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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六十七 等戏的看客

    大便看到耗油菱榴的人有些意外:“他们不是在我们之前打的吗?怎么还没走?”

    打狗更意外:“你不知道?下一场也是他们。”

    这下不单是大便,天上无双的人也奇怪了:“什么意思啊?一日双赛?”

    打狗奇道:“你没在群里看么,昨晚上垚子和他们乔好的。”

    大便没好气道:“昨晚看到甜门的红红和耗油伶遛的小凉哇,两个瓜皮在那比哪个发的小视频恶心,一直在那刷屏,老子就把群屏蔽了——”

    “中间插了几句,d460找垚子帮他们问话,他们本来该打皇马球迷协会——”

    天上无双有人插嘴:“皇马不是退赛了吗?队长不是都遭抓球了嘛?”

    打狗点头:“对啊。本来他们该轮空,然后周中打耗油伶遛......”

    原来,d460周中有特殊情况,很有可能连七个人都凑不齐,他们是很骄傲的,既不愿意到时候队长被抓,又不愿求助一些外人代打,找足球妓女救急那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通过垚子问耗油伶遛能不能把周中的联赛提前到原定和皇马球迷协会比赛的时间段。没想到正在和红红pk恶心小视频的小凉居然答应了。

    大便有些不敢置信:“垚子就这么随便改了?”

    打狗不屑道:“草根你要多严格啊?”

    扒了摸想说草根要不严,我刚才就不会差点进去了。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一日双赛的话,也就是说,跟着要出场的旧事香甜已经是耗油伶遛今天打的第二个对手?

    一下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尤其是被人多势众的d460仔细打量,同时被小凉领衔的耗油伶遛阵营无视,让旧事香甜每个人肚子里都憋了一团火。

    烙骆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吗?”

    妮可也愤愤不平道:“可不是么?有人吹捧两句,还真把自己当城超豪门了!”

    老将罗斯最为火大:“傻逼队!一会把他们洗白到德国。”

    烙骆和妮可这一老一少傻傻地看着他:“德国是什么?”

    柳北手机没刷出比分,看着d460人轻松悠闲的面部表情忍不住问大便:“为了保存实力,耗油伶遛在d460这里阴沟翻船了?”

    大便眉飞色舞道:“正相反,他们火力全开,头一次霸气侧漏,5比0把d460斩落马下!这可是d460哦,硬生生打了五个,好凶残!这简直是狠狠地闪了所有说耗油伶遛是伪强队的懂球帝们的脸啊......”

    d460是一支老而弥坚的劲旅,他们的实力,即便是天上无双也不敢轻忽。天上无双人忍不住看向d460的观战团,想在里面找茬,无奈地发现自己认识的全都来了。

    大家都接受不了阵容齐整的d460被一直不温不火被人诟病浪得虚名的耗油伶遛血虐的事实,有人就说:“d460的老家伙在搞啥子哦!吃了酒碗来踢的么?”

    “是不是老骨头些晚上作业交多了喔!”

    柳北却想得更多,看着大便皮笑肉不笑道:“搞了半天,你们这些b组豪门所谓的观摩学习就是等着看耗油伶遛的笑话嘛!”

    大便嘿嘿笑着:“咱们泥腿子就这点出息,玄德公看破不点破方才符合您仁义之名嘛。”

    天上无双人恍悟:我说呢!d460这帮老东西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好意思还来看仇家的比赛,等于还被虐出感觉来了。也就是说,其实根本就不是看特斯拉这个临时正班长虐菜。

    耗油伶遛把d460来了这么一个5比0的料理,正式成为b组无可置疑的公敌,即使放眼整个草根也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所以真正吸引b 组群豪的并不是特斯拉这个假班霸,但是大家的目光逐渐也被这场“垫场赛”给吸引了。

    特斯拉虽然是假班霸,可草队的副班长是真的。皇马球迷协会和最棒的病毒退出草根联赛后,实际上草队已经独霸倒数第一的交椅,是b组现存队伍里面公认最烂的球队,没有之一。

    然而谁想到,这最烂队打了半场居然领先便宜第一,这么奇葩的进程让大家一时忘记了真正的目的。

    左右逢源的大便又挪开去和耗油伶遛的小凉热聊中,打狗似乎羞与为伍仍然站在柳北他们旁边。

    小凉也是个自来熟,大便不请自来,不多时,你一言我一语,已陷入热聊中。

    也不知道大便说了句什么,小凉也打了个浮夸的哈哈,假模假式说了一句:“真正是草根无弱旅啊!”

    烙骆听了,吐了口痰,恶狠狠地说:“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草根无弱旅。”

    求喂低声道:“实话实说,我觉得草根没有派队明显比前几天和我们打的时候强了一些。”

    王动对草根一些闻名高手还是门清的,不屑道:“废话,又叫了个天上无双的大将嘛。”

    求喂有些意外:“只有一个吗?”

    因为心中有鬼特意找军师借了个助听神器的扒了摸把求稳这一句听得分明,立刻竖起耳朵,按下锁定方向加大音量的快捷键。

    王动不解其意道:“就多了个帮主,有他够了啊。无双基本靠他组织啊,还要咋子呢?”

    求喂解释道:“帮主我认识啊——”

    王动奇道:“那你说的是谁?确实没有了啊?”

    扒了摸心都提到嗓子眼:不会吧?这么邪门,连你也看出来了?

    却听求喂道:“30号上场没有来,我觉得他作用还要大点——”

    扒了摸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看上19号!

    妮可插嘴道:“不是吧,求哥,你口味也太怪了吧,那家伙攻不上去,守不到位,球都挨不到两下,好在哪里啊?净连累那个帮主满场飞,也难为他了,换我早毛了——”

    扒了摸心想:那是你们没看上半场。

    下半场人虽然没换,但位置有微调。钱歌,帮主和卫佳皇位置不变,奶茶和花猪搭档中卫,屁屁和小鹏位置互换,同样互换的还有王秋梅和辉腾。

    扒了摸想的是,既然赌就赌干脆点,我放你在前面,这样你都能忍住,或者说完美地骗过除我和核心外的所有人,那么这条路暂时是能走下去的。

    打到目前为止,演技或耐性还没有接受到真正的考验——因为被对手摁得太死,帮主核心疲于奔命中,整体防守左支右绌,但还没死透。

    王秋梅前置,实质上左边防守微微削弱,但是屁屁前置,右边防守明显加强。花猪和奶茶搭档,救急要强于上半场,所以加上运气好,还没有丢球。但是钱哥已经开始动摇,不是给扒哥面子老早就回来填坑了。

    他尸位素餐站在前面,再度脸红,这次是为没有出力而惭愧的。

一百六十八 宝贝没来

    草队几乎全队的体能都出现了瓶颈,但是防守看起来却比之前那段更稳固了,不为别的,因为对手越打越急躁。

    进不了球就是进不了球,其实并不因为什么,就是一个结果。只是越是进不了球,就越是火大,急火攻心下,越打越烂。

    在这个阶段,连地位超然的黄喉也终于开始骂人了。最开始不过是拿饮泣开刀,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见人就骂——当然,球星不算人,所以他不骂。

    谁算球星,每个人的标准不同。以黄喉的标准,特斯拉有三个球星,他自己,妄称,虎巢。那位名妓太贱,踢球路子也太野,所以不算。所以就连名妓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被骂出了真火,也懒得跑了。

    名妓一懒政,特斯拉的左边路全靠魔鬼左后,小鹏快见底的体力登时有了回暖迹象。

    有向日葵牵制着,甚至靠他的分球,魔鬼左后下底传中造乱局的固定套路对草队的右路防守来说基本是无解的,小鹏明知防不住,还得拼命去堵——不为别的,洪俊那大嗓门喊他上,场上场下的人都听得到,而且都在点子上,一目了然是他责无旁贷的业务,当着众人的面,完全没有不照做的理由,每次都被操得半死。现在倒好,向日葵不策应了,怀仁球分不出去得亲力亲为,他一拿球突破,小鹏可就不怕了——魔鬼左后过屁屁都不太利索,人球是都过来了,却磕磕绊绊,就算硬把小鹏怼过去,要不直接出界,要不被奶茶花猪他们拿下。

    朴鹫却向扒了摸赞美道:“洪俊当政委真是一把好手啊!和上场比我们的战斗力居然还明显上了个台阶。”

    扒了摸心不在焉答应着,只呆看着王秋梅,心里直打鼓:特斯拉越打越水,照这样发展下去,必然会有绝佳的反击,我的秋梅你可千万要淡定,不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啊!

    这时在场上,怀仁难得地怼赢了大意的小鹏,顺带还把漫不经心的花猪也收拾了,愤怒的奶茶一边咒骂花猪,一边拼命堵上来,结果把中路的预后完全放空。

    怀仁在这个时候保持了冷静,毫不犹豫传向奶茶背后的预后。球传得还意外的精确,让花明都不敢出击。只见预后摆出了个超帅气的神射手造型,然后一个漂亮的解围,皮球平稳地高飞出底线。

    这下彻底把黄喉惹毛了,他暴跳如雷,冲着大家公认的明艺雒的干儿子一顿咆哮:“你他妈不晓得漏吗......”

    后面就是一段酣畅淋漓的破口大骂。干儿子哪是那么好欺负的?直接一甩手,一跺脚,口里叫:“老子不踢了!”

    气糊涂了,就要径自走向球场入口,连装了汽车钥匙的装备包也不管了。

    他这一出又把干爹气坏了:“预后!你个屁娃娃要去哪?”

    预后登时被惊醒了:对啊!我闹情绪不打紧,这么直接走了,算是亵渎足球的重罪,这不找死吗?

    干儿子就是孝顺,赶紧向老明低头认错,还是留在场上。明艺雒这才一阵后怕:刚才要真让这混小子这么着了,倒霉的话我也得追责啊!嗯,得找个机会把他换下来!

    扒了摸却琢磨着,在特斯拉的立场,这样的预后不当机立断直接换下后患无穷,正想呢,旁边的军师皱起了眉毛,老扒立时心一紧:我靠!不会是第一智者发现王秋梅的破绽了吧?

    赶紧问军师:“怎么了?”

    军师指着草队场上的30号说:“核心刚才明明感觉要断气了,怎么一会功夫越踢越来劲了——”

    旋即低声问扒了摸:“你刚才把核心叫到厕所,不会是把我之前放在你店上的药拿给他吃了吧?”

    扒了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胡说些什么?你看我像喜欢干这种事的缺心眼吗?”

    发泄是发泄了,余惊未了:不好办哪,他还真起疑心了!

    说话间,黄喉再一次在腹地拿球,名妓撅着屁股对着他,预后鼻中哼一声仰面向天,本来助攻上前一半的怀仁索性往回跑,唯有妄称,没有辱没老黄的球星认证再度摆脱辉腾形同虚设的防守。

    黄喉既欣慰又心酸:幸好还有一两个人能get到我真实的想法,这份投入总算是没有白给,要不我都以为在猪圈里赶猪呢。可是啊,11人参与的游戏就只有两个人会玩,我太难了!

    心酸只是一时,队友再渣毕竟与自己无关,明艺雒的特斯拉更不是第一志愿,妄称这个球打成的瞬间,身为专娃的骄傲就会满血复活。他都想好了,进球哨声响起的同时,他就向老明申请换人,深藏功与名,这样装逼效果最佳。

    当前局势很明显的,别看草根最烂队好像还领先,不过苟延残喘,是数据上的优势还让他们超支运转着,只要丢球必遭大雪崩,之后即使是这些猪也能搞定,自己再参与他们的刷数据行动就有些丢份了。

    他和妄称不同,虽然也是求贤若渴的老明请大仙一样搞来的,但他在入队后还另欠老明一份人情,所以虽然特斯拉不是第一志愿,只要他来了,就不会搞提早打卡下班的操作。可是今天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和干儿子撕破了面皮,他知道老明面子上做得再偏袒自己,毕竟干儿子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于是他也要来耍一次小小的脾气,他相信老明不会也不能拒绝的。因为干儿子是感情加分,他才是刚需,感性对上理性,显然自己才是现在老明最惹不起的。

    他却不知预后所见略同:等到妄称打进,这个啥子黄喉毛肚的,不是更吃不完要不完?不行!老子一定要恶心他,在他装逼之前就要让他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哨声一吹,我就冲着老明喊换我,气死他——哼!

