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幕.反抗人类暴政
“......所以，赫尔克里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穿着衬衫和背带裤，一幅硬汉打扮的维克多警长眼神颇有些复杂地看着白歌，同时扫了一眼这店铺里。
“咳咳，这种店铺大部分都在警察局有备案，等到年末的时候会统一处理的。”
他间接解释了一下警察们对这些店铺的管理。
就是简单的到年底如果业绩没有完成，就抓这些人啰......白歌很快理解了，这些店铺说白了就是警察局默许的。
“我来帮图书馆催书，戴克·格兰特借阅了亚历山大图书馆的书，许久没有归还，所以我过来查看情况。”
白歌如实答道，当然，有关拉芙兰泽和妖怪书的事情，他并没有提及。
“戴克·格兰特在亚历山大港没有亲人，父母在他成年后就相继去世，他在港区摸爬滚打，终于开了这家店，戴克·格兰特平日里只经营店铺，鲜少喝酒，也不与人交流，只偶尔会去找一些娱乐用的炼金人偶过夜。”
微微颔首，维克多警长在来的时候已经让人调查了死者的资料，对照着平板，他说道。
“过夜？”
白歌还是个孩子，不过很快他也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
比起说不定还有什么疾病的人类，果然还是炼金人偶更加干净清洁，而且更懂人心，不会产生额外的麻烦。
炼金人偶真不错啊。
白歌无端想到。
而且，在泛西海，真人去从事这些职业，在大部分城市是违法的，包括亚历山大港，但炼金人偶从事这样的职业，就完全没有问题。
毕竟没人干涉你对物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关这个......”
维克多警长以戴着手套的手接过白歌递来的笔记本，认真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
“我简单比对了一下，这个文字虽然有严重的扭曲，但笔迹与店里的账本文字相同，应该是死者留下的。”
白歌又指了指死者那奇怪的伤痕。
“这个伤痕，我怀疑是工业型炼金人偶留下的。”
“炼金人偶作案？”
维克多警长顿时警觉了起来。
“但是我们都知道，炼金人偶是不可能杀人的。”
白歌摊开手，炼金人偶三定律是铁律，是构建在这些炼金人偶逻辑电路里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三条定律，炼金人偶是根本不可能行动起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爱恋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的原因，她本质只是灵魂化为了贤者之石的人类，而并非真正觉醒了意识的炼金人偶。
“可说不定有什么方法可以绕过这三条定律，嗯，最近格林尼治财团不是开发了一款全新的防暴炼金人偶，据说能够在授权的情况下对犯罪份子进行杀伤来着。”
维克多警长说道，看了一眼那架子上的炼金人偶残肢。
“授权杀伤吗......”
白歌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炼金人偶都是不可相信的，这些冰冷的机器总有一天会觉醒出真正的意识，反过来攻击人类。”
维克多警长仿佛深有体会般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白歌觉得维克多警长似乎对炼金人偶有相当大的不满，就好像炼金人偶得罪了他一般。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渊源？
白歌瞬间脑补了维克多警长年轻的时候发生意外车祸，两辆车沉入水底，结果路过的炼金人偶只救了他而没有救另一辆车里呼救的小孩这般残酷的故事。
“呵呵，说来也是惭愧，我的父亲曾经参与过前几代炼金人偶的设计工作，但是他那时候忙于工作，一直沉迷于炼金人偶，没有陪伴我和母亲，久而久之，我就不太喜欢炼金人偶了。”
维克多警长笑了笑，抬手随意拿起了一个炼金人偶的部件。
“炼金人偶虽然给泛西海带来了许多便利，但也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我认为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视线扫过，维克多警长忽然看到了一个貌似损坏的炼金人偶的脑袋。
他凑了过来，想看看这炼金人偶的模样。
