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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丰机大副     金革之声txt下载     金革之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六章:千古名言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人类眼看着地球上各种各样资源日渐稀少,甚至枯竭。

    这些资源,大多极为珍贵,且都对文明发展有着近乎无可替代的作用。

    石油、天然气、稀有金属矿物......

    随便哪一个,都足以引发一场战争。

    而这里头的每一个,都在不可控制的走向枯竭。

    这是全人类都有目共睹的,这也正是统一联合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这场全球征服战争的缘由所在。

    地球母亲,已经无法在抚育如今总人口近百亿的人类。

    这看似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但对统一联合这条恶龙来说,确实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

    既然养不了那么多人.......

    那减少人口不就好咯?

    而战争,则正是快速减少地球人口的最佳手段。

    自开战至今,撇开停战期不说。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半个世纪。

    直接或间接的,减少了地球上百分之十的人口。

    也就是将近十亿人。

    无论是战死的士兵、饿死的难民。

    还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都无一例外的有包括在这十亿人中。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一则消息在全国各地迅速传播开来。

    “地球,在复苏。”

    短短六个字,让无数早已经对这颗星球的未来感到无望的人,心中再次燃起了对未来的期待。

    普通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并没有太在乎啊。

    在他们眼里,目前的生活还算好,哪怕是假设中最糟糕的情况到来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早就入土为安了。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这样略显自私的想法,并不只是历史上那些昏君、暴君才有的。

    事实上,这种想法普遍的存在于绝大多数市井小民的心中。

    他们没有什么大局观和远见,只知道过好眼下的生活,最多为孩子铺好道路。

    仅此而已。

    但对于那些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

    更多是那些“读书人”。

    这些人懂的比常人多,想的也就会比常人更复杂。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只是想用自己的人所学,换取声望、权力和地位。

    但也有人,真的是用尽毕生所学,为这世间万物,开辟道路。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长安新城,市中心开元大街一号,一栋八十八层高的写字楼顶层。

    长袖华服的高大男子,负手站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繁华的盛世帝都,口中喃喃自语般说出了这样一段千古名言。

    “禀先生,这句出自天寿年间,时任弘文馆大学士横渠公所言。”

    他的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少年,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同时朗声说。

    “确实如此,可天寿年间,我朝国力虽谈不上鼎盛,但也绝不衰微。

    你可知,横渠公为何说出此言?”

    他收回往下看的目光,转而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同时说。

    “学生以为,横渠公是想以此,贺我朝盛世千秋万载。”

    自称为学生的西装少年回答说,但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似乎只要他不说,就绝对不会起来。

    在少年侧后方的办公桌上,就摆着一张合照。

    合照上面,有三个人,一个是同样西装革履中年男人,一个是坐在椅子上身着单色华服的美丽妇人。

    夫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这孩子穿着迷你小西服。

    眉眼间看起来和少年一般无二。

    看来,这个少年估计就是这栋楼的主人或者是少主了。

    不管如何,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沉稳的定力和完全挑不出毛病的礼仪。

    这个少年必然不是普通人。

    可明明自己西装革履,完全就像是个老板的样子。

    却仍心甘情愿的如此恭敬对待他。

    这就是,华族数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师生关系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的。

    哪怕是皇帝,都要如对待父亲一般的去敬重和侍奉自己的老师。

    帝师都是超然的存在,他们对皇帝的影响力甚至比父母还要大,所以帝师在历史上都是深居简出,避免卷入政治漩涡。

    但民间的老师都没有这种问题,哪怕是弟子出师之后,也能时常登门拜访去向老师请教问题。

    也可以反过来,老师上门去指点自己的傻徒弟,避免他误入歧途什么的。

    就和现在一样。

    “肤浅!还是没把你教出来啊......

    罢了,弟子无才,都是为师的错。

    你记住,长安城里头,吃你这口饭的人多了去。

    你胃口没有那么大,就不要想着一口吃到饱,容易撑死!

    到那时!为师的脑袋就算再大,也没有办法帮你顶回去!

    现在立刻滚蛋!”

    他没来由地生气了,好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身大声斥责着少年。

    “学生知错!学生愚钝!学生辜负了先生您的期望!

    还请您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学生......这就滚!”

    他眼看着少年一边认错,一边躬着身子倒退着离开了房间,没有再说一个字。

    待少年的脚步声远了之后,他才略含怒气的一挥衣袖,转过身去。

    又开始欣赏起,落地窗外繁花似锦的帝都长安了。

    好似这样,就能让他消气一般z

    相比起那如同地狱般的战区,统一联合境内却依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特别是在,这长安新旧两城中。

    天下第一城的美誉,依然牢牢地掌握在这座城市手里。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繁华似锦.......

    长安城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氛围此时好像比之前又好了一些。

    全然看不出,这是一个发动并且仍然在进行着一场,规模堪称全球战争的国度。

    “阿爹说了,我阿兄明天就回来,听闻他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呢!”

    “嗯嗯嗯,我阿兄也是,他还来电话说给我带了礼物呢!”

    “呸!男孩儿们给的礼物?必然又是那种粗鄙之物!我阿爹上次给我的,就是一块蛮子的手镯!”

    “呀!真的吗?蛮子的手镯.......”

    “听闻那些蛮子长相奇丑!比家里那些秃头奴还吓人!给我是不会要的!”

    长安新城的街道上,几个少女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言语间都是欢快之意。

    她们都穿着漂亮的华服锦衣,她们乌黑亮丽的秀发上,各自都插满了格式金光闪闪的头饰,虽然年纪不大,但看样子却也不像是学生。

    绿树成荫的街道上,少女们如银铃般的笑声,总能给这座城市增添几分活力。

    “你们几个坏丫头!整天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你们阿兄在前线杀敌,你们却天天在这儿闲着乱逛!

    若是真得懂事,把你们头上的金步摇拿去捐给前线将士多好?”

    少女们正快活的聊天,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很严厉的女声,吓得她们都跟被点了穴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五百五十七章:王夕月

    这帮小丫头,颤颤巍巍的转过身。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美丽女子,双手抱在身前,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们几个。

    她穿着一件贴身鹅黄色长裙,勾勒出来的身材曲线简直“魔鬼”,扎起来的头发上戴着一根镶有红宝石的金发簪,腰带上还挂着一枚九曲玲珑玉佩。

    就这身材和妆容,气场直接拉满。

    “月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呀!”

    “是啊,我阿爹前天还提起你呢!说你昨天去洛郡了,怎么会在这儿呢?”

    “嗯嗯嗯,若是知道月姐姐还在,我们姐妹几个一定不敢如此放肆的!”

    “呀!你这笨蛋!说漏嘴了!”

    ......

    这帮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估计都是被家里当宝贝宠,没见过经历艰辛,所以都是这种娇小姐的风格。

    只知道玩乐,完全不闻天下事。

    “还说别人!你们都是笨的!靠着父兄的照拂还能安度一生!

    若你们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估计早就给人欺负死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一边嘴上教训,一边在每个小丫头的脑袋上都点了一下,还特意使了点劲儿,戳得她们都嘟嘴起了小嘴。

    看着这帮小丫头的不谙世事的样子。

    谁来了估计都给不了她们好脸色。

    她更是不例外了。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月姐姐你一定是回来找宁王爷的!”

    “呀!不会吧?月姐姐真的甘愿去宁王府当妾吗?”

    “说什么呢!宁王府可没有妾!应该叫做宁亲王侧妃!”

    “那不都一样嘛......”

    她还在生着气呢,谁知道这帮小丫头胆子见长,居然还敢反怼她了。

    而且还精准抓住了她的痛脚。

    说得她这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反驳。

    她叫王夕月。

    东丽国现任国王次女,出生时她的父王就找上国请求册封。

    因为已经没有帝国了,册封爵位的事宜就全都落在了宗正寺的身上。

    时任大宗正是齐王。

    没错,就是那个憨憨的齐王李福峻。

    这位可是个大奇葩啊,脑子里根本处理不了太过复杂的事情,听说藩属国的国王想给女儿请封,大笔一挥就同意了。

    至于这个封号嘛,他也不过脑子,直接给了一个“月”字。

    为什么?就因为王夕月名字里有月。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单字封号可是难得一见,但齐王爷金口玉言,敕封的文书也签发下去了。

    所以也就无可挽回了。

    王夕月,就成了月县主。

    因为按照级别,她父王只是郡王,所以她只能封为县主。

    而齐王是堂堂开国诸王之一,所以他的女儿就会是永宁郡主了。

    郡王之女封县主、亲王之女封郡主。

    而皇帝之女就是公主了。

    这是帝国封号的规制,没人能改。

    而且这规矩是死的,封号给出去了就没人能收回。

    除了皇帝。

    但问题是现在没皇帝了。

    也就是说......

    她王夕月到死,都还得是月县主。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也是一步登天的堂堂县主,别的附属国贵女,想要这样的册封都还得不到呢。

    也就是东丽国,这个天朝大孝子才能得到如此册封。

    但对于她爹来说,却不算是好事。

    的确,给闺女请封的是他自己,闺女得到册封了,他那时也该高兴才是。

    然而他那时就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作为藩属国国王的女儿,在得到天朝的册封之后,他的闺女就必须去到天朝去接受教育。

    这应该也算是好事,毕竟藩属国的人能去到天朝受教育,那可是大恩典啊。

    但他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而是因为,女儿还那么小,就要和自己这个父亲分离了。

    而且他清楚得很呢。

    那美其名曰教育,实则为人质。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抱都还没能抱暖和呢,就要被送去当人质了。

    这换了哪个当爹的能不难受啊!

    也得亏他是一国之君,不然早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但他再怎么难受,也无法改变天朝上国的决定。

    也就是这样,那时还不到一岁的王夕月小盆友,来到了帝都长安。

    而那时,皇宫还没有“开放”。

    她只能先暂住到了一个王爷家里。

    而好巧不巧,让她暂住的这个王爷。

    正是当年也才十几岁的宁亲王李轩。

    她和李轩的缘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十几岁的年龄差啊!大叔和萝莉啊!

    爱情又要被相信了。

    说来也奇怪,长安城里的王爷没有十个那也有七八个。

    为什么她就给送到宁亲王家了呢?

    齐王不香吗?老好人一个了。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问了当年负责这件事的人,说是没在意这些细节。

    问哪家王爷愿意,那就往哪家放了。

    估计是李轩这小屁孩儿,给王府里头那些人给忽悠瘸了。

    第一个表达了愿意。

    所以,小宝宝王夕月就花落他家了。

    天地良心,他当时也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为啥要接纳一个小婴儿。

    他丢给王府里的乳母照顾就不理了。

    两个本该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住到了同一屋檐下。

    时光流逝,王夕月渐渐长大,李轩也从一个小少年,成长为一个稳重的男人。

    两人每日的交集,无非就是吃饭。

    王府里人很多,但有资格和李轩在同一个桌上用饭的,只有王夕月一个。

    其他人哪怕和李轩再亲密,在尊卑概念的压制下,也绝不能和他一起用饭。

    所以那些年,李轩只能很尴尬的和一个小娃娃坐同一桌吃饭。

    他自己用筷子夹,有人用勺子喂她。

    他自己用勺子喝汤,同时也有人用勺子喂她喝。

    他一边看书一边吃饭,也有人一边读故事书一边给她喂饭。

    那段时间,李轩感觉她才是这座王府里头的主人,自己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毕竟她吃饭都有人伺候,而李轩却事事都得自己来。

    但其实呢,是李轩自己拒绝了大多数人的伺候,能自己干就自己干。

    说是要坚强起来,不能辜负皇兄。

    听他这么一说,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乳母就偷偷抹眼泪。

    还念叨着说自家王爷“长大了”。

    其实这都是最基本的事情好吗?