    妄称却没两人这么多花花肠子,想的都是球——快来吧!宝贝!

    这个球帮主是真跑不动了,不然不会让辉腾去跟妄称——尤其是无球状态下。

    有球的话,辉腾也算运动男儿,时不时也能捡些便宜;大家都无球,那意识差距太大,懵懂无知的少年郎要怎么才能知道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花猪应该是去顶黄喉,他顶了一半,没顶到黄喉的爽点,却失去了固守的位置,而奶茶掉在整条防线最后,就算有心前提,快不过黄喉的第一时间出球,却完美地保证了妄称不会越位。

    爱出击的花明没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这一回按兵不动,再想出来,妄称可以确定这就是送菜。

    妄称已经鉴定完毕,这就是对方一次全方位失误送给己方的绝对机会,这也打不进,那他算什么城超球星?

    然而,宝贝没来。

一百六十九 神奇的鼻子

    妄称苦等不来的宝贝砸到了王秋梅鼻子上。

    最震惊的当然是黄喉: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出球之前,黄喉将自己的视野提升到了最高境界,那时的他,别说是这支草根联赛最烂队,即便是整个草根联赛联盟,甚至放眼整个城超联赛,没有一支球队防线的一举一动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他确信那种情况下的自己,纯职业以下,能够看透一切。

    何为看透一切?

    不但要找到路线,还得是一条绝路——让对方绝望的路,用素人面前鬼斧神工般的技术缔造出让对方所有人虽然事后明白却绝对无法踏足的天堑。

    必须谋定后动,除了想要送达的目标谁也不能碰,爆发力,三者兼具,这就是黄喉足球美学的终极形态,可遇而不可求。

    妄称的绝妙跑位,加上草队的连环重大失误,逼出了绝对认真的黄喉。本来这种低水平的较量,草根最烂的对手,低级的队友根本不配让他拿出真实本领。但这个球是例外——这样的机会哪怕只是打出一点瑕疵来,黄喉都丢不起这个人,所以看着像是不假思索的突然发难,其实凝聚了黄喉的毕生所学,眨眼间包含了事前滴水不漏的情报搜查,精美严谨的线路构思,以及雷霆万钧又随心所欲的执行能力。

    低级的大部分观者只看到了雷霆万钧和随心所欲:好快!好牛逼的技术!

    殊不知,黄喉当时如果有自我评定,只会是四个字——无懈可击。

    他一览无遗算无遗策,打了所有人的时间差,这最后一点更是必然中的必然,建立在绝对碾压的实力和绝对全面科学的审视之上,势要灭绝一切小概率的意外。

    除开那些见识粗浅的最低级看客,在场的人感受最明显强烈的必须是草队反应速度最快的花明:差距竟然有这么大?他要像这样认真起来的话,我的出击就完全是个笑话。这种节奏感不是一个普通的专娃能有的!即便是现在芭比兔那几个新鲜出炉的前职业球员也未必能做到吧?

    最有战斗精神,最不畏强暴的花明也隐隐感到一抹恐惧和绝望,虽只得一瞬,足以触发灵魂深处的悸动,确认出球脑中只蹦出两个字——遭了!

    花明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情况了,就算是反应慢了半拍,那也会条件反射地冲出去,即使必败也决不放弃。这种原地等死的感觉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记忆中那是很遥远的事。

    要追溯到大学刚毕业那会,被朋友介绍去踢社会球,那时候踌躇满志,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足球训练,但是天不怕地不怕,誓要向那些练家子证明高手在民间。真正的是年轻没有失败,遇到任何强敌的破门,也不会从本质上否定自己。只会在心底告诉自己:可恶!就差一点而已!

    从来就不会认输,你赢了不算,因为我说不算。你只是进了球,并没有赢我。这样敢打敢拼,让他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值,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让队友们对他的看法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最开始觉得,有守门的总比没有的好。后来逐渐升级,认真的比不认真的好。再后来,觉得有勇气的比没勇气的强。再往后,觉得实战经验丰富的就是好用。最后——就是他了,花明这小伙子很棒。

    呆的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终于,从某一天开始,花明够得着福都业余足球的天护板了,至少是在比赛中够得着。五山都盛系的职业球员,那时候他们正当盛年,他们就是天花板——天花板的射门他也曾扑出去过。

    后来这样的天花板越见越多,五山都盛的,福都射韭朕的,新祝蓝山的,前国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英豪都已交过锋,有的是对手,有的是队友,有的是比赛,有的是游戏。但是当体会过多次后,花明学会了服输。这不是说他堕落了,至少他自己觉得是成长了。因为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门将,不再单纯靠爱好和热血来守门,而更多交给丰富的经验值,和出色的临场判断。他真正见识到天花板的强大,才会清楚人力的边界,知道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那个时候他就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出去毫无意义,踏上那种节奏,真正要做的是尽自己本分,看似等死,其实祈祷他打不好。

    职业和草根的边界,在花明看来就是节奏,不同于简单的快慢,而是你跟不上他的节奏,这不是拼不拼的问题,职业的当然有臭脚,即便是香脚,肯定也有发挥不好的场次,至于处理有瑕疵的片段就更多了。不是说草根就不能和职业为敌,但这是分情况的,一旦他完整踏上了那种节奏,你就不是他的对手,在那种节奏上他们知道一个合格的职业足球运动员该怎么做。不是说职业球员就能驾驭这种节奏,即便是优秀的职业球员一场比赛能完全吻合这种节奏的时刻都少之又少,可是一旦完全吻合,对于素人来说,必然无懈可击。

    他花明是个优秀的门将,虽然不是专娃,但自问临场判断能力不会输于那些所谓的专娃,他能分清楚什么时候是无能为力,那时他会放弃。他是优秀的门将,他要回避这种会让自己感到无力和绝望的单方面虐杀,这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心理建设,也是为了团队——他不能在团队面前暴露自己的无能。

    但是,很长的时间过去,再没有这种感觉。随着年岁的争长,他反而变得每球必争,不知放弃为何物。

    不是他不服老,老夫聊发少年狂,而是踢球的天花板居然还是那些人——而他们,老了。

    自己老了,可是层高,低了。

    他们再踏不上那个节奏,就算他们能力超强,那也是打折产品,即便是自己,也有着一拼之力。渐渐地,他都快忘了那种无力感,忘记了足球场上曾经活跃着这样一种生物,直到今天,才又嗅到了这熟悉的味道——不论是黄喉的传,妄称的跑,他们都契合在那个节奏里,大势已去。

    明知必败的花明发现自己没有失落,意外地还有点开心:原来,不全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所以黄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啊?明明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特斯拉还是对手,绝对没有人能干涉这条线,我这力道没有出一点岔子,出去的时候也没刮什么妖风,路线完全就是照着预期在走,那只鼻子是哪来的?不对,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他是幽灵么?

    扒了摸不是近视眼但是也戴了一副北朴打造,眼镜造型的观赛神器,功能没学全,却特意找朴鹫学习了分隔屏的使用方法,两个镜片可以在同时看不同的画面,那当然是一个看比赛,一个看头号心腹大患——军师。

    左看一眼王秋梅的鼻子,心想:老王,你终于要搞事了吗?求求你!冷静啊!咱们这不领先吗?

    右看一眼发现新大陆般的朴鹫,暗暗叫苦:朴总你倒是眨下眼睛啊!

    却不知朴鹫在想:小乞丐鼻子什么做的啊,如此突然的重击,身子几乎没有一点后仰,等于全拿给鼻子承重了,这样都没流鼻血?

一百七十 重合的最优路线

    按朴鹫的假设,完全是鼻子承受住了这记穿透力极强的传球的暴击,所以皮球接下来的运动轨迹彻底让他起了疑心:他到底在鼻子上动了什么手脚,不但硬顶住了这次突然袭击,还让皮球和缓地下落?

    想到这里拨动嵌在镜框上的快捷键,使用回放功能。他和贪多嚼不烂的扒了摸不同,没有用那一心二用的截屏功能,只关注比赛本身,如果有在意的细节就立即使用回放功能。

    要说比赛进行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次使用回放,他觉得这里面大有古怪: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有功能如此强大的作弊工具?就算是给有关机构代言,哪怕他是蹴帝的代理,只要作为场上的运动员用了规则允许外的器械那就属于不折不扣的亵渎足球行为,为什么不把他当场拿下?那就意味着他没有违规,难道他没有借助任何身外之物?那就更不可能了!这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触击效果区区人类的**怎么可能做得到?

    手指刚搭键上,两眼剧痛,捂着脸惨叫出声。扒了摸太紧张王秋梅真实身份这个大机密了,第一时间都没想到朴鹫安危,一阵窃喜:好极了!赶这个节骨眼上眼睛有问题,正好完美错过!

    危险人物意外出局,高兴是高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最棘手的始终是王秋梅本人。他的起始动作虽然看起来呆傻,但看得出来志存高远。不再心存侥幸,只默默祈祷:做点正常人会做的选择!至少不要超过中国国脚级别的水平,求您了!

    足球已经离开王秋梅,就当大家还在赞叹这家伙长了一只铁鼻子的时候,足球反向滑落,王秋梅大吼一声,跳了起来。

    众人大骇:这孩子是和球较上劲了,要报砸鼻之仇?

    “啊哒哒哒!”

    王秋梅不但升空还学李小龙那般叫唤。

    扒了摸看了这催人泪下的一幕,倒是放下心来,强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不胜伤感:大家都不容易!为了生存下去,即便英雄如你,也是拼了啊。

    黄喉感觉自己受到了最嚣张的羞辱,要是人在近旁,只怕忍不住会把这19号打空中踢下来,踩在地上践踏得他生不如死。

    大部分善意第三方纯属好奇,看他声势这么大,不知到底能不能把球踢下来?

    会踢球的想的要多一些:你要泄愤,滞空发力应该撩不到你的爽点吧?

    却不知王秋梅在空中想:闹得差不多了,也做点事吧,不然我还算是我吗?为了谄媚生活活下去的小丑,何止千千万,但“我”是独一无二的。何必连最后的这点本能也要约束呢?

    力道是散乱的,姿势是难看的,但唯独方向是正确的,且线路最优,这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足球美学。不管身边人是谁,有没有活人跑到位,只追求最优解,过去为了面对现实也曾委曲求全,但是大的方向是不能妥协的——能进绝不退!

    现在的他还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得往那个方向去,至于明珠暗投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早也习惯了。

    虽然动作难看,也算是出球,开始收动作的时候,凄然一笑:我也是病的不轻的人啊,赌这口气作甚?国家队都没人意识得到,到这里指望别人看到,真是痴心妄想啊!再说了,即便是曾经俱乐部那位,也是我手把手教的。

    想到这里,猛醒:我错了么?要求别人达到自己的要求一开始就错了吗?

    此时此刻,即便是国家队的那帮不懂球的废物,能来一个多好啊!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了他的位置,他是绝对没可能移动到那个点上的啊!

    这是一个矛盾的传球,带着装疯卖傻的基调,本着自暴自弃的态度,却又抱着残存的一丝侥幸,传出了一条最优线路,和黄喉一样确保无人打扰,也架在花明最惧怕的那种节奏上,但是难度大的多——只因为这是后向前,后场直接贯通到前场。

    球的飞行质量并不高,歪歪斜斜,有气无力,但是它依然穿越茫茫人海,只占了一点——场上的所有人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不管你是慢一拍,快一拍,还是慢二分之一拍,快四分之一拍,总之你抓不住那节奏,眼睁睁看着它从你身边滑过你却无力挽留。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拍的是特斯拉半场右路有个人跟上了节奏,并把球稳稳停了下来,和妄称一样,虽然他一马当先,但是他确定不越位。

    王秋梅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为什么?国家队没有人能押准的路线,俱乐部若不是我耐心指导也无人契合的最优解,他居然能找到并且吻合?要知道,即便是在过去,为了这个缘故我也是尽量把最优解包装得平庸一些磨去锋芒,这样才能传达到队友那里。可是这个球,为了隐保护我自己,误打误撞的胡乱发力反而更接近原始的纵向精神,这个球,别说是国家队,俱乐部除了曾经的“他”以外也是白瞎的啊——不对!这和“他”本质还不一样,俱乐部的“他”是为了我背下来的!而这个卫佳皇,他从我拿球那时所在到现在的位置那需要全速的奔跑,他是自己找到的路线!不是他看懂了我的传球意图,而是我的球路碰巧砸到他选择的路线上!你是怎么看到的啊?这就是你之所以是最亮的那颗救星的缘故吗?

