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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心对阳     嫡女谋妃:绝色医妃倾天下txt下载     嫡女谋妃:绝色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帝京已今非昔比

    这一晚的闹剧结束后,朝廷内稍微冷寂了一段时间,萧子鑫终于上朝了,但一坐在金交椅上就打哈欠,要非旁边汐皇后在处理事情,他哪里能把控局面?

    而就在这一天,萧祁煜和季春璃已到了东胜国。

    中京乃首善之区,钟灵毓秀的地方,两人才一到就看到长街上一群人抱着古琴在讨论音乐,旁边还有几个仙风道骨之人,大家在交流如何服用五石散可延年益寿,继续往前走,春璃看到了一群人贩子。

    东胜国乃泱泱大国,权贵之家采买侍女和侍卫本稀松平常的事,那些穷苦人家只需在府尹大人那边做个证明就可变卖自己的孩子,人类向来是商品。

    实际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牙行去做,而牙行也拿不到很多中介费,之所以他们需要去导流,不外乎是因为有了牙行在就免了出尔反尔。

    但今日春璃等一到东胜国境内,竟看到一群人明目张胆在变卖孩童,每个孩子都面黄肌瘦,看起来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春璃看到这里倒是诧异,想不到东胜国如此泱泱大国,竟沦落到这么个地步了。

    远处几个乞丐握着木棍过来乞讨,看春璃等在马车内,那乞丐也不敢十分靠近,围了马车在唱莲花落,春璃看那群人苦楚,拿出铜子儿去布施,“活菩萨,活菩萨啊,好人啊。”

    季春璃问:“怎么?你们是哪里人,如何竟到我中京来乞讨了,大家都有手有脚,不去做工却日日在这里要吃的,也是长久之计吗?”

    “姑娘,您有所不知了啊。”那乞丐叹息,看春璃似是权贵,他才打开了话匣子:“姑娘,哪里是我们非要吃的,我们也有我们不得已的地方啊!我们是本地人,因皇上看上了我们那一块地方说是要修什么鼎昆池,大家就给硬生生赶走了,如今才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啊。”

    “你们的田地呢?”

    “皇上要做放马场,已收缴了,如今我们啼饥号寒,说不得要乞讨了。”那人一面说一面饮泣。

    萧祁煜和春璃都想过帝京已大不如前,但眼前的状况还是让两惊异,一切已乱到这么个模样了吗?春璃看了看远处那一群小孩儿,蓦地也想到了,这一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小孩儿想必前一段时间还是爹娘的掌中宝呢。

    一切说变就变了,变了啊!

    季春璃看到这里,心情顿时不好了,萧祁煜亦复如是。两人很快到了四方馆,打听了才知道,如今的天子已不注重什么了,只要你会弹琴会画画在皇宫里就可得到爵位,至于那真正有才干的人竟会被排挤的什么都不能做。

    皇上闭目塞听,从来不处理政务,要非汐皇后在协助,帝京早完蛋了,当季春璃知道这些后,决定立即进宫。

    春璃知那汐皇后和自己是一类人,找人去联络汐皇后了,汐皇后等季春璃和萧祁煜已许久,此刻欣然到来。

    “快叫母后和父皇,他们才是你的亲人呢。”汐皇后人不但到了,还带了萧天触来。

    实际上,她之所以收养了萧天触一来是出于对小孩的喜爱,二来不过是想要将来季春璃网开一面罢了。

    春璃想不到这如今这么轻而易举就可见到自己的孩子,之前她和天触感情还好,此刻萧天触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出面,他就那样蜷缩在汐皇后背后,小手用力抓着汐皇后的衣袖,委屈的,恐惧的盯着对面人。

    春璃也知实际上萧天触受苦了,从他那不确定不信任的眼神已可见一斑,萧祁煜嘴巴微张,瞅了瞅萧天触后,也准备靠近。

    “天触,快过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汐皇后半蹲在萧天触面前,天触这才胆怯的上前,行礼后却火速躲在了汐皇后背后,季春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如今竟成了这模样儿。

    “天触!”汐皇后对萧天触今日的行为也感不满,但萧天触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听话,两人面面相觑,春璃放弃了,她知道,有的事情需要时间。

    萧祁煜却有点生气,“我是你父皇,你如今这么躲着我?”

    “父皇?天触可没父皇。”萧天触和萧祁煜的脾气异曲同工。萧祁煜听到这里,不禁火冒三丈,眼看着萧祁煜就要发飙,春璃在旁急忙安慰,“不要着急。”春璃从包袱里拿了吃的给天触,天触握住了。

    “这是路上娘亲卖的骆驼肉,可好吃了。”春璃循循善诱,满以为萧天触会大快朵颐,他仅仅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儿啊,不正是馋嘴猫的年龄吗?

    但结果却让季春璃大失所望,萧天触怒压根就没兴趣,拿下了“礼物”也不过是给春璃和萧祁煜薄面罢了,至于“吃”,那是不会的。

    看萧天触这模样儿,春璃真一言难尽,萧祁煜气闷,看都不去看。

    春璃想到了什么,“我从沙漠来,有一种东西保证你会喜欢,这叫海上花。”原来沙漠中有一种奇异的植物,那植物干枯后变成一张网,是黑色的。但一见水顿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且会膨胀丰盈起来,美其名曰“海上花”。

    她想,任何小孩儿只怕都不能抵挡这等诱惑?但哪里知道萧天触连理会都不理会,春璃也不能做无用功了。

    “怕生,过一段就好了,春璃姐姐。”汐皇后行礼。

    “我知道。”季春璃点点头。

    第二日是议定了要进宫的日子,萧子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后就要吃的喝的,宫人送了燕窝进去,萧子鑫一吃,顿时吐了出来。

    “为何不给朕放蜂蜜?朕要蜂蜜,你们用冰糖充当蜂蜜吗?”萧子鑫狂怒,一把将面前的燕窝扫落在了地上,众人噤若寒蝉,许久后一个胆怯的声音才慢吞吞解释:“皇上,御膳房那边已没蜂蜜了,今年来百姓吃不好穿不暖,连五谷杂粮都没了,怎么可能有蜂蜜。”

    “怎么?连五谷杂粮都没有了?”萧子鑫完全不相信,嗤笑道:“你诓朕呢,朕的东胜国富得流油,你告诉朕人民已苦不堪言了?”

    “皇上,那是之前,今时不同往日啊。”那老太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萧子鑫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太监,“你快告诉朕,是否朕果真将东胜国毁了?”

    “皇上,奴才不知道啊。”

    就在这难分难解的时候,门口的太监到了,“皇上,皇上回来了。”萧子鑫昨晚喝多了,此刻还宿醉没醒呢,听这句话犹如在听绕口令一般,他微微讶异,“朕人在这里呢,什么叫皇上回来了?”

    “娘娘也、也到了。”那老太监躲避了一下,随后萧子鑫看到了萧祁煜和季春璃,他们两人就那样意气风发的站在乾坤殿门口,早上那浓郁的阳光好像落在两人的身上,让他们看起来你华贵而圣洁,而萧子鑫坐在黑漆漆的须弥座上,形成了黑暗和光明的对比。

    他恐惧的抱头鼠窜,当日萧祁煜和春璃遇险消失了,才有了萧子鑫的趁虚而入,此刻他们回来了,萧子鑫哪里能不怕?

    “老五,你还要到哪里去?”看萧子鑫准备逃,萧祁煜喝了一声,萧子鑫一看,门口的龙禁尉已握着武器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

    萧子鑫声嘶力竭喊了一声,退了回来,汐皇后已到了,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如今您已回来了,还请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人是不好,但却未尝草菅人命,请您网开一面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百端待举弄风云

    看汐皇后求情,春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下来吧。”萧子鑫战战兢兢从金銮殿走了下来,萧祁煜已自然而然靠近,他坐在了须弥座上,春璃站在了萧祁煜身边。

    两人旗鼓相当,萧祁煜连发命令,将贬谪在岭南的裴大人,下放了的沈寄和沈离以及叶海勇郑邱意等宣召了回来,但他们都是秘密入宫的,每个人回来后都感慨万端,春璃看大家都各就各位了,道:“如今你们回来这也是我们之前的安排,帝京是什么模样儿,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需让帝京重新恢复之前的模样,大家齐心协力吧。”

    现如今的帝京已大不如前,想彻底恢复难上加难,春璃需要从方方面面下手,如此一来真可谓难上加难。

    但季春璃和萧祁煜有信心做好这一切。

    萧子鑫已不是皇上了,他日日在提防萧祁煜,唯恐萧祁煜会对付自己,但萧祁煜哪里有时间和萧子鑫斤斤计较,二来萧子鑫再怎么说也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怎么可能对其下手?

    但自从萧祁煜回来后,萧子鑫陷入了恐惧的泥淖中,日日胡思乱想,很快就形销骨立。

    “害我,皇兄要害我啊。”他此刻寄居在了翊荷居,看着外面熹微的夜色,听着初秋的风声,萧子鑫已胆战心惊。

    “害我,要害我啊!”萧子鑫指了指门口的黑暗,似乎萧祁煜已率了一群凶神恶煞到来准备将她碎尸万段了。

    尽管汐皇后在他耳边多次提醒萧祁煜不会做那样的事,但萧子鑫到底意难平,日日心惊肉跳,一会儿后竟对黑暗顶礼膜拜,“皇兄,臣弟就知您顾念手足之情,您是说怎么都不会对臣弟下手的,臣弟错了,臣弟错了啊。”

    一面忏悔一面稀里哗啦就跪在了地上,看萧子鑫这样,汐皇后只能找太医过来看,医官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汐皇后无计可施,听人说季春璃乃医道高手,此刻只能拨冗过去见一见春璃,然而没个由头又如何能和季春璃会面?

    结果由头是找到了,但春璃却看穿了汐皇后的企图,“你找我有事直抒胸臆就好,你我之间竟然也开始转弯抹角了?”

    “春璃姐姐,我求您去看看他,他日日神魂颠倒,看得人恐慌。”汐皇后给春璃行礼,季春璃丢下手头的事,到翊荷居去看了萧子鑫,萧子鑫一看春璃到了,比刚刚还紧张了,一股子恐惧感攫住了他。

    “季春璃,你是来杀我的,你是带着催命符来的对也不对,我不要你看病,我不要你看病啊。”萧子鑫看春璃到了,急忙躲避。

    “冷水,准备。”春璃可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她斜睨了一下门口的福生。

    一会儿后一盆冷水已送了进来,春璃丢给福生一个只能意会的眼神,福生一盆水兜头盖脸洒落了下去,萧子淼终于安分了下来,好像个刚刚从水里头打捞出来的落汤鸡一般,蹲在原地瑟瑟发抖。

    看到这里,春璃闭了闭眼睛,安之若素靠近,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扼住了萧子鑫的手腕,听了脉息后丢开了手腕。而后大步流星往出走,看春璃一言不发就走,汐皇后顿时恐慌,料是必死无疑了,急忙小碎步跟在了背后。

    “怎么,他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吗?”汐皇后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紧张的嘴巴都在颤抖,她怕,怕那个结果!以至于恨不得找个墙壁来依靠,季春璃萧然回目,盯着翊荷居看看,怎么同样一个地方,当初萧祁煜就可化腐朽为神奇,而让萧子鑫居住后竟点金成铁了呢?

    春璃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但让季春璃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昏庸无能之人,在背后竟有那么一位凡事都为其考虑的皇后,此刻春璃只感觉胸臆之间涌动过一股气流。

    “春璃姐姐,”背后是汐皇后那恳挚的声音,春璃收摄心神微微回头,阑珊的辰光里,她看起来是那样憔悴,“究竟、究竟怎么样了呢?”

    “他没病,如若果真有,心病还得心药医。”春璃这么说,汐皇后先是放了心,接着刚刚舒展的眉心再一次凝成了一个“川”字儿,以头抢地道:“春璃姐姐,还请你们不要斩尽杀绝,就让他在这里无声无息的了此残生吧。”

    “他想兴风作浪也不成,”季春璃是真的生气了,她盯着汐皇后看了看,汐皇后如此这般的人品竟遇到了萧子鑫这等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她就搞不明白了,为何如汐皇后一般的人竟对她这么深情,“你去看看外面,我中京当初是什么模样儿,如今是什么模样儿,你且去看看。”

    春璃气愤填膺,但随后她也后悔自己暴跳如雷,何苦将愤怒加诸在一个本就可怜楚楚的女孩儿身上呢?

    她感觉汐皇后在某一方面和自己一般,她的坚毅,她的果敢,她蕙质兰心而又具有一种朴素的追求,那种企图心是多少女孩没有的啊!

    春璃看着那一泓秋水一般明澈而清透的眼,看着看着心情就低落了,但看着看着也原谅了汐皇后,看春璃要走,汐皇后竟膝行跟在了春璃背后。

    似乎季春璃不承诺会饶恕萧子鑫,汐皇后就不会善罢甘休一般,春璃越发心痛,回目缓慢道:“你起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他,你认为我们竟会将这么个人物看作对手吗?”汐皇后听到这里,这才放心不少,绽放了一个恬静的笑。

    春璃拉了汐皇后起身,两人聊了会儿离开了。

    到乾坤殿,萧祁煜已下令让人将所谓的鼎昆池拆掉了,至于萧子鑫下的其余什么花里胡哨的政令,那更需处理个一干二净,但老百姓那边已被压迫了许久,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恢复的过来。

    春璃看了看状况,道:“我们还要帮一下老百姓,如今先从农业开始吧。”已到秋天了,秋风一起,四下里一片枯寂,风这么一吹,心头似乎也空落落的。

    春璃约萧祁煜到外面世界去看看,两人化妆成老百姓,到郊外去看,发觉不少人竟在求神拜佛。

    “他们在做什么?”春璃问跟在背后的郑邱意,郑邱意也纳罕,实际上郑邱意是无神论者,被春璃这一问,郑邱意道:“娘娘在这里先用一点干粮,让属下过去看看。”

    郑邱意大步流星离开,远处是个不伦不类的庙宇,有人在里头跳大神,咿咿呀呀热闹的很,一群愚民跪在地上,跟着那人唱唱跳跳,郑邱意几曾见过这等奇怪的场景,竟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

    他一看,发觉头顶的神龛之内供奉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雕塑”,那雕塑大马金刀坐着,头上有犄角,身后还有二尺二的尾巴,目光如炬,眼神恐怖,一股子恶心之感油然而生,郑邱意看到这里,只感觉好笑。

    “龙神啊龙神,今日善男信女都在这里,恳请您明年风调雨顺,不要让老百姓苦不堪言了,龙神啊!龙神!”上面一个光头和尚一边祝祷一边将一把香送给了下面的“善男信女”。

    众人虔诚的握着香,排了队跟随了那老和尚到前面去,凑近后,大家开始行礼,郑邱意感觉无聊,数了数人头从里头悄然无声退出。

    别看已是金秋九月了,但霜降之前还有许多的秋老虎,此刻天空的太阳大到不可思议,季春璃应怀孕了,只感觉身体吃不消,而萧祁煜呢,手中握着一张大大的芭蕉在给春璃遮阳,季春璃看萧祁煜这模样,唇畔有了淡淡的笑痕。

第三百四十八章:事有不破不立

    真情不就是这样平淡而寻常的吗?他们的感情好像醇香的美酒,哪里还需要萧祁煜每个字每句话都说出来呢?

