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赈灾整吏治
两人先从帝京开始,命令一下达,帝京的粮仓大开,每家每户每个人都可领一碗救济粮,提前有士兵按人头发送了一种特制的木片,到当日,他们只需排队将木片送过来就好,春璃眼前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头是粳米粥。
皇后娘娘亲自颠勺,百姓趋之若鹜。
“哎呦,不要着急,慢慢来,都有!你们都有啊!”春璃为大家盛饭,大家欢欢喜喜的吃,哭了个稀里哗啦。
这边一赈灾,立即有人顶风作案贪污起来,春璃等知道了消息立即去处理,杀了几个官员,发觉官员家的银两和囤积的东西更是多到不可思议。
萧祁煜自做了帝王后鲜少处理吏治,如今一查,发觉不少官员都如此羊狠狼贪,不免火冒三丈,季春璃建议:“帝京如今能有什么事?倘帝京没事,你我何不到坊间去看看民生疾苦,帝京附近人人安居乐业,那是官员不敢贪墨,但帝京之外呢?”
春璃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萧祁煜当即点头,沈寄沈离和叶海勇等陪伴,蓝凤凰和诸葛樱也陪伴在春璃身边,为安全起见,春璃带了萧天触上路。
这日,众人来到了出京的第一站合谷县,这里物产丰饶,是非常不错的,但老百姓却苦兮兮,大街上遇到一些老百姓都愁容满面,春璃就奇了怪了,“你说他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
“过去了解了解。”问了才知道,本县的县令秦武宇是个贪官污吏,实打实的贪财好色,竟随意抓过路之女子,而在他府上做工的男人不少都死于非命。
这一晚季春璃和萧祁煜两人到离开秦武宇府上,秦武宇正在和巡抚大人监察御史聊天,“这是五十根葱条金,监察御史,您也辛苦了,就孝敬了给您。”
那监察御史是专门抓官员政绩和风纪的,此刻眼看着监察御史拿了银子。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监察御史一笑,“此事大人放心就好。”
“巡抚大人,这里是孝敬您的不成敬意啊。”秦武宇将一个托盘送了过去,春璃和萧祁煜想不到此人这么有钱,动不动就给黄金。
两人在暗中等了等,等那监察御史出门,季春璃已不由分说追了出去,萧祁煜哪里来得及阻挡,一刻钟红藕监察御史死于非命,春璃将葱条金拿走,“明日赏给老百姓。”
“那巡抚大人呢?”春璃问。
“人在这里呢。”萧祁煜提起来个人头晃动了一下,春璃看到这里忍俊不禁,“我们真是孬到一起了,好好好。”
第二日,合谷县人正在劳作呢,有人看到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上挂了一面旗帜,上写“招财树”,父老乡亲还在劳作呢,田间地头一小孩已欢呼起来,“爹爹啊,大伯啊,铜钱啊。”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小孩儿在胡言乱语,等他们跑到路上一看,竟发现地上有不少的铜子儿。
“好了,”看萧祁煜还准备划开麻袋,春璃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是看让他们可怜才给他们这些银子,不要让他们感觉不劳而获。”萧祁煜一想,似乎也是,顿时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马车到了合谷县县城,春璃这才划开了麻袋,里头的铜子儿丁零当啷犹如下雨一般,众人看到这里急忙去抢夺,闹腾到下午,有人会变戏法的事已人尽皆知,秦武宇大人要他们,春璃和萧祁煜进了府衙。
“久仰久仰了,听说你们会变戏法?”秦武宇满面堆笑。
季春璃和萧祁煜也笑了,萧祁煜道:“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信手拈来。”
“可不要妄下雌黄啊。”秦武宇显然不相信,季春璃却嘿然一笑,“你看你这花瓶内有枯枝,我变成花儿给你看,这叫枯木逢春。”
春璃闲来无事为斑衣戏彩,学过不少戏法,实际上世界上哪里有变戏法一说,不过表演之人的手快过了观众的眼睛而已,春璃振振有词故弄玄虚一念,手中顿时多了一朵花,一抖,那枝条上繁花似锦,再一抖动,花瓣都零落了下来。
那秦武宇看到这里,瞠目结舌。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哦如此这般奇怪的手段,技能,真足够惊世骇俗,倒是萧祁煜看出了破绽,此刻秦武宇凑近两人,“这么说来贤伉俪想要什么就能变什么了?那么你二位一定是财源更似水源厂了?”
季春璃听到这里,笑道:“都说了信手拈来嘛,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将铜子儿给他们呢?”秦武宇一听也的确如此,果真让春璃变金银珠宝,季春璃一笑。
“此刻还不能变呢,要到明日午时三刻之前,但变戏法之前有一个要求,所谓心诚则灵啊,大人需要斋戒沐浴一下,明日里到菜市口我给大人变。”
“果真?”
“我们走南闯北之人从来不会信口开河,大人静观其变就好。”那秦武宇是利欲熏心之人,哪里知道季春璃在算计自己啊?他开心极了,情愿到外面去斋戒沐浴,反正也就一晚上,春璃还有要求,让那秦武宇撤掉家里一部分人,她要到秦武宇家做法事。
那秦武宇信以为真,哪里知道季春璃的目的是为调查他的小金库啊,春璃和萧祁煜到了秦武宇之家,两人各处都看了,春璃冷笑一声,“真是会埋,全部都在池塘之下,就不怕发霉生锈吗?”
“今晚沈将军等会连锅端。”
当晚,风清月白,适合读书约会,完全不适合杀人放火,但子时后,叶海勇和沈寄沈离等已潜入了秦武宇之家,秦武宇还在一寺庙内斋戒沐浴呢,哪里知道祸从天降,到第二日,春璃不动声色。
午前,秦武宇到了菜市口,跟他的是伺候了多年的老管家,一群人到了,发觉季春璃等已到了许久,春璃在舞台上微微一笑,放眼四顾,发觉秦武宇果真一秉虔诚的到了,原来昨晚开始叶海勇已将在秦武宇小金库内搜罗的奇珍异宝都陈列在了看台上。
此刻春璃用帐幔给遮蔽住了,但日光之下依旧鲜艳夺目,那珠光宝气是连日光都要自叹弗如的,大家都看到了金银财宝,也都看到了守护金银财宝的人,季春璃和萧祁煜站在高台上,萧祁煜振臂一呼,“诸位父老乡亲,大家都过来看看此乃昨晚在下和贱内变出来的金银珠宝,今日小试牛刀,等会见者有份。”
萧祁煜之前已布施过一次了,众人自不会怀疑萧祁煜,刹那后一群人已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麻雀一般的议论纷纷。
季春璃微微一笑,道:“我们今日开始会变一整年的戏法,这合谷县因是帝京第一要塞,古来乃兵家必争之地,因此算是我们的.asxs.站了,终点站要到贺兰山去,大家多多支持啊。”
话说到这里,秦武宇已迫不及待,“姑娘,公子爷,快掀开让大家大饱眼福,我都等不及了呢。”
“大人不要着急嘛,且看。”春璃掀开了红布,从左到右有玉如意,金如意,黄铜狻猊香炉,一人高的白玉摆件,海底珊瑚,象牙犀牛角,种类和数量之多骇人听闻,更有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银元宝,乃至绫罗绸缎之衣,五花八门之日用品都不计其数。
众人红光满面,催促季春璃兑现诺言,将之送给大家,春璃道:“我们还会变其余的呢,变人心。”
听话头不对,那老管家凑近了秦武宇,“爷,那唐伯虎的春宫图不是去年我为您采买来的吗?如今怎么在这里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杀鸡以儆猴
秦武宇刚刚眉飞色舞,只感觉这些金银珠宝无论从数量还是种类都和自己收藏的一般无二,此刻这么一看,发觉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嘛。
思及此,秦武宇微怔,他再看了看萧祁煜,发觉这青年人眉宇之间隐隐约约有杀机,黑瞳内的光诡异而冷,仿若利剑出鞘一般,看着看着不禁惶遽,而就在此刻,俩将军已凑近了秦武宇,沈寄怒吼道:“好个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秦武宇,你今日官儿做到头了,什么变戏法?台上乃当今天子和皇后,我们微服私访到了你这合谷县,发觉你这合谷县问题很大呢。”
那秦武宇一听到这里,顿时魂飞魄散,他已贪污多年,此事因贿赂了巡抚大人和监察御史,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暴露,如今一股酣畅淋漓的热尿已从裤管内喷射了出来,他背后的老管家此刻看苗头不对,盯着沈将军手中那明晃晃的狂刀一看,竟反戈了。
“皇上,皇上啊。”那老管家涕泗横流,“皇上,这老猪狗多年来都在贪污受贿,瞒上不瞒下,我合谷县人苦不堪言,每一年都有人要到帝京去告状,但每一年我们这些人没去呢,已被人毒害在了路上啊,皇上您想知道什么,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看那老管家跪在面前,萧祁煜阴鸷的笑了笑,“可真好极了,那么你就竹筒倒豆子将一切都说了吧,朕今日出现在这里就为激浊扬清拨乱反正,周边还有什么独夫民贼都给朕揪出来,就地正法。”
春璃斜睨了一下萧祁煜,发觉萧祁煜一身是胆,一身正气,这个萧祁煜和平日里那个谐谑的好好先生完全不同,他的眼神幽冷,目光高深莫测,春璃那枯竭了的心脉竟充盈了起来,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心头小鹿乱撞,不可能吧?
春璃发现自己竟爱上了他。
而萧祁煜呢,却没注意到季春璃那瞬息万变的视线,叶海勇送了金交椅过来,邀处理落座,此刻男左女右,春璃居下首盯着台下那人看,他们两人被一圈熠熠生辉的光芒包裹着,那金碧辉煌的东西可都是数之不尽的民脂民膏啊。
季春璃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个雕塑一般。
萧祁煜也冷漠的可以,他那橄榄形的瞳眸内一点人性之光都没有,一派生杀予夺之前的凛然,那种恐惧好像无形的阴霾,好像有形的野兽一般风卷残云靠近台下人,台下人恐惧的颤栗起来。
“说,都说出来。”萧祁煜低眸,睥睨的盯着远处,那老管家匍匐在地上,屁股撅起来,“皇上啊,此人作奸犯科多年,小人多次想到朝廷去举报,奈何小人胆怯,以至延宕到了今时今日,您来得好,来得好啊,容小人说来。”
那老管家参与甚至擘画了不少案件,如今竟倒打一耙,他知萧祁煜厉害的很,因此并不敢任何虚报和隐瞒,萧祁煜岿然不动,但那些残酷的字眼儿冒出来的时候他那衣袖中的拳头却用力的攥住了。
那老人转动了一下眼眸,口沫横飞将罪状一一都说了出来,结束后,有气愤填膺之民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台。
“呜呜呜,我女儿,我可怜的春兰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跪在了萧祁煜面前,她朝着那秦武宇的方向唾了一口,“此人谋害了我女儿,老身如今有证据在,请皇上仲裁啊。”
“呈上来。”萧祁煜早气坏了。
没出宫之前,他以为天下海晏河清,民众安居乐业,此刻才刚刚出了皇宫就发现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一个百弊丛生的渊薮,这合谷县的县太爷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芝麻官罢了,想不到这七品芝麻官竟是如此手段狠戾,那么上一层的官员呢?
他能如此顶风作案,在他背后的盾牌是谁?谁在支持他呢?这些问题不想也就罢了,一想只让人汗毛森树,萧祁煜看着罪状,怒极,将之拍在了桌上。
“沈寄,请铡!”萧祁煜微微闭目,眼瞳内窜过一抹厉色,那凛然之光让秦武宇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秦武宇疯狂的挣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但萧祁煜却不为所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海勇力大无穷,不要说一个将死之人了,就是十来个如秦武宇一般被酒色财气淘碌坏了身体的人他都不在话下,此刻虎头铡已放在了高台上,而午时三刻也到,手起刀落血花飞溅,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有那胆小如鼠之人已吓得捂住了眼睛。
而台上状告秦武宇之人此刻都大快人心的笑了,至于萧祁煜,他面上没什么太丰富的表情。反观一下正襟危坐的皇后娘娘,咱们那一位更是不动如山,萧祁煜看向季春璃,发觉春璃一点不怕,笑道:“刚刚怕不怕?”
“啊,好怕啊,真吓死我了。”季春璃口说怕,但嘴角之笑却让人明白,她非但不怕,还感觉很好玩呢。
杀了这贪官污吏后,春璃指了指地上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沈寄,沈离,给大家分一分。”
这边事结束了,春璃回到了府邸,皇上微服私访的消息已人尽皆知,这未必是好事,倘大家有了防备,以后想要做什么就难上加难了,萧祁煜找叶海勇要了堪舆图,摊开来看了看,征询季春璃的意见,“娘娘想去哪里?”
“臣妾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此刻大家犹如惊弓之鸟,我们与其步步紧逼,还不如隔山打牛的好,就越过这座山,到风景如画的凤州去,怎么样?”萧祁煜出门,一来想和春璃醋劲情感,二来可了解风土人情以及官员之政绩风纪,反正按照原计划他这千里之行势必要走个完全,所以“始于足下”也无不可。
“好,那明日就到凤州去。”
至于随了他们出京的诸葛樱,因看春璃和萧祁煜如此珠联璧合,又如此忙到人仰马翻,面辞道:“臣女明日就回去了,静候佳音,等皇上和娘娘凯旋归来,臣女却到帝京等你们。”
“西出阳关无故人,更尽一杯酒吧。”萧祁煜才不留诸葛樱呢,至于春璃,自那一晚诸葛樱杀了黑熊精后,她就开始留意她,要非现如今贪官污吏一事让她手忙脚乱,季春璃一听会停下来先调查调查这身份成迷的女子。
春璃之所以想要在外面多走走,一来她发觉帝京无事可做,帝京已成系统,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在天子脚下,他们自不会胡作非为。二来,春璃暗忖,帝京方圆之内能找的医官、郎中、大夫都找遍了,不论是她的病还是萧天触的病都无济于事,那么何不放眼望去在千里之外去找一找呢。
此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至于萧祁煜,他早想抽时间吊民伐罪看看民情民意了,如今春璃情愿和自己同行,那是再好也没有的。
此刻诸葛樱要退出,更创造了独一无二的二人世界,何用自己穿凿附会?一想到这里,萧祁煜顿时快乐了,送别了诸葛樱,萧祁煜在等春璃。
他们两人似乎产生了一点共情,这也促进了他们之间的情感,春璃徒步去送诸葛樱,实际上春璃只要安安静静往前走就好,她打扮的如此下里巴人,谁会看出她是皇后娘娘?