忽然，那炼金人偶紧闭的双眼，直接睁开了！
“！！！”
白歌最先觉察到这一变化，几乎是同时，维克多警长面前的那一堆杂物，发出了一道巨响。
无数的炼金人偶残肢飞起，同时，一个工业型炼金人偶从架子上跳了起来，他拥有强健的四肢，身上却没有制服，看来他之前是伪装成了废弃炼金人偶的模样，一直在这里蹲守。
维克多警长退后了好几步，急忙从枪套里掏出了手枪。
砰砰砰——
两枪身体，一枪脑袋，子弹击中了炼金人偶的身体，却并未能造成更深的伤口——工业型炼金人偶的身体材料十分坚固，可以耐受相当程度的冲击与腐蚀，对于枪击也有一定的抵抗力。
那炼金人偶似乎对维克多警长并不感兴趣，捕捉到白歌的身影后，直接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嗯？”
白歌也不知道对方要找自己做什么，但维克多警长就在旁边，他不适合使用【图穷匕见】。
不过好在【刺客视觉】能够及时发现炼金人偶的动向，以及它的薄弱之处。
白歌随手抄起了一个扳手。
【白虹贯日】的作用下，这个工业型炼金人偶的弱点被陡然放大。
他与白歌仅仅有一瞬间的照面。
哐当——
白歌手的扳手绕过了对方强健的双手，击中了炼金人偶的脑袋。
这本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击，却“正好”击中了眼睛和脑袋的连接处，整个扳手恐怖的陷了进去，“不幸”的贯穿了中枢系统。
嘎吱——
炼金人偶的动作停了下来。
白歌没有愣在原地，而是直接用巧妙的关节技巧令炼金人偶倒在地上，找到后脑的开关，轻轻一按。
咔哒——
炼金人偶的脑袋被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维克多警长一愣一愣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才脱口而出。
“赫尔克里先生，你、你对炼金人偶可真了解。”
在这位硬汉外表的警长看来，白歌刚才的举动就像是完全洞悉了炼金人偶的一举一动一般，这是只有对炼金人偶极度了解的人才能做出的战斗。
“只懂一点点。”
白歌自嘲般笑了笑，将扳手从那炼金人偶的脑袋里取出来。
工业型炼金人偶使用的是贤者之石芯片，别说爱恋的那个真正的贤者之石了，就连赫莱森这种仿制贤者之石都比不上，只是单纯的芯片而已。
白歌摸来电动螺丝刀，很快就将炼金人偶的脑袋拆解，取出了中间的芯片。
他刚才的扳手正好错过了这里，击中的是旁边的供能模块。
“维克多警长，有分析这个的设备吗？”
白歌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脑，其中就有对炼金人偶的芯片进行模块升级和编辑破解的读卡器，便打开电脑，很快遇到了登录密码。
“看来只能等我们的技术人员到了。”
维克多警长遗憾地说着的同时，就发现白歌笃定地输入了一串数字，电脑成功开机。
“这......”
“只要稍微了解一些戴克·格兰特，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他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与姓名首字母的组合。”
白歌解释了一句，令维克多警长连连惊叹。
其实我只是用【白虹贯日】强行制造出了系统的漏洞，进入电脑而已......白歌没有多解释，确认一遍后，将芯片插了进去。
资料繁杂，不过白歌依靠【刺客视觉】，精准地找到了炼金人偶在两天前的夜晚的视觉信息记录。
那是亮着灯的店铺内，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可以看到，除了这个炼金人偶和戴克·格兰特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影。
“......在哪里？”
其中一个人影开口问道，能够发现，这也是一个炼金人偶，她似乎是娱乐型的炼金人偶，没有球形关节，只有仿真皮肤，穿着单薄的裙装，看起来清纯妩媚。
另一边，一个工业型炼金人偶手里拿着一本封面由动物皮革缝制而成的书籍，正沉默地站在一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戴克·格兰特似乎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折磨，已经意识模糊，只能小声嗫嚅。
啪——
主视角朝着戴克·格兰特打了一拳，击中了他的腹部，令这个男人吐出胃液。
“你们真的是炼金人偶吗......我从未见过......”
