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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 八号白筑上

    看台上,朴鹫问扒了摸:“季猛不是在西达斯克么?”

    扒了摸耐心解答:“朴军师有所不知,蹴国新鲜出炉的规矩,比赛等级在清朝联赛以下,包含城市超级联赛在内的所有比赛都允许同一个人在多支球队多项赛事同时报名。有个学名,叫做兼队。这是知识点,你记一下喔——对了,门清眼镜你带了没?”

    朴鹫苦笑:“你还不信这个邪?”

    吐槽归吐槽,到底还当着扒总的食客,乖乖把眼镜递过去。

    毫无疑问,曾经带给二人组无比便捷的门清眼镜在眼下仍然是那一叶障目的叶子,扒了摸没好气地扔回来。

    朴鹫问他:“你凭什么会觉得当局会自己打自己耳光,又把这些特殊道具给放宽?”

    扒了摸反问他:“你不是也支持我的主旋律是鼓励抗争的猜想么?”

    没得到军师的回应又继续说:“你的观点甚至比我还激进好吗?你要鼓励大家屠龙,小的地方就要与人方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谁还有积极性?所以啊,肯定最后还是会放宽的。”

    朴鹫摇头:“你要搞清楚,上面鼓励的不是全民健身,他真正要的只是那11个种子选手。”

    扒了摸揪住他这点:“对啊!那他就更不应该找我们麻烦啊!”

    朴鹫叹道:“你似乎忘了,在核心没有回来之前,我们就是个响应全民健身的闲散社团而已。”

    扒了摸哑口无言,也恍然大悟:对啊,我们现在可不就是个兴趣活动小组么?

    朴鹫突然问他:“季猛我记得不是打中后的吗?怎么上场就站在对方的禁区里不出来,低老外平那么激进的么?”

    扒了摸白他一眼:“军师,你那灵活自如的变通本领能不能分一点给足球?很明显他就是打前锋的啊。”

    朴鹫表示理解不能:“他一个粗糙的中后卫能胜任中锋的位置?”

    “降维打击啊。”

    说话间,季猛在中路接到本方右路传中,高高跃起力压严洋头球攻门,洪二指尖险险碰了下,皮球擦着横梁飞出底线。

    秦大不失时机串联了小抄上的知识点来了一句:“这是两个前国青队长之间的对话。”

    这也得感谢第一cp,他们后来串场太多,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避讳,索性大着胆子说了很多之前被视为禁忌的名词,比如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国少队第一次都是他们说的,而且越说越频繁,大家发现他们屁事没有,也有样学样。省得还得编很多尴尬故事出来。

    不过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讲,无疑是听天书,他们会很困惑国青是个什么玩意。

    朴鹫却在想:季猛在城市超级联赛的赛场上确实就像虎入羊群那样了不得,降维打击,实至名归。

    走了个神,就看见季猛撞倒严洋单刀赴会,两个前国青队长再相会,季猛脚步一个停顿,洪二顿失重心,迎面一记爆射,生生打了个时间差,干脆利落地入网。

    场边的小镇居民屁股都离了小马扎,个个欢呼雀跃。

    朴鹫略有些焦躁:“岳夏这个电话打得久喔,还不回来!”

    扒了摸指指身后:“说不得,来了。”

    岳夏嘻嘻一笑:“朴军师想我了?”

    朴鹫虚心求教:“岳指导你觉得客队还有希望吗?”

    岳夏笑了:“就看金家有没有也找个什么狠角色了,反正还有一次换人机会。”

    扒了摸看着看台周围小声道:“我倒是想看金家找的这帮托,到底什么时候开工——岳夏你干嘛?”

    大热的天,见岳夏不知哪来的黑布将整个脑袋包裹,面目都很难看清楚,却听他低声道:“天庭规矩,作为最底层的干事,被任一个救星看到脸,就会死于非命。”

    扒了摸知道厉害,也低声道:“救星在哪?”

    “你四十五度角位置——朝上看,有个大牌球星。”

    扒了摸和朴鹫同时看过去,俱心中一凛:德罗巴!他怎么还在福都?

    两人都想到他在就意味着罗若西也没走。

    扒了摸问朴鹫:“你怎么看?”

    朴鹫想了想说:“715那天我事后查了,他在比赛结束后是有参与争夺白筑。”

    扒了摸奇道:“不是金家得手了吗?”

    “赞助球队的话不冲突,骑龙队前胸后背的广告都没有冠名,金家不适合明着出头,这些事罗若西倒是可以做,毕竟蹴后不在了。”

    岳夏突然说:“我们走吧?还有十分钟不到,这一轮他是不会出来了,各种时机都没成熟。这种情况下强行复出,对他和金家都是没好处的。扒总不是还要开明天的作战会议吗?”

    话音刚落,裁判吹停。便听球场广播说道:“骑龙队换人!16号阿根廷人塞萨尔下,8号白筑上!”

    看台登时沸腾了,金家的托儿正式开始工作,敲锣打鼓,横幅拉开,上书“屠龙勇士,乱世救星”。

    塞萨尔手上拿着打严洋那抹下来的队长袖标。

    朴鹫问:“这个塞萨尔是干嘛来的?我虽然是个球盲也看得出他其实也有些实力,可是这一场的实战价值高高低低的,需要他高的时候高不起来,以为他低了又错过了他的高光,好不尴尬啊。”

    扒了摸道:“这个阿根廷人以前是对面的人,后来砂石厂老板起了雄心壮志,要鸟枪换大炮,就给刷下来,底薪是照给,巨额的比赛奖金是没法指望了,估摸着就是严洋顺便传销到他们队的,反正这俩遭遇差不多。“

    岳夏插话了:“塞萨尔么?以前踢港超的。经验还是够了,金家不塞人的话,整个队他还是带得起走。”

    朴鹫也忍不住看了眼周围:“我是觉得金家的托不给力啊,钱没给够是怎么着?这么点动静?稀稀拉拉的。”

    扒了摸欲言又止,岳夏说话了:“托其实很少,更多的是看白筑来的。”

    足球上的事,朴鹫一贯虚心好问:“岳指导,恕我愚钝,他们看白筑什么?”

    岳夏答:“白筑的名字在社会上暂时还不算个什么,金家就算要给他造势,还早了点。但是足球圈内对这个名字是很熟悉了。现在主要是分成两派,一派如临大敌,一派不以为然——”

    对岳指导,朴鹫是很讲礼貌的:“不好意思打岔您一下,您说的这个足球圈是说他们职业的还是再外扩一些?”

    岳夏打了个响指道:“军师就是严谨!这里面还有些区别。我刚才还没像你想这么多。职业那个小圈子吗,总的来说还是很单纯吧,无非就是有没有威胁到自己。职业以外,就复杂了。白猪他们都认得到嘛。他们就会想你算老几?还有就是你既然已经这么嚣张地反社会了,社会对你的反应想必也是最过激的。反映到球场上的话,如果白猪上班,还搞不死,这些人肯定就有想法了啊,毕竟踢场球就有可能赚大钱,这个诱惑好大喔?对上面来说,这是杀一儆百的好机会。”

    朴鹫秒懂:“喔,所以今天来看的最多的是那种觉得和白筑差不多,甚至觉得白筑还不如自己的那种人。”

    扒了摸突然插话:“注意注意,白孟德要自己造势了!”

    朴鹫岳夏看过去,白筑果然超级无敌小喇叭在手。

三 织田信长复出

    朴鹫和扒了摸算了下,福都体育中心一别,足有半个月。

    现在的白筑面色上稍显憔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是一般,这两人都在想,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作为白筑宿敌之一,核心发小的现世海力布看得倒是很准。

    但是仔细一想,真正了不起的还是金家。在这个乱世居然还能保存这么多神医,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奇迹般地击败了重症肌无力,不管后续如何,至少现在来看是保全了那一点点希望。

    福都体育中心的死斗之后,即使是最底层的泥腿子,也感到精神压力加重,整天头昏脑涨,能脱口而出的无非都是恭祝足球大人长命百岁的陈词滥调,真正发自内心想说的话,却怎么也想不到了。

    深情告白的男女会说:“我爱你。就像我更爱足球大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值得憧憬的未来,我们将毫无光彩,猥琐黯淡地活着。但是有了他们,我们就还有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告别无知的迷茫,迎来蓝色的海洋。我们将带着这份希望坚强勇敢地活下去。”

    剩下的那个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说:“我和你完全一样。”

    一定会有不想走平常路的情侣,他们用残存的旧世界记忆,炮制旧世界的伎俩,比如放飞告白气球,比如大街上找一堆形形色色的群演制造戏剧性的反转,甚至还有人用最朴素的挑战生命极限来告白,比方说冲向疾驰的大卡车,还有更勇敢的割腕,然后用鲜血写出一个爱字。

    人才是很多的,狠人更是不少,但是你最终得说话,一开口必然就是:“我爱你。就像我更爱足球大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值得憧憬的未来,我们将毫无光彩,猥琐黯淡地活着。但是有了他们,我们就还有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告别无知的迷茫,迎来蓝色的海洋。我们将带着这份希望坚强勇敢地活下去。”

    得到的答案就算是流着血泪,声音也许会颤抖,甚至泣不成声,但是用文字输入,必然还是:“我和你完全一样。”

    那令人窒息的氛围迫切需要宣泄点,虽然宣泄点就是饮鸩止渴,但是穷途末路的人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朴鹫他们一方面为获得草根联赛的入场资格而积极奋战,钻研战术,一方面也在全面跟进事态的进展。他们知道经典19输给安娜卡列尼娜之后,一定会有强烈的连锁反应,尤其是以这样的失败方式,尤其是人心在比赛进程中那么容易被操纵。

    所以白筑的狗窝真的被烧了,只是他的父母刚被人肉出来的时候,速度比罗若西的都西还快的金家已经出手。

    想要知道金家把两位老人家藏到什么地方,这对朴鹫来说不算个难题,只是他不会告诉那些愤怒的羔羊。

    线索断在这里,重压却不曾削弱。即便是朴鹫也觉得这样的世道越来越难了,如果不是天降岳夏,连他都会疯掉。

    只是岳夏的开场白就让人很绝望:“如果他回不来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扒了摸选择闭嘴。

    朴鹫不愧是顶级英中英。选择反客为主:“你会有什么下场?”

    大家很清楚,岳夏之所以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或者说直白一点,之所以对上面还有利用价值,全因为卫佳皇的存在。

    岳夏说:“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上面已经失去耐心。”

    朴鹫把细节问得更清楚一点,在扒了摸听来,岳指导说的不过是他们天界基层公务员的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感觉和凡间比核心精神大同小异。

    但是朴鹫偏偏听出了更多的信息量。

    “看来上面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岳夏,扒了摸急问:“怎么讲?”

    “简单说他逐渐能预知剧情发展。”

    岳夏,扒了摸深以为然:确实,知道接下来演什么的时候,也就是无趣的开端。

    岳夏比扒了摸更愚钝,所以他问:“能不能掌握,不是全靠那位自己的主观想法吗?只要他想知道,一开始他就能知道每一集的剧本啊?

    朴鹫摇头:“不会。这个局是他设的,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他有针对这点做出安排。”

    扒了摸也不太确定:“什么安排?”

    “十一大救星。”

    岳夏表示不服:“如果十一大救星他无法控制,不管还有几颗剩下,剧情的发展就有变数可言啊!”

    他当然不能接受了,自己天远地远跑来,极富使命感地下凡,拿给这智者说的好像是徒劳无功的挣扎一样。想到这里,他不禁也补充:“就连我,虽然契机是卫佳皇,根据内部的监测系统,我这一行的结局本来就是变数啊!”

    朴鹫摇头:“人类能做的每件事,上面都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人类从他们提供的选项里做出选择,而不是填空。预知本身就是一种计算,选择题的答案无非是概率,所有的概率汇总起来,他就能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岳指导对真正的英中英没有其他足球人的那种抵触,很认真地问:“既然是这样,救星也好,什么不都是徒劳的吗?”

    “不,虽然内容都知道,但是有很大的差别!真正能够打破预知这个枷锁的,不是内容,而是时机!早于一个时间节点做出的变化,就会打乱他对剧情的掌控。比如这个局在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一定对后续的剧情是有把握的。如果不在特定的时间节点之前做出改变,那么后续就会如他所料。”

    岳夏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愧是北朴大人!是了!我这次来是有时限的!这一切就都能连上了。”

    姑且算是天职人员的岳夏这一次来是利用了上面的年休假。因为岳夏是菜鸟,这个假期也不多,全部用上换算成蹴国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10天。岳夏踌躇满志:一定要在这十天内做出足够的改变!