不过俩光鲜亮丽亭亭玉立之美人儿一上街,真正是万众瞩目,有人甚至还在偷偷的比较,季春璃可完全不听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以及议论,两人依旧往前走,前面是坦途,已有马车在等着诸葛樱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他们的
“姐姐,路上注意安全。”
“彼此彼此,穷山恶水出刁民,我更惦念你,你以后也别太泼辣了,两人和衷共济才是。”诸葛樱的确是锦心绣口。
两人话别,诸葛樱临风洒泪,看起来可悲恸了,春璃对生离死别早习以为常,看诸葛樱离开,季春璃不过假装哀感顽艳,实际上一转过头表情就变了。
马车渐行渐远,进马车后的诸葛樱眸色一黯,马夫道:“公主,到哪里去?”
“东胜。”那马夫一声不吭只是赶路,另一边季春璃和叶海勇已走出去老远,春璃走在前,叶海勇走在后,两人进入了人流如织的街面上,大概距分别有两刻钟,季春璃道:“叶海勇,我交给你一件事情,你办好了。”
“娘娘但讲无妨,末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将军,你偷偷的跟踪一下公主的车架,看他是不是到东胜国去了。”大概叶海勇想不到春璃会有这样的吩咐,叶海勇要问,春璃却道:“不要问东问西,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我今要你去,你不要暴露就好,该你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
“末将!领命!”叶海勇锵然说完,疾步离开,看叶海勇离开,春璃笑了笑。回府邸,萧祁煜正在和萧天触聊天,看季春璃回来了,萧祁煜起身,“你送她走了?”
“我玩儿去了。”季春璃气结。
看春璃这样,萧祁煜将手中的玩具轻轻的交给了萧天触,“春璃,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季春璃凑近萧天触,先是看了看天触,伸手抚摸了一下他那圆嘟嘟的脸,这才凝目瞅了瞅萧祁煜。
“你说。”
萧祁煜拉住了季春璃的手,春璃可以感觉到萧祁煜很激动,他几乎有点蛮横,拖拽了春璃进屋子,季春璃还没反应过来呢,萧祁煜已大力将春璃丢在了云榻上,春璃一怔,讶异道:“你做什么啊?”
他的手指已和她十指扣,春璃仰视着那一张逐渐迫近的脸,萧祁煜生气了,“春璃,现如今朕是不能走到你心头去了,但朕有的话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说话就说话,你怎么动手动脚?”一股浓郁的敌意让春璃恨不得给萧祁煜两拳头,至于萧祁煜,他已深吸一口气,亲了过去,“春璃,你是越发自鸣得意了,朕许久没……”话没说完呢,萧祁煜忽而后背一僵。
他发现季春璃手中多了一把武器,那是桌上的水果刀,此刻刀锋对准了他的后心,一寸就可要命。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怎么越来越不相信你了?”
“春璃,你!”萧祁煜尴尬的将胳膊打开,撑着,这体位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季春璃却一把将萧祁煜推开,“在我季春璃什么都没想起来之前,你我最好洁身自好,你喜欢女子我允许你和他们胡作非为,但你想要和我……却万万不能。”
萧祁煜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他自然不是真的怕春璃,他敏锐的意识到季春璃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刚刚那匕首已可教训自己,但季春璃并没有这样,她看起来很平静,她面上摇曳过一抹淡淡的迷惑和懊恼,这表情让他心生悸动。
春璃看萧祁煜已这样,推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堵得慌。怎么搞的,难不成她和他之间果真有过那样刻骨铭心的过去吗?如若果真有过曾经,那没道理她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萧祁煜看春璃准备离开,起身道:“萧天触呢,你真的想不起来了,他是你我的孩子。”
“我是她娘亲……”春璃心直口快,本要说“天触自是我的孩子了”。但萧祁煜口中那“我们”两个字让春璃一怔,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她握着匕首恶狠狠的靠近萧祁煜,手中匕首白光一闪,差一点划破了萧祁煜的咽喉。
“你究竟什么意思?”春璃恶狠狠的质问。
萧祁煜再次投降,老天!季春璃在一天之内让萧祁煜两次举手投降,萧祁煜嗟叹一声,闭上了眼,“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你可自己去考证,萧天触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萧祁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春璃。
春璃此刻已不敢相信萧祁煜,但这一路上萧祁煜的确对她很好。
“和我!”春璃恶狠狠道:“保持距离。”
下一站本应去凤州,但春璃却临时起意改到故道县去了,这一更易让萧祁煜诧异,春璃却道:“有人在算计我们,不但我不相信你,连那个诸葛樱也有问题。”春璃心头疑窦丛生,却不能将这些都说给萧祁煜。
东胜国帝京,一酒楼之内。
诸葛樱人已到了,“君上,阿樱回来了。”她的声音清甜,跪在珠帘翠幕之外,内室,是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闻声,男子嘴角露出一个笑弧,“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凤州。”
“打听的一清二楚?”
“季春璃亲口所言。”
沉默。
刹那后,诸葛樱微微起身,“君上,还请您立即发兵,如今他们两人形单影只,只需…”诸葛樱还要说什么,珠帘内男子已不厌烦的皱眉,“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孤会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候也容你指派了?”
“这个——”诸葛樱胆怯的看了看里头,“臣妾妄言,罪该万死。”
“下不为例。”男子声音清越,犹如纯澈之泉,黑瞳微转,“进来吧,外面冷。”诸葛樱面露喜色,三两步就进入了屋子,她笑吟吟凑近白衣男子,“君上,能拿掉面具让臣妾看看您的庐山真面吗?”她轻佻一笑,伸手就要拿掉男子的面具。
“为时尚早,阿樱。”
随后屋子里发出了难以描述的嘤咛,似乎在备受煎熬,又好像是一种享受。
下午春璃等改弦易辙,已进入故道县境内,叶海勇也到了,“诸葛樱没有回北俱国,人到帝京后进入了一家酒楼。”果然和春璃所料不差,季春璃瞅了瞅萧祁煜,“皇上,此刻如你我到凤州去,势必兵连祸结死于非命。”
到故道县,这县毗邻合谷县,犹如包裹在崇山峻岭之辈的珍珠,嘉陵江穿城而过,两岸莺歌燕舞绿柳婆娑,此地并没什么贪官污吏,沈寄已调查过了。不但没贪官污吏,且县太爷封戈宇还是个很会开源节流之人。
到故道县后,季春璃打听周边有没有什么神医之类,也算是运气好,发觉在雨珠山有个云游的道士,此人医术精良。
一行人拾阶而上,才一小会儿已到了青云观,那道士看了萧天触的病,愁眉不展。
“怎么?无计可施吗?”春璃在不少人面上看到了同样失落而遗憾的神情,此刻有点莫名的伤感。
“如若有觊天金匮在,或可治疗,此乃不治之症。”春璃听到这里,一颗心已跌到了万丈深渊,一时之间只感觉身体忽冷忽热,实际上她将不少事情都忘记了,忘记了自己和萧天触是如何在机缘巧合的状态下认识的,忘记了萧天触为何会叫自己娘亲。
“贫道爱莫能助了,还让娘子和公子爷宝山空回。”那道士送了他们离开,季春璃走了一段,忽而想到了什么,“你们等一等,我去问问那觊天金匮。”
她最近无数次听到“觊天金匮”,知此乃秘宝,此刻春璃三步并作两步已进入道观,“师父,弟子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呢。”
但季春璃一凑近,发觉那道士已死于非命,前后不过一刻钟,老道士已被人杀了。春璃看情况不对,急忙出来,萧祁煜等还在路口等她呢,萧祁煜采了山茱萸给萧天触,“这个是玩儿的,不能吃哦。”
第三百一十九章:寻医
萧天触憨憨的笑着,挥舞起来,春璃神色如常,“走吧。”
到故道县,春璃的心依旧七上八下,她本该留下帮助调查,但此刻却不想趟浑水。吃了东西后,入住了客店,春璃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如今让她百思不解的秘密更多了,萧祁煜看春璃焦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慢悠悠道:“那道士给人杀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
“从你神态就看出来了,难道不是?”萧祁煜叹息,“有人在跟踪我们,他在分裂我们。”萧祁煜如此这般道。
第二日,季春璃和萧祁煜本准备离开,但路上却遇到了一群逃难的人,春璃最看不惯这个,过去了解情况,得知这群人是隔壁县城的,还在聊呢,故道县的县令大人封戈宇已到了,他下车泣罪,收容了难民。
春璃看此事已完满解决,准备离开,但在路上却遇到一群面黄肌瘦的小孩儿,春璃一口气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食物和银两都给了那群小可怜虫,大家嬉笑着离开了。
到下一站,众人囊空如洗,沈将军那边明日里才能送银子过来,四个人一筹莫展,萧祁煜身居高位,他不会赚钱。叶海勇是个莽夫,你让他杀人放火可以,也不会赚钱,至于萧天触,他一个病入膏肓的小孩儿自然更不会挑大梁了。
如今赚钱的责任落在了季春璃肩膀上,春璃集合了一下三个人所有的东西,道:“先送到当铺去,过几日再弄回来,做生意就要下本钱。”
萧祁煜不甚了了,叶海勇慷慨解囊,在他看来,只要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刀当了,一切好说。
刹那后,春璃拿了银子出来,贩卖了一些针头线脑等,吃饭钱是有了,但依旧捉襟见肘。到下午,看有人在抛绣球,春璃过去凑热闹,哪里知道竟是抛绣球择婿,也就是说,那女子高瞻远瞩,看上哪个合眼缘的就丢绣球,某人得到后就可喜结良缘。
春璃指了指萧祁煜,“轮到你骗吃骗喝了,又可以做人家的乘龙快婿又可以酒足饭饱,顺便还可顺手牵羊,快去吧。”
萧祁煜一出现,人群顿时骚乱,那楼头的女子伸手丢了红绣球过来,不偏不倚就坐在了萧祁煜的发髻上,一群人哄抢起来,萧祁煜已独占鳌头,接下来被员外爷召见到了家里,春璃和叶海勇在人群外捂着嘴巴哈哈大笑。
萧祁煜吃了东西“偷窃”了一些贵重物品逃离,春璃等采买了吃的,好不容易才离开。
到下一站,春璃遇到了白泽,她倒是惊讶白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两人一拍即合,聊起来没完没了,萧祁煜被自然而然冷落了,自然吹胡子瞪眼睛,春璃看萧祁煜如此这般,一时之间竟开心的很。
“老白,我带你在外面走走,此地风景如画。”春璃亲昵一笑,带了白泽从出门去走,萧祁煜看到这里大骇,“季春璃,你可不要移情别恋,罗敷有夫。”
“夫呢?在哪里呢?”春璃摊开手,笑的眉眼弯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萧祁煜指了指自己,但春璃可不认可他们这一桩关系,依旧还昂首阔步离开,等季春璃回来,天已黑咕隆咚,实际上春璃和白泽在外面聊了一小会就各奔东西了,白泽是来寻觊天金匮的。
那觊天金匮被白泽等说的神乎其神,春璃心向往之,一想到觊天金匮可手到病除,恨不得帮白泽去处理,白泽却允诺他,只要已找到觊天金匮,第一时间送了给春璃看。
两人聊了会儿,发现白泽下一站和自己不谋而合,春璃倒欢喜的很。离了白泽,春璃哼唱了小曲子回去,才一到客店门口萧祁煜就横眉怒目,“季春璃你还知道回来啊。”
“不然呢?”春璃双手叉腰,好像一把茶壶,挑衅的眼暗暗含着笑意。
“今晚我准备到醉春楼去,三瓦两舍倚红偎翠。”萧祁煜啧啧连声,“那可**极了。”
“皇上喜欢去就去吧,但可不要将不三不四的病传了回来,以后会断子绝孙的呢。”季春璃才不理会萧祁煜到哪里去呢,实际上春璃心知肚明,萧祁煜才不会真的去逛窑子。
萧祁煜赌气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满以为季春璃会跟上来,但哪里知道春璃不理不睬,第二日,春璃一起来就看到了萧祁煜,萧祁煜愁眉苦脸。
“皇上昨晚玩儿的不开心吗?果然带刺儿的玫瑰容易伤人。”萧祁煜被取笑,更是生气,转身气鼓鼓回去了。
下一站,白泽联络到了春璃,“这里有个山庄,我们的线人报说在这里见到了小师妹。”
“这里?”这里距离东胜国已十万八千里了,怎么能见到小师妹?