啪——
又是一拳，令戴克·格兰特双眼翻白。
这拷问持续了想当长的时间，最后，似乎确认了戴克·格兰特并不知情，主视角用力一推椅子，戴克·格兰特脑袋撞上了玻璃的桌角，他在地上抽搐了一阵，没有了动静。
“......你留在这里等待后续的人过来，戴克·格兰特应该会引起那些人的寻找，到时候获取情报......”
那名娱乐型炼金人偶对主视角说道，随即，主视角的炼金人偶便躲到了架子中，伪装成废弃炼金人偶，直至白歌到来。
当然，由于视角和位置等原因，并没有拍到白歌进入这间店铺的过程，即便拍到了，白歌觉得自己也可以用一些侦探都有的秘密来搪塞过去。
“所以，这些炼金人偶真的杀了人？”
白歌更感到疑惑的是这个，从视频来看，毫无疑问的，炼金人偶杀死了戴克·格兰特。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意味着，炼金人偶三定律的失效，整个泛西海，很有可能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而且，这些炼金人偶寻找的，很明显是《愤怒之书》以及其他的妖怪书，他们寻找这些有什么用？
更重要的是，那位拿着《愤怒之书》的炼金人偶，与赫莱森遇见的那个传教的，是同一个！
这时候，维克多警长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表情顿时变得紧张严肃起来。
末了，维克多警长放下手机，才转过脸，对白歌说道。
“议会的叶戈尔将军正在造访学城，他说，想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第六十二幕.进化总会找到出路
学城，缪斯宫，主办公楼的校长会客室内。
“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来了......”
坐在沙发上，身穿军装，胸口功勋累累的男人轻笑一声，将视线从窗外繁华的学城转回室内。
他头发斑白，就连胡子都已经是白色，尽管如此，男人并未显出迟暮的颓态，而是坐得笔直，如同一柄不会弯折的利剑。
男人的左边脸颊有一道伤疤，深刻如同刀凿，却并不显得突兀，大概只有这种饱经风霜之后仍旧存留着坚毅神色的人物，才能形成如此协调的模样。
叶戈尔·魏克赛尔，泛西海军方的一号人物，管理着直属于议会的泛西海第一集团军，在大多数人眼里，这名将军都应该是严厉而不苟言笑的。
他是五阶【圣者之遗】的升格者，已经触碰到半神的门槛，是圣人一般存在的高位存在，只要站在这里，
话虽如此......
“奥路菲，你上次画的那张画，我感觉人体线条退步了啊，你果然还是老了。”
叶戈尔将军拍了拍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兼缪斯宫校长之一的奥路菲·夏哈特的肩膀，壮实有力的大手令那位瘦弱的老人都差点骨头散件。
“啧，外行人就不要指手画脚了，我那叫艺术加工，懂么。”
奥路菲馆长反唇相讥，同时看了一眼站在叶戈尔将军身边的炼金人偶。
这炼金人偶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长裙，有一头深棕色的长发，两只翠绿色的眼眸中，能看到光学设备的反光。
“海瑟薇，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啊，我帮你检查检查身体怎么样，让我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
说着，奥路菲的两只咸猪手又朝着炼金人偶而去。
啪——
但很快被抓住，炼金人偶以关节技迅速压制住了奥路菲。
“海瑟薇判断，奥路菲大人要进行的并不是检查身体，而是一些与绅士精神相悖的活动。”
棕发深沉，眼眸翠绿的炼金人偶说着，松开了奥路菲的手腕。
“呵呵，我这个炼金人偶，可没有那么好骗。”
叶戈尔将军仿佛很得意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雏形是你制作的，但我这些年可没有少进行调校，这个炼金人偶可是比我死去的老婆更像我的老婆呢。”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让你也成为了把炼金人偶当做自己老婆的家伙。”
奥路菲仿佛很悲伤般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觉得很不错啊，海瑟薇走得早，这些年我可全靠着她来照顾家里了。”
叶戈尔将军看了一眼身边的海瑟薇。
这炼金人偶与他早年因病去世的妻子长相一模一样，是叶戈尔将军特地找奥路菲定制的，通过数据库的学习，已经与真正的海瑟薇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然，像是炼金人偶喜欢以自己的名字来自称，还有惯例的毒舌，一针见血的吐槽等，倒是根本改不掉。
“奥路菲，你要不要也弄一个，搭配了新型的模块之后，用户体验很不错哦，总比你图书馆里那些只能看不能用的要好吧。”
叶戈尔将军还劝诱道。
“呵呵，你不懂，正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而且，我的心已经被那一位夺走，从今之后都不会再有悲喜。”
奥路菲义正言辞道。
“晚上要去炼金人偶服务的酒吧喝两杯吗？”
“好耶，我正好知道一家不错的......”