    多余的事一时还想不到,眼皮底下就是要捞到草根联赛的参赛资格。这还是扒了摸走关系得来的机会,关系已经走了,这条件却不能再有让步了——截止报名前,不管什么样的对手,赢一场就算,就给你报名。截止日期从岳夏出现开始算,还有11天,比他的假期还多一天。不过岳夏,扒总,军师三人对此都很乐观,反正这世界每天都能约比赛,少一天怕什么,能够随便赢的对手,两三天就能找到。

    原计划今天一天都要开作战会议的,毕竟关系到未来要击败龙之队的核心的球队能不能参加草根联赛。

    按说草根联赛嘛,多的是,错过这个,后来也还有,早迟不差这几日,何必非上赶着鸭子上架?何必非要在岳夏的这次年休假内完成?

    扒了摸这次几乎是被军师和岳夏同时教育:“纳入屠龙杯外围赛资格审查的截止日期是12天以后!”

    扒了摸问:“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被资格审查?”

    还是跨越脑力差距的异口同声:“截止日期前,至少有一项正式比赛的参赛权。”

    五山大学的草根联赛就是水平最低的正式比赛。

    然而早会开一半,本该主持会议的专业人士岳夏却姗姗来迟。扒了摸和朴鹫倒是能理解,久别胜新婚嘛,何况美眷远在千里之外的钢城登干树,还没有瞬间移动的点,过来是颇费周折。

    哪知道这家伙迟到就迟到吧,一来就掀桌子:“不开了,不开了!先去低老!有大事发生了!”

    扒了摸和朴鹫都不乐意了:蒙谁呢?眼下还有什么事比拿下明天的对手,获得草根联赛参赛资格还重要的“大事”!

    岳夏已经习惯了两人的黑话,破锣嗓子就嚷开了:“你们的织田信长今天复出!”

四 失踪的黄金六子

    岳夏都准备退场了,“织田信长”拿起了无敌小喇叭。

    “低老镇的乡亲们,记住了,今天是这帮雇佣军的苦难日!我们——”

    转向自己的队友。

    严洋等人甚至连同洪二都光速聚拢。

    “就此吹响反攻的号角!送财童子就在眼前!”

    撤了小喇叭,冲着角落里的秦大一笑:“秦大文豪,对不住,抢了你的风头。”

    岳夏砸吧嘴:“选这个时机上场,真是不怕死的莽子。”

    扒了摸开始算账:“城超赢一场10万,这场的胜负系数是2,如果白筑他们赢了,每个打满的先发就20万——我靠,好几把血腥!”

    0比0的时候还好说,僵局打破就是一个拐点,可以预见接下来将是一场狂暴的血雨腥风。朴鹫嘴上不说,心里也暗自皱眉:不知道下面会断几根腿,又有几个人会被抬出去。嘴瘾倒是过了,别人家苦难日没有成,却成了织田信长的忌日。

    情绪不由得有点紧张,随口问了句废话:“两边都换满了?”

    岳夏没有理军师,却问扒了摸:“进球怎么算?我记得昨天还在争论。”

    扒了摸正好在看手机:“已经定了,推翻了原来的,只算赢家的,而且提到和赢球奖金一个高度,也是10万。”

    岳夏不禁吐了吐舌头:“这下更没人性了,倒是不担心白猪,那娃油的很,关键是他手底下的箭头怕是得交代在这里吧?”

    扒了摸不以为然:“成熟的社会人了,都不傻,见血就怂。”

    岳夏指了指球场方向:“你忘了他们有两个高中生。”

    朴鹫刚才一直看得心不在焉这个时候也去查手机,发现果然骑龙队两个边于航缘,刘黑娲,一个高二,一个高三,于航缘来自刚六中学,刘黑娲就来自核心和白筑的母校19中,心想:织田信长真是做大事的人,拖人下水,先从自己师弟开始。

    刚开球,大家还踢得道貌岸然,骑龙队刷控球时间,低老外平队井然有序转低位,暂时还没有变成屠宰场的迹象,白筑更是保持一贯的怕死作风,沾球就出都不带停的。

    趁着比赛氛围还轻松,朴鹫问二位足球江湖的:“听核心说,旧世界福都足球豪强不是19,15,双木么,既然要找童工,怎么不打15中和双木的主意,找这什么刚六中学下手?”

    扒了摸苦笑:“核心给你说的哪百年前的黄历?现在的三巨头是盐江,19中和刚六。”

    朴鹫想这才是将来一定会用到的知识点,赶紧深入挖掘:“那15中和双木哪去了?”

    扒总当着15中名宿的面没好意思接这个话茬,岳夏没好气道:“15中降组了!至于双木,被这个刚六给合了。”

    扒了摸摇摇头:“他们也做得出来啊。第一场就把高中生派上去了。”

    岳夏皱眉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有球还行,一到无球刷运动能力,除了他自己有挂,那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够用,就那么一个皮球,个个都想来控球,没人跑,拿什么去打?现在这种情况,梯队的人肯定不会放给他们,能找到最厉害的,也就只有靠以前的关系。19中那个头号球星听说是福都体育中心之战入坑的,迷弟一枚。”

    扒了摸发现问题:“那刚六那个是怎么拐过来的?”

    “那是郭明去的迷弟。”

    扒了摸和朴鹫都陷入沉默。

    迷弟么?世界上最难控制的生物之一。一切看迷的程度,走火入魔的话,不亚于宗教狂人或者恐怖分子。缺胳膊少腿的威胁应该吓不倒他们。看来画风转为限制级的趋势是不可阻挡了。

    朴鹫需要岔开话题来转换下沉重的心情:“那么他这个队的基本构造还是源自福都体育中心那场情怀杀之后生成的上个时代三强名宿的共荣圈了?”

    扒了摸知道大名鼎鼎的北朴先生看问题不会那么肤浅便问:“这样自然生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

    朴鹫答:“有鄙视链。”

    扒了摸没反应过来:“鄙视链?”

    岳夏却听明白了:“不愧是军师!”

    扒了摸索性问他:“怎么个鄙视法?双木的瞧不起19中,19中瞧不起现在降组的15中?这也挨不上啊。能混这个队的双木系都是没出道的,有什么好鄙视的?至于降组,现在降组的又和当年那帮老15中的没有关系。”

    岳夏说:“用个我不太能掌握的高级点的词汇,圈层,扒哥你总明白什么意思吧?”

    扒了摸明白了:对啊,共荣圈里的人短期内,实力是有保证,绝非普通的半素人可比,也正因为这样他们绝对看不起野鸡机构的半素人。前期势头过了,老本吃完,中后期后劲乏力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就是因为这无形存在又根深蒂固的鄙视链,他根本没办法补充新生力量,而如果他做大做强,既得利益者绝对会阻挠他吸纳职业队伍里的叛徒,甚至任何理智的没有被排挤的实力强大的职业球员都不会希望他们更进一步,这样到了中后期,内部的鄙视链又会爆发。最终走向灭亡。

    不管怎么着,也是迟早走向灭亡的节奏。

    扒了摸不禁想:朴军师真不是一般歹毒,德川家康曹操吴健雄什么的我都多少有点戏言的成分,这家伙是认真谋算过的!

    岳夏挥挥手像是在赶苍蝇:“太遥远。依我看呐,他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吧。好容易有那么个听话的学弟,不要今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最重要的是——”

    岳夏不自禁站了起来:“郭明去倒也算了,严洋脑子本来就有坑,其他人我不清楚,今天要是输了,洪二肯定会后悔当时的冲动。”

    其余两人明白这个意思,你白筑现在有那么点邪教路子,队可以输,你不能败。这个时候上场着实有点不明智。

    今天这个阵容,真正算嫡系的只有严洋和那个19中的迷弟,其余的都是间接聚拢来的关系。

    岳夏喃喃道:“所谓的黄金6子也只有两个嘛。他看来也是不想牵连他们,洪二和郭明去是自己要来的。”

    扒了摸奇道:“哪六子?核心,秦大爷,贾府,还有一个是谁?”

    “蒋灏。”

    便看到朴鹫和扒了摸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奇怪,一下子不安起来:“他怎么了?”

    朴鹫说:“这个人老婆孩子都被杀了,然后就失踪了。”

    岳夏有点在意他说出这两个字:“对你来说还有失踪这个概念?”

    朴鹫点头:“在他身上就有了。”

五 我为老狗腾位置

    岳夏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因为搞褚莣那下被报复?安娜的人做的?”

    早在褚莣留学法国的中后期,作为足协代表的岳夏已经是褚莣的主要代理人之一,和俱乐部交涉基本都是他负责,这缘分一直延续到后来的葡萄牙。日久见人心,明知他是那个讨人厌的白猪的学弟,明明对铁柱街小学校队头牌这个标签有着莫名的敌意,明明最嫉妒一切年少成名的足球英雄,到最后仍和这位旧世界有着“中国足球最后一位方仲永”美誉的悲情希望之星结下彼此都很珍视的忘年交。

    他知道皮亚尼奇的下铺是一位善良包容的下铺,即便是在寸土必争的场上,全情投入的他在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位翩翩君子,遭到了再凶狠的犯规,也只是想着用足球的方式给予对手迎头痛击。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的。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必然只能是安娜的其他人渣干的。

    然而朴鹫说:“不是安娜的人干的。”

    岳夏不相信:“不是他们?”

    扒了摸叹道:“该怎么说呢?是安娜的球迷干的?”

    岳夏恼恨扒了摸这种无下限打圆场的方式:“球迷?放屁!这世界哪有球迷?”

    一个个的思想都被天命忽悠瘸了,还球迷呢?可怜的应声虫罢了。

    扒了摸耸肩道:“难得你转性啊,怎么?非要较真?那换个说法,信徒,再加三个字狂热的——狂热的信徒?”

    岳夏冷静下来,恢复了作为天职基层公务员的思想境界,想明白了:早在足球大人想着报复前就安排人去做了,从头至尾连手都没有被弄脏。坏事是这些圈外的人硬要做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维系足球神圣不可侵犯,就是好心办坏事。愚昧的人类经常会有这种操作。就像人被牲畜一样对待确实是不对的,可是他们硬要当牲畜,又能怎么办呢?不让他们当牲畜,他们就会去死,甚至他们还不满足,硬要追求猪狗不如的生活,那么给他们猪狗不如的生活何曾不是一种慈悲呢?

    岳夏问扒了摸:“你说过黑暗是为了鼓励抗争?”

    扒了摸对做过的事一贯认账,但见这个一贯卖没心没肺人设的好友反常的失魂落魄,也就没敢多说,更不敢多问。

    以天职基层公务员工作时具备的高度,已经不逊于蹴帝和天骄,岳夏把思想境界站在那个段位上一代入,想不明白的尽皆迎刃而解:不能脏了足球大人的手,再然后得留挑战者队友的命,不然今后没人敢死斗给上帝看。本来最难找的就不是挑战者,而是他的至少十个队友。此外又不能便宜了失败的挑战者,不然动不动就有人发起死斗会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威信,所以要有对败者足够威慑力的教训。杀老婆孩子,其实就是在不能伤及队友这个前提下的限制性灭门。白筑的亲眷被金家先转移,蒋灏算是被抓的典型,灭一个典型的门,目的就达到了。什么秦舛,贾府,自然也就乖了,白筑自己也知道不要牵连别人,而正因为如此,洪二和郭明去他们反而敢。

    岳夏用自己的语言把这层意思概括了一遍,扒了摸松了口气:这样看的话,他还是那个岳夏。我说呢,蒋灏的不幸干你屁事,那难过的表情原来是在想事情啊,吓我一跳。

    朴鹫却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杀鸡儆猴的话,严洋为什么又肯陪白筑疯?真爱?”

    岳夏又露出了扒了摸曾经很熟悉现在已久违的那同行相轻的不谢表情:“这家伙装的哥们义气,从以前就喜欢投机倒把一夜暴富的勾当,要不以前也不会扯进假球案子里扳都扳不动。说白了,他就是看好这个机会要干一票,至于这些威胁对他是不起作用的。”

    朴鹫一下就释然了:“你这么说,我就全联系起来了,现在他这11个人,两个边是靠个人魅力骗来的无知小辈,中场除了郭明去,另外那个叫李垚的,以前15中的,八成就是洪二叫过来的——”

    岳夏打断他:“不对,他是15中不假,但是有两个李垚,他太小了,洪二喊得动的是大李垚。”

    朴鹫上次被扒了摸批评不愿面对人心,深以为戒。又想着如果核心有命归来这么聪明的自己是逃不掉挂帅草根没有派队之宿命的,在智商上自己足够完爆足球史上名帅绑一块的组合金刚,可是面对平均理解力不高的足球运动员,掌握他们的心理才是重中之重,便再也不肯轻易放过每次探究人心的机会:“那他入队的动机是什么?”

