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作别海葬
也下旧世界就是个乡,最出名的是便当,在这个世界最出名的换成了也下便当队。它现在公认是清朝联赛的巨无霸球队。
几天前,卫佳皇浑浑噩噩在建梁大饭店睡了半日,起来在附近找了家蛮有名的连锁租车行叫做大牛租车,本想着实在要驾照就租个电动摩托算了。不料人家说:“身份证!”
拿过去,人家就直接带去看车了。
没什么好选的,刚好就剩下一辆红色的rav4。
跟着,卫佳皇就逃也似离开了草藕,手机夹在中控台的支架上,用了款网络电视的app,直接连西林新闻的直播,导航也不开,保持着与时俱进的姿态,凭感觉瞎走。有去过道木,大牛外,银奂,合乐,并乐,少差,木尞。每到一个地方总要鬼使神差向着临海的黑墙靠近,投海之心不死。
不过算是明白了,但凡原先能看见海的地方,会起一堵无边无际的黑墙,高度刚好够你看不见。不知道是触及了草藕的伤心事,还是缺少大姐头这样能做他的眼的黄金搭档,总之临到墙前最多就是犹豫一下,然后调头。折腾到了木尞的时候,心理斗争进行得比较激烈,当街发起呆来:我要不要去艮工尝试最后一次?
后面一辆大牛疯狂地按喇叭,红rav4巍然不动。疑似高富帅的驾驶员忍无可忍地冲到他的车旁:“北七!找死啊!”
卫佳皇摇下车窗,茫然看着一脸怒容的小哥,余光扫到后面的车队,忙说:“对不住,对不住,马上走。”
小哥气消了,但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卫佳皇挪动身体的时候,感应到大马路上有异变,就这么看了一眼:妈呀,后面被堵的人都打车上出来了,难道要群殴我?
并没有,走没几步路,争先恐后地跪下:“参见大人!”
有人小声嘀咕:“是什么大人?”
“不知道咧?”
“不知道你瞎起什么哄!”
“虽然不知道,可有印象,你看反应都有,说明不是假的啊。”
“估计不是什么大咖。”
“小角色开lp700-4?”
卫佳皇脱口而出:“您是职业足球运动员?”
小哥的疑云顿时消散了一半:“是啊,你才发现?”
心想,这人虽然后知后觉,但还是有点觉悟,知道亡羊补牢,看在这个份上就不计较细节了,想到这里,就往后面退了几步,给他开车门下跪的空间。
卫佳皇没开车门又问:“哪个队?”
后面跪着的眼神都变了:这是哪位低调大神?知道身份,没有反应不说,干脆聊上了?而且职业足球的大人居然还没有发作?
不但没有发作,还有问必答:“合乐阿猴。”
卫佳皇赞道:“强队啊,保三争一的豪门!”
小哥有点不好意思:“哪有啦,别说是也下便当,合匕小相我们也打不过啊。”
卫佳皇鼓励说:“太谦虚了,我觉得你们有的一打。”
后面跪着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卫佳皇还不收手,拿了个脏兮兮的本子说:“能不能给我签名?”
“可以啊。”
小哥的好脾气连卫佳皇都很意外,就在窗外接过笔记本刷刷刷地写上自己的大名,递给了卫佳皇。
卫佳皇看到两个秀丽的大字“周剑”,赞道:“剑哥好字!剑哥踢什么位置?”
这剑哥听着怪别扭,普通都叫大人,饶是周大人这等好脾气,仍然微微皱眉答:“防守中场。”
卫佳皇最近自暴自弃,各种资讯来者不拒,反而对赛程门清,问:“原来是攻防枢纽,周日有比赛,剑哥打么,好像是打艮工鸭脔耳,合乐德比?”
“是啦,所以这赶着回合乐训练基地。”
卫佳皇右手握拳:“剑哥加油!争取帽子戏法!还有,制霸清朝!”
剑哥想说一个防守中场争取毛线帽子戏法,卫佳皇早踩油门溜了。周剑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看着后面跪得头也不抬起来的贱民们心想:最关键的没问出来!这厮怎么做到对我的权威免疫的?追上去?
卫佳皇也在琢磨:不要被这家伙给缠上了,说是赶着要回合乐,那就这么办吧。
前面就是个岔路,合乐直走,卫佳皇毅然调头。
这回相当于打木尞折返,稀里糊涂又来到少差。
天气不错,还是惦记着海葬,这次开到少差火车站。早几年这里就不用了,变作了旅游胜地,当然,铁轨,站台犹在,再过去便是黑墙。
调戏了职业球员,空虚寂寞未能稍减,胸中空前烦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摔门下了rav4,径自走过铁轨,前面就是站台。
已经废弃的站台,刷的漆却还鲜艳。太阳当空照,白云蓝天飘,黑墙挡你道。这堵墙比寻常沿海公路上见到的要高,砌到云霄。
海,如果还健在,就在下面。卫佳皇嚎叫一声,准备翻越站台的栏杆,这黑墙就紧贴着栏杆。手上发力,整个人跳起来,就要跨栏,背后有人叫:“等一下!”
背后一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正踩着轨道而来,看样子很是着急,干脆扔了跟鞋,赤足跑到面前。
看脸面,相貌平平,但是干净爽朗,卫佳皇估摸着得喊姐,那女子先说:“你不是本地的?”
卫佳皇点头,女子拍手笑问:“你是准备翻过去看海么?”
又一次点头,女子赶紧兴奋地拉拽卫佳皇:“带我!带我!我也要去!”
“姐姐,您这么想去,自己刚才怎么不去?”
姐姐两眼笑得眯成一道缝,“没人陪我我不敢。”
“有人陪,回不来还是回不来。”
姐姐豪气干云:“不在乎。不敢是怕黑,不是怕不回来。”
简单交谈了几句,姐姐知道弟弟来自福都,弟弟知道姐姐来自天都。
卫佳皇随机抽查:“姐姐知道天都土全么?”
答非所问但又气势磅礴:“姐姐最讨厌足球。”
卫佳皇仿佛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憎恨,又套了几句话,恍然:原来这真是个和自己初始动机差不多的。就是不想活着出去。
姐姐说完还不解气,用最鄙视嫌恶的眼神看向车站另一端。卫佳皇顺着她的眼光一看:呀,还有个足球场,而且还在比赛。大小算个标准场,目力所及,四个裁判一个不少,三个站,一个坐,坐的那个疑似兼职var 。
卫佳皇想吐槽的是,这一看还算比较正经涉及到挣外水的比赛,四面都没个遮挡,场边的观众要是没拦住,这球够得你捡!
他在那胡思乱想,姐姐可等不及了,猴似地上了栏杆。嗤啦一声,裙子挂烂一截,走光一大片,卫佳皇赶紧收回支援的双手,把头扭一边,打个哈哈问:“姐姐为什么会选这里?”
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起来:“这里和我心目中的圣地很像。”
卫佳皇是知道她真实动机的,便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地点定在你的圣地,天远地远结果还找个替代品。”
姐姐幽幽一叹:“圣地去不了了嘛!”
卫佳皇奇道:“敢问圣地在——”
“镰仓!”
卫佳皇明白了:“原来姐姐是疯狂的sd 粉?”
姐姐喜出望外:“呀,小弟弟你还知道世界名著sd ?”
卫佳皇难以理解:“最后就找个山寨货,人生就圆满了吗?”
“你这样想是错误的。”
姐姐两手用力按住弟弟肩头,卫佳皇自然而然和姐姐正面相对,姐姐慷慨陈词:“没有圆满,如果是生存质量太低的人生不过也罢,这就叫做安乐死——咦?”
手伸进黑墙里,短了一截,抽出来又恢复原状,姐姐觉得好玩,乐此不疲。
“我先走了。”
姐姐这才慌得去拉弟弟的衣襟,碰着了手,将错就错,紧握手腕。
卫佳皇的战略是自己方向感好,黑暗中也拉一条直线,再根据脚下的触感判断是不是到了海里,沙和虚无还是能区分的。没想到一进去,姐姐就欢然叫道:“果然有海呀!”
“在哪里?”
姐姐很奇怪:“不是吧,弟弟,你夜视完全不行么?而且这有光亮啊——哇,这浪好大,被什么东西隔住了?”
“等一等!”这似曾相识的描述提醒了卫佳皇,不止是最近那个让他黯然**的少女,赶紧甩脱姐姐的手。
“呀,黑了看不见了,弟弟你在那——咦,又看见了?”
然后主动放手,又抓牢,然后又放。
“哇!弟弟原来你是仙人啊!专程下凡给我指路的么?”
卫佳皇有点不爽:上面凭什么给自己这样操作不可逆的纯奉献属性?
“嘻嘻,这个更好玩。”一抓一放,又玩上了。
有一会功夫,卫佳皇轻咳一声:“对不起,姐姐。”
“你说。”
想起方瓷让卫佳皇热情消退:“我改主意了,不想去了。你也回去吧。”
黑暗中弟弟能被姐姐看见,看不见姐姐的脸,从声音听,姐姐也变得很严肃:“好的,你回去吧。”
卫佳皇还是过意不去:“要不我陪你到海边,我感觉很强,走回来并不难。”
“不用,你回吧,不过再借我一下右手。”
握紧,姐姐笑了:“其实我的感觉也蛮强的。嗯,我记住了。”
深吸一口气,扔了触摸式照明工具,格格笑道:“大海!我来也!”
义无反顾地撒腿就跑,很快听不得声息,也不知是被黑暗吞噬了还是跑到了前面。
卫佳皇略感羞愧:这是给我看真正想死的人应该怎样的表现是吧?
有破空声,卫佳皇略移身位单拳打下,踩定,竟是一只足球。
卫佳皇肚里自嘲:我真是舍不得死啊。
这时听见外面的声音:“叫你别这么大力,你不听,这下好了!最后一个球也被你踢进去。那边不要太高兴!”
“那我进去捡呗!”
“别别别!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是命重要。”
“对对对,赢不了钱,有命在,下次还能玩的。”
“我真是气不过啊!”
正在望黑兴叹时,卫佳皇抱着皮球走出:“拿去!”
这么一瞧,都是二十上下的小伙子,算是卫佳皇同龄人。
不知道是谁带头鞠了一躬,大家草草效仿,拿着球,转身就跑。
听见有人在问:“还来得及么?”
“几分钟吧?”
“来不及也要来得及!绝不让煮熟的鸭子跑了!”
卫佳皇暗叹:冥冥之中有天意?上面变着法拿足球圈我?那就又去看最后一眼?看看这个岛上的小蹴帝。
于是,过了一天,他来到了也下。
一百六十六 足球圣乡
连续操劳了几天,卫佳皇终于强盗发善心,放过rav4。送回大牛租车后,在也下的街上闲逛。
他最近发现并乐和合乐两个地区的球场修的尤其有问题,整个一快标准场草倒是漂亮,外围完全放敞,甚至很多场地临街搭建,比赛偏偏一场接一场进行得如火如荼,经常一个皮球就飞到大马路上。西林新闻里有报道好几起因为捡球引发的血案。
虽然如此,整个合乐地区,却有一个地方是特例,那就是也下,所有的足球场密封性都做的相当好,集中在一个最最了不起的所在。
最最了不起的当属叔娘大道,清爽利落的乡间小道直指远端白云下温和的群峦,两旁就是连绵不绝的足球场,笔直的公路割裂开两畔的繁盛绿意,一块块绿茵场严丝合缝填充了山峦之下全部的空间,一眼望去,好不壮观。场地与场地之间完全透明,又完全封闭,采用的是福都体育中心防止球迷摔下来的透明气墙技术。除开纯比赛面积,四向都留有矩形空间安置冗余人员及看客。
昨天下午,当卫佳皇的rav4被禁止通行,扫了辆擦跪骑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瞠目结舌。不但颠覆了旧世界这里留在心目中的形象,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这个世界折服。
他想:天哪!这是多少块场地啊!多少支球队啊!
良田化绿茵,农民扔下锄头,穿上钉鞋,戴上护腿板,用全新的方式耕耘这广袤的沃土!那奇特的耕耘方式让看客们得到精神满足。数也数不清的场地,数也数不清的皮球,数也数不清的农民,耕种的是竞技的热情,收获的是喜悦程度的升华。
卫佳皇第一次充实地沉溺其中,他痴迷地从一个场地走向另一个场地,惊奇地发现,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从人们的眼中看到真正的快乐——他们是真的享受足球?