“所以我们到里头去看看?”白泽道。
春璃看白泽可怜,那种可怜是漫不经心流露出来的,看得出白泽十分思念自己的小师妹,而那狼心狗肺的小师妹早将白泽忘到爪哇国去了,春璃和白泽单独会面,下楼后“巧遇”了萧祁煜,萧祁煜道:“我没跟踪你。”
“哪算狭路相逢了,我介绍白泽给你认识。”春璃将白泽吹嘘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萧祁煜一听,顿时有了怒意,很是针锋相对。
春璃道:“你今日照顾好天触,我今晚要去做坏事了。”
“什么?”萧祁煜追问。
春璃不好不说,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萧祁煜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也该出一份儿心力,道:“我也要去。”
“你别去捣乱。”
夜幕降临,一切按原计划去进行,进入庄园后春璃和白泽各奔东西,哪里知道一无所获,还被人发现了,要不是萧祁煜搭救,春璃险乎被人毒害。
第二日,春璃对昨晚的事挂口不提,继续往前走,终于辗转到了凤州,三个人甘于雌伏,在一客店之内休息,下午有人搜查了过来,春璃心跳加速,“萧祁煜,我们到底还是暴露了,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果不其然,这一群人是来找季春璃和萧祁煜的,春璃用伪装术蒙骗过去,决定离开,路上遇险,夜半三更他们来到了一簇荒郊野岭,有一群官兵到处追赶,几个人豕突狼奔,后面人放冷箭,前面人围剿,很快腹背受敌。
“他们要的是我,而不是你们,你们都躲起来吧,我去。”萧祁煜起身迎了过去,春璃却动了恻隐之心,抓住了萧祁煜的手:“不着急,还不到破釜沉舟的时候。”
春璃布置了陷阱,等大家自投罗网,一会儿后乱箭齐发,众人大呼小叫,显然也想不到季春璃等会借天时地利来对付他们,但他们也有办法,众人点了一把火,这一把火燃起来噼里啪啦,不过几个时辰周边已灿若云霞。
季春璃哭笑不得,萧天触哭天喊地。
眼看着贼兵到了,追赶之间春璃不慎跌落了悬崖,她是感觉头痛欲裂,但也算因祸得福,季春璃忽而想到了之前的一切,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分分合合,想到了当年的人和事,犹如做了一场盛大的梦。
“萧祁煜。”季春璃摇了一下萧祁煜的手,激动道:“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春璃。”两人手牵手。
但此刻已弹尽援绝,春璃想回去,两人计议已定,依旧原路返回,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帝京,到帝京后,萧祁煜和春璃关系可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萧天触的病依旧是季春璃心头的伤。
自从回来后,春璃就做了名副其实的皇后,如今的皇宫内,除了春璃就是可有可无的蓝凤凰,蓝凤凰自知萧祁煜对自己没感觉,自然退避三舍。
第三百二十章:耦之合
萧祁煜现如今日日和春璃在一起,行住坐卧不离方寸,季春璃喜欢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这日,诸葛樱再一次到了,春璃已开始怀疑诸葛樱。
诸葛樱呢,依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春璃的妹妹,季春璃假意相信,但却时不时的就调查一下,诸葛樱显然有备而来,竟滴水不漏。
春璃跟踪了一次诸葛樱,发现诸葛樱到了一个酒楼,三不五时和一面具人见面,这让春璃感觉奇怪。
眼看着又到了年底,年底东胜国皇族都需祭祀,祭祀活动频繁而铺张,春璃和萧祁煜商量了,删繁就简,将能开源节流的一切方式都抖露了出来,倒是弊绝风清的很,诸葛樱邀春璃和萧祁煜过年后到北俱国去玩一玩,春璃欣然点头。
至于白泽,他也经常来找春璃,春璃邀白泽到皇宫来,“老白,你看我这东胜国的皇宫怎么了?”春璃有说有笑,为白泽介绍紫华城内各种建筑和名称,白泽心不在焉,实际上他喜欢的是外面的世界,青山绿水都和世界与生俱来,没一丁点儿雕琢的痕迹。
春璃也感觉皇城拘囿,但她作为皇后总不好日日在外面不回来?
白泽忽然看到了远处离开的一道人影,她急忙追了过去,结果那惊鸿一瞥之人影已缥缈如孤鸿,竟彻底不见了,这让白泽诧异。
“老白,你找什么呢?”
“小师妹,我看到了小师妹。”白泽指了指远处,春璃忍俊不禁,朝那方向一看,更笑不可抑,“小师妹?老白,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此乃紫华城,能有什么小师妹?”
“在,她在啊。”白泽被质疑,竟有点激动,春璃看白泽这煞有介事的模样儿,还要问什么,白泽已靠近了太液池,他折断了一根芦苇,在地上描画了起来,逐渐的,一个人的轮廓已跃然地上,春璃越看越熟悉。
原来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是的的确确可将那人描画出来的,白泽不擅丹青,但却可将一个女子画的惟妙惟肖,季春璃盯着那女子看了看,那又像自己又像妹妹的女孩……
“诸葛樱?”春璃诧异,“你画的是北俱国的小公主诸葛樱啊。”
“是她,是她啊。”白泽一激动,一回身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春璃眼疾手快急忙去抓,白泽到底是个男子,一下子拖拽了季春璃滚入了水中,两人扑腾了许久才被侍卫救了上来,此刻两人已是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了。
萧祁煜也闻讯赶来,看春璃浑身湿漉漉的,再看看白泽,顿时生气,扭过头就走。
“皇上,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春璃疾步追,萧祁煜进入乾坤殿,季春璃还要追呢,里头的太监福生已阻挠,“娘娘还是回去换衣服吧,皇上此刻还在气头上。”
春璃只能望而却步。
回去更换了衣裳后,也来不及白泽聊,送了白泽离开。
那在太液池附近当差的人却亲眼所见春璃和一野男人在帝京“肆无忌惮”的“鸳鸯戏水”,还说什么“游龙戏凤”云云,季春璃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萧祁煜的确气坏了,一天不见春璃,晚上终于被季春璃抓个正着,“皇上何故将春璃拒之门外,春璃和白泽是朋友关系,大家七嘴八舌歪嘴和尚念经,竟说春璃和白泽有什么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派胡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萧祁煜的口吻带着浓郁的醋意,春璃听到这里,用力咬着牙齿。
“你!”春璃想不到萧祁煜也有无理取闹的时候,她不解释了,结果这才一走,萧祁煜已一把抓住了春璃,季春璃重心不稳,跌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温暖怀抱,周边有沁人心脾的花香,他的眼明月一般锐利,春璃心头小鹿乱撞。
萧祁煜俯身已亲在了春璃的嘴角,接着抱了春璃到寝殿去,说不尽的春光旖旎,颠鸾倒凤。
第二日,天朗气清,春璃起身,萧祁煜早朝去了。出了东宫,春璃看到了诸葛樱,诸葛樱在采鲜花,白玉兰一般的手指看起来美丽极了,春璃一凑近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儿清芬,那花香味里杂糅了一些沉敛的药材香。
“闻香识女人,真好闻。”春璃摸一摸鼻子。
“姐姐也喜欢,如姐姐喜欢,妹妹就送这香囊给姐姐。”春璃笑纳,将香囊悬在了腰间,诸葛樱似乎很喜欢帝京,聊起来帝京,真可谓滔滔不绝永永无穷,春璃道:“那么我为你找个金龟婿,怎么样?”
“姐姐有这念头真是好极了,但不知帝京德才兼备之人都有谁呢?”
“帝京人才辈出,精挑细选就是,假以时日就有眉目了,此事循序渐进,你不要恨嫁。”春璃笑了笑。
过两日,春璃和萧祁煜聊起来诸葛樱一事,萧祁煜道:“不如将诸葛樱嫁给老五,你看怎么样?”
“两人都到了适婚年龄,且郎才女貌,又都是皇亲贵胄,真可谓珠联璧合。”只可惜,季春璃所谓的“珠联璧合”在当事人看来就不是如此这般了。
老五萧子鑫是喜琴棋书画之人,实际上他最喜欢的是季春璃,但春璃却假装不知道,这婚事一说,萧子鑫不过淡淡一笑,他知,自降生在帝王之家后婚姻大事就不可自作主张,他们的婚姻往往和不少因素粘连在一起。
他从未幻想过自己可以主导、主宰自己的生活与婚姻,东生到死。季春璃也感觉老五可怜,新婚之前春璃交给了萧子鑫一个任务,让萧子鑫查一查这个诸葛樱的来路。
至于诸葛樱,当得知自己要嫁给老五的时候,心情一落千丈,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嫁给万众瞩目的皇上呢,哪里知仅仅是嫁给了次天子一等的王,这也就罢了,萧子鑫是个舞文弄墨之人,从未有什么政绩云云,此刻如嫁给他,真可谓受制于人。
两日后,诸葛樱到了之前的酒店,面具人已在里头席地而坐,诸葛樱哭诉了自己的命运,准备离开。
“怕什么,早晚你我还会在一起,你天香国色也好,你残花败柳也罢,我要的是你,仅此而已。”诸葛樱啜泣了会儿,透入了那人的怀抱,两人姐姐结结实实燃烧了一把。
萧祁煜早知诸葛樱不对劲了,和春璃私下里聊过许多次,但两人却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大婚的流程复杂而热闹,萧子鑫本是丰神俊朗之美男子,婚礼上更是万众瞩目,犹如熠熠生辉之明珠。
两人成婚后,看似举案齐眉,实际上相敬如冰,各自为阵。某日诸葛樱化了半面妆,萧子鑫也不以为意,但自婚后萧子鑫却的确帮春璃注意起来诸葛樱的举动,很快发现这诸葛樱竟在外面皇上什么人有联络。
春璃等静观其变,一点不打草惊蛇。
过一段时间,年过完了,诸葛樱邀季春璃和萧祁煜到北俱国去,春璃等欣然赴约,一路上銮铃彩旗飘扬,翻山越岭到了北俱国。那北俱国是春璃第一次来,茫无涯际的大沙漠在黄昏的日色里流光溢彩,看起来竟格外引人注目。
此前,各种传说都是围绕了大沙漠展开的,以至于沙漠内哟偶数不尽的秘密,春璃等到的时候已半下午了,北俱国的沙漠中只有一条河,孔雀河。据说此乃圣水,那条河可怜楚楚好像林黛玉的眼泪一般,上下游时断时续,两边间或有郁郁葱葱的胡杨林和茂盛的梭梭草。
再往前走,景色大相径庭,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进腹地后天气炎热,春璃后悔自己到这里来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月亮
好容易到了月亮城,春璃一看发觉这月亮城的王都和中京建筑也是全然不同。
中京人建筑物都是木结构,但沙漠人不同,他们就地取材,用沙粒就可做美丽的建筑,很有异域风情,至于沿途的男女,皮肤都煤炭一般的黑,男子多穿白色或白黄条纹,至于女子,一个个都穿黑色衣裳。
大家赤脚而行,头顶顶起五花八门东西,春璃看到这里忍俊不禁,进王都后,竟有不少茂盛的植物,有猫儿横七竖八在王宫内乱窜,在北俱国似乎人们很喜欢猫儿。
诸葛囚牛看春璃等到了,急忙邀他们吃东西,食物是春璃从所未见的,以水果和烤馕为主,“简慢了,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诸葛囚牛让春璃等用膳,季春璃找了水果吃,咬一口恨不得立即吐出来,但对面的诸葛囚牛很显然在等春璃的评价,季春璃只能硬着头皮吃。
“怎么样?”春璃哪里知道,这食物乃千方百计找过来的,沙漠内水果稀缺的很,为招待他们,她已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很好吃,很爽口。”春璃将爽口的水果送到了萧祁煜面前,“皇上也吃。”萧祁煜不挑食。
今晚,春璃和萧祁煜住在一起,能看到繁星满天,好像猫儿眼宝石一般明明灭灭,那一片璀璨之光看得人心旷神怡,春璃看着看着看向了萧祁煜,竟感觉萧祁煜是如此孤独,不由自主的季春璃抱住了萧祁煜。
“皇上。”
“春璃。”萧祁煜握着春璃的手,轻轻的将手放在了自己嘴唇旁,亲吻了一下。
第二日,季春璃他们到月亮城的第二日,起了骚乱,原来周边有方国准备攻击月亮城,这让季春璃隐隐察觉,难不成这才是诸葛樱的目的吗?对手是克里雅人,这克里雅人乃沙漠中土著之一,别看沙漠乃寸草不生之地,但月亮城却是个香饽饽。
周边少数民族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一般,诸葛囚牛哪里有时间来一一消灭他们,如今萧祁煜和季春璃到了,两人自不能眼睁睁看着诸葛囚牛给消灭。
实际上,这也是诸葛囚牛为何选择臣服的主要原因,他气数已快尽,如不早早的找个后盾,很快“国将不国”。
“克里雅人来了。”诸葛囚牛登高望远,看向对面滚滚的烟尘,“来了,克里雅人来了啊,安拉真主。”
“打他们。”春璃冷笑,“你怎么还杞人忧天了?”
“皇后,他们太强大了,他们有战术,我们不是对手啊。”春璃看看那逐渐迫近的人群,就兵力比较,似不相上下,最主要的诸葛囚牛还据月亮城之楼,这有什么怕的呢?但春璃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原来这诸葛囚牛乃世袭罔替之王,他在文韬武略上比周边那些少数民族稍逊何止一筹?