    岳夏冷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典型吧。他是最不服气白猪的,想着是要把他比下去主动入队的吧。”

    朴鹫更糊涂了:踢球人的世界完全理解不能啊!最不服气还进他的队干嘛?

    扒了摸正好看到严洋一次成功解围问岳夏:“狄冻植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拖累别人吗?”

    岳夏摇头:“我倒是觉得后卫他们现在的人要强的多。”

    朴鹫在看手机:“严洋那个搭档是现在福都体院的队长,中学是刚六,那就是郭明去的下线了。左后卫是——”

    扒了摸打断他:“中锋是谁的人?那家伙好像是下半场才换上的,踢的不怎么样,却占了第一个调整名额。关系很硬啊,目测是洪二的下线。”

    本以为朴鹫会秒答,却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又求助地看向岳夏:“岳指导认识吗?”

    岳指导反问:“我哪里认识,你走天命的路子都查不到吗?”

    “说是某野鸡机构的教员,就什么也没有了。和场上其他21人比显得太敷衍了。”

    就在这个时候,哨声响起,李垚惨叫着施展内马尔滚。

    扒了摸摇头道:“你不说还不觉得,真有点太刻意想抢戏了。还是没变啊,自我意识过剩。”

    朴鹫好奇问:“你说小李垚?”

    小李垚已经站起来,当仁不让站球前,看样子当仁不让想主罚,秀一下自己秀丽的脚法。却看见深处压根没人落位,所有主动策应都是就近要球。

    洪二干脆吼道:“小李垚让开哈!”

    洪二倒罢了,李垚没料到连郭明去都不买自己的账。

    犹记得自己旧世界身体状态最鼎盛的时候以体院校队为班底,组建了一支以称霸福都业余足坛为目的的球队,当然在队伍逐渐壮大的时候,已经不拘泥于体院系,也曾邀请学生时代能被自己看得起的宿敌来共襄盛举。毕竟现实里真正的业余足球班霸,韩单等老都盛系为噱头,全退役职业球员为班底的强波苍朋队阵容太强,要战胜他们,自己还要补强。所以他叫来了他觉得那时候还没有廉颇老矣的白筑以及正值盛年的郭明去。可是白筑让他很是失望,像一只无能的老狗。倒是郭明去在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之余,对他的脚法佩服得无以复加。而他李垚是那支队伍当之无愧的核心,如果不是白筑如老狗,郭明去太稚嫩,那时候说不定真能实现对强波苍朋的逆袭,达成福都业余足坛的制霸。

    结果到了这个世界,你们让我给那老狗腾位置?郭明去,刚才是我要罚球耶?我的华丽你不知道吗?你杵在我面前就近要脚下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愤愤不平地看着白筑:我倒要看看,你那当老白脸换来的特异功能过期没?最好还有,没了那个你和当年的那条老狗有什么区别吗?

六 圈子太小

    球距门约摸40来米,白筑右手朝球门方向在空中比了个手势。

    朴鹫大胆猜想:“2?”

    岳夏冷哼一声道:“2号线路。八成有练过。”

    朴鹫,扒了摸肃然起敬:不愧是切割不断的孽缘,这么诡异的姿势你也看得穿?

    哨声响起,就看到骑龙队右边路那个叫刘黑娲的19中小子把整条防线甩到身后,外平队不少球员本能举手,差的实在太远,压根就不相信这是反越位。

    但也有不少没有举手,季猛也在此列。

    朴鹫说:“大了。”

    岳夏欲言又止。

    即将飞出底线的一瞬间,刘黑娲追上去一脚平抽,这一抽太平,且略略向禁区外方向,根本就没有打进球门的可能,偏偏力道还大,本来还打算封前点的门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半道收工,干脆来个视而不见,万一接的过程里出现低级失误,反倒让对手无中生有那就不好了。

    结果就是前点窜了个人出来一蹬,就把那球给蹬到球门线以内。

    平分!

    10万赢球奖金就这么没了,却多了个20万赢球奖金的希望!

    岳夏问朴鹫:“野鸡机构教员叫什么名字?”

    “夏普。”

    扒了摸不关心进球功臣,他觉得这球他奶奶也能进,他挂怀的是另一件即将发生的事:“下面要拼器官了吧?没有蒋灏,完全是一面倒啊。”

    朴鹫在意的是早在岳夏问自己之前,他整个人就站了起来,显得很是激动,那个时候进球没有发生,正好是白筑的传球把对方打穿的一瞬间,那个时候自己说了两个字“大了”,但是看岳夏的表情,显然他不这么想,不单如此,他还注意到几乎在同时,另一位重要级的人物也站了起来,便是德罗巴。

    很快,看台上立时分成了两个阵营,谁是金家的托一目了然。

    不是托的练家子,都在白筑出球后就站起来,而在进球后才站起来敲锣打鼓的,必定是金家的群演。

    “八号好牛啊!”

    “太帅了!”

    “一个人杀死比赛!”

    朴鹫忍不住白了说最后一句话的人一眼:传是一个人,跑是一个人,追上传最后一脚助攻这是同一个人,最后中间包抄还有一个人,123,不算骗犯规的小李垚,那也是三个人干的事情。而且才1比1呢,他这最多算是暂时断了双方财路,·还杀死呢,把赢球的希望激活了才是真。带节奏拜托专业点好吧?

    扒了摸却在那听得如痴如醉,正high的时候,击节叫好。

    这是自己的队友,朴鹫不能放任不管,上去找他要个说法:“扒总你在反讽?这么low你也叫好?”

    扒了摸像在看白痴:“low才好呢。不然你要怎么着,刚起步的时候就上价值,谁**你啊?”

    朴鹫知道这是传销大神,这个领域自己情感上不屑,理智上却respect,大神说的也在理,听不进去敬而远之便是,但是眼前有些人不能视而不见,便拉着扒了摸悄悄地指了指四周:“那些人是谁?都是高手么?”

    “那些人”显然不是金家的托,他们没有吆喝那些low到爆的口号,只是如岳夏德罗巴静静地站着,似在回味,更重要的是,朴鹫基本能确定这些人就算不是和岳夏同时,也是在进球之前就站起来的。

    “商晴飞,花江地,李情暗,马喧——靠,韩单也在!”

    岳夏倒是回过神来:“你到了那么久都没发现韩单么?”

    虚心好学的朴鹫问:“韩单是谁?”

    扒了摸想着找个最直观的类比:“樊气兆知道吗?”

    朴鹫点头:“樊将军我还是知道的,现在是下陆的一把手嘛。”

    扒了摸便说:“放在过去,韩单就是五山的樊气兆。樊大将军,韩大壮士,江湖上是齐名的。”

    朴鹫预感比赛将失去悬念,虽然自己看不出来,但连韩大壮士都站起来,想必这两下子是相当牛逼的,而圈子里断不能让这么牛逼的存在活下来,所以白筑必定会被断腿抬下来,什么时候复出就得看金家的实力和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手艺了。

    这样一想就觉得比赛载没有看的意义,与其这么蹉跎光阴,不如把这宝贵的时间学点足球知识。

    白孟德要是早夭,说不得核心就得提前被推到一线战场,什么都要早做准备。

    等到扒了摸和岳夏看见这个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天才居然拿出了笔和笔记本,两人只觉大白天活见鬼了:你要干嘛?你这非人的记忆力还需要这么原始的记录工具,你这才是最大的反讽好么?

    但是,朴鹫的表情太严肃了,两人也不方便吐槽。就听他问:“商晴飞是干嘛的?我刚才查没查到。”

    扒了摸答:“旧世界足球妓女,福都业余圈子最顶级的抢手。”

    然后就在扒了摸和岳夏大眼瞪小眼中,朴鹫刷刷刷地奋笔疾书。

    还真记啊?

    “花江地呢?”

    扒了摸看朴鹫这个学习态度太认真了,有点不敢答,求助岳夏。

    岳夏答:“他自己是个外贸公司的高管,妓女说不上,虽然也是很多业余队抢,但是他瞧得起你才来,你也不敢给他出场费。他以前是都盛二队的,后来去了文秦梅花勾。”

    朴鹫猛抬头:“就是核心他们那个大师兄犯事的文秦梅花勾么?”

    “是。”

    朴鹫又问:“李情暗呢?”

    岳夏看着军师笔记做的那么认真,也不禁受到了影响:“这个是我朋友。早的时候也是福都业余圈子最顶级的抢手,后来逐渐淡出。以前辽宁少年队的,被忽悠到五山来打全运会,那一年的最佳射手好像。后来当抢手的时候大吃大喝,胖得像头猪——”

    朴鹫一边写一边打岔问:“和大师兄比呢?”

    “两头。”

    朴鹫知道岳夏这个人虽然不聪明,但作为一个还算成功的创业者,是有些脑子的,胖这个违和点一定有其深意,便问:“可是他现在线条这么好啊,都可以去做直播了。意思是到这个世界才变瘦的?”

    扒了摸插嘴了:“不是。过去因为太胖,他痛定思痛,后来在做什么减肥产品的直销。”

    岳夏还不知道中间有这么一出:“我还以为他就是因为在抢手界淡出了,告别了赛后的饭局酒局就瘦下来的,原来还是用了神药嗦。”

    扒了摸想了想说:“药更多是辅助,还有心理作用。主要应该是生活规律化了吧。白天带青训什么的,然后健身啊,什么的,严格按照作息时间,然后调整饮食结构,自律地生活下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朴鹫做总结:“简单地说这人在业余圈子里算是顶尖高手,现在加强了身体管理,在这个世界就有了一些想法。白筑的实力他是清楚的,所以也是拿白筑的临场效应来测试一下现在江湖的水深水浅,对吧?”

    接下来轮到马喧。

    这个就简单了:“芭比兔的注册球员,严洋犯事时候的前队友。”

    朴鹫又多问了几个,扒了摸连上岳夏那叫一个如数家珍。

    这时候朴鹫才发现:“怎么圈子这么小?都和你们,核心,白筑什么的有那么些瓜葛?”

    两人都很无语:“你才知道啊?踢的好的本来就这么几个,而且都上了岁数,你以为?”

七 派系林立的骑龙队

    最开始朴鹫不明白本来该三足鼎立的双木,15中,19中三大派系为什么会在白筑的感召下得到融合,所以他断定这是虚假的融合,本质原因是他们穷疯了,出身不如自己的他们瞧不上,比他们高贵的瞧不上他们,比较下来,表面上互看不顺眼的臭棋篓子反而成了唯一的选择,是剩着那死斗兴起的情怀杀余热没有消散,抱团而生的乌合之众。

    这表面的和谐和拿某人的命换来的余热能维持多久姑且不论,更大的问题出在球队这三大派系分别的****人物郭明去、洪二、白筑上面。这三个人更是实力严重不对等。算威望,抛了消费余热,天大牛皮暂时还没吹破的白筑,洪二最高,稚嫩的郭明去见了没加成效应的白筑都得乖乖叫声学长,按理给洪二提鞋都不配。但是在白筑的队伍里,郭明去的地位反而是最牢固的。

    因为白筑也是“特殊的那个”,而且是朴鹫和扒了摸缓称王计划中最重要的那个出头鸟,所以早在“骑龙队”成立的那天起,朴鹫就开始事无巨细跟进骑龙队的一切消息。

    一旦放下成见,潜心追踪,他发现他还真的大大低估了白孟德这个人。首先他就不是一时兴起打打嘴炮而已,执行力强得让他都汗颜。那天在福都体育中心口号喊了,跟着人就给金家的人带到天都去拿给专家会诊,即便是这样竟然还没有放弃建队事宜。

    当天福都体育中心还在人心惶惶的氛围中,就已经有金家的人在操办买壳事宜。买的是具备城市超级联赛参赛资格的壳,流程全部是金家的人在足协指挥下操作,秉承着金家在旧世界延续下来的强买强卖的路数。顶尖的包打听到这就打住了,朴鹫可没那么好打发,他继续查,然后他发现这背后不是金家家主的魄力体现,而是病床上的白筑的执意要求,强买强卖是家主的要求,但是志在必得是白筑的要求,而且具体买哪张壳,也是白筑的意思。

    白筑认准了就是洪二和牛狮利他们本来要参加城市超级联赛的那张壳。然后让金家的人带着严洋去谈判,要求是洪二得留下,牛狮利什么的不要,此外,洪二的旧部,所谓经典15中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来,作为骑龙队的保本班底。小李垚就是这么留下来的。这也是当天就定下来的。

    洪二当时有两条路,要么留下来,跟着白筑混也许在圈内有些丢份,更对不起牛狮利,而且有被贴上反贼标签的风险,但是有城超打;要么走人,尊严和骄傲也保住了,对得起牛狮利,但是没有城超打,以他的身份来讲很丢份,联赛开赛在即,找一个城超的接盘侠很不现实,毕竟那侠客得得罪金家。

    洪二选择了留下来,于是牛狮利被赶走,少部分牛狮利的死忠碍不过情面跟着消失,而大部队却保留了下来,成为骑龙队的初始班底。但是在朴鹫看来,白筑有个重大失误。他在金家告知他的父母已经被转移到安全地带的时候,才想起让他们出手搭救蒋灏的家人。等到金家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案发现场,蒋灏的妻儿已经变成了尸体,蒋灏本人就此不知去向。

    715之战后过去第三天,骑龙队的全体队员都到了天都。那时候白筑已经能够直立行走,在金家的安排下,骑龙队和天都的一支顶级业余强队打了一场热身赛,场面是惨不忍睹。然后就发生了朴鹫看来最不可理喻的一次交涉,也是骑龙队正式成军前最后一次大规模人员调整的契机。

    那一天严洋才打完热身赛,在大部队还在天都驻扎的时候,又马不停蹄回到福都,约见了双木那“最后一个天才”郭明去。

    郭明去当然是爽快地答应入伙,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白筑他们从此制定了以郭明去的人为中坚力量的球队重心调整。一时间,实力最弱的郭明去系却成了球队战略意义最重要的版块。

    岳夏来做总结:“打个比方,比如说边前,不论是他们现在用的这个于航缘,还是刘黑娲,虽然说起来都是刚六或者19中的头号球星,哪怕你就算找现在国青队的,放在白筑,核心眼里,说不定还远不如当年的袁茵好用。但是,都不说找不找得到了,你是情愿用现在的袁茵还是这两个小孩呢?一目了然的事情!”

