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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八十二 被毁成球

    不管有多糟糕,当务之急还是眼见为实。于是扒了摸用最快的速度开往武运足球公园,轻车熟路没多久就找到了“锁妖塔”——确切地说是原址。

    锁妖塔不见了,隔着老远,当大家发现面目全非的时候,车子几乎是在蠕动——因为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像是在举行什么大型的祭典。

    扒了摸喃喃道:“是我的错觉吗?变大了?”

    卫佳皇说:“自然是变大了,因为化整为零了嘛,那么大的塔变蒙古包还是什么——只是也太快了吧?”

    要说耗油菱榴那六比零来得太快,那是用脚踢的,也没有太复杂的工序,总之假设对阵双方一边发狠,一边发软,别说六个了,十来个也能打的出来。可是平地起高楼,或者凭空矮一截,平面上又扩张,造型上更是大变样,那就太夸张了。还不要说整个氛围吹吹打打,各种庆祝开张的花篮摆得密密麻麻,这天色还早,就在放烟花。

    扒了摸失魂落魄地直接开到要开不动的位置,前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扑鼻的是浓烈的火锅味道。

    扒了摸弱弱地问了一句:“这到底是足球公园,还是火锅主题公园?”

    卫佳皇在后排轻呼:“赶快调头!”

    扒了摸从善如流,先急打方向盘,开了一截问:“什么情况?”

    “刚看见蹴斗士抄着家伙来追杀你。”

    扒了摸问:“停个车而已,又不是足球场,难道还有亵渎火锅这一说?”

    卫佳皇奇道:“你现在没看出来他的造型么?”

    扒了摸苦笑道:“核心,我开车好不好,又没你们专娃那么宽广的视野,就看见花篮,人,还有什么‘热烈祝贺芭比兔豪取十连胜’的横幅,还有就是觉得变大了——”

    朴鹫插话道:“你雄伟的锁妖塔被他改成了几十个球。”

    “啊?你不要说是改成足球了?”

    朴鹫冷笑道:“在这个世道,你觉得谁还敢做第二种球类?”

    现在的布局怎么能不大?几十个巨大的足球散布在地上。那又怎么能不矮呢?球能有塔高?

    每个足球挖空了,但是在外表上没有入口,完整的一个球体,足球的花纹都一模一样,只是比现实的大得多,估计要进去又得cos崂山道士。不过cos崂山道士本来就是武运足球公园的特色,这算是浑然一体的设定,比之原来独树一帜的锁妖塔更有团队性。

    扒了摸明白了:“他现在等于把我以前的大厅改坝坝宴了,就在户外整,所以刚才觉得味道那么大。每个球就相当于组合包间?问题是都密封的嘛,都不怕被火锅味道呛死么?”

    卫佳皇问朴鹫:“现在还查不到里面的情报么?”

    朴鹫这才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进了公园就全部解锁了。”

    然后回答扒了摸之前的问题:“老扒,你也混那么久了,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天命的伎俩,无非就是透明气墙的变种啊,都是cos崂山道士那套虚虚实实的穿越术啊——小乞丐,你醒了?”

    最近的球场停车场已经没有停车位了,换了一个球场,停好,四人下车。用公园内的快速交通工具——发光的光盘。

    王秋梅第一次见识这种玩意,藏不住的稀罕眼神。上盘的人不少,合计20来个,听他们说话,都是去吃火锅的。

    有人在说:“以前那个什么扒子火锅城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庄严的地方,搞你妈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建筑风啊!”

    另一人很是赞同:“是啊是啊!还好拆了!太有碍观瞻了!”

    “庸俗!”

    “低级!”

    “封建迷信!”

    扒了摸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最后那位“封建迷信”:封建你妹!妈的,看这三毛到四毛之间的老脸,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玩过仙剑奇侠传!

    升空了,今天风大,大家纷纷闭嘴。一路无话,倏忽间落下,同盘的人又恢复了叽叽喳喳。

    一人兴奋地看手机说:“全场菜品最低五折啊!韩大人豪气了的!”

    卫佳皇心道:这个韩大人不会就是韩单吧?

    扒了摸听了更加火大:最低五折就叫豪气?人傻钱多的棒槌啊,扒爷爷开业那天全场菜品一律一折你了解下?

    四人下得盘来,其他人早迫不及待朝不远处那几十只巨大的足球跑去。

    盘子不翼而飞,去接下一波客人去了,朴鹫便说:“查完了,原来扒子火锅城的员工,除了砂锅都被正式收编。”

    扒了摸咬牙道:“砂锅是怎么死的?”

    “被雷劈死的。”

    扒了摸不怒反笑:“因为给拆迁办使脸子吗?”

    朴鹫很认真地说:“你我是有责任的。”

    扒了摸冷笑道:“你不是说只有核心在的时候才会让我们变成法盲吗?”

    朴鹫摇头:“不用核心,我们对职业球员骨子里是没有敬畏之心的。你这个店,除了冠军墩子,给的薪水并不高,我了解了下在行业里甚至偏低,可为什么就这样还留得住人,一个都没走呢?你是人心学大师,你知道吗?”

    大师冷哼一声道:“为什么呢?你且说来听听。”

    “大师平时让我观察人心,别的没学会,店内所有人我看了个遍。”

    卫佳皇对超级精英民情十分好奇,便问:“你看到了什么?”

    “打烊后到睡前的一小时,是大家最快乐的时光。虽然贫穷,但是自由,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自由。”

    扒了摸和卫佳皇都默然。他们知道所谓微不足道的自由是什么。

    “后来我发现,不止是这样。整个火锅城是个壳,保护着大家,没有外人的时候,都是这个乱世的自由时间。与其说是产业,不如说是收容所。”

    扒了摸冷笑道:“那你知道吗?这火锅店是众筹的。”

    朴鹫有些懵:“众筹?李夏兵也是股东之一?”

    “无论是墩子,厨子,跑堂的,出纳,会计,他们不但拿得少,他们还拿的多。拿出来的多——论输出,我未必就是最多的,比如砂锅出资就比好多跑堂的少。做什么和拿多少钱没关系。”

    天下第一智者心忧天下,哪有时间关注火锅店内在这破事。可是之前大言不惭说看遍店内所有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做的事。他们痛骂足球大人乃至整个足球天下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因为同仇敌忾。说起来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收容所,而是大本营。”

    只可惜,现在大本营毁于一旦。被毁成了球的模样。

一百八十三 核心的噩耗

    朴鹫原以为除了李夏兵以外,火锅店的其他人都是传销达人精挑细选的“下人”,他们业务不精,脑子不灵,对现实不满,且容易被打鸡血。在扒了摸精心设计的这个闭环内,这帮人对于黑暗让你抗争的内核领悟颇深,是扒了摸为了未来争夺天下霸权与天命那无与伦比的精神压制分庭抗礼培养的八千子弟兵——的雏形。

    哪知道从人设上就错了。他们不是“下人”,是主人。他们也不是什么八千子弟兵——至少不是兵。每到夜深人静,他们都要坚持互诉衷肠,并不是扒了摸教的好,或者他们学习氛围好,这不是巩固知识点的晚自习,他们也不是属于扒了摸或者自己管辖的同学们,而是扒了摸,也包括自己的同志们。

    天下第一智者根据天命提供的情报脑补出墩子,厨子,出纳,会计这些低级的摇摆人们在同样低级的店长伏诛之后,摆脱了扒了摸的传销骗局,轻易投向足球大人阵营的画面,自以为很理性地接受了“事实”,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当他知道墩子,厨子,出纳,会计,店长不过是他们掩人耳目的身份,他们其实是不分贵贱,单论抗争意志绝对不输自己的独立自主的个体时,他也没法淡定了。俗话说三人成虎,火锅城的总人口照这样换算下来也等于若干只老虎了。那么多老虎在绝对的精神威压下,竟然团灭,这对他的打击是沉重的。

    这和智商的排位没关系,没有核心相陪,即便是他,在见到了砂锅被天谴想来也会光速投降。

    这不是吓的,是天命设定的一个触发条件,触发的是绝对控制。

    卫佳皇叹道:“所以输球是原罪吗?”

    本来脑子一团乱的朴鹫有些惊讶地看着卫佳皇,觉得这不像自己印象中的核心,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内疚么?”

    这其实有些词不达意,他真正质疑的,没有表达出来的这么咄咄逼人。他其实想问的是你既然因为责任感不惜去当死士,那作为踢球的直接参与者,你踢输了,导致被抄家,乃至抄灵魂,就没有深重的罪恶感么?要有的话,你快表达出来,别憋着,现在就指望你了,再来个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我们可承受不了!

    那个坚信核心回归就绝不会抛锚的朴鹫死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深陷深水区的矮小旱鸭子,核心是他死死抱住的游泳圈,他害怕这游泳圈出任何状况。

    正急着要分说,卫佳皇却好像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场球当时是很有可能赢的,而我至少没有尽全力,所以我应该惭愧是吗?”

    朴鹫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应该惭愧,而是单纯地问你有没有罪恶感——就只是单纯地问一下而已,没其他意思。”

    相对而言,核心肯定不是上人,他的心思属于人心学的范畴,也就是自己那门被扒了摸评价学得很烂的科目,心中没底,加上对核心的依赖,也不嫌啰嗦,多描了一句,然后惴惴不安看着卫佳皇。

    他倒不是怕核心小气,怕只怕核心展露出一星半点的不安,长此以往会蔓延至全身心,直至再次落跑,那自己很快就会步火锅城那些扒了摸“同志”的后尘,因为自己天下第一智者的身份,恐怕还会成为足球大人亵玩甚至泄愤的耐用器物。

    王秋梅对卫佳皇的答案也很感兴趣:是啊,你确实没有尽全力,至少没有拼尽全力。你和我不同,他好像是知道你的真实实力的。这种情况下他问责于你,你说出什么来能让他接受理解你呢?

    王秋梅不禁想到即便在过去,在规范化的职业足球世界自己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那次他们人多势众,我有理说不清,最后团队拍板是用退出球队来解决的。刚宣布退出球队,立刻就有人倒戈,没多久,整个形势变成一面倒地支持我,就水到渠成地回来了。现在虽然只有一个人质疑,可是总数才两个,这就50%了,剩下那一半还没表态,我看他们也很清楚他的战略地位,那他也会以退为进吗?

    反正这事搁我身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正面回答,怎么说都是错,而且这眼镜一看就不会踢球,根本就不可能有同理心,完全鸡同鸭讲嘛!

    卫佳皇应付起来却显得很轻松:“罪恶感?完全没有啊。”

    朴鹫大奇:“为什么?”

    “很简单啊,我为自己踢球。既然要走这条路,就要尽可能走完,这节奏当然我来定了。我一开始冲那么快干嘛?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本事。但是,我尽力。”

    朴鹫有些不懂,感觉心更没底了:“那你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与龙之队为敌?”

    卫佳皇叹道:“正因为想过,才更要慢慢来啊。你没到那个阶段,拼又有什么意义?”

    王秋梅若有所悟:还能这么想吗?

    朴鹫还是不放心:“那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蹴帝的人现在就盯着看,只要我们有一场没赢就变着法来搞,你的节奏还会这么稳吗?”

    重点不是核心的回答,朴鹫盯牢核心的脸面,想要在上面看到勉强和怯懦。

    核心的眼睛还是那么小,但是脸色平静,甚至还隐隐泛着一点阳光,给人阳光男孩的错觉,沉稳如朴鹫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我这是见鬼了吗?这是那个阴沉丧气的核心吗?运动使人美丽的传说是真的吗?

    “说实话,来的时候,我还有那么一点忐忑,但是朴神童你把这个情报给我们说了以后,我反而释然了。刚才扒总说你之前建议他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他也照做了对吧?”

    朴鹫以为这是来问责的,倒也很坦荡地回道:“没错!我是让他合兵一处,把钱全砸球场边开火锅店这个概念里,搞成连锁,起步一下布十个店这么大规模。我搜肠刮肚还有那么点积蓄,两人合力用傻瓜也能本来预计在月底全部完工。但我确实犯了个致命错误,我完全不知道扒总火锅城内部构造是这种情况就开始搞了。结合现实来看,我的想法单纯得可笑。用你们足球的话说,我就是想做个动作,为了让蹴帝方吃这个动作,我希望我们做的动作足够逼真,所以搭上了所有的本钱。但是他今天这种吃法确实超出我的想象。另外这个上抢的时机,也是完全没有料到——太早了。”

    卫佳皇听出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分辨顺着他的话问:“时机你也不算错,你估计他们就算要上抢也得在我和你们汇合之后,对吧?”