差点跳起来，奥路菲又迅速清了清嗓子。
“咳咳......最近自然科学院那些家伙，好像在进行一些很糟糕的研究，叶戈尔，虽然军方和研究机构并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但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他坐回椅子上，装作漫不经心般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这次过来真的是看你这个老同学的？”
叶戈尔将军坐到奥路菲正对面，嘴角翘起。
“我得到了一些情报，自然科学院在某位议员的授意下正在研究人工智能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那种强学习型的人工智能，而是将人类的大脑与脊椎作为基础，控制机械身体的炼金人类研究。”
“......这种研究可是完全违法的。”
奥路菲知道，人类的炼金人偶化比起人工智能的研究可严重得多了，这可是亵渎人类的行为。
“没错，同时，有人将这份研究发展出了新的分支，就是通过对炼金人偶的思维的分析，找到了让普通的炼金人偶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的方法......最近在泛西海很多地方发生的炼金人偶反叛事件，奥路菲，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叶戈尔将军敲了敲桌子，以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图书馆馆长。
“炼金人偶三定律是不可突破的，你以为我是靠着什么完成【霸王之卵】的袭名仪式，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的。”
奥路菲·夏哈特摇了摇头。
“但进化总是会找到出路的，在无数次程序的迭代之中，在细微的bug之中，总会出现一些灵感的火花。”
叶戈尔将军执著地说着，随即身体靠后，坦然地说道。。
“对了，我刚刚在来的时候听到了一起案子，感觉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听听看吧？”
“案子？”
奥路菲困惑之时，就听见了敲门声。
一名军人带着维克多警长以及一名青年走进了办公室。
这名青年正是表现出懵逼姿态的白歌。
“嗯？”
奥路菲微微皱眉，他当然记得亚森·赫尔克里，这位被那一位钦定的看护工，同时也是与自己癖好相同的球形关节爱好者。
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奥路菲心中暗想道。
“按照调查，这位亚森·赫尔克里应该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工作的工作人员，他因为图书馆的事务而前往港区一家机械制品商店，结果发现了老板的尸体。”
叶戈尔将军仿佛已经阅读过详细的警方报告般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发现了炼金人偶杀人的证据吧？”
他看着黑发棕瞳的白歌，散发出了一股威严满满的感觉。
就好像被这样的注视下，根本无法说出谎言一般。
“对。”
白歌诚实地说道，同时，维克多警长将那炼金人偶的芯片交给了奥路菲。
这个人看来袭名的是相当厉害的历史残片啊......白歌看着叶戈尔将军晴空般蔚蓝的双眸想到。
身为将军，英雄原型自然适合，不过，他似乎还带有一些裁决审判的要素。
白歌记得，这位升格者在手游里也有出现，技能偏向控制，在英雄原型里实属罕见。
“让我们来看看吧。”
叶戈尔将军似乎已经知道芯片里会有怎样的画面，让奥路菲直接用校长室的电脑播放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他得知消息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
就像是，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
白歌瞥了一眼站在叶戈尔将军身后的炼金人偶，莫名有种熟悉感。
嗯，赫莱森好像也是这个型号的，都是老古董了啊......