踢的人固然竭尽全力,看的人更是跃跃欲试。不论踢还是看,每个人眼中的专注和自主是没法作伪的,这里没有指鹿为马的荒诞,没有屈膝下跪的卑微,没有欺男霸女的无耻,有的只是平等的追逐,跑得慢的追跑得快的,没技术的逐技术好的,这才是顽强有生命力的竞技。
克制情绪上的波动,卫佳皇冷静下来,看了几块场地的比赛,不得不承认也下的水平似乎明显高出自己先前看的那几个地区。不说踢的有多好,至少没有一个单纯的棒球改,脚法上也许有些偏差,但是明显有自己的思路和理解,和队友之间最诚实的碰撞。
卫佳皇不禁想起岳夏最早对自己说的,“一定要踢球”,卫佳皇不禁想,自由必须靠脚争取么?
这不是棒球,是足球。最近的皮球,最远的皮球;入网的皮球,网外的皮球;飞天的皮球,滚地的皮球;转动的皮球,停滞的皮球。卫佳皇眼眶湿润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同时看到那么多只比赛中的足球被驱策,这是神迹!
十余倾绿茵,百来块场地,数千号人严格遵照旧世界国际规则画土分疆,22人一组捉对厮杀,有模有样地同场竞技。卫佳皇置身其中,眼看着各场地旁观的显然有不少是侯着下场就要粉墨登场的新队,真正发自内心地屈服了:这真是前所未有的盛况!数千人一轮接一轮的上,合淔的联赛虽然只是清朝,可这草根规模比唐朝还可怕!这么多人怕是整个合乐,搞不好全合淔都有份吧?
缓口气出了球场,回到叔娘大道,在它的尽头,群峦呵护下,有一座纯白色的通体泛着白光巨大米粒状的建筑,便是堂堂也下便当的主场——“米故乡”体育场。据称,体育场可以容纳2万人,整个也下的人口都未必破万。想到这点,卫佳皇优哉游哉走到售票处。
“请给我一张明天对合匕小相的四等票。”
售票小姐甜美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先生,明天比赛的票已售罄。”
卫佳皇觉得她简直在开国际玩笑:“全部的票都卖完了?”
“对啊。”
卫佳皇有点恼怒,凑近了说:“全也下才多少点人?你这就没票了?”
看了脸,不禁想:恩,这是大众脸,略安全,难怪敢抛头露面。或者普通女性还不知道足球运动员的可怕?
小姐据理力争:“如此重量级的对话怎么可能仅仅局限于我们也下?”
卫佳皇如梦初醒:有道理啊?这算是合淔德比啊!而且还有合淔第一人反击旧主的戏码,那肯定是岛上第一盛事啊,算自己大意没想到这茬。
随口就问道:“那这边踢球的也很多都不是本地的喽?”
售票小姐连连摆手:“看球的事情问我,踢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喔。”
卫佳皇开始精神胜利法:错有错着,看踢球的细节,现场反而差点意思。
然而,他明明更想看的是大家的反应。
灰溜溜往叔娘大道走,惊讶地发现,踢球的人数锐减,只有小半的球场还在进行比赛。
钻进球场问了一个旁观者才知道,原来刚才守在场边旁观的队除了准备接班的,更多是侦查敌情的,这马上要到饭点,于是大部队都偃旗息鼓。等天黑下来,到了深夜,还会有一大波比赛狂潮。之前比过的人有不少还要回来,披上另一身马甲再战江湖。
卫佳皇是大略知道旧世界合淔的群众氛围的,如此剧烈的反转,纵使有上帝在背后做靠山,总觉得还差了一个关键要素,或者契机,或者核心人物,所谓外因终要靠内因才能起到决定性转变。
被采访的热心观众看出了卫记者的疑惑,问卫佳皇:“你知道促成叔娘大道如此巨变的是谁么?”
卫佳皇问:“难道是蹴后?”
除了这个超能力婆娘,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有这么大魄力。
“是乐杨优大人。”
卫佳皇很是意外。
热心观众由衷地补充了一句:“他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卫佳皇忍不住问:“为什么?”
“他鼓励所有人无论贫穷卑贱,都通过足球来改变让自己失望透顶的人生。”
“这样么?”卫佳皇完全陷入沉思。
直到今天,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乐杨优不同于作为棋子的师新纹,不能单听缪滇满这样既得利益者阶层的一面之词,又或者,他真的是乱世英雄?
稀里糊涂进了家彩票店,随意买了张刮刮乐,刮开,自己没看到什么,老板失声惊呼:“超级特等奖耶!”
一百六十七 初会小蹴帝
卫佳皇半信半疑看着那奇怪符文般的可疑图纹:“这是超级特等奖?”
老板赞道:“千真万确!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传说中奖级标记的实物,想不到是在我的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卫佳皇疑虑更深:“你都没见过,那我这奖到底还能兑不?话说超级特等奖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什么冲绳x日游吧?”
老板不理会他不友善的质疑,热情地说:“自然是能兑的!”
顿了顿,双眼充满艳羡:“冲绳x日游是什么?你真好命啦!包你大饱眼福!这个周末足球盛宴看到饱!两天一夜两场超级重量级对决!我们这场划时代的清朝联赛就不说了,还有一场可是最顶级的唐朝联赛!”
先听到足球,卫佳皇有点索然无味,仔细一琢磨,问:“两天一夜的两天已经来不及了啊?”
“怪你自己中奖太晚!”
卫佳皇觉得这相当不合理:“不能把权利顺延么?”
老板对这得寸进尺的小人忍无可忍:“过期不候!不兑就滚!”
卫佳皇很好奇怎么个兑法,也不以为忤,乖乖把刮刮乐递过去。
老板拿了个手枪样的扫描器,对准传说中的图纹,滴的一声轻响,金光闪烁,一张薄薄的金卡,落在老板当前的桌上,卫佳皇看见上面写着大大的“特”字。
老板把卡呈给客官,卫佳皇有注意到背面是龙凤呈祥,就听老板耐心讲开了:“这张卡涵盖的特权是你能免费现场观看也下便当主场迎战合匕小相的清朝联赛,以及更加重磅的天都土全客场挑战新疆葡萄的唐朝联赛!”
卫佳皇问:“完了?”
老板嫌恶地看着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清朝几百块的比赛就不说了,你知道一场唐朝联赛多少钱么?”
卫佳皇摆手道:“我管他几万!我就问你,我今天看完这场清朝联赛,晚上估计七八点样子,对吧?明天又是大概今天这个时间开球,新疆葡萄的比赛,那肯定在新疆,我这从合淔到新疆,我怎么过去?”
老板一拍脑袋:“忘说了!还附赠两个场地之间让你终身难忘的魔幻奇妙之旅!”
卫佳皇问:“怎样魔幻,怎样奇妙,解释权归谁?”
老板正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卫佳皇暗忖:一问三不知,这是个比三无产品还可疑的骗局啊。
老板不乐意了:“你不要的话,给我!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现场看一场唐朝联赛的比赛!”
说完开抢,竞争意识作祟,让卫佳皇死死抓牢特等卡。
这个时候卫佳皇想到,反正现在死活也不介意,怕他个球啊,真有个算计,我大不了咬舌自尽!走一遭,看看他搞什么鬼!
便问老板:“这卡怎么用法,你总得给我介绍下啊,什么东西都让顾客去钻研,那你还做什么买卖?”
老板意外没被这波反客为主激怒,勾了勾手指,卫佳皇会意献卡。
“我先帮你激活!要捆绑你个人真实信息,捆绑过后,你将是这卡匹配的唯一主人——你正对这个屏幕,身份证也给我......”
根据老板的解说,特卡激活以后,持卡的卫佳皇就在天命的监护之下。一旦人卡分离,天命便会触发事关他人身安全的最高应急预案。而他现在只管持卡往米故乡体育场走便是,天命的人在守护他自然也在监视他,到了球场,自有人来接应。
卫佳皇也算违背自身一贯的作风,活在世上但求潇洒快意,管他这里面有什么破绽,没有再仔细追究细节。
老板凝聚残余的友善,提醒他:“快点!没多久就要开球了!”
用老板的电话预约了辆小黄,直杀叔娘大道,改擦贵单车全速前进,及至见到米故乡的白光,有一股柔和的力量绊住了擦跪的车轮,叫停了卫佳皇向人山人海的迫近。
又见白袍,卫佳皇脱口而出:“公务员?”
那白袍人略显尴尬地一笑:“非也。天命公司派遣来您这两天一夜的专属接引员,在下尤知,这是我的名片。”
卫佳皇恍然:难怪觉得形象气质不论比剑眉星目还是文弱书生都差了个档次。
片子上写的是“天命合淔刮刮乐特等奖接应代表”,心里吐槽:这是个什么鬼头衔?
锁了擦跪,卫佳皇问:“接下来跟你走么?”
“请务必这么做。”
卫佳皇看着检票口挤满了人,那护卫心安理得看着外面的人马东倒西歪,问代表大人:“他们干嘛不进去?”
代表回答:“清朝的规矩,提前半小时才能进场。”
卫佳皇觉得有点苦恼:“那我也只能在这晒太阳?”
代表微微一笑:“您当然是特例。”
天上,上帝大发雷霆:“谁安排他刮那张的!是你么?”
副手疯狂摇头。
上帝冷笑:“那店主真不是你的人?”
副手摇得更急迫。
“那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帮我安排剧情?谁这么有才情,啊?”
副手不敢回答。
上帝想了想,气消了些:“难道是她?”
副手更不敢答。
“真不知道?”
副手演够了,这才说:“人是她的人,事情我不敢定论。”
上帝冷哼一声:“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耐不住性子了么?”
副手大着胆子接了句嘴:“比起医生,这边确实太拖节奏。”下一句“您不都差点想弃坑么”赶紧吃掉。
然后看见上帝狠瞪自己一眼,知道这一闪念又被捕捉,叹道:“其实,就算他去沙雅,也不一定就能遇见那个人啊?就算遇见了,他也未必看得出来啊。”
“哼,偏偏这个时候推他去沙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图谋什么!”
副手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舌。
凡间,代表应该使用了类似瞬间移动的法术,两人来到了看台。一眼望去是五颜六色的,相当熟悉的——蒲团。
卫佳皇暗叹:果然,虽然名字叫清朝,该跪还是得跪。
问代表:“不是说票都卖完了么?我的蒲团怎么解决?”
代表嘻嘻一笑:“您的位置又怎么会是蒲团,再说了,您也不会跪,何苦挤这里呢?”
卫佳皇心中一凛:他果然知道我来历!难道是有预谋的?
正想呢,眼一花,面前是一扇门,上书“主队更衣室”,旁边一个约摸二十五六气宇轩昂的青年挺拔如松看着自己。
西林新闻上,早已多次见过本尊,卫佳皇心神巨震,那人正好朗声说道:“特等奖的贵宾你好,我是也下便当的队长乐杨优。”
一百六十八 四前锋
这就是那个把合淔第二名媛摆布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一言不合就让笋合帮在世上除名的暴君,更是劫富济贫深受贩夫走卒爱戴掀起民众踢球狂潮的所谓“平民之光”。
哪一个是他呢,又或者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他。
卫佳皇迟疑着还是握住了对方的手,正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小蹴帝又说了:“欢迎到合淔岛游览观光,卫佳皇先生。”
这是实实在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草草握过,卫佳皇想了想,装模作样叹道:“我这不值一提的名字难为乐大人还能记住。”
乐杨优淡淡一笑:“堂堂北朴南卫,又立志要推翻蹴帝的天下,如雷贯耳,我又不是聋子,怎可能记不住?”
卫佳皇百口莫辩,北朴南卫这个半欺诈的江湖传说偏偏有一半是真的,真的那一半确实牛逼得无以复加,而且很乐于与自己这李鬼共享荣光;至于推翻蹴帝,自己的伙伴都昭告天下说要骑龙了,自己又怎可能独善其身?
卫佳皇索性就着这个设定说:“既然你记得,为何面子上还向我传递善意?”
乐杨优一怔:“为何不能对你心存善意?”
卫佳皇看了眼身后的代表,尤知知机地一笑:“需要我回避么?”
卫佳皇摆摆手,心想:拿卡那刻就被你们监控,你回避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嘴上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立志推翻蹴帝的反贼么?你向我释放善意,又与反贼何异?”