    一念及此,王秋梅冷静下来,有些后悔:早晓得他能跑到位,那球就不应该这么瞎搞!以他的速度,被停球耽搁了下,应该很难打出绝对机会了吧?罢了!稍微收敛点也好啊!

    卫佳皇球停好,虎巢已经移动到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平行位置,这个安全距离非常安全,卫佳皇自问仅凭对虎巢那点微弱的速度优势单对单是做不了什么文章的。心里却在暗呼侥幸:不愧是他!也亏得我对他的盲目信任——这个路线也传的出来!更幸运的是他装疯卖傻,没有充分发力,不然我还不见得能卸下来呢,嗯,这样正好,大事可成!

    只见卫佳皇横传中路无人区,虎巢先以为这小子要和自己硬拼速度,但人又不是螃蟹,哪有横着拼的?就想到会不会是失误。

    围观的群众不管立场,先怒了:“30号你龟儿骚整么!”

    “打锤子啊——”

    很快就闭嘴,正准备上抢的虎巢,悬崖勒马,而且不光是勒,还在退。高速插上的帮主把球领个正着,带球冲向虎巢。虎巢严阵以待,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他背后就是门将了,同时卫佳皇也加速向虎巢靠近。

一百七十一 特斯拉跑不动了

    前一秒还在狼狈后退的虎巢突然暴起。

    专娃就是专娃,帮主的带球节奏立时乱掉,想要突破已经不可能,就是急转护球也是凶多吉少。

    除开无目的乱踢一脚这种最差选择,还剩下有目的分球这个选项,对象有且只有卫佳皇。但是,虎巢又怎可能没算计到这点,他上的太快,好似一堵墙,仓促之间分球只怕过不了他正面封堵这关。

    所幸帮主乱掉的只是带球节奏,整个人还没乱,专娃倾力的高压下,占了一个慌,却没有兼得乱,至少还有一点点的分寸,败而不崩,也算是草根足球人的骄傲。

    虽然不崩,但也快了,到短兵相接,一切将画上句点,而正因为帮主还没乱,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不出球,以现在半吊子的控球状态是当不起虎巢雷霆一击的。

    弱小的动物天生敏感,专注捕猎的猛兽警惕性也不差,本来不相伯仲,却各有侧重。一旦进入捕杀的最终环节,弱小动物自知不敌,周遭但凡风吹草动都可能被当做救命稻草,而猛兽却可能会因为对猎物过度执着而渐渐忽略四围的变数。

    帮主因为弱小本能倾向于抱团取暖,所以在虎巢回马枪杀来的几乎同时,注意到卫佳皇疾退了半步。

    这退的半步,虎巢哪里看得到?他只管扑向帮主,以为卫佳皇一直在高速前进,心里想着就算你到最后憋出一个成功的分球,30号那个半残专娃也越位了。

    帮主之所以没乱,很大程度也是因为看到了这退的半步,这半步足见谁棋高一着。为了这半步,他又大着胆子无视虎巢,多看了卫佳皇一眼,以确认他的跑位路线,就因为这一眼,不但不乱,且心中大定。

    于是他出球了,再不出球,卫佳皇就越位了。

    王秋梅看得直皱眉:本来就不算跑得快的,先退了一步不说,到最后了还拖拍?不然给不出来么?这节奏也真是没的说!

    一记挑传过顶,打虎巢左臂外侧飞过,虎巢心中冷笑,自信地举手示意越位,同时良好的防守习惯让他转身确认。

    转身一看,魂飞魄散。边裁无动于衷,卫佳皇打自己后背斜斜地并过去,根据他的目测就算是越位,也很不明显,自己脑补的越到姥姥家并不存在于现实。

    虎巢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赶紧上手,拉到一点点衣衫,就要被挣脱,心一横,把整个人擒住。

    卫佳皇这球是没法追了,大家这球也暂时没法踢了,因为场上多了一个不该有的人——他叫虎巢。

    主裁把他请下去之后,比赛继续。

    至此,特斯拉四大专娃,四去其一,而且是最关键的后防核心,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扒了摸终于有空来关心已经换了副眼镜的军师:“你怎么了?”

    这是真关心,王秋梅的秘密固然重要,军师的脑子和时不时钻空子搞出来的外挂也同等重要。

    军师早就缓过气来叹道:“上面越来越小气,因为搞了个回放,就把我道具毁了。”

    扒了摸暗呼好险:那个时候看回放还能看什么?王秋梅的停球啊!

    装傻套话:“你看什么回放?”

    军师摇头:“记不得了。”

    扒了摸看他神情不像作伪,虽然很好奇天命为何要帮自己瞒住军师,也不想弄巧成拙唤醒他的记忆,正要把话题扯开,军师来了一句:“王秋梅真是我们的福将——不对,吉祥物!”

    扒了摸不敢接话。

    天上无双人一片欢腾:“帮主威武!”

    不单是他们,d460,耗油伶遛,旧事香甜三大阵营也开始跟着起哄:“要爆大冷了!”

    “副班长要雄起哦!”

    “哈哈!今天就要见证草根联赛历史上最丰厚的赢球奖金了!”

    大便也冲着柳北打个哈哈道:“玄德公领导有方!帮主负责的这次干部下乡成绩斐然啊!”

    柳北冷笑道:“这不关我事,帮主是卿瓦爱将。”

    大便笑眯眯道:“玄德公太低调,都知道帮主是你柳北系。”

    柳北冷哼一声道:“大帝你这低水平挑拨大失水准啊。”

    少打一人的特斯拉,中锋兼干儿子预后因战术调整从前打到后——客串中后,填虎巢的坑。此外队魂明艺雒再度披挂上阵。

    草队那边,扒了摸也赶紧做出调整,巧的是中锋钱歌也打回中后,把屁屁一个人顶在前面。

    大便赞道:“草队这个队长很看得懂形势嘛。换个人肯定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了!”

    天上无双的人也在说:“钱歌打中卫,这下稳捻了!”

    “哈,该这两个人吃皮。”

    “钱歌拿得到好多?都快400万了哇?太毛躁了!”

    “我觉得可以冲击下破600万!”

    “还进球?不现实了三?这场估计就这样了,都进不到球了。”

    “我不是说进球,可以争取一下mvp奖金。”

    “mvp妥妥是给30号吧?传射建功,关键先生!”

    田崆倜表示不服:“钱歌可以用在攻防两端都打出现象级表现把他比下去!”

    辉腾和小鹏打回两个边前,后防线四人变为钱歌,花猪,奶茶,王秋梅。王秋梅居左,奶茶居右,理论上是现在草队防守一阵。他们的主要对手便是特斯拉的前场三人组。

    这时候事态紧急,黄喉放下心中骄傲主动向名妓道歉,向日葵心想再不发力今天下午就白干了,于是也赶紧积极回应,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妄称好,一直都是这么雅俗共赏讨人喜欢,保持自我就好。至于素人和专娃之间的芥蒂,最大的刺头干儿子回去打中卫,算是被隔离了,剩下的有队魂坐镇,一时间团队暂时捏成一股绳,虽说人少一个,势头也大不如前,可是战火还是总在草队这边燃烧。

    不过,现阶段草队通过中场难度也不是太大,也有些机会,比如核心吊门打了次横梁。

    特斯拉现在把向日葵和妄称扔在锋线,在黄喉牵引下,自己三人组在草队防御体系中如鱼得水,钱歌不惧单打,却害怕流畅的配合。

    花猪和钱歌这对临时搭档,个体防守都很强,很可惜,却防不住黄喉策划的传跑。

    好在有花明,以及门柱,横梁。

    但再打了会,比赛变的沉闷起来,三大球星之间互通有无地向前进,被花猪他们轻易识破。那之后再没有能策划出绝对机会。

    大家心下雪亮:特斯拉也快跑不动了。

一百七十二 反正快完了

    妄称改前锋以后,特斯拉右路换了个素人,效果意外的好。他算是打到现在特斯拉唯一一个还活力四射的球员。

    现在没有预后,向日葵和妄称搭档的锋线也算是鸟枪换大炮,只是需求也不一样了,魔鬼左后依然可以用他的传中制造乱局,右路却不需要传中了,更多是倒三角打回。

    素人就不怎么怵王秋梅这把堪称专娃克星的神经刀了,因为他自己就是神经刀,而且更神,过人的时候也摆一个超原生态的姿势,假如王秋梅摆出不屑的态度,就直接强突,一摆脱一个准。卫佳皇和扒了摸却注意到人虽然是摆脱了,王秋梅还是抄近道把更危险的路线给占住。卫佳皇倒还罢了,扒了摸暗地里直摇头:秋梅哥你是足球版的朴神童啊!你脑补的这些变化,咱们草根选手是断不会采用的。仔细想想,这样也好,至少看起来就像被那素人打爆了一样,符合他的等级。

    果然,特斯拉的替补们也看到了这边的搞头,卖力地指挥中场指挥官明易雒或者黄喉尽可能地多给右前卫球。那素人在小伙伴的声援下越战越勇,也不再管王秋梅对自己有没有敬畏之心,你不屑我爆你,你忌惮我更要爆你。具体做法还是有分别的,王秋梅如果不退,他钻进去后就凭个人爱好瞎**踢。看得出来他有丰富的瞎**踢经验,即便是钱歌和花猪应付起来也有点头大。上场时间也那么久了,套路不带重复的,总之就是乱,好在花明还不是吃素的,有花猪或者钱歌拦第一下,后续都被他搞定。

    但是假如王秋梅退得够快的话,素人兄弟打的就要理性很多,摆出瞎**踢的架势,最后却倒三角找妄称,或者黄喉,这威胁就大多了。

    好景不长,王秋梅也不傻,他干脆就毫不掩饰对素人兄弟的看轻,不退反迎,这下可把素人兄弟气得,毅然走上了瞎**踢的死胡同,屡败屡战。

    黄喉人已经骂累了,懒得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妄称倒是想说素人兄弟两句,可是找不到说人家的立场。这家伙每次瞎**踢都在对方禁区里打得热热闹闹,最后都逼出了守门员,你要去说教人家,人家可以反问你,老子在里面搞风搞雨的时候,你作为堂堂专娃又干了什么?就在边上看猴戏么?

    说不得,只能将就过。生活也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最优解?少打一个人,对方也和气,那就凑合着用紧张的人手来维系强攻,防守的隐患肯定有,怕他个球!要完蛋也是弱的那边先完蛋!抱着这种想法,一路打下去,草队是完全打不动了,但是人家蹲坑蹲得颇有自信,且在要害位置蹲的那几个实力不容小觑,这就很难打了。

    特斯拉三大巨星空有惊人业艺,遇到这虽然不算高明却密密麻麻的填坑法,也不自禁有了密集恐惧症。

    明艺雒急啊,场上一面踢着,一面频频换人,素人换素人,除开广受好评的右前和两个中卫门将还有自己这个队魂雷打不动,明艺雒感觉用光了可用的所有素人之间的排列组合。

    进攻呢严格说也不是没成效,但就是差点运气。连专娃都不灵,明艺雒都想拜菩萨了,焦躁不安地在心里默念:不管谁,给老子争气一点,不能就这么被爆冷了啊!

    大便幸灾乐祸笑道:“老明没招了。”

    打狗白他一眼:“你也就是误打误撞,第一轮那个引蛇出洞的馊主意要换成他们今天这个阵容也够你喝一壶的。”

    大便神色转冷看着打狗说:“后盾追赶不是特斯拉车友会。”

    天上无双阵营的观战氛围就热烈多了:“喊钱歌他龟儿请客!”

    “为什么不让帮主也请?”

    “咋个都不该帮主请哈!帮主只是帮忙收账的!”

    “你们打算怎么才放过钱歌?”

    有人怪笑道:“那至少今晚也得xx,xx,和xx,选一个,嗯,你们都懂得起,对不对?”