    朴鹫问:“你意思就是说,郭明去看出来了他在白筑那的价值,所以他反而很坚决地加入骑龙队吗?”

    岳夏点头:“这家伙在双木的时候,就公认是最聪明的。大学的时候跟天竺鼠又学了一肚子坏水。”

    扒了摸表反对:“核心还好吧?无欲无求,清清淡淡的。”

    岳夏冷笑道:“你也说是无欲的时候,有欲的时候呢?”

    扒了摸想说,草食系和无欲也差不多了,不是无欲的话,初恋也不会给别人叼走,而且到底是踢球还是去死,现在早拿主意了,那会玩这么丢人的失踪?

    朴鹫可以确定,白筑的思路就是逐渐用郭明去系取代固有的经典15的余孽,但是呢洪二又必须得用,毕竟资历在那,只是过气明显,又要严防他膨胀,所以把他架空这件事做得简直严丝合缝。心想,这真是一语成谶,他这球队能踢成什么样不知道,但这种搞法确实很曹操,且是加强版的曹操,鸠占鹊巢这操作又熟练得像是刘备再世。

    细节上看不出高下,总觉得都是一丘之貉的臭脚,但是从人的反应上看,白筑刚才那自己感觉像是开大脚的行为似乎是很高超的技术,为了确认这点,他还专门用自己的特制眼镜去看了下据说最不服气白筑的小李垚。这眼镜呢虽然不比门清眼镜,却有着很强大的类似望远镜的功能,这个功能倒没有被封禁,所以朴鹫能看到小李垚的双眼熊熊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朴鹫干脆问了:“岳指导,你之前是怎么定义白筑的足球能力的,如果说圈外的高手是拿他来当测量深浅的尺子,你和那些圈内的人是想要确认什么?”

    岳夏笑了:“军师憋到现在才问啊。”

    军师想说刚才之前连建队都没琢磨明白呢,哪轮到琢磨他踢球。

    “在此之前,只有福都体育中心那场比赛一个案例嘛。圈内的看法都差不多,都觉得他就是仗着蹴后的外挂,有一个能够射死人的脚力,所谓大力出奇迹。但是他能射死人这点,是很无耻的挂。所以圈内要确认的是他还能不能射死人,我想知道的其实也差不多,就是想看他能不能做到让人认为他已经不能射死人了。至于圈外这些高手,他们应该觉得晓得白筑的底细,体育中心那场他们不咋放心上,除了可以射死人,他们想知道的是,当有可能遭射死的时候,低老外平这些人肯定会先下手为强,这很可能就是非职业比赛里最血腥的手段,有了这个底,自己踢球赚钱的时候,如何自保就有了大体思路,因为除死无大事嘛。”

    朴鹫便问:“可是刚才他并没有展现杀人的脚力,你们都表现得很不淡定。”

    岳夏现在知道军师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便问:“对面是安心要防守的,而且基本都有职业背景,在这样的前提下,你知道为什么会被一个高中生甩的这么开嘛?”

    朴鹫苦笑:“因为他们骨子里很烂?”

    “因为那个线路虽然很好跑,但是球路是封死的。他偏偏用正常的力道把这个球推送了过去。这也是他全场第一次纵向传递。当中但凡出现一点偏差是过不去的,这不是大力出奇迹可以搞定的。现实中迎着这么密集的防御确实有些运气好打穿的传递,但是缝隙这么小的绝无仅有——也不对,福都体育中心那场死斗出现过一次。”

八 止于猛牙杯

    朴鹫表示不能说服自己:“还是有偶然性的因素啊,比方说你们踢球时候经常会说神仙球。”

    岳夏摇头:“不,这是有战略意义的。如果有回放,你可以看,他用手势提示二号线路的时候,那个高中生是有点虚的。他虚的是,这个路线他能跑,你不能传。但是呢白猪是他偶像,他喊你跑,你不敢不跑,这就是小弟娃的好处,老实,执行力强。你想嘛,这个球打成了,就意味着,至少在城超这个水平线上,白筑可以——用军师你们高端点的话,叫那个什么实现降维打击!所以我都不是太关心对方能不能搞人。”

    朴鹫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有遭到头脑风暴的一天,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更让他绝望的是扒了摸竟然若有所思在点头。想着自己将来是注定要当教练的人,踢球人的脑回路一定得掌握,可不能因为贪图安逸爽快,老是依赖扒了摸这个中间人,于是他勇敢地问岳夏:“岳指导,凭什么说白筑高人一等,好像稳赢的样子,足球不应该是圆的吗?”

    岳夏本能想找扒了摸翻译,却看到朴鹫无比坚毅的目光,心中一凛:他好像是一定要让我来说啊?

    岳夏被他的执着打动,也鼓起勇气,尽量模仿着聪明人的讲话方式说:“足球的实战水平本质是无球和有球能力互相制约的产物,这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谁高谁低的说法。”

    朴鹫心想:不愧是核心的发小,他好像也是你的这么个差不多的调调。

    听岳夏继续说道:“现实中,理论上无球是没有极限的——”

    朴鹫立刻打断他:“为什么?”

    岳夏也不慌:“因为理论上只要你能跑,你可以跑到任何地方。”

    朴鹫立刻发现破绽:“你理论是能跑到任何地方,时机呢?你五秒能跑到那个地方就是好地方,7秒到就成了死地,然后你身体的极限只能七秒到,这明明就做不到,难道也能叫无极限?”

    岳夏不好意思挠头道:“好好好,我改一下啊,那就是说理论上无球受限比有球少得多,这点军师你同意吧?”

    朴鹫点头:“没毛病。”

    “所以啊,足球的实战水平更多时候是被有球能力限制的。为什么通常都是有球能力好的人当一个球队的战术核心也是这个原因。我这句话有问题吗?”

    朴鹫摇头:“完全没有,你这话我调查核心过往的时候,发现他也说过。”

    没有被智者抬杠,岳夏整个人信心倍增,续道:“那么我们现在说战术层面上的东西。战术才是维持足球竞技的基础,作为战术的一部分,进攻,他最基础的环节就是传跑。在设定上是围绕传的能力,设定跑的范围。岑富有这个人,军师应该研究过吧。”

    朴鹫点头:“核心的第一个伯乐嘛。在他的心目中,无球优于有球,用无球来驱动有球,达成进攻战术的上限,对吧?”

    岳夏想到故人,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岑富有是个天才,然后核心的价值远不止无球这么简单,我们这里不扯远了,就事论事地说,卫佳皇才是当年19中真正的战术核心。但是这里面有个所有足球队都逃不开的矛盾。”

    朴鹫明白了:“有球能力的局限性!”

    岳夏一点不惊讶朴军师能轻易猜中:“对!通常来讲,足球最理想的进攻境界,就是拿球就射,不停球不带球不传球,然后还能射进。”

    扒了摸心想:你那位死敌小时候不是吹牛皮就说自己杀人不用二招,不但不停球,隔着门老远球都不带乱打一起,后来被岑富有一顿爆锤么?

    岳夏感觉自己公司开年会对全体员工打总结都没有现在这么状态爆棚过,继续一板一眼地说:“就是因为个人能力有限,所以不得已有了停球,传球,带球,还有战术这些东西。如果个人真的足够强大,那么足球就是两个人的对射游戏,和乒乓一样,打过去挡不了就得分。岑富有这老头最激进的地方在于,他只让了一步,他设定的战术核心,可以不用直接射门,但是不准停球,不准带球,拿球永远都只能是一脚!”

    朴鹫明白了:“白筑?”

    岳夏点头:“但,这一切只是最基础的要求。他如果无球做的很好,接球全部一脚出球并不难。但是,岑大爷所有的战术体系背后还有个真正的核心精神,白筑只是为了扶持这个核心精神必要的手段。核心精神就是无球驱动有球。传跑作为所有进攻战术最基础的一环,在岑大爷这里是反的。”

    朴鹫虚心请教:“正常应该是怎样?”

    “正常是无球跑动的任务得分上限和下限。上限,他得丰富有球核心的出球选择。”

    岳夏还在组织语言,朴鹫等不及问:“下限呢?”

    “下限他们得尽量降低有球核心的出球风险。而岑大爷的要求是无球队员如果跑到了最佳位置,白筑必须无条件保证皮球送达,而且0失误。”

    朴鹫通过特殊手段看过很多过去19中的比赛资料,恍然大悟:“所谓的最佳位置,其实就是卫佳皇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他是第一救星的原因?”

    岳夏暗赞:我要不是在天庭办事,根本就领悟不到这层,他一个外行只是听我提到一点线索就直接找到了真相,这个天下第一智者真是实至名归啊。

    朴鹫已经不需要岳夏就能全部连起来:“卫佳皇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能看见。只要他认真起来,他总是绝对正确。他的弱点在于缺乏**。所以他们在中学时代,明明是他先给白筑提供了方向,最后却是他在全力追球。但是这对他们来说是相辅相成的。白筑出球偏激进是瑕疵也是鞭策,在最大程度上激发卫佳皇的能动性,更重要的是肯定了他前进的意义,而且必须是心无杂念的拼命前进才能真正意义上完成传跑。而对于白筑来讲,岑大爷以卫佳皇的位置作为及格线,迫使白筑的出球无限逼近上限。他虽然是对卫佳皇线路的模仿,但是因为一直以来被架在一脚出球的节奏上,他的时间差忽略不计,且一直在追赶卫佳皇的道路上不懈怠。随着卫佳皇意识和格局的不断提升,白筑的追逐越来越吃力,毕竟有球的限制远多于无球。”

    朴鹫说到这不由地有些感慨,不自禁停下来。

    扒了摸知道他想说什么,帮他说出来:“这一切在那场比赛就停止了。”

    三个人都知道,那场比赛就是猛牙杯决赛。

    两人就在那场比赛之后停止了追求上限的脚步。

    卫佳皇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白筑失去了导航仪。

    于是,泯然众人矣。

九 季猛打后卫

    时隔多年后,在这个世界的福都体育中心,卫佳皇灵光乍现跑出了一次绝无仅有的最佳路线。

    但是和学生时代的白筑不同,这一次的出球,不是模仿,是完美的复制,甚至谁先谁后都不好说,在视觉的观感上甚至好像是白筑提供球路,卫佳皇在追及的过程中全力契合。

    岳夏说:“所以要确认的事情,有两件,第一,白筑的出球是不是真的达到了理论的上限。第二,这个世界的他是不是也能看见了,就像当年的卫佳皇那样,靠自己的能力找到最优路线,而不是被动的模仿。”

    朴鹫懂了:“正好这场比赛没有卫佳皇。”

    “就刚才那一传,我的看法,第一,福都体育中心不是偶然,他真的到了那个境界。第二,他真的能看见。”

    朴鹫用智者的要求来评价岳夏的推论,觉得相当不严谨:“意思我懂,但我还是坚持你的结论下的太着急了。”

    岳夏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二号线路说明这条线路顺位很靠前,差点就是设定中的最优路线。”

    朴鹫提醒他:“这是你假象的。”

    岳夏摇头:“这是很客观的。高中生刚才那个线路一很难跟,二威胁很大,这两点结合起来,它在传跑的套路里面,理论上就是数一数二的方案。但事实上有很多一起步就是机会的绝妙跑位实战中却很难被无球队员采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朴鹫不太确定:“因为传不过来?”