    从那以后嘛,乳母的职责也就成了照顾王夕月小盆友。

    宁亲王府里的日子,也那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没有多少波澜起伏。

    因为渐渐成长起来的李轩,把风风雨雨都挡在了王府外面。

第五百五十八章:代表

    对于李轩来说,家里多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丫头,倒是给家里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氛围。

    毕竟,他自己就是在本该享受欢乐生活的年纪,被迫承担起了巨大的责任。

    看到别的孩子能快乐的生活,他的心中也或多或少的能得到一些慰藉。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据说只是暂住在自己家里的小丫头,压根就直接赖在自己家里不走了。

    一住就是十几年。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居然对自己升起了别的心思。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察觉,一直把王夕月当作是妹妹一般看待的他,当年迎娶王妃的时候还让这个小丫头当花童呢。

    的确,比王夕月大十几岁的他,二十出头就娶妻了。

    而那个时候,王夕月也就几岁大,当个花童绰绰有余了。

    不过让王夕月和所有人都很奇怪。

    宁王和王妃结婚多年,居然都未曾育有一子一女。

    虽然收养了一个李敖,但也是宁王安排在别院里养着,从未给王妃见到过。

    外人看了,都频频猜测。

    要么是这宁王和王妃不和睦。

    要么就是.......宁王不行?

    这可不能乱说,给宁王听到了那可是要被灭口的。

    而在王夕月的眼里,这就是她嫁给爱情的机会所在了。

    她和李轩朝夕相处了十几年,虽然谈不上非常亲密,但李轩已经把她当作家人一般看待了,

    没错出远门回来,总会给王妃和她带一些小礼物。

    这只是李轩的一种习惯,就像当年皇兄出访国外都会给他带礼物一样,他也会习惯性的给家里人带礼物。

    但在王夕月眼中,这就是特别待遇。

    王妃和自己都得到了礼物,她甚至一度以为王爷给了自己和王妃同等对待。

    给妻子的对待.......

    然而她迅速就自己想通了,毕竟那次李轩给了王府里所有人小礼物,哪怕是洒扫的仆役都得到一枚金元,一个个都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说感谢王爷的恩赐。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弃,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月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正当她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时,面前的一个小丫头出声唤醒了她。

    “懒得教训你们了,快去吧,记得要找时间去捐款噢!”

    她拍了拍一个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对她们所有人说。

    “好!!!”

    伴随着她们异口同声的应答,这帮小丫头立刻就转身跑掉了。

    真该感谢学校的体能训练,让这帮娇娇女能有如此惊人的奔跑速度。

    这不,现在都只能看到一点背影了。

    目送着她们跑远之后,她便掏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齐王府。”

    上车后,她跟司机说。

    她今天刚从洛郡赶回来,就是为了代替李轩参加一场会议。

    一场在齐王府召开的皇族内部会议。

    这本来不关她的事,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东丽人,可并不姓李。

    然而李轩现在并不在长安,前些日子去东南沿海办事了,没能抽身回来。

    而王妃又是深居简出,不喜应酬。

    管家去又不够分量。

    所以只能让她来了。

    李轩交给她的活儿,她当然是不可能会拒绝的了。

    更何况这还是代替李轩出席正式会议的活儿啊!她都巴不得要亲自上阵呢。

    毕竟,这原本可是王妃的活儿。

    所以她急吼吼的从洛郡赶回来了,就是为了“代替”王妃......干活儿。

    哎,她可不是想真的代替王妃,再说她也不够那个资格啊。

    皇室的妃子,不论皇妃还是王妃,条件其实大都不算苛刻。

    贤良淑德、品行端正、样貌出众......

    也就是这老三样了。

    但有两点,必须是民间女子。

    这是谨防外戚干政。

    而另一点嘛,就必须得是华族人。

    这是避免蛮夷乱了皇族血统。

    这两点是死一般的严格,宗正寺里头那些老家伙绝不会通融的那种。

    只要符合这两点,哪怕李轩娶一个青楼女子当王妃,他们都不会过多苛责。

    但若是违反了这两点,哪怕一点,他们都会如火山爆发般的失控大怒。

    而好巧不巧嘛,王夕月还就把这两点都给触碰到了。

    她既不是民间女子,也不是华族人。

    就凭这两点,她能嫁给“爱情”的希望可以说是没有了。

    除非.......

    李轩能为了她,对抗宗正寺。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都很清楚,但她不想放弃。

    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她不由得平静了下来,也思考了很多。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您要不下去走一段吧?车钱您给一半就好。”

    忽然的,车停了下来,司机看着后视镜里头的她,试探着说。

    她知道司机是急着去接别的客人,所以并未责难,直接刷手环付了原价的钱,在司机的连连感谢声中,下了车。

    下了车她才知道,前面被警察和王府卫队封路了,所以那司机才会说过不去。

    十几辆警车横停在道路上,和临时隔离栏一起组成了封锁线。

    警察和王府侍卫们严阵以待,站岗执勤时的一丝不苟,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因为这里距离齐王府只有一街之隔。

    而且今天是重要的皇室会议,来到齐王府的皇室宗亲很多。

    如此戒备森严也实属正常。

    她在路边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向那封锁线走过去。

    “我是代表宁亲王来参会的。”

    走到一个绷着脸的侍卫面前,她从衣领中拽出一枚玉佩,同时笑意盈盈地说。

    侍卫咽了咽口水,脑袋向前凑了凑。

    确认她的玉佩无误后,这才招呼一个兄弟过来,搬开了挡路的隔离栏。

    她冲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迈步走进了封锁线内。

    “哎?她是谁啊,怎么会有宁亲王府的亲信玉牌呢?”

    “肯定不是王妃,我记得王妃可比她漂亮多了。”

    “怎么?你还见过王妃娘娘?“

    “滚蛋!我看她应该不是华族人。”

    “不是华族人?难不成.......”

    “是王爷在外养的......”

    待她走远了之后,在这边站岗执勤的几个侍卫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毕竟一个长相貌美的蛮族女子,居然拿着宁亲王亲信才有的玉佩,而且还是来代表宁亲王参加宗室内部会议的。

    这浓烈到让人窒息的八卦内容,谁能忍住不去议论一下啊。

    若是聪明点的,估计直接就把这则消息转手卖给狗仔队了好吗?

    “咳咳咳,几位军爷,能把你们刚才聊的内容,都重复一遍给在下吗?”

    好巧不巧,被挡在封锁线前的许多车辆之中,刚好就有这么一个职业狗仔。

    而且就刚好离他们很近。

    又很刚好的听到了他们的讨论。

第五百五十九章:齐王府

    “当然!只不过嘛......”

    一个侍卫上前和这狗仔记者交涉,手上还做出了一个让人很熟悉的手势。

    就是大拇指和食指连续摩擦运动。

    也就是......要钱的意思。

    听说在东丽国,这个手势还可以是示爱的意思。

    不过在华族这儿就只是要钱的意思。

    而且已经是相当直白的了。

    “明白明白,这也是应该的。”

    这狗仔记者不愧是职业的,一看这手势就一清二楚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就塞到了侍卫的手里。

    侍卫略微瞟了一眼,看到不是自己期待中的金元卡,感觉有点可惜。

    但也不能太苛求了,毕竟人家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狗仔记者,怎么可能会有上流社会用的金元卡呢?

    更何况,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再怎么说也是收了钱的嘛。

    所以,那个侍卫还是凑上去,悄悄的把自己的猜测复述了一遍给他。

    的确只是猜测,毕竟他们讨论的也不能当真嘛。

    不过狗仔队要的就是猜测,已经被证实的真事儿基本都轮不到他们呢,那些正牌媒体早就会提前播放出来了。

    能有点小道消息或者猜想,正牌媒体不怎么重视的那种,才是他们需要的。

    现在这个就刚好,虽然要钱,但这位狗仔同志却是觉得物美价廉了。

    宁亲王的八卦啊!

    那个宁亲王的八卦啊!

    百年难得一见的啊!

    只要有用!给多少钱都值得!

    因为李轩是非常洁身自好的,给世人的形象就是绝世大好人,几乎从来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污点消息传出。

    就算有吧,也会被光速澄清解释。

    根本不给狗仔队一点炒作的机会。

    但现在机会来了!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必将是重要的突破口!

    想到这儿,这个职业狗仔同志,什么都顾不上了。

    连忙往自己车上跑去。

    上了车,以惊人的车技和速度窜出了拥堵的车道内,驶上隔壁的车道。

    一骑绝尘,开了出去。

    虽然......他是逆行的。

    而且还是在隔离线后面,那十几个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逆行的。

    这人胆子大得离谱啊。

    所以立刻就有两辆警车追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他了。

    ......

    至于说另一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引起舆论界怎样轩然大波的王夕月,已经走进了巍峨壮观的齐王府中。

    这齐王府嘛......

    在她眼里还真就能用巍峨壮观形容。

    因为光是这扇门,就比李轩家的那扇门高大上两倍有余。

    她曾以为宁王府就是全统一联合最豪奢的王府......之一了。

    现在看来,连个之一轮不上。

    门都有那么大差距,地段更是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齐王府坐落于最繁华的城市群内。

    而宁王府却在人迹罕至的旧城里。

    相差甚远啊......

    不过李轩不在乎这点,还总说宁王府有的是钱,想住哪儿就说,分分钟就可以在那里买两套房子什么的。

    但一提到让其自己搬家,就炸毛。

    没错,宁王李轩的逆鳞竟是搬家。

    打死都不愿意搬走的那种。

    这是宁王爷少有的固执,所以王府里的人也就没有再劝了。

    这么想着,王夕月微笑着踏入了眼前齐王府高大的府门内。

    很奇怪,外面街上都戒备森严。

    偏偏这王府门前却警备松散,站在门两边迎接的宫女,只是负责迎接,从来不曾有阻拦过任何人。

    她就是跟着两个西装男走了进去。

    前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西装革履的商人,都在轻声交谈着。

    她刚才进来之前,就看到了不少加长豪华轿车,一看就是新城商贸中心里头,那些个大财主的座驾。

    估计眼前这些就是正主吧。

    又或者......是和自己一样的代表。

    她也没在这儿多等,径直朝前方不远处的内院大门走去。

    那一众西装“复制人”,顿时停止了各自的交谈,纷纷看向了她。

    那一双双略带锋芒的眼中,多了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小姐,您是?”

    走到内院门前,面对守门侍卫目光如刀一般的端详,以及冷声询问。

    她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在外面就进行过的流程。

    “恕卑职冒昧了,还请您先去偏厅稍等片刻,府上还在做着准备。”

    确认玉佩无误后,侍卫才笑着说。

    这侍卫就是个机器人,而她给出的玉佩就是启动他“友好模式”的钥匙。

    不过这样也好,太亲切的话反倒会让她不习惯呢。

    毕竟,华族人对待非同胞时,从来就称不上是友好。

    走进内院,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宫女和太监,根本没人有空接待她。

    如此,只好由侍卫接待了。

    内院的侍卫只配有腰刀和手枪,装备明显没有街上那些拿着步枪的侍卫好。

    但内院的胜在格斗,至少凭王夕月这个习武半桶水的人都能看出,这里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在一招之内结果了自己。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跟着往里走,完全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作为身在统一联合的异乡人,学会在必要的时候谨小慎微,是保护自身的重点。

    走了一会儿,来到内院里一间单独划出来的小庭院内,带路的侍卫随手指了指里头唯一一间屋子,便转身离去了。

    如此没有待客之道,若换了别人,早就该拂袖离去了。

    然而她不行,只能自己往前走。

    “哎呀!老三!哥哥我想死你了!”