    朴鹫不解其意答:“你如果不是安慰我的话,这一点我承认。可这有什么意义吗?”

    “照你的预想,蹴帝的‘吃’法就是单纯求财,而不是现在这样人财两空,对吧?既然预算的时机在见到我之后,那你的计划里,‘假动作’被吃了之后,后续的真动作,那更大量的资金是从哪里来?”

    朴鹫听出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落落大方点明:“你的赔偿金。”

    朴鹫和扒了摸都知道那是一笔多么夸张的横财,关键他是以远不低于月供频率的不规则按揭方式不断递增中,且递增的金额还在不断递增。

    卫佳皇点头:“也就在刚才,被冻结了。”

一百八十四 王法和帝威

    有相关的短信提示,分了好几条,内容详实,为核心分别科普什么是冻结,为什么冻结。来信方两个字——天命。

    朴鹫治学严谨,一边听,一边自己动手查。

    扒了摸全程张口结舌,还没从卫佳皇那笔巨款被冻结的惊天噩耗走出来。

    他知道那款有多巨。

    巨到让核心花10位数蹴币买一个用二手可乐瓶当容器,叫做“神龙血”的三无产品也不带心疼的。不但用之不竭,更取之不尽。所以军师让他做那么“真”的动作,他也敢去做。做个逼真的假动作怕什么?只要卫佳皇归来,天塌下来还有核心这个大财主。而如果他归不来,自己也没打算玩下去。所以这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扒了摸甚至在想这搞不好也是朴庄主当时被要求罚没家产那么潇洒的真正原因。

    至于抄家什么的,不论是他扒了摸还是朴鹫都没把这件事联系在核心身上。

    开玩笑呢?核心是什么人?是上帝钦定的第一救星!虽然他老人家自己说的那么随意,但是对人类来讲,他的随意就是天意。这款,朴鹫也查了,是天命拨的,蹴帝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过问真天命的流水啊!

    照朴鹫的想法,这个“假动作”从俗世意义上来说,首先是个有巨大商机的新概念,其次只要天命不打压,他很快能在社会上造成轰动效应。你想啊,围绕足球场展开的火锅商业链,多新鲜啊!最重要的是,军师敢打包票,从《规则补充说明》上看,这件事从头至尾没有触犯任何规则和潜规则,甚至是有着正能量的大好事,它完美地落入规则的盲区,足球大人们如果眼红想要硬邦邦地占为己有,它必须有一个重大的契机。以朴鹫的聪明都暂时想不出蹴帝短时间能制造出什么改变规则的契机来。

    而说服扒了摸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时机。

    朴鹫说:“趁着踢足球的没心思想什么成生财之道,最主要是傻瓜也能还肯背这个锅,赶快把这个品牌推出来,有多少钱砸多少钱!只要钱管够,其他的通通不管交给傻瓜也能就是!这多好的机会!我是不懂人心但这件事和人心没关系。只要搭载着足球,你不火,天命都会让你火。那么等到这些职业足球圈的人什么时候就算想走这条路了,只要还顾着体面来竞争,不过就是个跟风者,而且除了神通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生活技能么?用人的话,谁肯替他们干活?”

    扒了摸当时还有最后一层顾虑:“不是有被招安的精英么?他们不是正愁没机会表忠心嘛?”

    对此朴鹫嗤之以鼻:“我你都嫌不接地气,我在他们中间出现就算是地暖了!”

    当时朴鹫没想到契机来的这么突如其来又简单粗暴——核心归来率领他们踢了场球,并输了。

    最让他失算的是扒了摸以为他知道,而他自以为自己知道火锅城的底细,小小火锅店的隐情自然没资格占用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就这么和天下第一智者失之交臂。

    他和扒了摸如果当时在场,有核心在,大家又都是抗争的同志,自然对精神攻击免疫,而熟知《规则补充说明》的他会毫不犹豫率众与带着新政策的执法人员硬抗。

    这就和砂锅被雷劈的情况不一样了。砂锅之所以被雷劈,是因为他在反抗的过程中踩了雷区。只要他朴鹫在场坐镇指挥,以扒了摸的威信,他狐假虎威完全可以让火锅城的人滴水不漏,也不需要太久,必然会让执法人员犯错。这执法团队——这肯定是个人员构成超级复杂的乌合之众,招安精英就算再想表忠心也改变不了这点。另外,这个世界作为外挂存在的职业球员一定不会安排在内,否则这也算亵渎足球。所以,一旦相持,对面势必很快进入硬核的“执法”阶段——也就是野蛮拆迁,朴鹫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让他们踩进雷区,那么被雷劈的就不会是砂锅,也不止是一线的执法队员。虽然这种事不能波及开始采取人治的蹴帝,但献策的精英叛徒必死无疑。

    火锅城是众筹的,不是扒了摸一个人没钱,而是他们要采用这样的模式聚合在一起。

    朴鹫现在最后悔的是枉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那么长时间,却还以为这是个收容所,没有想到不但墩子不是墩子,厨子也不是厨子,会计不是会计,出纳不是出纳,就连老板也不是老板。

    在不知道这些的时候,他还云淡风轻。准备去已被巧取豪夺的火锅店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大不了失去一座塔,和全部人工。但是真正的大计傻瓜也能已经在执行中了,只是要辛苦传销达人栽去募集人手。达人下线满天下,这倒是不愁。

    可是,失去的远远不是劳动力,而是股东。

    朴鹫先以为对面的高参不过是误打误撞,现在来看是奔着瓦解傻瓜也能正在进行中那大项目来的毒计。

    原先以为都是扒总的钱,数目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串,扒总哪可能一个人有那么大能量?原来,是大家的全部家当,都拿给老扒赌了。

    可现在,本以为是奴才实际是金主的爸妈们给他们控制了,损失的就不是一座塔了,而是全部赌本。

    《规则补充说明》强调了傻瓜也能的两个绝对,第一他答应完成的任务绝对能实现,第二他完成的任务绝对受法律保护。

    朴鹫本来想既然塔被你拿下,我大不了等傻瓜也能竣工时,利用它绝对受法律保护这点把他卖了。所以想看看蹴帝方的人对得手的火锅城是什么样的经营态度。

    但是很遗憾的是,拿下的不光是塔。

    《规则补充说明》有一条朴鹫初始觉得毫无用处的解释。它说只有一种情况能腰斩傻瓜完成中的任务,那就是有关当局掌握了该任务亵渎足球的铁证,公务员会用特有权限冻结。朴鹫闹不明白傻瓜也能答应后那个办事的速度,哪里有时间给你搜集证据?你找到了,任务也完成了。

    谁知道自己就遇上了,傻瓜也能这个任务周期就很长——因为短周期的要价以大家的经济能力来说无法承受。结果在执行任务过程中还真给了对方搜集证据的时间。

    一查傻瓜也能的项目进程,果然停摆。

    当时朴鹫在想:原来腰斩的说明是专门设计来无中生有的。这些谋士能把这个和胜负系数变更的补充规则串一起用上,也算是人才了。确实低估了这些人哪!“吃”动作是这么个吃法,整个被吃进去的动作骨头也不带吐——踢足球的人还蛮信任他们的吧?

    但正因为对手厉害,朴鹫倒不怕他们不点到为止。因为如果要深究下去,比如追究扒了摸亵渎足球之罪,按《规则补充说明》他是可以还击的,他自信斗拆解《规则补充说明》,天下没有谁是他对手。

    但是,核心的钱被冻了,性质就完全不同。他彻底搞不懂了:不可能啊?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啊!

    这人类是个大类,也包括蹴帝。

    就算这事是凌霹敲定的,那也得上帝首肯啊。输了球胜者为王确实是他定的规矩,可问题是那不过是王,他可是帝啊。

    为了王的规矩,毁帝的权威,这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答应的事,何况还是天上的顶点。

    那要不是他,又是谁敢打他的脸呢?

一百八十五 给他们又怎样

    傻瓜也能项目被腰斩的意思就是现在扒了摸和挂靠他的朴鹫真的变成穷光蛋了。

    卫佳皇的违约金被冻结的意思就是卫佳皇已经身无分文。

    被当做后续真动作源泉的卫佳皇他没有现钱,否则也不会被王秋梅施舍,至于手机支付从付出贝到巨息,卫佳皇只绑了一张银行卡,也是这个世界他唯一拥有的一张银行卡——正是理论上的前东家发违约金的那张。

    朴鹫在天命已查到卫佳皇空降五山大学的时候手机应该就收到了银行卡被冻结的消息,不禁喃喃道:“开球之前?”

    卫佳皇有些意外,没料到以第一智者的聪慧,都为他横传门前了,这位智者仍然迷糊中,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直接说出在他看来呼之欲出的真相。

    球场以外的难题,不可能向王秋梅求助,看着传销达人,一直没有说话的扒了摸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神童想复杂了,但我不知道简单在哪里?”

    卫佳皇想说你这就已经算助攻了,当即开口道:“神童,或者军师,我想说的是你思考的方向错了。”

    朴鹫脑子还在短路中,皱眉道:“你意思你在先?问题是蹴帝没权限打你这笔钱的主意啊?”

    卫佳皇心想:这先入为主的想法根深蒂固了啊。

    “很明显啊,主角不是蹴帝,而是更上面。你高估了蹴帝的智囊,另外一方面你又低估了他们。”

    朴鹫更想不通了:“什么高估又低估?”

    “你高估了他们在智谋上的作用,低估了他们在蹴帝那的待遇。时间上很明显了——”

    因为要涉及到自己,卫佳皇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说:“这就是针对我的。第一我是那所谓的救星,第二我钱比你们多太多。”

    朴鹫和扒了摸不得不承认,尤其是曾经的朴庄主,后来才意识到核心才是个超级隐形富豪,自己利用规则漏洞搞到的数量级虽然远比他恐怖,但是他无极限的增长趋势才是无敌的,让他和扒了摸都默认这是鼓励他们把以卵击石坚持到底的福利。

    但朴鹫还是认为核心太过自以为是,尤其在自己这个揣摩上意的权威面前:“你的意思就是说上面一开始决定了给你这么大的财富自由,结果还没开始呢,就不惜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反悔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卫佳皇叹道:“你怎么想的啊,神童?他既然是顶点,怎么可能不预算到一切?”

    朴鹫一听到这个登时来劲了:“你说这个,不会忘了你能活下来本来就是天算没料到的吧?”

    扒了摸先还觉得南卫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北朴这一发力,心中感叹:不打盹的时候,还是货真价实的北朴更胜一筹啊。

    天上的副手担忧地看着上帝,却看见他居然乐了:“这个什么北朴现在的状态和你前段时间很像啊?”

    副手不知该怎么接,上帝金口玉言在前,说个区区凡人怎配和我比,他可没这个胆子,要是装孙子说自己也作如是想,那又丢不起这个神。

    上帝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又问一句:“怎么不说话呢?”

    副手陪笑道:“小的不敢。”

    上帝笑道:“你们这种有本事的是不是都这样啊,不论是人还是神,总觉得一切都在你们的推论内,你们的推论就是真理,到最后困在里面出不来。”

    副手实在忍不住心想:你不是一样吗?被洪宇岚摆一道的事刚刚才发生不久啊。

    一闪念就后悔,准备迎接天怒,他比凡人惨,这真的是天怒的第一现场,以前总来没干过这种傻事,面对面地直接打老大的脸。

    天怒并未发生,上帝哈哈大笑:“我怎么能和你们比呢。你们是自己有本事,我靠的是天算,靠天吃饭。”

    副手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心里在想:好在这卫佳皇今天说话倒是很中听,这是开光了吗?

    上帝今天心情不错,又笑道:“测验能排第一,有些悟性可不是天下第一智者能比的。就像你什么时候能忘记靠本事吃饭,也许就能真正更上一层楼。”

    副手这毁吸取经验,赶紧让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却听上帝说:“不用看了。”副手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看透了?”

    “七七八八了吧。他虽然不是什么第一智者,既然能被她看重,肯定也不笨。”

    天下,卫佳皇耐着性子说:“正因为他要面子,所以这些基础的预设环节是不会改变的。而且如果没有变数,他看什么戏呢?如果一点悬念都没有,他玩这个游戏有何意义?”

    朴鹫为之语塞,整个人如梦初醒:我真是完全想错了!

    扒了摸有些着急:“诶你先别管这个喜欢烧脑的,你给我简单讲讲,现在这个形势到底该怎么解?”

    卫佳皇想了想说:“其实这个补助本来就是个关卡,虽然我觉得对我不是太适用。”

    扒了摸更糊涂了:“什么关卡?”