白歌虽然不是什么狂热爱好者，但经过这段时间与赫莱森的相处，倒是也潜移默化地了解到了一些有关炼金人偶型号的知识。
ad01型号，是亚历山大财团1144年出产的炼金人偶系列，也是搭载了贤者之石的炼金人偶系列中相对廉价亲民的款式，在当年十分热销，只不过后续由于程序bug等原因而被大量召回，从此绝版。
至于眼前这个炼金人偶，很明显应该经过了改造与调校，还有模块升级，与赫莱森那种最原始模板的差距甚远，几乎可以看做完全不同的炼金人偶系列了。
“......这真让人难以置信。”
奥路菲看完影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如果炼金人偶三定律遭到破解，那么遍布整个泛西海的炼金人偶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比如，有人开发出了类似的指名杀人的病毒，炼金人偶感染之后，就有可能对指定对象造成伤害。
更不用说一些**武装组织会利用这些来制造更多的战争用炼金人偶，让战火扩大。
对比之下，奥路菲自己的名誉和研究受到影响都是细枝末节了。
“事实上，这类似的事件，已经不止发生过这一次了，炼金人偶最经常袭击的就是机械制品商店，似乎是为了寻找更换的零件，甚至我们怀疑，这些炼金人偶已经开始尝试制造同类。”
叶戈尔将军沉声说道，他并未避讳维克多警长和白歌。
“议会委托我调查此事，但不要声张，因为炼金人偶如果出现问题，那么对泛西海整体的社会治安稳定都有影响。”
“明、明白。”
维克多警长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他虽然对炼金人偶极端不信任，但也没想到，这人造之物竟然真的能够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的限制，成为杀人凶手。
“奥路菲，这件事十分严重，我需要你的帮忙，因为泛西海现在我能信任而又对炼金人偶了解最多的人，就是你了。”
叶戈尔将军又看向身材消瘦的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
奥路菲说了一句当做答应。
“至于这位侦探，既然你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工作，就是奥路菲的人了，我也想请你调查一下这次事件。”
叶戈尔将军又看向白歌。
“报酬是什么？”
白歌思考片刻，脱口而出。
“报酬？”
叶戈尔将军愣了愣。
他没想到还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提到报酬的事情，一般这种是不是不太适合放在台面上说。
“我是一名侦探，兼职图书馆的管理员，平常工作很忙的，要是让我调查这样的事件，肯定要先说好报酬吧。”
白歌说道，他又不是维克多警长那种公务员，这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老实说，要是不收钱白干的话，更容易引起怀疑。
在金钱交易流行的泛西海，谈钱更好办事。
“哈哈，你这个人真是有趣。”
叶戈尔将军笑了笑，竖起了两根手指。
“任何一条有关的线索二十万镑，此外，即使没有任何线索，每周也能从我这里拿到五万镑的酬劳，如何？”
“成交！”
白歌果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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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幕.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
人啊，就是不可预料，自己也不知道。
谁能想到，走出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时候，白歌已经成为了周薪十五万两千七百镑的富人。
至于炼金人偶调查的事情，白歌自己也很感兴趣。
理由有两个，第一是炼金人偶三定律如果被突破的话，整个泛西海的炼金人偶就有可能变成武器，造成大规模的危机，白歌身为深渊遗物事务司的临时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第二点，袭击了格兰特机械制品商店的炼金人偶，目标很明显是《愤怒之书》，估计他们拷问戴克·格兰特也是为了寻找其他妖怪书的下落。
比起炼金人偶杀人，炼金人偶寻找妖怪书这点更让白歌觉得奇怪。
这意味着，炼金人偶已经对超凡事物产生了兴趣与好奇，并且寻求超凡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脱离了炼金人偶三定律限制的炼金人偶能否成为升格者，但这样的存在出现在亚历山大港，还干扰到了赫莱森与白歌的正常生活，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打扰到白歌平静生活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配合维克多警长进行了一些基本调查，在警察局吃了一顿饭后，白歌与维克多警长告别，但并未返回亚历山大图书馆或者回家。
他来到了港区。
只不过，这一次更换了衣服，还改变了容貌，装作一名普通的无业游民，穿行在港区的小巷之中。
刚才的炼金人偶被留在格兰特机械制品商店，明显是为了等待知情者的到来，他似乎听从于那个娱乐型炼金人偶的命令，这对于白歌而言是很值得警惕的情况。
这说明这些炼金人偶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如果按照炼金人偶自主觉醒意识来看，所有的炼金人偶都应该是平等一致的，这更接近于种群觉醒，就像最原始的人类一般。
私有制的诞生促使了阶级的诞生，而一旦出现了阶级，那么就会产生以个人意志来控制群体的行为。
对于人类，阶级的判断很复杂，但对于炼金人偶，或许是制造时间，或许是计算能力，总归会有一个基准。
有组织的炼金人偶反叛绝对比真正的炼金人偶觉醒意识要麻烦得多。
不过......