    “滚蛋!别靠近我!”

    “哎呀!别那么害羞嘛!”

    “你走开啊!!!!!!”

    还没进门,她就听到屋里头传来如此奇怪的对话声和......惨叫声。

    她愣了愣,深吸了一口,这才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艹!有人来了!你给我滚开!”

    “哦哦哦!是谁啊?老二吗?”

    “我哪儿知道!你自己看去!”

    “干嘛那么凶嘛......”

    她看屋内似乎没有人,这些声音似乎是从更里面传出来的。

    “哎呀,这位小姐所为何来?”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锦衣华服且满脸喜感的胖子,从右边拐角处呼哧呼哧地走了出来,冲自己询问说。

    这人呢,她是认识的。

    她就应该认识。

    毕竟就是这人给了她封号。

    “臣妾王夕月,拜见齐王爷。”

    她盈盈下拜,恭声说。

    没错,来人正是齐王李福峻。

    也就是这座齐王府的主人。

    “哎呀,是月县主啊!久仰久仰!本王这会儿正忙呢!要不你先去后院儿找王妃叙叙旧吧?本王很快就过去!”

    齐王估计是把她当成来拜访的了。

    再加上她又是女子,所以便打算直接把她推到王妃那边,先应付一下。

第五百六十章:齐王府(二)

    “殿下您应该是误会了,臣妾其实是代表宁王殿下来参加此次会议的。”

    她耐心的解释说。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这样看来倒是本王唐突了呢。”

    李福峻本来就是个好骗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就相信了,根本没有要查验或者打电话给宁王确认的意思。

    既然她也是来参会的,李福峻自然就没有赶她去王妃那边的理由了。

    “哎!老三你出来看看!”

    只见他转头就冲屋内大喊。

    不多时,一个和他穿着同色华服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站到他的身旁,但又特意往后退了一小步,似乎是规矩需要。

    落后李福峻一步站定后,这男人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王夕月。

    “这是你养的外室?都带回家了?嫂夫人那边知道吗?”

    这男人端详了她许久,直到终于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偏过头冲李福峻说。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在心里头早就给气得表情扭曲了。

    她堂堂月县主!居然被人当成了外面偷偷养着的外室小妾?

    奇耻大辱啊!

    然而再怎么委屈受辱,她也不可以在齐王面前发怒,特别是她现在还是代表着李轩来参会的,这就更不能发怒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宁愿自己委屈,也不能坏了王爷的名声。

    靠着这份想法和毅力,她才得以在此时保持着微笑。

    “哎哟!老三你说什么呢!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等下真给你嫂子听到了,哥哥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位是东丽国来的月县主,代表轩哥儿来参会的。”

    李福峻连连摆手解释说,眼睛还飘忽不定地四处看,似乎真的很害怕王妃突然出现似的。

    “哦哦哦,忘了向小月介绍了。

    这位是我三弟,魏王李福嶸。”

    说着,他又向王夕月介绍了自己身旁这个数错了话的男人。

    “臣妾参见魏王殿下。”

    被人家当成侍妾,王夕月心中无论如何都是会有不爽的,所以向这魏王行礼问安也就敷衍了许多。

    随便屈膝一下也就罢了,根本没有刚才见齐王时大礼参拜的庄重。

    她甚至还在心里头嘲讽了一下魏王。

    福嶸?我还说芙蓉呢!

    “免礼吧,轩哥儿的代表都来了,那今儿个就还差老大没有来到了。”

    这魏王爷可不知道自己被讨厌了,大手一挥就随意的说。

    人家都行完礼起身了,你还免礼?

    不得不说,这俩还真是亲·兄弟。

    一个福峻,一个福嶸。

    一个不着调,一个不认人。

    总之就是差不多一个尿性。

    “哎哟,你也知道老大架子大,不屑于和外头那些个商贾谈。

    他能答应来都不错了,迟到这种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吧?

    咱们一大家子叔伯兄弟的,这次难得还算齐活儿的聚到一起,你就知足吧!

    去!把去花园闲逛的老五找来!”

    之前还看不太出来,没想到这齐王爷在需要的时候还是挺有范的,拿出了做兄长的气势,这一下子就压制住了弟弟想要发牢骚的苗头,还随口就把他打发走了。

    王夕月看着不情不愿离去的魏王,心中暗自称奇的想着。

    “嘿嘿,让月丫头你见笑了。

    那啥,你应该知道这次会议,是为了什么而召开的吧?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毕竟你能来代替轩哥儿参会嘛,

    这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才问的。”

    赶走了想发牢骚的弟弟,李福峻这才转过身来,冲她询问说。

    这问得可就让她尴尬了。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估计连李轩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和她说的时候就是:“你替我去开个会。”

    总共就这七个字,加上标点符号都只能勉强算八个。

    说完就挂断了,毫不拖泥带水。

    搞得她现在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笑吟吟跟个弥勒佛似的齐王爷。

    尴尬啊,这可太尴尬了。

    就好像老师讲题,说这题完完全全就是送分题,每个人都应该会。

    然后老师点到了你来回答。

    而你又鬼使神差的不会了。

    于是.......

    感到难受了吧?

    没错,王夕月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尴尬得她都开始在心里怼“真爱”了。

    “李轩这家伙!难道那时多交代几句细节会死吗?那么急着挂断干嘛呀!”

    她在心中哀嚎着想。

    “哎呀,你既然知道,那本王这样问你也实属多事了!

    你先去偏殿等着吧?本王要去大门那边等着迎接大哥呢!

    这就走!这就走!”

    还没等她说出那句“我不懂”。

    突然变得雷厉风行起来的齐王,说了几句就走人了。

    语速之快,动作之敏捷。

    仿佛判若两人。

    总之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搞得她现在,只能看着齐王那已经渐渐远去的,胖墩墩的身影,默默哀叹。

    难道李家人都是这个德性吗?一个比一个奇葩古怪,而且还自带随机突变。

    她很无奈,只能先去到齐王所说的偏殿里头等待了。

    其实偏殿就是刚才齐王和魏王两位王爷出来的地方,现在她身处的这里,只不过是与偏殿一墙之隔的休息区而已。

    来到偏殿,她发现这里的一应陈设都和整座王府典雅的古风装饰不同。

    长长的会议桌和沙发椅、摆在每个座位前的个人终端、位于会议桌尽头的大型全息投影仪。

    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座会议厅嘛。

    看来齐王府对这次会议很重视,竟然为此专门改造了偏殿出来,供会议使用。

    至于说,她为什么能看出是专门为了本次会议而改造的。

    主要是因为,还有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正在这里忙活呢。

    而且房梁和内部结构以及灯,都是和外面的风格相同。

    唯独不同的,就是那些一看就知道是开会用的家具和设备了。

    很明显,这些都是临时安装上去的。

    凭她的眼力还是看得出这点的,

    她站在入口处观察着殿内的一切,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想仔细瞧瞧的样子。

    说白了,就是像个土嗨乡巴佬。

    若不是她衣着光鲜,而且还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这座殿内。那帮太监和宫女,估计都得把她当成是擅闯王府的刺客了。

    而事实上呢,她也不是有意要表现得更个乡巴佬似的。

    毕竟,这种会让李轩丢脸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况且她也做不来,除非是无意的。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在王府里长大的月县主,贵族的气质她还是有的。

    她之所以没有立刻进去找位置坐下。

    是因为......这殿内还有比她更尊贵的人存在。

第五百六十一章:齐王府(三)

    殿内绝大部分椅子都是空的,只有右排最里面靠近主位的那个椅子上,坐着人。

    这人看着也就三四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近乎纯白色的道袍,发冠上插着一根翠绿发簪,面容沉静。

    说他是道士嘛,又不太像。

    毕竟他的身旁并没有道童,手上也没有拿着拂尘。

    似乎并不是个真·道士。

    难不成是角色扮演?

    可谁会有心思扮成道士啊?

    无论他是不是道士,至少他这副沉静的样子很像道士。

    而王夕月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只住了脚步,停在了门口。

    静静等待着此人的“召见”。

    这不过她有得等了,因为这人似乎并没有要看向她这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在看一本很旧的书,并且沉浸其中。

    她站了都不知道多久,就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把屋内陈设全部记住了,腿也都已经麻得快站不住了的时候。

    这人终于抬起头,也看到了她。

    并且开口说话了。

    “你也不必那么拘谨,搞得好像老夫是什么大魔王似的。

    既然是来参会的,就坐吧。”

    一听着声音,她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软了下来,提不起一点力气的那种。

    即使因为长时间绷紧后的突然放松。

    也是因为那声音的......某种力量。

    是的,那人说的话蕴含着力量。

    虽然她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在那声音传入自己耳中时,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嗯......看来,你就是在轩哥儿家里住着的那个小丫头吧?

    看着模样还算端正,可惜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些。

    就是不知道你脑子如何,有没有到能辅佐轩哥儿的水准。

    或者说.......当宁王侧妃的水准。”

    听这些话,她一开始是不明所以的。

    但听到这最后一句,她便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人,眼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自己从未和别人说过那种想法!

    哪怕是自己想,都只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想。

    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居然,如此精确无误的戳中了自己的“要害”位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慌了,但还是强自镇定着问。

    一时间她甚至升起了要灭口的心思。

    毕竟唯独这一件事,她绝对不允许让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更不能......让李轩知道。

    所以她眼中寒芒顿起,扫视着那些从她进来起,就一直对自己似乎视若无睹的太监和宫女们。

    “怎么?我说了不该说的?那你也不至于想杀这里所有人灭口吧?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和这位小姐单独聊聊。”

    那人很淡定,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她内心的想法,随意打发走了太监和宫女们,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人几乎是隔着整座偏殿在和自己说话,而且并没有大叫或者声嘶力竭什么的,就是很平常的说话。

    要知道这座偏殿是很大的,那近十米长的会议桌摆在里面,都跟个玩具似的。

    而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自己却仍能听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特殊宫殿设计结构?

    就是那种,上朝时皇帝不需要说得特别大声,宫殿结构也能把声音放大到,足以让殿内离皇帝最远,也就是靠近殿门的那一排臣子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特殊结构。

    可那不应该是皇宫里才有的吗?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我究竟是谁吗?”

    等到太监和宫女们都听话的走了,那人才轻笑着对她说。

    “你那么想我问?那好吧,请问你究竟是谁呢?”

    她没好气地回答说。

    的确,触碰了别人的逆鳞,还能如此笑意盈盈的继续询问。

    这样的人,谁能给他好脸色啊!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耐心。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王爷发脾气!

    为了维护王爷的脸面!

    贯彻英俊与潇洒的正义!

    正直又善良的正义角色!

    我就是!

    宁亲王旗下!

    密钥部部草!

    w先生!”

    伴随着这样一通诡异又让人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自我介绍。

    王夕月的面部表情。

    经历了,从厌恶,到疑惑,到懵逼。

    到现在纯粹就是看“撒币”的表情。

    真是完成了质的演变呢。

    总之呢,她现在就认为,这个人指定有点毛病!

    “你是王爷那边的人?可王爷不是已经派我来参会了吗?你是来干嘛的?”

    有毛病归有毛病,但该问清楚的她还是得要问清楚。

    若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最终坏了王爷的大计,那可是大麻烦。

    就算王爷不在乎,但她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确实是王爷旗下的人啊?同时也是密钥部旗下的!

    贯彻爱与正义的w先生!