乐杨优淡然笑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今天的身份地位不是靠蹴帝天命蹴后册封,没有任何组织个人施舍,全部是靠我个人奋斗打拼争取得来。我没有义务臣服于谁,我乐杨优也不隶属于任何组织,我的球队,只要我还在一天,必然也是以屠龙杯为目标。况且单论胜算,我的球队虽然不济,但也不是你们经典19,甚至你搭档的那只骑龙队可以相提并论的。”
卫佳皇听到骑龙队,差点就想问白筑近况,好歹忍住了。朋友圈早就没看了,渐渐忽略白筑扒了摸朴鹫岳夏和故乡的消息,无论投海成功与否,再也不想回到过去。
但是最意外的是,乐杨优竟然也惦记着屠龙杯,仔细想的话,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缪滇满王建民力图利用规则实现暗度陈仓的釜底抽薪,扶持一个新的势力从根本上击溃乐杨优立足世界的大本营,殊不知,乐杨优的格局在屠龙,如何整合合淔的最佳资源形成一个竞争力最强的最优团队角逐屠龙杯对他才是最重要的,你所做的不过是在帮他整合优势资源。
乐杨优深知卫佳皇以及世间对他压哨转会也下便当的看法——无耻加强版的杜兰特或者菲戈。
“我要为民发声,我要改变这个天下。为此我需要最强的团队。一旦站上了那个位置,在这个小地方,甚至在决战之前,我都不能失败。”
卫佳皇奇道:“为什么你肯对我说这么多?”
“总感觉你我迟早一战,如果都还健在的话。总之乘着彼此活着,呛声还有意义。”
卫佳皇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悲观。”
“生在这个足球乱世,除非甘当人后,败就是覆亡。”
顿了顿,说:“好了,我们要进行赛前会议了。也不打扰接引代表带你参观。”
说着就要扭开更衣室的门,卫佳皇突然脱口而出:“王建民你会留着么?”
“不会太久,不能让一个打棒球的外行人在经营策略上,指手画脚。”
关门前,又小声说了一句:“缪滇满这些蛀虫根本就不懂足球。”
尤知走到卫佳皇前面:“请随我来。”
卫佳皇心不在焉跟着他把体育场内的设施参观得七七八八,从球员通道走到球场边。
米故乡体育场不同于福都体育中心,是一个标准足球场,没有跑道阻隔。
其时,观众陆续入座,氛围还算热烈,大家兴奋异常,不像古典音乐会现场。
卫佳皇问代表:“绕了半天,我的座位在哪?难道是要我当球童?”
代表指了指中线延长线上的裁判席:“你和第四官员他们坐。”
“啊?”卫佳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怕什么,这个裁判席够大,关键合淔懂球的没几个,而且谁没事惦记着裁判席哪!”
卫佳皇一想,是这么回事,老实不客气就在那坐下。
代表就微微欠身:“如此,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接下来请您慢慢欣赏精彩的比赛。”
卫佳皇问:“不会有不开眼的裁判叫我起来吧?”
“放心,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唱龙之队之歌的时候你得起来。”
卫佳皇撇了撇嘴:“这个我知道。”
“对了,完赛的时候,在下就会出现,时间紧迫,我们的行程项目又比较赶,您的细软都随身携带嘛?”
卫佳皇的细软早用了傻瓜也能制造的某件法宝浓缩进了手机壳内。
再不多久,终于轮到入场式。工作人员对于卫佳皇的存在并没有分毫局促,按部就班地各行其是。
双方的队员来了,观众席一片欢腾,也下便当自然是乐杨优领头,但见台上大家纷纷跪下,场边的工作人员也跪一地,唯独卫佳皇好整以暇像在看戏。乐杨优过去的时候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像是没见着裁判席上的那个人。
合匕小相的队长是个牛高马大的洋人,卫佳皇看过去并不认识,看来不是个什么大牌外援,比不过也下便当那三个超级球星。
正想呢,看到了桑德,看到了埃切维里,看到了马绍尔,他们都还是自己小时候看球的样子。
心想:还不知道乐杨优是干什么位置的,如果是前锋,这他妈都四个前锋了。
于是打开手机上的狮滚,吓了一跳:靠!好古典的阵型,424!
抬起头来,合匕小相绿衫,也下便当米黄,颜色倒是泾渭分明,只不过卫佳皇的目光集中在那三人身上——最高的马绍尔,最矮的埃切维里,相对最帅的桑德。
想到了凯泽斯劳滕的奇迹,想到了美国世界杯揭幕战的红牌,想到了替补登场对尼日利亚的闪击。这样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英豪都到了乐杨优的麾下,成为他东征西讨的御用打手——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一百六十九 合淔德比
开球的是合匕小相,局面一打开,卫佳皇暗暗纳罕:这是走传控流的?
说起来应该是清朝受乐杨优影响最深的队,这样一个枭雄的球队满以为会是浓郁的功利味道,三下五除二奔着主题去,一开球,却打得水银泻地。繁复程度,卫佳皇自问哪怕是体力满格,经典19也做不到。反倒是主场作战的班霸,猥琐得不能再猥琐,一退再退,牛逼哄哄的四前锋,一半都要进禁区了。
卫佳皇想问旁边的第四官员,看人家正襟危坐,又不好意思问了。
走神的时候,合匕小相的洋大人禁区弧顶晃过桑德的上抢,一脚劲射,也下便当穿着一身火红的门神飞身将球拖出底线。合匕小相先声夺人,拿到全场比赛第一个角球。
观众们一时比较沉寂,看得出来不管来自合淔哪个地方,本意都是为小蹴帝摇旗呐喊的。
角球开出来,太靠近门将,被轻易没收,门将确认了前场两个点的位置,一个大脚开出去,前场两个点本来是被对手断后的人员压在中线,等球出一瞬,就毫不犹豫往前跑。球直飞过中圈弧,挂小相队半场右侧。合匕小相三名防守队员弃了往中路插的小蹴帝,两个追,一个补,目标马绍尔。追兵们速度有优势,有一个隐隐要赶在头里,却见马绍尔腾空而起,两个追兵慌忙也起跳,有自信能严重干扰到他争顶,自己虽然顶不到,他也好不了。
可惜盲目的自信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马绍尔在空中游刃有余地观察补防的第三者以及小蹴帝的位置,适当地对力道和用力角度做了最后的调校,然后蹭向皮球。球刚好摆脱第三者能够企及的极限,在禁区弧顶外沿一点偏乐杨优左侧位置,小蹴帝迎个正着,小蹴帝左脚感应到皮球下落的时机和力度,契合度刚刚好,和约定的毫无差别,那完全吻合的快感下,球直飞出去,如飞虹般绚烂,外弧线,挂球门左上角死角,门将木立禁区线,毫无作为,完全的背景板。
这球超燃,燃爆全场。小小的“米故乡”地动山摇,大家跪着高呼:“阿乐万岁!”
乐杨优淡定地食指竖唇边,于是令行禁止地止了声息。都想:果然阿乐是个顾念旧情的暖男!
卫佳皇暗赞:同样是偶像派射门,这人比师新纹明显强一个档次。当然,这球其实真正牛逼的是做球的人。
顺便看了眼主队的替补席,一个面熟的黑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不自禁站起来靠近了几步,这下看清楚了:菲尼迪乔治!
登时反应过来:我说刚才哪里不对劲!那晚上在八辰渊,看到的射手榜头三名明明有菲尼迪乔治,好像他自己也言之凿凿说买了个尼日利亚人,那么这个丹麦朋友是哪来的?总不能也是压哨来的吧?
第四官员刚才看邻座这么大动静,职业操守让他开始留意这个男人避免不必要的风波,一时间多看了卫佳皇好几眼。
卫佳皇被他这么一阵瞧,反而觉得打破了隔阂,主动打招呼:“裁判大人,向你打听个事成么?”
第四官员登时挤出一副金牌服务员般的招牌笑容:“您是vip,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理当为您服务!”
卫佳皇暗赞他嘴甜,不管是不是真的,听着就高兴,就老实不客气问:“我听说啊,便当队的王老板一口气从天命买了马绍尔,埃切维里,菲尼迪乔治三个外援,有这回事吧?”
“有啊,当时天命人才中心爆出一个套餐秒杀价,王老板毫不犹豫就拍下这件宝贝。”
卫佳皇指了指正从眼前跑过,积极回防的丹麦朋友:“那这位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和那件宝贝一起的啊。”
卫佳皇脑筋没转过弯来:“一起是什么意思?”
第四官员耐心地对vip解释:“您说桑德嘛?当时的活动是买三送一,买马绍尔埃切维里菲尼迪乔治送一个桑德。”
卫佳皇傻眼了:堂堂前丹麦足球先生在天命那么没行情么?可是你狗眼看人低,不能把人家本事看没啊,这乐杨优在合匕小相垄断开火权就不说了,菲尼迪乔治一个挂边的都能进三甲,你个正经打前锋面对合淔这帮菜鸟的数据还斗不过他?
这点还是想不通,又问第四官员。
“你要是个不懂球的老板,会对白送的添头有好脸色?教练大的方略还得看老板脸色,反正这桑德就没上过。”
卫佳皇暗寒:比我想的还惨啊。
可是啊,乐杨优入主,就变天了,之前的大红人坐在了板凳,丹麦朋友出了冷宫。
暗想:一定是觉得黑人野性难驯,不会甘心给自己做饼,还是桑德听话。
好个桑德,士为知己者死,兢兢业业,不知疲倦地凶狠逼抢,一个中锋活脱脱打成边后卫,防守固若金汤,断球后简单高效通过半场,用最合理最简洁的做法把进攻工序精准无误推进到埃切维里马绍尔乐杨优三人脚下。
丢球以后,合匕小相加大控球力度,传导更繁复。卫佳皇发现也下便当防守阵型严密,个人的单防能力很强,即使是合匕小相的洋大人面对也下便当的土人们都很难在单对单技术环节上讨到一丁点的便宜,忖道:看来合匕小相在个人能力上也不如便当队。在这种情况下,合匕小相盲目前提防线,提升控球的难度,殊为不智。
很快,桑德断球后,连过两人,高速通过中场,一个过顶又找到马绍尔,马绍尔在双人包夹中轻松摆渡成功,前插的埃切维里卸球精妙,把球粘在脚下的时候,合匕小相的两名后卫已把“魔鬼”逼到边角,却被他置之死地而后生,轻描淡写地拨弄,已经高速面对补防的第三者,马绍尔前点到位带走一名中卫。然而,“魔鬼”并没选择传球,架在高速上奔向球门,防马绍尔的被迫弃了盯防对象,下地滑铲,埃切维里突然一顿,那滑铲铲了个空,小相队门将弃门绕前,一来封射门角度,二来杜绝下三路打给马绍尔让他包抄。
埃切维里就像个球盲,一看不见射门的好机会,二看不见马绍尔选的黄金包抄位,选择把球搓起来,飞向无人看守的远点。
有人飞了起来,看到那夸张的腾空高度,仿佛时间停止的滞空,卫佳皇不禁想到了一个球——克里斯蒂亚罗纳尔多倒勾尤文!不同的是,这似乎又是一次约定好的飞行。
一百七十 众星捧月
虽然是半空门的倒钩,动作完全舒展,肢体的难度系数可以打高分,卫佳皇不得不服:不愧合淔第一人,身体素质确实牛逼!虽然有表演嫌疑,但动作不是谁都能做的。
现场的观众大部分都是棒球迷改,有几个看过这么炸裂的表演?那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再度轰动全场,膝盖的酸痛不能削弱分毫群众的热情,大家又如痴如醉地祝福阿乐像王八一样长寿。
接下来合匕小相脸面更加挂不住了,正式吹响大肆进攻的号角,整个队列除开门将打了鸡血似的勇向前。刚开始传递得还像模像样,等到频率加快,纵深增多,三条线的裂纹越来越明显,哪怕是个外行人都能看到他们满满的破绽。
卫佳皇冷眼旁观的另一面,也下便当战略性的收缩使得相当熟练,土人之间的协作看得出战术素养极高。不要说整个合淔,无悬念完爆安娜卡列尼娜的正规军,文秦不群那天配合师新纹在演戏,真实水平卫佳皇不敢断言,但至少光是这套土人的整体性足以应付宋朝级别的比赛,加上这四个怪物级别的外援,虽然唐朝牛逼外援多如狗,乐杨优要真能把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畅想下屠龙杯倒也不算痴人说梦。
这帮土人下限没差,就是不知上限能到什么程度,而且乐杨优到了真正的竞技场到底能不能有所发挥,这也是个问题。
再看了几个回合,卫佳皇大概心中有数。合匕小相大概相当于理想情况下经典19的加强版,传递上很有内容,但是在整体性和战术素养上和蹴国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化球队,还是有些微的差距,顺风球看不出来,一旦被针对,各种劣根性就暴露无遗。而眼下就是彻头彻尾地被针对。
实力明显高一档的便当,藏巧若拙,诱敌深入,合匕小相不知道是实力所限,还是有一些表演成分,急吼吼地杀向敌方半场,把速率提升到一个远远超出清朝水准的高度。失了章法的快,并没有起到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奇效,便当就像在看对方耍猴戏,又像是策划周详伪装成正当防卫的谋杀,每一个环节应对的毫无差池,连对方作死的时机都掐得无比精准。
这么看下来,卫佳皇就有些无语了:这样就过分了吧?虽说大家之前喜欢的是棒球,也不能这样露骨啊。
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感觉就有点变质了。合匕小相不像是在和一个球队在踢,像是在和一套ai系统在战斗,仿若足球界的阿尔法狗,所有的处理方式都是最优解,一个步骤调转一个步骤的传递几乎挑不出瑕疵,对方临到头才出现的低级失误,便当的队员应对起来,内心就像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冷酷无情地打给了三大洋人。而桑德,埃切维里,马绍尔用最朴实无华的技术动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前戏铺垫,跟着烘托出乐杨优的惊天一击。
惯常的人微言轻限制了卫佳皇的想象,师新纹那次天神下凡的戏码和今天的比起来简直算是小清新。谁敢想这惊天一击重复了八次,各个都是世界波!全场观众顶礼膜拜,热泪盈眶地五体投地——不到半场包揽本队全部进球,独中十元!这就是乐杨优,合淔第一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便听到有些议论声:“那个什么马绍尔进13球,我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怎么样?和阿乐在一个队的时候,就看出高下了嘛。”
“对啊,打个大半场,除了去和对方拼身体,争顶,毫无作为,防守又看不见人,我还以为这个人消失了呢!”
