,无他,就见芭比兔的人正决绝地大幅侵入骑龙队半场。

    秦大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波冲击的节奏影响,感觉整个人终于恢复正常,中规中矩解说道:“芭比兔倾巢出动!感觉是要趁着扳平的余热,一鼓作气击溃对手——连李闪乾都压到了中线!”塞萨尔正回撤接球,直接被郎举顶住转身不得,旁侧疑似有人绕前夹抢,刻不容缓之际,阿根廷人脚下微调,做了个回传的假动作,绕前的那人果然中计,下地来够,暗藏的分边的变化得以施展,险险避过下地的人,却被背后准备补刀的郎举看到,大长腿伸出,居然让郎举误打误撞碰到了。跑道上的观众看得真切,发出惊呼,所幸球路虽然发生了偏移,霍栾和于航缘同时去救,前者先到,于航缘立刻拉开,田泰已经压迫到正侧身持球的霍栾。这突然加剧的节奏让霍栾顿感吃不消,敌强我弱,安全之策,要不直接破坏,要不暂避其峰迅速转背身调整,再抢在田泰有合法上抢机会前向后传递。一来舍不得直接破坏,二来舍不得残存的向前传球的角度,三来也有不输于闯祸前的温老师的骄傲,不想因为自己的平庸成为队友不幸的伏笔。

    正打算保持别扭的站姿第一时间向于航缘传送,脚下一滞,球就没传出来。于神来得好快!于航缘刚跑到位就被他完成绕前。不调整,第一时间唯一的向前路线的传球对象变成了于神,正面控球得面对田泰的上抢,这么短的反应时间和狭窄的空间,面对上抢如此凶狠的虚品天王,霍栾哪里有信心摆脱?稍微延迟转横向控球,更没信心躲过身经百战的田天王的追杀。一心传球的决心又让他转身不得,慌不择路之下,条件反射的耸动,本能想到大力出奇迹,稀里糊涂蒙了脚,舍近求远,不出边线却往中间飞。正是芭比兔人密集区域,眼看要被吴啸厉接个正着,绿影乱入,一阵人仰马翻,天命居然没鸣哨。混乱中,蒋灏飞出一脚,抢先破坏了出去。

    龙七不禁站了起来,咬牙道:“对的,至少不能软!”

    芭比兔准备快发,骑龙队应对无误,这球一时发不出来,调整了向回扔。李闪乾拿球,骑龙队不逼不抢,保持站位,严洋在那喝道:“注意力集中起来!”李闪乾直接起高球,第一点接近禁区线,第一点骑龙队顶出来,第二点不知道是卖破绽,还是防范骑龙队的反击,明显感觉到芭比兔有意退让。第二点顺下来,白筑要球。白队有求全队必应,还是一贯的处理,不停球直接分到霍栾处,这下芭比兔凶相毕露,蜂拥而至。

    扒了摸有些懵:这是踢斗气球了?因为对左后刚才的表现极不满意,所以特意要去整他?可白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啊?

    朴鹫却不禁赞道:“这样来拆解么?果然白筑也是早有准备。”

    扒了摸奇道:“怎么讲?”

    朴鹫倒意外扒了摸看不穿心想,这是旁观者清?我接近一张白纸,所以才看得清?

    “反其道行之,你瞅准弱点诱导下限继续下跌,我就拿下限当王牌打。”

    扒了摸深表怀疑:“是,骑龙队最弱不过一双边卫,可你我刚才也看到了,算上你的理论,芭比兔集中高压反而能激发他们的上限,很不划算,我不认为韩单会看不到这点。现在只是趁势刷一波,能压垮自然最好,可如果骑龙队能挺住,韩单又不傻,看他那么能忍的,会不知道用原来的节奏搞你?那始终还是无解。”

    “我说了,是拿来当王牌打,不是单纯把球集中到两边就算,你仔细看看?”