至于练兵,诸葛囚牛更不擅长,换言之,他压根不是帝王之才,但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是不能摆脱的困局,他厌倦了战斗,然而战斗却是生活的常态。
春璃和萧祁煜到了,他倒是希望凭春璃之手,杀对方之人。季春璃逐渐发现了诸葛囚牛之能,倒是很乐意为其排忧解难。那群克里雅人面若黑炭,握着毒箭木做的武器骑跨了骆驼而来,诸葛囚牛立即点兵点将,结果才一打顿时死伤无数。
春璃登高望远,发觉那群人彪悍有之,但战术不足,顿时有了斩草除根之意,“囚牛,接下来你休息休息,让皇上和我来试一试。”
季春璃早看出了对方的问题,和萧祁煜亲率大军去对垒,两军一交战,春璃发现这群人力大无穷,完全是没规矩和套路的蛮干,对面那人狂奔过来,一下子将季春璃打落了马儿,有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将春璃带走了。
萧祁煜看到这里,怒火中烧,那酋长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连东胜国的皇后都俘虏了,可见你们都是一群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如投降,我尚可网开一面饶你们一条命,设若继续负隅顽抗,诸位就要被我族杀个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酋长并不恋战,俘虏了春璃就离开,一刻钟后,季春璃被丢到了牢房里,她的小腿受伤了,隐隐作痛。她看着眼前来回之人,很的牙根痒痒,是她低估了他们啊。
萧祁煜看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时间心如刀绞,又感水土,顷刻之间一病不起。
看萧祁煜生病了,诸葛囚牛也心急如焚,立即找人治疗,沙漠内缺医少药,萧祁煜的病不见好反而愈演愈烈了。
“王兄,要不臣妹到东胜国去找医官?”诸葛樱看向诸葛囚牛,囚牛本愚,思之再三竟感可行,点兵点将让人保护诸葛樱离开,诸葛樱从月亮城后面走,后面是孔雀河,顺流而下很快就可离开。
囚牛看诸葛樱去了,急忙去探病,萧祁煜高烧不退,手舞足蹈,“春璃,春璃,春璃啊。”
看萧祁煜这模样,诸葛囚牛伤如之何,但却爱莫能助,“来人,来人啊,不要让皇上这样。”众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将萧祁煜摁住了。
半夜三更,夜色迷漫了过来,在沙漠向来有“早穿棉衣晚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一说,沙漠温差大,此刻已冷到哈气成霜,滴水成冰。就在这无边无尽的永夜里,春璃忽而想到了萧祁煜。
多年前,他们两人在一起,那些困顿而欢喜的光阴,那些相濡以沫的看似寻常但回忆起来却无穷的日子,如今一眨眼已过去了许久。春璃的思绪早插上了翅膀飞跃了无边无际的沙漠,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犄角旮旯之内。
一天了,不见人送吃的过来,春璃又冷又饿。
他们胜利了吗?亦或者他们失败了?春璃在胡思乱想,就在这浮想联翩的时候,季春璃忽而听到了一声好听的歌声,那调子柔和而哀婉,带着一点欲说还休的苍凉,那歌声是从何处飘出的?春璃一骨碌起身,“姑娘,姑娘?姑娘啊。”
那显然是一个女子的柔嗓,那歌声清越美妙。犹如一把金簪子划破了沉寂的永夜,“姑娘?”
春璃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就在此刻,歌声停顿了,月色里一群身穿铠甲之人押解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朝着远处而去,那女孩戴着镣铐举步维艰,众人却不怜香惜玉,推的女孩踉踉跄跄。
春璃看他们欺辱一个小女孩,顿时生气了,怒骂了起来,“你们这群莽夫,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但人家显然不理会春璃,季春璃后知后觉,语言!对了,这是语言啊。一会儿后,那女孩遍体鳞伤的回来了,丢在了春璃监牢的隔壁,春璃翘首看了看那女孩,“喂,姑娘怎么样了?”
那女孩蠕动了一下,她并没有回答春璃,仅仅肩膀微微一晃,春璃想帮助这苦不堪言的可怜人,但还没想到办法呢,几个铠甲之人已经靠近了监牢。
“皇后,我们王要见你,走吧。”季春璃被带了出去,几个人押了的春璃的肩膀,春璃只感觉难受,到一个屋子,那屋子上空是用琉璃搭建的,因风沙之故,琉璃已产生了抹杀的景象,看也看不清楚。
但那琉璃却烧制的五光十色,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琉璃可以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那一粒一粒耀目的星星莹莹烁烁,竟是美丽到不可思议。在屋子里,桌面上,有一根燃烧的蜡烛,蜡烛之光和天空的光芒交相辉映,竟形成了一种旖旎之光。
第三百二十二章:夜莺的歌声
带春璃进来的几个人顿时离开。
春璃看到了负手而立的酋长。
“季春璃?”那人回过头,她的皮肤也是黝黑的,正因如此,衬托的他的眼黑白分明,他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但语态缓慢,形容枯槁,模样颓唐,似乎刚刚被打败的将军。
两人凝睇了一下对方,春璃微冴,“你怎么知道我是季春璃?”
“今日有人买你,我没同意这一笔交易。”那人话说到这里,春璃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萧祁祯回来了?”春璃想到了一系列的事情,而那些发生过的碎片化的记忆以及各种零零散散的画面终于串了起来。
诸葛樱是萧祁祯的人,而萧祁祯呢,准备将东胜国土崩瓦解,或者春璃猜想的不对,但无疑萧祁祯已靠近了他们,春璃的喉咙滑动了一下,但却没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酋长笑了,“我叫刹帝利,季春璃,我现如今要你帮助做一件事情,你如帮了我,我也会帮助你,我知你是跟了线索来找觊天金匮的,实际上那东西不在诸葛樱手中。”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季春璃一听可以聊交易,一开始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她也清楚,他们之间的秘密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五年前,中京人作乱,俘虏了我夫人,我夫人下落不明,你如能找到她,我不但会放了你,还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我也有条件。”春璃目不斜视,眼犹如黑洞洞的枪口一般死死的盯着他,那酋长鲜少见有这样的女孩儿,竟不由自主有点恐慌,“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那个女孩是什么人,你们不要为难她了,届时也放了她吧。”
“她是楼兰人,我答应你放了她。”那酋长竟同意了,季春璃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第二日开始,季春璃从监禁变成了软禁,回监牢后,春璃看到了那楚楚可怜的小妞,那女孩已遍体鳞伤,似乎她已被折磨过无数次了,以至于窸窸窣窣任何一丁点儿声音都会吓到她,春璃小心翼翼靠近,“你别怕,我是好人。”
那女孩换缓缓地看向春璃,咬着下唇的牙齿逐渐松弛,下唇上却多了一片血红的弧度,春璃知她高度紧张,又道:“我和酋长已商量过了,帮她找到她的爱人他就会放过我们,此刻你不要怕,他不会欺负你了。”
“果真吗?”楼兰女孩眼内蕴出的抑郁之光逐渐消失,她怀疑的盯着春璃。
“我叫季春璃,你呢?”季春璃朝那楼兰女孩伸出了友谊之手,楼兰女孩含笑,泪水却滑落了下来,她从未真正得到过友情。
从开始到现在。
她是养尊处优之人,父亲是名噪一时的楼兰王,而他呢,含着金汤匙出生,整个人一出生就列鼎而食,直到某一年两国交恶,她想不到自己会被弄到大沙漠来,“我叫那多。”
“季春璃?”显然,春璃的名头是楼兰女孩听说过的,她想了想,唇畔的笑好像栀子花,“季春璃,你是中京的季春璃吗?皇上萧祁煜的皇后?”关于季春璃的传说已神乎其神,犹如炸裂起的烟花一般,真可谓人尽皆知。
然而春璃却不知道自己已如此名扬四海,春璃低柔的点点头。
“那多,我要到中京去找那个女孩,等我回来你就是自由身了。”听到这里,那多握住了春璃的手,“我会让月亮保佑你,漫天的神明加持你,春璃姐姐。”
神明?
季春璃可不相信这个。
如若天上真的有神明,那么坏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而不是逍遥法外,如若那些看不到的力量果真会加持自己,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罢了,她也不想打消这女孩的积极性和畅想,春璃太想知道某些秘密了,只能别出机杼去想办法,而萧祁煜呢,他在月亮城内等的急不可耐。
她想要去报复,但毕竟投鼠忌器,春璃可还在那酋长手中呢,萧祁煜想要调兵遣将,但帝京距离月亮城很远,缓不济急。
这几天季春璃一直都在和刹帝利周旋,某日春璃看刹帝利似乎生病了,过去为其看病,刹帝利也不抵触。
三天五天过去了,刹帝利也坐不住了,吃了春璃调配的药后,对春璃道:“我们多年全就成婚了,如今你能为我找到她,我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尊你为座上宾,我会帮助你们收服那些不愿意臣服的力量,怎么样?”
季春璃闻声,点头道:“你要带我看什么?这还是后话呢,此刻我竭尽全力去帮你就好。”闻声,刹帝利点点头,春璃决定到中京去,做好了这决定后,春璃道:“你那人是什么模样的,告诉我。”
“多年前,她是这样的。”刹帝利一面说一面拿出了一张羊皮给春璃,春璃一看,上面用某些矿物质的颜料画出了一个曼妙的女子,那女子说不上美丽,但却是让男子不经意之间看过了,又会回头子看的模样儿。
“我记住了。”
“你跟我来。”刹帝利带了春璃到一个屋子,这屋子里有不少东西,看似礼物,但却是他们结婚时候的奇珍异宝,春璃拿起来一张蒙尘了的铜镜哈口气擦拭了一下,那铜镜红藕有一行字,虽年代久远,但依旧历久弥新。
春璃伸手,用指头去轻抚那凸起,她不怎么认识这些方国的文字,也是从今日开始,春璃有了将天下合二为一且“书同文”的念头,那念头转瞬即逝,在她心田里微微晃了一下,春璃的眼波落在这一面铜镜上。
她发现这铜镜是碎裂的,一开始还以为异域情调专门打造出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后来这么一询问才知道了,铜镜并非生来如此。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了?”他说了上一句,春璃就说出了下一句。
“是。”刹帝利眼内有了追忆之光,那是婚后甜蜜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在一起不过一年半载,战乱就起,然后就各自飞了。这多年来,刹帝利日日挖空心思在寻自己的发妻,但人人山人海,天下之大,光东胜国就九千万人口,此事知易行难,简直犹如大海捞针。
东胜国从不闭关锁国,因此东胜国内鱼龙混杂,想要找这九千万分之一,简直难上加难,春璃握着那铜镜沉思了片刻,“我拿走这个,你等我半个月,如这半个月内没音讯,我会他那通知你。”
“好。”刹帝利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
“她源自于一个古老而高贵的种族,名叫婆罗门。”春璃认真的记住了刹帝利说的每个字,盯着那羊皮纸上百媚千娇的女孩看了看。
那画工不怎么样,但也可看出女孩的模样儿,那女孩美极了,睫毛长而蜷曲,致密极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可以滴水,至于这女孩的皮肤颜色,俨然不是沙漠人才有的黝黑,而是通透的雪白。
“我明日就到帝京去,你不要横加阻挠,我们城下之盟已定,大家可不能出尔反尔。”在离开之前,春璃已知此乃“路遥知马力”,遗大投艰之责任。
“我不但不会阻挠你们,还会帮助你们,去吧,祝季春璃你旗开得胜,安拉真主。”他迷信的在胸口笔画了一下,春璃有感于他,跟着模仿了一下。
春璃回监牢,笑着对那多道:“好了,如今一切已板上钉钉,该就绪的都就绪了,他们也不会伤害你,我这就去了。”季春璃安抚了一声,那多恨不得给春璃叩头。
“早去早回,安拉真主。”
第三百二十三章:因镜而动
“知道了,以后不要自暴自弃,我走了。”告别没什么好拖泥带水的,春璃也不是矫情之人,出部族后,春璃安安全全回了月亮城。为寻找救助春璃,囚牛和萧祁煜已想尽了不少的办法,哪里知道季春璃安然无恙在鬼门关走了这么一趟,又是安然无恙的退了回来。
萧祁煜看春璃到了,身体的痼疾似乎也痊愈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季春璃呢,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萧祁煜,萧祁煜自然支持春璃。
他爱好和平,除非万不得已才选择战争和拳头,能四两拨千斤的时候,她通常会选择后者,诸葛囚牛看他们要去了,有点遗憾,怕刹帝利那边会穷兵黩武,但春璃临走前却笑着道:“你放心好了,在我没回来之前刹帝利对你敬而远之,此事如处理好了,你们呢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春璃成竹在胸,不以为意。
“也好,感谢。”
季春璃上路,路上和萧祁煜有说有笑,两人聊起来攻击萧祁祯的计划,倒是不亦乐乎一拍即合。
如今的春璃已健全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的萧祁煜呢,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到帝京,季春璃道:“你先到皇城去,我从明日开始要在朱雀大街变戏法,吸引人,你呢,你让户部尚书给看看多年前的档案,我们兼收并蓄了。”
两桩事并行不悖。
萧祁煜回帝京,帝京内依旧井然有序,这让萧祁煜放了心,实际上他该居安思危的,这为以后波澜起伏的故事埋下了罪恶和伏笔。
萧祁煜找了户部尚书聊此事,户部尚书立即让庶吉士等去翻阅,但帝京人口九千万,且不少人大迁徙过,这么找的确大海捞针一般。
到第二日,萧子淼提议分封自己到外面去,亦或者给他一个小城让他管理,萧祁煜一算,萧子淼的成人礼两年前就过了,如今的萧子淼已二十岁了,循例,是要让萧子淼做勤王的。
但胆小如鼠的萧子淼能做什么呢?在朝堂上也没能聊出个子丑寅卯,下朝后,胆小如鼠的萧子淼竟到了乾坤殿,“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臣如若还留在这里,将来势必死于非命!皇兄,让臣弟去吧。”
“你要去哪里?”
“夜郎国,臣弟去夜郎国就好。”
那夜郎国乃周边方国之内最小的,在中京版图上犹如芝麻绿豆,萧祁煜一时之间委决不下,春璃却到了,她今晚准备和萧祁煜共进晚餐,等了许久不见萧祁煜,只能过来寻,看萧祁煜在这里,不禁一笑。
“王弟要去就让王弟去吧,不过山高路远,到那边后且要的大展拳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要一去就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再也拔不起来了,怎么样?”