“半场比赛就把他超了,阿乐真是无敌的存在啊!”
卫佳皇在旁边听了都替阿乐害臊: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旁边的第四官员也是失魂落魄地说:“阿乐大人的足球真如史诗般壮美!”
卫佳皇差点没直接吐他身上。
转去看阿乐本人,仍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继续表演刷剁旧主肉不庆祝装惆怅的行为艺术。
便在此时,第四官员有生意上门,起身去忙活了半天,卫佳皇也不在意。
就见形成死球,第四官员高举电子换人牌,全场掌声雷动。18号,上半场的头号功臣独中十元的乐杨优下,换上11号黑旋风菲尼迪乔治。
便当的主教练和阿乐热情相拥。
乐杨优没有回替补席,径自走向卫佳皇。
卫佳皇坐着,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迎接这搞不好是足球史上脸皮最厚的人物。
乐杨优就坐在他旁边:“有什么感想?”
卫佳皇赞道:“阿乐大人力拔千钧,球技之高超震古烁今。”
乐杨优不理会他的挖苦,说道:“你可知道,对于合淔来说,现在的也下便当就相当于龙之队之于蹴国。”
卫佳皇心想,这还是第一次听你明确地自比蹴帝。
口里冷冷地说:“我只知道出了这个岛,不要说唐朝,宋朝的队都没心思陪你做戏。”
乐杨优微微一笑:“不需要他们做戏啊,我说了,也下便当就是龙之队,输给不管宋朝还是唐朝的任何队,都算是龙之队打不过的那个魔神队。圆这个谎,需要什么难度?”
卫佳皇奇道:“输了你就不怕民望反噬?你又没有蹴帝那一套摆布人心的神通!”
乐杨优眼里似乎燃烧着两团火:“在你这样胸无大志的外人看来,初始的一切营销手段都是无耻幼稚黑暗的,那只不过是我们赢得时间必备的功课。最终,我乐杨优将逐鹿中原!改变这个世界。”
卫佳皇指了指场上,虽然没有明确目标,但乐杨优知道,他指的是合匕小相。
“没错,他们也在竭尽全力地帮我。合淔的足球并不弱,唐朝联赛并不强大。足球,只要汇聚成整体,就会接近无懈可击。我不是暴君,我要的只是合淔的意志能真正地统一,让我们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粉碎这个乱世!”
卫佳皇叹道:“你确定我能听懂你这些?”
“你逃避不了的。虽然你和我不同。”
卫佳皇苦笑:“怎样不同?”
“我是靠自己的努力形成这样的局面,当然这些努力在你们看来就是残酷血腥卑劣无耻的。那么你呢,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推动着你去做,你就是朵白莲花,所有的坏事都是别人做,你不情不愿一路被绑架,但是一旦做到了什么事,全都是你个人能力的体现。”
卫佳皇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仿佛听到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看着阿乐咬牙切齿说:“小蹴帝,你看错人了,真的。”
一百七十一 得人心不易
说来也怪,小蹴帝刚被换下,便当队形成账面上的最强阵容,合匕小相立马变得同仇敌忾,防守不敢说铜墙铁壁,立时就让番王之间刚才还行云流水的串联毁于一旦。
一时间,马绍尔,桑德,埃切维里均陷入各自为战的泥沼中一个个都失去了刚才举重若轻的大师风范,倒是才换上来的菲尼迪乔治不失悍勇,游离体系之外的恶狗扑食明显让小相顾此失彼,但是因为没有团队的呼应,并没能杀出一条血路。
而合匕小相也恰在此时收起了贪功冒进,忘记了十个失球,放弃了大部分控球权,通过针对性的逼抢,打出不少绵里藏针的反击。
当合匕小相队的行动超出预算,便当协防的偏差出现,被对方频频打击相邻个体防区的结合部,一旦打成立刻找寻更进一步的多打少的机会,谢绝单挑,执行得非常坚决,卫佳皇由衷赞道:“球商不错啊!”
乐杨优很是自豪:“比之宋朝唐朝如何?”
卫佳皇心说:总要对垒了才知道。不过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之前教练不让桑德上了。
说话间,小相有留意到便当一个边路严重失位,直接对角线转移,对侧的边前卫为挽留这个提前量到界内似乎拼尽全力奔跑,补防的便当球员懈怠地放了一步,预待他救回来以后单对单跟防,然而没想到就是在追到的一刹那强行起脚传中,中路绿衫球员鱼跃冲顶破门。大家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不辞劳苦做着自己额外工作的丹麦朋友终于**了,小蹴帝一不在,他就开始懒政。
现场的观众倒还宽厚,有那么一些鼓励的掌声——主队大鱼大肉大快朵颐,总得允许客队喝汤吧。
卫佳皇问乐杨优:“你这剧本要不要这么刻意?没来之前人家就是合淔的巨无霸球队,照样砍瓜切菜,你来了以后,反而没了你不会踢球了?”
“你以为呢?人心是这么好操纵的么?没有绝对的胜果怎么可能有绝对的权威?”
卫佳皇冷笑:“所以你知道打不过,就来投靠他们。”
乐杨优并不否认:“我卑微的地位不允许我过问球员买卖,而且还错过了那个时机。下次天命供货还不知猴年马月。至于财力,合匕小相的老板给缪滇满塞牙缝都嫌不够。那么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么?”
卫佳皇不敢苟同:“你玩个黑吃黑把整个笋合帮都吞下去,还哭穷?还说地位卑微?”
“我现在也并不富有啊。不管是笋合帮还是其他什么,财富早就散布民间,不然你以为轻易就喊阿乐万岁么?”
卫佳皇问:“你若是注资俱乐部呢?”
“天命就会介入,取缔现役球员的身份,那么我立足乱世的根本不复存,全合淔想杀我的人一齐跳出来,我何以自保?”
第四官员这时正好准备过来落座,看见了乐杨优就要跪,小蹴帝略施仙法,第四官员就跪不下去,改哈腰,退到一边去。
卫佳皇感觉现在的心境很怪异,没见着小蹴帝的时候,受方瓷和缪滇满夫妇的影响对乐杨优那是一个深恶痛绝,所以真面对面了,想尽办法要强化自己对他的敌意,不管怎么努力,却对他恨不起来。一来事不关己,二来真正的野心家不都这样嘛,满口仁义道德背后数不尽的肮脏事,比较起来他乐杨优干的也不怎么出挑。而且这个人真心是想用足球改变世界,这点让卫佳皇恨不起来,甚至还有点为他担心。
“蹴帝给你们发了外卡,那意思就是说今年秋季开始的明朝联赛正赛,你们要参加。你现在把自己包装的像天神一样,到时候如何收场?”
乐杨优站了起来:“我自然是不能败的。一定要败,那也得留给最纯粹的竞技。所以那边的比赛,我只会参加一项。”
卫佳皇知道他指的是屠龙杯,指了指桑德他们:“那这四个到时候去不去?”
他想说的是,这四个要去,制霸明朝应该没什么悬念,除非组委会搞事。
乐杨优淡淡一笑:“这就是我转会最大的目的。王建民他们是想通过问鼎明朝,晋升宋朝,从而直接摆脱我的控制。”
卫佳皇明白了:从一开始他打的算盘就是把所有合淔的足球势力统治在自己手中,穷全岛之力去图谋屠龙杯。至于球队的级别最好永远是清朝。
“看来这四个是一个都不会去的。”
乐杨优点头:“不过对于其他球员来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菲尼迪乔治不说,那三个外援为何对你如此顺从?”
小蹴帝答:“为了生存,并无他选。”
卫佳皇却想:哪怕是有这四大天王坐镇,就凭这岛上的精英,你想要屠龙,难于登天啊!
仿佛看见了未来小蹴帝兵败然后墙倒众人推的一幕,莫名地有些不忍。
“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卫佳皇有点诧异:“比赛还没完,这样早退也可以?”
“可以,当你执掌权柄就可以。而且我这边事态紧急。”
卫佳皇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草藕有笋合帮余孽作乱。”
说完人就不见了。卫佳皇心中一凛:草藕?莫不是方瓷搞事?然后这人为了操作便捷,一律用“笋合帮余孽”这种托辞方便下狠手?
正自心神不定,半场结束,第四官员向自己走来,见到旁边空着,冲卫佳皇打个眼色。
“走了。”
第四官员倒没有多嘴追问,跟着大部队进了球员通道。
卫佳皇抬头看了下记分牌——10比1。这么没节操的半场比分,气得卫佳皇哭笑不得。这一气反倒是打消了之前的不安:生在这乱世,自身都难保,何苦操心草藕的朋友?
不多会,大部队又陆续来到场边,或者直奔场上,下半场比赛即将打响。
已经坐实了比赛性质,纵使有球星坐镇卫佳皇也觉索然无味,打了个哈欠,心想:等混完这半场,那接引代表就该出现了吧?打完6点过,天还没黑,他用什么法子带我去乌鲁木齐呢?海葬算是彻头彻尾失败了,这次干脆改沙葬?看完球去塔克拉玛干?
一百七十二 目标沙雅市
下半场的比赛一开始,可以明显感觉到便当内部出现了一个步调一致的改变——不论是给马绍尔,桑德,还是埃切维里,菲尼迪乔治,所有的传球都充满了本方队员浓烈的敌意和再清楚不过的针对。各种刀山球一个接一个比赛似地出现,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巅峰马拉多纳贝利附身,也很难把这些球处理妥当。一时间,四大天王在观众面前充分表现着他们的无能,更让大家无限怀念上半场那个不可一世独中十元的男人。
看见小蹴帝这么有危机感的布置,卫佳皇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几天真是太累了,看着看着,睡着了不算,居然打起呼来,鼾声如雷。
看球的人和旧世界比算是很文雅的,时不时出现一些特别长的安静间隙,这时候裁判席发出来的声音就特别刺耳,两边替补席都不禁侧目:哪来的野人,看球居然都能睡着——不对,这朋友刚才和阿乐大人谈笑风生,野那一定是不能野了,地位这么超然,难道是那边足协的特派员?难道他是假寐,其实是偷偷在考察我等在替补席上的精神风貌?
第四官员这段因为没啥事,外面的太阳又特别毒辣,本来是在卫佳皇旁边稳坐钓鱼台,现在搞得十分的尴尬。旁边这位爷喊也不是,不喊更不是。
就连观众席上都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边,都不禁想:哪来的傻子,如此精彩的足球比赛不知道欣赏,白白错过了这场视觉盛宴——也不对,阿乐大人走了后,这盛宴也越来越平淡了,难道他也意识到了这点?
正当大家胡思乱想,第四官员如坐针毡骑虎难下的当,白光闪现,那个接引代表提早出现了。
代表问官员:“现在什么情况?”
官员两手一摊作无助状:“睡着了。别的倒还罢了,打鼾的声音太大了。”
代表简单粗暴地上去摇了两摇,卫佳皇登时醒了,还有点犯迷糊:“哦,扳平了么?”
第四官员吓得面无人色:“vip,拜托,九个球怎么扳?”
卫佳皇心想:要合匕小相换上小蹴帝,你看能不能扳?这样看来,缪滇满这样的球盲果然还是太天真,哪怕他不转会,以他对便当这样的控制力,你买个豪华版的三送一套餐就能挑战霸权了么?
这时候意识到多了个人:“诶,代表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等到比赛结束才来么?”
代表腹诽:不是有人投诉你扰民,我犯得着来串场么?