    哄笑声中,区襄举手道:“田儿不懂,他练童子功的。”

    留给特斯拉的时间不多了。一来小王被素人兄弟虐得够呛,神奇不在;二来特斯拉的进攻越来越隔靴搔痒,即便高冷如朴鹫也十分开心。所以军师对一些小细节完全释怀了:王秋梅这个小疑点理他作甚?不外就是上帝安插到球队内部的钉子呗?搜罗了证据又有什么用?你敢拔么,既然拔不了,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留着吧。真要刨根问底把上面惹毛了,把我洗成白痴还能怎么玩?

    强如朴鹫,心情好的时候也特别容易被懒惰的自己说服,去了疑心的他很是轻松,拉着扒了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扒了摸看他这副样子不禁在想:他现在这副模样,我是不是已经可以完全退出分割屏模式了?王秋梅的危机应该彻底解除了吧?刚想到这,就把眼镜摘了,还给朴鹫。

    朴鹫笑道:“扒总你胆子真小,都给说了是精神攻击,**上其实没有伤害。”

    扒了摸摆手道:“你是特殊人才,天晓得对我这种人会不会这么仔细,兴许直接来个镜片爆炸,我可不是近视眼,挨了可划不来。”

    朴鹫不纠结这个问题兴致勃勃道:“真想看到琉璃厂范戴克那帮人知道自己错过几百万的表情——嗯,我试试,这个总不犯禁忌吧!天命应该不会锁我,嘿嘿!”

    扒了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第一智者被小市民夺舍了吗?我靠——你要不要那么高兴!”

    原来是得意忘形的朴鹫一只手用力过猛,另一只握手机的手手出工不出力,直把手机戳地上。

    其时距离伤停补时不足五分钟,草根联赛的伤停补时也就是走个过场,现实来看应该还剩5分钟的时间。特斯拉的人早过了羞耻感最强烈的时候,也正因为那段时间情绪催生出的超负荷运转,导致当下的无以为继。现在也逐渐习惯和准备接受这个事实了。

    188的倍数么?本来就是坑人的,草根联赛谁能打对手三位数的比分?再说了,那是基于他们开场才8个的判断吧?而且现在我们少打一个呢!

    这么想着,心里要好受得多,加上累得慌,综合一下,也没觉得输了有什么大不了。到头来还不是怪天命算错了,仅此而已。我跑不动就是跑不动,输了又不掉块肉。

    这么想的时候,迎来了一次角球机会。特斯拉的门将本来想弃门去对方禁区抢点,表演下强队门将对胜负的执念,被施佳彻一瞪又灰溜溜的回去。

    “预后去就行了,你添什么乱?”

    门将想说老子也是专娃你得对我尊重点,可想到今天被那小矮子戏耍,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在肚里生闷气。

    前面发角球的妄称也不着急,站着等预后,预后慢悠悠地朝前跑——实在是累的。之前冲入禁区多次,他是真的不想再抢点了,可是他是未来的二代目,明易雒的干儿子,他必须去。

    草队反倒等得有些不爽:“还没来吗?快点嘛!”

    裁判权衡再三,终究没有去赏拖延时间的妄称一张黄牌,心想:反正也快完了。

一百七十三 王哥,这不是你的错

    妄称球发出去就暗呼糟糕:日了鬼了!居然踢呲!

    跳在空中的预后气坏了:好你个妄称!帮黄喉报仇是什么?我你也敢晃点?拿我来当诱饵,你胆子肥了!

    贴预后的钱歌算是看出来了:哈!水专娃没劲了,罚的锤子!

    双拳准备击出的花明一下子觉得自己好蠢,预备着慢慢横移过去把球收走。

    然而,前点有人漏了,跑一半意识到不对劲的明艺雒跳起来居然顶实在了,一个力道不大的反弹球,奔着球门近角去,不在其位的花明前点完全指望站门柱的小鹏,小鹏想用眼神吓退皮球,可是皮球不听话,还得等花明飞身来捞。就在草队人期待的眼神下,花明的手碰到了球,接着把球打进了网内。

    因为帮主和钱歌不自觉带入感情的天上无双人好生恼火:“我日!这个球居然都进了!”

    可乐不失时机地诋毁花明:“垃圾门将!”心想:让你们吹!什么除了身高,老子样样不如他?我才不会有这种低级失误呢!

    旧事香甜人看了也直摇头。“这门将怎么想的,前点他咋个布置的?一下子毁全场的超神表现啊!”

    却不知草队遇角球,向来靠自觉,从来不布置。

    大便仿佛看透一切,高深莫测的一笑:“别人的门将再好也没有自己的门将好。”

    打狗难得深有同感:“确实,喊得动才是最重要的。”

    朴鹫更是气得险些晕过去,扒了摸看他静止不动,却仿佛蕴藏着一场大风暴,害怕他在下一个瞬间就抽过去,赶紧去轻拍他的后背柔声轻呼:“军师?”

    朴鹫身子一激灵,喃喃道:“扒……扒总,这球越位没?”

    扒了摸不好答他,只管拍背,心道:这球越毛线。

    朴鹫听扒了摸不理自己,缓缓地转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扒总说:“是不是手球?犯规没有?”

    明艺雒仰天长啸,干儿子率领着场上场下的特斯拉人做和声,不论你是素人还是专娃,此刻都乖乖地在做陪衬。这无关谁是队魂,谁是老大,只因为这个球的主角本来就只有明艺雒。他虽不是专娃,但他当定了这个主角,他就算是专娃,他还是这个主角,谁让这个化腐朽助攻为神奇的球是他进的呢?

    朴鹫还不死心:“没有var吗?他肯定是推人了的!”

    过来的路上,明艺雒嫌无所事事的王秋梅碍事曾经一把推开。朴鹫在摇晃扒了摸:“我们赶快找第四裁判申诉啊!”

    扒了摸叹道:“军师,推人是真,程度不够啊。”

    朴鹫哪肯就算,站起来冲着第四裁判的电脑桌就要过去。扒了摸赶紧把人死死抱住。

    不远处的柳北很郁闷,在球队的地位又让他只能端着,不能投身到一线吐槽大军里去排解情绪,左顾右盼的时候刚好看见,下意识说出口:“草根没有派队那两个头目在做什么——怎么打成一团?”

    大家多是柳北系,本尊发话,都不禁放下正在热聊的话题,纷纷侧目。

    “呀,真的呢。”

    田崆倜看得蛮认真的:“不像在摔角呢,感觉充满了爱?”

    区襄彻底和他杠上了:“死田鸡,你的脏眼睛哪里看出了爱字来?春心动了?哈哈,你也渴望爱的抱抱哇?”

    桂郊琪刚好隔得近,听了真货,正自感慨,听到大家话风变了,自己掌握的似乎正对口,立刻挤到柳北附近,也是天上无双的中心地带,知情的优越让他迫不及待插嘴道:“不要乱说!是天下第一智者想申请var,他们队长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在那劝!”

    大家立时安静下来。第一反应都是“啊”“吓”“什么”之类,本能想质疑桂郊琪胡编乱造,但不少人都看到他是打事发地点过来,算是第一目击者,事情虽然荒诞,但八成是真的,就逐渐地开始消化:也不奇怪哈。第一智者是说他特别有知识,有知识和球盲这两种身份并不矛盾。过去,那些牛逼哄哄的跨界精英指着足球吧啦吧啦发表自己的雄论,有几个不是胡说八道?说的中规中矩的,看样子都没有做自己。轮到自己利害相关了,这不就原形毕露了吗?什么第一智者啊!和一哭二闹三上吊碰瓷的有什么区别啊?

    田崆倜没有落井下石,坚持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可以理解,这是完全地从天堂到地狱的反转啊。没有几个能接受得住打击——”

    区襄指了指扒了摸:“看清楚了,爱的抱抱那个是队长吧?几百万的high生意都打水漂了,请问人家又咋个稳得起的?稳得起的多了好不好!”

    这两人扯远了,大部分天上无双人本来因为钱歌和帮主的关系,感情上都同情草根没有派队,可是拿给朴鹫这么一闹,都感到恶心,纷纷粉转黑。

    场上,小鹏直接跌坐在地,门柱也不能挽救他失魂落魄的身躯,直接摔网里。洪俊第一时间就想以他为突破口加油打气,看到花猪和奶茶都在发呆,生生忍住,心想:算了!来日方长!一开始不要逼那么紧。

    钱歌第一时间想骂门将把自己的几百万耍掉了,却又想起人家那数不清的出击次数,跑动距离只怕都不在自己之下,实在不好意思开那个口,脸又红了。

    帮主还是想着自己的代打身份:算了,这种事本来可遇不可求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只能接受。

    屁屁强打起精神去网里捞球,可是笨手笨脚的他,也不知怎么的,整个人落入网中,球没捞出来,把人搭进去了。越着急,越被结结实实缠绕住,那时还涨红着脸去够球,想到的只是尽快带着球从旁观者的哄笑声中逃离。看到网中屁屁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本来无感的辉腾仿佛看见了表演呆萌才艺的大熊猫,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自知失态赶紧去救屁屁,总算是找到件事来做。

    打击最大的是花明,双膝跪地,脑袋也埋地上,单拳愤怒地捶地。而还在和朴鹫缠斗的扒了摸突然失去了耐性,猛地把朴鹫往地上一摔,这一摔,朴鹫清醒过来,可是扒了摸已经不管他的死活了,惊恐万状地看着王秋梅,恨不得当场大叫:王哥!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啊!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扒了摸清晰地看到小乞丐的双眸里各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那火焰仿佛能烧尽天下的绿茵!

    讲道理的话,这个丢球,用力过猛的花明确实罪大恶极,可是毫无作为,完全漏人的王秋梅,更是罪魁祸首。所以,才可怕。

    老王这眼里是真火啊,那不代表他要去杀人,可是代表着他一定要找补回来。可是这比赛就剩这么点时间了,想要说打回来就打回来,根本不可能。当然这对秋梅哥并不难,可是一旦他做了,还能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厉害?以扒了摸旧世界的阅历,这么牛逼的存在是会被人道毁灭的,一旦暴露必定如昙花般短暂。

一百七十四 传给定时炸弹

    卫佳皇叫住了扒了摸:“扒总,调一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还有这个办法。

    “钱歌你还是打中锋,奶茶和花猪打中卫,屁屁还是右前,后卫左边是辉腾,右边是小鹏……”

    愤怒的秋梅哥,被放在了左路,扒了摸和卫佳皇对视一眼,彼此会意,于是扒了摸总结道:“不要急,打的回来——屁屁,你那边的主要任务还是防守。”

    卫佳皇把帮主和钱歌,王秋梅,屁屁,甚至红军,花猪都叫到一起:“屁屁,扒总说了你主要任务是防守,所以我们这边尽量不给你球,就是打左路,你不用上太凶……”

    帮主和钱歌都在想:就是你如非必要,躲远一点,别碍我们事的意思。这屁屁球踢的怎样不知道,人是个滥好人,换我听到,我不确定不会发作。

    卫佳皇把更得罪人的话说出来:“控球的时候,我们不需要洪俊,花猪需要顶上来,还要麻烦洪俊哥去顶花猪哥的缺——”

    花猪很爽快的答道:“放心吧,核心哥!”

    帮主钱歌都忍不住白他一眼:你放心有毛用,这个整改要求是对洪俊提的,他不答应一切都白搭。

    帮主想的还要多一些:洪俊的问题是帮我说的吧?他看出我敢怒不敢言了?洪俊这人是不错,当政委喊话也确实管用,只是真的没法打在一起啊!

    想到这里,正好和卫佳皇眼神对上,顿感心照不宣:谢谢了啊,核心,虽然洪俊肯定不会答应。

    没想到洪俊说:“我打中卫。”

    钱歌暗自腹诽:小眼睛你脚法满分,情商负分啊,这下可把人家惹毛了。

    主裁正不耐烦道:“你们还踢不踢的哦?是不是想全部被罚下去。”

    原来,特斯拉已经从狂喜中走出,正在中线对面厉兵秣马,显然白辛苦的平局不是他们能接受的,强队之魂终于苏醒。

    钱歌暗自摇头:队内都矛盾重重,难啊!

    卫佳皇来得及对着帮主低声说了一句:“不要给左前球,那是比屁屁还严重的定时炸弹。”

    帮主略惊:英雄所见略同啊。口里说:“放心,中场过球,如非必要,我只给你和花猪。”

    开场哨响过,卫佳皇接过钱歌的传球就带球向前,妄称正带队扑过来,连后者都没想到这么快就短兵相接。

    卫佳皇心道:原来你们真是打算速战速决啊?那这倒是个机会了。

    朴鹫紧张兮兮地问扒了摸:“还有希望么?”