“好。”萧子淼点点头。
“朕明日就批准你离开,朕给你两万人。”
“臣弟也有一些万众一心的臣僚,都可以带走吗?”萧子淼胆怯的瞅了瞅萧祁煜,似乎下一刻萧祁煜就会拒绝,但萧祁煜却一笑,“你的人自然可以带走,去吧,朕静候佳音了。”
萧子淼离开了,春璃这才进入,“臣妾已饥肠辘辘了,刚送了吃的给小皇子,如今我们也吃?”季春璃在等萧祁煜,此刻萧祁煜忙完了,春璃已饿得不成,两人吃了东西,春璃道:“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朕和你一拍即合。”萧祁煜却没仔细的去揣摩萧子淼的心路历程,倘他或季春璃仔细一思考就会发现,萧子淼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愚蠢,他在不断不断的示弱,让春璃错误的以为,任何一个小小的事萧子淼都不能做主意。
两人早忽略了萧子淼的存在感。
第二日,消息下达,萧子淼离京,上马车后春璃等送了萧子淼出关,“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明年今日臣弟会归来朝觐,皇兄就不送了吧。”萧子淼挥挥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了。”春璃对萧子淼行了个礼,那一群虎虎生威之人离开了,关于此事依旧聚讼纷纭言人人殊,有人说萧祁煜乃“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有人说萧祁煜这样做本是最好的说法。
反正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奇思妙想,但这一百个奇思妙想对春璃和萧祁煜来说是如此的风轻云淡。
“明日呢,皇后要做什么?”萧祁煜看向春璃。
“到坊间去找这个镜子的主人,不过在此之前今日臣妾已和沈将军等聊过了,会找一些人做演员,具体会做什么,臣妾还要卖关子呢,明日皇上就知道了。”
萧祁煜知春璃古灵精怪,她不想说的话,他就是打破砂锅春璃依旧不会告诉他,索性也不闻不问。
第二日,季春璃更换了装扮。
据说含光门外有个世外高人得了一面铜镜,这铜镜厉害极了,无论什么人只要一凑近就可看到铜镜里的前世今生,最主要的这铜镜还能包治百病,春璃打扮的仙风道骨,将那残破的铜镜放在自己身边。
“哎呦,老身十年前哭瞎了眼睛,如今要握着拐杖走路……”一个老太太走向了他们,方向都错了,叶海勇急忙去纠正,抓了老太太的拐棍“老人家,您走这边,那边到护城河去了。”
“哎呦,你管我的。”那老太太一拐棍打在了叶海勇后背上,众人看到这里哄堂大笑,叶海勇也不气恼,带了老人家到铜镜面前去,春璃举起来铜镜振振有词的念诵了一句什么,那老人家顷刻之间笑了。
“哎呦,我!我可以看得见东西了啊,我好了,我痊愈了!”
她激动的丢开了拐棍,狂喜的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看这模样儿竟年轻了不少,不远处偷窥的萧祁煜看到这里人忍俊不禁,那老太太自然是朝廷找的演员了。
第一个龙套消失了,第二位演员已就位,那是一个瘸腿的老农,此人哭哭啼啼描述自己的惨状给众人听,春璃一听,道:“原来你如此命苦,贫道就让你好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啊,无量寿佛。”
那人揽镜自照,顷刻之间身体好了,之众目睽睽之下健步如飞离开,看季春璃治病救人分文不取,看朝廷人也不阻挠,大家跃跃欲试。
实际上季春璃本就是医官,一般的疑难杂症怎么可能不会治疗,因此接下来到来的几个人,春璃都给他们吃了神仙水,所谓的神仙水是用铜镜浸泡的黑色汤汁。
那自然是对症下药的,因朝廷的演员很多,因此忙碌到了下午才收工,看春璃做了一整天的无用功,萧祁煜倒是心疼,收工后带了春璃去一酒楼吃东西,春璃道:“你看到了?”
“什么?”萧祁煜一面吃一面问。
“帝京的民生疾苦啊,这些人为什么会迷信?他们实在是没钱去看病了,就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不是吗?”春璃经过今日,看出了帝京不少的弊端和毛病,也知道了老百姓实在是苦不堪言。
萧祁煜今日的注意力都在春璃身上,哪里留意到这个了?
“我准备开一些医馆,让老百姓免费来看病,朝廷国库里有的是银子,为何不做点儿好事情?”春璃建议,似乎还唯恐萧祁煜会反驳,她哪里知道,萧祁煜非但不否定,还十分之赞同。
萧祁煜甜笑,“那就按皇后娘娘说的去做。”
第二日,乃至于接下来的无数天,季春璃原地蹲点,倒是“治疗”了不少人的疑难杂症,看春璃如此厉害,不少人也慕名而来,但眼看着十天已弹指一挥间过去了,季春璃也暗暗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萧祁煜看春璃焦虑,只能来安抚。
第三百二十四章:镜中乾坤
至于户部这边,已将一切名录都看过了,但没什么建设性的发现,这让季春璃也烦闷。
到十一天的时候,春璃准备想其余的办法,但却见一丫头凑近了铜镜,那丫头盯着铜镜看了许久,抓起来就逃。萧祁煜和春璃看到这里急忙去追,到一拐角,两人将那丫头包围住了,前面是笑嘻嘻的萧祁煜,后面是笑吟吟的季春璃。
那丫头被包裹在了中间。
“拿来!”春璃道。
“不给!”那丫头将铜镜抱着,依旧准备择路而逃,但去路和来路都被季春璃和萧祁煜封闭住了,那丫头无计可施,春璃道:“这是我救人用的东西,你快给我。”
萧祁煜也盯着那丫头看,那丫头却要落泪,“这是我们夫人的东西啊。”
春璃一听这话,顿觉心里石头落了地面。
“什么叫你们夫人的东西?”
“姑娘,我要物归原主,我们夫人已快不中用了,您不是用这个救命,也跟奴婢去救一下我们夫人吧。”春璃顿时点头,“你既觉得这铜镜有效力,那就拿着吧,我不和你抢夺。
那丫头哭哭啼啼,握着铜镜带了春璃到一庄园去,那是奉天街,季春璃一看,发觉那是个将军府,这将军可非上将军,而是一般的将军,因此季春璃不用担心他们会暴露。
五品之下的人可没能耐见他们。
那丫头叫亚茹,她带了春璃和萧祁煜到将军府后,对他们道:“你们稍微等一等,我去见夫人,等会儿你们再进来。”
萧祁煜和春璃等在背后,忽而两人听到了门口有声音,一个声音粗壮。
“我怎么能叛国呢,不可,不可!”
“将军,我的好将军啊。”跟在那将军背后的是一个满面堆笑的说客,那人一面走一面追赶,“我的好将军哟,您不是壮志未酬吗?这也是您的机会到了啊。”
“不可,你去告诉他,我宁死不从!”那将军大步流星进入屋子,那说客还在追,但将军已不情愿了,“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要等本将军将你扫地出门吗?”
那人听到这里,胆战心惊,驱步离开了,萧祁煜拉了一把春璃,两人躲在了一棵芭蕉树之下,刹那那将军进入了屋子,而屋子里竟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这声音让季春璃和萧祁煜都怔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此刻,一个是失魂落魄的面容憔悴而形容枯槁的女子已从屋子里狂奔了出来,她太着急了,以至于脚上的鞋子都没穿,季春璃看到这里,心情没来由紧张,“走吧,她一定在找我们。
两人从芭蕉树后走了出来,而此刻,那大将军和亚茹也跟在了背后,两人搀扶了那憔悴的女子一把,那女子却转动眼在四下里打量,焦急的追问:“亚茹,他们在哪里,在哪里啊?”
“夫人,您对面那不是吗?”亚茹指了指。
萧祁煜和春璃已跨步靠近了夫人,结果那将军夫人一句话没说呢,人已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春璃等搀扶了夫人到屋子,季春璃握着那将军夫人的脉息听了听,发觉将军夫人身患重病,但却不算不治之症。
她发觉这女孩睫毛致密而长,蓦地想到了之前那一张羊皮纸,实际上萧祁煜也想到了那羊皮纸,两人已福至心灵。
“我要开药。”
那将军还不怎么放心,但春璃道:“你放心就好,我不会离开,会彻底等她好了才走。”那将军这才点点头,季春璃为其开药,这姑娘吃了一帖药逐渐的醒了过来,已是下午了,那姑娘忽而起死回生,犹如回光返照一般。
“道士,你、你快过来,快。”夫人着急的很,朝季春璃挥挥手,春璃凑近。
“那铜镜是哪里来的?”
“实不相瞒,这铜镜是从千里之外而来,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铜镜的主人找另一半的铜镜。”春璃已看穿了海底眼,从这夫人着急而焦虑的神态已能看出一切,这夫人推了一下亚茹,指了指旁边一个盒子。
“打开来,快,将另一半拿出来啊。”亚茹急忙打开了盒子,拿出了另一半铜镜,春璃握着“结发为夫妻”,她呢,握着“恩爱两不疑”,那裂开的缝隙很快就铆合在了一起,竟是一丁点儿问题都没。
季春璃看到这里,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那苍白的手忽而一把将铜镜抢夺了过去,夫人啜泣起来,“当日我被俘虏了,我好生悲痛,等我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在异国他乡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就是这铜镜在抚慰我受伤的灵魂啊。”
“你是婆罗门?”季春璃打量了一下这神容憔悴的女子,这女子忙不迭的点头,“他呢,他还好吗?”
“好极了,日日在等你。”春璃道:“你呢,情愿和我去见一见?”
“将军怎么可能放我们走?”亚茹忧心忡忡,实际上自萧祁煜和季春璃到这将军府他们就看出了弊端,这女孩一丁点儿都不喜欢那将军,而那将军呢,却对这女孩呵护备至。
萧祁煜却轻鄙一笑,“你放心好了,等会儿他进来,我要他放了谁他就放了谁。”
亚茹还以为萧祁煜信口开河呢,春璃却笑了笑,他老人家要人的命不也易如反掌,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他们不是棒打鸳鸯来的,而是希望一个的牺牲可以成全两个人的幸福,这是三人行的事。
春璃和她聊起来,发现这女子完全不想留在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一半的日子这女子在生病,少一半的日子这女子在咯血,如今听春璃是带着使命感来的,更是归心似箭近情情怯。
她无数次的问“他还好吗?”“他好吗?”让春璃也不禁为之动容,他们的事,情见乎辞。
“放心好了,将军会同意的。”
春璃安抚了她,婆罗门吃了药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到下午,季春璃和萧祁煜到了,他们不但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还将复杂的事闹了个简单化。
那将军到了,过来询问夫人的病况,萧祁煜道:“放了她,不要为难,墨凤戎。”那将军听到这里,有点诧异为何萧祁煜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手!”萧祁煜命令。
他本不该将自己的手交给萧祁煜,但奇怪的是,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字竟好像具有不可描述的魔力一般,以至于他不得不按要求将手交给萧祁煜,萧祁煜手中握着一枚印章,他盯着那将军的手掌心看了看,而后在印章上哈口气,印在了墨凤戎手手掌心。
病榻上神容憔悴的女子不明就里,至于那丫头亚茹更大惑不解,大家看着墨凤戎,墨凤戎脸色变了变,竟轰然一声跪在了萧祁煜的面前,“末将,遵命。”
婆罗门和亚茹看到这里,眼神愕然,萧祁煜已反手捏住了墨凤戎的手,“别说话,照办就好。”
事情进行的未免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可思议,墨凤戎一丁点没有为难婆罗门,至于婆罗门,她却自惭形秽,“现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之人,我有什么颜面回去,我有什么颜面啊。”
“放心好了,他在等你。”春璃握住了婆罗门的手,她喜欢和萧祁煜合作,喜欢两人齐心协力做某些事,那一份互相搭配的默契,也是促进感情最好的养料。
正准备离开,墨凤戎却气喘吁吁冲了出来,“皇上。”
这一声“皇上”,留住了婆罗门和亚茹的脚步,终于他们恍然大悟,原来让墨凤戎服从的仅仅是至高无上的皇权罢了。
婆罗门有点恐惧,唯恐墨凤戎后悔,但墨凤戎却道:“皇上,末将不是为此事而来,末将在帝京发现了一桩蹊跷的事,此刻要和您单独聊一聊。”
第三百二十五章:有狐绥绥
“你去吧,”春璃一把扯掉了脸上的胡须,那主仆二人犹如做梦一般,亚茹指了指春璃,“原来你是女儿身?”
春璃巧笑倩兮,更了女儿装的春璃看起来比刚刚好看多了,他们在路口等了许久,不见两人出来,春璃有点焦急准备回去看看,但回目一看发觉婆罗门忧心忡忡,似乎在为自己叵测的命运伤感,当此刻,季春璃道:“你放心好了,此事和你没关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春璃也焦躁了,旧爱东张西望委决不下该不该去看看的时候,远处的马蹄声已奔雷一般靠近,春璃凝目一看,发觉是叶海勇到了。与之一对视,叶海勇面色凝肃,“娘娘,皇上让娘娘先一步到漠北去,帝京有乱,叮嘱娘娘路上小心,末将会为娘娘保驾护航。”
春璃却不知道帝京有什么乱。
她担心,但却分身乏术,她恨不得让叶海勇护送了婆罗门回去,但转念一想,此事怎么可假手于人,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点点头,凑近了叶海勇,春璃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交流:“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可听到了一点风。”
“大概是萧祁祯回来了,很有可能他人已到了帝京,最近有人做说客来拉拢官员植党营私,已不少人都拉下水了,刚刚墨凤戎就在和皇上聊此事,他想要出人头地已许久了,如今他在抓机会,倘不是墨凤戎这么说,我们都还以为帝京乃金瓯无缺呢。”
金瓯无缺?
“好吧,我们边走边聊。”春璃一口气问了不少的话题,奈何叶海勇一知半解,两人能揣摩到什么啊?这一路春璃走的心惊肉跳,一忽儿怀疑萧祁煜遇到了危险,一忽儿有哦心乱如麻怕萧祁煜遇到危险身边没有个得力干将。
她此刻倒好像婆罗门一般归心似箭了。
看春璃时不时的翘首朝东胜国方向看看,叶海勇忙道:“娘娘,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去处理,我们目下的事也十分重要,先送婆罗门回去吧。”
“是我妇人之见了,走吧。”
送婆罗门回去的那天,刚好是约定的日子,实际上刹帝利已误会春璃不会出来了,但季春璃竟在最后的节点堪堪回来,真是意料之外,他出来迎接自己的心上人,睽违九个年头,这九个年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看起来憔悴极了。
“君王?”