脸面上还是落力赔笑:“卫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打个商量好么?”
卫佳皇乖乖等他的“商量”。
“我就直说了啊,我看你坐着也无聊,要不咱们这个项目就腰斩了?其他还好,您刚才睡着的这种举动有点犯了众怒。我的意思是要看,咱们就好好地看,要是看不下去,咱们就跳下一个节目——”
卫佳皇久旱逢甘露,当即打断他:“快快跳往新疆!”
“好嘞!您的东西都带好了吧?”
卫佳皇摸了摸手机和壳,精神抖擞地回答:“都准备好了!”
第四官员如蒙大赦,顾不得毒日,轻快地跳出裁判席,浮夸地做着伸展运动。
代表念念有词,手搭着卫佳皇的肩膀,这时候,卫佳皇集中注意力去听,他竟然是在rap:“啊~王者荣耀的龙之队......”
代表的身子开始颤抖,像抽风似的摆动,因为一只手搭着卫佳皇,后者也跟着抖。卫佳皇觉得就像两个脑残,注意到立时战胜了精彩的足球比赛成为四围观众的焦点,正想说你这tmd还不如我睡觉呢,整个人开始急速升空,那只手仍然牢牢连在肩上,赶着叫唤了一句:“这就是去乌鲁木齐了么?”
突然,迎面一个撞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眼一黑,人事不省。
醒来的时候,是脑袋碰到一个硬物,痛得卫佳皇一声叫,挣开眼睛看到一块写了若干红字的山石,下面一汪碧蓝色的潭水,整个人就要往水里落,双手按压石面把速度压下来,旁边多出一只脚挡住自己的下滑,却是代表。
这个时候才看清山石那三个最大的红字写的是“飞龙潭”,看了看手机,不过十来分钟,半信半疑问代表:“我们这就到天池了?”
四野无人,论理这时候还是会有稳定客流,暗想:难道清场了?
代表脸色铁青:“谁让你最后吆喝乌鲁木齐了!这下走远了!”
卫佳皇想说,不是看新疆葡萄的比赛么,说乌鲁木齐很正常啊,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节目,关键还不能说话,事先又不打招呼,事后怪人有道理么?想着客随主便,人家招待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下不表,和和气气地又问:“这里不是天池么?”
代表现在缓和下来:“是的。”
卫佳皇便说:“天池离乌鲁木齐我记得百公里都没有吧,我一会出去自己叫个车就到了,很方便的,就不用麻烦你了。”
代表急得手乱摇:“那可不行!”
“这又是为何?这样对大家都好啊——”
代表急道:“我如果在比赛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没有尽到陪同的责任是要判刑的!”
卫佳皇暗叹:神他妈的判刑,又来了!
代表又说:“还有,不是百来公里,是千来公里。”
卫佳皇呆了:这世界连天山天池的位置都移了么?
“说了半天,新疆葡萄的主场不在乌鲁木齐啊!”
卫佳皇问:“那在哪里?”
“沙雅市。”
卫佳皇有点懵:老子以前当地理课代表的时候,什么中国地图世界地图都翻烂了,新疆就那么几个市,什么沙雅市,从来没听说过,又是这个世界玩的什么花样么?
代表想了想,又补充道:“确切地说,是沙雅市阿克苏县。球场是建在阿克苏县的。”
卫佳皇哭笑不得:果然又是这样颠倒黑白!
便问:“本来我们是该降落在哪里?”
“本来应该是直接到沙雅市。因为经费有限,你和我一人骑匹骆驼,沿途观赏沙漠风光,我们走塔克拉玛干沙漠,慢慢地赶路,赶到最后一个瞬间移动的点上,然后时间应该刚好差不多,我们就在那里瞬间移动到球场。”
卫佳皇心想:妈的,走塔克拉玛干沙漠,老子累得不行还被你拖着去拉练,沿途观赏沙漠风光,这是受刑好吗?还好误打误撞把原案给水了!
“意思就是说我必须在你的陪伴下准时到球场,你才能完成任务对吧?已经成这样了,那现在怎么办?”
代表似乎有点羞于启齿,卫佳皇不耐烦了:“你就说吧!”
代表羞答答地说:“您刚才说对了一半。我必须陪同您到球场上,这是一点,第二,我们必须把该有的项目履行了,这是剩下一半,这一半甚至比前一半还重要。”
卫佳皇懂了:“你是说,我们必须到点把沙雅市的骆驼领了,骑够钟点,然后还要把最后那个瞬间移动用掉,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任务,对吧?”
代表不迭点头:“是是是,您悟性真是厉害。”
“可是现在问题是我们骑不了沙雅的骆驼了啊,你那个瞬间移动可逆不嘛?要不我们回米故乡这个坐标再来一次?”
代表没好气道:“明显不可能啊,全程瞬间移动的次数只有两次。”
卫佳皇也没耐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准点到不了,你就干脆学陈胜吴广反了呗!”
代表突然小声说:“其实是有一个办法的。”
卫佳皇在狠狠地瞪他。
代表苦苦藏住自己的奸笑:“规定项目完不成的话,能让客户完成任意一套自费项目,也算。”
卫佳皇狠狠地在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就知道!全他妈是套路!
一百七十三 伊塞克湖
卫佳皇心平气和地说:“我们现在来捋一下啊。你刚才说因为我喊了声乌鲁木齐,就到这里来了啊,对不对?”
“对啊。”
卫佳皇冷笑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在乌鲁木齐啊,这里,可是归昌吉管。”
代表不慌不忙地解说:“您有所不知,乌鲁木齐的瞬间移动点就在这个飞龙潭。”
卫佳皇明知是牵强附会,但没有揪着不放,想了想说:“你是说我们临时追加一套自费项目再接一个瞬间移动的点直接到球场,你就算完成任务,是这个意思么?”
代表为他比赞:“完全正确!您的智慧真是无与伦比!”
卫佳皇白了他一眼:“大概消费水平你得说一个啊?”
代表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大概保证不超过6位数?”
“什么?你们怎么干脆不去抢啊!”
代表低头红着脸,不说话。同样是白袍,这样的低姿态不会出现在公务员身上。
卫佳皇又平心静气地问:“不说法律途径告你们欺诈勒索,我去类似消协等机构投诉你们,你觉得会有用么?”
代表也完全是一副严肃探讨学术问题的态度说:“应该没有用,包括法律上,不瞒您说,别说您很难拿到实锤,就算手上掌握了对我们不利的证据,也没什么意义。”
卫佳皇好奇地问:“为什么?”
“都说到这份上,干脆说白点。以您的聪明应该发现了,我们这个中奖的人,不是随便挑的。”
卫佳皇心想:就知道你们看上我人傻钱多。
“反正系统是分析过你们肯定会埋单的。”
卫佳皇点头:“现在我们假设的就是系统没算到的部分,比如我不爽你们,我要告你们。”
代表很自信地回答:“其实是这样,我们把这个业务的高度提得很高,基于这点,服务细节没有差池,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怎么个高法?”
代表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这个业务就是把机构认定的价值观有严重问题很可能威胁社会的这部分群体通过足球旅行的方式,树立正确健康的足球观,从而完善这个人有严重缺陷的社会人格,从而升华为一个能对天下提供正能量的健康个体。引导他们,把钱财用到最正确的地方。”
卫佳皇指了指自己:“那我属于价值观有严重问题的?”
“是的,非常严重。”
卫佳皇忍住给他一个耳括子的冲动。
代表有可能觉察到了这个危机,补充道:“不过,您的问题,上面有打招呼。就是说,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咱们可以就在飞龙潭分手,解除对您手机的封印。”
“手机封印是怎么一回事?”
代表说:“从正式开启我们的旅程那刻起,您的傻瓜也能就不能用了,一切旅途的消费行为都是我们说了算。就是说您只能买我们的东西,最后一并列入账单,不过您放心,一切消费,我们都会事先告知,价格透明公开。”
卫佳皇又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一帮缺德玩意!
代表充满希冀又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位上帝,等待拍板时刻。
良久,上帝说:“说好100万以内哦?”
代表喜笑颜开:真是和传说中一样钱多!
说到钱多,不得不提到efg的遣散费,又过了这么多天,卫佳皇再度修正对自我的认知,或者说这个世界又悄悄完善了一些属于他的细节,他发现之前真是大大地低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别人的遣散费可以叫遣散费,自己那个正确的叫法应该是违约金,再加上天价作为前缀。软件园领到的虽然数额惊人,只是九牛一毛,算是分期付款的首付,周结,还需60周才结清。
“现在有几套自费项目可以选啊?”
代表板着指头说:“有天方夜谭,有孙悟空大战牛魔王,有还珠格格,有七剑下天山,就这四套。”
等了半天没下文,卫佳皇觉得自己活见鬼了:“你第一次接客?说的这些不带标注,谁听得懂?”
代表嘿嘿一笑:“天方夜谭环新疆最贵,歇,是在伊犁;孙悟空大战牛魔王主要在吐鲁番;还珠格格就混巴音布鲁克,七剑下天山第二贵他是沿着天山走最终去伊塞克湖,那里直达球场。”
“你等会,什么湖?”
代表重复一遍:“伊塞克湖。”
卫佳皇拿出手机看地图,一面看,一面问:“你确定你能到那个湖?那是吉尔吉斯斯坦的好不好?这地图上也是黑的。”
代表一愣:“自然是能到的啊,不过,吉尔吉斯斯坦是什么鬼?”
卫佳皇心中一动,觉得这里面又有隐情,冲着代表晃了晃:“你来给我在地图上把这湖指出来。”
代表干净利落地接过手机,演示给“上帝”看,只见他放大地图对着公鸡旁边的黑色地带随意戳了一下:“这里!”
卫佳皇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你这就算指了?”
“您仔细看,很快。”
又这么一戳,四个蓝色的小字一闪而过,卫佳皇看清楚了,真是“伊塞克湖”。
问代表:“这湖是蹴国的?”
代表点头。
卫佳皇不信:“说实话,以前就有?”
“不瞒您说,最近才开发的景点。”
卫佳皇预感接近真相了:“最近是什么时候?”
“您考到我了,我查一下啊。”
然后代表公布标准答案,10天前。
10天前是715,卫佳皇百感交集:果然如此!又是那次死斗推进的发展!
代表窥他面有难色,便说:“那我们就抛开它,三选一?”
“不!就它了!七剑下天山是吧?”
代表被卫佳皇燃起一团邪火:“您要不要考虑下天方夜谭?性价比更高哦!”
“莫要贪得无厌。”
折腾了这么一会,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卫佳皇问:“接下来干嘛?这个节骨眼了,一会有晚饭么?”
代表拿出手机在看:“根据攻略,我们要先找到一个叫阿凡提的人物,和他对话,然后获得晚上的食物。”
“这个阿凡提在哪呢?”
代表指了指远处:“山上。”
卫佳皇看了他指的方向,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个阿凡提在那座雪峰上?”
“然也。”
卫佳皇这时候语气已经不善了:“你别告诉我是用脚过去。”
代表奸笑道:“不用脚也可以啊,不过要买道具。”
一百七十四 寻找阿凡提
“什么道具?”
代表像蓝胖子一样从自己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卷捆得很细的小玩意,扯开了绑在上面的绳子,那宝贝就展开来,变成一张很大的毯子。
代表的声音很自豪:“波斯飞毯!”
卫佳皇要求免费试飞,代表便很猥琐地从山石飞到对岸。
“卖多少钱?”
代表竖起食指摇了两摇:“1万蹴币这就是您的了!有没有感动得想哭?如此低廉的价格,真是业界良心啊,肉眼可见的物超所值!”
卫佳皇实在受不了他自吹自擂,说道:“你当我傻啊,等到我的傻瓜也能解禁,这就会变成一张普普通通的脏毯子,还卖1万?”
代表被他一顿抢白,脸又红了。
“说大头,1万的材料费后,路费你怎么算?”
代表没料到这也被看穿,脸更红,声音更小了:“打表,起步价1000,之后每分钟500。”
卫佳皇冷笑:“还真是打‘表’啊!”
波斯飞毯载着两人慢悠悠地起飞了,一路上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和风吹拂着两人的面庞。代表侧身偷看到卫佳皇的脸色又变得阴沉,慌忙赔笑道:“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卫佳皇哼了一声:“好自为之,别自己砸了招牌就是。”
被这么批评等于挨了张黄牌,代表不敢再露骨地拖延,稍微提速,这时候的寒风就很具体了。
代表不失时机地问“上帝”:“要不要使用挡风盾?”
“挡风盾又是什么鬼?”
代表向“上帝”申请悬停空中做个详细的说明。得到首肯后,立刻让飞毯停摆,慢悠悠地转向卫佳皇,很耐心地介绍说:“球场观众席的透明气墙您应该知道?”