    “你不信看,二号线路就是释放给两个高中生的信号,二号和一号其实差别不大,目的是要告诉你只有你跑不到的,没有我传不到的。一旦跳出传跑的设定,以跑的人为准,那是质的飞跃。”

    话音刚落,白筑拉到空位要球,这个位置跑得太好,虽然小李垚心比天高,也只得含恨送了个贴地。

    低老外平已经有三人分左中右三路上抢,上抢是假,封堵路线是真,朴鹫感觉这三人上的还是很及时,虽然没在场上但依然能感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球擦着正中间那位封堵人的脸面过去,光影过后现出球形来的时候,已经飞到禁区内,被于航缘空中卸下,守门员正冲到面前,于航缘换另一只脚一挑,直入空门。

    场边的主队球迷傻眼了:说好的不输职业队的钢铁防线就这么轻易被打穿了?

    金家的托们疯狂庆祝,朴鹫则失魂落魄道:“这......样,岂不是无敌了?这样搞,不说龙之队,唐朝谁防得住?”

    岳夏赶紧泼他冷水:“那倒不至于。这只是欺负低老外平这种业余队没什么体系,边中位置的结合部很松散。真正的职业队没那么容易打穿——”

    扒了摸见岳指导说的太硬,对朴军师的教育效果好不到哪去,便来帮腔:“除非是卫佳皇那种很完美的跑位。只是说两个高中生作为心性单纯的迷弟,他们跑动上的积极性不是成年球员能比的,如果一点都不怀疑出球,就全力去跑,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卫佳皇那种无球的效果。比如这场比赛,现在来看白筑是有意延迟上场,刚才那么长时间都是在观察对方的破绽。现在的他和过去的白猪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城超级别的对手拉不开分差,就像刚才他上场就和两个边的小孩子简单交流了几句,会故意针对几个协防很差的位置来冲击,要么不向前,要么招招致命。”

    说话间低老外平前场进攻传给季猛的球路被严洋预判,绕前拿下,老搭子就没李垚那么扭扭捏捏的内心戏,第一时间长传到中圈附近的白筑,外平队本来该贴身怼白筑的职业打手正冲到骑龙队的禁区线,方圆几米无人逼抢。然而白筑不停球仿若拔脚怒射,这时候于航缘和刘黑娲两个边路小子表情愕然,有些不懂白核心为何如此着急,两边还没来得及跑呢。

    这球太快,连外平的门将都没考虑到出击不出击的问题球已经过来了,前面还有个穿对方球衣的影子和球碰了下,竟然是射门!下意识朝一个方向侧扑,反应不可谓不慢,好在那人射的质量也不是特别高,旁观者看来应该还够不上职业级别,可是就偏偏让职业门将手指差那么一截挂死角入网。

    朴鹫皱眉道:“又是那个夏普!野鸡机构的教练有点门道啊。”

    他却没注意到身边扒了摸和岳夏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与此同时,看台上金家的托们又有的忙了。

    球场边上,号称外平镇的原住民们开始爆粗口。

    扒了摸,岳夏耳力都还不错,有金家的托捣乱,他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岳夏倒还罢了,扒了摸有点震惊:“不会吧?季猛也敢骂的那么难听。”

    岳夏摊手道:“这很奇怪吗?退役了的嘛。”

    朴鹫补充:“而且这个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法则是胜者为王。败者什么下场就不必说了。”

    说话间,朴鹫看到季猛往回走比划着什么,赶紧求助身旁的懂球帝:“他要干嘛?”

    扒了摸皱眉道:“好像是要打后卫。”

    朴鹫怀疑地看向岳夏:“都快结束了,不想着前面打回来,跑后面去干嘛?”

    岳夏挠头说:“足球的事我说的通,但足球以外的我不是太明白。”

    朴鹫拍胸脯豪气地说:“足球你给我讲明白,我保证足球外你更明白。”

    岳夏道:“季猛不回去,就外平这种不职业的雇佣军,要想硬扳,很难,而且后面很容易出事。”

    朴鹫问:“他坐镇后面,未必不职业的就变职业了,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在足球的领域,岳夏不怕军师的智商碾压,不慌不忙答:“整体不职业,但是个体都基本是职业水准,比白筑他们队优势明显,缺一个压阵的人。季猛要认真打的话,至少能把他们防守上的绝对优势体现出来,能控场。就说像他的眼光应该看得出来,这场比到现在,他的队输定了,他回去能保证不丢球,如果他不回去,输得会更惨。”

    朴鹫奇道:“所以你不明白的地方在哪?”

    “我晓得他来这应该有上面的意思,问题是已经输定了,输多输少管他卵事?而且刚才已经被骂了,不躲远点,还主动去后面惹身骚?”

    朴鹫问:“你看,会不会说,我打前锋就进球,我打后卫就不丢球。”

    这回扒了摸和岳夏异口同声:“不会。”

    因为他们深知,输了不该输的比赛,全体都有会被喷成狗。对输家的恶意来说,现世和旧世界并无分别。

十 主动请缨的杀手

    朴鹫似乎是排除了什么想法后说:“岳指导,有一点需要确认。”

    “军师请说。”

    朴鹫和他基本算过了磨合期也不再客气:“你觉得季猛的眼光和你比谁更胜一筹?”

    岳夏苦笑:“军师,不带你这么挖苦人的。他再逊,也曾是国内第一档的球星,纯专业的角度怎么会输给我?”

    朴鹫自知失言,想了想说:“好,我换个问法。你是什么时候对核心的足球有这么高评价的?”

    岳夏陷入沉默,朴鹫看得出来他不是陷入神思,而是在犹豫应该如何措辞,于是追加一句引导他:“在过去你有觉得他们19中当年比你们15中强很多吗?”

    岳夏一下知道该怎么答了:“只有一场比赛。”

    扒了摸讶道:“不会是猛牙杯决赛吧?”

    岳夏摇头:“我又没去现场。是岑大爷教会他们体系以后和我们学校打的那场热身赛。”

    扒了摸奇道:“还有这么一场比赛?”

    朴鹫是做过功课的:“你说的是01年在你们学校打的那场?”

    轮到岳夏吃惊了:“军师你怎么知道?”

    朴鹫答:“我看过那场比赛录像。”

    岳夏傻眼了:那场比赛哪有人摄像啊?

    “天命收集有卫佳皇参与的全部比赛甚至训练的视频资料,我基本上都看了。”

    这下连岳夏这个中国足球第一批拿b证的专业人士都觉得他是变态。

    朴鹫问:“就拿这场比赛来说,你自己对足球的理解随着你的年龄和阅历的提高,截止到东帝汶惨案这个时间节点,你对输19中这场比赛失败的败因是怎么想的?”

    岳夏知道他什么意思,答:“我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实力特别强的点,那会都是败犬,肯定是没有去细想核心和白猪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有点像当时日本队的感觉,突然在亚洲的优势非常明显,以前差不多的队要被他们打很夸张的比分,就觉得和我们处境很像。但是当时日本打中国就没那么大优势。就有点像他们打我们,我们身体素质确实优势很大。一直到519,我对这个看法都没变过,就是觉得他们有个战术理念当时很超前,不是说他们打得有好好,等到把这个理念消化了,大家就晓得咋个对付,优势一下就没了。”

    朴鹫明白了:“就是说你是到了天庭之后,被上层引导了才真正对核心和白筑他们引起重视。”

    岳夏和扒了摸都很奇怪:“这有什么问题吗?”

    朴鹫说:“福都体育中心715那一战,季猛是不在场的。但是在赛后,他第一时间去往天都求见蹴帝。我的情报就到这,具体聊了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查到他在见蹴帝之前做了一个和我同样的事情。”

    扒了摸和岳夏面面相觑:季猛这么粗中有细的么,能和你这么精致的聪明人做一件事?

    朴鹫看到了二位明显是不相信的神色,便解释道:“我看了核心那场比赛,尤其是最后那个进球,我就又去找了一遍当年的猛牙杯决赛的录像。”

    扒了摸奇道:“你不是说以前找过一次,被销毁了么?”

    “那是我们初次见面聊的。那个时候确实没有。”

    扒了摸直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便问:“那什么时候又有的?”

    “我查了下系统的上传时间,正好是洪宇岚死亡的那个瞬间。”

    岳夏可不管这些细节,提醒军师别跑题:“这些和季猛有什么关系?”

    朴鹫答:“我是用非常规手段看的,看的东西反而要全一点。我在看的时候,顺便发现有两个人先于我点击。因为他们走的是阳光大道,在系统留下了明确的记录,和身份信息。”

    扒了摸问:“除了季猛,还有一个是谁?”

    “蹴帝。”

    短时间内,有默契地保持冷场。三人中,有岳夏明确知道蹴帝是谁,朴鹫和扒了摸大概能猜到是谁,但是谁提他真名谁就完蛋,这是一种特别玄妙的笃定。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时候,反而无所畏惧,需要岳夏在电话那头提点,扒了摸,朴鹫甚至当时的卫佳皇才打消刨根问底的念头,但是随着线索逐渐明朗,反而很自觉地意识到这是禁忌。没有什么明文记载,也没有什么江湖传言,但就是深入骨髓地知道不能说。当朴鹫说出蹴帝两个字,三人直感无与伦比的精神重压盘踞在头顶虎视眈眈,一旦说出那个名字就会降下天罚,即便骄傲如朴鹫,莽撞如岳夏都不敢尝试。

    扒了摸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那第二个是谁,朴鹫更恨自己为什么要说是两个等于诱导扒了摸提问,而且还犯嘴贱把是谁的问题也答了。

    憋了老半天,都在想怎么把这话题过度到安全区域。智商担当还是朴鹫,岳夏和扒了摸就像不敢承担责任的角色球员把安全球送到核心脚下,虔诚地看着朴鹫的嘴,都忘了刚才明明求知的是自己。智商担当略一迟疑,坦荡荡地续道:“蹴帝因为死斗联想到当年事这很正常。季猛反应这么大就有些奇怪了。于是我重新看了一遍这个录像资料,然后在看台上找到了季猛。”

    岳夏的联想能力也不差,一下就明白了:“就是说季猛对于当年19中他们的评价比我高,有印象,所以一看就能往那联想。也就是说他和其他的圈内人不同,一开始就很忌惮白猪他们?为此他不惜做到见皇上这步?”

    朴鹫说:“你刚才不是说关他卵事么?”

    扒了摸和岳夏明白了:“军师的意思,他不是奉皇命来,是主动请缨的。这也不冲突啊。就算专门来针对骑龙队,可和低老外平输多输少有什么关系?”

    朴鹫皱眉道:“怕没那么简单。我虽没岳指导那么懂足球,在你的一些理论基础上,我觉得我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你们不知道的事。我先给你们说些你们应该不知道的事,包括岳指导这样的天庭公务员,我想也是没有留意,不然你刚才就不会那么问。季猛在见过蹴帝之后,第二天就在明朝联赛的官方发布会上宣布退役。第三天金家正式买了城超的壳,第四天季猛就正式加入低老外平,并跟队训练......”

    岳夏和朴鹫都听呆了,朴鹫呆是没想到季猛和蹴帝是来真的,岳夏呆是没想到军师平素里吹牛打屁和一般的市井小民并无分别,认真起来却这么变态。

    听到跟队训练,岳夏忍不住弱弱地表示反对:“可是我也关注过他,虽然晚了点,但至少昨天还在西达斯克在天都的训练基地训练,今天早上才空降福都的。”

    朴鹫笑道:“业余的政策,就是扒总的专业了。”

    扒总叹道:“最新规定,职业以下,任何人可以无限兼队。”

十一 有钱赚没命花

    岳夏挠头道:“军师,扒总也许还勉强跟得上你,我这脑子完全被你搅糊涂了啊。所以你说季猛今天来到底是要干嘛的啊?”

    朴鹫皱眉道:“说明蹴帝对这边的重视程度超出我们想象。”

    岳夏还是有些迷糊:“你意思是说季猛因为白猪退役?为什么?”

    扒了摸却懂朴鹫的思路了:“你是想说季猛其实就是留在福都的钉子。最坏的情况,蹴帝和其他的足球人不同,他是通过那场死斗从现在起已经把白筑和和核心都当成了心腹大患,来打野球,这是一个长期任命,这样的话,季猛这么大的牺牲才说得通?”

    朴鹫点点头:“毕竟他还没关知大啊。他们内部的几级联赛现在已经完全戏文化,不存在什么打不动被淘汰,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放弃现役的身份,除非得到的更多。”

    问岳夏:“现在是3比1嘛,你觉得白筑他们如果以很夸张的比分胜利,会有什么后果?”