    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曾经头头是道的长远目标,和短期利益的取舍之道,能想到的只是当场的胜负。朴鹫觉得此生从没有此刻这样的短视,明明知道这是愚蠢的情绪,可是却只在乎当下的输赢。

    扒了摸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和朴鹫正好相反,他一点不在意这场是个什么结果,因为毕竟打到现在,特斯拉再想搞个惨案什么的,已经来不及。就这样输球,完全在他接受范围内,唯一不能承受的是王秋梅暴走,然后身份大白于天下的结果。所以现在,他紧张的事情只有一样——卫佳皇到底能不能压住王秋梅。

    此刻的王秋梅肯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任谁劝都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领先优势打回来。讽刺的是,两人当下的愿望一个只争朝夕,一个来日方长,明明相反,最后达成愿望的条件却是完全重叠。

    两个望子屠龙的家长就看到,妄称被卫佳皇穿裆过。专娃哪里能够随便被一个无名小卒就这样欺负,转身就准备将其放倒。恰巧在这个时候,卫佳皇一个停顿接变向,闪身躲过。

    妄称惊疑未定:人背后是没长眼睛的,他是有预判,等到余光看到再追加准备动作,还是只是碰巧?好在他还不是男孩地带四天王那样的嗜杀之人,没有再行追杀。

    真实情况,一半是有预判,一半也是凑巧,卫佳皇之所以要选择过妄称后刻意停顿变向,是为了躲开妄称后面的黄喉,变到明艺雒那条线上。明易雒其时将上未上,虽然位置顶在前面,却完全没有做好上前的准备,无目的的盲目前提,正好是现成的靶子。

    帮主却有点看不懂了:刚才的说法明显是要打成功率的,现在玩这一出独闯龙潭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难道真正输毛的人是他?

    明艺雒虽然位置尴尬,却情不自禁选择了上抢,卫佳皇做了个诱导意图的最简朴的假身,老明果然单纯地参考着假身动向上动作,被卫佳皇直接变反向晃过,老明又傻兮兮转身往带球方向追,卫佳皇正好跟着接内切的变化,把明艺雒直接别到自己的外线方向,反其道而前行。估摸着下一个迎接自己的不论是谁,动作应该都是铲抢,便往左看了眼:你虽然急着找补,但球在我这,而且一开始就被我带走了,你就算是被迫,也会设身处地为我想才能拿到球吧?

    这一看,王秋梅立刻在左边路外延的空位上,拼命挥手,卫佳皇想到这位的真实身份,也不免愧疚:看把您急的。我也学扒总,赌一把大的,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看是我认为对的路子能吸引你,还是你只执着于用你的能力无中生有实现自我满足的救赎?不过,世人都说你不擅无球,从这么贴心意的落位来看,多是对你的诽谤呢。

    趁着铲抢的鞋钉还没来,左脚一抖,球出人意料地直飞特斯拉后场右侧。在所有场上特斯拉人都气势汹汹地向卫佳皇处靠近的时候,右路就更加空旷了,更别说落位的是个小乞丐般的小角色,谁管啊?

    帮主好生有气: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叫我不准传给定时炸弹,你呢?不许百姓点灯啊?把球带到死胡同了,就把锅扔给定时炸弹?难怪你明明这么有实力,队伍却一塌糊涂。就你这种踢法,谁愿意心甘情愿和你并肩作战——咦?

    卫佳皇把球向左路一端,所有特斯拉人又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往反方向看。这一看,特斯拉的大部队又开始朝王秋梅那里进发准备实施围剿。只是和刚才扑杀卫佳皇想法不同,因为这个大家都知道菜,菜到人尽可夫,都抢着来收割果实。

    扒了摸在心中祈祷:王大爷,你可千万别把来人都过了啊!

    所以他和特斯拉的大部队都没看见帮主看到的那一幕——卫佳皇正高速前插。

一百七十五 蹭到就有

    帮主有些困惑:你这线路是跑得贼好,利用分球后,他们对你不管不顾,都去扑杀你所谓的定时炸弹而破绽百出的瞬间,挑了条最巴适的路线。如果你不是带球带到死随便传的,且连分球后视线乃至注意力都会转移这点也属于你设计的一部分,那你确实厉害,也符合常理。可问题是,这一系列下来最重要的是传球的人啊。你这个思路就不大对路,你能挑出路线来那是你本事,可是你跑位总比传球的容易吧?尤其你还把火引到他身上,他不但帮你吸引火力,还要保证第一时间把球穿越人丛送到你这条路线来,那其实比你难多了。再说了,你也知道他是定时炸弹,连常规出球都不打算考虑人家,这就交那么大个坑让他填,这不岂有此理吗?最过分的是你还埋着头全速前进,连停球的时间都不给留的——只要停了,就算能传过来,你也肯定越位。本来就很难了,还不准停球,咋个搞得定?

    你这是个什么奇葩的踢球思路?假设我的队友都是球王?幻想自己呆的是一支顶级球队?也不对啊,顶级球队,怎么可能和特斯拉这种破队斗到现在还胜负难分呢?这你又怎么说服自己呢?

    扒了摸盯紧了皮球,他知道,卸就输了,输的就是他们全部。一旦卸下,以王秋梅之能,剩下的就是摧枯拉朽,而且举手投足必然是那套球迷世界里家喻户晓的动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这个时候又后悔把眼镜还了,想着通过他的眼神能看到什么,却看不到。

    朴鹫现在戴的眼镜有类似功能,他和扒了摸不约而同,所以他正看着王秋梅心灵的窗户,窗户告诉他,王秋梅正心如止水。朴鹫暗惊:他其实是一个做工精美的ai么?

    看不到眼睛的扒了摸只能看动作,看到王秋梅超级舒展的动作,大骇:这次他没有分毫掩饰!

    但是他没有停球,扒了摸一阵窃喜:一脚球的话那不怕。

    大不了就是进球,民间智慧针对这种情况早起了个神仙球的专用名词。

    左脚迎球一击,一道朴实无华的曲线直挂对角——直挂对角的意思就是中间的人都已经跳过了。第一点砸小禁区内,跟着直飞底线。

    帮主目瞪口呆,这是真的服了:这家伙要是打麻将,会不会把把天胡?

    明明卫佳皇还没拿到球,保险起见,站最后的预后已经举手示意越位,他可不像那些爱装逼的专娃,光举手就算了,嘴上还直叫唤:“越了!”

    裁判还是没有理会。

    这一次王秋梅没有用任何不正经的部位触球,更没有搭载任何不正经的姿势,还以旧世界原原本本的踢球模样。

    卫佳皇从头至尾担心的只是他愿不愿意传,至于能不能传过来,压根就没有担心过。

    在外人的眼里,卫佳皇无疑捅了马蜂窝,而他作为本场mvp候选之一毫无担待,相当不负责任且不道德地把这马蜂群引向队友。

    卫佳皇却坚信对小王来说,这些人外强中干的群起而攻之就像慢镜头。传过来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显然已经把刚才失球完全算到自己头上,不惜动用真实实力也要把这球找补回来,所以区区卫佳皇你勾引了别人改弦更张就要承担相应的期待。

    早在卫佳皇尽人事,埋着头奔跑在最佳线路上诱导小王出球的同时,不停地问自己:那位认真的传球我能够得着吗?

    这次可不敢像咒骂白筑那样要求出球人不要传大了,一来用来恶心白筑的借口——糙,对这位显然没有说服力;二来,其实和第一条本质是一个原因,这位牌太大,不敢提要求;三来,要球人家给到位却拿不住,自己丢不起那个人,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正面挑战。

    奔跑的卫佳皇自嘲:我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人啊!

    埋着头跑,因为自己这样快。切最短的路线,因为怕自己不够快。

    看到了足球在小禁区内弹地,又惊又喜。惊的是果然落后,喜的是差距不大。

    卫佳皇自问这辈子没这么快过。最后这段,追白筑的球都没这么勉强过自己,但是他拼了。

    糙不糙,大不大,都不重要,追就是了。追到便是真爱,追不到自己就是咸鱼。

    最后那步是把整个身子扔出去,赶巧左脚支撑,把右脚伸长才有望在出界前碰球。

    预后已经完全被甩开,他甚至还在钱歌后面。

    卫佳皇捅马蜂窝又甩锅的那刻,钱歌就稀里糊涂被发疯上抢的人流甩在身后,等到王秋梅出球,他那位越得不能再明显。

    钱哥心态还好,越位位置而已,老子不动你能奈我何?

    转念一想:也不对哈!隔着这么密的人流也不停一下,鼓捣传,别说是志大才疏的小乞丐,帮鸡儿也没那么大本事——别说帮鸡儿了,职业球员也要调一下再传——我慢慢走回去——这30号怎么还往前跑,你也越位了啊!

    然后就看到球飞过来,和帮主不一样,球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去想这有多么不可思议,他看见预后投诉未果,反应过来:呀!老子好像不越位了!

    钱歌拼命往小禁区里冲。

    伸出右脚赌运的卫佳皇顺带又看了下玛瑙,这位前专娃似乎选择了封近角和上三路,卫佳皇暗赞:还真是练家子,应对做的真快!

    右脚够到了皮球,卫佳皇看向钱歌:对不住了,赶上我右脚,让我还认准左脚喂是不成的了,你也凑合对付,拱进去就算。

    卫佳皇摔在地上,半高球变成半滚半跳,玛瑙抓错重点,一阵手忙脚乱,狂喜的钱歌已经一个健步抢前,右脚就要顺势一蹭。

    钱歌是真没料到还有这等好事,眼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又来了一只,而且买一赠一——赢球奖金再追加一个进球奖金!

    3比2的话,卫佳皇是1射两传,而自己是两个进球0助攻,足球世界一般来说进球评分要高一些,加上自己还兼职铁卫保护胜利果实——嗯!mvp奖金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喔!

    只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一个大前提——这球得进!

    钱歌登时紧张起来:这个门将听说也是个专娃啊!这么蹭一下对一个专娃门将来说是不是太随便了?他应该是有法急救的吧?不妥!

    想到这里,改了主意,变蹭为停,还是要交给自己最信得过的左脚。

    只要到了左脚,是射还是过门将,一切尽在掌握!

一百七十六 花明暴走

    玛瑙第一扑纯属虚张声势,重心没压下来,对手随便碰个半高以下的低球自己都没辙。

    结果钱歌假射真停,行云流水停给左脚,一记贴地斩。

    玛瑙这时已经压低重心,一个侧扑,抱得结结实实。

    天上无双人看得捶胸顿足:“我的钱歌!停个毛啊!”

    “这一脚六百万蹉跎!”

    “再加帮主那一份!”

    玛瑙听不见外人吐槽,手抛球发动进攻,掷给了明艺雒。仿佛被王秋梅传染了,老明胸口一挺,不等皮球落地挑传过顶。

    有识货的耗油伶遛队长小凉咂舌道:“这攻防转换快赶上英超了!”

    明艺雒这一挑并非无的放矢,草队的人,心儿适才都跟着核心飞向前方,整体压得太上。明艺雒这一挑过了半场,轻轻松松飞过花猪奶茶等人头顶。花猪拖在最后,妄称已窜到他身后,势成单刀。

    花猪也效法预后,试图声控裁判吹妄称越位,裁判同样不理。

    可无论是天上无双人还是扒了摸朴鹫,并不着急,不为别的,明艺雒这一脚和王秋梅比起来就糙了许多,意思虽然有了,力道偏大,追球的是妄称,换个队也许是个**的助攻,奈何草队的门将是个出击狂魔。

    妄称和花明相逢在禁区外。

    球撞在花明胸口,花明还有追加速度和力量,一个照面摆脱掉妄称。

    花猪跑到空位要球,却遭到了花明的无视,只见花明又加速趟过黄喉,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个门将暴走了!