卫佳皇点头,代表开始了一篇内容详实的说明文背诵,简单说,该技术其实就和观众席的那个一回事。
“说收费标准!”
代表恋恋不舍地跳转话题:“一次起一面1000,一次性五面全起的话优惠价4000。”
卫佳皇看着代表和自己一般单薄的衣衫,心想:瞧你外强中干的身板,我不信干不过你!身体素质现在最多输给白筑这个挂王,怕你?要冻死也是你先!
咬牙说:“全速前进!”
代表苦着脸,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只得准备全速策毯,然后就从口袋里拿出过冬的装备,穿戴上,一面穿,一面挂着一脸友善热情洋溢地问:“您租么?很冷的哦。”
卫佳皇瞪着他:“这你总不好意思‘打表’收费了嘛?”
花了千把块钱,包裹得像个袖珍胖棕熊。既然是雪峰,高处不胜寒,不光是毯上受罪,下毯也讨不了好去。
这一番齐备以后,波斯飞毯拿出了真实实力,倏忽间就降落,立足地还有一片残绿,四面白雪皑皑。
卫佳皇呼出一口寒气,问专心收毯的代表:“这就是博格达峰?”
代表点头。
卫佳皇可不耐烦了:“阿凡提呢?我饿了。你这波斯飞毯不能定点投射么?”
代表苦笑:“您别急,我也饿了。只是系统强制要求,只能停在这里。不过我这上面显示,这个阿凡提不会太远,就在这附近的冰川湖边上。”
卫佳皇适才连番吐槽,不知道是情绪上的释放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想发泄,这么有违本性地连番操作下来,这个时候也累了,变得沉静起来,开始四面寻找。
可是这四面都是雪白光秃秃的,哪有什么冰川湖?
代表拿着手机,急得原地打转。卫佳皇却留意地上那抹绿,慢慢地沿着它走,很快到了尽头落在雪峰的脊背上。卫佳皇就半走半爬地贴了上去,代表吓坏了:“小心点呀。”
心忧财神爷的安危,也赶紧抢了过来,嘴里叫:“等等我!”
卫佳皇就真的趴在那等他。
“你看。”
卫佳皇朝下指。
雪峰有两面,正面全是苍茫冷酷的白色,但是当你靠在它身上穿透那绝情的冰冷,那是生意盎然的绿色,以及倒映这生机勃勃转折的一面蓝色魔镜。有一头小毛驴在照镜子。
代表激动不已地大叫:“那是阿凡提的小毛驴!”
接着就开始犯愁了:“可我们怎么下去啊?”
看着是近在咫尺,终究不能像滑梯那样滑下去。
卫佳皇朝他一摊手:“毯子!”
代表面有难色,知道刚才着陆时他没用心听自己说的,便又耐心地解释道:“既然系统要求定点在这里,说明下面肯定就是禁制区域。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
“禁制区域有什么规矩?”
代表一看就是背得很熟:“禁止使用一切法器,一经查出,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那你准备怎么等法?”
代表说:“驴在这,阿凡提肯定要回来的啊,到时候我们在上面使劲叫唤,他看见了就会使出神通把我们放下去。”
卫佳皇奇道:“阿凡提是何方神圣,还能有神通?难道——”
“没错,他是职业球员!”
卫佳皇深表怀疑:“能使用神通的职业球员,不去踢唐宋明的联赛,跑这深山来玩角色扮演?”
“足协的编制很复杂的,我也不懂,只知道他肯定是职业球员的编制,至于为什么工作分配到这里,好像有个说法,我有点记不起来,喔,对,好像是叫什么鬼话?”
卫佳皇明白了:“归化!阿凡提好像本来就是土耳其人?”
“兔儿骑是什么东西?我听说好像是什么波斯的。”
卫佳皇想:伊朗么?一直都处得不怎么样,归化他们干嘛——我都跟他扯哪里去了?还是得让他把毯子用了,老这么干等干嘛呀。
便又叫代表铺毯子。毯子呢,因为想着迟一会,还要找卫佳皇“打表”讹钱,就没有收进口袋里,粗略卷了一卷,负在背上,反正不管卫佳皇说什么,做到油盐不进就对了,禁地不容亵渎,三年有期那不是开玩笑的。
卫佳皇急了:“这么举手之劳的事,怕什么呀?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活着干嘛?有没有那么迂啊!难道说规定不论男女都得蹲下来小便,你也不敢站着?活得怎么那么卑微?”
代表一本正经说:“活着这件事,本来就很卑微。”
气得卫佳皇咬牙切齿,突然灵机一动,叫道:“呀!那个是不是阿凡提?”
“哪里?”饿得头晕眼花的代表慌忙转身去找寻,卫佳皇认准后脑一击,当即软倒在地上。从背上取下波斯飞毯,打开后学代表来了段饶舌:“......啊~啊,王者荣耀的龙之队......”
飞毯顿时活力四射,卫佳皇拽紧代表,下指示:“到下面湖边驴那里去。”
一百七十五 阿凡提的真面目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飞毯当真说到做到,呼啸着而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这一单跑得太近,粗暴地跌落,认准了驴的位置狠狠一摔,力道太大,卫佳皇不禁撒手,代表草上一滚,醒转来。
倒是那驴,突袭的狂毯距离他的一对后蹄不过颠毫,只不过扭头瞥了一眼,又顾影自怜地问着魔镜谁是世上最美的驴儿。
从刚才的眼神,卫佳皇直觉得驴儿有问题,试探性问了句:“你家老爷呢?”
驴儿猛回头,驴唇张合间说出人话:“老爷带青训呢。那边告一段落自会相见。”
卫佳皇奇道:“青训是足球青训么?”
驴儿已懒得搭理他,继续欣赏镜中的帅哥去。
代表前一秒还在地上失魂落魄不肯接受已经闯下滔天大祸的现实,给触发了灵感赶紧看手机,这时候兴奋地大喊大叫:“走到小毛驴面前问,人呢,小毛驴回答在青训中,触发剧情,球场才会显现出来——呀,卫先生,剩下就是找球场了,阿凡提一定在那!”
卫佳皇眼望着代表无力吐槽:这谁不知道,可这球场呢?
代表试探性问:“是不是格式问题?要不我们照标准范式再问一遍——”
这下是驴不爽了,转头训道:“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耐性?尤其是你,还是内部人士,不懂行么?哪有那么快!”
代表挠头讪笑:“这不是第一次带天山地图么?”
驴子来兴趣了问:“你以前都带些什么地图?”
代表哀叹:“没有些啦,千篇一律地在塔克拉玛干骑骆驼,勉强够缴规费。”
驴子同情地说:“那么素啊?”
“可不是么?好不容易遇到这位大善人,哎!”
卫佳皇好生无语:还在惦记三年有期徒刑的事?怎可能兑现嘛!
驴子把前因后果听了,不屑道:“谁还有功夫惦记这些鸡毛蒜皮?阿凡提不限次在这个禁地使用各种法器,照你这说法够关好几辈子了。”
代表喜出望外,欢喜得在草地打滚,卫佳皇在一旁看了,倍感心酸。
想了想问驴儿:“生意好么?”
驴儿答:“今天接了好几波,男女老少都有。累都累死了,也就现在偷会闲。”
卫佳皇心想:你这头懒驴说得自己好像还能帮什么忙一样。
驴儿低喝一声:“出现了。”
卫佳皇和代表望去,湖面上凭空多了一张球场,标准的11人场。一蓝一白两队在场上厮杀,守门员和队友一个颜色,区别只是多了一副手套,大家看样子,不过**岁光景。
卫佳皇暗暗心惊:玩真的啊?这都多少海拔了啊,怕是都远远高于西藏绿鹰的主场了吧?
比赛似乎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队孩子受限身体素质和技战术能力,以及更重要的,恶劣的比赛环境——四面接蓝湖,美则美矣,用来竞技,实属折磨。
孩童的力量是渺小的,根本没法利用球场的宽度,几乎全部人马厮杀在一个边角,技术动作早已变形,不像是竞技,更像是挣扎。
这时候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不长记性的东西,又忘了?只有赢家才能吃饭!”
卫佳皇目视其人,看他那身打扮,对应了另外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乔峰。
嘴上不禁脱口而出:“黄日华!”
代表和驴异口同声:“黄日华是什么?”
“一个饰演过阿凡提的演员。”
驴说:“没人演阿凡提能超越我老爷。”
卫佳皇想:那倒是,还没见过带青训的阿凡提,而且还威胁不给吃饭。
也不知道是阿凡提的食物危机攻势起了作用,还是确实有人油尽灯枯,还是说不堪承受想赢怕输的重负,只见蓝队在绞杀中率先认怂,一个大脚开向本方禁区,一来少年力弱,二来也撑到了上限,这球歪歪扭扭,堪堪落在大禁区线上一点,门将出来迎,白队的紧逼一时没组织起来,便打算把球停下。
先踩后停,谁曾想,往昔再熟练不过的流程,竟然出了岔子,生生踩空。球不疾不徐朝门滚去,返身再追,始终有差一星半点,急得下地去够,不料忙中出错,变成了铲射,眼睁睁看着落入网窝。
白队一片欢呼雀跃,蓝队烂泥样瘫软在地。便在此时有个不合群的穿着十号的小孩站出来,拍打着皮球:“都做什么呢!比赛还没有结束!”
有人嘀咕:“没意义了啊,最多打平,还不是没饭吃。”
十号掷地有声地说:“我们不吃,他们也别想吃!”
大家登时激情澎湃:“对!他们也别想吃!”
卫佳皇不自禁想到自己**岁在干嘛。好像是和岳夏一起,依稀还有朱宙,跟着洪二他们在练球了吧。**岁时候的脚力想进一个洪二的球都像过节。但是**岁也在踢比赛了,可惜不是11人,好在输了不会没饭吃。
正当蓝队踌躇满志准备发球,白队为了守住晚餐券各个在疲累不堪的身心条件下绷紧了弦,却不知这弦,随时会断掉。
恰在此时,阿凡提吹响了终场哨。白队弦松,瘫在草地上,连庆祝的力气都欠奉。蓝队却出了乱子,那十号把门将按地上一顿猛揍。他开了头,其他人哪肯错过,一时间乱拳如雨点纷飞。阿凡提袖手旁观,白队席地而坐观看对手动私刑。
卫佳皇欲言又止:与我何干?而我又有什么立场站出来?
代表问驴:“每顿饭都赌?”
“只赌晚饭。”
卫佳皇突然问:“蓝队是不是一直输?”
驴都呆了:“你怎么知道?”
卫佳皇暗叹:我当然知道了!蓝队和小学时候白筑在的那个队一个操行,打我和岳夏一次输一次。那个小霸王十号倒没有当年白筑那么大气。
球场已经飘到岸边。
阿凡提没有理会蓝队对罪人的制裁,当先跳上岸来,跳的高度凌驾世界纪录,落地的平稳,体操王子也未必做到。
卫佳皇看着那人的面孔,发现他既不像阿凡提,也不像黄日华,他真的是一个伊朗人,而且是个足球运动员,忍不住看了眼代表。
代表很敏感地回望:“怎么?”
“你确定上面明确指示要归化这位?”
阿凡提一直在注意卫佳皇的反应:“你认得我?”
卫佳皇点头:“是的,你和中国足球大有渊源。”
阿凡提顿时浮现一丝凝重:“你居然还知道中国足球。”
“是的,博哈尼。”
一百七十六 谁先说
博哈尼的表情似笑非笑:“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有很多吧,比如孙大山或者冯勇,他们没可能会忘了你。”
卫佳皇没有注意到,博哈尼的表情一下变得耐人寻味。
他在意的是另外一回事,叫住尤知:“你见了乐杨优是直立的,也就是说你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跪职业球员?”
代表很诚实:“我们虽然比不上公务员,但是呢也算是有编制的,所以有一些特制的法器装备,可以屏蔽职业球员的神威,知道要去也下便当的更衣室,我有提前准备相关穿戴。毕竟吧,人啊,但凡能做主,谁想活得卑微——咦,对啊,那您为什么能和乐杨优谈笑风生?您也有什么特殊布置么?”
卫佳皇没有回答,反问:“现在呢?你有做什么事前准备?”
“没有。”
卫佳皇指了指博哈尼:“我记得你言之凿凿说他是职业球员,可你现在——”
“对呀!我忘了这个茬。为什么呢?我能靠自己的力量站着了!我......”说着说着竟然声音哽咽。
博哈尼走近代表,尤知更加激动了:“哇!更近了,这么近了,还要近了,我还是没有反应!我还是站的好好的——”
“听我说!”博哈尼的声音接近咆哮,尤知给吓得秒怂。
“我来自猪圈——”
卫佳皇几乎同时就想到那夜岳夏提供的情报:“是不是天都蹴帝农场的猪圈?”