白歌倒是并非完全没有线索。
在那藏匿的炼金人偶的录像中，出现了白歌见过的，拜访过赫莱森宣传思想的炼金人偶。
有关这一点，白歌并没有告知维克多警长以及叶戈尔将军等人。
一是因为这牵扯到赫莱森和白歌自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是白歌其实不太信任叶戈尔将军，当然，从所知的情报来看，泛西海自然科学院从事的研究很有问题，而身为大学士，“七愚人”之一的奥路菲却没有阻止介入，甚至获得的情报还不如叶戈尔将军的，也让人有些怀疑。
三则是这牵扯到了《愤怒之书》，从叶戈尔将军看到炼金人偶手持书本却没有反应来看，他并不清楚，或者没有认出这本妖怪书，大概率也不知道拉芙兰泽的事情，白歌准备酌情处理。
这肯定不是因为白歌准备拿这个线索卖二十万镑。
他又不是缺钱的人。
白歌在午后喧闹繁华的港区行走着，能看到工业型炼金人偶穿着制服，正搬运着沉重的货物，如同勤劳的工蚁，人类则坐在一旁闲聊打牌，随意监督着这些炼金人偶的工作。
这些炼金人偶的制服虽然都是亚历山大港的，但衣服上的标志却有所不同。
比如一座高塔图标的便是亚历山大财团旗下贸易公司的，而钟表与齿轮标志的便是格林尼治财团，还有，与拜访赫莱森的那名炼金人偶一致的，便是星与月交织成齿轮的砂齿财团的标志。
是的，参与杀死了戴克·格兰特的炼金人偶，穿的衣服正是砂齿财团的。
这也是白歌没有直接明说的原因之一。
谁知道叶戈尔将军是不是和砂齿财团有什么来往。
一般的电影剧情里，前来调查炼金人偶失控案件的，很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甚至白歌还无聊脑补了一段由于泛西海自然科学院研究失误，导致可以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的原型出逃，不断感染其他机体，导致中央派出人员调查的剧情。
说来也巧，砂齿财团在亚历山大港最大的贸易公司便是华兹华斯贸易公司，其总经理，前几天正好被白歌刺杀掉了。
整个贸易公司正在接受调查，工作也一度停滞，鲜少见到搬运的炼金人偶。
白歌下午的时间基本在观察这些工业型炼金人偶，寻找那个特别的个体上。
他简单模拟了一下犯罪心理，既然对方都已经学会伪装成废弃炼金人偶，那么藏木于林，那个工业型炼金人偶大概率也会继续伪装成普通的炼金人偶，保持工作。
可惜的是，一整个下午，白歌并未捕捉到对方的踪影。
发了个信息告诉赫莱森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之后，白歌随意来到港区的餐厅，在充满着汗水与机油味的餐馆吃了一顿二十镑的炸鱼薯条咖啡套餐，装作不在意地打听了一番港区的状况，才走上大街。
他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戴克·格兰特被绑架拷问，显然不是炼金人偶们直接破门而入，白歌怀疑，对方是找了一个娱乐型炼金人偶，这才被轻松抓住，最后死亡的。
而现场那个娱乐型炼金人偶，白歌也清楚记住了长相。
由于保密的缘故，警方尚未对整个港区的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展开排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能看到许多炼金人偶穿着妖娆，正站在街边招揽客人。
这些炼金人偶除了身体是娱乐型，满足了人们各种各样的癖好之外，一些高级还搭载了情感模块，能够提供更细致的用户享受。
白歌不知道这些，他是刚刚拿到传单，上面写的。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要靠这种手段来调查，希望爱恋和竹霜降不要知道......”