    “我虽然不被洗脑,但是保我衣食无忧,来削弱我的能动性,我想的话大概就是这种套路。包括一开始,凌霹面试我们的时候开那么高的年薪也差不多就那意思。补偿金按揭的金额好像就是在拒绝了唐朝顶薪以后开始剧增。”

    这下连扒了摸也开始懂了:如果说当时被直接买通了,进入了唐朝的圈子,虽然比料理火锅城的“同志”难一些,但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也就是时间长短的差别,迟早在精神上会完全的沦陷。而且这种测试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管用的,只是核心的点确实很诡异。他喜欢足球,应该也不排斥入行,又在找体面的工作好在这个乱世混下去,让他把踢野球当事业也不愿意去做,正常的情况怎么也不该去拒绝唐朝的邀请。那时候他还没见马茹胧那只雪豹呢,正义感还没燃烧,而且补偿金还没完全升级,怎么想也拒绝不了凌霹的诱惑。再者说了,你要是不愿同流合污又不愿改变世界,通常会去自杀,那核心好像在没参加死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轻生的念头。他最烦的还是岳夏,扒了摸,朴鹫,一上二下的铁三角天天给自己敲边鼓要他去踢球。

    “这些是环环相扣的,如果说我这样也没有被洗掉,我必然就会走上所谓的正道。在正式踏足这个用球说话的领域的时候,我的福利会全部清零。从时间上来看,基本就是空投到五山大学的同时,没了。以后不踢球就没有钱,应该就是这种设定。至于糊口的什么你可以另想办法。而蹴帝知道这种设定,然后告知了像你说的,他的高级谋士们。说明他是很重用他们的,所以才配合设定来了火锅城的这一出。一切都是照设定办事,而火锅店现在这样只是意外的误伤。不是他们的计策就有这么歹毒。最重要的是,火锅店和人给他们又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似乎喉咙有些不太舒服,咳了咳,补上一句:“不论是人还是店,我们想要,用足球的方式夺回来便是。”

    朴鹫扒了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活见鬼的表情。

一百八十六 坚硬的玻璃

    朴鹫承认自己错得太离谱,而且从他和扒了摸正式合体以后就开始一错再错,大错特错。但他还是觉得好冤枉。

    作为天下第一智者,算上低调的前世,连同张扬的今生,除了与天斗,完全当得起算无遗策四个字。

    这个神话今天崩得不成话。人设更是垮得一塌糊涂。之前的他暴躁易怒,刚愎自用,和所有他轻鄙的庸俗低能儿并无分别,不过是一个不承认失败的社会上最不稀罕的死鸭子。

    以前有多自信,就有多爱自己。以前有多爱自己,刚才就有多恨自己。就在他恨不得杀死这个讨厌低级的自己时,为导致满盘输的所作所为悔恨难过甚至绝望的时候,卫佳皇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想要,用足球再夺回来就是。

    朴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正是我最开始搭讪你用到的态度?勿忘初心么?刚开始,心平气和,笑看风云,谈笑间足球乱世灰飞烟灭。这本来就是个1+1=2的单纯至极的游戏。一开始我说的不明白?只要打败龙之队就好了。

    卫兄要不要联手,离开这个荒唐的世界?

    初次见面,想着低调,说的客气话,用离开,不提终结。其实是一回事。只有终结,世界不复存,等于游戏通关,上面才会让你离开。

    但这个游戏真的不难,通关的充要条件提示得不能再明显了。

    你是踢球的那个一,我是烧脑的那个一,我们加起来等于2,大于一个足球乱世,赢的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这也是北朴南卫这个噱头真正要传达的讯息。

    于是我不远万里找到了你,南卫大人。

    接下来就是现实的毒打。天下第一智者将心向明月。“明月”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避若蛇蝎,视自己为瘟疫,视足球为猛兽。为了照顾他的玻璃心,第一智者有生以来这么委屈自己,随着他越来越委屈,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最终完全迷失了自己。

    朴鹫也不是为自己找理由。就是因为指望不上这位核心,正道不能走,接近的路径也得避开,绕一段又一段弯路,脑袋也绕糊涂了,一次次地剑走偏锋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走火入魔地把支线当成了主线,才会连真相都看不清。

    自己有着顶配的智商,扒了摸有着接近顶配的活动能力,怎么看都像是王炸。奈何绑一块也不过是外部因素,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踢球的核心。外因最终要刺激卫佳皇这位内因才能真正意义上把整个计划向前推进。

    可这位主一刺激就跑路,扔下一个烂摊子让自己和扒了摸相依为命,苟延残喘到今天。正因为怕了他,今天明明可以争胜的比赛扒了摸却不敢赢,还要为对手的绝杀而欢呼雀跃。已经打定主意打持久战,在未来漫长岁月里呵护着他,没想到他还来劲了,好意思跳出来说,嘿哟,你们脑抽了吗,明明赢场球就能解决的,怎么把你们愁成这样?

    气归气,朴鹫整个人却清醒过来:确实走偏了!妄图喧宾夺主的我和出月鸟那个区长有什么分别?我和扒了摸始终只是学生家长,充其量只能做做后勤工作,考试还得全靠他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扒了摸的憋屈完全不输军师,忍住直接赏核心一个耳括子的冲动,问:“怎么赢回来?”

    卫佳皇答:“你刚才不是看到横幅上写祝贺芭比兔城超十连胜么?背后的主多半是韩单那帮人。提出生斗申请即可,我们对芭比兔完全满足下克上,天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朴鹫大惊:“你什么时候研究《规则补充说明》这么透的?”

    同时,扒了摸也苦笑道:“我们打芭比兔你认真的?你不会不知道芭比兔是什么队吧?”

    卫佳皇先答朴鹫:“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给扒总打了那通电话后就变得门清了,不过和神童你不一样,我只限足球的部分。”

    扒了摸不耐烦了:“你先给我说这边!”

    “是是是,芭比兔嘛,城超班霸。”

    扒了摸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卫佳皇不以为然:“那比你们的龙之队还是温柔的多。”

    朴鹫在仔细看卫佳皇重复了扒了摸第一个问题:“认真的?”

    卫佳皇叹道:“不然你们来解释!开业就开业,填了那么多事做,为什么还要安排为一个业余队庆功的节目?好巧不巧还让你看见那横幅的队名又是什么意思?老扒你自己的金句忘了吗?黑暗让你抗争。拿了你的店拿了你的人不是要你投降的。你不打回来上面很快会把我们弃了,这比被蹴帝盯上可怕多了。”

    扒了摸寻思着:核心难道是因为坐拥王秋梅就膨胀了?问题是你觉得他听你使唤吗——不对!核心不是那种及时行乐或者过早爆牌的暴发户性格啊!

    朴鹫不懂就问:“芭比兔和你们踢那个安娜卡列尼娜预备队谁强?”

    卫佳皇不假思索答:“那自然是芭比兔要强一些。”

    朴鹫追问:“那当时的经典19打我们今天这个阵容呢?”

    卫佳皇拒绝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扒了摸顺嘴接了:“踩耍。”

    朴鹫似笑非笑:“核心你真进步了,晓得说说而已。”

    卫佳皇早料到他们会这么想,也不生气,但不卑不亢回了五个字:“我是认真的。”

    扒了摸和朴鹫相顾无言。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怕就怕认真二字,尤其核心这种认死理的人,他能躲那么久,不躲的时候会有多顽固,无需验证。虽然诟病他的玻璃心,但若是拿玻璃当利器,那也是能杀人的。

    卫佳皇补充道:“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是最近打,第一利益最大化,第二隔段时间肯定就打不过了。”

    扒了摸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好笑到让自己抓狂。

    他手胡乱比划了下,算是把他和王秋梅都指了进去:“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带队无方,但我脑子没坏,你们俩就算是马拉多纳加贝利,就我们这班子也是被血虐的命!”

    他现在已经确定,核心是人迷的非理性崇拜加刚投入事业过度兴奋混在一起给冲昏了头脑,当着军师的面只能暗示,拿马拉多纳和贝利暗示核心——醒醒吧!你一个小小的王秋梅能顶那么大窟窿么?

    哪知道核心还较真了:“我们打芭比兔怎么可能打球星战术?那不等于直接给对手说把他搞死吧。”

    王秋梅刚才一直在听天书,这下是听懂了,想起自己来这世界的初夜,深有同感,拼命地点头,心里暗暗发狠:我一定要藏得乌漆嘛黑,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我来!

一百八十七 借钱吃饭

    扒了摸没想到这笑话还在升级,也顾不上朴鹫在场张口就来:“不用球星战术还和他们尬体系?朋友,你被朴神童附体了吗?”

    卫佳皇苦笑摇头:“就这种反应,你们怎么当屠龙勇士?”

    扒了摸听到卫佳皇老拿这个当挡箭牌就来气:“我们有说现在就要去当勇士吗?”

    朴鹫没有把这个当笑话,他注意到最奇怪的地方是卫佳皇强调要现在打,晚了反而还没戏了,好像堂堂城超班霸是白送的肥猪一样,他对规则吃的比较透,所以很快就想到了:“你打算趁现在差距悬殊提很多附加条件吗?”

    他冷不丁一问,扒了摸也懂了,打的是让子赛的主意啊。原来核心说要打就快点打是这个意思,现在的量级相当于勇气可嘉的少年队主动挑战成年队,基于这点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也会变成合情合理。但也只是对看戏的人来说,对手凭什么答应你?

    “问题是他们会答应我们吗?下克上只能保证生斗申请百分百被批,他没法拒绝的只是生斗,你个烂队想找芭比兔赌斗,他是必须接,可没义务陪你玩让子的游戏啊?”

    那个散发着智慧光芒的朴鹫现在已经完全回来了:“有的。大老板想看节目,蹴帝自然会找人施压要不管韩单还是其他那个谁答应。这件事本来天命平账的时候就有很多问题,现在看来是刻意为之,正好,这个天下没有一场球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管有这样那样值得商榷的地方,生斗结束,就尘埃落定。

    扒了摸看着卫佳皇:“你总不会提出让他们7打11的要求吧?说实话要靠我们自己的人,7打11我都觉得悬。”

    卫佳皇白他一眼:“你是认真想当屠龙勇士的吗?”

    朴鹫皱眉道:“既然是越快越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发起申请?”

    卫佳皇对这两个家长好生无语:你们就算不上场踢球,好歹也稍微带入想想吧?

    看向扒了摸道:“最起码也得等你人员固定下来,我得看看我们是什么路数,才好去提附加条件。”

    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条件最好是人家看了就不会拒绝的。而且——”

    这回是把两个人都看着,郑重其事道:“你们如果真的想屠龙,最好得有毕其功于一役的觉悟。我们要真的要做你们想的那回事,这场比赛必须拿下。”

    关于这点,扒了摸和朴鹫都认同。这一战拿下,除了天价补偿金,至少扒了摸的大本营能重新夺回,屠龙勇士好歹也有个基地。

    草根人贩子更是摩拳擦掌道:“交给我了!”

    说着就要走,朴鹫苦笑道:“你走哪去?不是核心他们要来吃饭的吗?”

    王秋梅的肚子适时咕咕叫,卫佳皇叹为观止:你这时机抓的,和你踢球一样好呢。

    扒了摸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吃饭哪里不能吃?都这样了,为什么非搁在这受罪?这就开始卧薪尝胆了?”

    王秋梅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他倒也不是非吃火锅不可,就想着你们能不能快点,好容易到了,又改主意,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扒了摸耳朵不聋,情商也在线,更得罪不起小王,僵在那好不尴尬。

    卫佳皇打破沉默:“你们两个有钱吗?”

    扒了摸奇道:“什么意思?”

    “我是身无分文了,小红帽都是秋梅赞助的。你们别忘了,现在这家已经不姓扒了,进去吃东西是要给钱的,我意思是咱们吃得起吗——咦,神童怎么脸红了?”

    朴鹫脸红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收到一条欠费停机的消息,以他的聪明才智秒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来自天上的追杀终于到了。

    他都不用再去看那些凌驾世俗规则之上的骚操作,只要操作还源于技术,针对是那位搞的,那必然全军覆没,制裁”结束前,手机直接变成废物。

    扒了摸也傻眼了:“怎么我的付出贝和巨息也没钱了?”

    卫佳皇友情提醒:“付出贝的‘用吧’呢?”

    用吧是借钱的。

    “tmd!说老子信用咋子了,应用都给我删了!”

    卫佳皇两手一摊:“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上面提供给我们的线索——”

    “慢着!”

    卫佳皇,朴鹫,扒了摸都吃了一惊,因为发声的竟然是刚才一直只使用腹语且只发拟声词的小乞丐。

    “我有钱!”