    岳夏苦笑:“军师别为难我了,我的脑容量不支持我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岳指导过谦了,我是想问你,你觉得那些踢球的会是什么反应?那些业余球员中的‘职业球员’,刚才你们说的那几个旁观的高手也算。”

    岳夏恍然大悟:“他们得乐疯掉啊!难怪要止损!”

    扒了摸已经算开了:“打满全场的赢球奖金20万,那高中生进球奖金还要乘以胜负系数,也就是维持现状,他就能拿40万,那个打中锋的夏普现在光进球奖金就40万,我的天哪——”

    扒了摸走火入魔的当,岳夏反而冷静下来,朴鹫问:“岳指导想到了?”

    岳夏望着场下正在给两个边路小将打鸡血的白筑若有所思道:“你担心的也有道理,可是白猪这种踢球方式不太好搞啊,如果单纯是废人的话,虽然季猛身手了得,可白猪龟儿的近身小技巧你既然看了当年的资料,应该晓得他也不差,何况现在上面还给他身体开了那么个挂,其他的时候没用,搁现在别说是季猛,就算是关知出马,都占不到啥子便宜——”

    “如果是两个边的高中生呢?以季猛的指挥能力,有没有办法在规则承受范围内让两个人被抬出去?再说白一点,职业级别的球员在季猛的悉心指导下,有没有办法确保致残?”

    岳夏不说话了,连扒了摸都冷静下来。

    两人对望一眼,不禁都想:原来季猛出山是这么个意思!有钱赚,没命花的话,观望的人就会掂量一下了。至于3比1这比分也还算正常,谁要是有多余的幻想,被抬出去的人就是榜样。

    他失策的地方在于对白筑的摸底测验拖得太长,一定要到比分落后,才下定决心。朴鹫下结论正说到这点:“如果季猛够有魄力,在比分扳平的时候就应该退守。那样球也没赢,残废一堆,威慑是最大的。”

    扒了摸苦笑道:“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赢两个球,把一对希望的翅膀给折了,关键以后谁还敢来他们队?血源给断了,靠金家找抢手么?那能撑多久?”

    说话间,低老外平中规中矩攻到骑龙队的后场,骑龙队老老实实转低位,季猛果然在后场坐镇,此外都还像是正经的足球比赛。正在一番过度之后,外平打出一记提前量,被狄冻植第一点解围,小李垚抢到第二点直接踢出边线。

    朴鹫他们松了口气。现在核心归期未定,就算核心归来,三人都希望白筑能屹立不倒,让蹴帝的暴风雨都冲他去,当局最好永远不要惦记草根没有派队。

    但是眼下挡箭牌的球队开张大吉的第一天就面临着生死危机。连朴鹫都有些紧张:“岳指导?”

    岳指导心不在焉嗯了一声,看着两个高中生依然活蹦乱跳,时刻准备着插空位反击,气不打一处来:那头蠢猪,打你妹个鸡血!

    正想着,猛抬头:“军师你刚才说什么?”

    军师这才开始说:“你说现阶段他们的无球,对职业队其实作用不大,季猛布局就能防下来。可是如果这两个高中生很自由地跑空位,然后现在白筑的水平能保证无论任何位置都有法送达,你怎么防?”

    岳夏听到问业务上的问题镇定下来道:“跑动不存在自由一说,如果是训练有素的防守,会优先占领要害位置,这种情况下的盲点,除非是卫佳皇那个级别的才能找到。这两个高中生在那种情况下能跑的路线就容易被预判。”

    下半句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预判到位,杀手就能百发百中。

    这个时候外平队的外援前锋一脚劲射,打严洋身上变向,弹地转低平,吓了洪二一跳,狼狈不堪地下地转向侧扑,险险按住,赶紧抱在怀里,这时候看到白筑给自己使眼色,手抛球的起势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又见白筑做了个向前的手势。与此同时,低老外平的整体队形在懒洋洋的后退。岳夏,扒了摸,甚至朴鹫都看出来他们有刻意之嫌。

    两个边不约而同出现空位,骑龙队两员边路小将蠢蠢欲动,那皮球却被洪二直接踢向正中,夏普跃起来。对位的外平中卫抓错重点,失位明显,但是从职业队带走的好身体碾压了回来。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发生了碰撞,单看夏普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强壮,一比较就沦为弱鸡了,身子一下变弯曲,就在同时夏普扭腰发力,在极其别扭的情况下反而先把球蹭到,后者往骑龙队半场方向疾速回落。

    最接近的策应点是不爽屈居白筑之下的小李垚,他并没有原地等球迎球加速。

    岳夏冷哼一声,朴鹫好奇地低声问扒了摸:“这家伙不是岳指导学弟么?而且岁数也差不了多少,应该算同期战友吧?”

    扒了摸打个哈哈:“岳指导称他们是垮掉的一代。”

    岳夏冷笑:“别胡说哈,我没给他取过外号,他龟儿大学的时候倒是自封体院之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说话间体院之王已经迎来了两个前职业球员的包夹,朴鹫却在想:体院之王么?怕是又一个派系呢。一个业余队都那么多门门道道的吗?不说外敌,这内忧就很难克服。这个王摆明了不服白筑,虽然岳夏说话有攻击性也难全信,这王恐怕不是自封的。下面只怕凶多吉少啊。

十二 致命陷阱

    自命不凡的体院之王没有朴鹫想象中强行加戏的拖泥带水,尽可能快的出球只是让球险之又险从两位刚在职业球员竞争中出局的青壮之间滚了出来。

    岳夏不禁感慨:“他也老了啊。”

    白筑像是算定小李垚不会给自己,站的远远的,接应小李垚歪歪扭扭安全球的是双木最后一个天才郭明去,他没觉得垚哥这个球有一点和安全沾边,为了增加安全感,万般无奈之下追加了个拉球动作,避开外平某人凶狠的贴地铲,但这一拉就把自己拉入了包围圈,正要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那熟悉值得信赖的声音:“前国脚,后跟!”

    刚才还狼狈不堪的前五人制国脚秒变得玉树临风,脚后跟潇洒地一磕,白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侯在那里——这是一个完全的空位,不单如此,两翼前路畅通无阻。

    朴鹫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这么绝好的机会,谁敢放过就是犯罪,所以不论哪边总有一边是一定要中奖的——也就是被季猛的伏兵消灭,总有一只翅膀要折断。朴鹫他们都在内心祈祷白筑要考虑到雨露均沾,这回照顾下自己的学弟。躲是躲不过,只要抬出去的不是于航缘,至少不算乐极生悲。

    只见白筑触球,第一次没出球,一撇,转横带,立时有外平球员扑上来,准确的说是外平的鞋钉扑上来。

    便听得季猛的声音:“收脚!”

    竟然令行禁止,本来决意大开杀戒的爱国者变成了飞毛腿,白筑应变更是神速,改碰瓷变出球。

    朴鹫三人心又提到嗓子眼,却看见球未高飞,贴地穿过飞毛腿的拦截,离地的是白筑,跃过被临时叫停的刺客。

    不愧是天赐的身体素质,落地即急奔。

    且说各自为战的雇佣兵对手单体的战术素养却不含糊,白筑离球空跑,立即就有人追,堵死骑龙队第一时间打给他的球路。

    皮球舍近求远,找的是和白筑不对付的小李垚,小李垚周围本来就有人,没有多余的腾挪空间供他拿球,好在这一传兼具突然性和隐蔽性,稳稳送达体院之王的脚下,震得王的足底略略发麻,仍然不忘往白筑去路上投以王的藐视。

    王这一眼,倒把跟白筑的外平球员看得心花怒放:快传,快传,我再优惠你半米!

    他却不知,王是绝对不会传给这位猪队友的,这一出是向当年湖人的江森致敬,看着白筑,却往反方向出球,球给了王比较欣赏的双木最后一个天才郭明去,跟猪队友的外平球员就此停下脚步,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

    啐的时候,郭明去出球,意识到不妙,想要再追,哪里追得上,白筑已经并到他前面一点的空位拿球。

    刚才和夏普争顶的强力中卫一个箭步窜上来,摆出单挑架势,却见白筑拖半拍,仿佛欣然应战的意思。

    即将短兵相接,强力中卫确认进入射程范围,爆发力驱动全力上抢,球就从他来路外侧擦过,白筑身子从他内测掠过。

    已经内收的刘黑娲把球停好,岳夏有点意外:“这家伙虽然技术连当年的袁茵都比不上,脑袋倒很清醒啊。”

    扒了摸暗叹:堂堂校队王牌,技术连当年普通的角色球员都比不过。你这赞美还不如直接骂人呢。

    在岳夏嘴里只有脑袋清醒一个优点的刘黑娲在作势盘带迅速多吸引了对方一个中路防守队员后立即传向白筑。

    这球传得极为考究,刚好在季猛贴上来的半拍前到白筑脚下。

    球沾白筑鞋底,季猛立刻急停,白筑没有再次带球,而是把球踩定。

    季猛不动,白筑也不动,双方的援军在全速跟上。

    朴鹫他们旁观者清,加上先入为主,能清楚感觉到季猛背后杀机四伏,空出一道缝隙能封住天下大部分英雄,却封不住白筑的一传。那一传要是发生,和外平边卫差一截齐平的于航缘只要略略倾斜向前起速,轻易就能赶在头里,和球完成第一次触击,那个位置与球门的距离又足以让外平门将不能弃门而出,貌似是个绝对机会。

    季猛正面防守姿态摆足,他再强也不至于违背人体规律,只要这位刚六头牌触击不出现大的失误,势必一骑绝尘,季猛等人只能望其项背,祈祷年轻人单刀腿软,只可惜这是一次调整空间宽松得过分的单刀,现在的年轻人再水,这种不设防的机会球没可能打不进,何况他还是刚六头牌。刚六听说在旧世界最近的全国高中专业组也能算强豪。

    在朴鹫他们仨看来,季猛他老人家作古正经地当起了后防统帅,居然还让一个边卫来拖后,其中必然有诈。结果还真让三个人不约而同看清那潜伏的杀手,不是另外个刚才争顶大意输给夏普的中卫,而是拖后边卫对侧内收的边后卫。此人“内”的太过分,都快和季猛形成一上抢一保护的即时位置关系。

    本来嘛,理论上白筑有强突季猛的可能,这位边卫保持安全距离防患未然倒也合情合理,然而这位边卫偷偷向后疾退,拉开了和季统帅的距离,同时取代了于航缘侧边卫的拖后地位,更重要是以他现在的位置再起步,假设白筑和于航缘就着季猛空出来的那条线路打出传跑,那么这位杀手和刚六王牌的交通事故不可避免,也足够让对方完成伪装成交通事故的谋杀,正好对社会舆论提供一个有钱赚,没命花的现成素材。

    岳夏明白,这传跑线路实在太明显,哪怕他瞧不起现在这些少年,哪怕于航缘不是球星只是现在刚六的主力队员也不可能看不穿,甚至线路契合度上都不会出现差池,而以现在白筑的能力更不可能传岔。这线路留的这么恰到好处,可见军师对季猛的猜想全中,而只要白筑还是个踢球人,他就不可能放过这个隐藏绝对机会。

    支持军师猜想还有个更明显的证据,刚才争顶爆冷输给夏普的那个中卫,他本来站在这条线路上,结果竟然跳开了。

    岳夏还有最后一丝侥幸,那就是军师他们给他取的外号——曹操。

    岳夏在心里嘀咕:我了解的白猪是过去式,也许这个世界转性了呢?曹操我知道啊,奸雄嘛!奸诈嘛,也许能看穿他们的阴谋诡计呢?

    他却不知道,曹操不是取的外号,只是这两个人的美好愿望。

    朴鹫和扒了摸干脆异口同声叫出来:“传不得啊!”

    可是白筑哪里能听他们使唤?过去技艺不到家,一成把握的纵向机会他都要尝试,何况现在有十成?

十三 杀人未遂

    扒了摸岳夏朴鹫几乎在同时暗呼:完了!

    职业杀手假借交通事故废掉高中生的完美犯罪即将发生,顺带一提,这个世界好像没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至于因踢球死掉的案例都没有未成年人,巧的是死人的都是输的那支队,结果就是死了活该。

    朴鹫在三人中脑袋转的最快,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天下,他依然是最快的那个,他在想:这场只要赢的是骑龙队——不,没有只要,是赢定了!如果真致残了,那根据胜者为王法则,骑龙队还有权利让那个边后卫把于航缘当爹养,低老外平方因为是输家所以无权拒绝。那么,季猛这么精心布置的杀局,效果就不会怎么样。你造不出有钱赚没命花的剧情,就难以阻止白筑的队伍继续壮大,乃至业余球员以下犯上的能动性,毕竟,只要全身而退,那赢了就一本万利,这等好事谁肯放过?这场的胜负系数还算温柔的,那要是10倍100倍的呢?所以,很显然,绝对不可能是致残!而是要他的命!季猛一定志在必得!至于胜者为王,大不了拿这个边后卫抵命。由此可见,这厮十之**是个npc !