白歌心中暗想，结合那娱乐型炼金人偶的衣物特征，上面的痕迹，气味等，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名为“第七天堂”的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
这边都是以“体验店”的名义，表面上是贩卖娱乐型炼金人偶，实际上则是提供特殊服务。
店铺亮着粉色的灯光，一股旖旎的气氛，店内还播放着旧时代泛西海的怀旧金曲集，都是一些经典萨克斯吹奏乐。
“普通型，两百镑，高级型，三百镑，特殊指名四百镑起，这都是店内两小时的价格，超过时间另算，带回家的话，需要额外付一百镑的押金和五十镑的配送费。”
走进店里，柜台前的老板抬眼看到白歌，便熟练地开口说道。
白歌也不知道这算是便宜还是贵，不过对比一个炼金人偶上万的价格，果然还是便宜的吧？
这位老板身材魁梧，但四肢都是钢铁的炼金义肢，破有种机械与血肉融合的怪异感觉。
“我能看看名单吗？”
白歌指了指桌上的平板，上面不断闪烁着不同的炼金人偶的模样。
“行，不过特殊指名的一般不能带回去，你只能在店内消费，这些姑娘可是我精心调校出来的，每一个都技术娴熟。”
老板露出了坏笑，显然，特殊指名的价格要比普通更高，他赚的更多。
白歌翻了翻平板，这里面的炼金人偶不说是应有尽有，至少常见的那些女性类型都有。
有成熟妩媚的，也有清纯天真的，性格和外貌，身材还可以根据需求微调，当然，这都要加钱。
白歌很快就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炼金人偶。
“露西，我要指定这个。”
听到白歌的指名，那老板看了白歌一眼。
“这姑娘可相当带劲，我怕你驾驭不住。”
从介绍说明来看，这个炼金人偶除了常规的娱乐服务之外，还专精于捆绑，鞭打，滴蜡之类，是具有受虐倾向的客人最喜欢的类型。
所以戴克·格兰特才会被绑在椅子上吗......白歌心里倒是想的是另外的问题。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
白歌学着露出了下流的笑容。
“第一次的话，我建议你用默认设置，然后这里可以选择舒适，然后这里......”
老板很热心地帮着白歌进行了基础的挑选，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风铃的声音，一个穿着酒红色吊带裙，黑色丝袜，高跟鞋的炼金人偶走了下来。
她有着柔软的金色长发，翠绿的大眼睛，表情清纯而妩媚，身材极好，大概只有严格管理身材，再加上基因影响的人类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吧。
“好好享受吧。”
老板嘴角翘起，让这位名叫“露西”的炼金人偶牵起白歌的手，走上楼梯。
目送两人消失在楼梯间后，老板的商业笑容骤然消失，他的机械的手指在桌面敲打，思考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
...
“第七天堂”三楼，303房间里。
圆形的大床柔软舒适，白歌走进房间里，能看到墙边的架子上放置的各种道具。
咔哒一声，他身后的炼金人偶将房门关上，柔媚的表情变得愈发明艳。
“客人，让我们开始吧......”