    王秋梅晃着手上三张百元大钞,应该是他的全部身家。就连最不待见他的朴鹫也不忍心说些什么。

    扒了摸咬牙道:“走起!就算他们是强盗,老子就不信300块钱还烫不了几个素菜了!反正把小王管饱!这可怜孩子!”

    心里在说:王大爷!您大人大量,海涵哪!

    朴鹫忍不住说话了:“先去看小汪哥的堂子还在不在吧?在的话,马诗?在那当前台,让她联系下小汪哥借点钱。不能光想眼下这顿饭啊,还得把眼前的难关给过了。指望草根联赛赚钱那大家都饿死了!”

    扒了摸瞪着卫佳皇:“你算一卦,这家伙被波及没?”

    卫佳皇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咕咕咕!”

    朴鹫是觉得好可怜,卫佳皇和扒了摸是觉得好可怕,赶紧上路。

    先去找小汪哥的电竞盟。后来他来串门才知道,原来两家搁得那么近。

    锁妖塔旁边有个修得很好的公共厕所,他和一般的厕所一样分男女两部分,与众不同的地方还多了中间的一部分,门口贴的牌上写着“垃圾干湿分类”。平时门都是紧闭的,只有专业人士才会开关进出。扒子火锅城的废料什么的就都倒在里面,有个很玄妙的机关,倒进去,啥都没有,连味道都不留存。

    当时扒了摸和朴鹫就是捏着鼻子跟着小汪哥进去,走到深处,小汪哥叫:“世间万物皆系于一箭之上!”

    然后三个人就射到一个宽广的所在。

    马诗?冲他们甜甜一笑,就看见无数的年轻人包含着热情地操着键盘战斗。

    小汪哥慈祥地看着这些年轻人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好像是这些年轻人的爸爸。

    当然,从现实意义上看他也确实是他们的爸爸。

    那个时候,朴鹫在想小汪哥果然会带节奏。可是如果自己不被抄家,和扒了摸双剑合璧的话,是不是已经拿了天下了呢?

    历史无法假设,只是现在锁妖塔没了,电竞盟还在。

    至少包装他入口的外壳——厕所还在。

一百八十八 只能借别施舍

    锁妖塔的创意完全改成了草原部落,那一个个的巨大足球就是部落的帐篷,帐篷和帐篷之间也有无数的火锅。

    在原先锁妖塔塔顶的高度,悬空排着一行金字,看他金光闪闪的样子,应该就是店招了,四个大字——“蜀山奇侠”!

    扒了摸四人在人堆里艰难地蠕动。王秋梅又抗议地发出咕咕咕的声响,卫佳皇只好使出灵动的身法拿了个号。

    扒了摸大奇:“哪在排号?”

    “机器在排。”

    扒了摸瞪了他一眼:“所以我问机器在哪?”

    卫佳皇指了指左近一处叠罗汉的:“我刚刚在那台拿的。”

    “那台”的“台”是完全看不到。

    王秋梅说话了:“多少号?”

    卫佳皇这才反应过来他会说话,但不识字的,叹道:“我们是小桌,前面还有365桌。”

    扒了摸在想,即便以锁妖塔昔日的荣光,和现在比起来,也只能管人家叫爷爷。

    朴鹫却为之一振,结合这寸步难行的盛况,心道:这要是赢了,多大的社会反响啊!

    华丽的公共厕所就在不远处,偏偏看得见摸不着。

    王秋梅不识字但是识数,365象征着什么他还是明白的,停止使用无谓的腹语,现在只希望他们快点借到钱然后转战下一个地方。

    被挤得正难受的时候,扒了摸他们三个都注意到户外除了点了火锅的桌子周围,居然还有一处开阔地。正奇怪那里面为什么没人去凑热闹,看到核心站着的那个胖子,心中一凛:韩单!

    卫佳皇天生耳力不凡,朴鹫本来失效的助听神器奇迹般地复原,两人都听清楚旁边有个拍马屁地说:“韩大侠你是当之无愧的蜀山奇侠!”

    韩单摆手道:“蜀山奇侠是这位,来!都能见识下!这位才是老板!”

    卫佳皇和朴鹫正想听这是谁呢,一个被挤一边去,一个被挤掉了神器。

    但是朴鹫注意到核心被挤开的时候感觉像是看到了老板的面目,整个表情一下变得很难看。

    分久必合,好一会功夫,两人凑到了一起,朴鹫问:“老板是谁?我刚才没来得及查。”

    卫佳皇像是已经缓过来,淡淡的说出两个字:“郎举。”

    朴鹫反应过来:“难怪这么大阵仗。这就是他们内部为退役的人找出路,做的精品试验田嘛!”

    此刻北朴南卫难得想的是一件事:一定要把这个试验田砸个稀巴烂!

    历尽千辛万苦,四人进入公共厕所。男厕所和女厕所也在排队,唯独“垃圾干湿分类”没有排队。就在男女惊异的目光中,四人鱼贯而入。

    往深处走,然后站定,朴鹫朗声道:“世间万物皆系于一箭之上!”

    于是四人来到了神奇的地下世界,看到了不计其数闪闪发光的键盘,却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没有看到美丽的马诗?,却看到了一个喝香槟的中年人。

    扒了摸和朴鹫异口同声叫道:“小汪哥!”

    卫佳皇不自觉退到两人背后,这才注意到王秋梅早就躲到比自己还要后面的位置。

    小汪哥没有管后面两个人,登时扔了杯子跳起来:“我靠!我还以为你们人间蒸发了呢!”

    朴鹫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为了个火锅店不至于——小马呢?”

    扒了摸暗叹:说他不懂人心呢,这以牙还牙的精准打击也不答应啊!

    小汪哥苦笑道:“前几天嫌我们这脏,非要出去上厕所,就没回来。”

    扒了摸皱眉道:“谁干的?”

    “有个叫牛夜垚的你们知道吗?”

    朴鹫也有些紧张了:“福都奋市的人盯上你的电竞盟了?”

    小汪哥啐了一口道:“这神经病好像是来踢野球的,刚好也在那上厕所。马诗?这个二百五正好自投罗网。”

    卫佳皇虽然对马诗?无感,但一联想到李噙律和南守的悲惨遭遇,莫名地心如刀割。

    朴鹫环顾全场的键盘问:“贵盟今天没比赛么?”

    小汪哥无奈地指着地上不亚于键盘数量的黑桃a香槟:“今天本来是有一个颁奖典礼的——正筹备的节骨眼,中邪了一样全部上去吃火锅了——不是我说,你们这火锅店到底怎么回事?最后他们要拿走很正常,你拿走就走呗,我刚上去瞄了一眼,怎么给削平了啊?什么仇啊!”

    虽然走的不是一条路,小汪哥不算外人,毕竟是朴庄主如假包换的传人,而且一会还要借别人的钱,所以朴鹫也不瞒他,捡紧要的说了一遍。

    卫佳皇这下躲不了了,小汪哥好奇地看着他,像看白鳍豚一样:“原来你就是和北朴齐名的那位屠龙勇士啊?失敬失敬!”

    卫佳皇抱拳还礼:“小汪哥客气了。”

    小汪哥同情地看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们四个除了这个小乞丐,硬是分都不分了啊?”

    朴鹫白他一眼:“不然你觉得我那么容易拉下脸,事先都不确认你在不在就过来借钱?”

    小汪哥拍胸道:“说吧,要几个亿?”

    朴鹫赶紧摇头:“别!数额一大,前脚出去后脚就被抢。”

    小汪哥皱眉道:“这老大够变态的啊!又想看好戏,又断剧组的粮,那你说借多少?”

    朴鹫说:“你先借我一万。”

    “行!咱俩说什么借啊——”

    朴鹫态度坚决:“不行!你必须得说是借,我写了个借条,利息可以不算。”

    “啊?没必要吧?”

    这下是扒了摸朴鹫卫佳皇三人异口同声:“有必要!”

    小汪哥拗不过这三个神经病:“行行行!我先转给你,巨息嘛?方便——”

    “别!转账我前脚走后脚就被动了。”

    小汪哥要哭了:“不是吧,我的祖师爷啊,你要我给现金啊,我给你卡,你们自己去取行不行?”

    朴鹫摇头:“不行!你随便哪张卡都至少九位数,我们去取肯定会有幺蛾子。而且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让傻瓜也能给你取1万出来就是。”

    小汪哥一拍脑袋:“对啊?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

    王秋梅一听傻瓜也能,也反应过来,于是又开始说腹语:“咕咕咕!”

    小汪哥第一次听,一脸懵:“什么情况?”

    朴鹫到这会哪还不明白这是个熟练的技巧,和可怜没有半毛钱关系,当即面沉如水。

    卫佳皇和扒了摸眼看要遭,抢着说:“我们饿了,小汪哥能不能用傻瓜也能赏顿饭吃?”

    小汪哥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正愁一个人喝寡酒有点凄凉,我喝你吃,各取所需,凑一块其乐融融嘛!

一百八十九 我要开答答

    拿了一万元现金,酒足饭饱,挤出人群,让汉兰达载着直杀人马宫。

    一万元分成了三部分,卫佳皇和扒了摸一人2500,朴鹫因为和小乞丐同居所以拿5000。

    扒了摸和卫佳皇是知道让朴鹫照顾王秋梅多么的不靠谱,尤其在没钱的背景下那简直就是灾难。不说核心,就连开车的扒了摸也深深感受到朴鹫的悔意,一路上想尽办法要把话题扯到小乞丐身上,想着两个搭档可是人精,总该明白弦外之音,会主动来接招。不曾想正因为是人精,所以都硬着心肠不站出来——毕竟谁也不愿意和小王独处,因为现阶段实在没法面对他的真实身份。

    扒了摸甚至还装模作样以一个看反光镜的动作和自己斜后方的核心连线,交换了默契的眼神后,确认心意相通:只有超级精英才配得上超级精英,就让他们相爱相杀吧!

    主动要求看管王秋梅的时候,朴鹫哪晓得会毫无征兆就被上帝全面制裁,身外之物几乎给扒得一干二净。在这个不尊重知识的乱世,没有身外之物的辅助,天下第一智者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软蛋,想到接下来会在上帝的钉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无能的丑态最终还是供天神消遣,他就无地自容。可是啊,骄傲如他,算无遗策已经破灭,那至少要守住落子无悔!能做到这么明显的暗示已经是极限了,可恨那两个奸贼吃准了这点,在关键时刻装聋作哑。

    突然,卫佳皇主动打破这凝重的气氛:“扒总!前面刹一脚!”

    前面有个atm。卫佳皇把那2500都存到了那张唯一的卡里。

    扒了摸有些奇怪,等核心上车就问:“虽然按照军师的分析,只要数额不超过常规方式所得,不论付出贝还是巨息都是安全的,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卫佳皇解释道:“我急着要让这个手机通网——”

    扒了摸打断他:“你往银行卡存再多的钱,手机也通不了网啊?”

    朴鹫看明白了:“那家atm有免费wifi。”

    扒了摸又问:“你急着通网干嘛?”

    “我决定了!明天开始就去开答答!”

    边说边在手机上下载答答的app。

    朴鹫突然很坚决地反对:“不行!”

    扒了摸都听不下去了:“为什么不行?就守着2500坐吃山空啊?”

    “我不是说通过劳动赚钱不行!是这种事不能让核心去做!他的主要任务是踢球......”

    卫佳皇想说你这调调让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踢球两个字换成学习就不违和了。

    “答答让我去开!”

    六个字掷地有声,石破天惊,吓得刚起速的扒了摸踩急刹,吃饱了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王秋梅也给晃醒了。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还是听了几句,尤其最后六个字。

    于是第三排的乘客问第二排:“什么是答答?”

    卫佳皇答:“这里的uber——喔,不对,你旧世界呆那是没有uber的——”

    被完全当成白痴的王秋梅有些生气地打断核心:“我知道是什么了!”

    扒了摸连连摇头:“军师,答答这活你干不下来的——”

    被完全当成废物的朴鹫更是火大:“我会开车!不用那些外挂,我一样能把车开的四平八稳,我之前开你的车用那些小帮手是因为懒!”

    扒了摸叹道:“不是懒,你习惯了。你虽然聪明,可人类的有些功能退化就是因为聪明,就像这样,不是你想回头就能回的。我都不说认路,和你瞧不起的普通人社交这些,单单就是反射你未必就跟得上。现在你的那些骚操作都没了,以前或多或少都在给你保驾护航,现在撤干净了你独自上路不是开玩笑的!现实点,你出去跑活,必须得有个人坐旁边给你当教练,可是谁还愿意坐你的车?这不添乱吗?”