    扒了摸心中一动:当王牌打?他胡诌吧?

    眼见为实。

    确实,现在芭比兔穷凶极恶地仿佛要把白筑他们一口吞了。霍鸾刚才的表现简直像要投敌,芭比兔也懒得琢磨那么多,就要趁热打铁,就等着直接把两个边爆成渣。

    于航缘赶回来,不过坚定芭比兔增兵的决心。

    霍鸾在兵荒马乱之际,显得那么落魄失神,骄傲不再,迷茫而怯懦,刚才打的鸡血竟似干涸,干掉兔儿的誓言成了可耻的场面话,刘黑娲的未婚妻沦为足球垃圾的玩物他也管不了了,他只求不要再给他丢脸的机会!

    躲躲闪闪的眼神被白筑看了个正着,于是球来了。

    就好像把蜂蜜泼在自己身上,惹来野蜂飞舞。

    状态上佳的芭比兔们根本不把这拖油瓶放在眼里,放养的流程早走完了,现在只管宰!

    白筑不知道失心疯还是怎么了,传的球还那么难接。

    霍鸾真个是屋漏碰上连夜雨,拿给白筑这枚炮弹射中,逼出了不逊于于虤圣大战威尔士那世纪停球的骚操作,效果上等于一个略粗糙的回做——只不过服务对象是于神。

    于寂寞不挑食,粗糙点就当锻炼身体,何况是来自敌军的馈赠,口味就不讲究了,撞下就走。

    瘦小的于航缘仗着速度绕前,于神混不在意硬顶着往前冲,可怜刚六第一球星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秦大赞道:“好个于神,不愧是参加过石榴金坝那史诗级战役的传奇战士——”

    他本来计划下面还要吹嘘下传奇战士一路上披荆斩棘,无人能敌,眼前发生的荒诞画面却让他惊呆,下面那个字卡在喉咙,再没法发表。

    天命的哨声中,出现了一只黄色的断线风筝,比刚才那只绿色的大只且强壮——不是别人,正是传奇战士。

    他刚沉沉落地,放铲的白筑已经从地上跳起来冲到霍鸾面前:“打起精神来,核心!”

    霍鸾惊魂未定:“啊?”

    远端的温老师听到这雷人的称谓,登时愣住了:他算哪门子的核心?他还不如我呢!

    温老师这等人物,入队前是心高气傲的,不是奔着十号,最起码也是球霸,但是进队以后,白筑,蒋灏,甚至之前的小李垚都让他不得不服。以他的实力不是不能在某只城超球队担任首席球霸,但如果不能赢,球霸有什么意义呢?这和旧世界不同,踢球不是为了精神上的自我满足,更多是物质上的,只要能一直赢,即便是过去的顶级职业球员也未必能有相当的收入。所以比起虚荣来说,加入一支城超豪门才是明智之举。抱大腿又如何?只要能确保高胜率即可。

    福都城超有三大强豪,芭比兔和低老外平基本上非职业背景不招,自己这样的草根球员就算被破格录用,在这两支等级森严的超级豪门,估计连大名单都进不去。稍逊一筹的第三强豪骑龙队主动找上门来。

    温老师没想到以素人为主的第三志愿这个叫白筑的话事人居然敢不承诺自己的主力,就好意思来招纳自己。

    白筑这个人,旧世界因为不是同时代彼此并无交集,但是,这个世界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耐着性子听完白筑的说辞。

    然后就是婉拒:“对不起,我是不会加入一个连主力都不能给我保证的球队的。”

    觉得还不够强硬还补了一句:“我还不至于那么贱。”

    白筑提出一个方案:“主力不是不能保证,而且是绝对主力。”

    肯打边后卫就是绝对主力。

    温老师庆幸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务实的,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至少有赢球奖金拿。

    先不去想未来要多美好,把坑位占着才是硬道理。

    就这样入了边后卫的坑。都快忘了曾经的雄心壮志,但最起码知道自己是牛逼的,其实是有做核心实力的,只是为了大局着想,隐藏了自己的才华,扮演一个平凡的角色球员,其实一点不平凡。

    可是白筑刚才在干什么呢?