    朴鹫无助地看向扒了摸。扒了摸大概能理解军师的绝望,虽然见面不多,爱看报的花明绝对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即便是扒了摸的心腹大将花猪奶茶,在军师这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谁想最信任的人捅他却是最深。对于这足球天下来说,花明的孺子可教相当于军师治理天下的核心理论出发点,他的人设崩塌对核心来说不亚于信仰崩塌,不管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什么,他只希望扒了摸能在这电光火石间站出来棒喝。

    没开球的时候风轻云淡,当触摸过胜利的实体后,扒了摸才确定:真正碰到了,天下第一智者也输不起,哪怕他韬光养晦的段子从三国能到现代,从中国能到日本,从人文科学能到自然科学,现在只剩下对与胜利即将擦肩而过的不甘和急躁。

    只是,向扒了摸求助,那真是找错人了,扒了摸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对啊!以罪人自居的可不光是王秋梅一个!我怎么忘了他啊!要说愧疚程度,花明只会在王秋梅之上,只是说王秋梅这个人的骄傲无限放大了他的惭愧。

    看到花明的彻底失控扒了摸这才想起:和过去不同,一场比赛踢完是有真金白银的,而且数目惊人,从数学上来说,刚才的失误就算他自己的不算,起码造成了大家2000多万的经济损失,远不止千金的重担,把他压倒在地。当时地上有把刀也不知他会不会自裁。

    花明不像卫佳皇,知道王秋梅的真本领,而且主控着进攻的方向,很清楚前线的情况,所以一个球的差距并不让卫佳皇着急,对花明来说,自己队伍什么实力再清楚不过,这个球一丢彻底没戏了,不输球就是最好的结局。那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刚才钱歌那个打失的绝对机会,反倒让王秋梅冷静下来,知道要找补没必要那么大力,这种程度的机会他随时可以造一打。但是花明看了更绝望啊。在他看来这样的机会都打不进,那运气已经用完了,球队注定会因为自己痛失胜局。鬼使神差的,他冲了出去,他要靠自己把失去的夺回来!

    旁边的人看得说不出话来,大都在赞叹这真是一个被守门耽误的好边锋——可是唯独一点,边锋不能老在中间走啊!

    花明人球都过了中线,新近被摆脱的是妄称的马仔饮泣。他用行动打了几乎所有吃瓜群众的脸:中路更是宽敞畅通,仿若为门将开辟了快速通道,象征性的拦截,友善而滞后,甚至还带着一定路线修正的作用,让花明不至于偏转太厉害。

    花明暴走,最震惊的是场上的人。不论敌我,脑子里都是大写的懵逼,就算没有完全当机,职责相关的人做出的身体反应都是僵直的,在这种精神状态下特斯拉伪豪门的本质暴露无遗,站位的松散仿佛在预备篝火晚会。但是花明很快就要冲出篝火晚会的占地范围,再迟钝的人也大概能得出一个朴素的结论——门将疯了!草队的人得赶紧救他,特斯拉的人得赶紧在不犯规的前提下从他脚下断球。

    钱歌为了增加说服力往回多跑了几步,招手吆喝道:“给我!”

    奶茶,花猪,帮主,包括屁屁都尽可能向花明高速靠拢,用各自的方式呼唤花明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花明已经听不见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直捣黄龙!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什么灵魂附体,至少在驱动上没有什么高明的变化,但是向前的**达到了极致,想到的就是兵来将挡,自己捅的篓子要自己解决。

    他不知道,只这最后两点,和王秋梅这样的豪杰完全一致。

    明艺雒看着本队的篝火晚会般的防守阵地,拼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怕只怕一叫之下,谁笨手笨脚地直接犯规,甚至只是突然严密起来,也会逼迫对方一脚干净打成死球,白瞎了对方门将这次送菜的机会。气当然是气的,但理智告诉自己,就是要这样烂下去,才可能让他最终倒下,并同时实现不死球的攻守交替。

    至于现在的情况,与其说狼狈不如说丢脸,这疯子已经埋头苦干,没有传球的可能了!正想呢,施佳彻上去别了下撇开同伴策应孤军深入的疯子门将,意外地闯入自己这条线路上。明艺雒当即下地,花明惨叫声中,球没了。

    草队以帮主为首的几个老手嘴上叫着:“犯规了!”

    行动上,扑的扑,退的退。花猪凶神恶煞地扑向明艺雒不顾一切要把这球犯下来,便听明艺雒喝道:“向日葵!”

    其实出球前,他就和名妓风情万种的眼眸对上,名妓是和黄喉新结了梁子,对老明还是喜欢的。明艺雒在确认眼神的时候,看出了他的早有准备,出球后,还叫人家名字,用以寄托他对他的期待之情:我老骨头了,足球又不算我的特殊才艺,那么长距离的过顶我也传出来,你是足球名妓,足球是你的吃饭家伙,稍微长一点的空门,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一百七十七 喜剧活成悲剧

    球到向日葵脚下,有轻微弹跳,帮主,卫佳皇,王秋梅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飞铲而来。

    最吃惊的是帮主:天胡娃娃来得好快!

    帮主所谓天胡娃娃便是王秋梅,扒了摸当然也注意到他的突然提速,不过也不担心——谁规定的素人就不能下地神速,下地快犯法啊?

    向日葵已经起脚,至少也有60米距离的空门,齐行足校的废品来挑战一脚得分。没有意外,挑战成功。虽然是废品,到底是齐行足校的废品。

    特斯拉利用对方门将发疯,弃门撒野的机会,断球打空门,成功反超比分——3比2!

    王秋梅从地上爬起,又恢复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乞丐应该有的平平无奇没有出息没有进取心的面容。

    蓄积了太多压力的扒了摸就在皮球越过球门线后的一刹那,爆喝出声:“好球!”

    大家正准备为奇迹的彻底破碎而默哀,即便是特斯拉的上上下下更多是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安静的氛围偏让他嚎了一嗓子,而他的身份又无论如何应该属于最不该嚎的那个。

    顿时,所有人都看着这位败军之将。败军之将没法解释自己的爽点,尴尬至极,抛下朴鹫落荒而逃,打球场入口出去避风头。

    比赛就此被向日葵这脚在专娃界平平无奇的吊门杀死。胜负系数为188的冷门没有发生。

    扒了摸赶在比赛结束前回到场边,朴鹫则一丝不苟地希望在垃圾时间学到一些草根足球的低级学问,明知道老扒归来,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转,更没有向他求教那好球用意何在。

    在军师心中,既然自己都绷不住,显然老扒也是装的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最为好胜的品类。那声好球是为了不破功,打肿脸充胖子的反话,自己要是真聪明的话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装作在看比赛,放他一马。

    哨声吹响的那刻,花明跪在场边痛哭流涕。老友洪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想把他扶起来呢,又不能使出打拳的力道,结果人还跪得纹丝不动。

    有人伸手笑道:“可是花哥呀,无论如何,你得承认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听得这个熟悉的声音,花明痴痴地抬起头来,却并没有将扒了摸的手握住。

    卫佳皇特意瞄了下王秋梅,小王仰望天空,鼻中轻哼一声,虽然没说出来,意思很明显就是精彩毛线。

    卫佳皇心里想:王哥你以为的.asxs.,搞不好就是巅峰。凭良心讲,这大有可能。

    扒了摸伸出去的手依然没有退缩:“我认识的花哥什么时候为失败哭过鼻子呢?过去为了我们一场从网里捡过10次球,也没有掉过眼泪,最开始有一年半载的全败你也没有因此离开我们。”

    花明想也不想就说:“那是因为大家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话一出口立时惊觉:“扒总,你——”

    扒了摸微微一笑:“和你一样,我也是因为这一战想起了前世。很高兴,在这乱世再续前缘!”

    花明这下却不开情面,两手相握,另一只手撑地发力可没好意思真的靠人家拉起来。

    心里还是无法释怀:“可是我——”

    扒了摸甩脱花明那只已经没有包裹在手套里的手,指了指一旁因为面对鱼腩部队也只是侥幸过关而没好意思大肆庆祝的特斯拉阵营:“花哥,你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我们开局是什么样的局面?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可是差点就被关起来了!我们第八个也是最后一位先发队员在入队之前,只不过是在球场讨饭的小乞丐——”

    卫佳皇听得心惊肉跳:我知你是想要掩护他,同时敲打他,可措辞上语境上你就不能设计得稍微舒缓点吗?

    小心翼翼看了眼王秋梅,却见他重重地点头,仿佛说到自己心坎里,略感心酸:演这么卖力?就这么怕他不要你啊?

    “还记得胜负系数吗?”

    花明当然记得。

    指了指天上无双,d460,耗油伶遛,旧事香甜四大豪门的阵地,加上离队行走的后盾追赶二人组,不知不觉就看完全场的巴魄全队:“他们其实都是来看喜剧的。”

    花明不解其意,想说我从头至尾就没觉得哪里沾个喜字。不单他糊涂,朴鹫这种老搭档,卫佳皇这种横跨前世今生的核心,花猪奶茶这样死心塌地的嫡系,没一个明白。

    只听他话锋一转:“不是很有意思吗?喜剧成了悲剧。只要勇敢去踢,剧情是可以改变的,改变取决于踢球的人而不在看的人。正如很多人认为草根没有派队本身就是个笑话!”

    说到这音量陡增,环视场边,四围立时安静下来。

    朴鹫暗赞:不愧传销达人,发功发得猝不及防。

    “笑话的一生自然就是喜剧。如果能把他活成悲剧,最终失败又如何?”

    还是没人做声,扒了摸放过花明,看向正夹在天上无双阵营和草队人中间的帮主和钱歌:“不管二位动机如何,你们没有把我们战胜特斯拉这件事当做喜剧。”

    目光向两边发散:“在188的胜负系数出来的时候,如果告诉你们,我们要战胜特斯拉车友会,你们会觉得好笑吧?”

    众人默然。

    “现在,我们的门将是因为最后没赢特斯拉车友会就哭了,你们还觉得好笑吗?”

    只有大便说话:“这一点都不好笑。”

    扒了摸向朴鹫伸手,黄金搭档这下翻车了。

    朴鹫一怔:“什么?”

    “超级无敌扩音小喇叭!”

    卫佳皇先掏兜:“我有。”

    顺便看了眼王秋梅,只见此刻的小乞丐居然双眼放光。

    “既然如此,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打倒龙之队,又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呢?”

    现场没人觉得好笑。

    “只能赢比自己弱的对手有什么意思呢?专娃欺负素人有什么好看的?素人骑在专娃头上那才叫好看!”

    最后,扒了摸还是看向花明:“花哥,哭什么呢?赢要是那么简单的话,有什么意思?越是赢不了,无非越是被看轻,越是被看轻,系数就越高。是,赢一场对我们来说难于登天。可是——”

    顿了顿,朝天扩音,仿佛要昭告天下:“对普罗大众来说,在我们队赢一场就可以财富自由!哈哈!”

    扔了扩音喇叭,昂首向球场入口走去,这是装完逼就跑。

    卫佳皇捡起喇叭也要跟上,发现朴鹫居然抢在自己前面,最夸张的是朴鹫前面还有一个人,直追着扒了摸屁股。

    卫佳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吧,王哥,你也太傻太天真了吧!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你就成了他的迷弟?

一百七十八 跟你们有肉吃

    除了帮主和钱歌,今天踢球的都跟着出来了。

    花明破涕为笑:“扒总,下场见!可别再玩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出了。”

    今天是奶队接的花猪,他便指了指乒乓坟场:“扒哥,我们车停在那。”

    小鹏也上了自己的小鹏。他和辉腾争着向扒总赌咒发誓说今天的迟到是最后一次。

    小鹏怪辉腾:“都赖他!要不我们至少10人开局。”

    卫佳皇心道:10人开局,怕是喜剧变不成悲剧,所谓宁缺毋滥,本来业余比赛能有八个人阶段性做到精神意志统一已经很不错了。

    辉腾一蹦三尺高:“明明就是你故意绕远路,还说——”

    扒了摸微微一笑:“来了就是来了。来了就对了。”

    屁屁和花猪开的是同款七系,害得花猪习惯性地过去拧车门,看到内饰大相径庭,同时听到内里的娇呼,才反应过来,讪笑着对已然走近的屁屁点头哈腰道:“屁屁哥辛苦了,请上座!”

    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转向车内说:“屁屁嫂受惊了。”

    既然今天否极泰来,确定了来日方长的基调,作为球队未来的统帅,朴鹫觉得有必要从现在开始练习怎么做一个接地气的人,抢上去嚷嚷道:“什么?嫂子也来了?屁屁你心也太大了——嫂子好!”