    朴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执意要开答答。

    卫佳皇都投降了:“我不开答答了,我另外想招——”

    “你不开是对的!本来就该我来!这个阶段正好最没用的人就是我!再说了!我还要养王秋梅呢!我担子最重!怎能不干活?”

    扒了摸叹了口气:“这样吧,核心开他个人的,你开我的汉兰达。”

    离刚才的atm没开多远,扒了摸跳下车,也去存钱,然后用wifi把话费交了。这才知道上帝也不狠,只让手机欠了一块钱。

    上车后,把身份证行驶证并手机都扔给卫佳皇:“你帮我弄一下,我得缓缓。”

    卫佳皇有点奇怪:“弄出来是你的嘛?”

    扒了摸没好气道:“手机给他用就是,他自己不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命在这上面又不严。”

    卫佳皇想说我在这个世界完全就是生活白痴,这么细的知识点你不给我讲我哪知道。

    至于朴鹫,其实压根不关心能不能赚钱,只要别在家里和小乞丐大眼瞪小眼就完美。

    又开了会,第二个答答车主加盟完成,扒了摸也消气了,于是他说:“我从今天开始也搬到人马宫来住。”

    除了第三排的一时半会听不懂以外,两个准答答司机面面相觑。

    朴鹫先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扒了摸冷笑道:“你想卖了还钱?”

    “卖肯定不行,肯定没人看得见——”

    扒了摸叹道:“省省吧,这里面没漏洞的。714那天我不是和李夏兵出去了一趟么?”

    卫佳皇想起来了:“是了!当时李夏兵说你在野球场上物色人才。”

    “其实,倒了个拐。军师去找小汪哥交割的时候,我就把房买了。当时想过,扒子火锅城有朝一日肯定会被别人拿走,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人马宫也算有个照应。”

    朴鹫赞道:“结果最后倒还是你未雨绸缪了。”

    卫佳皇也明白过来:“因为是你计划中的下限,所以才能保全。”

    这一次扒了摸就不装了,停在自己的地下车位上。

    人马宫还算一个比较先进的小区。利用了瞬间移动的原理,在停车场中枢位置有个传送带,传送带旁边有刷卡的地方,每个业主带着自己想要同行的人站在传送带上,同时刷自己的业主卡或者配套的副卡,就能直接送达自己的住处。

    先把王秋梅安顿好,四人一齐到朴鹫的家里。

    王秋梅也老实不客气,就近倒在沙发上一睡不起。

    可怜有一点洁癖的朴鹫空喊出“去洗澡”已经迟了,虽然没有听到鼾声,但是三人可以确定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且睡得很沉。

    卫佳皇和扒了摸在想:他会不会有家的感觉呢?应该会吧,不然汉兰达上面为什么睡不了这么沉呢?

一百九十 田螺姑娘

    任王秋梅沉睡,朴鹫和扒了摸执意要护送核心“荣归故里”。

    打开门,卫佳皇超惊讶的:“怎么这么干净?”

    扒了摸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夸一下军师了:“都是军师的功劳!”

    卫佳皇关心的是另外一回事:“你们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心里在吐槽:果然是乱世!

    却被两人同时鄙视了:“你还好意思问呢!”

    卫佳皇这才知道,当时失魂落魄的自己居然门都没锁。

    “那你们怎么配的钥匙?这回傻瓜也能不说臣妾做不到了?”

    扒了摸冷哼一声道:“你这好歹也是个高档小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土鳖?还配钥匙呢?你给我看看你的‘钥匙’呢?”

    两人还真求助了傻瓜也能,不过不是配,是找——找业主卡的副卡。

    朴鹫突然神色大变,扒了摸和卫佳皇停止斗嘴一齐看着他:“怎么了?”

    朴鹫老实不客气换了双拖鞋,往里面走。两人见他不说话只埋头走路,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一路上,卫佳皇叹为观止:“这真是朴神童打扫的?他还有这种特殊的爱好?这也太干净了吧!”

    话一说出来,扒了摸就接道:“什么啊!朴神童用老子的钱不心痛净拿着傻瓜也能搞的......”

    话说了半截,感觉越看越不对劲:傻瓜也能当时也没这么勤快啊?而且一些小的格局都被更改了!朴神童作为甲方对傻瓜也能可是强调了的——扫归扫,一切都得还原。干净是干净了,一切必须是原来的味道。

    现在来看,好像升级了?东西还是原来那些东西,摆放什么的变得高级了一些?

    核心应该是被硬生生植入了南卫这个高级的身份,刚到他屋子里的时候有很多和他原来身份不搭,却配得上如今这当世智者人设的好东西。核心本身算半个技术宅,兴趣狭隘,东西虽然是好东西,却让他们蒙尘。现在,不知道是傻瓜也能还是朴鹫自己违背了初衷,让这些明珠重见天日,想通了这一点,扒了摸登时觉得整个屋内逼格满满。

    忍不住问朴鹫:“你动的?”

    朴鹫正好转过来看着他们:“你们闻到味道没有?”

    扒了摸和卫佳皇面面相觑:“什么味道?”

    朴鹫鼓励他们:“用力嗅嗅呢?”

    扒了摸嗅了,闻不出来,卫佳皇问:“有那么一点心旷神怡的感觉呢?是不是你请的那位保洁阿姨用的什么高级清洁剂?”

    朴鹫看着卫佳皇:“你也觉得是女人?”

    卫佳皇苦笑道:“我就随口说说,拟人化。保洁配阿姨,很少人说保洁叔叔。”

    扒了摸不服:“女人?你们说香水味么?我怎么闻不到?我对女人香水的研究那可比你们厉害多了吧?”

    朴鹫摇头:“不是香水的味道,比它高级多了。”

    扒了摸白他一眼:你个科学死宅男开始装情圣了啊?

    撇嘴问道:“你意思是女子的体香喽?”

    朴鹫若有所思道:“比那个还要高级得多。别看我这样,嗅觉超乎常人的灵敏,而且对味道是很有研究的,世间的味道基本上一闻就知道是什么。唯独这个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只是我的直觉还能告诉我味道的性别——”

    两人傻眼了:“味道还有性别?”

    “不确定是不是生物,但是这种味道一定有雌雄之分,正对应阴阳正负,一定有和它对立的存在——”

    扒了摸看他居然入戏,好生有气:“你可拉倒吧!抱着柴矩琅大晕其浪的那个色眼镜,你给我说说当时的味道高不高级?”

    朴鹫放弃沟通,摆明了不对牛弹琴。

    扒了摸咽不下这口气盯着卫佳皇问:“你怎么说?你也觉得是高级雌性体香吗?”

    卫佳皇很认真地说:“雌不雌雄我不知道,但确实有点高级。闻了以后,我感觉整个身心都愉悦了——你知道我对香水过敏罢?”

    扒了摸咬牙切齿看着自己这俩猪队友:“你们现在简直就像皇帝新衣那两个骗子!什么高级的味道?等于只有你们高级的人才闻得到高级的味道?”

    朴鹫一听这话,又来了兴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核心这南卫的身份虽然是假的,但他确实还算一个比较高级的人,虽然没有上面设定的那么高级,那他能闻到这个味道也不奇怪啊?”

    扒了摸冷哼一声道:“你意思我就是个低级的人了?”

    这里没有外人,朴鹫不用顾及他的面子,加上刚才要开答答被他百般阻挠附加辛辣讽刺和恶毒嘲讽,现下说起来更是口无遮拦:“不管怎么粉饰,传销本来就是很低级的事啊!你作为传销达人,达人是说你能干,那前缀本来就是象征你低级的标签啊!”

    扒了摸气得差点吐血:“好哇!今天把心里话逼出来了啊!那请问你们这么高级的人何苦到头来还要指望我这样一个低级的人来组队呢?”

    朴鹫有理有据一点也不上火:“这不冲突啊!我刚才说了,达人是说你能干......”

    两人就此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辩论,很快升级为激烈争吵,连朴鹫也扔掉了身为高级人的斯文跟体面和扒了摸斗到酣处几乎要上演贴面热舞。

    卫佳皇劝了几句没人听,也就由得他们,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味道是流动的?而且这似乎不是空气的流动,而是源自发出味道本体的移动。难道?

    想到这里卫佳皇不知不觉走近了冰箱,下意识打开双开门,然后愣住了。

    就在他弄出开门声响的瞬间,朴鹫和扒了摸也听到了,不约而同选择了停火,转头一看,也呆了:这冰箱除了几坨姜,两瓶调料,一瓶苹果醋,不是基本上都空了么?

    现在满满当当,蔬菜,调料,饮料,蛋类,应有尽有。

    卫佳皇蹲下来看下面,就看见有满满当当的肉类冻着。

    卫佳皇转身正对上两位呆头鹅:“这显然不是你们干的?”

    两人比赛着摇头,感觉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卫佳皇想到一种可能,就是车上他们说的什么骚聊软件,心怦怦直跳:难道是她?因为我踢球,她选择重生了?

    天上,今天上帝不在,副手冷笑:你想的还美呢!

    卫佳皇在琢磨着怎么把眼前两人打发走,问问巨息那个新加的好友,必然就能知道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扒了摸居然笑了。

    朴鹫奇道:“你笑什么?”

    “我笑原来不是皇帝的新衣啊。”

    朴鹫一下子紧张了:“不会吧?你现在能闻到了?”

    扒了摸都懒得理他,看着卫佳皇不怀好意地笑道:“我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核心要走桃花运了。这明明就是田螺姑娘嘛!”

一百九十一 神仙下凡

    扒了摸和田螺姑娘杠上了。他虽然接受了自己什么也闻不到且不够高级的现实,却在三人中斗志最盛:“味儿还在是吗?还没走是吧?我一定把她揪出来!”

    卫佳皇只有猜想,和田螺姑娘八字还没一撇,不好意思质问扒了摸他们为什么要做电灯泡,正在那干着急,朴鹫看不下去了:“走了。没意义的。”

    扒了摸不服:“为什么没有意义?”

    心中很是奇怪:这不也是你最喜欢的调调么?虽然你的叫法可能要高级一些,不叫下克上,叫人定胜天。现在没有了身外之物的加持,就变得信心缺失了么?

    朴鹫叹道:“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没有制裁之前,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还是抓不住她。”

    扒了摸了解军师,虽然他从不打嘴炮,但也决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他更奇怪了:“你有思路了?”

    “无非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使用的无视时空规则的法术吧。说白了,像看我们队的人踢球被欺负那种情况,就是时间差,你在下面看着会觉得这个步点怎么赶不上,那个谁为什么又冒进。归根结底你的动作和他的动作不在一个拍子上,你就抓不住他。看起来很简单,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你就永远抓不到同一个拍子。”

    一边说一边已经移到了门口,这次直接催了:“走不走的?”

    合上门,扒了摸也不怕里面的人听见,问军师:“真就这么走了?不在外面待机?”

    “没意义。你不守在外面,说不定还愿意见一面。”

    扒了摸压低了声音:“什么来头?你是故意说反话的吧?就事论事说啊,以你的个性怎么也该斗一斗,哪会这么轻易认输?”

    朴鹫白他一眼:“那你看我什么时候去斗过足球‘大人’?”

    扒了摸点点头:“那这个你确实斗不过,不丢人。”

    “是吧?所以有些时候根本没有必要较劲。”

    扒了摸脑洞大开:“会不会是女足球大人?”

    朴鹫没好气道:“我刚才说了,肯定比人高级啊。”

    扒了摸想说足球大人本来就比人高级啊。朴鹫看穿他的心思,叹道:“我之前也效仿你的五档论,做了个四档论——少一档啊。最下面的就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类。”

    扒了摸心想:拜托!你哪里普通了?别的不说,你那鼻子就不正常!

    “我们上面一档那就是足球运动员,力量上和普通人类有本质差别。但是,那归根结底那是设定好的,也就是这个世界规则范围内的超人。比如说你见了他得下跪,女生被他们放电就彻底沦陷,这些虽然可怕,但都是规则给予他们的,包括公务员,其实是也和他们差不多。有的时候他们过了界,规则给予公务员力量去收拾他们。有的时候公务员践踏了他们的合法权威,规则一样会保证他们干掉公务员。足球运动员或者公务员他们确实厉害,比如也会时空类的小法术。但是他们的厉害,甚至具体有哪些领域都写进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扒了摸懂了:“就算是同等的厉害,没有被写进规则里,已经说明他们是更高阶。”

    “所以,这才是真正超越人类的生物。要说足球大人是神,也挨得上,但是他只有力量,没有隐秘的权力。就像蹴帝虽然能在规则的保护下用硬实力干掉蹴后,但他还是人类。”

    扒了摸恍悟:“输给蹴帝也不是输给人类,只是输给了这个世界之外的规则。人界的规则搞不了他,还有神界的规则。那么再上面就是那位了?”