登时激起博哈尼的警惕:“你怎么知道?”
“和猪同吃同睡?”
博哈尼听到他连这也知道,对他的情报源顿失兴趣,看向代表:“所以我本是个卑贱的人,你不跪我并没有说服力。”
尤知不肯接受这轻易反转:“可你的编制实实在在是存在的!”
博哈尼指着那班小孩:“他们为何不跪?”
尤知还是不服气:“可你有神通!这并不是假的啊!”
博哈尼不置可否转向岸边的球场:“你们把他打成重伤,明天更不可能赢了。”
蓝色小将们一听,立时悬崖勒马,作鸟兽散。
博哈尼问两位不速之客:“饿了?”
卫佳皇还有点矜持,代表不迭点头。
“败者组!迎客了!”
随着阿凡提一声令下,蓝队的少年们就有数人协作着依次掀开几块地皮,居然露出几个馕坑,还有人变魔术样抬出火炉,烧烤架子,等等等等。早有小团队蹲在一边,有人负责切块,有人负责上铁签,火已起,接串上架就开始烤,流水线作业显露的团队精神和刚才球场上的判若两队。大家一丝不苟,集中专注,整个一熟练工种。
代表卫佳皇对望一眼,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蓝队菜逼的踢球能力锻炼出超强的动手能力。
白队小将们规规矩矩地席地而坐,虽然是无技术含量的排排坐吃果果看来也是训练有素,非一日之寒。
这时,守着馕坑的蓝队小将们求助地看向阿凡提,阿凡提便给代表使眼色。
代表干咳一声问卫佳皇:“咱们晚餐点些什么?”
卫佳皇注意他那个奇怪的称谓:“咱们?”
除了馕坑是露面就有味,架上,火炉上此刻都陆续飘出香味,代表咽了口唾沫,重重地点头:“对,咱们!咱们都饿坏了!”
卫佳皇反应过来:“合着你的工作餐还要客户埋单?”
代表眼神谄媚,几欲跪下:“全靠金主爸爸施舍饭食!小的今天中午走的急,点好的也下便当都来不及消化,从早上直到现在都还水米未进,求爸爸开恩!”
卫佳皇冷笑道:“价目表呢?”
待尤知报价前先瞄了下那边串肉的小孩,刚才没留意,仔细这么一看,眼珠差点掉下来:那签倒是硕大无比,单签竟然只串一块肉!这他妈的是串串香都快取缔了的串法!
尤知对着手机开始报价:“馕100蹴币一个,羊肉串50蹴币一串——”
卫佳皇鼻中哼了一声,尤知脸微红继续:“烤全羊10万蹴币一只——”
“慢着!什么羊?”
诚实的阿凡提说:“很小的小绵羊。够你们俩吃。”
卫佳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尤知:“接着念!”
“烤羊腿,这个便宜,4000蹴币一根......”
之后他噼里啪啦念了一长串,卫佳皇再没理会,博哈尼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打断代表:“你的决定?”
卫佳皇刚才一直在观察馕坑:“烤羊不需要等对吧?”
点了一只羊,十个馕。
代表嚷嚷道:“求您了,就差美酒。”
“喝酒误事。当着伊朗阿凡提喝更是不妥。”
博哈尼开口了:“这两点我倒是都赞同。”
上羊的是那个鼻青脸肿的门将,他单人置羊简单切割仍然游刃有余,两人不由不赞:不愧主力门将,果然手上功夫了得!
白衣小将们分了两只羊开始狼吞虎咽。
卫佳皇不能接受的是驴吃羊。代表不能接受的是驴对单块的羊肉串情有独钟。
阿凡提不愧是足球运动员只吃腿。
剩下的就是眼巴巴看着大家吃,口水滴答滴答流的蓝衫可怜虫们。
卫佳皇动了恻隐之心:“我说,博哈尼。”
“我在听。”
卫佳皇指了指蓝队:“给你的败者组一只羊,记我账上。行么?”
代表急问:“10万哦,您不后悔?”
博哈尼指了指白队,冷笑:“他们虽然小,饭量却不小,想填饱,得两只。怎么,充阔佬又不舍得花钱?”
卫佳皇很平淡地回答:“很简单,因为他们是败者。”
蓝队小将们各个充满希冀看着阿凡提,阿凡提不怒反笑:“有意思。门将!”
“啊,在!”鼻青脸肿擅长分羊的门将站起来。
“去捞一只上来!”
“是!”分羊能手喜极而泣。
八点钟光景,太阳依然明亮,只是不再耀眼。卫佳皇意外发现这个代表竟然是个饭桶,小绵羊居然被两人扒拉得差不多了。正在咋舌,阿凡提走来。
代表有点意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赶客了?”
阿凡提问他:“你们刚才说的乐杨优是不是就是合淔的那个乐杨优?”
卫佳皇不禁失笑:“真不习惯旧世界张狂如你在这个世界居然变成一个中国通。”
阿凡提索性直视自己真正的目标:“你无疑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能见乐杨优而不跪?”
“你告诉我怎么从猪圈到这里的,我就告诉你。”
阿凡提没有做声。卫佳皇便瞬也不瞬把他看着。
半晌,代表已经不管他们,在边上开怀大嚼时,阿凡提问:“谁先说?”
一百七十七 曾参加死斗
先说的是博哈尼。
讲之前,卫佳皇问了一个问题:“还记得进猪圈前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吗?”
“在德黑兰看你们中国队被东帝汶羞辱的直播。”
不出卫佳皇所料,代表则有点晕:“中国队?东帝汶我知道,就是东帝汶惨案的东帝汶嘛,被羞辱?我们蹴国的前身被羞辱好像是古代的事了,你们说最近发生的这个中国队又是怎么一回事?”
卫佳皇和博哈尼眼中只有彼此,权当尤知不存在。
博哈尼看着卫佳皇,更为吃惊:“看你的反应,显然你也记得这件事。”
卫佳皇觉得博哈尼所知超越过往岳夏外自己接触的所有人,值得跟进,为了换取别人额外的情报,只得主动爆料:“我是看完比赛正常睡觉,等到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说完一脸坦诚面对博哈尼。博哈尼还真仔仔细细地看卫佳皇的神情,觉得不像作伪后,便说:“我记得一点点进猪圈前发生的事情。”
卫佳皇闻言差点激动得跳起来:终于要有实质性进展了吗?
“那一天,在比赛后,我莫名其妙地卷入一个漩涡里面,然后有一个很威严或者说很有压迫感的声音问我,‘中国足球你觉得是什么?'”
卫佳皇问:“你怎么回答的?”
博哈尼回了一句“无可救药的垃圾”。然后那个漩涡立刻就变得狂暴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又问我,'那么你认为真正的不垃圾的足球是什么?‘”
卫佳皇又问:“这次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奥哈尼摇摇头:“这后面的我就记不得了。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赤身**锁在猪圈里。”
每天被强行灌的是猪饲料,这只是开始,到了后来只需投食,从要我吃变成了我要吃。渐渐地失去了说话的**。“猪”与“猪”之间互不干扰,为不被鞭笞,老实本分争当好“猪”。然而饲养员对好的定义非常严苛,遇到领导视察,再好的“猪”也会被恣意虐待,而自己似乎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那头,所有的领导都关心自己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当“猪”。
在还没有系统接受野猪大改造的时候,博哈尼从大家的交流上得知,“室友”们大都是在东帝汶惨案后有突出表现然后正是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乐极生悲到了这里。
卫佳皇插话:“如此说来,你们倒是有个共同点。”
博哈尼问:“什么共同点,他们是现行犯,行为过激,我老老实实家里蹲,哪里一样了?”
“你们对中国足球都做了过界的事,至少从被惦记这点讲,至少足球人对你们的程度看起来是差不多的,甚至觉得你尤为可恨。”
博哈尼细想起来,自己似乎还真是被针对的那个。
“但那是在被孙大山和冯勇发现我的存在之后!”
卫佳皇心想:那么说明真正不爽你的,或者准确的说是真正惦记上你的,是上帝。
博哈尼想起了自己被已经完全“家畜化”的猪们侮辱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候才觉得与众不同的清醒是痛苦的。加速了自己堕落的速度,只要痴蠢如猪,人的身体,猪的灵魂,真正的人猪合一,苦难就会与自己绝缘。
“直到有一天,蹴帝陪着一个美得可怕的女人来看我。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吓得我不能自已地失禁了。其他的猪正待发狂,被那女人看了眼,全部昏厥。”
卫佳皇心中一凛:蹴后!
“那女人叫我,‘博哈尼'。我非常吃惊,到这个世界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自己名字。她问我,'想不想当人?‘”
卫佳皇皱眉:“什么条件?”
“你们中国有个叫朱学飞的老板你知道?”
卫佳皇颇为意外:“还和他有关?”
“这么茫然。看来你也是被洗脑了。你们的唐朝联赛原来有两只下陆的球队你知道么?”
卫佳皇想纠正他:“原来?你是想说中超吧,这个我当然知道。”
“不!你并不知情。朱学飞这件事就是和下陆这个原本存在的唐朝球队有关系。叫做下陆日化。”
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但是细节处又大相径庭。说是朱学飞,他有一个视若掌上明珠的干儿子,某一天在下陆郊外正常行驶,这时候遇着开着超跑和人飙车的混世魔王,直接被撞得车毁人亡。肇事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下陆日化的本土头号球星鲜望客。这件事一发生,蹴帝以下的相关机构驾轻就熟地进行歪曲事实的阶段,重塑事件的来龙去脉,变作了明珠心浮气躁,不当操作导致车体焚烧殆尽,自己也尸骨无存。
万万没想到是,朱学飞不信,不但不信,意志坚硬似铁,还洗不掉。朱学飞趁着还有记忆,对鲜望客发起了死斗。
卫佳皇觉得奇怪:“不是当事人必须落场么?朱学飞哪来的自信?”
对死斗这件事,博哈尼似乎颇有研究:“你说的这条是新规,就是这场导致下陆日化除名的死斗的衍生物。”
这两人一聊到死斗,尤知就算再糊涂也该想起些什么,指着卫佳皇说:“呀!卫佳皇这名字,你难道是——”
博哈尼瞪了他一眼,代表只得把下半句咽回去,卫佳皇问:“那就是说朱学飞的死斗是找抢手完成的,而且他还赢了?”
“是。”
卫佳皇还是不大相信:“纵使鲜望客的预备队输了,也不至于让整个下陆日化人间蒸发了吧?”
“你说的又是新规。朱学飞需要挑战的不是预备队,而是下陆日化本尊。”
卫佳皇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哪里找的人能把一个唐朝正规军打败?职业圈子里哪里来的人帮他?”
“细节不清楚,反正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朱学飞戴了个特制墨镜跟在后面,后来我才知道那墨镜是用来屏蔽那女人的——不说废话了,那女人说,朱学飞的队伍里刚好还差个前锋,他不知道哪里打听到我在这里,就找上门来。用女人的话说,踢场球,赢了就可以当人。”
卫佳皇看着他:“这么好的机会你当然没拒绝?”
“我又不傻。”
卫佳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就算身手不凡,临时纠结起来,能有什么战斗力?再说了,你是为了不回猪圈,姑且还有点动力,其他人呢?就是为钱么?其他的都有谁?”
博哈尼冷笑道:“其他人不知道,打之前交流了下,至少有两个对中国足球的敌意不亚于我。”
代表比卫佳皇还好奇:“谁和谁?”
“一个是特维斯。”
卫佳皇恍然:难怪,那另外一个难道是德罗巴?
“另外那个,我不知道名字,不过打东帝汶的比赛我有看,穿的十号。”
一百七十八 两情相悦
中国队和东帝汶一战穿十号的,代表一头雾水,卫佳皇却再清楚不过,可不就是萝卜酷么?
“据他自己说,打完东帝汶,因为局面失控,中国队全体队员躲到同一间房子里,没多久他就被队友打开窗子从十数米的高度扔下去,下面的暴民也不问他死活,迎上去就是一顿暴揍,还好东斤主被活捉,帮他分担了火力,不然怕是要当场立毙。他最后咬牙切齿说,他恨每一个踢职业足球的中国人。”
卫佳皇想,他既然活下来,那么他的仇恨必然是第一,不论是迪士尼卖票的那位还是困在猪圈的那位,真计较起来都是轻鄙多于仇恨,哪能和他的痛彻心扉比?
说到迪士尼卖票,就想起了这个世界德罗巴那副尊容,心中一动,问博哈尼:“你们这边参与了这场死斗的,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都长得像中国人?”