    就是我!”

    好吧,她可以确定了。

    这人就是个“撒币”。

    所以说为什么王爷派自己来,还要派这么个“撒币”来啊喂!

    这难道是不信任自己?

    难道自己还没这个“撒币”可信吗?!

    她感觉备受打击,仿佛感到自己在李轩心中的地位,正在呈指数级下降趋势。

    而前方这个“撒币”,则在以数倍于己的指数级上升!

    这她怎么能受得了啊!难受得就差蹲下来抱头痛哭了。

    “呀!这是怎么了?你们俩难道是吵架了吗?吵架可是不好的哟!”

    就在她“蓝瘦香菇”之时,一个听着很是卡哇伊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小孩儿啊!

    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真·小孩儿。

    只见一个最多不到十岁的孩子,咬着一个巴掌大的棒棒糖,正站在那儿满脸无辜的仰头看着她。

    这孩子衣着华丽,而且款式和之前她看到的魏王和齐王的袍服相差无几。

    估摸着,是哪家王爷的儿子吧。

    “小朋友,不是哦,只是那个怪叔叔说了不好的话,

    害得姐姐有一点不高兴而已。”

    她恶向胆边生,便蹲下来,以一种要教坏小盆友的语气,狠狠坑了一波那个极其惹人生厌的“撒币”。

    若是能让这位尊贵的小盆友,对那个家伙心生厌恶。

    嘿嘿嘿,想到这儿她就特高兴。

    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孩子的小脑瓜。

    忽然,一双大手在她面前把这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老五!你怎么在这儿啊!哥哥我找你找了好久!”

    而那大手的主人,还如此说道。

    她站起来定睛一看。

    抱起这小孩的,正是那魏王李福嶸。

    “老五?魏王叫这小孩儿老五?”

    她眼瞅着靠在魏王怀里,正愉快地舔着棒棒糖的小孩儿,心中满是震惊。

第五百六十二章:齐王府(四)

    “你愣在门口干啥?进去坐啊?都准备开始要开会了。”

    李福嶸看到她就更疑惑了,搞不懂她为啥站在门口不进去,便皱眉说。

    说完也不多纠缠,抱着“老五”绕开她就走了进去。

    可她仍旧愣着,因为她看到在李福嶸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票皇室宗亲。

    这些大爷们,估计都是把她当作迎门的宫女了,纷纷把请帖塞到她手里。

    搞得她很是尴尬。

    这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只能傻愣着当会儿临时宫女了。

    直到最后俩人来了,她才得以脱身。

    “呀!月丫头你怎么站在门口呢?还拿着那么多请帖?本王发的请帖应该只是每人一份啊?”

    这其中一人呢,也就是此时此刻唯一一认出来她的人,正是齐王李福峻。

    这货现在就没有眼力价了,像个憨批似的询问着。

    不过他身边那位却是嚣张,不知道是看出来了她的尴尬,还是没看出来。

    反正就是在齐王和她谈话的同时,又把一份请帖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叫那个气啊!

    你没听到齐王在和老娘说话吗!?

    还把老娘当宫女对待?

    故意呢是吧?

    挑衅呢是吧?

    拿老娘寻开心呢是吧?

    她都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自己来到这儿后第几次生气了。

    然而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大哥!这不是收请帖的宫女!您看她长得哪里像宫女了嘛!”

    好在齐王还没呆到那个份上,立刻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叠请帖,又对身旁的人略带责怪着说。

    听到齐王这么一说,她旋即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齐王的大哥……

    那就只能是现任燕王了。

    目前国内少有的实权王爷。

    而且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

    “臣妾参见魏王殿下,殿下千岁!”

    她下意识的就拜倒了下去,行大礼参拜并问安。

    因为这燕王不同于其他亲王。

    至少对于她……家来说,很不同。

    她出身东丽,东丽位于统一联合东方行省南端的一座半岛上。

    东西南三面环海,北面毗邻东方行省的南部边境。

    以及,燕王封地。

    旧帝国近代改制,将原本的两京八道十三府行政区规制修改。

    改为今日的三都七道十六府。

    因为改动较多,甚至还引起了骚乱。

    长安改西京为西都,洛郡取消两京之一的位置,改为府。

    增加了广陵为南都,江北道与江南道合并成临江府。

    这些改动都没什么特别的,虽然也惹了不少的麻烦,但都不及剩下这个闹得大。

    燕王封地独立,改为燕巡道。

    这个名字听着总让人别扭,但在有识之士的眼中,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

    燕巡道,取燕巡天下之意。

    这要是给人曲解一下意思,那燕王就是有着不臣之心啊!

    当年也确实有御史台的人上书,弹劾说燕王意图不轨。

    因为别扭的名字,本来就是当时的燕王给内阁施压才定下来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弹劾都被当时的皇帝压了下去。

    而燕王也没有辜负皇帝的信任,直到今天还是安分的蹲在封地内。

    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生娃娃。

    惬意得很啊。

    可自那以后,燕王也的确在其封地之内可以说是自立门户了。

    毕竟燕王封地本就是北方重镇,朝中肯定要派人去管理的。

    可从燕巡道建立的那一日起,其最高行政长官就都是由时任燕王兼任的。

    这不是土皇帝是什么?

    但没人敢管,也没人能管。

    因为燕王,一直都是那少有的几个手握兵权的王之一。

    要说这燕巡道呢,北临大草原,东边就是东方行省,南边就是大海。

    但很多时候,人们都会忽略了燕巡道东面的一个小突出部。

    这个突出部不大,但很刚好的就夹在了燕王封地和东方行省以及东丽国之间。

    三通之地,说得就是这里了。

    这里不大,全部都是平原,但修建有三座堡垒城镇,是历代燕王都十分看重的屯兵之地。

    现如今,燕王旗下的部队,就有三分之一驻扎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

    王夕月很清楚,那些军队就是专门警告自己父王和东方行省那边的。

    可以说警告父王的因素更多些。

    毕竟那东方行省再怎么乱,那也依旧是统一联合直属的行政区之一。

    而她的母国东丽国,即便表现得再怎么恭顺恭谨,也终究不是华族人的国家。

    华族人信奉一句老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即便是养的狗,统一联合都永远会准备几个防止狗反咬自己的计划。

    而燕王,就是防止东丽这条狗转头咬主人的重要保障之一。

    连王夕月都知道,只要燕王想,东丽国被灭就只会是时间问题。

    从突出部发兵南下。

    到东丽国首都王京,最远也不过两百公里的距离。

    看着似乎很远的样子,可装甲兵团一但跑起来,说朝发夕至那都太慢了。

    如果早上战争开始,那么最多只能坚持到下午两点左右,王京就会沦陷。

    这是东丽国前陆军大臣给出的时间。

    就这,还是假设在统一联合方面只动用小规模地面部队的前提下。

    如果是直接大规模伞兵空降,那么王京最多几个小时就会丢掉。

    可惜这位陆军大臣,还不知道统一联合轨道空降部队的存在,更不知道冬季风暴行动的成效有多么卓著。

    一战击溃整个联邦北方战区。

    如果换成东丽国的王京,抵抗时间估计就只能按分钟来算了。

    所以说,燕王几乎可以说陈兵在东丽国的卧榻之侧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可东丽国想不容都不行了,毕竟燕王的兵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嘛。

    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你家首都离边境实在是太近咯。

    但无论如何,东丽国国王和大臣们还是被吓得一日三惊,觉都睡不好。

    给统一联合的上贡,一年比一年多。

    还都会特意给燕王额外准备一份。

    生怕惹得燕王不爽了,南下花几个小时把自己打亡国什么的。

    那自己找谁哭去啊?

    为了让燕王开心,王夕月她爹,也就是现任东丽国国王。

    早就不止一次说,要把她嫁给燕王世子当世子妃。

    想靠和亲来让自己安心睡觉。

    却全然不顾女儿的感受。

    搞得王夕月很久都没回家,就是不想面对老爹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然而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会儿她还不是为了老爹向燕王低头?

第五百六十三章:齐王府(五)

    “王夕月?喔,你就是不愿意嫁到我燕王府当世子妃的那个东丽国翁主?”

    “哥!人家是月县主!是我当年还在宗正寺的时候册封的!”

    “闭嘴!”

    “哦……”

    燕王一边端详着她不怀好意的说,一边还抽空和憨批弟弟齐王斗了斗嘴。

    可怜的齐王李福峻同志,当着外人的面被哥哥教训了,还只能委屈屈的低头。

    “燕王殿下,您可能误会了,臣妾并不是不愿意嫁到燕王府当世子妃。

    而是在此之前,臣妾心中早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而且世子殿下也有了所爱之人。

    既然各有所爱,何必苦苦相逼呢?”

    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早有应对的准备,根本就不怕燕王的质问。

    “喔……你喜欢轩哥儿是吧?话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儿子有所爱之人了?回去了可得好好问问他。”

    燕王嘲笑似的看着她说了第一句,剩下的话则都是自言自语。

    搞得站在一旁的齐王摆出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王夕月就更惊讶了,惊讶到甚至有点惊恐的地步了。

    她喜欢李轩这件事,怎么搞得就跟人尽皆知了似的?遇到一个就知道一个!

    她到底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啊!

    “哥?你……没事儿吧?”

    “滚进去!”

    “进去就进去嘛!踢我干嘛!”

    “就你屁话多!”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她,呆张着嘴,看着燕王一脚一脚的把齐王给踹进了门里,感觉人生很幻灭。

    这皇家的兄弟之间,也是这样吗?

    让她想起了家里那些讨厌的哥哥们。

    好像他们也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至于说你嘛,本王本来也不是要质问你什么的,毕竟你是东丽人,本就没有资格嫁入燕王府当世子妃。

    刚才只不过说笑罢了。

    不过本王还是要警告你,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少生事。不要给轩哥儿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如若不然,你们东丽国就可以试试本王的刀利不利了。

    现在,让我们先进去开会吧。”

    这燕王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坏人,虽然还特意警告她几句,但也并没有给人那种恶意满满的感觉。

    说完就伸手把她扭转过去,直接推着她走进了她刚才一直都没能进去的会议厅。

    此时,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偏殿内,已经几乎坐满了贵人,全都是那些宗室子弟。

    现在只剩两个位置还空着,不多不少刚好给她和燕王坐。

    待她和燕王在两个相对的空位就坐。

    早就在会议桌尽头,主位上坐好等待了的齐王,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咳,诸位叔伯兄弟!我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大家!

    在本次会议开始前!我需要向诸位叔伯兄弟介绍一下!

    这位!是东丽国来的月县主!本次是代表宁亲王来参加会议的!

    而这位呢!是密钥部派来的代表兼科研技术顾问!w先生!”

    李福峻又变成人才了,一改刚才那一副憨批的样子,向在场的宗室子弟们介绍了他们唯一不是认识的两人。

    介绍到王夕月时,她自觉的起身向这一众贵人行了一圈礼。

    仿佛完全不记得,他们刚才都把她当成是宫女这回事。

    既然她不说,这帮皇家子弟也自然不会有所愧疚,只是给她鼓掌意思意思而已。

    而那个w先生就不同了,整个人像是抽了疯似的窜出去,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握了一下手。

    除了王夕月。

    在这货走到她面前时,直接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打得他是晕头转向的。

    她正愁满腔怒火没处释放呢,这货就蠢兮兮的自己凑上来了。

    所以她打的这一巴掌,卯足了劲,力气之大,几乎都要把他的w给打成m了。

    她这一招下来,这货再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要握手这回事了。

    在场的皇室子弟们看到这一幕。

    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微微皱眉,还有的则是冷漠待之。

    冷漠待之的就是燕王了,那阴冷的目光越过会议桌看向她,弄得她脊背发凉。

    估计是对她有所不满了吧。

    不过这正合她意,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当着众人的面动手,就是想让燕王和其它的什么皇室宗亲留下点坏印象。

    以此,来彻底绝了,远在故国的父王想送自己去和亲换取和平的糟糕计划。

    毕竟,一个当众动粗的女子,在统一联合贵族的圈子里,几乎是嫁不出去了的。

    这也正是,她所希望实现的结果。

    “咳咳,月县主好一招神龙掌啊!这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接下来呢,让我们开始本次会议的第一项议程!”