    想通了,他反而拉着朴鹫先走。总算他厚道,把朴鹫拉到自己那里,不用去面对小乞丐。

    扒了摸那里是请的真保洁阿姨做的,看着是普通的干净整洁,但是有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朴鹫想收回前言:这算哪门子的未雨绸缪?除了床什么家具都没有!

    扒了摸笑道:“要做你眼中低级的传销——劳碌命,就是个歇脚的地方而已。”

    朴鹫苦笑道:“你还真记仇啊?”

    扒了摸正色道:“神下凡来干嘛?”

    朴鹫冷哼一声道:“不难猜吧?以前其实是凌霹在当反抗者的监护人,她没了以后,风云再起的时候,总得有个继承者啊。小乞丐当个普通的工具还可以,其他的也差也太远了吧?”

    扒了摸不动声色,心道:小乞丐是友军啦!合着你把他当间谍啊?你这个智者哪,果然还是能上不能下!猜上面的总是**不离十,遇到下面的净瞎想!

    嘴上在问:“你不会是想的太美了一点吧?明明在制裁我们,还派个高级保姆?”

    朴鹫很有信心:“你放心,肯定是这样!他不可能全交给一个人类来办。要不这戏没法唱,你觉得他会忍受看假球吗?”

    扒了摸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有这等美事:“那也不必要派个神来当对头啊?”

    “神又怎么样?凌霹不是神吗?还不是被蹴帝活活打死了。”

    想到蹴后凄惨的下场,扒了摸这才释然。

    最终不能忤逆的只有顶点的意志,仅此而已。过程可以激烈,结局可以开放,行不行天上那位说了算。

    扒了摸问:“田螺姑娘会不会是洪宇岚?”

    朴鹫叹道:“这我怎么知道?”

    “只是——”

    扒了摸被他的只是吸引。

    “核心能活着回来,和洪宇岚脱不了干系。”

    扒了摸还记得军师以前说的话:“等一等!几天前你曾经说漏过嘴,虽然没有说白,但意思很明显——卫佳皇的死很早之前就是天算认定的结果,所以你其实根本不相信他会回来,我当时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勇气深究下去——”

    虽然不知道军师哪来的古怪爱好,这么治学严谨的人迷恋自己那粗鄙低级的五档论,可是只要他照着样子做了个新玩意那就不可能是简单的模仿,一定是基于他详实强大的情报基础之上,最后是很严肃的分类管理。

    于是他问了:“照你的四档论,洪宇岚该放在哪一档?从结果上说,如果是她帮助卫佳皇粉碎了天命的结局,无疑她是超出那个世界,那个最上面的世界规则之外的存在,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扒了摸有些激动,朴鹫反而笑了:“第四档我还没说你就走了啊。”

    扒了摸是真吃惊了:“不是那位独一档吗?”

    朴鹫冷笑道:“谁能真正地制定规则,谁就独一档。不管以前有多辉煌,有朝一日失去了控制权,不过众神之一,都是第三档,只是分强弱而已。”

一百九十二 你是我最爱的某某某

    卫佳皇直到用连门上那隐秘监控摄像头的平板电脑看到扒了摸他们刷卡离开,还不敢松懈,带着这俩货随时都会杀回马枪的心理准备,谨慎地解开手机屏幕。

    这时候双手在颤抖,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幻觉还是人鬼情未了,还是那个她真的“重生”了。不经意间,在脑海里已经把最后一种假设当了真:肯定是重获新生了啊!不然怎么会有味道,且移动着呢?又是谁往冰箱里塞了这许多东西?刚才粗看了下,考虑的很周到啊,不是为人妻,哪里来的这么完美的大局观?一定是她了!

    内心虽然那么笃定,但终究属于闷骚,他做不出来那种在空气中呼唤爱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的态度是不见,也可能是还在矜持中——矜持的可能很大!

    卫佳皇不清楚该怎么发出邀请,才能做到热情又不会给对方带来压迫感,又听说有的时候女性喜欢男人更有魄力一点,虽然魄迫不一样,却难免相通之处,那这该怎么办呢?

    还好理智告诉他,有件事必须先确认——那个所谓的骚聊软件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他打开了巨息。因为“岚”找他了。

    心里嘿嘿笑着:要不要搞那么曲折?难不成还害羞么?

    是一段语音信息,轻触后听到:“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田螺姑娘。”

    完全不出所料,真是那个让自己梦魂萦绕的声音,卫佳皇不为声音激动,为她的答案起了无名火,脱口而出道:“不是你是谁?”

    话说出去就后悔:哪有这么凶的?

    岚秒回,仍然是语音:“我哪知道?对了,你是在凶我吗?”

    不是洪宇岚本尊,这种质问并没有威慑力,倒是让卫佳皇冷静下来:田螺姑娘不是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田螺姑娘——那她是谁?人?鬼?什么形态?

    正想呢,语音自动播放道:“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只是一个工具。你注意到那个app了吗?那是我的本体。”

    卫佳皇试着用最朴实的概念来概括:“你是ai?”

    岚回道:“可以这么说喔,只要你不觉得生分。”

    卫佳皇却笑了:“欢迎回来,洪宇岚。”

    岚问:“高兴吗?”

    “虽然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但是我真的很开心——”

    说到心,声音开始哽咽,手忙着擦眼泪。

    岚保持沉默。

    在沉默中卫佳皇不再幻想:洪宇岚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她把生命中最后的那点残存的能量都燃烧殆尽,就为了把自己从鬼门关拖转来。自己本来是必死的吧?这不是阎王爷说的,也不是上帝裁定的,这是天算的结论。根本无法更改,不可能动摇,除非谁能胜天。

    她胜了。真正意义的胜天半子,因此她再不能剩下什么。

    这个“岚”是留给我的念想吧?

    卫佳皇不哭了,他问:“岚,你生日是哪一天?”

    岚的声音在笑:“19xx年x月x日。”

    卫佳皇苦笑:“你明明今天才被激活。”

    岚达:“我说过,你可以把我当成ai,只要你不觉得生分。”

    卫佳皇没有做声,他怕自己一说话又要落泪。

    “但是,如果你能把我当成洪宇岚的延续。你会活得没有那么痛苦。”

    卫佳皇当即做了决定:“你就是洪宇岚,不是什么延续!”

    岚嘻嘻一笑:“学得倒挺快啊。”

    卫佳皇想从这悲伤的氛围逃出去,突然发问:“你真不知道田螺姑娘是谁?”

    岚冷笑:“这么惦记人家啊?还没给你做饭呢!哼!”

    卫佳皇赶紧借题发挥要岔开话来:“你能做饭么?”

    岚继续冷笑:“很会拐弯抹角问问题嘛。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极限就是以你巨息好友的身份陪你聊天。不过,只要你信任我,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提出最好的建议。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能够碾压刚才那个臭屁的四眼田鸡!哼,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第一智者了吗?”

    卫佳皇挠头道:“我也不怕你骂我,说到他,还有你说现在的形式就是极限,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有感知能力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躯壳虽然只是你手机上的app,但也没那么简单。我寄宿在你手机上,姑且算是我的身体同时也是立足地。说了半天,你还是念念不忘你的田螺妹妹吧?”

    卫佳皇苦笑道:“我纠结的不是她。而是想问你们真的能分清是哪个她吗?朴鹫这个人知道就是知道,不会乱开黄腔,他咬定了性别至少说明他自己是坚信不疑的。你也一口一个姑娘,真能感觉到是女孩子吗?”

    岚答的很干脆:“是的。也正如那个臭屁的眼镜说的,她比我们高阶,我们虽然知道她的存在,但也到此为止了——你想见她?饭还没吃上,先感谢她买菜之德,顺便还人家菜钱?”

    卫佳皇不理会她的嘲讽,老老实实点头道:“我想见她。只是有一种像你说的身为低阶生物的屈辱感。你觉得我有办法看见她吗?”

    他这么问是有目的的。他还是想确认对方到底是谁。

    这个对方不是田螺姑娘而是这位岚。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只是一个ai。

    “岚”肯定不可能是洪宇岚,但是他希望岚作为一个在洪宇岚和ai中间地带的存在。只有这样,他在做着大家提线木偶的时候还能有一点点生趣。

    这条命是洪宇岚给的,这算是他为洪宇岚而战,战斗的时候至少有一个见证者能代表洪宇岚的意志。ai显然是不能代表的。

    他要确认的就是岚和洪宇岚之间到底有没有灵魂深处的传承。洪宇岚灵魂深处隐藏的那个意志通过洪宇岚的“遗书”清楚地传达给了他,他如果不是感同身受也万万不会相信洪宇岚意识的最深处,灵魂的驱动竟然是那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自己。

    巅峰的洪宇岚应该就是猛牙杯决赛开上帝视角的她吧?即便是那样的她也不能读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卫佳皇不害怕这个“ai”能窥看自己内心的想法来个投其所好的答案。而一旦“她”陷入长考,就算她最终给出了接近标准的答案,作为专业人士的他可以肯定这是靠算法来的。

    卫佳皇不知道岚的头像就是华兴医院椅子上的遗容,只是觉得这样的闭目微笑好美。

    突然见到头像睁开双眼,一双妙目那般明澈,然后是整张灿烂无比的笑脸:“我不能说你一定能看见,但是我相信只有你能看见。哪怕她是规则之上的神!因为你是我最爱的xxx啊!”

    那一瞬间,卫佳皇完全听清楚了三个字,但觉气血翻涌,眼一黑,昏死过去。

一百九十三 学会吃虫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一周的时间,草根联赛又打了一轮,这几天都在准备新一轮的赛事。

    那一晚上卫佳皇昏过去,醒来不过次日凌晨5点光景,但他很急迫。照他的预想,在乱世开答答注定会艰难许多,所以最起码要做那早起的鸟儿,他原计划5点半蹲点。醒来的时机刚刚好,正准备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去赚钱,却愣住了:桌上出现了一顿豪华的早餐。

    豪华只是第一感觉,跟着就是恶寒,卫佳皇怀疑整个冰箱的东西都上桌了。再一细看,就不用怀疑了——因为他基本上可以断定真的是都上桌了。

    当时感觉不能再多看一眼,拿了个最不起眼的馒头就跑路。

    到车上打开手机,他问岚:“你总看到了吧?长什么样啊?”

    岚还是发语音:“没有。给你说了,更高阶的生物怎么看得见?”

    卫佳皇苦笑道:“就算你看不到她,她搞那么大动静——喔,不好意思,你是不是也要休息的?”

    他在想假如说人家也在“睡觉”,这田螺疯婆子搞事的时候完美错过也情有可原。

    岚答:“那倒不用,你手机能不充电,我就能全年无休——你昨天躺下以后,手机也就放那,我当然一直在线喽。”

    卫佳皇表示不能理解:“那你该看到东西在屋里飞来飞去的,至少也要有点声响吧?”

    “很遗憾,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这说明和我们就不是一个维度发生的事。”

    卫佳皇现在想起昨天还有意识的时候,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暗叹:果然是背的。

    索然无味的时候,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面,这才看见“大扒”有给自己留言。

    点进去看,有三条,第一条打的字:电话也不接,睡了?

    第二条是语音,点播放,便听扒了摸的声音传来:“我想起来了!现在困难年生,还是要团结互助嘛?你冰箱里那么多肉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分点出来!我倒是无所谓,不能把王大爷饿到噻?靠朴神童,两爷子没几天就饿死了!我明天开始给他们弄饭算了,我弄得就算再撇,有也比没的好。”

    第三条还是语音,因为第二条没说完,继续补充:“就这么说定了哈!你明天答答开到几点?我们晚上来你屋头找你,盘点东西走——妈的,走的太急,搞忘把你副卡拿走了,分你几坨肉你不要那么抠哈,搞个提前转移什么的......”

    卫佳皇欲哭无泪:真不是我转移的!

    也懒得管那么多,既然已经做了早起的鸟儿就该找虫吃。

    找了一天下来,卫佳皇才发现现实比自己想的还残酷——虫子太少了!从黑忙到黑,勉强把油钱够了。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太早了,后来他以为选的地方太冷门了,于是他勤劳地跑位,直到油尽灯枯才明白,不是太早,是太迟了,行业已经进入冬天。

    回家路上被扒了摸一个电话打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卫佳皇见躲不过,说了个时间。

    “行,你家门口等你!”