    一会儿后,哈流浃背的叶海勇出现了,指了指远处的破庙,“里头有一群人在叩头呢,不知道在膜拜什么,看起来老吓人了。”

    季春璃起身,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当叶海勇说出“可吓人”几个字的时候,季春璃竟嘲弄的笑了。

    还有什么能吓到五大三粗的叶海勇?

    “里头还有什么?”萧祁煜厉眸一闪。

    “就是一群人,都集中在里头,不知在闹什么。”叶海勇鲜少在坊间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起来这个也7一头雾水。

    陈锦瞳准备亲自去看看,结果才一起来,远处就走过来几个老姑婆,其中一个先走了过来,手中还有一张宣传单,“姑娘,姑娘可信奉龙神,有龙神护体,姑娘一定永远貌美如花至于公子爷您,您一辈子身份俊朗,还可保佑您前程似锦呢。”

    “我呢,怎么保佑我?”凶神恶煞的叶海勇一把从那老姑婆手中将纸抢夺了过来,那是雕版印刷的一张画,中间是一张鸭嘴兽一般的脸,头角峥嵘,看起来的确和叶海勇说的一样“老吓人”了。

    陈锦瞳瞅了瞅,示意叶海勇不要闹,闻声细语道:“大娘,那龙神有什么效力?大家最近怎么都这么狂热呢?”

    “哎呦,”那老姑婆笑嘻嘻,“姑娘哪里知道这龙神的好处,就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如姑娘您信奉了龙神,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比玉皇大帝都厉害呢,姑娘,每个月只要您二两银子就够了,记得来龙神庙参加祷告啊。”

    “我这老寒腿治疗了多年,我都要放弃了,结果怎么说?”一个老姑婆拍一拍自己的腿,“我一信仰龙神我这病根都拔掉了,如今健步如飞。”

    “我儿媳妇总和我闹矛盾,日日如此,我一信仰龙神,我那儿媳妇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从未和我闹过一次。”

    “我老爹卧床不起许久了,我连棺材板都准备好了,结果信仰了龙神后我那要死不活的爹爹硬生生就爬起来了,一口气吃了两碗臊子面呢。”

    那几个老姑婆不断的介绍龙神的好处,季春璃听到这里如芒在背,但也不好打断她们这浮夸的论调,叶海勇却不耐烦了,一把将那老姑婆推开,“什么龙神不龙神,去去去去。”

    那老姑婆一个倒栽葱,看叶海勇比较凶悍,没了命的豕突狼奔,绝口不提龙神。

    等他们都走远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刚刚他们还感觉好笑,此刻却怎么都笑不出口了,那龙神竟已如此深入人心了,春璃道:“这个龙神可见是邪教了,如今不可流毒,我们需立即去处理。”

    “好。”

    三个人在外面浪荡了会儿,发觉多处人都信仰龙神,说起来龙神更是唾沫横飞,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信仰了龙神,不但可包治百病还可延年益寿,小孩儿信仰了龙神,学业有成,中年人信仰了龙神事业有成,老年人信仰了龙神家庭和睦,长命百岁。

    真是瞎胡闹。

    回帝京后,萧祁煜和季春璃商量着用什么办法消灭掉这个龙神,但思前想后还想不到最好的办法,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在这关头,朝廷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去消灭龙神。

    第二日,三个人继续去走访,陈锦瞳被一群人拉帮结派带到了龙神庙内,如今的东胜国境内涌现了不少宗教狂人,至于龙神那更是多到不可思议。

    “大娘,我也是龙神最忠诚的信徒,如今要怎么加入你们呢?”

    “我们有黑铁信、白银信、黄金信和宝钻信,你刚刚到来还什么都不是呢,等你到拉到十个人你就是黑铁信了,等你拉到五十个人你就是白银信了,而要拉到一百人就是黄金信,至于宝钻信,我们教务内只有**个人。”

    “到了宝钻信啊,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你还可以得到红利,龙神会加持姑娘您的,姑娘一定要多多努力啊。”季春璃听到这里,含着笑点点头。

    萧祁煜可不到里头去,只感觉里头乌烟瘴气。

    春璃出来了,将里头人的话说给了萧祁煜听,萧祁煜道:“这么说,他们竟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组织了,如能做到堂主,就可以和大门徒见面了?”

    “话虽如此,但也不容易,明日我们先料理此事,不可让老百姓继续胡作非为了,我猜这龙神的目的可不简单。”春璃摸一摸眉毛。

    第二日,春璃带了叶海勇那一群经过化妆的士兵以及士兵家眷到了东胜国最大的龙神庙,她从一般信徒摇身一变为“黑铁信”。

    “上面”还发了一张铜牌,季春璃将之放好。

    未来一个厉害,季春璃将“十里八乡”“左邻右舍”乃至于“父老乡亲”“亲戚朋友”都发展了进来。

    实际上只有萧祁煜和季春璃清楚,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演员,朝廷的人多了去了,等季春璃做到黄金信的时候,上面的堂主已亲自的召见了她,表演和鼓励,对其功绩加以肯定。

    春璃要求见一见那大门徒,堂主却道:“你做到了宝钻信才能见他老人家呢,实话实说,连我都没见过他。”

    春璃却不敢一次性带几百人去龙神庙,如此大喊旗鼓就不好自圆其说了,“你给我时间,我绝对不会举足不前的,放心好了。”

    等季春璃从龙神庙出来,萧祁煜带领了十来个人到里头去,“哎呦,想不到这么多人呢,我萧雨也来凑个热闹,这是我们萧家村的人,来了多一半了。”

    萧家村的人都是萧祁煜的家将,里头有沈寄、沈离和裴炎等,大家都伪装的天衣无缝。

    季春璃和萧祁煜同为“白银信”,在这组织内活动了半个月,春璃终于变成了黄金信,萧祁煜总比春璃晚那么一点点。

    又是过了半个月,春璃和里头的不少人都有了密切的联系,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大门徒的细枝末节,等春璃做了宝钻信,已是半个月后的一天了。

    随后萧祁煜也做了“宝钻信”,两人可登堂入室了,春璃从“信徒”变成了“左护法”,至于萧祁煜,变成了“右护法”。

    这日两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庙宇内,“你们等等,大门徒很快就到了。”季春璃和萧祁煜只能等,而他们的人也在外面各就各位,只要季春璃这边一下令,外面人就会冲进来将这庙宇给包围了。

    萧祁煜和春璃都在静悄悄的等,约略过去了一刻钟,里头的人出来了。

    “怎么?”春璃扫视了一下那人,发觉那人神情有点委顿,气馁道:“大门徒竟不见我们吗?”

    “不!”那人郑重其事道:“大门徒有吩咐,要你们到龙宫去见真正的龙神,此刻就走。”春璃和萧祁煜只感觉诧异,萧祁煜不放心的看了看门口,他们这一走外面的叶海勇等会不会立即察觉到呢?

    “龙神?他老人家在?”

    “他老人家三不五时就神仙下凡,自然在了。”那人笑呵呵,春璃淡然点点头,“那我们就走吧。”

    此人带他们从后门离开,外面有马车,季春璃和萧祁煜进马车后朝着远处去了,后山距离前面很远,以至于即便是春璃他们离开,前院的叶海勇等也毫无察觉。

    春璃继续往前走,一路翻山越岭到一个庙宇,这是个金碧辉煌的庙堂,处在一片重峦叠嶂之内,门头上高悬金字招牌,乃为“龙宫”。

第三百四十九章:身陷囹圄遇贵人

    在外面等了会儿,两人被延请到了里头,内堂更是堆金积玉美轮美奂,果真修筑的好像个水晶宫一般。

    “就在这里吧,龙神到了。”

    一会儿后,季春璃背后有了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那人带着一张鬼面,盯着他们看了看兀自哈哈大笑,“你们可终于到了。”

    “我布下天罗地网日日在等你们,今日你们可终于上当了,来人啊,将他们押起来。”季春璃和萧祁煜听到这里都知上当了,他们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人家的包围圈和陷阱。

    “萧祁煜,季春璃,这龙神本是个噱头,就为抓你们。”

    那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已包围了过来,大家将萧祁煜和季春璃团团包围,因萧祁煜还要保护身怀六甲的春璃,所以很快两人就被俘虏了,有人送他们到了天牢。

    关押起来后,春璃不怒反笑,“打了一辈子老鹰,如今竟被啄了眼睛。”

    “我也想不到他们的最终目的竟是我们。”萧祁煜道。

    两人在监牢内思索如何离开,虽已想了许久,但却一点逃离的办法都没有,刹那后有人到了,依旧是那鬼面的男子,“萧祁煜,如今你肯传位给我,我就放了你,你倘若定要如此作难我,我此刻就杀了你。”

    “我这就给你传位。”萧祁煜道:“送笔墨纸砚来。”

    那人早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送到监牢后,萧祁煜振笔疾书,已写好了一张圣旨,那人哈哈大笑,“好,好,真好啊。”

    天下竟有这等人?

    就在那人哈哈大笑的时候,外面一小卒子惊慌失措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啊,有人攻进来了。”话间那门徒已召集保安队,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去了,春璃一笑:“看来叶将军也不是吃素的,难为他千里追踪竟找到了这里。”

    春璃和萧祁煜盯着庭院,接着看到一群人追追赶赶而来,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门徒的人很快败落了,丢盔卸甲而去,那一群人却到了,他们议论要将龙宫付之一炬,而后他们的首领看到了季春璃和萧祁煜。

    “这里怎么有人?”

    “公子,我们夫子是被关起来的苦命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搭救一下。”春璃乔装的楚楚可怜,她本就是村姑的装扮,被囚禁了两天搞的衣不蔽体憔悴极了,那首领一铁锤将门砸开了,“姑娘和公子爷快出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武义帮准备将这瓦解掉呢。”

    春璃自然未听过武义帮,不禁好奇的盯着他们看,但见他们每个人都他意气风发且年轻气盛,统一着装,大家到到仓库去搜罗,不少奇珍异宝都找到了。

    萧祁煜和春璃且拭目以待,看他们会将这些金银珠宝如何处理,一刻钟后,有人造册去了,将黄金白玉以及青铜器陶瓷和礼器等分门别类记录在案,大家搬运了出来,春璃还以为他们会将这不义之财给瓜分掉,却哪里知道大家运送到了中京。

    这一举措让春璃诧异,她好奇的询问用途,那首领道:“我们武义帮从来不做欺压良民的坏事,这群龙王爷都是坏人,我们自然要和他们对着干了,至于这些金银珠宝,全部都是民脂民膏,自然还要用之于民了。”

    “如何用之于民?”此刻,连萧祁煜也感兴趣了。

    那首领一笑,“公子和小姐如有时间可随同我去观看。”

    西市。

    东胜国的西市是贩夫走卒最多的地方,这里穷苦人扎堆,贫病焦急,这里有隐姓埋名的杀人犯,有不法之徒,自然也有穷的铃儿响叮当的苦力,众人簇拥在一起,日子捉襟见肘。

    他们大多数都衣不蔽体,白日里那些身残志坚之人会蹒跚到含光门、启夏门附近乞讨,至于有手有脚的人会在建筑工地去做事,夜幕一降临,大家都愁眉苦脸,尽管他们已竭尽全力在为生活打拼了,但他们做的事很多,得到的报酬却少到忽略不计。

    春璃和萧祁煜多年来致力于解决西市每况愈下的窘境,但发觉他们的力量简直杯水车薪,况救济粮和救济款不过权宜之计,非长久之计。

    这几年来,西市更比之前还破败了。

    众人到银号内将东西折变,将铜子儿装在了马车内,显然那人已经常到这里了,有小孩儿见到那人到来,笑嘻嘻立即迎接过去,此人做事条理分明,每家每户利益均沾,从不厚此薄彼。

    忙碌到下午,季春璃和萧祁煜准备请那人和他的弟兄们一起吃饭,桌上就龙神一事继续详谈,那人告诉他们,他叫慕容安,本是中京一破落户,因在下层摸爬滚打多年,很是了解民生疾苦,所以决定做点儿劫富济贫的风生水起的事。

    “实不相瞒,我们和慕容哥哥你一样,但不同的是你比我们还高尚一些,也更果决一些。”春璃笑了笑。

    慕容安微微叹口气,“如今的朝廷在吏治上也该好好儿的处理处理,皇上闭目塞听犹如一叶障目,我等又不能面圣。”

    “有机会,”春璃一笑,“将来一定有机会上达天听。”

    “果真?”慕容安纯澈的眼波清透,期待的盯着春璃,春璃成竹在胸,“自然是有机会了。”

    春璃和萧祁煜回到皇宫,叶海勇等自认为没能保护好皇上和皇后,惭愧不已,春璃却大而化之,大事化小,“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本老早就安排过了,如此算无遗策。”

    “如今我们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此人竟也将国计民生放在心头,大家很是齐心协力,今晚我们计划将龙神庙都烧了,此事就交给叶将军你去主持。”

    叶海勇一激动,大老粗那一面顿时暴露了出来,哈哈一笑,“此事交给末将,末将定会烧个昏天黑地。”

    “注意安全,切不可让民众有一分一毫的伤损。”季春璃看向叶海勇,叶海勇连连点头。

    另一边,慕容安也做好了准备,第一把火一起,其余的龙神庙也一一都燃了起来,不过片刻工夫,散在帝京那大大小小的龙神庙已全然都付之一炬,弥漫在中京的风都是焦土的气味,老百姓看起了火,一个个披衣而起去看。

    他们却看到了一群一群擐甲执兵的将军和侍卫,官兵握着武器来回走动,告诉大家让大家来回不要来回走动,众人看龙神庙都被焚毁了,都上前去质问。

    叶海勇道:“你们这些愚民,你们知道什么?龙神不过是骗子罢了。”

    第二日,慕容安那边有了线索,说龙神和他的门徒逃到深山老林去了,萧祁煜此刻也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慕容兄,感谢你臂助,如今我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祁煜和叶海勇等在前面追,春璃等在后面赶。

    几个时辰后人已到了。

    那破败的萧条庭院内,龙神道:“主上说这个时间和我们碰头,如今时间已到,为何还不见人来接应我们?”龙神似在等什么人,且已十分焦虑。

    他登高望远,看向远处。

    要说战斗,这是个死穴,人一旦到这里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域,四面都是崇山峻岭,而他们这庄园坐落在低洼的地方,很容易被敌军包围。

    龙神不知道主上为何会这么安排,但此刻也已焦虑极了,有人汇报说看到了灯火,龙神急忙远眺,果看到了远处万紫千红的灯笼火把,他大喜过望,立即列队准备去迎接。

    门徒道:“主上果真没放弃我们,他来了,他来了啊!”