长歌当哭,这一刻的会晤迟到了许多年,少艾的女子已变得有点沧桑,而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成熟,一声“君王”呼唤回了当年天真无邪的时光,两双手枯藤绕树一般的纠缠在了一起。
“君王啊。”婆罗门泪水涟涟,刹帝利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良知,他的手立即抱住了她,“你回来了,真好,真好啊。”
铁血硬汉也有柔情,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呢?在这相会的一刹那之间,他的心变得柔软,心头的雨变做了眼眶里缠绵悱恻的泪,淅淅沥沥飞流直下,两人热切的拥抱在一起,“君王。”婆罗门伸手撩开了刹帝利面前的发丝,那双眼痴心绝对的盯着他,许久许久。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婆罗门将铜镜拿出,刹帝利将另一半拼凑了过来,严丝合缝合二为一,他们那被时光摧枯拉朽的情感也合二为一了。春璃亲眼目睹他们“破镜重圆”真犹如见证了一场彼岸花开的奇迹。
可见,只要是爱情,总会开花结果。刹帝利这冷面魔君此刻竟绷不住了,眼瞳内沁出了泪水,婆罗门立即伸手为其擦拭掉了感伤的泪水,许久后,她感喟道:“我还要感谢我们的大恩人,春璃姑娘,你过来。”
季春璃含笑,轻移莲步靠近,婆罗门已施施然跪在了季春璃面前,看婆罗门此行此大礼,季春璃急忙去搀扶,哪里知道婆罗门却微微摇头,她眼神坚毅,目光恳切,不得不尔的模样。
春璃只能听之任之,按照中原的礼节,婆罗门纡尊降贵,行三叩九拜之大礼,春璃只能微微倾斜一下身体,道一声:“受之有愧。”
“季春璃,她刚刚长途跋涉回来,已是车殆马烦,让她去休息,我们之间的话言犹在耳,我此刻就放了那楼兰女。”
季春璃还不放心,跟在了刹帝利背后,“我走这一段时间,半个月之内你虐待了她没有呢?”
“怎么会?”刹帝利道:“我好歹也是一言九鼎之人,你以为我是你们中京人出尔反尔吗?”听到这里,春璃点点头,她心头有雀跃之光,但却压抑住了,随刹帝利往前走,到监牢区,刹帝利大手一挥,有人已去开锁了。
里头的那多反而是惊悚,看那人到来,惊弓之鸟一般躲避,春璃三步并作两步进入了牢门,看季春璃返回,她恐惧道:“怎么,春璃姐姐,你、你再一次被抓回来了?他们没安好心,你远走高飞就不要回来了,非要回来做什么呢?如今非要和我一起遭这牢狱之灾?”
“刹帝利现如今和我已化敌为友了,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是敌人”,那么你放心好了,他现如今也是你的朋友了,刹帝利,是不是呢?”春璃含笑凝睇一下刹帝利,刹帝利大步流星靠近,伸手邀请道:“今日是我宗族内普天同庆的好日子,你们都出来吧,吃了这顿饭就真正握手言和化敌为友了。”
“果、果真吗?”胆怯的小绵羊可不相信这个,她探头探脑的盯着对面看看,刹帝利以身作则,人已移步靠近她,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真心实意,出来吧,我们之间本没仇恨,不是吗?部落和部落,族群和族群之间才有仇恨,从今日开始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了。”刹帝利笑起来竟也格外的好看。
春璃看到这里,心头微暖,此事筹措起来的确难上加难,但不管怎么说,季春璃成功了。
晚饭很是欢洽,但春璃心头却有事情,那阴霾一般堆积起来的东西让春璃难受,众人都在吃东西呢,她已离席而起,“你们慢用,我已酒足饭饱,承蒙款待了。”
看季春璃离开,众人也感觉奇怪。
春璃准备回去,但离开之前却还要为刹帝利和诸葛囚牛穿针引线,她怕这边会有烽火狼烟,会有旷日持久的战斗,实际上,春璃并没有吃好,此刻她看着夜空。
沙漠的夜美的扣人心弦,似乎比中京的夜空还澄澈透蓝,那闪烁的明星耀目极了,连缀的好像珍珠一般,季春璃施施然移步,看着那高远的天空。
“真好看,不是吗?”背后飘过一道赞美的声音,春璃回身,看向出谷黄莺一般的那多。
“我有心事。”春璃摸一摸手臂,她手臂上已起了一层致密的毛栗子。
“我看出来了。”那多优雅一笑,“你在牵挂什么,但为了我,为了大家你还是来了,春璃姐姐,我对你感激不尽。我明日就回家,然后我去中京找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但讲无妨。”
“我。”春璃忍俊不禁,一股子笑意竟是憋不住,她瞥目打量了一下背后那小家碧玉的女孩儿,她怎么会去求助她呢?这少女会什么?能做什么?她还需要人去保护呢。
春璃的话没说出口呢,那多已有预判,“我知你要说什么,春璃姐姐,我也知你的打算,你在想我只能做你的累赘,对吗?其实不然,将来你会明白的。”那多嫣然一笑。
“我没这样想,你别自以为非了。”春璃握着那多的手,“你看今晚月色好不好,我们到远处走走,我已许久没在月下玩儿过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求和议合
“那可巧极了,我也多年没在月下玩儿过了呢。”那多握住了春璃的手,俩女孩到外面去了,沙丘在月光清辉里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真美丽极了,春璃喜欢这样静谧而烂漫的夜,在往前走的脚步里,她可以什么事情都去想,但也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去想。
在外面游玩了会儿,两人倦鸟归朝,第二日春璃道:“我要到月亮城去,如今希望你们真正联合起来,沙漠本就清苦,大家结驷连骑才好,切勿分崩离析,倘若果真有外敌来扰乱,大家一盘散沙一般如何应对呢?”
春璃高瞻远瞩,自有自己的一番见地,她的看法实际上和刹帝利、诸葛囚牛也大同小异,但有的事情说起来轻而易举,真正执行起来就难上加难了,和平是大家都想要得到的,但求和、议合却需两方不断的交谈。
部落、宗族、家国都一模一样,在这明智远不如中京开化的地方,大家压根不将外交当做一回事,甚至于对中京的外交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外交是狡猾的狐狸和狡猾的猎人在周旋。
但季春璃的到来就犹如一滴红墨水晕到了黑水之中,形成了微妙的变化,春璃齿及此事,诸葛囚牛面色郑重,严肃到一板一眼。
“这个,我们果真能和平吗?”自古来,在诸葛囚牛的观念里,江山都是打回来的,大家你争我夺习惯了,今日忽而用繁文缛节来约定某些事,仔细一想竟有点不可思议。
“为何不能?”春璃莞尔一笑,“大家只有真正合作起来才能长盛不衰。”
这话如若是其余人提出来,没准儿都被扫地出门了,但提出这个的恰巧是春璃,季春璃从中京而来,拥有更激进而正确的思潮,而囚牛他们就不同了,他也知自己在闭关锁国,因此而同意了春璃的建议。
季春璃看顽石点头,并不敢休息,立即趁热打铁,很快的刹帝利和诸葛囚牛就见面了,与其说让他们达成协议的是和平两个字,还不如说是季春璃三个字儿。
春璃看一切都安排好了,精神抖擞一笑准备到东胜国去,至于那多,她早想到东胜国去了,此刻有春璃带领自欣喜若狂,两人看了一路的山山水水,跋山涉水无数次后终于到了帝京,东胜国已春暖花开,迎接她们的是一个全新的.asxs.。
萧祁煜看季春璃回来,欢喜极了,日日和春璃在一起,季春璃对这种亲近既喜欢又恐慌,喜欢在,她鲜少得到某人如此全心全意的照顾,而恐慌在倘若有朝一日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而自己习惯了他的呵护,未来将会怎么样呢?
春璃担心,彷徨。
萧祁煜自然能看出春璃的心思,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和春璃在一起,而春璃闲来无事就去看萧天触,依旧陆陆续续有悬壶济世之人到来,对萧天触的病,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归根结底也没聊出个所以然。
季春璃心急如焚,但却不能表现出来,蓝凤凰也三不五时过来看看,但她已智尽能索,却无济于事。
至于诸葛樱和那多已到了帝京,这日春璃看那多和萧子鑫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等两人分开,春璃笑睨了一下那多,“你们在聊什么呢?”
“洛神赋。”
“哦,老五鲜少和人这么聊。”春璃想到了什么,坏笑一声,“依我看,老五和你倒也是旗鼓相当郎才女貌,不如我为你们穿针引线,怎么样?”听到这里,那多慌乱的摆手,“季春璃你可不要乱点鸳鸯啊,我们就是互相有好感,但却还没到那一步。”
“老五脸皮子薄,有的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但有我在就不同了,哈哈哈。”春璃笑嘻嘻的盯着那多,那多情不自禁面红耳赤,跺跺脚飞一般的离开了。
看那多这模样儿,春璃彷如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才一回身就看到了萧祁煜,他也不知出现了许久了,就那样盯着俩丫头吱吱喳喳,此刻春璃一回头,瞿然一怔,“皇上怎么神出鬼没的?”
“老远看你们玩笑,朕也不好靠近,就这么远观了会儿。”萧祁煜淡淡一笑,凑近了春璃。
“最近中京没什么事情?”春璃握住了萧祁煜的手,经历过那么多分分合合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牢不可破,萧祁煜的手捧着春璃的脸,强迫季春璃和自己对视,两双神采奕奕的眼互相凝注了对方,“有事,有人在囤盐铁,叶海勇那边已在调查了。”
“盐铁?”
在东胜国的朝廷,盐铁是管家垄断的买卖,但有人依旧火中取栗准备做这一门买卖,盐铁,前者可牟取暴利,而后者呢?拥有了铁器后就可拥有权柄,战斗也一触即发。
这也是多年来朝廷为何要管理盐铁的主要原因了,春璃听到这里,咬了咬菱唇,困惑道:“没抓住他们的小尾巴?”
“此事做起来还能困难呢,怎么,皇后感兴趣?”
“作奸犯科之人,我总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哈哈哈。”是的,季春璃对此事的兴味盎然。
这一晚,萧祁煜带着春璃回到了乾坤殿,季春璃似乎也比之前更粘人了,这一晚说不尽的好春光不如梦一场,到第二日,两人都不像起床,奈何朝廷还有事,萧祁煜整顿好后,斜睨了一下春璃。
发觉春璃依旧在酣睡,凑近亲吻了一下春璃的眼角。
“我今日要要和你到坊间去调查盐铁一事。”
“好。”
“除此之外还要调查觊天金匮。”
“也好。”萧祁煜伸手刮一下春璃的鼻梁,“不如先起来再制定计划,怎么样?”春璃被这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起身后,萧祁煜已早朝去了,结束早朝回乾坤殿,春璃和那多在聊天,两人只怕是又料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那多娇滴滴的跺脚,看萧祁煜回来,那多匆忙行礼飞奔了出去。
萧祁煜看春璃这样,笑道:“你何苦来,非要逗弄她?”
“她和老五趣味相投,本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怎么?皇上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自然是希望了,但老五……”萧祁煜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实际上他没说的话春璃也清楚的很,萧祁煜对萧子鑫是嗤之以鼻的,至少没什么太大的寄托和好感,他需要这么一个能文能武之人来帮助自己。
他求贤若渴,但老五呢,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人才。
萧子鑫琴棋书画都会,但关于文韬武略,诸子百家却一窍不通,到现在为止,萧祁煜不清楚萧子鑫在遵养时晦表演给自己看,还是萧子鑫果真一无所能。
但春璃却不同,她觉得萧子鑫不同凡响,之所以不崭露头角,一是为保全自己,毕竟在帝京里,越是锋芒毕露越是容易死于非命,二来,她认为萧子鑫在等待大鹏一日的时机。
总之一句话,春璃认定了萧子鑫很厉害。
“我准备起用他,我们身边太缺少人才了。”春璃看向萧祁煜,萧祁煜道:“你得确定他是人才。”
“和萧子淼比起来,确乎是人才,不是吗?”
这句话萧祁煜不能驳斥。
最近,那多和萧子鑫打得火热,他们很是**,但就差那么一口风,季春璃情愿为他们撮合。
这一晚两人在喝酒,春璃也参与了进去,实际上季春璃酒量也不怎么样,但口中却有醒酒石,她喝了后明显没什么副作用,但另外两人就完全不同了,这两人已七荤八素。
第三百二十七章:焉得虎子
“直饮到眉梢月上,月上柳梢头,哈哈哈,哈哈哈。”那多已有点大舌头,看那多这昏昏沉沉的模样,春璃道:“老五,我有话和你说。”
实际上萧子鑫头也醉意朦胧,春璃起身往前走,萧子鑫跟在背后,季春璃看着远处那绵延不绝的山脉,夜色里,那山脉看起来模糊好像一条龙的轮廓,萧子鑫并排站在春璃身边,“皇后说吧。”
“为什么要装?”春璃早看穿了萧子鑫的心,但却还要明知故问。
“娘娘何苦画蛇添足,在这帝京,鱼龙混杂,而我和皇兄之间的关系你也清楚,我如锋芒毕露,手臂死于非命,功高震主的事你也知。”
春璃点点头。
“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帮忙,昨晚我和皇上已详谈过了,今日征询你的意见。”春璃看向萧子鑫,萧子鑫微冴,“你说吧,只要是力所能及,臣弟倾尽全力。”
“你可以!”
也不知道春璃和萧子鑫聊了什么。
第二日,那多醒来后发觉自己稀里糊涂和萧子鑫在一张床上,那多吃惊极了,但昨晚的一切却都想不起来,她费解的瞪圆了眼睛,旁边的萧子鑫也诧异,“我们?”
“这如何是好?”那多几乎要落泪了,萧子鑫却道:“我会负责到底的,你放心好了。”
他们的婚礼是水到渠成,是两人感情到了万不得已,但实际上也是春璃和萧祁煜计划的一部分,成婚后,萧祁煜分封他们到偏远的一个县城去了。
朝臣都知是萧祁煜将他们扫地出门了,然而季春璃和萧祁煜却心照不宣。连日来外面依旧有雪片一般的奏报,有人已查到了线索。
春璃顺藤摸瓜,发现那做买卖之人就在中京。
“我们今日行动起来,皇上,你我装扮装扮?”春璃会易容术,想要改头换面轻而易举,萧祁煜还是男儿身,不过被春璃弄的跟老成持重了,而自己呢,春璃将自己弄的丑陋极了,是那种任何人看一眼就不想多看一眼的模样儿。
实际上季春璃倒是比较喜欢这样的自己,丑到不可思议,但因了这一份丑,却隐蔽了自己的行为。
两人带了一群家将,大家都装扮成了游手好闲之人的模样,春璃和萧祁煜假扮土豪劣绅,两人联络到了卖盐铁之人。
“我们要一千斤食盐,还要武器呢。”春璃算是狮子大开口了,她这么一说,众人惊诧,哪里有人一次性能要这么多东西的,那人不敢怠慢,也猜不准春璃是不是财神爷,急找了老大商量,那老大是个名副其实的生意人,姓马,因生就了一张鞋拔子脸,所以有个诨名叫老马勺。
老马勺一见春璃和萧祁煜,这么一聊,顿时明白了。
“你们也是要造反吗?”