    带扒了摸三个人进门后,做贼心虚的卫佳皇,一个人加速跑到冰箱面前,双门开了道缝,大吃一惊:又满了!

    更奇怪的在后面,扒了摸只字不提分肉的事就问他答答开得怎么样。

    卫佳皇正要讲述他那惨淡的经历,突然想起来:“咦?开汉兰达的朋友今天如何呢?”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骄傲的朴鹫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那样。

    扒了摸一提这个就来气:“别提了!出门就给我撞一个兰德酷路泽上!喊不答应就算了,上手都没拉下来,看到撞上去!还好保险没给我封了!”

    后来也没聊个什么,天下第一智者全程萎靡,一点不像往昔那样指点江山,整个一徐庶进曹营。

    王秋梅却不动声色地把桌上不知是不是田螺放那的饼干吃完了。卫佳皇先有些意外:王大爷,奥利奥居然还合你胃口?

    转念一想:不对!我那袋打开的奥利奥就这八月天,应该老早就过期了吧?我的天啊!饿昏了吧?你白天是怎么被那二人组虐待的啊?

    偷看了一眼正要塞进嘴里的竟然是马卡龙,暗暗吃惊:田螺姑娘自己做的?如果她真是神仙的话,那是她算准了给王大爷吃的?

    后来他们就走了,卫佳皇寻思着也没说个什么名堂,临走还是没拿副卡。现在这种情况,他更不会提醒他们拿上。

    他便问岚:“你怎么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来找我拿肉的。”

    岚答:“很简单啊,田螺姑娘针对他们清除了和她相关的记忆,而且是慢性的那种。”

    卫佳皇皱眉道:“我好像是有反洗脑的功能,如果我对他们说出来,应该能恢复他们的记忆。你觉得应该不应该告诉他们?总觉得这样下去危险,不明不白死在田螺姑娘的手里都没人知道。”

    岚冷笑道:“要死你早死了。真够谨慎的话,早上那馒头怎么毫不犹豫就吞了呢?”

    卫佳皇无言以对。

    “你的面好了——事先申明,我这可不是看到的,是闻到的。”

    卫佳皇侧头一看果然餐桌上多了碗面——健老师泡面。

    说实话,虽然早上被吓个半死,后来冷静下来,对于晚上还是有那么点小期待的——.asxs.就那么高,晚上想必更是一场盛宴等着自己。

    人嘛总容易想得太美,然后被扒了摸那个电话泼了冷水,后来都忘了这茬,结果“盛宴”姗姗来迟——一碗泡面。

    岚笑了:“你早上不是嫌人家铺张浪费嘛?人家以为你喜欢这个。”

    卫佳皇暗叹:我又不是出月鸟的那位区长大人,再说了,就算是他,还得有根丽棒火腿肠啊!

    第一天的磨合过后,卫佳皇感觉一切步入正轨。这答答虽然还是开得死气活样,但他开动脑筋之下多多少少有了些气色,至少除了油钱午饭还能吃顿好的。

    另外,也习惯了和岚的相处方式,就是冷处理。他本来就是一个可以自己撩自己,不需要骚聊软件的极品自闭男,刚开始是出于对洪宇岚的幻想后的惯性,从人情上来不能立刻翻脸。虽然他承认,别看输出的形式很呆板,只能通过聊天界面利用语音发送,上限不过就是不需要自己触及也可以自行播放,但她确实是个很强大的ai,她甚至有着不输于朴鹫的智慧,比朴鹫更强的是还能不被洗脑。可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看不见田螺姑娘?

    也许她算是洪宇岚的孩子,但是卫佳皇想的只是洪宇岚,见了孩子徒增伤感。

    所以他开着答答,岚不厌其烦地像骚聊软件那样频频弹出类似“哼!过分,光辉岁月你还不理我!”的小窗,卫佳皇从不点开。

    还有最重要的,他不再早起,也不再晚归,8点出门,6点回来。出门有早餐,回来有晚餐,既没有那早上的豪华,也不至于只是一碗健老师泡面,普通的丰盛。

一百九十四 王秋梅的请求

    最近伙食越来越好,卫佳皇难掩优越感,准备突击检查朴鹫和王秋梅这对困难户,当然,也抱着如果实在差强人意,以后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带点吃食去救济他们。

    在保密工作方面田螺姑娘既然做得那么绝,卫佳皇也不担心**暴露,主动交出副卡。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三户人家彼此互通。

    卫佳皇就拿着困难户的副卡直达目的地,进去就撞见王秋梅抓了一把马卡龙在那玩,然后看到他们那琳琅满目的餐桌,虽然也不算有多豪华,至少完爆自己刚才那顿。

    最气人的是这俩一个在玩饼干,一个玩电脑,就是不吃饭,显然平时也没饿着。

    卫佳皇赞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啊,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发财的门道了吗?”

    他也不是想讽刺朴鹫,只是提醒他此一时彼一时。

    朴鹫不懂:“什么意思?”

    卫佳皇指了指餐桌上那布置:“就你们这搞法,5000能撑几天啊?”

    “5000?早花瓜了!”

    卫佳皇奇道:“那这是?”

    “我又找小汪哥借了一万。”

    卫佳皇楞楞地看着他,仿佛面对着一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

    朴鹫就像不知道卫佳皇看什么一样,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今天正要请你呢,让你早点下班,大家好好聚一下,你倒不请自来了,省了那功夫——这段时间累惨了吧,打耗油伶遛二队那场看你踢的好挣扎啊——来!今天吃顿好的!”

    卫佳皇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强行去抢扒哥的角色?你驾驭不了的,看着很尴尬的说。”

    心里在想:我按时下班都快一个小时了,饭都吃了好吗,平时吃的,虽然比不上你今天的,也不差。至于说我打耗油伶遛挣扎,我们现在的实力我打耗油伶遛不挣扎才奇怪了。

    朴鹫好生委屈:“不然你让我做什么?我现在还有什么用?开个网页,稍微具体点的只要是我开的,立刻404。就这个和过去一样!我要想再做点什么,电脑都要完蛋。”

    卫佳皇便问:“那你现在守着电脑不怕他挂么?”

    朴鹫白他一眼:“我研究瓜迪奥拉也犯法了?”

    卫佳皇闻言偷瞄一眼王秋梅,看他还在投入地玩马卡龙,就像旧世界老年人玩铁胆那样,也亏他手法灵活,没把那些饼干搞碎。

    确认王秋梅没啥异动,他便也凑过去看,边看边说:“你这个哪来的?要是网络的话,按说也应该让你404才对啊。”

    朴鹫冷笑:“我追求进步何错之有?这种内部学习资料又不碍他事,真想传播的时候再卡你也不迟啊。”

    卫佳皇承认是这个道理,就继续看电脑屏幕。

    看到了戈麦斯,布斯克斯,阿拉巴,诺伊尔,罗本,里贝里,皮克,等等,然后结合那熟悉的画面,卫佳皇立时不淡定了:“你研究什么瓜迪奥拉!这场就没瓜迪奥拉的事!”

    朴鹫振振有词地回答:“对啊!是没有瓜迪奥拉的事,所以我才要研究为什么瓜迪奥拉不在了,就被整得这么惨!”

    卫佳皇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这才是王大爷玩马卡龙的真正原因!选这场比赛看,型号他玩的不是铁胆,不然你还有命吗?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上一个叫海因克斯的老头领着一帮人弹冠相庆,卫佳皇不敢再看王秋梅那边的反应,只想把电源线给拔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朴鹫这种人干得出来插上再重播的事。

    正在那着急呢,急中生智,抢过去把播放软件关掉,嚷嚷道:“别看了!神童将来你要真想当我们的军师,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咱们聊点现实的!现实没有什么瓜迪奥拉,只有耗油伶遛!”

    朴鹫拍掌道:“很好!我这几天早就想和你聊那天打耗油伶遛的事了......”

    跟着噼里啪啦一大段说下来,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卫佳皇一阵后悔:还不如让你继续研究瓜迪奥拉呢!反正马卡龙也闹不出人命。

    耐着性子等到朴鹫告一段落准备喝水,卫佳皇抢先一步道:“说那么多有用吗?耗油伶遛又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朴鹫也火了:“你说的我们聊现实的好不好?我研究瓜迪奥拉你要打断——”

    “哟,这么热闹啊!核心你今天下班下得早哦?这么听朴神童的话么?”

    原来是扒了摸到了。

    卫佳皇想说我天天下班都早。

    朴鹫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好了!都到齐了,我们开整!”

    明知人家是积极想要接地气,卫佳皇还是觉得开整这两个字打他嘴上说出来,非常地膈应人,像是超级精英对凡俗的恶毒模仿。

    围着餐桌坐下后,扒了摸便问:“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要说什么事?”

    朴鹫却先朝向王秋梅:“你先把你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卫佳皇暗自佩服:不愧是缺心眼的第一智者啊,你还敢主动cue他?你不觉得他蹂躏马卡龙的样子其实就是在模拟蹂躏你吗?

    就见王秋梅站了起来,扒了摸只是吓了一跳,卫佳皇魂飞魄散:不是吧!赶在这爆发,是要掀桌子吗?

    只见王秋梅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卫佳皇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的大爷啊!不是我让他看那场球的啊,我也努力阻止他继续看下对吧?成功地在戈麦斯进球后拉他来讨论草根联赛,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您啊!

    王秋梅说话了:“核心!”

    卫佳皇心道:核什么心?你要折我寿啊?

    赶紧站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近距离一看就放心了,因为王秋梅的眼睛里只有认真看不到杀气,不禁有些奇怪:真是要说事啊?和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之间又不能说真话。

    “核心,通过和耗油伶遛的比赛我发现了,我的基本功太差了!”

    卫佳皇把这话反着听,有那么一点不服:我球技虽然一般,但要论基本功那也差不到哪去吧?

    “我受够了!我不能再拖大家的后腿了!核心!”

    卫佳皇心虚地应道:“请说。”

    “每天腾一个小时狠狠地操练我吧!”

    卫佳皇和扒了摸面面相觑:“啊?”

    跟着两人都看着王秋梅:大爷?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见卫佳皇没有做声,王秋梅又续道:“我知道核心你开答答很忙,但是我真的不能这样了!身无一技之长,又不能为大家分忧,只能在家里吃白饭,在最重要的足球场上又不能成为可靠的战力,我受够这一切了!我想要改变自己!实现蜕变!在核心您这样的明师监督下,我相信我一定会化茧成蝶!”

    卫佳皇心里在流血:化茧成蝶?大爷饶命啊!

    扒了摸还是以为始作俑者是朴鹫,恶狠狠瞪着朴鹫,意思是你既然认定他是钉子,搞这出有什么意思?

    朴鹫耸肩回应,并向王秋梅努努嘴,然后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这钉子假戏真做,演出感情了,咱们也应该鼓励是吧?

一百九十五 击败芭比兔

    为什么是耗油伶遛二队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比赛日那一天,刚完成一日双赛壮举的耗油伶遛是轮空的,而草根没有派队本来的对手是甜门。

    甜门这个队,取糖都白页的家乡情怀而生,对队员的成分要求很高,想入队不一定要多高的球技,但必须是白页人。球队所有人都是在省城生活的糖都人——这样凝聚力是有了,板凳深度却很糟糕。你是要求入队的必须是唐都人,可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唐都人未必会把你当第一志愿,这样下来收编的人员极其有限。

    最近草根战事吃紧,再加上球运不济,甜门薄弱的家底彻底暴露出来,一时间伤兵满营。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一档事,本来这也没啥,毕竟这轮打的是b组最弱的副班长。

    虽说三连败的副班长每场还是或多或少给对手制造了一些麻烦,但并不被甜门的队长红红放在心上。这是b组绝无仅有的送分童子,红红保守估计只要凑得齐先发应该就没有输球的道理。他忧虑的是之后的比赛,要是再伤几个,又哪里去找人呢?五山足球名宿韩单大人倒是白页人,他若登高一呼,倒是不愁没有英雄豪杰来相助,可是他凭什么**自己这草台班子呢?

    于是有人献策,说正好白页有支球队面临着和本队相若的窘境——严格说,他们还更严重一点,因为他们现在连先发也凑不齐了。

    这个队叫散苏,不枉名字里有这个散字,距离完全散架已经不远矣。他们正在打的比赛叫做甜都杯,在和草根没有派队的比赛日前一天将会进行这场比赛的半决赛。

    红红问:“这是杯赛还是联赛?”

    比如水凤凰杯,带了个杯字,他还是联赛。

    “怎么可能是联赛啊?甜都杯耶!红队,你作为一个白页人不会连甜都杯都忘了吧?那可是我们甜都足球人的顶点啊!你这简直就是忘本了啊!”