    扒了摸和卫佳皇都忍不住白他一眼:好生硬的桥段!好违和的演技!再说了,嫂子是你叫的吗?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好意思吗?

    屁屁知道朴鹫什么意思,便解释道:“她担心我踢球被废,非要来——哎女人嘛,总是穷操心。”

    口无遮拦的花猪在旁边就差掉口水了:“嫂子真美!人间极品!”

    卫佳皇心想:你别把嫂子吓个半死。

    扒了摸则在想:确实有点穷操心了。你这个风格,踢一场比赛球都碰不到几下,这也要遇到要废你的,那得多倒霉啊?

    朴鹫想的更多:这么大人了,明明都知道老婆担惊受怕,那你就不能不踢么?你这球技确实也没法在踢球中找到快乐吧?看你这样子也不是缺钱的主——再说了要真缺钱,你也别上赶着上我们这条贼船啊?算了!想想扒了摸忽悠人的不容易,今天差点就吃牢饭了,这个屁屁也算是关键的一环,作为副船长总不能拆他的台吧?

    花猪也出于好心多一句嘴:“屁屁哥,你这样小心便宜那些职业球员啊——”

    奶茶实在听不下去了把他嘴巴捂住,一把拽过去:“你走不走的!”

    屁屁习惯了花猪的说话路数,倒也没有生气,耐心解释:“职业球员去五山大学的可能性不大啊——”

    卫佳皇心想:话别说那么满,李噙律,南守双姝就是在这里的北区体育场遇难的。

    “再说了,我老婆警惕性蛮强的。反正在车上也没有熄火,有什么不对劲,提早开走就是。职业球员真要是出现在了五山大学,又不可能定点空投,走哪,势必跪一地。我停这里是特意选过的,视野不错,有什么风吹草动看得清清楚楚......”

    朴鹫更想不通了:所以啊,你为什么要来踢球啊!就因为热爱吗?你真的完全不适合这种运动啊!最多能赢我的弱鸡踢下去有什么意义吗?

    洪俊临走问了扒了摸一句:“你要正式开始了?”

    扒了摸回他:“还要仰仗拳王。”

    洪俊摇头苦笑:“屠龙么?我试试。”

    他心里想:你以为屁屁这种踢的差又不怕死的莽子很多么?

    洪俊,奶茶,屁屁,花明各自一台车都开走,朴鹫才意识到一个多余的人——小乞丐。他竟然一声不响跟在自己三人背后,似乎是打算登上汉兰达。

    朴鹫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扒了摸不觉好笑:“军师,这是对恩公的态度么?”

    朴鹫冷哼一声道:“恩什么公啊!他是第八个,又不是第七个——”

    卫佳皇打断他:“你别忘了,没有他赞助的车钱,就没有第七个。”

    两个打一个,朴鹫只得服输,但是原则不退让,指了指这“便宜恩公”:“就算是什么恩公,那现在跟到这算什么总要说清楚吧!”

    朴鹫和扒了摸对望一眼,都想:也是。漏了个触发剧情,要是只有我们几个,就这么混过去最好,既然第一智者要讲究仪式感,咱们就补上呗。

    于是,扒卫二人突然刹车,急转身,道貌岸然看着王秋梅。

    小乞丐也只得跟着急停——急停毫无压力,就是被这哥俩看得直发毛。本来想着入乡随俗,什么话都不说最好,跟着两人走就是了,他们三个人在说什么他也当没听见,反正有事他们俩扛着。没想到汉兰达都近在眼前了,这俩居然抽风似地变卦了。

    自来到这个乱世,见识了这个世界的野蛮凶残,人心险恶,小王就一直如履薄冰讨生活中,及至刚才踢了一场大爷球后,身心短时间内得到释放和解脱,又开始麻痹大意,现在看到这两人的异动直后悔刚才没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心里直打鼓:这种情况,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劝降?招安?反水?那眼镜是劝他们把我交出去是不是?所以这个卫佳皇和扒了摸想了想还是把我交出讨好那个什么蹴帝?

    王秋梅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转身逃亡。在五山大学讨了这么多天饭可不是白给的,他对地形超级熟悉,自信就凭这三个素人,轻易就可甩脱,如果他们借助汉兰达的帮助,那自己就藏到深处。

    殊不知,卫佳皇和扒了摸更是尴尬,明明心知肚明还得硬生生演一出。扒了摸想甩锅给卫佳皇,想着救星和救星之间容易来电,容易出戏,被卫佳皇用严厉的眼神拒绝。

    卫佳皇在想,老子劫后余生就为了救你马不停蹄踢了场球,你倒是看了一整场的球,现在总该你出力了吧?我当你的助演已经够意思了。

    扒了摸知道于情于理推不过去,只得轻咳一声,来回搓了搓手上前一步,他却没注意到,王秋梅同时退了半步。

    扒了摸摆出一副慈祥的表情:“小王,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王秋梅一愣:闹了半天,不是要抓我啊?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呢?都不事先教我吗?

    “跟你们有肉吃!跟你们!”

    扒了摸和卫佳皇只是要这个流程走一遍,说什么都不是关键,只要不太离谱,就算过,两人草草点过头,示意知道了,就要转身上车,朴鹫不干了:“等会!什么叫跟我们?”

    朴鹫咽不下那口气:你这个上面派来的钉子,我现在把那句“给要”原封不动还给你!

一百七十九 昆明镇王家

    王秋梅显然是背过:“前阵子我家惨被灭门,从此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于是一个人坐上了前往——”

    朴鹫受不了了:“你等会!你家在哪?知道是被什么人灭门的吗?”

    王秋梅像在对切口:“海口市西山区昆明镇;被职业足球运动员灭的。”

    朴鹫冷笑道:“昆明镇小地方啊,什么事惹得足球大人灭你家门啊?你又怎么知道是他们动的手——昆明王家是吧?”说着手上就开始查了。

    卫佳皇拉着扒了摸耳语道:“你得出面,不然朴神童没完没了了,这不立马穿了吗。”

    扒了摸摆手道:“不急,朴神童搞支线和我们主线不冲突。再说了,将来要是我们这破队真的做大了,小王的来历也是个麻烦,让军师趁着这个机会理顺了也好。”

    王秋梅开始背诵:“我自幼没了爹妈,阿婆和阿公抚养我长大......”

    背着背着腔调逐渐开始向官话转变,卫佳皇和扒了摸不禁都在想:什么时候打的普通话补丁?

    “阿婆艳名远播,贵为海口第一美人......”

    卫佳皇和扒了摸大概知道这个扯淡剧情会怎么写,忍不住都想问他阿婆贵庚。

    朴鹫再度叫停:“你不用说了!”

    该知道的手机已经看完了。虽然是阿婆,面如少艾,撑死不过四旬,确实是沉鱼落雁,住在偏远的昆明镇的海口第一美人,艳名远播也说得过去。足球大人酒香不怕巷子深,专门摸过来棘手摧花,顺便干掉了阿公,完成了灭门,这剧本虽然很扯,但在这足球乱世也真实存在过类似的案例。足球大人就是普者黑仙女预备队的几个棒槌,设定上看,接近郎举,但是地位不同,毕竟是唐朝的。

    很意外的是,天命对昆明王家的破事几乎没有设限,随便查,而且和小王口述部分的故事完全吻合。根据朴鹫和天命的战斗经验,这些事情应该全部都是编的,除了王秋梅这个人真实存在,其他的都是填空,什么普者黑仙女预备队的棒槌根本就没这几号人。现在给你看资料是要你识抬举,叫你知难而退,如果你想深入去找实锤,那谁想查天命估计就会让谁失忆。

    查到这里,朴鹫在想:好你个天命的钉子!后台硬啊,编这么烂的故事,还不准别人起疑!

    恨归恨,他还是不得不放过王秋梅。通过天命他发现整个故事根深蒂固地植入王秋梅的意识深处,也就是说刚才那下他不是背的,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昆明镇王家的孤儿,你问下去人家就这么答,都是天命给他做的能有什么破绽?

    卫佳皇和扒了摸正听得津津有味,都有些意犹未尽:“不问了?”

    朴鹫没好气道:“你以后跟我住了!”

    “啊?”这可不是小王啊的。

    朴鹫余怒未消地瞪着卫扒二人:“啊什么啊?有意见吗?”

    扒了摸赔笑道:“窃以为,小王这块璞玉在足球技术上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而且是要和时间赛跑,日常的一分一秒的都不能放过。虽然您贵为天下第一智者,说到足球技术这块嘛——”

    朴鹫冷笑道:“你不是说小王最厉害的是这种原生态的气质吗?跟着卫佳皇这种学院派学,最后不是给同化了吗?”

    扒了摸还想说什么,被卫佳皇止住:“反正都在一个小区,和谁住没差。先走,我真的饿了。”

    王秋梅也赶紧嚷道:“我也是。”

    扒了摸转念一想:也对,他不和核心同居,更方便我和核心装傻。这两个激进派凑一对反而是绝配。

    卫佳皇已经自觉地去向汉兰达第二排正准备把装备包往后一扔,却惊讶地发现王秋梅已经钻到第三排坐好,吓了一大跳:我的王,你要不要这么委屈自己?不过想到他的流浪狗人设,自己内向腼腆的个性,也不方便主动邀约。至于前排那两个,司机有心装傻,副驾心中有气,那是更不会搭理的。

    车刚刚开出学校,见王秋梅缩在后座一角疑似睡着了。卫佳皇凝神倾听,却没有听到鼾声,心中在想:刚才踢的就算是养生球,虽然他球风也偏养生,但这草根强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是心累了?也是,在我们这总比在江湖上漂泊安全。

    有两个号称自己很饿的,其一睡了,自然决定权在剩下那个人身上。卫佳皇下令:“肥水不落外人田,去锁妖塔吧?”

    闲来无事,朴鹫开始刷手机。今天的比赛让他确定特斯拉车友会不过尔尔,连旧事香甜应该都打不过。心中一动:对啊,后面是所谓b组的第一真强队,对旧事香甜,一个体力打折,一个战斗力强,刚才看了我们的比赛更应该斗志满满吧?打折的真强队这次看来是要吃瘪了?

    直接通过天命查比分,路况良好,司机正好用余光看到隔壁的些微操作,便问:“耗油菱榴和旧事香甜哇?有啥看头,多半闷平。”

    朴鹫正想说闷平个啥,就不能是旧事香甜下克上吗,看到比分被噎得说不出话。

    扒了摸这时候不能把脑袋凑过来便问:“几比几嘛?就算旧事香甜领先也不稀奇啊。”

    卫佳皇已经看到了:“4比0,耗油伶遛领先。”

    扒了摸以为核心在凑趣,骂道:“爬哦!我们出校门也没得好久哈!而且走的时候才开球,你龟儿骚说嘛!”

    朴鹫叹道:“正儿八经的,确实是耗油伶遛4比0——旧事香甜太卵了!”

    这对朴鹫打击太大,他满心以为草队下克上的星星之火将在实力强劲的旧事香甜身上得到传承,可这帮垃圾搞的什么玩意?打一个残血的草根强队都才这点出息?你们因为被对方看不起的那点怒火呢?还没开场就烧完了?

    涉及到足球,明明没做多少功课,卫佳皇却比朴鹫镇定多了,提醒道:“你看胜负系数呢?”

    朴鹫恍悟:对啊!忘了这个茬!

    这一看,似乎真相大白:胜负系数高达18,且耗油伶遛占了弱队的坑,排在前面!

    这胜负系数一出,旧事香甜的气倒是消了,可谁又来安抚耗油伶遛的怒火,和贪欲呢?

    自参加草根联赛以来,贵为b组第一强队的耗油伶遛什么时候见过18倍的全场赢球奖金?对他们来讲,除了1就没见过其他的倍数。

    现在进一个顶过去18个,那谁不发疯?