第三百五十章:杀龙神杀出疑惑

    “是,是。”龙神兴奋的两眼冒绿光。

    一会儿后,一群人到了,那灯火逐渐分开,朝着无数个方向镭射散开,接着龙神颤栗道:“糟糕,来的不是盟军是敌军啊。”

    他还寄希望于自己的“主上”呢,却哪里知道萧祁煜和季春璃的人已到了,大家很快将他们这一群散兵游勇给包围在了里头,众人恐惧不宁,只能负隅顽抗。

    “叶将军!沈将军!一个不留,杀!”萧祁煜眼神凉薄,微微挥了挥手,左近那一群官兵不分皂白已追亡逐北。

    一来,那龙神势单力薄,二来,他自己进入了这死胡同,犹如猢狲入袋一般,叶海勇神勇追穷寇,才一时半刻已将他们全部都拿下。

    大家返回。

    回去的路上,慕容安道:“吾皇果真是知人善任,有叶将军沈将军在,何愁大事不成?”

    “他们都很厉害,朕不过随意一安排,他们已可奋勇杀敌,都是他们的功劳。”萧祁煜从不矜功自伐。

    带了龙神到中京,沈将军连夜审问,不少人不堪忍受朝廷之酷刑死了过去,唯那门徒和龙神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怕,无数次死去活来后,萧祁煜也终止了审讯。

    杀龙神以儆效尤。

    第二日,有皇宫内的公公已张贴了皇榜出去,老百姓这才知道所谓的龙神竟是骗局,大家拭目以待,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龙神和门徒等被抓了出来,监斩官冷漠一笑,手摸一摸自己卷翘的呼吸,眼睛阴鸷的可以,“如今这些罪状你们已供认不讳,换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本官做了监斩,就要让老百姓知道点儿什么,也让你们知道我中京之厉害!”

    老百姓已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了龙神是个骗局,那监斩官下令让人鞭笞,二十下鞭梢,龙神已瑟瑟发抖大声疾呼,“主上,你快救命啊。”

    但人群内却不见他呼喊的人。

    萧祁煜感觉诧异,“春璃,他还有主上,我们是否操之过急了?”

    “有可能他的主上已做好了劫法场的准备,此刻皇上应下令让叶海勇加强警备。”

    萧祁煜挥挥手,旁边的老太监福生已点头哈腰靠近,萧祁煜耳语了一声,那老太监立即离开,一刻钟后叶海勇的人已星星点灯一般散在了法场之外。

    春璃和萧祁煜变装,因此任何人都不会察觉。然而季春璃和萧祁煜或许不会想到,就在他们附近,有一双诡异的眼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人沉默着。

    屠刀准备落下,那龙神却忽而涕泪交流,“皇上啊,皇后!我不是此事的主谋啊,我不过为人作嫁,我被人利用了啊!你们!”

    只可惜那人还要说什么已来不及吐出口了,刽子手看了看天,鬼头刀已落在,那人大好头颅就地一滚,被一大狼狗叼走了。

    看到这里,萧祁煜和春璃都后悔不迭,那人显然还有什么没吐出口的秘密,而接下来的法场风平浪静,竟是一丁点儿状况都没有。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春璃显得忧心忡忡,她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对手是隐蔽在中京的,而更不知那人为何让龙神死于非命?是诱饵?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萧祁煜想的也不比春璃想的少。

    回去的马车上,春璃道:“我看那慕容安不错,此人目前虽两袖清风,然日后如变,却将是我们最厉害的敌手,因此接下来的庆功宴上如能让他做我们的盟友,却是再好也没有的。”

    “朕正有此意,此等人不在朝为官,难免有遗珠之憾。”萧祁煜和季春璃向来默契,萧祁煜一伸手,春璃的手已经握住。

    到皇宫,鸿胪寺那边特特张贴了安民告示,也特特邀了人来吃庆功酒,无一例外的,这一次的攻坚战里,慕容安和叶海勇、沈寄、沈离为座上宾,大家焦头烂额的忙碌了一通,如今终于可以安心的坐在这里吃酒了。

    宫内明令禁止将军等喝酒,叶将军和俩沈将军点到为止,但萧祁煜对慕容安格外不同,他乜斜了一下慕容安,想到了马车上和春璃的谈话。

    萧祁煜也知如慕容安这等人,今日可从善如登,明日就可从恶如崩,一旦果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再江心补漏,情况就不好了,思及此,将酒杯举起来,“这一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都是慕容公子的功劳,难为你年纪轻轻就知仗义疏财杀富济贫,朕很欣赏你,朕看你们势单力薄,多次意欲让你们加入朝廷,到底不好说出口,且不知慕容你意下如何呢?”

    萧祁煜的话说的很有弹性,慕容安听到这里,忽而落泪。

    “实话说,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壮志难酬,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如今皇上竟要让我做官,我焉不开心?”

    “朕看你一片赤诚之心,对你也很敬仰,不如就做上将军,日后再创佳绩,怎么样?至于你的下属,也是朕的属下,朕一一论功行赏。”萧祁煜从不吝啬给有功之臣的褒奖。

    而至于沈寄沈离等,他们心甘情愿为国鞠躬尽瘁,从未开口和皇上要过什么,萧祁煜这边有赏赐,沈将军也会将东西送给穷苦人。

    论理朝廷的左将军和右将军应该分两个府邸,但为减少这一份开销,沈寄和沈离如今也还在一个将军府。

    至于那叶海勇,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宴席上剩余的菜品都会打包带走,一滴酒都不放过,然而这样一个大老粗,对自己苛待,却对下人等十分宽容。

    今日的褒奖,沈将军和叶将军是无可不可的,但扶掖后学之新人,却是首当其冲的任务,萧祁煜奖励了慕容安做上将军,地位和叶海勇等持平。

    至于什么一斛珠啊玉壶春瓶等等更是不计其数,他一一都接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依旧有点落寞,脸上笼罩着一层郁郁寡欢的神色,春璃观察的细致入微,明显感觉到他的欲求没得到满足。

    她的脚轻轻踢了一下萧祁煜,萧祁煜已明白春璃的意图,又追加了不少的东西。

    到夜幕降临,宴席已接近尾声,实际上沈寄和沈离还着急着要去巡城呢,至于叶海勇,他盯着桌上那龙肝凤髓在看,山珍海味不计其数,他早动了念头。

    其余人神色各异,春璃噗嗤一笑,凑近萧祁煜耳边甜蜜的说了一句什么,萧祁煜斜睨了一下着急的叶海勇,“叶将军,沈将军等,今晚就到此为止了,大家散会吧。”

    沈寄等谢恩离开。

    叶海勇立即催老太监福生过来打包,萧祁煜和春璃看他这猴儿急的模样儿,笑的前仰后合。

    “皇上和皇后可不要笑话末将,末将在您两人面前放不开,是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等末将回去和下人们一起,想要做什么就肆无忌惮,您这满汉全席末将看也没动几筷子,丢了未免可惜,属下就地取材带回去让下人们也沾沾喜气。”叶海勇笑嘻嘻。

    季春璃听到这里,点头赞许道:“将军为我朝开源节流,我们不但不会笑话您,还会将您的行事作风奉为圭臬呢,以后也将效仿。”

    “那可不成,本将军是泥腿子出生,拮据惯了,您让本将军日日受罪还好,让本将军日日享福那是没可能的,因此上你们还铺张你们的,如你们国宴上没点儿骨头了,本将军肚子里也没油水了呢。”春璃听到这里,不免发笑。

    萧祁煜困了,因乾坤殿那边的太监大总管福生过来了,萧祁煜急忙凑近去说话。

    “查到了吗?什么路数?”萧祁煜明澈的眼盯着福生,福生压低了声音,虾着腰凑近了一点,以便于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可以让萧祁煜听歌明明白白。

第三百五十一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皇上,关于龙神,还没见个子丑寅卯,至于慕容将军,老奴已调查过了,他是南瞻国人。”

    “哦?”萧祁煜摸一摸下巴,“可查的清楚?”

    “老奴这里不敢说空穴来风的话,皇上您是知道老奴的禀性。”福生又道:“这两三年来,慕容将军私下里成立了一个武义帮,这群武义帮内人都是英雄好汉,专一的劫富济贫,从未滥杀无辜,只要得到钱财他们就发送给穷苦人,在南瞻国倒也声誉鹊起。”

    “好,朕知道了。”萧祁煜点了点头。

    “龙神一事……”他的眼带着一种直杀人心的压迫感,福生差不多要后退了,只感觉那眼神比冷水里的刀子还让人恐惧,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忙道:“龙神一事,老奴等会尽力而为,一旦有丝毫的线索立即给您陈说。”

    “好!”萧祁煜点点头。

    夜色里,他回目一看,看到了季春璃和慕容安,两人似乎在聊什么,倒是十分热火朝天,他不好去干预,只能在原地等。

    原来,季春璃毕竟是思想敏锐的女孩,因注意到了慕容安神情上的不对,所以格外关怀一下,实际上慕容安的确有求于人,他那些话在喉口已滑动了许久,此刻终于可冲口而出。

    “皇后,”慕容安声音里夹杂着一点无可奈何的辛酸和苦涩,“皇后,末将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将军不要有芥蒂,直抒胸臆就好,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本宫一定不会要你失望。”春璃敬重慕容安的人品,也料慕容安不会提荒谬至极的要求。

    慕容安踧踖不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缓慢的开口,他字斟句酌道:“臣妾有两个姐姐,当年年幼,我家里一贫如洗,父亲竟狠心将她们卖到了勾栏内,因俩姐姐嗓音好,吹拉弹唱一上手就会而逐渐出名,三年前我俩姐姐被一强人梳拢了,从那以后我和姐姐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几年来,我嫉恶如仇,那些调戏良家妇女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这一路我从南瞻国找到了东胜国,然而一点线索都没有。”

    “实话实说吧,我当初就听到了龙神他们的谈话,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皇上和您,因此想要处理了他们邀功,末将想要借朝廷之力量寻找两位姐姐,还请皇后帮个忙。”

    等待慕容安启唇之前,春璃看慕容安那胆战心惊狐疑不定的神情,还以为慕容安求助她做什么呢,此刻听到这里,不禁发笑,“你放心好了,我此刻就找户部尚书去调查,只不知道你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倘有画像就更好了,我也好让人按图索骥。”

    把一毛二利天下的事,春璃怎么可能不去做?而现如今的慕容安为帝国做出了如此的帮助,她季春璃说什么也会情愿帮其打探。

    在春璃看来,慕容安的要求非但不逾越规矩,且还合情合理呢,春璃本乐于助人之人,此刻就问起来,皇宫内事繁杂而暓乱,一日里过手指事纷纷扬扬,倘不立即处理,到明日里堆积如山的公案一来,势必会埋没下去。

    因了这念想,季春璃决定立即执行。

    慕容安陷入了情绪的魔障,思忖了片时,“因我家在江边居住,所以爹爹给大姐起名字叫慕容汐,给二姐起名字叫慕容水。”

    “相貌呢?”春璃更进一步的问,萧祁煜看他们聊了许久总不见回来,不禁凑近,结果却听到了这个,他又不好立即去问,只能旁听。

    “我大姐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之貌,二姐天香国色,有闭月羞花之容。”闻声,春璃贝齿咬住了下唇,如果真有天仙一般的两个姐姐,找起来何等样简单?