    他在管霍鸾叫核心!

    是,霍鸾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客串的边后卫。

    可就算再怎么类似,人跟人总是不同向,只要不是同一个人就一定能分出高下。那很显然高的是自己,下的是他霍鸾。

    你现在管他叫核心,那就是对我的羞辱!

    蒋灏凑到他面前似笑非笑。

    温义权回过神来:“干嘛?”

    蒋灏皮笑肉不笑道:“不要这么幼稚,临场哪有条件面面俱到,都靠悟性。我看你没整明白,特意来提醒你,核心是双核。霍鸾是核心,你也是。”

    白筑这次斜飞,够狠,也够准,第一接触就算没有百分百地铲到球,至少也是半球半肉,虽然于神被处理了下才站起来,只是吹了犯规,没有追加黄牌。

    想到这实质上还是不同等级的对战,卫佳皇料这事没完,估计很快就会以牙还牙。

    果然,这个定位球发动的攻势很快就被骑龙队瓦解,第二点贾淦确保拿到球的时候,被汤炎直接勾倒。也是让队医临场耽搁了会才起来。

    白筑和蒋灏说到做到,这个任意球出来,中路几个吸引防守兵力的传控,在路线被彻底封死前,给到了温义权——轮到双核的另外一核发挥,将信将疑的温义权也是一阵手忙脚乱,不堪重负地为对手做了内应。

    不过是左路的乱子移到右路去。这一回,芭比兔没有被犯规留住,毅然沉底,由田泰单打严洋。

    失位的严洋不是田泰之敌,但是最后被生吃的那下,勉强地挤了田泰少许,虽然他的人被田泰甩在地上,总算是为洪二做了一些努力。

    近门柱的边角位置,趴在地上的洪二把球扑打了下,让球即将脱离田泰控制。田泰赶着勉强蹭了一脚,皮球滑门而过。

    秦大舒了口气:“好险!郎举只差1厘米够到球!”

    球门球,洪二在白筑授意下发给就近。

    芭比兔高位逼抢仍然没散,只是两个边卫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几乎都沉到底。

    霍鸾和温老师各表演了一次紧逼下的个人持球推进。

    王秋梅有些吃惊:“这样也可以吗?”

    卫佳皇在想:原理上来说和岑大爷的体系论一般,强大源自认同度。霍鸾和温老师纵使有诸多不是,只要大家认可白筑的指令,以他们为核心开展群策群力的营救,应变,限定两人为主题,这一切都是最清楚明白,最正确的事情,否则就是见死不救。

    扒了摸看到这里,恍然大悟:“亮出最大软肋刺激出来的危机意识足以和职业球员对足球的敬畏之心匹敌。”

    朴鹫笑了:“是啊,如果说李闪乾踩实了芭比兔的最后一条线,那骑龙队的最后一条线就是两个弱不禁风的边后卫。”

    谭朋本和赵冬也看明白了,但是他们不便说出来。

    巴西弟弟没有这等忌讳,他直接问出口:“再让他们紧逼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韩单不做声,但是面沉如水。

    田泰这次换个口味来欺负霍鸾,断下霍鸾的传球,和汤炎打了个二过一,避开于航缘奋不顾身的铲抢,还是白筑补上去,这下于神空了,一个挑传于神刚起速,霍鸾却钻到前面来卡住了位置。

    于神一时没忍住,直接上手去推,哨声响起,霍鸾在倒地的时候松了口气。

    趴在草地上在心里咒骂两个变态。

    第一,这哨吹得真变态,非要摔出去的同时才触发,想要应声倒地都不可能。

    第二,这他妈的拿边后卫当双核的人真是个极品变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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