一百八十 可疑的岚

    朴鹫陷入沉思。他感觉有些问题被忽略了。也许耗油伶遛屠杀旧事香甜的动机是很单纯的,比如扒了摸那番鼓吹下克上的言论,刺激了耗油伶遛身为强者的敌意和危机感就是在常理之中,但胜负系数绝对有问题,背后一定有上面的介入。这个上面应该不是最上面,但至少也是蹴帝那个级别的智囊团。

    精研《规则补充说明》的朴鹫知道,胜负系数理论上是靠天算得出的结论,如果没有足够的大义包装对其动手脚,其性质等同于亵渎足球。在草队和特斯拉车友会的胜负系数出炉后,朴鹫完善了自己的算法,他就此敢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天命对于胜负系数的计算方法和自己模拟的别无二致。为此他还特意算出了旧事香甜和耗油伶遛的胜负系数,是个很平淡的数字,虽说弱队的坑被旧事香甜占了,但无线逼近1的数值想来也无法刺激弱队更多的羞耻心以及贪欲。朴鹫在想,假如他是蹴帝的军师,为了让基层的角逐更激烈,把低数值做成高数值,他会觉得完全可行,在《规则补充说明》那里是可以直接过关的。但是如果你把强和弱的位置都颠倒了,这个性质就变了。按《规则补充说明》,但凡要对胜负系数做一次正负阴阳级别的逆转,蹴帝必须有出台任意新的全国性的政策法规。这件事发生在前,才能予以天命负责人修改的权限。而耗油伶遛vs旧事香甜这场正是把强弱对调的正负阴阳级别的逆转。抛开那尚未查明的不详政策,最让朴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在于,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智囊团做出那么迅速且剧烈的反应。考虑到这不过是一场福都地区低端的业余比赛,那真正能惊动上面的原因只能是草根没有派队和特斯拉车友会的比赛了。

    卫佳皇空降草根联赛?显然不够。再说了,如果说卫佳皇的出现源自洪宇岚的神通,连上帝都未可全知,可既然都有小乞丐这个钉子来打前站,蛰伏五山大学已久,总算是把目标盼来,不说来日方长,又何必脱裤子放屁?

    比赛本身草队还输了。当中是有些波澜,可是更上面的上帝还需要更大的浪,如果从这里就开始针对草队,显然与上帝的要求背道而驰,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虽然因反水才得到重用,到底还算是精英,这点眼力劲朴鹫相信他们还是有的;至于献连环计什么的,这种气节朴鹫相信他们是没有的。

    所以是扒了摸说的那番话?那时间恐怕不够他们构思吧。

    还有什么漏算的呢?

    朴鹫想要在核对新的政策法规前把思路拓宽一些。一对照新鲜出炉的政策法规,很多事情固然就明朗了,但是也很容易被具体的政策法规诱导到歪路上,而被对手藏匿真意。

    现在蹴帝手上有人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和被定式思维束缚的天命系统对敌那么简单,精英加上天命,朴鹫便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扒了摸和卫佳皇是放松的,他们庆幸拥有朴神童这样的队友,有他在那琢磨胜过千军万马,这时候他便是那最可爱的人。

    两人不管一旁用功的军师,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不自觉又聊到今天的比赛,扒了摸有感而发道:“得亏你赶上右脚,要不然钱哥直接一脚就走远了!”

    卫佳皇顿感头大:“不是吧。我就只是单纯踢个球已经够费事了,你还要求我拥有像你们这样懂得该赢还是该输的大局观,该打假球还要打假球?”

    朴鹫心中一动插入讨论:“这么说你那声好球还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了?”

    扒了摸自知说漏嘴,不做声了。朴鹫可不打算放过他:“说清楚!为什么不能赢?”

    扒了摸做专心开车状,但还是扔下一句话:“因为会让人觉得太容易。”

    赢球太容易,赚钱太容易。那到了真正需要赢,需要钱的时候,赢不了,钱不够。

    而对自己人遮掩小王的真面目,本质也是不想让军师觉得足球太容易,最后被足球轻易击溃。

    短暂的冷场,突听扒了摸裤兜里传来叮一声宏亮的短音,一车的人除了王秋梅都吓了一跳。

    “喔!差点忘了,核心你的手机在我这,估计换球衣的时候掉地上,后来看见了,怕乱抓,顺手就捡了。”

    红灯的倒计时还长,说着掏出来,转身就要递给核心,便听叮叮叮数声连响,这下不单扒了摸,连朴鹫也打起精神来: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推送得那么紧急?我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提醒救星拯救世界,算是区别对待么?

    卫佳皇的手巴巴地伸出来,扒了摸因为被打岔那下准备交货的手下意识地一拐,整好避开,看见数条绿底黑字的狭窄对话框,依次序消失中。

    虽是眨眼功夫,两人基本看全。第一条说“光辉岁月,我们谈谈吧!”第二条说“光辉岁月,哼!生气了......”

    第三条说:“光辉岁月,你好过分!人家等了你好几天啦.......”

    第四条第五条不提也罢,扒了摸这回干脆把手机藏起,似笑非笑看着卫佳皇。

    核心被看得直发毛:“干嘛?你快还我先!”

    扒了摸笑道:“核心这段日子苦了你呀。这么空虚寂寞啊?哪里下的骚聊app啊?叫什么岚音啊?”

    卫佳皇先没反应过来:“蓝鹰?”

    随即大惊:岚音?!不会吧?

    朴鹫也很紧张:都收了个钉子还不够,手机还要来侵蚀?不行!这是在太岁爷上动土啊,我不答应!便向扒了摸伸手:“给我看!我看看这骚聊软件有没有什么玄机!”

    核心看到朴鹫一副以钟馗自居的天师模样,哪里还敢耽搁,直接劈手夺过,想着怎么还是个团队,口里还是要给天师下台阶的:“不用了,虽然比不上你十项全能,这块我好歹也算半个专业人士。”

    话说到这个份上,朴鹫也没有坚持,毕竟自己要真抢东西估计连小乞丐都抢不过,再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罢。

    红灯已经在倒数几秒,扒了摸转过去开他的车,卫佳皇既然想到可能叫岚音,冲着那个岚字,哪怕是人类史上最险恶的病毒他也义无反顾点进去。

    选了一条最近的对话框,展开,结果只有一句话——快去你的巨息通过岚。卫佳皇赶紧登陆巨息,在通讯录图标旁果然有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1,昭示着有新的朋友。卫佳皇有自知之明,新的朋友只可能是那来历可疑的“岚”。

一百八十一 只因没赢

    卫佳皇刚刚准备通过“岚”的好友申请,看看这是个什么名堂,却听得前排传来扭打的声音,抬头一看呢,就见呼吸粗重的朴鹫趴在扒了摸下身上,两只手看着就像在大腿上乱摸,吓得卫佳皇赶紧上去要把这个变态扯起来,嘴上惊呼:“朴鹫你做什么呢?”

    朴鹫似乎自知失态赶紧起身:“我拿他手机。”

    卫佳皇停手,扒了摸知道事关重大,靠边停了,问:“到底怎么了?”

    朴鹫抽空看了最后排那个钉子,如此急刹居然都没能搅他的美梦,定了定神,说:“你把你手机拿出来看。”

    扒了摸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手机,朴鹫问:“有没有未接。”

    扒了摸滑开来,登时呆了。

    卫佳皇问:“怎么了?”

    凑过去一看:好家伙!46个未接,忍不住问:“砂锅是谁?”

    朴鹫叹道:“扒子火锅城对外的老板。”

    扒了摸已经在回拨,很快,放下手机,呆呆地看向朴鹫问:“空号是什么意思?”

    朴鹫说:“人已经没了的意思。”

    扒了摸气得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开火锅店也犯法了?”

    朴鹫向扒了摸索要手机,一机在手,仔细翻了翻通话时间,看了看自己手机说:“果然,第一通电话是我们比赛刚刚结束不久打来的。”

    卫佳皇也表示难以接受:“就这么会功夫人就没了?”

    原来,朴鹫已经查到最新颁布的政策法规,正对整个事态走向有个预估的时候,听到扒了摸和核心在聊手机的事,隐隐觉得缺了个关键线索,直到扒了摸把手机还给朴鹫的一瞬,立时有了不详的预感:不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还蒙在鼓里?所以才迫不及待要去看那只被扒了摸静音的手机。

    “也是在我们的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蹴帝新颁布了一条法律……”

    他原文背诵,一大段下来,卫佳皇和扒了摸面面相觑。

    背完,朴鹫看着他们的表情也直犯怵:“你们什么意思?”

    两人老老实实地答:“听不懂。”

    扒了摸补充道:“感觉这个新规可以解读的面太多,说了等于没说。”

    朴鹫若有所思道:“看来核心的反洗脑效应也有不好的一面。”

    卫佳皇不懂:“反洗脑为什么不好?”

    扒了摸也在想,对啊,如果没有核心,看个电视新闻什么的,说什么信什么,这样的好有什么好?

    朴鹫解释道:“蹴国的法律条文和旧世界不一样,一语多关这种情况很普遍。但实际上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针对普罗大众的形成常识的脑补,还有一种是针对利益集团的类似于内核的解读。前者是通过普通人对天命的自然共鸣形成的,后者就是《规则补充说明》。刚才我确认了,核心的存在就会抵消共鸣的这部分,你们听不懂,是因为你根据这段文字形不成该有的常识,没有常识,你就会犯法。”

    卫佳皇这段时间的社会阅历太多了,比扒了摸先懂:“就是说,如果这有块墙,文字上说这块墙的颜色有白有黑,但是主要是白。那对普通人的解读就是你只能说他是白的,你要敢说其他颜色你就是死罪?”

    朴鹫点头:“比如这条法律,它翻译成普通人的话应该是任何足球场方圆1公里范围内,所有盈利场所的所有者必须是职业球员出身,你不是现役也得是退役——”

    扒了摸没好气打断他:“我两者都不是,他会拿我怎么样?”

    “他是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如果有相关人士去收取你的产业,你必须相当配合的拱手相让——”

    扒了摸冷笑道:“不然将治我亵渎足球的大罪是吧?”

    卫佳皇反应过来:“砂锅就是因为不愿意服软才人间蒸发的?你查不到相关的信息吗?”

    朴鹫无奈地摇头:“只要是跟扒子火锅城的消息全部被天命封锁了。”

    扒了摸试了好几个电话,都是空号,暗叹:怕是凶多吉少了。

    扒了摸镇定了下来,他问朴鹫:“为什么?”

    “因为没赢。”

    扒了摸认为这是在针对自己刚才的观点,有些上火了:“赢了又怎么样?”

    朴鹫也不生气淡然道:“赢了,胜者为王。蹴帝如果还要出台这个法规按《规则补充说明》可以界定为对胜者的迫害,有一定概率可以触发对他的天谴。”

    扒了摸皱眉道:“可是动机呢?如果这个法规也是在我们输球之后第一时间发布的,那么何至于此呢?虽然我们不是胜者,没有资格为王,可是我们有上帝——我们不说看重嘛,至少承担了要为上帝找乐重担的救星——”

    指了指卫佳皇续道:“不管是蹴帝还是手下身居高位的谋士,打压我们太狠,很可能会直接把我们搞死,就不怕惹怒上帝?”

    朴鹫摇头:“就像你说的,人心我不懂,上意就是你不懂了。你为了团队的来日方长,你要养人心,那是你的战略,和上面无关。你希望可持续发展,所以你怕进度太快,你害怕急功近利的思想,你甚至为对方的反超由衷地感到高兴——”

    扒了摸想说些什么,被朴鹫摆手制止:“经过现实的验证,和我刚才的反思,我承认,你说的这种节奏是最有利于团队成长的。但是不符合上面的意思!他不会在乎你的可能性!救星什么的,714那次不是通过岳夏说的很清楚了吗,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他的耐心极其有限,这才是现实。所以蹴帝的人恰恰抓准了他的心思,你不是还带了一波节奏吗?你确实是人心的大师,你成功地撩拨了很多人下克上的心思。所以反而引起了蹴帝谋士的高度重视,这是一个连环相扣的设定。事实上,你的火锅店并不是真正的目标,你带的节奏才是。所以他们不惜篡改胜负系数,也要把你带起来的下克上的妖风给抹杀——”

    朴鹫看了看手机:“耗油菱榴已经6比0了。”

    卫佳皇表示不解:“可是火锅店和改胜负系数完全是两回事啊?”

    朴鹫便向两人科普《规则补充说明》上关于安全修改胜负系数的先决条件。扒了摸也明白了:“反正是要出个规定的,不如就找个对口的。断了我们的后路,也算是紧扣上面的精神,濒死的危机感将保持我们的进取心。”

    卫佳皇却不禁赞叹:“《规则补充说明》真是个好东西。”

    朴鹫白他一眼:“废话!不然被你搞得没有敬畏之心的我们就全部是法盲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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