    待脸上肿胀如气球般的w先生,表情痛苦的完成了剩下的一点“握手活动”,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福峻立刻讲了个冷笑话缓和气氛。

    不得不说,这“笑话”都不算笑话。

    所以只是让气氛更尴尬了而已。

    但他也反应迅速,说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进入了正式的会议流程。

    “相信各位也听到风声了,我在这里还是要在此证实一下。

    你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没错,大量的已经枯竭或者即将要枯竭的资源,都在迅速恢复。

    具体情况和初步调查判断,已经发到诸位面前的个人终端上了。

    请自行查看。

    不会用终端的,也可以直接来看我身后这个大型全息投影仪的画面。”

    李福峻迅速进入了角色,虽然是照着个人终端上的稿子念的,但他的气场还是镇住了在场这些不可一世的大爷们。

    当然,燕王除外。

    哥哥是不可能被弟弟吓住的,现在燕王正嫌弃的瞅着他的大肚腩呢。

    “在做的诸位叔伯兄弟,哪一个不是背后拥有庞大产业的?

    就好比说我吧,我家里面就是做装备原材料生意的,这些年都一直在打仗嘛,所以都进项很不错。

    但我只是个特例,宗亲中大部分的人都还是做着‘矿生意’对吧?

    矿老板的确很赚钱,不管在什么时期都坏不到哪儿去。

    稀土、铜、铁、钻石、黄金……

    诸如此类,重要或稀有的矿物,一直都把控在咱们皇家手中。

    很赚钱,的确很赚钱。

    我们就是靠这些东西,富裕快活了上千年的时光。

    但到了这几年,或者说近代。

    这些东西,开始减少,或者说根本就是快要被我们开采光了。

    关于这一点,想必诸位叔伯兄弟,比我这个外行人都更有发言权。”

    李福峻这一席话,真的触动到了在场这些皇室宗亲的敏感神经。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人低头开始各种抱怨,还有的甚至都难受得哭了。

    确实,赖以生存的资源快没了,这换了谁能受得了啊!

第五百六十四章:齐王府(六)

    “哭什么!堂堂皇室宗亲!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把眼泪都给老夫憋回去!”

    就在殿内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声音一出,吓得那些哭哭啼啼的宗亲子弟都立刻闭了嘴,抹掉眼泪连忙起身。

    紧接着殿内所有的宗亲都起身了,吓得慢了半拍的王夕月也不得不站起来,学着他们的样子,起身面朝殿门处,行大礼。

    大礼分为两种,一种是五体投地俯身的大礼参拜。

    一种是拱手鞠躬九十度的大礼,前者较为复杂,多用于朝会上朝拜皇帝。

    后者较为简单,但也是面对极年长或者极尊贵之人才能使用的。

    能让在场的宗亲子弟行大礼之人,王夕月根本无法想象此人得是何等的尊贵。

    “七叔,这是小辈开会!怎敢劳您大驾光临啊!就算您要来,也该是晚辈去府上接您才是,让七弟送您来成何体统啊!”

    燕王行礼过后,连忙小跑着来到殿门处搀扶着那人,一边愧疚的说。

    七叔,能让现任燕王叫七叔的。

    那只能是他父亲的七弟,也就是上一任的晋王。

    可传闻中说,上一任晋王已经病重得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室了吗?

    这则消息,当年也被继任王位的这一代晋王给亲自证实了啊?

    难不成这老爷子的病都好了?

    王夕月心中满腔疑惑和担忧。

    因为她很清楚,皇室之中长幼尊卑是非常严苛的,如果有长辈在,就轮不到晚辈执掌皇室大权。

    老晋王醒了,而且看着很健康。

    这就说明……李轩的权利要不保了。

    一想到这里,她怎么能不担心啊!

    “嘿嘿嘿,七叔您坐我这儿!”

    齐王在此时又变成了憨厚的样子,迈着小步子跑过去,然后用大屁股挤开一直在搀扶着爷爷的晋王世子,这才笑呵呵地说。

    燕王这就怒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二小子从小憨厚!比你这个心机深重的大哥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还敢瞪他!滚回你位子上去!”

    燕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瞪一眼弟弟都会招来七叔的责骂。

    也不知道七叔一把年纪了,这感知怎么还如此之敏锐,他刚瞪眼就挨怼了,搞得他即便是丢脸丢大发了,也只能唯唯诺诺的认错然后滚回了位子上。

    估计他在这次会议上,都不会再摆当大哥的谱了。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没有我们老兄弟们的风范!

    老大心机深!老二就是憨!其它的更是不值一提!

    连老夫家的小七,都是个唯唯诺诺的怂蛋样子!

    都像你们这样!老夫怎么敢死啊!怎么好意思下去见哥哥们啊!”

    被自己孙子和齐王扶着走进来的老晋王殿下,颤颤巍巍的走着。

    他走的速度,绝对可以说是像蜗牛一般的慢了。但说话仍就是中气十足的。而且吐字清晰,铿锵有力,骂得在场的一众小辈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虽然被骂得难受,但他们没一个敢有丝毫怠慢,从老头出现开始,他们就一直保持着鞠躬行礼的姿态。

    老头进来后,哪怕是都低着头,他们也能准确的跟着老头的方位,头顶和拱向前方的手都精确的跟着老头走,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偷工减料。

    待老头到主位上坐定,他们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大礼姿态,等待着他发言。

    “都坐吧,二小子你继续说。

    不用管老夫,你们听你们的。”

    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等了多久,老头子才终于发话了。

    “谢七叔!”

    虽然累得发颤,但他们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失礼,大声致谢后,才敢扶着自己已经站得发麻的双腿,缓缓坐下。

    站在老王爷左侧略微靠后的齐王,在致谢完过后,又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不过老王爷似乎并不在乎这会议的主要内容,反倒是对王夕月很感兴趣,落座后就一直眯着眼睛紧盯着她看。

    “你就是在轩哥儿府上住的那个东丽国小丫头吧?

    别害怕,也别太担心。

    老夫虽然现在还在这儿,但其实要不了就必须回到医院里,所以老夫不会和轩哥儿抢咱李家现在的最高权柄。

    其实你比老夫都清楚。

    那个位置,只有轩哥儿,才有那个资格也有能力坐。

    难道不是吗?”

    有道是,人老了就会活成精,天底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懂那么一些。

    甚至还能看透人心。

    而这位老晋王,现在给王夕月的感觉就是像个无所不知的老妖精。

    轻而易举地就道破了她的想法,几乎让她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幸好说得不算大声,在场的宗亲应该没有听见,不然她真是得要惹上大麻烦了。

    她几乎想象到,如果自己的想法被那些宗亲听到了,他们会是如何的暴怒。

    怀疑老爷子要抢你家王爷的权利?

    这是挑拨离间我天家关系!

    你个东丽蛮子是在找死!

    估摸着就是这样了,总之她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老爷子说话小声,其实就是在救她的命。

    她也清楚这点,所以对老爷子表示自己将知无不言。

    只要不出卖母国和王爷的话。

    “你有些小聪明,但更重要的是对轩哥儿有一片赤诚之心。

    老夫看得出来。

    人老了啊,眼睛就会花,但在这心里却会越发明亮,

    经验就是这样,积少成多嘛。

    你要想能帮到轩哥儿,就不能一味的去讨好他或者讨好任何能帮到他的人。

    而是让你自己变强,因为只有变强了才能帮到你想帮的人。

    只要你足够强。

    甚至能打破一切……礼教束缚。”

    老爷子这一番话,让她的心情几乎呈现爆炸指数的变幻着。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又再一次戳到她的要害位置了。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答应李轩。

    为什么今天遇到的人,好像全部都看透了自己心中秘密似的!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简直就像自己扒光了暴露在众人面前似的。

    **什么的!都不存在了!

    “嗯?”

    而就在她羞耻得,都快要钻到会议桌子底下了的时候,老爷子却忽然转头看向了正在侃侃而谈的齐王,语气中略含不满了的嗯了一声。

    七叔…….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齐王明显被这嗯的一声给吓到了,唯唯诺诺的低头说。

    “你没错!是老夫错了!”

    没曾想老爷子大怒,直接呵斥说。

    这下可不行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像触电似的抽一下,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面朝着老爷子就跪了下去。

第五百六十五章:齐王府(七)

    李福峻是真给吓到了,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到底是在哪一句或者哪一个字惹到七叔他老人家生气了。

    他跪伏在地上,努力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中有什么问题。

    可惜他太憨厚老实,根本想不出那些话里有什么弯弯绕绕的隐含之意,毕竟他完全就是照着个人终端上的稿子念的,压根就没有动脑想过。

    他能想起来一点都不错了,可若是要让他搞清楚话里头有什么问题,那就真的是太难为他了。

    “罢了,也可能是老夫想多了,不过你们这帮臭小子也的确该跪!

    但不是跪老夫!而是跪列祖列宗!

    跪太祖皇帝!

    我朝千年江山,涌现出的圣君圣王根本数不胜数,为什么到你们这代,没有一个能说得上出类拔萃的存在?

    现在这诺大的皇家门面!就靠着轩哥儿一个晚辈撑着!你们这些叔叔伯伯的,有哪一个帮过他?

    又有哪一个真的有能力去帮他的?

    说你们是废物吧,你们又不全是!

    说你们有用吧,你们又打老夫的脸!

    你说说你们,你们还能干嘛?!”

    就冲这骂人的气势,估计老爷子前世可能是个键盘侠什么,骂得一众宗亲子弟都哑口无言,只得低着头挨骂。

    谁知道,低头挨骂不吭声都是错的。

    “你们!你们不说话是吧?是不是都在心里头暗自骂老夫呢?!

    你们……气死我了!”

    “爷爷!”

    “七叔!”

    众人都还在委屈呢,毕竟自己不吭声都被怀疑是在心里头不服气,这可真的是冤枉死人了。

    但紧接着听到李福峻和晋王世子共同的惊呼声,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抬头一看,老爷子正捂着胸口,满脸痛苦的瘫坐在椅子上。

    “哎哟!叫医生!快叫医生啦!”

    “额滴神啊!造孽哦!”

    “搞森莫嘛!一帮鳖孙!要是把老爷子气坏咯可咋办嘛!”

    “爹啊!