    球架在那条线路上穿越季猛的防守,本来该追着于航缘跑的边卫留在原地,显然是害怕遭到池鱼之殃,杀手正转身全速前进。眼睁睁看着于航缘冲过来,门将泰然自若,朴鹫和扒了摸都算外行,岳夏眼睛最毒,险些叫出来:不是吧!他跑偏了?

    两个外行却因为自己的外行看到了更重要的一幕,在正确的线路上奔跑的不是于航缘,而是夏普!

    这变化显然也超出季猛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交通事故已经发生,杀手夏普撞在一起,让朴鹫吃惊的是夏普的杀气并不亚于杀手。

    两人闷哼声中,被岳夏认定跑偏的于航缘从旁飞掠。

    这才意识到杀错人的杀手从夏普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微弱的慌乱和怯懦叠加,让他身形一滞,夏普却没有利用他的退缩连击要害,化身和平鸽朝旁飞过。

    裁判在刚才的互相伤害中含哨未发,错过了中断比赛的最佳时机,眼望着于航缘领着球真正达成一骑绝尘。

    朴鹫他们三个惊魂未定,岳夏明明看见于航缘那么不利索的带球向前,仍然一言不发。

    反倒是扒了摸都看不下去了:“这个是现在的刚六一哥?”

    门将本来还是没办法出来,看到了于航缘那么丑陋的带球,也重燃信心,直冲出来。

    岳夏这下也恢复正常,嚷道:“打啊!这个球都不敢打?”

    门将已经出了禁区,手不能用了,变成了后卫的防守姿势,却见于航缘紧张兮兮接了个钟摆过人,门将无奈身子丢出去赌一边下地,被于航缘变反向摆脱掉。

    面对着空门,于航缘敢射了,一记爆抽,倒是蛮有刚六一哥风范的。

    四比一!

    于航缘仰天咆哮,一面咆哮一面冲向给他助攻的白筑,连介绍人郭明去都放在一边。

    扒了摸极其不爽:“这球有什么好咆哮的?”

    朴鹫苦笑道:“扒总,你要是高中生,你不靠父母,凭自己本事第一天赚60万,你不咆哮?”

    裁判给杀手和夏普一人补了张黄牌。

    朴鹫才意识到这个夏普居然在职业杀手面前全身而退,那身手真不是一般了得,更重要的是,这一切显然是和白筑串通好的,可刚才明明看他只是和两个边的小子交代了什么,猛地反应过来: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嫡系?老搭子么?还有那么微弱的一点既视感——不可能吧?

    “你们早知道他是谁了?”

    扒了摸突然被他气势汹汹一逼问,吓了跳:“你说蒋灏?也就比你早几个球吧。”

    岳夏看了看还在敲锣打鼓的托们:“整容估计也是金家做的吧。难怪连军师也查不到他的底。”

    朴鹫摇头:“这是两回事。深入的话又得用上某种手段。”

    岳夏知道军师被天庭针对的光辉事迹,知道此言非虚,他是真有那么牛逼。

    扒了摸问:“接下来你们怎么看?”

    岳夏皱眉道:“估计还是得搞人吧,我觉得如果不让骑龙队再抬出去一个,肯定不得吹哨。他那两个边至少有一个保不住。”

    朴鹫若有所思道:“看刚才那下,白筑是提前有防范的。”

    岳夏对军师的看重表示不服:“有防范没用啊,那边就是安心要搞你——咦,在说什么呢?”

    看到季猛临开球了,召集了门将外的全体球员在布置什么。

    朴鹫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在查什么,岳夏和扒了摸乖乖等了半天。

    中线球开出来,季猛直接吊门。

    下坠力道很一般,洪二不太费事就把球抱住。同时看见季猛身先士卒,外平队大部队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到了骑龙队半场,似乎是要借着高位逼抢的事搞人。

    恰在此时,朴鹫放了手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候多时的岳扒二人急问:“怎么了?”

    “我们好像猜错了。”

    岳夏最急:“怎么个错法?”

    “刚才那波不是单纯搞人,还是想赢啊。”

    岳夏听的有些糊涂,扒了摸却发现问题所在:“为什么一定要赢?”

    朴鹫晃了晃手机:“蹴帝内部拟定的新法规,这场完了,马上就会发布的。”

    扒了摸接过来仔细端详,岳夏在一边本来想有样学样,看见满屏都是些枯燥乏味的条例,直接认输问军师:“是什么新法规?”

    扒了摸来回答,但是声音不是太肯定:“简单说,就是赢家除了被杀死,都可以在比赛结束后的一瞬间被公务员原地复活——”

    岳夏反应过来:“怕白筑这边下死手,所以赢了才保险?”

    扒了摸摇头:“不是,还有。赢家能从输家队伍在比赛中有伤人行为的人指控杀人罪,指控名额不超过三人,杀人罪轻则50年有期徒刑,重则立即死刑。”

    岳夏傻眼了:这哪跟哪啊?怎么觉得有点烧脑呢?

    朴鹫补充道:“不光如此。”

    扒了摸也不淡定了:“爬哦,他疯了吗?还有?”

    “根据胜者为王的最高原则,胜者只要指控,罪名就成立。只是到底是50年有期还是死刑的区别。这个量刑是蹴帝的人来决定。”

    岳夏和朴鹫都说不出话来,即便自诩深谙足球的门道,一时间也想不出下面会怎么发展了。

十四 测试忠诚度

    消化得差不多了,扒了摸第一反应是:“还没发出来,可以改啊。”

    朴鹫白他一眼:“事涉足球,就算他是蹴帝,你以为他能说改就改?”

    岳夏皱眉道:“这算玩砸了?之前想的是稳赢?”

    朴鹫说:“不一定,有可能我们都低估了蹴帝。这政策一开始就是对挑战者有利。”

    只要不是纯足球问题,在军师面前,岳夏态度变得那叫一个快:“也是哈。刚开始就针对,完不成上面的任务。而且低老外平失手了,还有更靠谱的芭比兔。”

    朴鹫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那些“民间高手”心想:也许真是和我们想的恰恰相反,他是要把这些杂鱼都骗进来。先自相残杀,最后才是屠龙杯。这个蹴帝真是用心歹毒啊。

    场上,骑龙队开始熟练地划船,在朴鹫看来,就像19中曾经最擅长的那样,看样子完全想象不出是来自不同的派系,年龄也颇有差异,有一种一脉相承的错觉。

    而季猛领衔的职业级别的高位逼抢团队,虽然只限于足球竞技范畴,但是气势上还是杀气腾腾,理论上低人一等的骑龙队全体不慌不忙,步调一致,全是一脚出球,把局面稳稳地控制在自己熟练的安全球传递中。

    看着看着,朴鹫有感而发叹道:“不知道,我们队要花几个月时间才能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岳夏和季猛两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天下第一智者,想着秀才只有遇见兵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硬道理,都打消了让他认清现实的想法。

    朴鹫还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明明没合练过几次,却在场上仿佛配合默契的骑龙队,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战:“他们是怎么练得这么默契的?”

    岳夏忍不住了:“不是他们默契,是对手太不默契。”

    一语惊醒梦中人,朴鹫信心倍增:“原来如此!这样看来,业余的顶级强队,整体是硬伤啊!”

    岳夏和扒了摸都在肚里说:再伤也比你硬!

    朴鹫又说:“看来这就是白筑的主力阵容了。走技术路线吗,他对出球的要求是很高的啊。真动起手来,有点吃亏。”

    岳夏和扒了摸不禁都想你不是仔细研究过猛牙杯决赛么,能说这话,看来是白研究了啊!

    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忧色,知道对方定然担忧着相同的事——难道都快胜天半子的天下第一智者真的是什么都好,一讲到足球就变赵括了?

    哨声响起,比赛中断,有人惨叫,原来是吹低老外平的犯规。

    朴鹫那么多比赛不是白看的,单听声便能辨识出一般情况下的受损程度,这声惨叫伤痛和表演各自占比应该在五五之数,倒地不起应该半真半假,喃喃道:“对了,这个左后是下半场被动换人的,应该不是主力。”

    岳夏突然插话:“他们换人是白猪那娃在安排——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扒了摸白他一眼:“你这足球人贩子看谁都像你的货——”

    朴鹫打岔道:“岳指导找猎物一般都是有国字号履历,没准真见过,这家伙叫杜牧,好几年前入选过一期u17。”

    扒了摸和岳夏顿觉不可思议:“职业的?”

    根正苗红的圈内人跑来加这成分黑得彻底的邪恶球队,怎么想的呢?

    “半个吧。他是安娜预备队的。”

    扒了摸很快就想到了:“安娜预备队老大不是郎举么?不说他,白筑和核心他们为了洪宇岚可以发起死斗,这才几天,就和郎举的小弟并肩作战,心那么大的么?军师能查到他是谁的关系进来的吧?是不是金家随便找来凑数的?”

    “属于社招,见了白筑的英雄贴,自己来应征的,说起和郎举的关系,还是一起从金州万剑打包过来的——”

    虽然和白筑是死敌,岳夏可不信他这么没节操,自以为看穿真相,急吼吼地打断军师:“金家招的吧?白猪那娃可能也是才晓得,故意换上来整他的——军师有不同意见?”

    岳夏脑力不行,观察力确实敏锐得过分,朴鹫赶紧分辩道:“我是另外有话说,岳指导先说你的技术分析。”

    岳夏便说了:“胜者复原这种事只针对恶意犯规,我在上面的时候有研究过,即便是针对唐朝队长的治愈神通,二分之一球的伤势,你还是得靠过去医疗那一**好。神通用了白用。这段时间,明显季猛他们对球不对人了,这种很难得套到故意伤人。”

    朴鹫点头,这种程度的知识他也有研究到,追问:“所以刚才那下技术上怎么解?”

    “他们刚才很明确,前面就留个蒋灏,纵向基本上很少传,两个边策应也是回撤很深,避免前插,整体上打的很平稳。他脚弓刚才明明第一时间可以推到刘黑娲那,硬生生拿给他个人撇了下,外脚背弹了个反向,弹地后正好是别个下地够得到的区域。他龟儿原来的能力就算得到那么准,还不要说现在——只不过现在看应该是硬伤——”

    说话间看到,就在场边的城超指定的急救医即将进场之时,郭明去伸手一拉杜牧站了起来,原地跳了跳,出众的身体条件和近端的郭明去,小李垚等人对比强烈。

    朴鹫选这个时机说:“这个杜牧应该不是诈降,而且是友军,是洪宇岚那个诊所安在安娜预备队的内应。”

    扒了摸糊涂了:“什么内应?”

    “他好像是被他女友策反的,他女友就是洪宇岚诊所的护士。洪宇岚被郎举强暴的那天,这人还提前用微信给她们预警的。”

    扒了摸知道在核心失踪以后,军师因为无知的迷茫,旧世界的本事完全爆发,挖出再多情报也不稀奇,便追问:“白筑晓得他这层身份吗?”

    朴鹫在看手机,少刻,连他都觉得有些沉重:竟然是为这个找上门来?

    轮到岳指导沉不住气:“查到什么了?”

    这时候难得想念在天庭工作的日子,累是累点,可人间有什么秘密,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护士在福都中心那场死斗进行的过程中,在家中自杀了。所以这杜牧才来找白筑。估计该说的都说了吧,白筑停尸房里和他女友见过。”

    扒了摸是知道停尸房那出挫骨扬灰闹剧的,毕竟他见证了朴鹫当时把视频传播到天下,逼死了四个老人,语无伦次道:“她......她就是她么?”

    岳夏挠头道:“那怎么解释他这传球,无论是能力,体能,都说不上啊,绝地是有意为之——”

    朴鹫打断他:“岳指导,想复杂了,两个字解决——测试。”

    岳夏释然:他想到的是测试应变和实战能力么?

    扒了摸则想得更深入:测试人心么?看他有没有杂念,看敌人怎么对付送上门来的反叛者?他这是把白筑当自己了吧?哪那么阴险的?