    红红啐道:“你就直说一切照旧得了——那这个散苏凶哦,你说连7个人都凑不齐了还能打进四强?”

    “岂止是不错,他们要是人员整齐,什么耗油伶遛算个**!就算拖出去打城超吗也是前几名的水平!”

    红红耐着性子问:“所以这没落豪门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人员不整就是个好借口,现实中总有缺憾,绝对的齐整不存在。任何弱者都可以说我人员齐整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有一点是不骗人的,你凑不齐七个先发就得吃牢饭。

    红红一听这主意似乎是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方向跑的,登时没了兴趣。

    现在虽然吃不饱饭,可也不至于拿豪门的残汤剩羹来果腹。再说了落魄的凤凰可没有不如鸡的自觉,真收编了,到这里趾高气昂的,没的毁了本来融洽的氛围。

    但是他听到献策的说了散苏有哪些人以后,他立刻不淡定了:“什么?球王也在这个队?”

    他说的球王不是贝利也不是马拉多纳,又或者李惠堂,乃是一个和他同龄的白页人。

    说起来,小的时候,白页就那么大,踢球的圈子就更窄了。他,佘寿,打狗,朝阳坦克,很早就认识,应该说大家属于同一批白页的足球少年。而在这帮少年里面,有一个小孩子是所有少年公认踢的最好的,而且是那种**炸天的好,大家都管他叫球王。

    现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佘寿天王那时候就是球王最忠诚的小弟。如果有这位球王,以他的威信,那么就可以很轻松地和本队最强阵容无缝对接啊,加上散苏这些骆驼组合得当,甜门的实力将实现飞跃啊!不说什么耗油伶遛,至少能把男孩地带比下来,这样甜门在佘寿心目中的顺位将稳居榜首——毕竟要不是嫌甜门弱了,他大好男儿怎么会去当小三——四天王里的小三。

    红红动心了:“我们要怎么做?”

    “这届甜都杯太凶残了,打到现在他们满打满算只剩六个人,弄死都排不出先发来,又不想乱加外面的——他们队长就这么倔!关键是队长如果被抓了,这个队也就完了!都不希望球队解散,这个时候我通过球王给他们出了个好主意......”

    “好主意”就是由甜门来兼并散苏。

    红红以为这等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必遭倔强的队长一顿爆锤,不料队长欣然应允。

    红红觉得可疑:“为什么?”

    “还为什么呢,当然是福都这里机会多啊!白页的大场面就只有一个甜都杯,而且每次还争得头破血流。我们这里那么温柔和谐还能赚钱,他们肯定愿意来我们这里了——最后,出壳的是我们,那当然是他们被兼并喽。”

    那别人答应被兼备总有个条件,比赛日前一天的半决赛甜门得出兵相救——而以现在甜门的囧怕,这出兵怕是得倾巢出动人家才承你情。

    现在甜门满打满算14个人,刚好是一般情况下,一支球队能使用的累计人数的上限。这14人中包括佘寿和打狗,红红知道这俩货在比赛日前一天绝不可能被他们的队长放走的,敢透露那么个意思,绝对会被俩队长拿开除出队来威胁,这点上罗南和大便倒是一丘之貉。而且他敢打包票佘寿和打狗都不敢偷偷地走。这样自己满打满算12个人加散苏的6个人刚好把大名单名额占完。

    但是,在这之前,红红首先觉得不可思议:“既然还是赛会制比赛,这都打到淘汰赛最后阶段了还可以塞人?”

    “甜都杯也要与时俱进嘛。大家都这么干,也就他们队长脑壳打铁。”

    红红还有另外个问题要担心:“半决赛打完,什么时候打决赛呢?不会和我们赛程重叠吧?”

    “第二天下午x点打决赛。”

    红红立时怒了:“靠!那搞得成毛线!同时开的嘛!等于你喊我这边去申请延期?我不干哈!我吃霉了!你这个才叫忘本哈!”

    “不要这么激动嘛,你还想进决赛?你想多了好不好?而且说到这个半决赛是帮他们的第二个好处!”

    红红没好气道:“什么好处?”

    “你不是想喊韩大人帮我们在白页人圈子里造势吗,一直苦于没得契机吗?半决赛你就有机会和他打照面,趁到淘汰去拍个马屁,正好啊。”

    红红奇道:“过去甜都杯是都邀请他来颁奖,但都是决赛,半决赛来干嘛?”

    “因为半决赛我们打芭比兔啊!等打完了,就可以和他套近乎啊。”

    红红苦笑道:“他们还要打城超,等于福都白页跑过去跑过来,几爷子跑起不累嗦?”

    “虽然散苏还可以,但他们还不配和芭比兔的一队扳手腕!二队都可以随便把他们批发了。”

    这次来的就是二队。

    红红问:“二队是不是原来五山小江那帮没打到几年职业就散了的专娃?”

    “是,全部都是,韩大侠也要踢的嘛。也就是说其实最水的都是韩大侠这种水平,你觉得我们打得赢?”

    红红点头拍板:“就这么定了!”

    这一定就出事了。

    他们低估了半决赛的惨烈,低估了散苏那几个残部的实力和斗志,低估了同为糖都人聚在一起的战斗力,也低估了专娃腐烂的程度。

    于是最可怕的结果出现:散苏甜门联军战胜了芭比兔,挺进决赛,而且垚子还告诉红红,天命已经派公务员警告他,如果再改赛程,他也得去吃牢饭。

一百九十六 芭比兔太强了

    比赛打完,红红知道自己已然闯下滔天大祸。散苏的六大球星还意犹未尽地谢场——感谢父老乡亲的声援,这样他们才爆发出了超常的实力带着五个拖油瓶战胜了省城业余足球的班霸。

    红红不管这些不懂行情的傻逼,赶紧拉着自己人落荒而逃。

    这遭可把韩大侠得罪得够呛,还指望他为糖都人的球队打call纯属痴心妄想,他不把自己打残已经算他涵养好。

    韩大侠在场上的时候,散苏甜门联军还算克制,而且局面一直被芭比兔掌控着,看起来就是一场寓教于乐的教学比赛,当然负责教的老师们必须是韩大侠这样资深老艺术家领衔的德艺双馨的芭比兔们。

    后来大侠感觉到对面畏畏缩缩,越踢越是索然无味,于是决定下场,一来也让对面的小伙子兴奋起来,比赛也更有意思一些,二没了自己,芭比兔们也不用降拍来照顾老同志,他们踢的也要自在一些。

    红红一直在场下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找大侠搭讪。看到大侠在替补席擦汗时,皱着眉头,有些犹豫,害怕触着人家的霉头。隔了会又看见大侠亮出将军肚在那乘凉,更是心动,于是站了起来。

    那时的氛围是真好,大侠根本就没把这比赛当真,更没在意什么输赢——当然从当时的走势看,散苏甜门联军一点赢面都没有。

    于是,红红站了起来,迈出了意义重大的第一步。本来有一就有二,结果二被主裁判的哨声抢先了。

    随着哨声,场上起了一次冲突。

    原来是有一只芭比兔急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他应该是到了那种程度,咬人的牙齿不是别的,乃是全身上下最锋利的武器——鞋钉,被踢的可是红红的爱将。

    敢怒不敢言的红红偷眼看大侠,只见大侠安坐如弥勒,只得忍气吞声又看回场上。

    芭比兔咬人并非在死球阶段,针对的也不是无球队员,红红连黄牌都没奢望这个裁判能给出来,他能认定这是个犯规已经千恩万谢。毕竟是专娃,咬人也咬得很专业,你明知道他是刻意报复,但又不敢完全否定这只是职业级别的强度而已。

    结果这个裁判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被咬过,非常能体谅红红爱将的悲惨遭遇,直接亮出了红牌。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弥勒弹射而起,秒变斗战胜佛,自有白衣飘飘的公务员拦住了去路。

    红红和另一个替补把伤员就要架走,心里叫苦不迭:兼并八字还没一撇,我这边又搭上一个,要是黄了,除开打狗佘寿两个为别人队培养的球星,我们满打满算才11个,要不了多久就是今天的散苏——tnnd真不该听这个馊主意,这就是个坑啊!

    球王拦住了他的去路:“红红!我们一定能赢!这就是故意伤人,相信我,几十分钟后我会让他原地满血复活的!”

    红红挤出虚伪的笑容,一个劲的点头,心中暗暗叹气:球王啊,可惜你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了。

    尽管不是那个少年,可是,球王赢了。

    红红只想哭:tnnd还不如输了呢。

    收到垚子的消息他弱弱地对强行挽留他们的散苏人说道:“不是我不想帮忙,确实爱莫能助,明天我队若是水了比赛,我必吃牢饭。虽然对不起你们,我们现在就得回福都。”

    球王摇头:“不行啊,红红,听说了你们要合并,我们队长已经告知了天命你就是散苏的新队长。明天决赛要是水了,你也要吃牢饭的。”

    红红急得跳起来:“我又没答应——”

    “可天命答应了啊。”

    红红就是红红,收到这个晴天霹雳,他只是惊吓了一个瞬间,很快收起一切负能量,积极寻找对策。

    他第一个向留守福都的头号爱将佘寿求助:“你看能不能喊罗总借一个卫星队帮我们把明天甜门的草根联赛打了?你也不想我坐牢吧?”

    佘寿答得很干脆:“我是不想你坐牢,可罗南想啊。”

    红红一想也是,罗南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自然希望自己人呆的队除了男孩地带系,全部垮掉最好。

    佘寿给他支招:“问打狗嘛,他在后盾追赶可是二当家啊。”

    红红心中一亮:对啊!打狗倒也罢了,什么二当家啊,地位比二奶还不如,倒是大便虽然和罗南交情差不多,人品好太多了,我直接找大便要人!

    大便一听要用自己的人立刻拒绝。

    红红苦笑:人品虽然凑合,就是太抠门。

    可是大便话锋一转:“不过,我能帮你找到人,打狗可以当你的代理队长。”

    于是,部分正闹球荒的耗油伶遛替补球员们正式成为甜门的抢手,加上打狗和他叫的几个街坊领居去帮忙,虽然配合生疏,最终还是三球轻松拿下。

    耗油伶遛不愧是b组真领头羊,虽然只是一些替补,虽然只赢了三个球,和打特斯拉不同,草队全场一点机会都没有。即便是王秋梅也完全找不到误打误撞的切入点,打到最后他倍感绝望:差距这么大吗?

    最重要的是连他都得承认,这场比赛扒了摸的阵容明显比上场强——屁屁只是在垃圾时间上场,至于小鹏和辉腾两个他眼中的垃圾也大大缩短了出场时间。

    打完比赛,王秋梅甚至有种遇到加强版拜仁的错觉,但是他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这个平台实在太低了!

    临时宴会发起人朴鹫正好说道:“扒总昨天打听到,他们之所以要请耗油伶遛顶包,是因为他们的人不得不在同时进行白页的甜都杯决赛。最重要的情报来了,他们之所以能打进决赛,是因为他们在半决赛击败了——听清楚了,芭比兔!是你计划要打败的芭比兔!”

    卫佳皇充满怀疑地看着扒了摸问:“就那个甜门?他们能打得过芭比兔?”

    扒了摸告诉他:“加了六个散苏的人。”

    卫佳皇这才释然,散苏这个队旧世界他听扒了摸说过,说是由全半素人构成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半素人,至少都是出在白页足球强校著晃中学的绝对主力这种货色,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没出什么幺蛾子赢的?”

    扒了摸笑道:“不愧是当年勇夺猛牙杯的超级半素人,这你也猜得到——大部分时间都多打一个人,甚至两个人。”

    卫佳皇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合理,这才想起最不合理的地方:“那秋梅那么大干劲哪来的?”

    朴鹫来帮他心目中入戏的演员圆场道:“秋梅看了网上芭比兔输球的半决赛录像,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福都第一强队无与伦比的实力,受的刺激很大,认识到自己有多渺小的他,现在想的全是只争朝夕,改变自己。”

    王秋梅确实觉得芭比兔太强了,和耗油伶遛比起来简直就是宇宙无敌版的拜仁。

    卫佳皇这才明白:原来他揉的马卡龙代表的不是朴鹫而是芭比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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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中国男足又遭惨败,一觉醒来大家发现置身于一个荒唐可怕的足球乱世。这里,但凡不在职业足球圈内,人人弱小如蝼蚁,唯职业足球员个个强大赛神明。蝼蚁们如何才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呢?请看足球裁决天下。足球裁决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足球裁决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