    看春璃半信半疑,慕容安忙道:“他们的确很漂亮,就有劳娘娘了,我两个姐姐出生在淮阳河旁,他们三年前不见的。”

    “你放心好了,我此刻就下令让他们追本溯源。”春璃这么说,闻声,慕容安感激不尽的点头。

    宫人送了赏赐物和慕容安离开,回去的路上萧祁煜握着春璃的手,“你早点儿休息,最近这一段时你日日都睡眠不足。”

    “习惯了,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第二日,朝廷没什么事,萧祁煜和几个官员商量蠲免苛捐杂税的事去了,春璃一早起来就准备去看看萧天触。

    她这一次回来萧天触从未主动亲近过他,年幼的萧天触已将春嬷嬷和汐皇后看作了自己的亲眷,至于季春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之建立起感情。春璃让侍女拿过自己前今日熬夜做给萧天触的鞋子,那细针密缕一一都是她慈爱的心。

    “娘娘,这就过去吗?”侍女提醒了一声,春璃起身,“走吧。”到后宫,萧天触正在写字儿,汐皇着萧天触的手,正在纠正他的偏旁部首,春璃这一到,看到这里不免有点嫉妒。

    但很快那嫉妒就变成了一股柔情,她争什么?她和萧天触聚少离多,如今突然从天而降就让这小孩儿叫自己娘亲,小孩儿焉能接受?而至于汐皇后,她对萧天触无微不至,这个娘亲才实至名归呢,春璃也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循序渐进。

    两人沉浸在学习里头,春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春璃这一道,影子落在了桌上,萧天触慌忙抬头,在看到季春璃的时候,他的眼神瞬息万变。

    有惊讶,有慌张,有紧张,最后九九归一,呈现出一种被扰乱了的不厌烦情绪,春璃自然能从那心灵的窗口看出问题。

    “母后给你做了一双鞋。”春璃讨好的笑着,她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然而为了孩子,为了这最可贵的亲情,春璃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心高气傲。

    侍女从春璃手中将那虎头鞋送了过去,萧天触理睬都不理睬,瞥了一下桌子,示意放在那里就好。

    侍女尴尬的回目,为难的看向春璃,春璃却微微笑,示意侍女放下。

    “那皇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没什么吩咐,就请离开吧,孩儿还在做功课呢。”这句话显然是,要非春璃本是心平气静之人,单就这一句话也该让季春璃痛彻心扉非打即骂了。

    “母后知道了,就看看你就走。”

    “儿臣有什么好看?”萧天触怒冲冲的,看这模样儿似乎一点不待见季春璃,季春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起身,她高估了亲情的伟大,低估了他的傲骨,她悲凉的发现他们之间似乎被一锤子打碎了,裂痕迷漫的到处都是。

    她人还在笑,但一颗心却凉透了。

    “天触!”背后是一声严厉的训诫,萧天触惊异的眼落在了汐皇后面上,汐皇后忙道:“那是你母后,你如何能这么顶撞你母后,快给母后赔礼道歉,你母后日理万机还给你做了一双鞋,你怎么能弃如敝履?”

    “母后?”萧天触也怒了,在某个节点上,他的性格完美的继承了季春璃易感而萧祁煜易怒的性格。小小的人儿竟拍案而起,怒冲牛斗,“母后?我在民间流离失所的时候母后在哪里?为我可以有一口奶吃,嬷嬷没日没夜洗衣裳就为那一文钱的时候母后在哪里?我们被带到了南瞻国,在舒洱沄身边讨生活的时候母后你又在哪里?”

    “如今母后你从天而降了,如今母后你竟到来了,我对你可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这每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匕首,小小的孩儿哪里知道春璃遭遇的那一份危险。

第三百五十二章:她心之刺

    她被人害丧失了记忆,后又失明,为寻萧天触春璃多次被人算计,险乎死于非命回忆一旦,然而如今萧天触终于回来了,终于名正言顺的做了皇储继承人,而他呢?对她非但没一分一毫的念想与感激,有的却是憎恶和嫌弃。

    “天触!”这些诛心之论不要说春璃听了会难过,就是旁听的汐皇后也感觉难受,她急忙抓住了天触,希望萧天触能适可而止,但萧天触呢?非但没适可而止之意,反而还变本加厉。

    他瞪圆了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我如若能循着,我真希望就那样和嬷嬷在外面生活一辈子,你以为这些都是我想要的生活吗?你以为这都是我想要的吗?”

    萧天触用力丢开了毛笔,一股墨水已弹射了出来,弄在了春璃的衣裳上,季春璃咬着牙齿忍住了颤抖,“天触,你将来会知道母后的良苦用心,你如不喜欢母后,母后日后不来看你就是。”

    春璃只感觉心力交瘁,她想要贴心贴肺的对萧天触好,却哪里知道萧天触对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天触!”

    汐皇后拉了天触起身,卑躬屈膝给春璃赔礼,看萧天触这模样儿,春璃叹息了一声,到外面去了。

    从翊荷居出来,季春璃只感觉小腹疼痛,都是给萧天触气的。

    帝王之家?权柄?荣耀?泼天富贵?不不不,多少人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在萧天触这里竟是想要放弃的包袱,春璃感觉她和天触之间的情感已趋于破碎,只怕是她再怎么努力也将无济于事了。

    到凤坤宫后,季春璃愁眉不展。

    而外面的世界,萧祁煜已多方去了解了,因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萧子鑫胡乱收税率,中京人背地里说萧子鑫“苛政猛于虎”,待了解了后萧祁煜才知,萧子鑫竟按人头纳税,每个人每季度需交纳二两银子。

    老百姓一年到头千辛万苦也不过能弄十来两银子,这还是好的,如不风调雨顺天公不作美,不但会颗粒无收还会折本呢,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来作践?

    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萧祁煜来不及起草已下令让将这个条例给更改了,老百姓听到这里,无不沾沾自喜。

    此刻萧祁煜和慕容安在长街上边走边看,才这一段时间不回来,帝京已大不如前,需要调整的地方比比皆是,看有人贩卖人口,竟还急匆匆追赶在了萧祁煜背后。

    “公子,公子,您要娈童吗?女童也有,您出个价我们再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当是白白送给您了,公子,公子啊。”

    “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家去吧。”萧祁煜将钱袋丢给了那牙婆,牙婆叹口气,“公子爷,您还是带他们回去吧,放了他们您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吗?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外面谁会要他们?”

    萧祁煜叫了俩小孩过来,送了他们一人一两银子让他们讨生活去了。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要用根源开始抓啊。”走在萧祁煜身侧的慕容安咳嗽了一声。

    “朕知道,但此事处理起来却难上加难,他们的父母到哪里去了谁知道呢?”

    不少人流离失所,帝京已今时不同往日。

    在外面走了一整天,萧祁煜和慕容安终于回去了,到皇宫里后萧祁煜找了鸿胪寺官员过来,当即修订了全新的律法,第二日就投放出去,他将不少的苛捐杂税都减免了,以至于鸿胪寺那边的官员战战兢兢。

    “皇上,您如若将这一切都免除了,我国库可就空虚了啊,这怎么是好?”

    “国库的事,朕会想办法,你修订你的。”萧祁煜命令,鸿胪寺官员不敢怠慢,只能按照萧祁煜的意思减免了不少的税率。

    春璃看萧祁煜竟然一口气减了这么多,连她可惊诧,夜了,春璃进入了乾坤殿。

    她已怀孕小半年了,睡眠也不好,气色也不好,从外面这一进入,萧祁煜的视线立即定焦在春璃那憔悴的脸颊上,“这时候了,皇后来做什么?”

    萧祁煜急忙起身,过来握住了春璃的手,季春璃苦涩一笑,嘴角牵出一抹勉强的笑痕,将今日的事娓娓道来,实际上萧祁煜也多次去看过萧天触。

    那萧天触倔强的很,和他的关系就更糟糕了。闻声,萧祁煜怒不可遏,“他毕竟是朕的小皇子,你又是有孕之身,他未免太无理取闹了一些。”

    “都是臣妾不好,此事也还需循序渐进,着急不不奏效的。”春璃微微叹口气,看季春璃如此说,萧祁煜只能点点头。

    聊起来税率一事,春璃也觉之前的条例明显有点过分,赞同的点点头,“如今倒是好了,算是解了百姓倒悬之急。”

    “朕想要你做生意。”萧祁煜将国库内亏空说了,春璃也知萧祁煜的意思,“我知道了,皇上放心就好,臣妾明日就去市场看看。”

    “朕明日还有其余的事,朕要慕容和你去看,你也带着叶海勇,这样比较安全。”

    为季春璃,萧祁煜总能考虑的面面俱到,春璃认识萧祁煜之前,他是个粗心大意之人,但现如今的他呢?已心思细腻,见微知著。

    春璃和萧祁煜聊了会儿,感觉疲乏了,两人肩并肩回去休息,才走了一段,忽而听到有丝竹管弦之声,春璃微微蹙眉,分辨那声音是冷宫方向飘出来的,萧祁煜道:“定是五弟又在乱来,且过去看看。”

    夜深人静,如萧子鑫不十分过分,他们哪里会理会?两人很快到了了冷宫,发觉果真是萧祁煜在品竹调丝,这里冷寂,只有他一人。他做了一个奇异的木架子,上面有铜锣,下面有铜鼓,上是柳琴。

    流水一般的音乐就从手指之下倾泻了出来,平心而论,萧子鑫在音乐的造诣上很高超,以至于让春璃一听也如痴如醉。

    但这是静夜,怎么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去表演。

    萧子鑫看季春璃和萧祁煜到了,急忙逃,“五弟这是到哪里去?”

    “皇、皇兄。”如今的萧子鑫比当年的萧子淼还胆小,他看上去恐惧极了,准备逃离但却不敢逃离。

    “以后大晚上的不要闹这个,朕听的心烦意乱的,你有时间就画画吧。”萧祁煜说完,拉了春璃的手准备离开。

    萧子鑫沉默的跪在背后,不发一言,直到他们逐渐远离,萧子鑫才战战兢兢起身,他太恨他们了,然而又无计可施。

    回去的路上,春璃心情低落,萧祁煜从太监福生手中将灯笼拿过来,照亮了春璃眼前的方寸之地,春璃苦笑道:“小的小的不省心,大的大的也如此,你我可真任重而道远。”

    “有什么办法,好的是老百姓都九九归一。”这大概也是让季春璃无比欣慰的事。

    回乾坤殿,二人休息不提。

    到第二日红日悬窗,春璃起来后外头送了吃的进来,春璃一看食物,道:“怎么送了这些进来?”

    “皇上说,之前做的那些东西都蠲免了,一个肉丸子汤,单肉丸子就要用新鲜的对虾,里头还要加入藤椒和新鲜的胡椒,那虾又要用绍兴的女儿红来腌制,除此之外还要用各种配菜,皇上说吃这一道菜简直在吃民脂民膏。”

    实际上,食材最简单的料理出来的食物才更好吃,既保存了食物原汁原味的本色,又让食物吃起来爽脆可口,而经不计其数手续做出来的食物非但吃起来味同嚼蜡,且也没什么营养价值,不过在皇宫里讲究个“品相”罢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娘娘的生意

    春璃听到这里,乐了,“那就从今日起,都免除了,本宫早想提出来了。”

    吃了东西后,慕容安到来,叩见后两人聊起来生意场的事,原来那慕容安是在坊间摸爬滚打过的,所以对很多生意一清二楚,至于季春璃,她在南瞻国没少接触生意,做起来更是游刃有余。

    到坊间后,两人选择了餐饮业和运输业,餐饮业主打酒楼客店,中京乃是首善之区,一日里到中京来的就有百十来个国家不同的人,有高鼻深目的龟兹国人,有衣冠楚楚的第三国人,还有一些说不出来历的人。

    大家来中京都要吃各种东西,酒店生意稳赚不赔。

    运输,春璃主要想差人跑一跑北俱国和南瞻国之间的生意,如今的北俱国也是他们的了,这一条锁链已牢不可破。

    两条纵贯线已打通,接下来只需将恰如其分之人安排在必要的位置上就好,这个还需更进一步的去详谈,至于安排下去的人更需郑而重之。

    人才选拔本是比较复杂的事,但大的脉络和框架已整理出来了,接下来的事再怎么困难也比瞎子摸象简单的多。

    从酒楼出来,看一个人搀扶了个大娘准备去看病,那母子一看都是穷苦人,他们被医馆内一个堂倌轰了出来,那堂倌握着扫把,“去去去,去去,好生晦气,没钱你们来看什么病啊?我们这里是做慈善的吗?”

    “钱我们早晚会给你的,还请老爷子您救命啊。”那年轻人苦苦哀求,但医官却是地地道道铁石心肠之人,非但没大开方便之门,还诅咒道:“你到底走不走,你如还不走我就关门放狗赶你走了。”

    两人无计可施只能离开。

    那老夫人风尘碌碌,咳起来惊心动魄的,“秋生啊,你何苦求他们那些人?他们啊眼睛里只有银子,娘亲这……咳咳咳,这也是病了,回去躺几天就好了,你非要带娘亲到这中京来看病做什么?”