博哈尼一愣,既而反应过来:“如你所料,除了我都长着中国人的样子,只是一做有球动作就不像中国人,那两个因为太出众,合练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彼此问过,所以我知道是谁。此外就没什么交流了。”
卫佳皇明白这意思,其他的人压根不入法眼,所以到底是谁对他来说不重要。
“总的来说,大家动机不同,但是目的一致,最后,就赢了。对了,我们的教练是东斤主。”
卫佳皇一时无语:从上到下都是苦大仇深啊,比我们杀郎举的动机还迫切!
不自禁有了对照的想法,就问:“你们第一次合练到最后死斗有多长的间隔?”
“问这个干嘛?几个小时吧。朱学飞的意思,要快刀斩乱麻,拖长了我们这边的人会被洗脑。”
卫佳皇暗叹:这就是个人能力的云泥之别,同样是害怕夜长梦多追求速战速决,同样是临阵磨枪,甚至比起经典19为洪宇岚而凝聚,他们彼此之间还是全无交情,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这个世界真正的第一次死斗并不是在福都体育中心,而是下陆虫中体育中心。精锐尽出的下陆日化队开场太过轻敌,半场被打了四个球,下半场拼尽全力为时已晚,最终被杀气腾腾的朱学飞朋友队两球完败。曾经和冯勇高森邹视泰程寿东圆椅等人并称超白金的著名球星鲜望客当即被朱学飞在球场边上凌迟处死。
尤知还是难以置信:“这么可怕的事真的在虫中有发生过么?”
卫佳皇发现问题所在:“那么下陆日化到哪去了?”
博哈尼冷哼一声:“所以多了个曾母暗沙黄道。”
“你就是通过这场死斗的胜利获得了职业球员的编制和神通?”
博哈尼叹道:“这件事到这才刚刚开始。朱学飞不仅仅满足于一个鲜望客伏诛。他利用他飞息旗下的一切社交软件为自己造势,这件事情的余波很大,朱学飞用你们的话讲,是一个信人,特维斯,萝卜酷,他答应过他们让他们深藏功与名,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于是他把我塑造成为核心的英雄人物,对,他让我假装自己是阿凡提,从这个角度来包装我......”
这下不单是尤知,连卫佳皇都好似在听平行世界的故事。
原来朱学飞巧妙利用自己创造的无敌社交软件,营造出高涨的群众呼声,在最**的时候完成了对**oss的将军——他直接对蹴帝发起了死斗!
尤知觉得自己手足冰凉,痛恨刚才为什么不坚定地离远点,为老不尊地和两支少年队抢羊肉吃也好过听到这大逆不道的江湖传说。
卫佳皇还是想确认:“那么迎战的是——”
“当然是龙之队。”
博哈尼叹道:“用你们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因果报应?下陆日化打我们的时候很高调,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轮到我们对上龙之队,从朱学飞到我到特维斯,甚至东斤主和萝卜酷,想的就是打中国国家队,一个连东帝汶都打不过的烂队,我们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特维斯甚至不屑出场。结果大错特错,我们比下陆日化还惨得多,我们甚至没有坚持打完半场就已经绝望。比赛细节你们就不用问了,答了必有杀身之祸,所以我是不会回应的,问也白问。你们能知道的,我自会告诉你。”
这两桩死斗从未发生,对共荣圈的人也不例外,算是最强势的一次洗脑。只知道某日朱学飞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决绝地挥别一切,殊不知他是战败自戕。
找龙之队死斗的代价还不止这样,一旦输球不是光死一个发起人就能了局的,它要的是全死。
“我的命,是那个女人给的。”
比赛只是进行到20分钟,朱学飞朋友队的队员们突然放弃了比赛,同时四散逃命。逃的最快最坚决的主要来自替补席,当场击毙。跑得慢的,非死即伤。萝卜酷中弹伏地。后来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唯一一个没跑的是博哈尼。
卫佳皇叹道:“你的命是你自己争取得来。”
朱学飞太过膨胀,急不可耐想一锤定音,不料输得血本无归。倒是提醒上面堵死买凶杀人这条路,从此以后谁人发起死斗谁人必须落场。更致命的是,他首先像吸血鬼一样把圈外的最优精锐全部纳入麾下,然后把他们推向地狱,唯有桀骜不驯的特维斯逃过一劫,蛰伏起来,直到被朱雨慧眼识英雄。博哈尼虽然健在,却已没有反抗精神了,因为他和蹴后做了笔交易。
蹴后为他安排了一桩婚事。
卫佳皇暗骂:凌霹这家伙难道真的有当媒婆的癖好么?
“箫量冷西听说过没?”
代表茫然,卫佳皇点头:“旧世界很火不输古巴美,这个世界我就不清楚了——把她许给你了?”
心想,这要是旧世界,那是比林志玲嫁放浪兄弟更让粉丝抓狂的悲剧。
“安排她见了我一面,就迷上我了。”
卫佳皇知道这不是自恋,是客观事实。
代表敲了卫佳皇一大笔竹杠,有负疚感,主动来挣表现:“这和您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么?”
“一来,我也爱上她;二来,我后来才晓得我这个是伪神通。”
卫佳皇问:“伪神通怎么讲?”
“蹴国的规则,地位高低决定神通大小。除此之外,有一项最重要的事体却是平等的。比方说你我都是职业球员,你的地位不如我,一个女子先看见了你,再看我,那么对我有免疫。”
卫佳皇知道事出在哪了:“伪神通不具备抢先手后同类免疫的功能?”
代表也明白了:“被球员横刀夺爱?”
博哈尼的声音转得很低沉:“若真是夺去爱倒也罢了。可惜不是。连人都做不成。”
一百七十九 神秘的葡萄
“我的神通应该是优于普通人,职业球员里的下限。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
于是就有这样一个设定,博格达峰上是无所不能的阿凡提,下了雪峰才是任人宰割的最弱职业球员。
代表突然叫出声来:“我想起来了!”
卫博二人侧目以对,代表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终于想起箫量冷西是谁了!”
两位异口同声:“说来听听。”
“演艺圈不是有个最美不过四珠的说法么?”
卫佳皇在师新纹婚礼上才巩固了这个知识点,便即点头。
“最早的说法还有一句,最美不过四珠,这是上句,下面接,西珠分两颗。箫量冷西和古巴美本来是齐名的!”
这个博哈尼好像也不知道,便问:“然后呢?为什么变成古巴美专美了?”
代表继续挠脑袋:“稍等,我理下这时间线啊。”
卫博二人都不急。
“马茹胧冰川定情还没官宣的时候,箫量冷西有发表声明说找到了今生最重要的人,那个人不但有着神秘不可抗拒的魅力,而且温柔善良又强大,她清楚感受到命运钟声的敲响,这个人是她命中注定的挚爱,为了守护命运的安排,她箫量冷西甘愿付出任何代价,虽然对不起一路以来支撑自己走到今天的粉丝,她还是毅然决定退出演艺圈,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比如因为单方面宣布息影赔了很多笔违约金。她这么一退,古巴美老实不客气地把资源照单全收,才有了今天的西珠。”
博哈尼看不出是喜是怒,对着代表,胸中有一股无名火,说不上是为了一个大男人还如此八卦,还是因为他把箫量冷西说过的话记得那么熟。
卫佳皇则看着博哈尼:“温柔善良强大神秘不可抗拒的人就是你了?”
博哈尼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她有做这样的声明呢。”
卫佳皇突然发现这里面还有文章,问代表:“你刚才理了老半天时间线,所以这声明到底是哪一天发的,你能说出来么?就从你说的马茹胧冰川定情那一天开始算,第几天?”
“这有何难,就是第二天啊。”
卫佳皇心中一凛:果然如此!
达古冰川事件是扒了摸在这个世界经历的.asxs.,从朴鹫的反应判断他的时间.asxs.出入不大,自己则是所谓的官宣日正式觉醒,晚了十天,本来以为朴扒就是大家相同的.asxs.,现在出现了博哈尼这样的存在,就算他拿下美人心只要了一天,甚至极端一点美人隐退宣言和被芳心被攻陷都在一天,那么这之前还得有两场死斗是不可能同一天发生的,死斗就算是背靠背,在它们之前还有很长一段猪圈里生活的日子,所以达古冰川那天绝对不可能是博哈尼的.asxs.!
卫佳皇问:“你在这个世界待了有多久?”
其实是想问在猪圈待了有多久。
博哈尼冷笑:“大部分时间都在猪圈。”
殊途同归,卫佳皇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个世界的个体是分批次觉醒的,就连猪们也不一定是最早的提前批!
正有些冷场,代表神经质的大叫:“我想起来了!”
卫佳皇,博哈尼都把他看着:你这八卦精终于想到什么猛料了么?这次可别再背爱情宣言了!
八卦精这回目不转睛瞪着博哈尼:“我全部想起来了!”
博哈尼有点不耐烦:“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努力建设,今后姐妹们,都能避难的世外桃源。去博格达峰吧!那里有着无所不能的阿凡提守护我们!”
博哈尼颤声道:“这......这是她说的?”
八卦精在卫佳皇和博哈尼这两大反洗脑斗士的护法下恢复了很多旧世界记忆,这些都是关于箫量冷西的点滴,原来自己在旧世界里竟然是一枚箫量冷西的脑残粉,整个人沉侵在黯然神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博哈尼略有些失态的问话自然没有听到,却情不自禁问好命的波斯王子:“她在这里还好吧?当然,她被您保护得好好的,在博格达峰,您就是无敌的存在。以后我公干到此,有空的话,能让我看一下她么?您放心,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心满意足。”
卫佳皇暗呼要遭: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气氛彻底变得尴尬,尤知以为波斯王子不屑回答,正自悻悻搓手,卫佳皇呢,有时候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却不习惯明着揭人疮疤。
博哈尼长长地出了口气,问卫佳皇:“姻缘和博格达峰的神通是她赏赐的,知道要用什么来换么?”
卫佳皇心想:我就算是蹴帝也未必知道。
“唐朝联赛有个队很特殊,你知道么?”
尤知抢答:“曾母暗沙黄道!”当然特殊了,无中生有来顶缺的!还有谁能特殊过他?
博哈尼懒得和这球盲说话,他看的是卫佳皇。
卫佳皇苦笑:“说实话,我连20个唐朝队都不大记得全。”
尤知难以置信地看着若无其事说出这么大逆不道话来的卫佳皇。
“是新疆葡萄。”
尤知也反应过来:“对,对,对!他们是唐朝唯一一支没有外援的队!”
卫佳皇才见识了清朝联赛的外援四重奏,不禁想:在这世界级球星多如狗的唐朝联赛,居然有一支盗版甲a八一的山寨货,他的老板到底怎样的一个杠精呀——不对,他应该是有什么深意。
博哈尼说:“你也就只能看到这种程度了。你——”指着卫佳皇:“你好像几乎没有被洗脑,那我们统一一个叫法,你们中国队输东帝汶之前,这段时间我们怎么个说法?”
卫佳皇抛出“旧世界”这个三人组御用概念,博哈尼便从善如流地继续说下去:“唐朝的球员,除开外援,绝大部分球员你去查他的履历,都能查到。而且这个世界沿用了旧世界的时间,并没有一个很夸张的数字来断绝和过去的联系。你不管履历上有多少水分,至少通过时间联系起来的旧世界和现在的成长轨迹,都是符合职业足球发展规律的。然而,这绝大多数不包括新疆葡萄,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查到。整个队的球员来历不详,我甚至问过那个可怕女人,她说他们的履历是至高机密,而且是上面默许唯一一个没有预备队的球队,他们不但可以不参加预备队联赛,他们还**裸地没有梯队建设——”
指了指蓝白两队孩子,尤其是还不死心希望从骨头上抠出一点内容来的蓝队,博哈尼说:“你也看了,觉得他们实力如何?”
卫佳皇在琢磨:u9?好像是u10,旧世界这个年龄段玩的都是八人吧?他的11人虽然拔苗助长,打得完成度也蛮低的,但是老实说真拿去打同年龄人的比赛,如果他真的是打满90分钟,想赢国内顶尖的队也许办不到,但是别人要赢他们也很难,毕竟这教练的练法估计太狠了。
想着本来就不顾忌博哈尼的面子,干脆就直说:“应该能和任何队打走。但是你练这么狠,而且到富氧地方去不一定适应,我看未来上限就这样了。”
博哈尼不慌不忙加了一句:“如果告诉你,几天前他们才接触足球,你作何评价?”
卫佳皇想说:你他妈的学会了吹牛撒谎,但是没学会打草稿。
转念一想:难道这和新疆葡萄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