    ……

    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各种奇奇怪怪的口音乱叫着。

    因为这些开国诸王的封地,几乎都是在有着独特方言或口音的地区,搞得他们在那些地方待得久了,也都学了一口自己封地的方言。

    搞得他们一说话,别人就立刻知道他是从哪个封地来的。

    也就知道他是哪个王爷了。

    比如说燕王,虽然官话挺标准的,但还是偶尔会有点北方腔调。

    和归义王那边的很像,所以别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封地靠近草原的燕王了。

    虽然口音有些混乱,但他们都明确的是冲着“帮助”七叔来的。

    他们有的喊医生,有的在感叹,还有的则在互相伤害。

    更有甚者,这都开始哭了。

    哭的那个是现任晋王,毕竟现在椅子上那个满脸痛苦的正是他的老爹,他要是不哭一下也不太符合情理嘛。

    至于他儿子嘛,还冷静一点,早已经匆忙赶出去叫医生了。

    幸好医生一直都在前院等候,而且都是专门给老爷子准备的私人医生,各种紧急医疗设备也早已经准备就绪。

    所以晋王世子才出去几分钟,就带着一堆医生护士回来了。

    所有宗亲子弟赶忙让开空间,好让专业的来抢救,

    不管他们都揣着什么小心思,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就是绝不能让老爷子死掉。

    老爷子这一死,议会政府那边就会立刻开始清算他们这些人的资金和产业。

    最后的结果嘛,极有可能是他们诺大的家业被收割得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一点可怜兮兮的年金。

    单靠年金,根本不可能养活得了他们这一大家子人。

    而且不排除有更糟糕的可能,比如说连年金都被削减甚至直接取消掉了。

    那样的话,他们估计得饿死了!

    议会政府,其实早就对他们这些坐拥庞大财富和产业,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规模家族企业的“第一家族”虎视眈眈了。

    议会里头甚至有人放出话来,只要拿到皇族财富的百分之十,这场全球征服战争就能再打十年!

    这话可能有一点点夸张,但也没有完全错误的估计“第一家族”财富的体量。

    自己到底有多少钱,这些皇室宗亲可比谁都清楚。

    百分之十?

    十年不敢保证,但七八年肯定有的。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去,不然绝对会被那些“冥主斗士”口诛笔伐的。

    虽然那些该死的家伙,早就拿臭骂皇族当作涮嘴玩儿了。

    但少给他们一点把柄总是好的。

    这话又说回来了,皇族拥有着足以支撑全球规模战争多年的庞大财富,这怎么可能不被人眼馋呢?

    更何况,是永远都在需要钱的统一联合政府呢?

    如果说打仗烧钱,那么打一场全球规模的战争,就可以说是烧自己了。

    没错,烧钱都不够了,得拿自己来烧才能填补消耗。

    议会里头那些老资本家财主们,哪里受得了这种事啊!

    所以玩了命的到处找钱,总之就是尽量少从自己身上拿。

    而皇族这头“大肥猪”,就被他们那已经发绿的眼睛盯上了。

    这些年,议会政府一直在找借口从皇族身上抠“肉”下来。

    但不论抠多少,都没有到让皇族伤筋动骨的地步,最多是有点损失罢了。

    可他们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皇族庞大的产业和私人土地。

    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动,就是因为老晋王还活着呢。

    华族以孝治天下,这是历代帝国皇帝总结出的道理,也被世人奉为真理。

    提倡孝道,褒奖孝悌。

    孝之一字。

    成功凝聚了华族数千年以来,最为重要的道德思想理念之一。

    不孝之人,是绝对会被整个华族所唾弃甚至直接判刑的。

    “年过古稀者,免除一切刑罚。”

    这是被称为最严苛法典的《罪典》上特意表明出来的一条。

    也是这套法典中,唯一一条有免罪条款的法律。

    即便是负罪者,只要成为负罪者时已经年过古稀了,也可以免罪。

    但《罪典》这是通融吗?

    其实并不是。

    只不过,这是要拿免罪老人的一个骨肉血亲来替其“顶罪”而已。

    这项法律,甚至也适用于蛮子。

    对待负罪者和蛮子尚且如此,跟何况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呢?

    老晋王今年已经九十了,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甚至是他那一代王爷中最富盛名的老好人。

    捐款、做慈善、创立慈善基金。

    这些都有他的身影。

    这样的一位老人,议会政府怎么好意思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去动他家族之中的珍贵财富呢?

    当然,他死后就另说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齐王府(八)

    在专业医生的抢救下,老晋王终于在一堆宗室子弟急切而担忧的目光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哭得快要晕过去了的傻儿子。

    以及凑在儿子身旁,也哭红了眼睛的乖孙儿。

    他轻笑了一下,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看着就像是某种“癞皮狗”,很丑。

    但在他的儿孙和侄子们眼里,却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

    醒了,还能笑,就说明他这已经算是转危为安了。

    他们这些人的富贵,也就保住了。

    “老大啊……”

    听到老爷子在叫自己,正在人墙外训斥二弟李福峻的燕王立刻凑了上来。

    “七叔,我在呢。”

    他握住老爷子枯瘦的手,顿时感觉到这个老人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风范了,泪水顿时在眼眶里开始打转,强忍着说。

    “你手上有兵,轩哥儿管着归义王那边的骑兵,东丽国对我们恭谨。

    唯独东边那片地方不是我们的,如果能拿下那里,我们就彻底控制了帝国东北面的所有土地。

    也就有基本盘。

    你……能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说,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真理的双眼中,正充斥着一种在场所有宗室子弟都有的渴望。

    那是……复兴帝国的渴望。

    这些李家皇族,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拿回那至高无上权利的可能性。

    毕竟当了上千年的统治者,忽然间就变成圈养的“肥猪”。

    这种落差,换成谁都受不了。

    “是,侄儿明白,轩哥儿那边我也会去告诫一下。

    您好好休息,不要着急。

    万事有侄儿在,乱不了。”

    燕王做出了保证,就是想让老爷子能安心休息,他刚才问过晋王了,老爷子其实根本不适合出来的,甚至都不适合离开重症监护室。

    之所以强撑着来到这儿,就是因为想趁自己还活着,给他们这些晚辈找点后路或者指一条明路。

    光是出来这一趟,老爷子都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

    目送着医生护士带着躺在移动医疗舱内的老爷子离去。

    终于能做回大哥的燕王,这才驱散了他那一大帮兄弟们。

    但他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出言留下了齐王和王夕月。

    虽然这里本来就是齐王府,所以这货压根也没有走的必要。

    但王夕月不同了,把代表宁王来参会的她留下来,就等于是留下了“宁王”。

    那些边走边聊的宗亲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闭嘴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都走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他们这些没兵没权,手里只有钱的兄弟们,若是听到了不该听的,那就不得不掏钱加入密谋行动了。

    为了能省下哪怕一点钱,他们都不惜表现得跟落荒而逃似的快速离开。

    现在,偏殿内只剩下燕王等三人了。

    “轩哥儿那边是什么意思?”

    燕王首先看向王夕月,询问说。

    王夕月却是被他突然提问吓到了。

    那边有一堆位子不坐,非要站在这里直接就切入主题吗?

    她略感疑惑,但也并未问出。

    “启禀燕王,我家王爷的意思,您尽管放手去干。

    不管出了多大的事。

    议会那边都有他扛着。”

    王夕月原封不动的,把李轩发给她的信息告诉了燕王。

    估计李轩也不懂这会议是干嘛的,因为这些话也可以解释为无脑的大包大揽。

    不过看起来燕王很满意,那不苟言笑的脸上都勾勒出了一点笑容的痕迹。

    “这样也好,打仗本来就不是他这个小娃娃的强项。

    老夫勉强也算是打了半辈子的仗,这样正合我意!

    老二!你准备好接收产业吧,现在手头钱最多的就是你了。

    至于那帮家伙,老夫也不指望了。”

    燕王跟他俩交代完事情之后,便步伐轻快的离去了。

    留下那齐王蹲在地上,气鼓鼓的满脸都是不情愿。

    “殿下?您怎么了?”

    发现齐王不高兴,王夕月也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先离开了,只能低下头询问说。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大哥甩了个烫手山芋给我!

    东边那些产业是我能干的?那可是让人折寿的产业好吗?

    再说了,我也不会干啊!

    那种买卖我哪里会嘛!压根连了解都没有了解过!接收了还不是要亏本!

    而且还要折寿!

    我这个弟弟就算不是嫡亲的,那也勉强算是他最亲的表弟嘛!

    干嘛要这样对我……”

    堂堂齐王,居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盆友似的蹲在地上嘀嘀咕咕。

    王夕月感觉又有些幻灭了。

    “殿下,既然您觉得是烫手山芋,要不臣妾去请求宁王,让他帮你分担点?”

    她想了一下,然后蹲到齐王身旁,试探着询问道。

    李轩其实一直都很缺钱,搞得宁王府上下也秉承节俭的风尚,吃的菜都是厨子带着府上的仆人,去比较便宜的菜市场买的。

    一般贵族都是去大商场买的,那里的菜蔬肉类都是最新鲜的,虽然不如菜市场那些农家种的、养的好吃,但胜在来源几乎是世界最干净的。

    不过,价格却比菜市场贵很多。

    所以为了省钱,宁亲王府素来都是去菜市场买的菜蔬肉类。

    听说宁王府的厨子,讨价还价是出了名的狠辣,这些年已经被附近四五家菜市场拉进黑名单了。

    更离谱的是,府上居然没有一辆多余的座驾,李轩唯一的一辆作驾轿车,早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搞得王夕月回一趟长安,连一辆专车都没得坐,得打车出行。

    这哪里还有堂堂县主的风范?连她还在母国当翁主时都没有这般“凄惨“。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贪图享乐的人。

    她只是,不希望看到李轩节俭得根本不像是现如今最有权势的亲王。

    甚至于,这都还不如一个郡王。

    这是不正常的,她不想看到李轩把自己逼成这种鬼样子。

    所以她一直都想为宁王府找到一条新的财路,没曾想这就送上门了。

    燕王能吩咐让自己弟弟接收的产业。

    她毫不怀疑那会是一份大得让她无法想象的产业,哪怕只是能从齐王手上分到那么一点点。

    她认为那都足够让宁亲王府,改变困窘的现状,迈入“小康”生活了。

    虽然她感觉这样有点对不起齐王。

    毕竟这样憨厚老实的王爷不多,她不想坑或者说“欺负”其中的任何一个。

第五百六十七章:齐王府(九)

    “真哒?你们要多少?我百分百愿意全部都交给你们!我一分都不要!”

    好吧,她怎么也没想到齐王会是这样一副表现。

    她本来以为,这齐王爷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不可能不要送到嘴边的利益。

    然而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严重高估了这位憨憨王爷对金钱的渴望。

    “殿下,这我们实在是做不到,毕竟那是燕王亲口吩咐您来接收的产业。

    不过呢,臣妾的确可以勉强替我家王爷做一点决定。

    这样吧,您拿百分之五十一,我们拿百分之四十九。

    这是我们能的最大份额了。

    且您的占比还是多些,想来燕王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多不满。”

    她拿出了自己在宁王府学习多年,所学得的交涉手段,给在身旁满脸期待的齐王拿出了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案。

    齐王也没蠢到那个份上,他知道不可能把这事儿全都推给别人。

    虽然不知道大哥专门把这件破事儿交给自己的用意,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实打实的接下这份活计。

    要不然……

    若是大哥真发怒了,他这副“小身板”可绝对承受不住。

    所以他只能认了,毕竟这百分之五十一的损失,总比百分之百少了不是?

    “既然您也同意了,那臣妾这就回去联系我家王爷。

    您放心,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说完,王夕月就起身行了个礼,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殿门。

    然后,这偏殿会议厅里,就只剩下一个倍感孤寂凄凉的齐王殿下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凄凉一般。

    王夕月刚走出殿门外不远,就遇到匆忙赶来的齐王妃。

    “臣妾参见王妃娘娘。”

    看着急得珠钗凌乱的王妃娘娘,她忍着笑意行礼说。

    虽然急着告诉李轩自己的“功劳”,但她不敢怠慢了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王妃。

    早就听传闻说,齐王殿下对这位年轻的王妃娘娘极为宠爱,比起那已故的先王妃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呀,你是宁王家的月妹妹吧?”