十五 不便切除的毒瘤

    不管怎么说,杜牧算是通过了测试。那之后骑龙的传控变得更流畅,在季猛率领的包围圈内也能自如地穿梭。

    诚如岳夏所言,季猛的职业军团徒具其型,外强中干,加上他们是在刻意制造合法伤害,竟然能被对手游刃有余地打出时间差来。

    几个回合下来,季猛早在不经意间后置,随即外平队后场时不时亮出球盲都能看出来的破绽,这里就看得出骑龙队的集权非常严重,机会出现的时候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必须打给白筑,外平队还在这个环节特意放行,保证最快时间送达白筑脚下,偏偏他视而不见,人家外平人都将心向明月,可恨白筑这明月依然把球往沟渠里送。

    不是古典前腰,却有着不输古典前腰的霸权,全队向前的天性被白筑生生按下。

    朴鹫他们看出来,即便是最不服白筑的小李垚,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都在想: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看这架势,小李垚还是中流砥柱,老这么搞,定时炸弹总有爆炸的一天。

    岳夏快人快语直接说出来:“就算都晓得他不安逸,只要他不发作,找不到理由动他的主力位置啊,就杵到这,啥子都不做,自然就有股阴沉的氛围,但他又不挑明,你咋整呢?”

    朴鹫觉得这帮踢球的脑子不怎么样,想法倒不少,事儿真多,连大老粗岳指导居然都能想出这么多门门道道,显然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面锻炼出来的,即便是智慧如他,想到这些还是头疼:关键是能用的人不多,水平高的不一定到你这不说,到了你这里你也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圈内的卧底。这小李垚一看就是个桀骜不驯不甘人后的主,奈何白孟德毕竟不是真的曹孟德,不然早像搞孔融那样把他宰了。

    不过术业有专攻,朴鹫听岳夏那说话意思好像和自己见解不同,他山之石反而给了他攻玉的思路,便问:“不能从运动能力下手吗?现在场上11个人,除了严洋这个拖后,就连蒋灏这么铁的关系户只打那么点时间都那么疯狂地跑动,那个也是后来换上的算是职业级别的杜牧的身体素质就不说了,两个直上直下的高中生迷弟,郭明去也算正值壮年,白筑更是有挂,剩下人里面毫无疑问他就是运动能力最渣的那个,我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吧?”

    扒了摸插句公道话:“这场比赛来说,李垚的跑动策应没毛病啊,而且现在来看游刃有余。”

    朴鹫说:“很简单啊,用强制转型的方式劝退。他现在游刃有余,不过是因为现在用的体系支持他打大爷球。我对足球史还挺有研究,这种心高气傲命比纸薄的类型,只要坐上板凳,不用你说,他自己都要走。”

    扒了摸暗自一凛:你还真是阴险啊!业务上是赵括,一玩阴谋诡计,立刻智商上线!

    然而,岳夏还是摇头:“你低估他了,别看他这样,其实很自律,保养得很好,真要上量,别的不说,郭明去就不是他对手。白筑的中轴基本上一大半是郭明去的人,把郭明去比下去了,危害比他当钉子户大多了。”

    扒了摸想着反正是别人家的事,讨论起来也没什么避讳,就问岳夏:“你觉得不动小李垚,打不动职业队?”

    朴鹫也很在意岳指导的答案。

    “那是肯定的。今天这个低老外平就是纸面实力强,组装起来,结构是松散的。整体攻防节奏拖拍,严洋他们吃连接上的滞后,基本上都防得下来。所以白猪可以在底下把该看的都看了。他们现在这种水平的阵容很明显就是只要守住了,只要几分钟,看的差不多的白猪突然把整体提速,就只打关联部分,堆积无球路线去赌,低级的职业队应该都打得穿。但是李垚和塞萨尔在的时候,其实很被动,也不是他们打的撇,主要是整体速率慢了带不动体系。”

    朴鹫虚心求教:“怎么个慢法?”

    他是估算出来现在小李垚持球打的速率肉眼上看,至少不会输于核心,这样会说慢,那么即便核心归来的本队也只会更慢。

    岳夏说:“就拿今天说嘛。他们其实在整体衔接比对手做的好,差距主要是稳定性。塞萨尔虽然名义上是组织中场,实际上攻防节奏是李垚在控。上半场的时候,低老有点松,逼抢不是好到位,但如果他们磨合好了,李垚的好多配球都会变成二分之一球,被抢断的概率很大,至少城超这个级别,李垚能保证不被对方第一时间断他的安全球,但是如果低老外平磨合好了,他保证不了每次传球都给队友有足够的空间去调整,划成二分之一拼个人,你职业和业余的差距就来了。这样的话,撑不到白筑上场,就算你不被打爆,你的体能储备也不可能保证白筑那几分钟的突然起速。如果说是正儿八经的职业队,那你李垚甚至第一时间都不能保证把球给的出去。但是在城超级别,除了理论上能磨合好的低老外平,再加一个理论上只有更强的芭比兔,大部分的逼抢都对李垚构不成威胁。”

    朴鹫松了口气:这么看来的话,核心的出球水准,只要不输小李垚,就能应付城超水平。这种指标的话,我心理就有底了。小李垚这个级别的,这个世界年轻了好几岁的核心只要决定去踢,超越他很简单的事吧。再加上我的超强大脑,这样的话至少屠龙杯之前,我们能保证一路平趟!

    但是呢,真正在意的是职业这个级别,所以又问:“那假设是现在这种水平,白筑替了李垚先发呢?能不能和职业球队一战?”

    岳夏想了想说:“正面对抗差点,但是赌胜负可以赌。”

    连扒了摸也好奇了:“怎么说?”

    “说白了,弱队打强队,主要是差到机会上。强队机会比你多的多。理论上他比你多出来的机会,你都防得下来,实战效果上,相当于实力差距基本上没的了。然后剩下来双方对等的那部分机会,你打进了,他没打进,那你就赢了。然后强队多出来的机会基本都是抢出来的。白筑后上能保证机会的质量,至少比对手高。先上的话,他就可以保证职业队的机会不会多的太多。都只能保证一边,看咋个取舍。”

    朴鹫为了自己的战术构想取材追问道:“他如何保证至少优于李垚?”

    毕竟在他看来,足球运动实战中还是很low的,白筑这些吹的很凶,实际操作在自己这些球盲眼中还是平平无奇的。他很好奇,岳指导这样的专业人士能如何把这些稀疏平常的操作说的怎样高大上,至少能引起他的重视。

十六 不是业余怕职业

    “看什么策略。以他的尿性应该是抢攻。”

    朴鹫自己有想法,但是要先确认专业人士的思路,所以问:“如何先攻?”

    “职业队实力有明显优势,而且队形严密的多,所以肯定支持他们全力上抢。这个时候如果放弃策应,激进的前插,今天来看,白猪能够保证穿的出去。这个就是李垚做不到的。如果无球的人能确保进攻打成,那么白猪他们就能抢到先机。”

    朴鹫明白了:“如果打不进,对方就会提高警惕,把位置锁死,转相持,是这个意思吗?”

    岳夏竖起了大拇指:“军师果然犀利!”

    “那如果不抢攻呢?他能比李垚强在什么地方?”他问的是白筑,想知道的是,同样的事看核心能不能做到,根据差异性来设定本队的战术。

    岳夏叹道:“他选的这帮人运动能力都好,策应的点会很多,如果是李垚的话,这么多点他没办法兼顾,只能取舍,白猪呢,就是哪怕大部分人没跑到位,只要一个人在正确的空位落下,他都应该能送到那里去。然后他现在这个身体素质确实也很夸张,哪怕他选了个不合适的点传出一个二分之一球,也可以用他自己的策应让这球变得很安全,不行就打回。”

    朴鹫若有所思道:“也就是你刚才说的,主要还是稳定性,不抢攻的话,打相持,白筑就算不失误,其他人失误的概率也很大啊,所以和职业队赢面很小。所以你才说,有白筑,只是可以赌。”

    岳夏点头:“对啊,弱队打强队,说白了就是赌能不能进球。进球了,乱了节奏,才可能向有利的方向发展,打相持,除非对手把握机会能力太差,基本上都是输。因为城超大部分队都没有击败骑龙队常规班底的硬实力,白筑在这作壁上观,可以保证至少有几分钟机会不论数据还是质量上都是压倒性的,所以他们现在这个实力打城超就是碾压。但是他们这套常规班底不保证打职业队会不会被爆,而且就算能守住,消耗也会很大,不一定能支持到白筑来决胜负的时候,所以就现在的情况打职业队还是差了很多的。”

    跨级杀才是朴鹫追求的目标,明明是别人的家事,李垚这种阻挠进步的毒瘤却让他如鲠在喉,所以他急迫地提出一个建议:“他白筑今天是领队兼教练兼队员嘛,如果强行提升运动量,然后让郭明去当教练,总能赶跑李垚了嘛?”

    岳夏苦笑道:“那除非改疯狗流。”

    朴鹫眼睛放光:“对啊,就疯狗流,这下李垚总跟不上了吧?”

    扒了摸听不下去了:“你刚才都说了,他们建队方针就是走技术流的,你这硬生生改疯狗流,还不如直接喊他爬。他们要能做得出来,那还用得着操心这些?”

    朴鹫垂头丧气,转念一想问:“为什么岳指导你觉得拿掉李垚就能实力大增呢?话说,你对他们现在的战力到底是个什么定位?”

    “他们现在理论上限,和任何初级的职业队都有得一打嘛。如果能解决白筑上之前的相持问题,甚至可以让他们战力上限相当于一个比较强的低级别职业队。”

    这朴鹫是有研究的:“说白了就是没有牛逼外援的职业队嘛。”

    “差不多。”

    朴鹫皱眉道:“听你这话,只要没有李垚,解决白筑上之前的相持问题是很简单的事?”

    “对啊,基本的实力球员,就算是没有,也能凑合着用了,执行力这么强的话,有一个职业级别的顶级球星帮他们打十号位就行了。其实,只要体系够好,普通球星都可以。”

    扒了摸忍不住赏了他个白眼:“说的就跟大白菜一样容易,上哪去找普通球星,愿意跑他们这个反贼队来?”

    朴鹫却懂了:“11大救星!”

    他知道这个领域也是岳夏不能剧透的,但是岳指导了如指掌。

    岳夏补充:“不一定那么高配,我估计随着时间向后推移,很多国内球员打不上球,不会处关系的很有可能被踢出职业队伍。没了神通的保护,他加反贼队伍说不定还完全一点。随便抓一个来,不比李垚和塞萨尔强的多?再看今天这个造型,踢野球是暴利啊。只要赢了,上面也不好说你不是,而且有搞头,只要保证安全,谁不愿意来?”

    说话间,比赛还在进行。

    这段时间,比上半场还沉闷,但是呢偏偏比赛节奏还流畅。

    骑龙队继续划船,低老外平却过于追求合理伤害,球权根本就不是第一志愿,招式虽然刚猛,但是极好预判,球权一次都没易主不说,甚至都没有形成死球。

    外平镇的镇民在那骂骂咧咧,不知道是骂自己人还是消极的对手。那些心怀鬼胎的练家子们看到这么和谐的场面开始逐渐心满意足地退场。当然,德罗巴的离开是因为觉得无聊。

    金家的托还是那么敬业吹吹打打,有人合唱:

    东风吹战鼓擂,

    现在世界上到底谁拍谁,

    不是业余怕职业,

    而是职业怕业余,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历史规律不可抗拒不可抗拒

    这个时候朴鹫三人陷入冷场,朴鹫如痴如醉看着骑龙队的传控,同时奋笔疾书。岳夏知道军师又进入走火入魔的赵括模式,也不敢打扰,正在尴尬的时候,注意到扒了摸竖起耳朵在听歌,忍不住问他:“你在干嘛?表情那么激动?”

    扒了摸叹道:“我本来是想听不可抗拒下一句唱什么的。”

    岳夏讶道:“不是啦啦啦啦啦啦啦么?”

    “我记得应该是xxxxx必定灭亡。”

    岳夏追问:“那再下一句呢?”

    “反正不是啦啦啦啦啦啦拉。”

    岳夏拍肩道:“可以了,前面能唱那么多,已经很猛了。金家还是牛逼啊。”

    扒了摸摇头:“说明这背后不止有一家。”

    岳夏点头:“恩,白猪的势完全起来了。”

    扒了摸问:“既然起来了,可以让金家出面把李垚排掉吧?”

    “很难,毕竟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高度的执行力上,除开小李垚,白筑有绝对的权威,不是说来的人强就好。这不是职业队,拿掉谁,有一点说不通,都会影响他们的凝聚力。”

    扒了摸也明白了:“不论是道义上,还是实力上,拿掉李垚都是说不通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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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中国男足又遭惨败,一觉醒来大家发现置身于一个荒唐可怕的足球乱世。这里,但凡不在职业足球圈内,人人弱小如蝼蚁,唯职业足球员个个强大赛神明。蝼蚁们如何才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呢?请看足球裁决天下。足球裁决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足球裁决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