    那叫秋生的年轻人碰了一鼻子灰此刻也难受,神情沮丧,怅然若失。

    “娘,不要着急,我慢慢想办法,先到客店去吧。”

    “就在大街上休息休息吧,客店都是要钱的地方呢,娘鲜少来帝京,如今看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模样儿,倒是想要一饱眼福。”季春璃之前只要遇到穷苦人总会停下来了解了解情况,但后来他发现,个人的鸡虫得失和国家事比较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因此,她尽可能选择是视而不见,事后从政令和律法上为他们做一定的安排。

    季春璃回身,走向了那两人,实际上旁边的慕容安也听到了这母子之间的谈话,此际微微一回头,看到那后生搀了娘亲到马路上去。

    “叶将军……”春璃丢给叶海勇一个眼神,叶海勇做事去了,季春璃一步一步走向了两人。

    “老夫人,公子,我带你们去看病,如今人命关天,先看病要紧。”季春璃带了两人到那医馆去,郎中已重足而立,看春璃带了患者进来,叶海勇丢了个眼神给他。

    “哎呦,老嫂子,您这是什么病啊,哪里不舒服,让我给您瞧一瞧看一看。”大夫满面堆笑迎了那夫人进来,那夫人却手足无措,春璃指了指旁边的叶海勇,“这家店是他家的,他是中京最乐善好施的人,你们放心看病就好,等有银子再送过来。”

    那老夫人才黯然神伤点点头,啜泣道:“是我们遇到了好人啊。”

    叶海勇强迫了那医官给这一对母子免费看了病后,春璃这才发现,是找白泽来一趟聊一聊某些事了。

    季春璃哪里知道,她今日尽管已刻意的低调了,但依旧还是被坏人看到了,三个人才进入一小巷子,对面已出现了一群握着武器的人,众人拦在对面,手中那寒光凛凛的武器让人望而生畏。

    “哈哈哈,”叶海勇迈步向前,“你们这群小毛贼,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杀!”敌军内有人下了命令,顿时一群人已包抄了过来,看到这里,慕容安一把抓住了春璃的手,“娘娘随我来,这里不安全。”春璃要非有孕在身,说什么都要和他们斗一斗,但如今的季春璃只有躲避的份儿。

    后面那群人看春璃和慕容安躲避,追风追电而来,春璃等很快就被包围了,叶海勇本是有勇无谋之人,哪里知道中了人家声东击西之计。

    此刻他还在快意恩仇呢,春璃和慕容安已被包围了。

    “你们要什么?何苦在这里为难人?有道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我们情愿破财消灾,你们放我们走吧。”如今叶海勇已不见了,保护春璃的责任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听这么一说,春璃点点头。

    “我们可不是要你们钱的,而是要你们命来的!”那人冷笑一声挥挥手,一群人已经扑向了他们,季春璃身怀六甲打起来自然大打折扣,至于慕容安,他脑子好使,但拳脚功夫还欠火候,才一小会,两人已受制于人。

    “哎呦!”一声,慕容安左臂受伤了,一人高举鬼头刀已劈砍了下来。

    慕容安一把将春璃推开,如今季春璃是安全了,但慕容安却陷入了险境,他和敌人周旋,危险极了,春璃看众人围攻了过去,她想要帮慕容安,但一时半会却不能下手,倒是有点着急上火。

    “娘娘快走,不要管微臣。”慕容安提醒了一声,春璃看情况不妙,她知自己继续逗留在这里非但不能帮到慕容安,还需人家慕容安分心保护自己,而她到外面去很有可能会找到巡城的武侯,这群武侯一到,情况就不同了。

    春璃此刻当机立断,转身就逃离,但追兵看春璃逃之夭夭,急忙风起云涌追了过来,季春璃只能和他们缠斗,难解难分,危险极了。

    叶海勇还在外面的巷子里和几个人打,等他知自己上当后已不能突围出去,那几个人包围了叶海勇,他们也绝对不能将叶海勇怎么样,但周旋起来却你来我往很是厉害。

    就在此刻,慕容安忽而和那一群人到远处去了,“你们不要乱来,他是皇后。”

    “慕容安,当初你求助到我们君上这里,君上已答应了会为你找你俩姐姐,你如今竟倒戈了吗?”原来,慕容安和这一群人竟认识,被这一问,慕容安道:“他们是好人,我要帮助他们。”

    “好好好,那你就和他们同归于尽去。”那众人已打斗起来。

    大概也是运气使然,今日白泽刚刚到东胜国,月中旬,白泽需送账目过来给春璃过目,哪里知道路过九嶷大道忽而听到小巷子里有什么人在打斗,他好奇心起,急到里头来看,竟听到了慕容安的话,接着白泽看到了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季春璃。

    当白泽看到这里,顿时决定出手,白泽武功本就不错,如今纵身一跃一脚踢在了马头上,人已彩云追月一般飞入了巷子内,他青烟一般落了下来,已保护在了季春璃面前。

    春璃已竭尽全力,但对方人多势众,她一怀孕的女子能和对方较量吗?抗衡不得,就在险象环生的时候,一条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了眼前人,春璃一看是白泽到了,急忙凑近,“白大哥,你来了?”

    “娘娘,注意点儿。”白泽武功高强,在巡城的武侯没到来之前已将这群人教训的满地找牙,大家讨不到便宜,只能灰溜溜逃离,看众人七零八落离开,白泽这才呼口气,“娘娘没事儿吧?”

    “还好。”经刚刚那一场恶战,春璃只感小腹绞痛,其余状态还好。

    “出去吧。”白泽搀了季春璃手腕从里头出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他是谁的人

    结果背后的慕容安也到了,白泽不怀好意的眼神斜睨了一下慕容安,春璃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敌意,然而让季春璃诧异的是,他们这本是第一次见面。

    唯一的一次见面,又为何看起来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就在春璃大惑不解的时候,外面叶海勇已哈哈大笑走了进来,看白泽到了,叶将军立即过去问好。

    尴尬算是化解了过去,白泽将账目送了过来,请春璃检查,季春璃嗔怨一笑,纯澈的眼又好笑又好气的盯着白泽看。

    “老白,这些你自己看就好了,我有时间看这个?”白泽和春璃约定,每个月两人找专人检查一次,核对核对,春璃也怕自己的队伍里出了害群之马,点点头首肯。

    回皇宫的路上,春璃一人上马车,其余三个男人在外面骑马,奔驰的马匹上,叶海勇为两人做介绍。

    白泽因刚刚偷听到了慕容安和土匪的话,心知这慕容安不是什么好人,自没好感,两人说起话来每个字都针锋相对。

    至于慕容安,他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得罪过这素不相识的白泽,但白泽一旦和自己抬杠,在慕容安那必然是会接过一起抬。

    到帝京后,叶海勇将自己渎职险乎让贼子杀害娘娘的事情说了,尽管萧祁煜问的时候季春璃风轻云淡的描述了一下打斗的全过程,但萧祁煜依旧担心。

    “以后就不要出去了,你如今身体不舒服,一旦有什么问题,朕也成罪魁祸首了。”

    “怎么会?再说了能有什么问题呢?臣妾自会照顾好自己不然您担心。”季春璃笑了笑。

    “老白,你怎么有时间到中京来?”萧祁煜早观察到白泽有话要说了,他让太医去给慕容安料理伤口,邀了白泽到内室去详谈。

    白泽一看众人都退下了,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萧祁煜听了后,微微惊愕,“你听到的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

    “微臣距离那么近,每个字都听的一清二楚,皇上,这慕容安是某人的卧底啊,您倒是不要让他给迷惑了。”白泽一五一十将事情说给了萧祁煜,萧祁煜攥着拳头。

    他不知自己该相信白泽还是相信慕容安。

    和慕容安的相遇太具传奇色彩了,而白泽是他认识了五六年的老相识,两人之间的深情厚谊已今非昔比。

    看皇上还在犹疑,白泽凑近,“知道皇上您不相信微臣,但微臣却相信自己的耳朵,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皇上!”

    萧祁煜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从那日以后,萧祁煜果真留意起白泽,他找了沈寄去观察白泽,虽然说沈寄沈离和叶海勇都是独一无二的将军,但这三者之间最为聪明会随机应变之人非沈寄莫属,因此安排这个事给沈寄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另一边,春璃将自己准备开酒楼,做运输依旧开药铺的事说给了萧祁煜,萧祁煜双手赞成,只要春璃有任何需要,他有求必应。

    事情进行的格外顺利,朝廷财大气粗,而做生意本就多财善贾。

    这日,春璃和慕容安去外面忙了,沈寄却有了新的收获,他跟踪了白泽,发现白泽竟频繁的和一个人见面,两人一见面就争执起来,而后慕容安和那人一拍两散,两人都气鼓鼓的离开。

    这让旁观者不免诧异。

    沈寄将消息告诉给了萧祁煜,萧祁煜道:“朕险乎太阿倒持将更大的权利给了他,如今看来他竟是某人的细作了。”

    “他们叫那人为君上或王爷,只怕是萧祁祯到了。”沈寄猜想。听到这里,萧祁煜微微点点头,“继续调查。”

    然而季春璃日日和慕容安在一起,从未感觉慕容安有什么异常,更不会怀疑。

    这日忙完了一切,春璃只感觉心力交瘁,她需处理的事太多了,而帝京的事多如牛毛且都百端待举,春璃是抓起这件事还没处理个通透那,全新的事又到了。

    之前在季春璃身边还有姜容喜和紫藤等人,如今王振年迈了,叶海勇又是个大老粗,一切重担都落在了季春璃和慕容安身上。

    想他们两人有多大的能耐处理此事?就是连轴转也未必能料理停当。

    而季春璃求才若渴,一时之间又没个雀屏中选之人,这让春璃不免着急。回皇宫后,春璃正准备休息呢,听太监报说小皇子到了,春璃诧然扬眉,难以置信道:“小皇子来了?这如何可能?”

    “让进来,快!”春璃含笑殷勤起身,将手炉握着靠近了门口,刹那外面的小孩儿已经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点胆怯,踧踖不安的模样,看季春璃在内庭笑吟吟的等待自己,小孩儿加快了脚步,三两下就靠近了春璃。

    春璃看到这里,抿唇一笑,“你如何来了,冷不冷,手里头是什么东西啊?”春璃一面嘘寒问暖,一面将手中的暖炉送了过去,萧天触握着暖炉,道:“儿臣送了吃的给母后,这不是秋天到了,儿臣在御花园摘了芙蓉花和番石榴给母后看,给母后享用。”

    “你准备的,必是好的了。”

    春璃喜不自胜,尽管她知道,真正修复她和他之间情感的润滑剂不是自己,而恰是汐皇后,春璃对汐皇后更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感。

    汐皇后本是深谋远虑之人,若非她选择在危难关头照顾萧天触,如今春璃和萧祁煜强势回归,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但现如今情况就不同了啊。

    “你也吃,”春璃掰开了番石榴,旁边的侍女已用白银勺将石榴子弄出来放在了金盘里,看起来晶莹剔透红润可爱,春璃邀小孩儿一起享用。

    “我已吃过了,母后。”吃了东西,春璃问了几个问题,诸如书读到哪里了,骑马射箭有没落下等。

    发觉汐皇后竟将萧天触培养的很好,春璃欣喜之余不免对其刮目相看,“你也到你父皇那边去,和你父皇碰个面,你父皇日日念叨你呢。”

    实际上,对温柔可亲的季春璃,萧天触就有点抵触,对于人高马大一脸威严的萧祁煜,萧天触更是一点不喜欢了,如今听春璃这么叮嘱,他是不得不去。

    萧祁煜此刻还在乾坤殿做事呢,旁边是白泽和叶海勇等人,外头侍女报说萧天触到了,萧祁煜一怔,旋即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和季春璃如出一辙的表情,“让进来吧。”

    萧天触叩头后,准备离开。

    萧祁煜盯着他看了看,“最近做什么呢?如今你也长大了,该是在朕身边观摩的时候了,听说你不想做皇子?这是你能选择的吗?这是命运,不过朕以为,你倘果真要逃避,朕给你一亩三分地就好,只怕你不到明日就后悔了呢,这二选一,你看你选前者后者呢?”

    萧祁煜打趣。

    萧天触闻声,咬住了后槽牙,暗忖,帝京之内果真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大概掰手指头算,也不过春嬷嬷和汐皇后罢了。

    春嬷嬷是真心实意在照顾他,他毕竟是季春璃和萧祁煜的孩子啊。

    而汐皇后呢?她也有自己的企图心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孩儿目光短浅,只能看到她对自己的呵护,却看不到这呵护实际上也是她立于不败之地的保护伞。

    被萧祁煜这么一问,萧天触的脸阵红阵白,许久后才咕哝了一句:“不过听皇上做主罢了,皇上想要让儿臣怎么样,儿臣就只能怎么样了。”

    “好!”看萧天触这牛脾气上来了,萧祁煜非但不生气,反而还鼓掌赞许道:“朕当初就是这样的性格,如若父皇说什么朕就按部就班做什么,如今朕顶多就是个不被待见的王爷罢了,从明日开始,就在乾坤殿内听一听看一看,假以时日这朝廷就是你的了。”

    “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昭阳宫里人

    萧天触无奈的点点头,退下。

    看萧天触离开,众人神情各异。

    另一边,春璃吃了石榴后,似想到了什么,忽而福至心灵一笑,“芷兰,快准备披风,本宫要到昭阳宫去。”

    侍女芷兰急备了披风过来,为春璃结束好后,春璃踩着夜色来到了昭阳宫,昭阳宫内,汐皇后正在和萧天触说话,萧天触语声惆怅,沮丧的嘟起来嘴巴,看起来似乎随时可能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汐皇后身后擦拭掉了萧天触眼角的荧光,她也是皇族内人,也知作为一个皇亲国戚的悲苦。外面红尘内人看他们,都以为他们炊金馔玉列鼎而食,呼风唤雨轻而易举,唯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这宫里人一个个都包藏祸心,每日需戴着面具生活,人和人之间,维系关系的不过是地位罢了。在这不见天日的内宫,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真苦不堪言。

    大人已习惯了福利和殊荣,也学会了忍耐和接受,但小孩儿就不同了,用他那童真之眼去看污浊的世界,自然诸多的格格不入。此刻看萧天触气馁、沮丧,汐皇后忙道:“你父皇这也是为你后,日后你是真龙天子,顶天立地的人,我中京九千万人口,你都要带领他们,从今日开始自然要千锤百炼。”

    “我不喜欢他,”萧天触声音有怨气,“也不喜欢她。”春璃人已到了,她在外面就听到了这一句。

    她知萧天触口中的第一个“他”说的是萧祁煜,而第二个“她”代指的是自己了!春璃的心空落落的疼,旁边的丫头芷兰尴尬的低垂了头,倒是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汐皇后起身,衣裙窸窣声里,已凑近了春璃。

    一看是春璃到了,汐皇后率了萧天触行礼,她还以为春璃是来找萧天触的,哪里知道季春璃道:“今晚风清月白,我邀你到外面走走。”汐皇后惴惴不安,实际上她自进入这内宫就感觉自己被一片阴霾笼罩住了。

    她看起来生活的很好,但日日处在殚精竭力的恐慌里,被春璃这一邀,汐皇后竟有点想拒绝,然而季春璃却温和一笑,“就随便走走。”

    “好,好吧。”汐皇后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今晚外面有明月,有清风,的确是诗情画意的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八角亭,春璃走困了,坐在了美人靠上,汐皇后看了看春璃的面色,终于忍无可忍,“娘娘,您有话说,您、您一吐为快吧。”

    春璃神情惆怅,她在想萧天触,在想春嬷嬷,在想狠毒哟前尘往事。尤其是这样静谧到落针可闻的夜色里,最适合见心一刀两断,而后检查里头各种千奇百怪的思绪,反刍当初那愉悦的,伤感的记忆。

    她的话打断了春璃的冥想,“你说什么?”