    没想到,齐王妃似乎认识她,捂着樱桃小嘴略显惊讶的瞅着她说。

    不过这称呼就不太对了,贵族之间初次见面应该先称呼爵位名号的。

    就像王夕月刚才行礼问安时那样。

    即便王妃娘娘比她尊贵得多,但初次见面也该正儿八经的叫一声“月县主”。

    这是最基本的贵族礼仪话术。

    称她为“月丫头”…….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太“民气”了。

    当然,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毕竟,之前老晋王都是这么叫她的。

    总不能连他老人家也“责怪”上吧?

    “娘娘慧眼,正是妾身。”

    她万分恭谨的说。

    可惜,王妃娘娘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的恭谨再难维持了。

    “哎呀,我问你呀一下,那些老爷子和那些叔伯兄弟都走了吗?

    我还担心呢,就怕我家王爷那个怂蛋性子被欺负了,还憋着不敢说。

    回去了又找我哭,可给我心疼的。”

    这些话太接地气了,她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位究竟是不是真的齐王正妃了。

    如果抛开这一身价值完全就无法估量的精致王妃常服和那满头金光闪烁、珠光宝气的金步摇和珍珠发簪。

    只听那接地气的话语,她几乎都要认为这只是一位正在担心丈夫的普通妇人。

    王夕月很难以置信,

    但王妃娘娘却似乎不以为然,只是虚捂着嘴,仍旧轻笑着说出一句又一句同样接地气的话语。

    这就是皇族的老传统了,娶妻一定娶普普通通的民间女子。

    一来可以免于外戚干政。

    二来又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毕竟,如果夫妻双方都是贵族,那生活起来不说是枯燥就是毫无热情的那种了。

    太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夫妻生活,是绝对无益于江山社稷的。

    毕竟,皇帝或者王爷,在外面要受朝臣和幕僚的气,心情本就不会太好。

    若是回到家,还要面对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冷漠的妻子。

    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这不造孽么!

    所以,像齐王妃这样普通的女子,反而更受齐王爷的疼爱。

    他甚至为王妃,几乎遣散了王府里所有的侧妃和侍妾。

    除了生下女儿的那个侧妃外,其它没有孩子的都发钱遣散回家了。

    当然,这也不是要逼死她们。

    齐王爷给她们每个人的钱,全都是足够三口之家用上几十年的。

    更何况她们也不是不能再嫁,在齐王府伺候过的,多得是豪商家想要呢。

    所以齐王完全不担心她们,安安稳稳的和新王妃成天腻在一起。

    搞得他儿子都看不下去了,世子李元瑞直接跑去学校住宿了,害得齐王爷都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哎,这些可并不是什么八卦喔。

    这些都是王妃正在一五一十和王夕月诉说的真事儿。

    毕竟这是王妃娘娘亲口说的嘛,那还能有假?

    怀疑这有假的!就是在怀疑王妃娘娘的信誉!就是在怀疑齐王的信誉!

    敢这样瞎鸡儿怀疑的人!那可都是在找死的节奏!

    王夕月自然是不敢怀疑的,其实她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怀疑。

    毕竟这王妃娘娘,都把自己和王爷整日腻在一起的那种“细节”给讲出来了……

    还讲得极为认真,头头是道的,搞得王夕月听得直接都在脑子里显现出来了。

    “天啊!这王爷王妃也太刺激了吧?”

    没错,真的很刺激。

    什么马厩啊、洗手间啊、甚至是王府后花园的迷宫里啊。

    那可全都是王爷和王妃的“战场”。

    搞得还不太懂,甚至可以说是未经世事的王夕月,脸色通红。

    羞羞答答的想塞住自己的耳朵,或者请求娘娘不要再说了。

    可娘娘讲得正“上头”呢。

    她可不敢打断。

    又或者说……她在心底里,其实是真的想要听一听,了解了解的?

    不过还好,现场听得面红耳赤的并不只有她自己一个,跟着王妃一起来的那些个宫女们,也是脸蛋红彤彤的,像是一个个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但有一个却是很淡定,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王妃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八卦

    “爱妃!”

    就在王夕月快憋不住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这样一声听着很是委屈的呼唤。

    “殿下!”

    说得正嗨的王妃娘娘,也话锋一转立刻回应了那声呼唤。

    然后,在她诧异的注视下,胖墩墩的齐王殿下撞入了王妃的怀中,还发出了如小猫般的呜咽声。

    宫女们不知从哪儿搬来了凳子,请王妃娘娘坐下,可正哭哭啼啼的齐王爷却不愿意松开媳妇,王妃也心疼得紧,只能抱着他的大脑袋缓缓坐下。

    她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似的,轻轻抚摸着齐王爷的圆滚滚的脑瓜子,

    而王夕月呢,就感觉自己像是侥幸逃过了一劫似的,匆匆忙忙的向王爷和王妃告辞离去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毕竟她不知道王妃娘娘会不会突然又和自己进行之前的话题。

    那可就太糟糕了…….

    更何况,齐王爷和媳妇撒娇倾诉委屈的现场,自己个外人还是别待太久比较好。

    她匆忙的来到了外院。

    这才发现,之前那些似乎都急着要跑的宗亲们,其实并没有“完全”离开这里。

    他们不过是离开了内院,现在正聚集在外院里,和那些商贾们交谈着。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会议还远远称不上是结束了。

    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说的估计就是外院里的这帮人。

    权利、财富、土地、贵族身份……

    这些普通人梦寐以求了一辈子都无法实现或得到哪怕其中一个。

    可此时此刻,在这外院里的人却几乎都拥有至少两个,甚至全都集于一身的家伙也不是没有。

    不过这些不关她的事,她仍旧急匆匆地从交谈嘈杂如派对现场一般的外院,跨出了她之前进来时有被震撼到的王府大门。

    当然,大门外并没有专车等她。

    她仍然只能尴尬的掏出手机,打算再叫一辆出租车来。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这年头公共交通十分方便,出租车的作用和私人专车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只不过,这出租车是极短期租用版本的私人专车而已。

    而且出租车的外观和配置,自然没法和大门外停了一溜的豪华轿车相比的了。

    叫出租车到王府门前,估计得被一堆勋贵和豪商鄙视吧。

    这才是她尴尬的根源所在。

    但她因为尴尬,还忘记了一点。

    王府附近的路口封路了,叫来的出租车是不可能开得到大门前的。

    所以她还是得先自己走出去,走出到封锁线外面,才能坐上车。

    反应过来的她,只能踏上了不算长但尴尬至极的一段路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比这还要更加尴尬的情况,就在前面等着自己的呢。

    她越靠近那封锁线,就能越明显的听到前方的骚乱声。

    本来还以为是封锁线禁止通行,导致某些暴脾气的车主路怒症犯了,和警察争吵起来了什么的。

    所以她没有特别在意,继续往前走。

    可当她真的走到了,靠近封锁线的几米范围内,骚乱竟戛然而止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

    更让她疑惑的是,这些人好像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长枪短炮”十分齐全,最不济的也有个耳麦或者个人相机。

    这些全都是记者吗?

    可本次宗室会议是绝对保密的,对外宣称也只是一个小酒会。

    至于问为什么封路,主要是因为齐王爷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嗨。

    没错,就是这么个理由,理直气壮。

    在这个言论自由的时代,在这个媒体自由的时代。

    这种理由本该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那些嚣张惯了媒体,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王爷的解释和威胁。

    他们甚至敢怼到王府门口采访逼问。

    但这次却是个例外,几乎所有官方媒体或者非官方自由媒体,都对齐王府的动静熟视无睹、默不作声。

    是有那些了无牵挂,为了出名可以豁出性命的狗仔队敢来关注了解。

    就比如发现了王夕月的那个。

    他可是个人才,从侍卫手里买到第一手资料后,迅速拿回了本部,和本部的狗仔同行们好一番讨论。

    最终……把这份资料卖给了全国媒体共享信息资料的网站平台。

    卖了多少?卖了他从那个侍卫手里买来的价格的一百多倍。

    网站平台刚把这个资料,挂到八卦版面的头版头条,下一瞬就被人买下来了。

    价格嘛,直接又翻了一番。

    能出得起如此高价买资料的势力,其身份也昭然若揭了。

    帝国皇家报社,只有这家怼人不倦的超级喷子媒体集团,才有那么多闲钱。

    买八卦资料。

    帝国皇家报社,外号:面子社。

    因为这家报社的人,都把自己的那点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事实上,这面子社的人,向来都是看不起八卦新闻的。

    认为报道他人**是极其不道德,也是极为丢面子的事情。

    他们家向来以“人民传声筒”自居,断不可能干出这种有损道德的事。

    但这次不同了,他们诡异的迅速且出极高价把一份八卦资料买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媒体界很是好奇。

    其实他们谁都清楚,这家的真实目的可不是为所谓的八卦。

    而是为了……怼宁王。

    毕竟这个八卦,和宁王李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还是黑料的关系。

    真正让他们好奇的是,这家堪称媒体界x林党的报社,居然就为了坑李轩,连面子都不要了?

    这可真真是稀罕事儿。

    他们想不好奇都难咯。

    可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面子社这回是拼了老命的要狠狠整一整宁王李轩。

    为此,甚至不惜把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情报公开出去。

    然后以本报社的名义,强令所有大大小小的媒体机构或组织,都要全力跟踪报道相关内容。

    结果嘛,就造成了王夕月在齐王府外的封锁线附近,看到的这一幕。

    这些记者或者媒体人,无一例外都是被面子社整来的。

    目标嘛,当然就是她本人了。

    “王小姐!听闻这次是皇家宗室内部的家宴?宁王殿下不亲自来,却安排您来参加宗族家宴,是对您有别的看法吗?“

    “王小姐!我们了解到您是来自于东丽国的翁主,早年间被册封为县主后,一直居住在宁亲王府学习生活。

    请问一下,您本人对于宁王殿下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呢?”

    “王小姐……”

    对视发愣的时间只持续了几秒,反应过来的记者们立刻一拥而上,长枪短炮不断向她倾泻“火力”,密集的闪光灯几乎都能把人的眼睛闪瞎。

    问的问题更是“一针见血”,总之目的就是让她难以回答。

第五百六十九章:胖揍

    而王夕月自己呢,就只是在那儿面无表情地干站着。

    搞得记者们一度以为,这是个很难缠的采访对象。

    面对杂乱且有陷阱的采访,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默不作声,等待这些挖陷阱的人自己慢下来。

    慢下来之后,再行应对。

    这是公众人物的基本技能之一。

    所以看她这愣愣的样子,这帮记者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发起新一轮让她应接不暇的“攻势”。

    而实际上呢?

    她只是已经被问懵了,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事实上呢……

    她在宁王府住了那么些年下来,完全没有应付记者的经验。

    甚至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的,比号称深居简出的王妃娘娘,还要更少出门。

    好吧,说穿了她就是个宅女。

    只不过不是一般的宅女,而是那种兴趣爱好广泛,但就是不喜欢出门的宅女。

    听起来很奇怪是吧,但她的确就是这种类型的。

    虽然跟着李轩,接待过很多上门拜访的勋贵,也懂得礼仪。

    但记者上门这种事,李轩从来都是她赶得远远的,不让她参加。

    实际上呢,连李轩自己都讨厌应付那些只会恶心人的媒体,所以通常都是在前厅应付几句就送客了。

    要知道,前厅根本不是待客的地方。

    在前厅待客,可以说是羞辱了,换做别的贵族都可能结仇。

    所以那些记者和媒体人也识趣,基本都不去宁亲王府惹事了。

    转而去烦别的勋贵了。

    总之就是,一日不找贵族的麻烦,他们就浑身不舒坦。

    让贵族不爽,他们那些做媒体新闻的才能爽得起来。

    就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完全不懂怎么面对媒体记者的王夕月,已经陷入了困境。

    甚至可以说是绝境了。

    毕竟上来就是一群人组团逼问。

    这就相当于你才刚进那新手村。

    人家boss就a上来了。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就在她满脸无辜,愣在原地的时候。

    身旁却传来了别的声音。

    “哈哈哈,逗死我了这些记者,欺负个女娃娃算什么男人?”