“造反?”萧祁煜看对方说穿了海底眼,连忙点点头,她伸手在桌子下轻轻捏了一下萧祁煜的大腿,萧祁煜疼的魂飞魄散,但面上却保持着滴水不漏的神情,“我们早想改天了,怎么?你们的主人也?”
“我们主人求贤若渴,可邀你们见一见他,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季春璃听到这里更高兴。
她几乎是带着崇拜的眼神催促一般的盯着那人,老马勺行了个礼,“你们随我来。”
春璃和萧祁煜跟了老马勺往前走,一会儿后就进入了一个屋子,这屋子安安静静,中间有一家绢纱做的屏风,春璃等到了后,那老马勺示意他们在此地等,而后他动身到了纱帘之后,也不知道和里头人聊了一句什么,许久后从里头出来了。
“主儿要和你们聊一聊,如今是你们大展宏图的好日子到了。”老马勺说完,屏风后一人已出现,他的声音显然已经过了伪装,粗嘎极了,大概连他亲娘到了也未必能听出来。
至于模样儿?
春璃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绢纱可以看到里头人朦胧的轮廓,是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春璃并不敢盯着看,唯恐人家也在看自己,那人和他们聊了聊,忽而低沉一笑,“你们可愿意加入?”
“黑龙会?”此乃他们的组织。
“自然是心甘情愿,将来我们能做王侯将相吗?位极人臣?”春璃表现的那样急功近利,她知道,坏人都喜欢自己的属下能有目的、目标和一定的梦想。
如这一切都有了,他才能和他们合作。
反之,一个无欲无求之人,他是会敬而远之的。一个无欲无求之人通常也没狼子野心,因此萧祁煜自然不会和他合作了。
“那就好,来日方长吧。”那人点点头送了他们出来,春璃和萧祁煜得到了不少的盐铁,价钱可比朝廷低不少,春璃知道这是某人丢给他们的橄榄枝,但那人也会调查他们。
等季春璃和萧祁煜离开,那人缓慢的拿掉了自己的面具,“去查一查这两人身份,如没任何问题,就编入到这里头,我看这两人倒是很听话。”
“是。”
春璃和萧祁煜是冒名顶替了某人的,这两人本就是难兄难弟,且也有前科。春璃冒充的是弟弟,叫李春,而萧祁煜冒充的是哥哥叫李玉,经核查,那人确定他们是本尊。
得了东西后,春璃和萧祁煜频繁的和他接洽,逐渐的关系更融洽了,但不管怎么说,面具人都不会露出庐山真面给他们看,为巩固他们,季春璃和萧祁煜不得已要参加他们的联谊会。
在这联谊会上,有一群莺歌燕舞的女孩,其中有两佼佼者,一个叫眉弯一个叫落尘,当晚酒足饭饱,这俩女子登台表演,真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
春璃也会跳舞,但和她们一比较就谬以千里了。
当晚,那面具人道:“我就赏赐了她们给你。”对眉弯和落尘道:“今晚你们可要伺候好了李大爷,一旦有什么差池,我要你们好看。”
这俩丫头面面相觑,差不多要哭了,春璃哈哈大笑,色鬼一般瞅了瞅俩女孩,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在俩女孩面上兜转了刹那,终于锁定在了腼腆的落尘面上,“小妞儿,今晚就挑你了,你我颠鸾倒凤去。”
“那么,却之不恭了。”萧祁煜只能挑选第一个女孩,眉弯似乎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的眉始终没有展开,常常的羽睫黑压压的,凤眸内闪出一抹雅人深致之光,她好像纯良无害的摆件,好像个瓷瓶一般玲珑美丽。
到内室后,落尘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季春璃上前去捂住了落尘的嘴。
“不要命了。哭哭啼啼做什么?我是来救你们离开这里的。”落尘听到这里,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
之前也有人说“救”她离开,但那人用身体狠狠的“救”了落尘一把,以至于落尘要死不活,如今看春璃故技重,落尘只感觉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春璃上前去捂住了落尘的嘴巴,“别惊慌失措的了,我们的确是来救你命的。”
“呜呜呜。”
春璃将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暴露了出来,但另一边,萧祁煜就哭了,这眉弯姑娘一进入屋子就脱衣服,一把将萧祁煜抱住了,咕哝道:“好人儿,您送我上天,快。”萧祁煜讨厌这些投怀送抱的女子,他用力推开了这女生,“不要乱来,我是过来查案的。”
第二日,俩丫头都喜笑颜开,那人看她们快乐,索性将俩丫头赏赐给了春璃和萧祁煜,两人照单全收。
这日,那人指派了生意给他们,春璃和萧祁煜需去迎一批从外省贩运过来的盐铁,朝廷自然知道皇上和皇后在调查案件,所以从来不左右,这一批货很快就被囤到了一个偏远的仓库,再很快,被其余人一扫而空。
第三百二十八章:伪装者遇伪装者
萧祁煜和春璃因办事得力,很快得到了面具人的青睐。
最主要的,季春璃和萧祁煜属于“真心实意”臣服与他的人,这一点让他很满足,终于有一天,那一面屏风撤离了,春璃看到了面具人。在之前的构想里,春璃认定了这面具人一定和他们认识,此人对中京的许多事了如指掌。
但今日一见,春璃却不能从那人的谈吐等看出什么端倪,那人赏赐了他们,季春璃照单全收。
萧祁煜私下里和春璃聊,两人头一头雾水,哪里知究竟面具人是谁?
这日,春璃出门去“做生意”忽而找到了春嬷嬷,这让春璃喜出望外,季春璃寻她已半年多了,如今竟在外面的世界遇到了她。而自萧天触和春嬷嬷分开后,季春熙日日马不停蹄在打听,各种寻找。
知春璃到月亮城去了,她急忙到月亮城去,哪里知竟扑了个空,知春璃回来了,季春熙急忙回来,哪里知道季春璃又不见了,她想要入宫,然此刻谁知宫里是什么内容?现如今的季春熙经历的事情多了,对很多事情也有了别样的看法和见地,因此谨小慎微。
春璃跟了季春熙穿过了两条街道,季春熙进一家酒店,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许久后才出来,春璃准备靠近,但见季春熙抱着一棵树就哭了起来,她本是聋哑人,这么一哭看起来更可怜,春璃不由自主的靠近。
就在此刻,季春熙忽而回头看打了季春璃,但春璃此刻是装扮过的,季春熙哪里能看出端的,气煞,伸手就推了季春璃一把。
“春嬷嬷,借一步说话。”萧祁煜先声夺人,季春熙回头,目光研判的盯着对面人,“你是?”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处。”萧祁煜道。
一刻钟后,几个人到了一个荒僻的茶寮之内,旁边是浩淼的护城河,老板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此刻在河边垂钓呢,太阳下,大柳树似也垂垂老矣昏昏欲睡。
春嬷嬷攥着手中的茶盏,已许久许久了,她还是这动作。
“当年的事,你告诉我吧,我是萧祁煜。”萧祁煜用温水在面上拍了拍,随后一张柔韧的粉白色皮肤已应声而落,季春熙看到这里,微微愕然,很快,萧祁煜的本来面目已暴露了出来,季春熙看到这里,急忙要下跪。
“她是季春璃,”看春璃去搀,萧祁煜急忙道:“最近天子脚下出了一些棘手的事,我们在查案。”
“当年的事,究竟你知道多少?”春璃问。
春嬷嬷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她想要说话,但嘴巴空空的张了一刹,却毕竟还是闭上了,萧祁煜知春嬷嬷不会说话,指了指那一碗茶,“嬷嬷就用这个写吧。”
春璃有点紧张,有一种奇异的预判之感,似乎这春嬷嬷和自己竟似曾相识,季春璃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那春嬷嬷下定了决定,情愿暴露自己的身份给他们,她握着筷子,缓慢在桌上开始写字,春璃才看到这里,表情乍然就变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春璃几乎在歇斯底里的叫,她看到这春嬷嬷写的字儿竟和姐姐的字体一模一样!季春璃手心里有了粘稠的汗水,“我、是、季春熙。”
等季春熙写完这几个字,春璃已崩溃,这多年来,任何事季春璃都宠辱不惊,但今日这变故却让春璃淡定不起来,她脑海中立即回想到了姐姐那一娉一笑的眼睛,那姣好的容貌。
在府上,谁人不知那个晓季春熙实际上可比春璃美丽,但此刻这么一看,发觉眼前和丑陋的人哪里和春熙有一点点的相似度。
“回禄之灾。”她写了这四个字,不等春璃去询问,她已继续开写:我从黑鲨口逃离,带走了小皇子。
“小皇子?”看到这里,春璃和萧祁煜都怔住了。
萧祁煜早滴血认亲过了,他是知道萧天触身份的,但却不知内情。
“迟美、下毒,春璃早产!”季春熙继续写:“萧子焱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和迟美里应外合偷了小皇子出来,他们几个人聊,我都听到了。”春璃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痛苦。
那颗心犹如十万八千的银针才刺一般,都说福无双至,但今日春璃的福气却到了,她一日之间知道了两个喜讯。四年前那个飘雨的夜里,一双罪恶的手伸向了她。
她是那样相信迟美,但想不到迟美竟给她下毒,还偷走了她的孩子。
那一年,阿蛮冒充了季春熙,而萧子焱呢,坐困愁城,日日准备谋朝篡位,他们这一群人被消灭后,小皇子和真正的季春熙始终不知所踪,今日春嬷嬷证明自己就是季春熙本尊,春璃看到这,一股湍急的热泪已滂沱。
这些年,为保护萧天触,姐姐吃了不少苦。
不然她为何会如此面目全非,“姐姐,姐姐啊。”春璃用力抱住了季春熙,季春熙也哭了,手却不停的拍着春璃的肩膀。
姐姐,姐姐啊。
“春璃,不要放浪形骸,先送春熙回宫,有她在皇宫,朕也放心。”
下午春璃送了季春熙回宫,春嬷嬷回去了,萧天触虽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见春嬷嬷回来却哈哈大笑,伸手要拥抱。
另一边,季春璃擦拭了泪水,“我已许久没哭过了,阿姐忍辱负重多年,竟帮我们将孩子照应了个无微不至。”
萧祁煜早想过春嬷嬷身份非同凡响了,但却万万没想到春嬷嬷竟是季春熙,至于春璃,她压根就没想到这里。
“不要太悲伤,至少春熙已忘记了萧子焱。”萧祁煜道。
“至少我们已再一次见面。”
下午,春璃运送了一些盐铁回来,到内室去交接,忽而看到绢纱屏风后那男子汗如出浆,春璃微诧,“主儿您没事儿吧?”
“没事。”他那声音十分痛切,季春璃有了盘算,“属下会岐黄之术,能否为主儿您看看?”春璃实在是太好奇了,她想要乘此机会看看究竟面具下那那张脸自己果真认识吗?
“出去!退下!”
屏风后,那人粗暴的咆哮了一声,季春璃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施施然起身已绕到了屏风侧面,她盯着那人看了看,发觉那人绉纱的衣裳已湿漉漉的,春璃看到这里,不禁道:“主儿,您究竟怎么样了,让春璃给您看看。”
季春璃听听耳边的动静儿,发觉门口和四面八方都没什么人,这可不是“天助我也”吗?
她健步如飞已靠近了那人,一把将那人的手握住了,在春璃听脉息的时候,那人缓缓地闭上了眼,昏了过去,春璃胸口小鹿乱撞,惴惴不安的手已伸向了那人的面具,千钧一发。
她紧张到滑动了一下喉咙,吞咽了一口唾涎,她的手已落在了面具上,就在春璃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忽而肩膀一沉,春璃闪电一般回眸,放在肩膀上的是一把剑,那把剑的主人瞪圆了铜铃大眼盯着春璃。
“谁要你进来的,你意图做什么?”那人问,饶是季春璃随机应变巧舌如簧,但此刻人家就昏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季春璃能说什么?春璃期期艾艾,“我听主儿在咳嗽,就,就,就进来看看。”
“继续编!”那人阴鸷的瞪了一下春璃,春璃的右手退到了衣袖中,这衣袖内有的是暗器,但春璃却不能保证自己成功偷袭后能否全身而退,就在此刻,怀抱里的男子嘤咛了一声竟苏醒了过来。
“李将军,谁要你进来的,我刚刚胸口堵得慌,让李春进来看看,怎么?”他倔强的起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将军,尽管已了不得了,但春璃还是可以看出他在虚张声势,他色厉内荏。
第三百二十九章:喝醋大王
其实,季春璃从到这里就发现了端倪,此人固然是他们的龙头老大,但似乎这群人并非全然都臣服于他,至少大家维持得仅仅是表面上一些面子。
“是末将鲁莽了,既主儿身体不适,不如让末将找医官进来。”昂仁不依不饶。
“不需要,我休息休息就好,你退。”他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他那凝聚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春璃旁观者清,此刻手掌对了手掌,将自己的真力不动声色的源源不断的灌输给了他。
他能感觉到春璃做了什么,感激的点点头,那李将军自讨没趣后转身离开了,等李将军走远,春璃已笑了笑。
“你中毒了,但好的是你遇到了我,但我还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春璃一面问,一面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没回答,面具下那张脸是什么表情春璃也无从得知,但春璃却感觉此人是友善的,春璃搀扶那人到后院,后院安静的很,庭院内有苍松翠柏和枫树。
“你休息休息,我等会儿送药给你。”春璃起身准备离开。
“喂!”看春璃要走,那人缓缓地从衣袖中拿出一枚令牌,“有了这个,你可恣行无忌畅通无阻,早去早回。”
“好的呢。”春璃笑了笑。
出庭院后,季春璃一鼓作气到了医馆,那医馆依旧在庄园之内,季春璃整顿了草药出来,老远看到了萧祁煜和眉弯,萧祁煜认为眉弯可能知道这里的秘密,两人一面走一面聊,眉弯时不时的发出出谷黄莺一般的笑声,银铃一般的。
春璃听到这里能不嫉妒吗?