    “娘娘您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说吧,臣妾有点怕。”汐皇后向来一身是胆,今日竟说自己有点“怕”,季春璃听到这里,噗嗤一笑,“你怕什么,接下来我和你聊的萧子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之前答应你的事口血未干,我可不会出尔反尔,你放心好了。”

    这算是强心针了,听春璃如此娓娓道来,她心头的大石终于一落千丈,眼瞳内闪现出一抹煦暖的涟漪。

    “娘娘要说什么呢?”

    “关于你的事。”春璃抓住了那冰冷的手,在她的感觉里,那是一块刚刚从冷水里打捞出来的浮冰,亦或者是一条死鱼,冷极了。

    “臣妾的事?”汐皇后犹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春璃看她慌乱,紧张,忙解释道:“我最近日日不得空,已烦乱不堪,我手边缺个能文能武之人,如今想求你帮帮忙处理处理生意上的事。”

    她还以为春璃会说什么话,饶了一大圈竟不过为这事,闻声,汐皇后顿时点点头,“只要是臣妾能帮的忙,臣妾全力以赴。”谈拢了这个,春璃笑了笑,“早点儿回去休息。”

    “那臣妾就告退了。”汐皇后走出去两步,折回来又道:“关于天触的事,娘娘您还需略等一等,此事只能因势利导。”说完后,她行了个礼飘然离开了,看汐皇后去了,春璃心头到有点难受。

    她对她产生了一种物伤其类之感,汐皇后如此冰雪聪明胸有甲兵之人,怎么就耻辱于奴隶人之手,落在了萧子鑫手中?

    而汐皇后这一离开,也在想季春璃,凭良心说,她羡慕季春璃,春璃算是应有尽有了。萧祁煜给了她最独一无二的爱,他给她打造了六宫无妃的传奇,这在东胜国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事。至于权利、荣耀、名誉等等,她都有了。

    想着想着,她的心似塌陷了一角,由此及彼又是想到了萧祁煜,倘她不是落在了萧子鑫手中而是落在了萧祁煜手中,如今的命运会否完全不同?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昭阳宫。

    第二日,萧祁煜的事更多,每一年的秋天都是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朝廷需处理山涧大事情,第一件乃祭祀,在东胜国的历史上,五谷丰登后帝王需到太庙去祭祀皇考和苍天。

    这第二件事,秋季哟偶秋闱,三年一次,而今年刚好是点状元的一年,东胜国境内已来了不少参考之人,络绎不绝。

    第三件事是秋围,每一年秋天皇族都要到大别山或木兰围场去狩猎,那是群体性的活动,因从未蠲免过,所以今年也必须去。

    这些事情,萧祁煜准备删繁就简,头一件事就免除了每一年的祭祀活动,在他看来,祭祀活动是最劳命伤财的,这样的决定让不少人捞不到油水了,也让不少人感觉莫名其妙,有那胆子大的去问皇上为何要蠲免这一项。

    萧祁煜含笑,“自古来,只见佛镀金,不见佛渡人,五谷丰登是人之力,和天和皇考有什么关系?”这话几乎有点大逆不道了,甚至于在指桑骂槐。

    “但风调雨顺却也需列祖列宗保佑啊。”鸿胪寺那边的官员强烈的建议萧祁煜祭天,萧祁煜闻声,大笑。

    “朕没回来的时候,东胜国一塌糊涂,这么说来是朕去年没好好儿的祭天了?”这话有点抬杠的意思,那众人听到这里鸦雀无声。

    “就不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秋围,朕看也可免除了,哪一年皇族一出去路上不遇到点儿埋伏,遭遇点儿算计,手段?也都免除了,正儿八经需要做的是秋闱一事。”

    众人看皇上对其余两项已索然寡味,自然不敢去强调了,万马齐喑。

    从乾坤殿退下,萧祁煜却志得意满,他做了前辈想做但却不敢做的事。

    至于春璃,今日一大清早已到坊间去了,人家做皇后,后宫里鸡毛蒜皮的事一箩筐,日日处理妃嫔之间勾心斗角的冤孽还弄不完呢,在季春璃这里,好家伙!一整个儿皇宫就她一个妃嫔,后宫里能有什么事?

    季春璃可以抽手去做坊间的买卖,生意场有慕容安撑持,酒楼已盘好了,进入了紧张有序的装修阶段,接着就是采买水果蔬菜的渠道,公职人员等等。

    至于运输队,这个已基本定型了,才一组建起来运输队,生意就好到不可思议,至于要药铺,春璃只需和白泽商量,白泽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两人这么一聊,倒是一拍即合,春璃这边看病比一般医官收取的费用要低不少。

第三百五十六章:意料之外的遇与合

    有那身无分文之人,也不需掏钱就可瞧病,等病好了后再拿钱来,倘的确没钱,也就一笔勾销。春璃将这福利体系弄好了,大家近悦远来。

    坊间也知朝廷做了不少事,竟还有人编了话本小说出来演说,春璃但听一笑,在故事里她和萧祁煜已成了无往而不胜之人,然而现实生活中的现实,春璃和萧祁煜一清二楚,他们是人中龙凤,但实际上也是普罗大众的一员。

    甚至于,他们两人遭遇的挫折和打击,磨难和算计,比一般人一辈子经历过的加起来还要多的多。

    吃了白茶后,春璃翻阅了一下账目,将之交给了汐皇后,看汐皇后出宫后到现在始终是有点心不在焉,春璃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是他的父皇,他会将他怎么样?至于萧子鑫,他是他的皇兄,更不会将他怎么样了,你既答应了帮我一臂之力,就要做个模样儿出来。”

    春璃让汐皇后看账本,汐皇后微微点点头,但表情却有一点难堪。春璃相信汐皇后能处理好此事,闭目养神准备休息休息。

    汐皇后手挥目送,一边的账目已到了另一边,她是出纳天才,才这么一看,已高下在心,春璃短暂休息的时间,汐皇后将一切都弄好了。

    “好了?”春璃睁开眼,但见汐皇着毛笔在写结余,确乎已好了,倒是微感觉诧然,汐皇后怡然自得一笑,送了那张纸给春璃。

    “这个就是了,以后还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你说就好,但凡是臣妾能做的,都会竭尽全力。”她就差补充一句“恳请娘娘不要伤害臣妾的夫君”了。

    季春璃微微笑,“我日日在找得力干将,现如今想起来当年的容妃娘娘,如容妃娘娘和紫藤,应后都在就好了,那是个乱世,只可惜她们都……”春璃说到这里,有点伤感,鼻孔内窜过一抹微微的酸涩。

    “人往高处走,春璃。”此刻她绽了一朵笑,春璃看向眼前人,但见其眼通透明澈,美轮美奂,竟有一点不能言说的亲近之感。

    “对了,我还要介绍几个搭档给你认识。”季春璃忽而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人耳语:“找二掌柜和三掌柜过来。”

    春璃的二掌柜是慕容安,慕容安做生意是一把手,至于三掌柜,勉为其难让白泽做,白泽老人家可一点不喜欢做生意,他只希望凭自己精湛的高超的医学来治病救人,至于生意场上那些东西,他不但不屑为之,还敬而远之呢。

    如不是季春璃在做这一门生意,白泽才不会帮助他们。

    一会儿后,慕容安和白泽到了。

    春璃含笑准备为三个人彼此介绍,但忽而发觉其中两人眼神很是怪异。

    “弟弟?”

    “长姐,长姐啊!”慕容安大声疾呼,欢乐的抱住了对面的汐皇后,春璃看到这里,忽而明白了,原来汐皇后就是慕容安寻找了多年的姐姐啊。

    看他们相认了,春璃不忍继续在这里扰乱,笑着对白泽挥了挥手,两人从屋子走了出来。

    一出门,白泽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慕容安到底是皇后您怎么遇到的啊?此人太奇怪了。”白泽不放心的看了看背后,似乎慕容安会跟踪他似的。

    “机缘巧合就遇到了,仅此而已。”春璃知道,无论自己是长篇大论去解释亦或者三言两语点到为止,都没怎么效力。

    毕竟,在白泽和外人看来,他们认识的过程太戏剧化了,太奇怪了。

    一整个十七就犹如有人在算计,在安排一般,倒是季春璃,她没什么格外的体验和研究,在她看来,她怎么阴差阳错认识了慕容安也就怎么稀里糊涂认识了白泽,事情都一模一样,情节都大同小异。

    她不清楚为什么白泽竟和萧祁煜一般反应的如此出人意表。

    “哎,算了。”白泽也不问了,“我会多多注意他,届时娘娘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季春璃巧妙的岔开了话题,“觊天金匮呢?找的怎么样了?”

    “诸葛樱人都不见,自然找不到。”反馈给春璃这么一个消息。

    春璃现在有很多事让她心浮气躁,诸葛樱不见了,季春熙也不见了,尽管她已在尽心竭力的寻找了,但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如今的季春熙已和多年之前完全不同了,想要找到她,可不容易。

    另一边,慕容安和慕容汐聊起来,说起前尘往事,两人都唏嘘不已,慕容安这才知道原来汐皇后就是慕容汐。

    “好了,姐姐就不要哭了,如今我们能帮春璃就帮一把,将来会有好处的。”

    “我这颗心七上八下,萧子鑫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让他在皇宫里怎么说都是个问题,早早的送了他出来就好,但季春璃和萧祁煜又绝对没可能会让他离开,话说起来真有点一言难尽。”

    “我会帮助您,姐姐。”两人聊了会儿,春璃回来了,汐皇后泪水婆娑,粲然的眼落在了春璃身上,“臣妾感激不尽,您帮臣妾找到了臣妾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皇后,微臣也对您感激不尽。”慕容安索性给春璃行礼,看他们姐弟五体投地的模样,春璃笑了笑,“起来,快起来,我们之间还要什么繁文缛节,快起来啊。”这俩姐弟才起身。

    “大家和衷共济,以后我东胜国就更好了,怎么样?”

    “好,好。”涕泪交流里,三个人的手握住了。

    从这日后,季春璃多了一个帮手汐皇后,汐皇后将春璃安排给自己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一点不怠忽,春璃看慕容安这模样儿,也欢喜。

    回宫后,萧祁煜和春璃聊天,希望季春璃最近不要抛头露面了,毕竟春璃有孕在身,但季春璃却顾不得这些,也管不了很多。

    萧祁煜还是比较怀疑突如其来的慕容安,而今日慕容安和慕容汐姐弟相认后,更让他对慕容安产生了怀疑。

    在他看来,慕容安在处心积虑安排一切,从最初他们认识开始,很可能他就上当了。实际上,只要是靠近了季春璃身边的人,无论是白泽还是慕容安等,都是萧祁煜曾怀疑或正在怀疑的对象。

    送春璃到寝殿去休息,萧祁煜含情脉脉抓着春璃的手。

    “好了,睡吧。”

    “臣妾睡不着,想和您聊一聊。”春璃抱住了萧祁煜的腰肢,萧祁煜点点头:“朕的皇后想和朕聊什么呢?”

    “聊你小时候,聊我不了解你的时候,怎么样?”认识他以后,他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自然是没什么格外需要聊的。

    而至于他小时候,那是一段春璃最猎奇的光阴,萧祁煜说了一些诸如自己偷东西被抓,自己捉弄大学士被父亲责难等等的事,有的事稀奇古怪引逗的春璃哈哈大笑。

    反过来萧祁煜问春璃,这么一问,倒是感觉春璃的生活有点乏善可陈。

    “女孩儿在一起,不过是聊一聊谁家的少年郎好看啊,昨晚做了什么梦之类,再也别无其他,就是游戏也很少,不过是斗草啊,什么回文诗之类的,不见得有什么好玩儿。”萧祁煜听了后,感慨的嗟叹:“那你们也真是不好玩。”

    “养在深闺人未识罢了。”春璃点点头,她自怀孕后就多了嗜睡的习惯,今日在外面操劳了一天,此刻早昏昏沉沉的了,和萧祁煜才聊呢,春璃已睡了过去。

    “春璃?”萧祁煜谨小慎微的开口,发觉季春璃的确睡着了,这才笑了笑将春璃放在了被窝里。

    从寝殿出来,萧祁煜看了看旁边人。

    福生道:“他日日去的地方老奴已差人去调查了,老奴的人反馈,萧祁祯回来了,原来这慕容安竟是萧祁祯的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是安排还是意外

    萧祁煜听到这里,倒是一点不吃惊。

    似乎一切都未卜先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继续盯着,切勿暴露,本不可打草惊蛇,知道了吗?”萧祁煜下令,福生点点头准备退下,忽想到了什么,“娘娘还日日和他在一起,皇上,莫不如让娘娘……”

    “不,她不会相信的,但我会让她看到他的本来面目。”萧祁祯握住了拳头,视线越过琳琅的冕毓看着远处的一团黑暗。

    到第二日,汐皇后开始帮春璃,这么一来季春璃倒是轻松多了,汐皇后是尽职尽责之人,不但能做好分内的事,还会去帮其余人,在皇宫里汐皇后心烦意乱,只有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汐皇后才会感觉心若冰清。

    那些帝京内沸反盈天的斗争,你死我活的角逐,乱七八糟的算计,对她来说都是历史中过气儿了的蛛网尘埃,抓得住的是眼下,放不开的是过去。

    她自己也知道,实际上凭她的聪明才智以及容貌,找一个比萧子鑫好无数倍的男子也轻而易举,但她偏偏就沦陷了。

    春璃自然不可能放萧子鑫离开,别看萧子鑫此刻很听话,但设若一放开很有可能他会变,之前的萧子焱就是如此,前车之鉴宛如目前,春璃自不会故技重施。

    这让汐皇后既惴惴又惶恐。

    她只能尽其所能的为春璃帮忙,发挥自己的才干在岗位上,实际上她在代萧子鑫做某些事,她需要春璃的帮助和支持。

    至于季春璃,她欣赏汐皇后,对汐皇后做的一切十分赞许,认可。每常和萧祁煜聊起来汐皇后,春璃无不眉飞色舞。

    但萧祁煜却在默默的调查慕容汐和慕容安,他本是疑心病不计较重的人,而当慕容安和慕容汐相认后,他的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这一晚春璃从外面回来,见萧祁煜在和福生聊,也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看春璃到了忽而三缄其口,春璃待要问,萧祁煜已打发了福生离开。

    福生急匆匆走开,看福生去了,季春璃有点无言以对,问了萧祁煜,萧祁煜道:“不过宫里宫外那点儿事,今日怎么样?又做了多少事?”