    “他们不是记者吧,就算是也应该是网上说的那种无良记者。”

    “净扯淡呢,你见过有良的记者?”

    “也是,这帮王八蛋的嘴皮子,有时候比咱们的枪杆子还狠呢。”

    她转头一看,竟是那些往日里总是被文人看不起的丘八们。

    这些王府侍卫,虽然依旧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她东丽国的出身。

    但他们更瞧不起的是,一堆恶心的所谓媒体人,围攻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这已经不是文明和野蛮的问题了。

    这是做人的问题。

    “你们这些当兵的管好自己吧!每年花那么多纳税人的钱!也没见你们在前线打得多厉害呢?

    还有像你们这一类的,根本连上前线杀敌都不去,就留在国内作威作福!还要吃我们纳税人的血汗钱!”

    被他们这些丘八挤兑,自谓文人墨客一派的记者们,当即就不乐意了。

    有人带头反呛,自然所有记者都开始转移目标,口诛笔伐起了他们这些当兵的。

    可惜这些只会动嘴的蠢货忘了,这些丘八们最擅长的……是动手啊。

    “你们这帮嘴臭的王八犊子!劳资的兄弟们在前线那是拼命!你们这些只会躲在后头骂人的废物又有什么用?!

    劳资这就打死你们这些垃圾!全当是为国除害了!”

    领头的侍卫小队队长大怒,咆哮着就冲过了封锁线,拽住刚才最先开始骂的一个记者的衣领,照着其面门就是一拳。

    随即,他的兄弟们也一拥而上,把那些记者们都打得是吱哇乱叫。

    第一个挨揍的那个最惨,一拳就给打破相了,鼻子都塌了下去,整张脸满是血污和瘀伤,眼看就是要不成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惨,因为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按这伤势来看,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其它的记者也好不到哪儿去,总之就是被摁着捶。

    只要被抓住,不到被打晕过去,那帮丘八是不会放手的。

    这不,还没打几分钟,吱哇乱叫的声音就稀疏了很多,只能远远的听到逃脱的几个还在喊疼了。

    其它的,多半都倒在地上了。

    人数几乎是这支侍卫小队十倍有余的大群记者,居然被揍成这样。

    可见,统一联合政府已经把这帮家伙惯坏了,成天除了打嘴炮就什么都不会,连华族尚武的传统都忘得一干二净。

    十倍于对手,居然完败。

    这要是放到古代战场上,这些人即便没有被敌人干掉,逃回去后也都是会被军法判处满门抄斩的大罪。

    一个软弱的士兵,几乎可以说是军队中的定时炸弹。

    一旦在苦战鏖战时,他逃跑了,那么对士气将是重创。

    甚至能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

    所以,华族军法中,对于这种类型士兵的处罚,是严厉到极致的。

    株连全家,满门抄斩。

    像这种残酷的刑罚,在军法中也只有这个和叛国大罪才能执行使用了。

    当然,这些废物记者不是军人,不适合用军法,也没有资格用军法。

    要惩罚他们,自有别的方式。

    至于这个方式是什么,那就不是明面上可以说出来的了。

    目击了这场突如其来“群殴”,此时还有些混乱的王夕月,蹑手蹑脚的走过了满地不省人事、伤痕累累的无良记者们。

    说是群殴,但其实就是侍卫们一边倒的胖揍无良记者。

    “谢谢。”

    她来到领头的侍卫队长身旁,凑上去悄声说。

    “不必谢我,其实这是我手下的人一时贪心害了你。

    犯错的人我已经惩罚了,我这个当老大的帮他善后,助你一臂之力。

    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侍卫队长似乎是个好人,面对她的时候完全没有刚才的暴虐,倒像是一个很和善的兵哥哥,而不是个坏丘八。

    但她总觉得,好像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毕竟这些记者是来对付自己的,这个初次见面的侍卫队长,完全没有理由帮自己挡灾还有背黑锅啊?

    这单纯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她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能在王府当侍卫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火气都压不住?

    如此强硬出手,必然是有意为之。

    “快走吧,他们经过这一次,至少有一段时间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安心去忙你的事,宁亲王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帮你就等于帮他。所以这全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担心。”

    侍卫队长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怀疑,悄悄的在手机上打出了这么些字,然后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好让她能看得清楚。

第五百七十章:广袤

    她狐疑的瞅了瞅这个侍卫。

    但也没有说什么,行礼致谢后,便启程离去了。

    叫来的出租车就在旁边,司机也是个狠角色,这边刚发生大规模“斗殴”,都还敢开过来接客。

    上了车,关上连接着后座和前座的**窗后,她才掏出手机联系王爷。

    李轩现在在洛郡,据说在当地有一个大项目要谈,没空接她的电话。

    所以消息直接转到了语音邮箱,天知道李轩什么时候得空了,才能看到。

    他们这边慢了,可不代表另一边也会慢下来迁就他们。

    就在她上车的同时,燕王已经和留守在封地的自家老二交代清楚了,整个燕巡道十几万大军,也早已经严阵以待多时了。

    “父王,是时候了吗?”

    明明都已经在侍女的帮助下,穿戴好军装和装备了的燕王府二王子,还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父王。

    “当然,为父何曾骗过你?

    但为父还是要嘱咐你,这一战将是我北疆燕王府最最重要的一战!

    本王绝不会容许失败!

    你可听明白了?”

    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父王如此铿锵有力的话语,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狂喜不已的他,回身看向早已经聚集在王府内的各军将领们。

    这些将军,都是当年随燕王府一同戍边的部将后裔,对燕王府都是绝对的忠诚。

    他们也听到了王爷的声音,狂喜的表情同样浮现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我等谨遵二少爷调遣!”

    他们一齐躬身大喊,这既是喊给在场的二王子听,也是喊给通讯那头的燕王听。

    通讯那头的燕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挂断了通讯。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说太多。

    毕竟这一天,整个燕王府上下,都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终于可以挥师东进,拿下整个幅员辽阔的东方行省。

    “传令三军!即刻开拔!”

    二王子也不多说废话,抽出腰刀,嘶吼着下达了命令。

    同时把腰刀,狠狠插在沙盘上。

    “诺!”

    众将即刻领命,大声应诺。

    随即一道道命令,从位于幽州城内的燕王府中传出,传达到早就部署在边境等待的燕王嫡系部队之中。

    作为开国诸王之首,也是作为曾经最有权势的边境塞王。

    如今的燕王麾下,能调动的兵力至少有八个师,超过十万大军。

    细分起来,两个装甲师和一个机械化步兵师部署在三通之地的突出部,宛若一把利剑插在这片战略要地上。

    还有一个装甲师,部署在山海关附近的大平原,随时都可以挥师出关。

    剩余的两个摩步师和两个亲卫师,则圈都部署在燕王封地核心的幽州地区。

    进攻伊始,突出部的两个装甲师直接冲入东方行省境内,前进七十公里,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部署在山海关的那一个装甲师,更是直接撒丫子前突了一百多公里,在广袤的雪白平原上掀起了一漫天尘土。

    事实上呢,整个东方行省实在是太大太广袤了,装甲部队的跑一天都不一定见得到有人的地方。

    毕竟是尽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把整个燕巡道的人口都撒进去,土地平均分一分,把每个人都能分到将近两平方公里的土地。

    就是那么的大,大得让没怎么见识过的燕王嫡系部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头儿,这都几个小时了,怎么一眼看过去还是差不多的样子?

    空旷得找不到人,二营那边在车站里抓了俩人,就是我们全师唯一的收获了。

    咱们这怕不是迷路了吧?”

    东方行省西南面的平原上,一行三四十亮装甲车和少量坦克的侦察营里,无聊的副官坐在军车的车前盖上,和坐在车里看地图定位的营长胡扯。

    他们是从突出部发起进攻的部队,结果就只是冲了十几个小时,几乎一无所获。

    冲到现在,师部都觉得不对劲了,便让全师减慢推进速度,收缩队形,并且放出几个装甲侦察营,前突侦查。

    可他们再怎么小心谨慎,就仍是几乎一枪一炮未开的状态。

    没有偷袭、没有敌人。

    有的,只是在雪原上到处乱窜的各种雪境生灵,和看不到尽头的“无人之地”。

    这片地方,似乎真的荒凉到了连最善开发利用的华族人,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准确来说,也不完全是无人的。

    他们沿途看到了不少人造设施,有屹立在针叶林中的猎人小屋,也有早已人去楼空的车站,还有他们一直沿着走的铁路。

    这里的动物也似乎怎么怕人,特别是有种酷似野狼的生物,居然胆大到一直跟着装甲部队并行前进。

    然后……就被抓住扒皮吃肉了。

    不得不说,吃起来味道还行,有几个南方兵都评价说这玩意儿和狗肉差不多。

    等等……

    不怕人、长得像野狼、肉质吃起来和狗肉差不多。

    再结合之前遇到过了猎人小屋。

    这不会就是,猎犬吧?

    造孽哦,把人家猎人的好伙伴给抓住煮了吃了,皮还扒下来当装饰放车上了。

    这是人干的事?

    猎犬:“你们才是真的狗啊!”

    不过这些丘八们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群把蛮子的脑袋当战利品收集的家伙,去爱护动物吧?

    挂羊头卖狗肉都不能是这么个说法。

    况且,眼下这帮丘八们关注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打一场痛快仗。

    而不是一直漫无目的的前进着。

    别说敌人了,连除了他们战友兄弟以外的人类,都找不出第三个。

    被第二装甲侦察营抓到的两个车站工作人员,也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他俩又是正儿八经的华族人,你严刑拷打他们又是违法的,这里又没有测谎仪那种高级的东西。

    交给随军司马吧,循循善诱了半天又什么都没问出来。

    “我们只是接到命令,说立刻放弃车站往东撤退,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就是他俩货说的唯一有用的话。

    以此,燕王府的部队可以确认,东方行省的实际控制者或者说团体,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要发起进攻的事。具体提前了多久尚不明确,但这时间足够他们撤走东方行省以西的所有人员和设施。

    几乎所有吧……

    毕竟这还遗漏两个倒霉蛋。

    “陆总参方面,并不愿意借军用卫星给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是租借民用卫星进行战场支援。

    可哪怕是民用卫星,咱们也绝不可能会迷路,你当师部里都是傻子吗?

    现在给我闭上嘴,让我休息会儿。

    等师部那边的新命令来了,我们再继续前进。”

    坐在军车里的侦察营营长,很严肃地驳斥了副官的话。

    说完后,他便直接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那军车内就鼾声如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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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革之声介绍:
战争,这个名词隐含着多少的血泪。被称为大陆统一联合的超大联合体国家集团和环太平洋联邦之间的惨烈非核战争碾碎了那些不肯选边站的小国,只有少数中立国幸存。统一联合最后取得了胜利,这个靠着战争建立起的政权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仗可以打了。所以它们把战争的魔爪伸向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魔法的世界。金革之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革之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革之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