她不走了,抱着手臂在廊桥位置等他们,两人一面走一面聊,眉弯道:“到底女儿家都需要男人疼,以后还请公子爷多多照拂了。”
“好说。好说。”萧祁煜说着话,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眉弯,两人距离逐渐的凑近,暧昧到不可思议,眉弯是过来人,对一个千帆过尽的女子来说,此刻闭上眼睛等待那一枚香吻自然而然,但下一刻萧祁煜行为却出于意料之外,萧祁煜拿掉了眉弯鬓角上一片鹅黄色的柳叶。
吹了吹,那柳叶好像花蝴蝶一般飘落在了地上。
眉弯睁开了眼,绯红了脸庞,“公子,眉弯就先走一步了。”
“再会。”萧祁煜全程都表现的恋恋不舍,春璃看他们这眉来眼去的模样气坏了,她靠近了一棵柳树,用力一脚踢在了柳树上,顿时鹅黄的叶片七零八落,窸窸窣窣降落下来,春璃转圈,尽可能让柳叶落在身上。
她手中握着医药箱,邯郸学步一般从廊桥附近走出,萧祁煜盯着春璃一看,还以为季春璃跌跤了。
“李大人这是怎么说?怎么如此狼狈。”萧祁煜一出现就调侃,春璃却火冒三丈,肩膀用力撞了一下萧祁煜。
“李大人请留步。”萧祁煜追在了春璃背后,春璃我和托盘的手微微用力,得亏那托盘是木头的,春璃不怒反笑,且看萧祁煜会不会如关心别个一样关心自己,“萧祁煜,你真太过分了,你和人家**。”
“什么**?”萧祁煜错愕的眼神写满了未知,春璃不愿意点破,呼吸潮涌,“你心知肚明,你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说呢,起开。”看春璃的确生气了,萧祁煜急忙追在背后。
“我!”
萧祁煜感觉不对劲,急忙道:“事出有因,我发觉眉弯姑娘似乎知道不少的内情,我就是套近乎问一问。”在萧祁煜看来,这的确是攀谈的终南捷径,但季春璃听到这里却怒道:“你可真让人恶心,都那样那样了,还说是套近乎,萧祁煜,我如今人老珠黄了吗?你给我玩儿色衰爱弛的把戏。”听春璃这么说,萧祁煜啼笑皆非。
季春璃还在等萧祁煜为自己柔情款款拿掉鬓角和肩膀上的柳叶呢,萧祁煜看春璃愠怒,此刻惴惴,在想方设法哄春璃开心,倒是没注意到细节,春璃等啊等,始终不见萧祁煜伸出友善之手,她气坏了。
“对、对不起。”萧祁煜道歉,春璃却不接受,远处有几个士兵在盯着他们看,春璃也不想让人说三道四,毕竟她此刻还是男儿装呢,“今日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春璃口中说“不计小人过”,脚已用力踩踏在了萧祁煜的脚趾头上。
十指连心,那疼痛让萧祁煜险乎叫了出来,春璃看萧祁煜表情扭曲,不禁哈哈大笑转身离开了,春璃一转身才想到奄奄一息的某人,急忙到后面去。
那人大概久病,因此一时半会还没什么太大的状况,春璃因此放了心,“我为你疗伤,等会就好了。”春璃看了那人的脉象,刺破了那人的手指。放了鲜血后凝目一观察,不禁心跳加速,此人不但中毒了,且毒还很多。
“你真是因祸得福了,”春璃道:“有人给你下毒了,但他想不到你身体内有两种毒在相互较量,齐头并进,此消彼长,那两种毒正在以毒攻毒,没时间去理会你,而你恰巧遇到了我,告诉我谁给你下毒的,我呢就救你一命。”春璃的手在忙碌,翻飞好像蝴蝶。
那人盯着那灵巧的手看,看着看着视线上移了一点,春璃毕竟是个女子,再怎么伪装,远距离还可鱼目混珠,然近距离一看,前凸后翘的模样儿真一览无遗,看到这里,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个女的?”那人问。
春璃正在忙碌,却不想泄漏了行藏,她上前去一手肘抵在了那人咽喉上,“别胡说八道。”
“哈哈哈,你要弄死我,但我怕死吗?”那人笑了笑,虽他戴着面具,但春璃也似乎可以透过面具看到那张脸上玩世不恭的笑。
“别闹。”春璃缓慢的拿掉了手肘,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春璃道:“我先为你解毒,我知道你有不少的秘密要告诉我。”
“那就开始吧。”那人及锋而试。季春璃点点头,开了药后去煎药,一个时辰后送了药汤过来,伺候这大爷吃了,他很快就神清气爽,“李春,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吃过了你的药。”
“守口如瓶。”春璃含笑凝睇了一下她。
“那就好,她们准备害我。”此刻,他显的那样楚楚可怜,似乎迷了路的小孩儿一般,季春璃看到这里,心微微一疼,她大胆的上前,贸然问道:“我能看看你的庐山真面?”
“自然可以。”那人笑了笑。
春璃唯恐那人出尔反尔,手快速拿掉了那人面具,如此一看,春璃呼吸一窒,手中的面具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她看到了什么?她瞳孔忽大忽小,终于归于平静,“你、你是萧子焱?”
“不,我仅仅是像极了他,我是他们对付朝廷的一粒棋子,我妹妹眉弯也是。”他痛切道:“我恨不得毁掉自己这张脸,他们怎么就找到了我?我连武功都不会,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没事的,没事,你不要伤感了,你不是遇到了我,我会为你治病,怎么样?”季春璃絮聒,那人听到这里,悲催的闭上了眼,一派听天由命的模样,“他们会对我下手,随时。”
“所以,在他们对你下手之前,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啊。”季春璃笑了笑,他震惊于春璃的平静,季春璃眉眼弯弯,带给人的是一种欢喜的,积极向上的情绪,似乎她那一笑可以让春花秋月都黯然失色,他盯着春璃,心里头却有什么东西在拔节,朝着季春璃的方向不遗余力的生长。
第三百三十章:救人一命
“好了,不要悲伤了,日日好好吃药,逐渐就会好起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梨落。”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大概连他自己都多年未叫过了,如今一说出,竟有点苍茫,春璃咕哝了一句“真是个拗口的名字,不过我记住了,梨落,梨落。”
半夜三更,季春璃才从后院到住的地方,萧祁煜人还没休息呢,一屁股坐在架子车的草料上,口中叼着一根草儿在晃,看春璃回来,萧祁煜怒了,质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你们聊什么了?”
“聊,我们什么都没聊啊,倒是你们哦,你们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也不知聊了一些什么。”
“季春璃,你!”萧祁煜恨铁不成钢,抓住了春璃的手腕,春璃感觉疼,挣扎了一下摆脱了萧祁煜的手,“不要闹了,我要睡觉去了。”
“一起。”萧祁煜理直气壮的追了进来,春璃看萧祁煜走了进来,好心情一落千丈,抱着手臂看向天空,今晚有星无月,天空有阴霾,有铁砧一般的云团,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香在空气里缓慢的流动。
“睡觉啊。”
“春璃,你!”萧祁煜靠近了春璃,两人距离床已咫尺之遥,萧祁煜无心之失这么一推,季春璃趔趄了一下已四脚朝天躺在了床上,萧祁煜看到这里一口咬在了春璃的菱唇上,那红樱桃一般的唇,丰盈柔润,似乎带着一种致命的邪魅。
“你,起开啊!”只可惜今日春璃还在生气呢,她用力一挣扎,床铺下却冒出了个人,那人尴尬的笑着,“原来,原来两位有这等爱好啊,难怪贱妾入不得李大哥的法眼,李大哥好重口味啊,啧啧啧。”
那女孩啧啧连声,转身离开了,季春璃看到这里,皱眉看看萧祁煜。
“都说了要你不要闹,你非要闹。”春璃恨铁不成钢,萧祁煜已含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
“奈何我可不喜欢和你在一起啊。”
到第二日,春璃去看了梨落,依旧还准备了药等。梨落也想不到春璃竟是这么个人,心情无比的复杂,吃了季春璃开的药,春璃只去看他的病况,其余的事一概不去问,这让梨落惭愧极了。
至于萧祁煜,他逐渐也知道了眉弯的秘密,因此决定帮他们。
隔一段时间,梨落的身体好了,某个晚上和春璃见面,梨落道:“我心甘情愿帮助你们,但我也有个条件,我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记得帮我妹妹。”
“令妹也是这个意思,希望危难关头我们可以帮你,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安排。”春璃看向梨落。
梨落道:“下个礼拜是我和他会面的时候了,你们可以提前安排,将他一网打尽。”梨落明白,自己如继续这么下去,会很危险。
他需要找准自己的度量衡和定位,季春璃呢,需要保护好他们。春璃将此事说给了萧祁煜,萧祁煜道:“我们随机应变就好。”
隔日,梨落动身了,会面的地点在中京某个院落,这里算不上隐蔽,但绝对安全,外面车如流水马如龙,里头安安静静。
春璃陪了梨落和眉弯到里头去,龙头老大已到了,他在屋子里等着,春璃没权利继续前进,只能敬而远之,其余两人已一前一后进入了屋子,大概是最近这俩办事不利,倒是挨了不少的嘴巴子。
两人出来的时候嘴角都有血痕,而外面,萧祁煜已通知了叶海勇过来围攻,那人也想不到自己会遭遇算计,率了一群人和他们打斗,民众看这里械斗抱头鼠窜,战斗如火如荼,才半个时辰已高下立判。
那人逃走了。
那人专找人多的地方而去,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一个高头大马已过来了,春璃握着马缰绳催马儿前行,一会儿后萧祁煜已从另一个方向包抄了过去,在一个小巷子内,那人被包饺子了。
每个巷口都有朝廷的亲兵,一边是沈寄和沈离,一边是叶海勇,一边是春璃,而来路上是萧祁煜。
空气安静了下来,春璃下马,“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们究竟谁要你来的,你只需将幕后说出来,我们呢就饶你一命,倘你不说,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春璃盯着那人。
那人依旧戴着面具,他忽而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会将他怎么样的,不会,不会的。”那人笑着笑着面容忽而扭曲,接着噗通一声已跌倒在了地上,季春璃看到这里急忙凑近。
众人也都凑近,春璃忽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接着看到那人口腔和鼻孔里竟冒出了白烟,看到这里顿觉恐惧。
“快!退后,快!”
说时迟那时却快,顷刻之间巷子里有了焦雷一般的声音,大家左闪右避,但也感觉那闷闷的炸裂声中天旋地转,许久后才安静了下来。看一切都结束了,春璃这才看向后面人。
她预判性,知道此人吞了。
“真危险。”危险消失了,众人惶悚,看看全身上下一个零部件都不少,这才淡定,“危险啊。”
“已过去了。”季春璃道:“但此人一死,我们的线索也彻底断了。”春璃有点沮丧,萧祁煜却道:“不要着急,先回去看看他们兄妹。”
梨落看萧祁煜和春璃到了,面如土色,春璃却道:“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你们也是可怜人,我们不会怪怨你们的,这个你们大可放心。”
有了春璃这句话,梨落的表情才转悲为喜,实际上季春璃还准备从他们身上下手,安抚了他们后,春璃带他们到了一个庭院,这是他们的临时指挥所,“好了,你们就在这里,不要怕,他们不会胆大包天到自投罗网。”
春璃这么说。
两人也安心生活在了这里。
这一晚,吃晚饭的时候春璃不时地干哕,萧祁煜追了出去,拍春璃的后背了。
“最近你累坏了,还是好好儿休息休息,看你这食不下咽的模样。”萧祁煜关切的手轻轻的落在季春璃的后背,春璃嗤笑,缓慢回眸,“萧祁煜,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笨?”
“怎么?”春璃这句话另有隐情,原来这等“食不下咽”的反应已持续七八天了,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结果一听脉竟是喜脉,春璃啼笑皆非。
要孩子的时候,孩子总也不来,他们完全没备孕计划,并且不准备生育的时候,那小生命却不知不觉降临在了春璃的肚子里,这喜讯,她在几天前就该宣布的,但却拖延到了今日。
“皇上,臣妾有喜了,你又将多一个小皇子。”萧祁煜只春璃一个皇后,六宫无妃固然是好,但子息上也人丁单薄,春璃这么一说,萧祁煜开心极了,情不自禁抱住了春璃,“春璃,春璃,太好了,真太好了啊。”
“连我自己也感觉很好。”季春璃也期待新生命的到来,萧祁煜抱着春璃欢呼起来,春璃嗔怨:“快放我下来,快,多危险啊。”
萧祁煜这才将春璃放了下来。
知春璃怀孕后萧祁煜也丢开了调查盐铁一事,日日让御膳房送吃,至于太医院那些人就更是跑的马不停蹄了,在春璃看来,女子怀孕到生产,不过是瓜熟蒂落的一个过程,并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萧祁煜就另当别论了。
春璃倒是感觉他太小心翼翼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如今你这么一闹,我哪里都不能去了。”
“还要去哪里?”萧祁煜诧然,“你日日在这里为我养胎就好,其余事一笔勾销。”但春璃心头依旧在想盐铁一事,东胜国本就人才凋零的厉害,如今经历过疮痍满目的多次战斗后,贤良之人更凤毛麟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