    “臣妾日行一善,白泽日行一善,慕容安日行一善,做了不少的好事,数不清。”春璃清甜的笑让萧祁煜喜欢极了,看春璃这样,萧祁煜只感快乐,他不由自主伸手抱住了春璃,两人都笑了。

    到第二日,春璃看汐皇后心不在焉的,春璃急忙过去问,旁敲侧击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有什么事和我聊聊?说出来就好了。”季春璃盯着汐皇后。

    “春璃姐姐。”汐皇后伤感的低垂了眼,眸色一黯,“今日是他的生辰,二十一岁啊。”听到这里,季春璃后知后觉。

    “我们这就回宫去,为他操办起来。”说真的,季春璃不怎么仇恨萧子鑫,他本不是做皇帝的材料,或许在无意中他伤害过不少人,侵害过老百姓的利益,但不管怎么说,一切也都过去了。

    “可以?可以吗?”很显然,汐皇后不放心。现如今的萧子鑫名义上还是王,但实际上过的却是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涯,他没任何可圈可点的技能,既不能光宗耀祖又不能在国计民生等事上助萧祁煜一臂之力。

    此刻虽生辰到了,但汐皇后却的确不敢贸然为其操办。

    “一碗长寿面还是有的,他到底还是王爷嘛,走啦。”与其说季春璃在怂恿她,不如说季春璃感激于汐皇后的认真与热情,抓了汐皇后的手就走。

    而皇宫内,福生那边也报说了具体事宜过来,萧祁煜已忙碌完毕,伸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听福生汇报说今日是萧子鑫的生辰,萧祁煜缓缓道:“时间可真是快,真是无情,他也二十一岁了。”

    “皇上还记得五王的年岁?”福生微冴,宫外人都以为他们的关系格外紧张,属于你死我活的那种,但只有伺候在天子身边的老太监福生心知肚明,皇上皇上王爷之间的关系是容忍而克制的,谅解和顺遂的。

    “当年,他和朕一样,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哎。”前尘往事在萧祁煜心头浮光掠影一般。

    他恍惚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功课向来很好,在帝京波谲云诡的斗争里,他始终冷眼旁观,现如今呢?他却成了这模样儿,这不免让萧祁煜难受。

    “吩咐御膳房,做长寿面吧。”

    宴席是不能开了,他甚至也不想去看看他,福生点头下令。

    在翊荷居,萧子鑫还在画东西,但他身边已没欣赏的人了,他画出帝京的风华,画帝京形形之人,也画马儿和宴会,各种场景一应俱全,看着自己那别出心裁的画,他开心极了。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那不尽如人意的处境,他恐惧的汗水连连,老天,这囚禁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吱呀”一声,有几个太监到了,萧子鑫胆寒,丢下了画笔去迎,外面走来一个太监,“皇上那边送了长寿面过来,今日是王爷您的生辰,皇上特特让送了吃的过来,王爷请享用。”

    “放、放在这里,我等会就吃。”实际上,他并不敢吃。

    那太监却一动不动,声音阴测测的,“皇上说,务必盯着您吃个一干二净我们才能走呢。”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啊!”萧子鑫大声疾呼,手在空中不断的舞动,那老太监诡谲一笑,“面圣?你可拉倒吧,这帝京内外想见天子的人不计其数,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见你?”

    “我要见皇上啊!”

    “王爷,既王爷抗旨不尊,老奴只要伺候您吃长寿面了。”那太监逐渐靠近,看太监眼神凶狠,萧子鑫吓到了,不敢不吃,稀里糊涂吃了两筷子,然那太监还不满意,催促道:“皇上的意思,要吃个一干二净呢,你如今这么囫囵吞枣的吃,老奴回头怎么去交代啊?”

    “你!”看那太监咄咄逼人,萧子鑫火冒三丈,但寄人篱下,他除了认认真真去吃,并没有第二种办法,他只能叽里咕噜吃光,那太监还不走。

    这里鲜少有人来,他过了许久这才笑了笑,“老奴这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再会了您。”那太监拉门离开了,看那太监背影消失,萧子鑫急忙催吐,吐出来了不少。

    但吐着吐着忽而感觉胸口一疼,接着一股子血液已涌动到了咽喉,他这一吐,哇的一声已弄得到处都是,看到这里,萧子鑫知道自己中毒了。

    “救命、救命啊!”他艰难的呼救。

    翊荷居本是后宫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不要说没有人路过没有人听见了,这就是有人路过有人听到,谁会进来救他这一把?萧子鑫在地上一寸一寸的蠕动,好不容易才靠近了门板,他艰难的起身,伸手抓住了门闩,准备用力拉。

    但手才一放在门闩上,忽而身体抽搐了起来,倒在了地上。

    陪伴他的只有凄冷的月光,他盯着头顶的月亮看,那明媚的光线里,萧子鑫似乎看到了萧祁煜的那张脸,帝王的面孔威严冷肃,他的嘴角似乎含着一缕冷厉的笑。

    等福生到来,萧子鑫人都死了。

    “吱呀”一声,福生带了几个人进来,那几个人手中都握着托盘,里头不但有长寿面还有其余的食物,琳琅满目。

    在饮食上,萧祁煜从未亏待过萧子鑫,但福生这一到,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而萧子鑫已死翘翘。

    他急忙通传给萧祁煜,萧祁煜也想不到萧子鑫遭遇里面,找了几个太医。

第三百五十八章:送命之面

    “快看看王弟这是怎么样了?”萧祁煜发现了地上打碎了的一个碗,看到了汤汁,但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个人忙碌了会儿,一个老太医起身,“皇上,王爷已去了,回天乏术。”

    “怎么?”萧祁煜指了指那碗,“是这一晚饭断送了他?”

    他就奇了怪了,谁送的长寿面,谁想要杀了萧子鑫呢?而萧祁煜还没料到竟有人准备栽赃陷害,一个老太监握着银针试了试,发觉汤汁里头有毒液,“皇上,您看银针,是毒箭木的毒,刚刚摄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稍微一等,命就没了。”

    “这!”萧祁煜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哀叹了一声,“王弟,朕从未有过毒害你的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此刻,福生将托盘交给了背后的太监,凑近了萧祁煜,“皇上,此事切不可让慕容汐知道了,这兄妹一旦知道了,且是个大篓子呢。”

    萧祁煜却不准备离开,还要为萧子鑫料理后事呢。

    “皇上,走吧,这里交给老奴。”福生有自己的计划,他想伪装出一种萧子鑫不小心掉入了枯井亦或者其余的状态。

    萧祁煜却要刨根问底,哪里知道就在此刻,门口俩女子说说笑笑而来,春璃道:;“你看怎么说?皇上到底也没忘记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这不早早的送了长寿面过来?”

    但看到这一群握着红灯笼的太监和侍卫,她却有点惧怕,加快了脚步,进庭院后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萧子鑫。

    慕容汐看到这里,顿觉大事不妙,她手中的托盘已落在了地上,从天而降的食物撞在地上,飞溅起来一片汤汁。

    慕容汐面容冷静,一步一步靠近了萧子鑫,当看到萧子鑫这模样后,她那千头万绪已易放难收,“王爷,王爷啊。”

    她想不到,萧祁煜毕竟还是下手弄死了萧子鑫,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乱的哭了多久,说了什么,春璃看到这里,急忙凑近去安慰。

    “起开!”慕容汐用力推开了春璃,春璃打了个趔趄,萧祁煜急忙过去搀,季春璃起身,眼神深沉而冷,“萧祁煜,你竟药杀了他?”

    “不是朕。”萧祁煜皱眉,他想要解释,但每个真实可信的字儿竟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似乎透露着一种伪装。

    “为什么?”

    “不是朕啊!”萧祁煜也生气了,到此为止,他自己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呢。慕容汐自然以为春璃在和萧祁煜玩儿双簧,理会都不理会,她好像顷刻之间化身为一个溺爱自己孩子的娘亲,就那样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

    “娘娘,的确不是皇上下的手啊,皇上让老奴送了吃的进来,然而有人已先一步弄死了他,皇上……”福生还要说呢,春璃已气急败坏,“不是他又是谁呢?能免则免能毒害了他?”

    春璃现如今心力交瘁,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慕容汐,好不容易有了与日俱增的感觉,但却哪里知道情况竟是如此叵测。

    她气坏了,用力推开了一个侍女,那侍女手中还捧着一碗上汤娃娃菜,此刻被一推,一股子汤汁已泼溅到了春璃的手腕上,季春璃只感觉烫,转身离开了。

    看春璃去了,萧祁煜心烦意乱,他疾步进入屋子,看慕容汐在哭。

    而刹那后,一股风将慕容水也席卷了过来,俩姐妹哭的不可遏止。

    “不是朕!”萧祁煜被那哭声扰乱了思绪,他盯着室内看了看,这俩女子犹如娥皇女英,对他不离不弃。

    室内的慕容汐听都不听,依旧在哭。

    “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萧祁煜不忍心看她们了,转身离开,一回头看到了凑近的福生,福生却指了指内室,朝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意思简洁明了。

    杀了慕容汐和慕容水!

    但萧祁煜哪里是那等斩尽杀绝之暴君呢?

    “沈将军,快查一查刚刚谁到了这里,将真凶给朕找出来。”萧祁煜下令后朝着后宫去了,季春璃在生闷气,旁边的侍女送了药膏过来,“娘娘,您就是再怎么生气事情也已发生了啊,未必那事情就是皇上做的,您想一想啊,如若皇上想杀了萧子鑫,机会多了去了,为何偏偏要放在今日呢?娘娘!”

    春璃心烦意乱,她不想了解这个,但却不得不去了解,一股子悲伤之气涌动在唇齿之间,下滑到了胸臆里。

    “你也替皇上说话?”

    “娘娘,您仔细想一想嘛。”从来那丫头都知季春璃是聪明绝顶之人,哪里知道发生了这等事,竟轻而易举就蒙蔽了春璃之眼,她也不好在季春璃面前班门弄斧,只能叹口气。

    春璃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刹那后,有人报说萧祁煜到了,皇上驾到后,春璃起身,大步流星靠近,萧祁煜翕动了一下嘴唇,“朕知道,朕说什么朕的春璃都不会相信了,对吗?”他鲜少用这等口吻和春璃说话。

    季春璃看到了他眼睛里涌动的情绪,她眼角扑簌簌的泪水已滑落。

    “皇上,现如今你我手边急缺人才,臣妾好不容易才培养了慕容汐啊,如今萧子鑫死了,你以为她还会给我效力吗?”或许之前春璃就想过萧子鑫有朝一日会如此,或许季春璃料想过了这一切的一切,因此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她第一时间忧虑的不是萧子鑫的死亡,而是自己的事。

    “让朕看看你的伤口。”看春璃被烫伤了,萧祁煜上前去准备嘘寒问暖,季春璃却冷厉一笑,转过了身不说一个字,萧祁煜抓住了春璃的手,强迫春璃涂抹了药膏。

    翊荷居内。

    慕容汐已哭过了,眼睛变成了干涸的一口井,或许在皇宫内她哭的已经太多了,以至于今日这一哭,再也没有了泪。

    慕容水也安静了下来,“姐姐,他如今也已死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慕容汐起身,她背后是一根燃烧起来的巨大蜡烛,这蜡烛还是萧子鑫作画时用的呢,此刻在那一片血红色的光芒里,她看起来生猛好像个野兽,“自然是报仇了,我慕容汐一辈子就爱了这么一个人,如今他去了,我恨不得追随他而去,但我不能,我要杀了萧祁煜。”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前她恐惧的,之前她担心的统统都消失了,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下手杀了萧祁煜。

    “姐姐,你疯了不成?”慕容水急忙惊恐的捂住了慕容汐的嘴巴,“姐姐,我是什么角色,你我能和他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我自然可以将他杀了,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水儿,不要着急,如今你我还曲意逢迎,藏器待时,找最好的机会。”

    “姐姐。”慕容水已哭坏了。

    萧子鑫死了,一石掀起千层浪,帝京内外很快就传遍了,皇上亲手用“鹤顶红”毒杀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这在坊间也是了不起的新闻,大家听到这里无不传诵,一时之间萧祁煜已成了魔鬼一般的存在。

    然而风暴中心的萧祁煜却不能解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萧子鑫风光大葬,进入泰陵。这边皇上好生安排,然而悠悠之口已不可杜绝,萧祁煜这么一说,众人更了不得了,说萧祁煜为表示兄友弟恭才闹了这么一出。

    萧祁煜真有口难辩。

    春璃现在还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让萧祁煜生了杀人的动机,但春璃还是参加了萧子鑫的葬礼,萧祁煜也到了,不过例行公事走了一圈就离开了,他不想成为众人的活靶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人心诡变

    棺椁抬了起来,起灵的时候,慕容汐好像个木头人一般吗,不哭不闹不说话。而慕容水就不同了,她哭的更厉害了,将她那瘦弱的身体压在棺材上,说什么都不让众人运送棺材离开,众看到这里,只能阻挠。

    闹腾了一会后,慕容水被推开了。

    “水儿!”春璃急忙凑近,一把抓住了慕容水的手,“让他去吧,死者为大,他该入土为安。”

    “季春璃!”慕容水爆发了,用力一把剑春璃推了个趔趄,旁边宫人看到这里急忙去搀扶,有人已怒吼道:“贵妃娘娘未免太没体面了,我们娘娘怀孕了,你怎么能这样?”

    春璃却淡淡一笑,幸亏刚刚没受伤,“我没事儿,让她闹一闹也好。”

    慕容水哭了会儿,竟倒在了地上,众人看情况不对,春璃急忙让人搀了慕容水到旁边去把脉,这一听脉,春璃方寸大乱。

    “肝肠寸断!”原来她太悲痛了,以至于哭坏了脏器,看慕容水死了,慕容汐更感无牵无挂,她非但一点不伤怀,甚至于反而还很羡慕慕容水,倘自己也能和王爷一起离开就好了。

    但也正因妹妹“离开”了,她才更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事。

    等慕容水和萧子鑫都落葬后,春璃等回来了,看慕容汐心情不好,春璃急忙去安慰,:慕容汐却道:“如今也是他自食恶果,想一想也没什么,帝京内忧外患,我们还是去多处理处理这些事才是。”

    春璃想不到慕容汐会这么深明大义!

    春璃更想不到,如今的慕容汐已彻底黑化,她做好了毒害春璃的准备,有了让春璃死于非命的打算,她看了看春璃的小腹,心头在嘀咕:季春璃,你害他死于非命,我要你一尸两命,不为过吧?

    但春璃却被那纯良无害的一双眼睛蒙蔽住了。

    两人依旧到坊间去做生意,慕容安知慕容水和萧子鑫被害后,自然决定帮姐姐,因此姐弟两开始不断的商量究竟如何将他们置于死地。

    春璃依旧将药铺客店等生意交给他们姐弟俩去处理,两人依旧和之前一般做事,一点不祸乱,季春璃看到这里,倒感诧然。

    但萧祁煜就不同了,他建议春璃不要让他们“位高权重”,以免将来太阿倒持,被陷害了,季春璃却认为,此时此刻的慕容汐需要高强度的事去做,只有一个人真忙碌起来才能将一切身边事都忘记个一干二净。

    那些曾经让自己难受到痛不欲生的记忆,都会烟消云散吧。

    然而变故说发生也就发生了,这日春璃到了酒店,本是去查一下账目,哪里知道却不见慕容汐,慕容安看向季春璃,“刚刚朝廷来了人,说你找姐姐有事,一群人已带姐姐离开了。”

    “我?”春璃指了指自己,百思不解,“我没下过这样的政令啊,你可不是看错了?”亦或者是有人借“春璃之名”骗他上当吗?一想到这里,季春璃心乱如麻。

    “糟糕,那我们上当了,但来人确是一群太监,只怕是皇上……”话说到这里,季春璃明白了,也顾不上身体,转身就走。

    她一口气上马车,催了驭手打马,一会儿后到了皇宫。

    但见萧祁煜在和朝臣聊事,春璃人已进入屋子,“皇上,我要和您说话。”

    看春璃神色不对,萧祁煜撇下一干文臣武将,跟在了春璃背后,季春璃看向萧祁煜,“人呢?交出来啊!”

    “人?什么人?”

    春璃这突如其来的问句,让萧祁煜一怔,他诧然看向春璃,“什么人?”春璃更确定事就是萧祁煜做的了,之前是她太了解萧祁煜了,而现如今的春璃却一点都不了解萧祁煜。

    他们之间的误会已年深日久,已根深蒂固,她感觉萧祁煜变了!他变得和当年的皇上一模一样,一样的机关算尽,一样的语言乏味面目可憎。

    她握着拳头,忽而扑通一声跪在了萧祁煜面前,萧祁煜看到这里急忙去搀扶,“春璃,你是有孕之身,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啊!”季春璃深吸一口气,“皇上,您就饶恕了她,饶恕了他们吧,何苦斩尽杀绝。”

    “你说什么呢?春璃是什么意思啊?”萧祁煜是的确不理解季春璃了,春璃恳求萧祁煜放掉慕容汐,萧祁煜一头雾水,关于慕容汐一事,也不知春璃如何道听途说,萧祁煜也不知说什么好,将春璃拉了起来,“春璃,朕从未算计过萧子鑫,更不要说慕容汐了。”

    但此刻,春璃已急怒攻心,她不相信萧祁煜的话了,那一股气流在身体内部横冲直撞,春璃很快昏了过去。

    “太医,太医啊!”

    经太医诊疗,发觉季春璃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休息休息就好,等季春璃略微好一点,她立即去见了慕容安,告诉慕容安“此地不宜久留”希望慕容安离开。

    但慕容安非要留下来照顾一下季春璃,如此一来二去,倒是出了事。

    当晚,慕容安离开了客店去见了一个人,先前那人答应帮他寻失散了多年的两个姐姐,那人礼贤下士,非要风慕容安投靠他。

    聪明绝顶的慕容安自然知道天下哪里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事?但现如今他需要这人的力量,只因姐姐已投靠了此人。

    慕容汐自然不是萧祁煜找人带走的,而是自编自导了这一幕!

    此刻看慕容安已到,那人笑了笑,“如今,你们终于情愿靠近我了,你们要是早早的投靠我,那萧子鑫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君上究竟是何人?”站在旁边的慕容汐问。

    “时间不到,自然不会要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能在帝京如此安排的人,你们也一定知道我不简单,不是吗?”

    那人约定了明日还在这里见面,但他自认为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却遭沈将军看到了,原来前一段时间萧祁煜就察觉慕容安可能有点儿问题,因此找了人跟踪,慕容安被这一跟踪,自己却毫无所觉。

    后半夜,风尘碌碌的沈寄回到了龙庭,将慕容安一事汇报给了萧祁煜,萧祁煜一听,道:“明日我们就会一会他。”

    第二日,春璃一整天都神思不属,她要不是算错了账目就是做错了事,大家看春璃魂不守舍,唯恐出乱子,建议春璃去休息,春璃握着碧螺春,才享用了一口,似想到了什么,微微起身环顾了一下客店。

    “怎么?今日我怎么没见到慕容安?”春璃倒不是格外注意慕容安,她只感觉奇怪,好好儿的怎么慕容安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那些各司其职之人缓慢抬起头,大家面面相觑,这一交流才知大家都许久未尝见到慕容安了,春璃闻声,急忙命人去找,一直到下午,有人才找到了线索,说慕容安到芙蓉关附近去了。

    春璃好生讶然,好好儿的店子里的事忙到不可思议,怎么慕容安竟到芙蓉关去了?那芙蓉关距帝京很远,他这是去找什么人了吗?亦或者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春璃也心急火燎的去找。

    而这日,自诩很厉害的“君上”却无端端遭遇了一群武装之人的算计,要不是他人多势众,对方势单力薄,他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还是慕容汐指点迷津,众人才幸免,回去的马车上,慕容汐再三再四的问::“你是萧子淼还是萧祁祯?再不然就是其余人了,你让我看看,否则我怎么能安安心心为你做事?”

    那人拿掉了面具,慕容汐顿时屏息凝神,那人缓慢将面具罩上,“现在你知道了,你想必也听五弟说过,我才是那个对他最好的哥哥。”

第三百六十章:误会之杀

    萧祁祯!

    原来是萧祁祯!

    慕容汐追想到了什么,在萧子鑫被囚禁的一段时间里,他三不五时的聊起萧祁祯,说这个皇兄,是诸位里头最照顾自己的,实际上萧子鑫也有投靠的意思,但他却没胆魄,更不会计划自己的生涯,以至于坐失良机。

    “你是五弟的遗孀,就是我小妹,你放心好了,大家同仇敌忾,我一定会将事处理好的,怎么样?”他这么说。

    闻声,慕容汐微微点点头。

    夜幕降临,慕容安风尘仆仆,他终于到了之前约定的客店,但人这一到却看到了一群朝廷的龙禁尉,打斗那人冷笑着斜睨了一下他。

    “慕容公子,如今自投罗网了吧?你那君上实在是不堪一击,如今已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你是跟我们回去呢,还是让我们抓了你回去?”

    “沈将军?”慕容安一看,顿觉不好,他急切后退,结果后面的几个将军也到了,将慕容安团团包围在了里头。

    萧祁煜到了。

    “之前你的出现就好生奇怪,朕从来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奇怪的巧合,如今看来一切巧合的背后都是人定胜天的安排,你算计朕的时候,朕也在不遗余力的调查你,你想要离间朕和春璃之间的关系!故而,是你杀了老五,对也不对?”

    此等事,他慕容安已不能解释,一切的矛头和证据无一不证明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萧祁煜已不想说任何了,下令逮捕。

    沈寄等摩拳擦掌,包围了过去,慕容安看情况不好,只能先逃离,尽管最明确的选择是束手就擒,如他不选择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强敌环伺,他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哪里知道前面是悬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慕容安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深渊,不小心踢下了一枚小石头,那小石头许久后才回荡出一声落地之音。

    “拿下!”众人追了过去,慕容安无计可施纵身一跃已跳入了黑暗中的深渊,萧祁煜急忙靠近,沈寄等已指了指,“皇上,跳下去了。”

    “势必凶多吉少,回去吧。”萧祁煜准备速战速捷,但他才率了一群人回头,就看到了黑暗中站着一个人,是春璃。

    原来,季春璃早感觉不对劲了,因此追了过来,却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看到如此不可置信的恐怖的一幕,萧祁煜竟硬生生逼死了慕容安,萧祁煜准备解释,急忙去追赶,哪里知道春璃转身就走,萧瑟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宫后,春璃只感觉孤独,她那些朋友一一都死于非命,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找人商量。

    萧祁煜回来后解释给春璃听,春璃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两人的关系走入了死胡同。

    春璃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她不能继续逗留在这伤心的地方了,看春璃毅然决然,萧祁煜也不知道怎么挽留,第二日,春璃出城去了,萧祁煜急忙尾随。

    季春璃才刚刚出城,就遇到了伏击,要不是萧祁煜的人杀退了那群人,此刻的春璃已被俘虏,但季春璃依旧不予理会,更不要说感激了。

    春璃在外面走,萧祁煜善后。

    出中京后,季春璃也漫无目的,准备到月亮城去看看刹帝利和诸葛囚牛,哪里知道又一次遇到了追杀,为保春璃,萧祁煜受伤了,救下萧祁煜的是季凌云,季凌云对他们的关系冷眼旁观,只感觉奇怪。

    “我最近也在调查萧祁祯,发觉他已到中京附近了,他已有了雄兵百万,随时准备攻杀我中京,如今是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怎么能分崩离析呢?”季凌云始终都站在正义这一边,在未缺席的正义里,他难能可贵属一股清流。

    萧祁煜看向季凌云,发觉他有一双苦大仇深的眼,更有思想和行动,表决了结果后,两人将队伍整合。

    合二为一后,人数更多。

    春璃还没到北俱国呢,诸葛囚牛和刹帝利等已从天而降,原来,他们得了季凌云的消息,知中京目前危如累卵,已催发到了边境附近,诸葛囚牛看春璃形与神俱灭,急忙去安慰。

    春璃和囚牛关系不错,但观点却大相径庭,在她看来,萧祁煜已利令智昏,只要是稍微威胁到皇权之人,他总会将之斩尽杀绝。

    而囚牛这边的观点就格外不同了,在诸葛囚牛看来,萧祁煜更关心的是春璃的安全和孩子的命运,至于拨乱反正之事是不得不尔。

    春璃只感觉心头酸涩,多年之前的萧祁煜和现如今的萧祁煜已判若两人,大相径庭。

    回去的路上,依旧和萧祁煜会师,但两人的关系却下阪走丸,看两人江河日下,大家只能劝说,不少人晓以大义,春璃只能点点头,情愿与萧祁煜先春璃掉萧祁祯和萧子淼。

    而另一边,寻找春璃的季春熙竟不小心误入了萧子淼的队伍中,萧子淼人是投靠了萧祁祯,但却日日惴惴不安。

    他见过兄长杀人,萧祁祯草菅人命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他也见过兄长委任某人做某事,然只要那人稍微有一点不能服从安排,立即斧钺加身。

    无数人的牺牲证明了萧祁祯不是个很好的领导人,如此一来,萧子淼胆战心惊,日日提心吊胆如坐针毡。

    当他知道萧祁祯准备攻杀帝京后,立即出谋划策,萧祁祯的人已齐备,谋士里头就有诸葛樱、慕容汐等聪明绝顶之辈,至于武将,那更是不计其数车载斗量。

    萧子淼准备脱离萧祁祯,然已受制于人,无计可施。

    这日,春嬷嬷靠近了萧子淼,萧子淼在喝酒,半醉半醒之间看到了春嬷嬷,不禁诧异,“你一个下人如何登堂入室?”

    春嬷嬷并不会说话,她用温和的眼示意萧子淼不要大惊小怪,萧子淼是明白人,知这个嬷嬷和其余的与众不同。

    屏退了左右后,萧祁祯凝目看了看季春熙,“怎么,你有话说?你有什么明智的建议让我脱离苦海吗?”萧子淼在喝酒,举杯,却叹口气将酒水推开。

    他在用酒麻痹自己,以期忘记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事,但他逐渐知道了,逃避往往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他需直面,真正迎难而上去处理,去解决才能改变受制于人的命运。

    季春熙也想帮春璃,索性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写了东西给萧子淼看,萧子淼一看,大惊失色,审慎的眼不可思议的聚焦在那张又老又丑的面庞上。

    季春熙本是美人儿,然岁月的风霜以及自身的命运让她暗长脸恐怖犹如风干了的柿子皮,看起来皱巴巴的,“你果真是季春熙?”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君上,现在我将是你的救命恩人。”

    “哈哈哈!”萧子淼冷笑,“如今我正在发愁没个进身之阶呢,你却送上门来,我若送了你给他,他自会为我加官进禄。”

    “君上如送了我给他,一切另当别论,你我都将死于非命,如今更正确的做法是让我去联络阿妹,一旦春璃那边和您接轨,你我明修栈道,却暗渡陈仓,和春璃等携手消灭萧祁祯,这才是光宗耀祖的事。”

    她的话点到为止,从选择暴露自身开始,她就想过最好和最坏的结果,她没什么太热烈的期许,自然不怕被杀。

    “这个。”萧子淼思量了许久,好生委决不下。

    他多年为虎作伥,坏事做了个罄竹难书,那斑斑劣迹,春璃和萧祁煜真的会一笔勾销吗?而春嬷嬷是什么意思,春嬷嬷想让萧子淼窃取情报给春璃,而她呢,去传递消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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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妃:绝色医妃倾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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