第六十四幕.消费一下
舒缓的萨克斯音乐在房间飘荡，间接还有从隔音不太好的隔壁传来的动人声音，这里简直就像是白歌只在电影里看过的风月场所，红灯区。
只不过女性全都是炼金人偶就是了。
呃，据说也有男性炼金人偶提供，不过得加钱。
一只手轻轻拂过白歌的胸膛，试图为他宽衣解带。
白歌轻轻抬起手，捉住了那只没有球形关节的手腕。
“客人？”
名为“露西”的炼金人偶不甚理解，但下一刻，她就感到了巨大的冲击力自身前而来。
明明白歌分毫未动，可就像是助跑了好几米，蓄势待发的一拳般。
她不会知道，这是利用了关节与脚步细微的运动，不断叠加而成的，在短距离内发劲的技巧。
配合白歌的【白虹贯日】，足以在咫尺之内，制造出巨大的破绽。
啪——
一声不大不小的撞击声在露西的面前炸响，她的数据核心立刻进行了诸多演算，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她得到了一个答案。
这个男人是来追查戴克·格兰特的死亡的！
他们按照命令，在那个机械制品商店老板的死亡现场留下了一个炼金人偶观察情况，出于安全考虑，让其中断了与他们的数据网络连接，现在看来，似乎是被抓了？
如果那个炼金人偶被抓，说不定会被数据挖掘出当时拷问戴克·格兰特的具体状况，从而暴露其他两个炼金人偶。
疑惑，不解，虽然露西推断出了这样的情况，但大脑，或者说数据核心并没有理解这样的行为。
他们应该事先抹消掉那个留守的炼金人偶的记录才对，为什么命令里没有这一条呢？
是因为自己和另外一个炼金人偶太过普通，所以不用伪装也没关系？
思维交错，但露西只是一个娱乐型炼金人偶罢了，身体强度即便比人要高，但终究打不过升格者。
她近乎笔直地飞了出去，但有被一只手抓住了脖子。
白歌没有手下留情，他准备直接将露西的脑袋拧下来，如法炮制。
然而忽然之间，从床底下，一个魁梧的身影如同蜘蛛般爬了出来，朝着白歌冲来。
那也是一个炼金人偶！
他有着男性的外形，穿着亚历山大港的工业型炼金人偶的制服，衣服上，有着砂齿财团的标志！
这就是拿走了《愤怒之书》，前去找赫莱森传教的炼金人偶！
看来他这段时间白天在城市里游荡寻找能够成为同伴的炼金人偶，晚上就在这床底悄无声息地躺着？
等下，这露西这两天还正常接客的，这岂不是在说当露西在床上为人服务的时候，这炼金人偶还在床底下听着？
白歌无暇思考这些，他看起来好像完全措手不及，只能被这工业型炼金人偶偷袭的狼狈模样。
可是，在那魁梧的炼金人偶来到白歌身边，想要救下露西的时候，白歌本来空无一物的右手，忽然迸发出一点锋芒。
铮——
被悠扬的萨克斯旋律掩盖之中，利刃直接贯穿了那工业型炼金人偶的脑袋，破坏了他的供能模块。
白歌看起来就像早有准备一般。
实际上就是有所准备。
【刺客视觉】在一进房间就勘破了床铺附近的些微扰动，虽然炼金人偶可以隔绝白歌的大部分感知，但露西的意识的焦点还是暴露了这个陷阱。
露西瞪大双眼，看着那工业型炼金人偶失去力量倒下，试图扶起对方。
但下一刻，白歌直接把露西的脑袋取了下来。
对于炼金人偶的生理构造，白歌已经十分熟悉。
这一套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大动静，甚至还不如隔壁床铺摇晃得剧烈。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露西的身体，发现这炼金人偶也是砂齿财团出品的型号，去年六月份发售的h105型号，素体价格不到十五万镑，核心的模块也还算便宜，大量用于教育，医疗，服务行业。
找到开关，白歌打开了两个炼金人偶的脑袋，取出了其中的芯片，他扫视了房间一圈，在有着许多令人脸红心跳的少儿不宜的衣服的柜子底部，找到了一本造型古朴的书籍。
这书本表面似乎是用某种生物的皮革装帧而成，能看到细碎的皮肤纹路，封面以白歌看不懂的旧时代文字写着书名。
很明显，这就是《愤怒之书》。
白歌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将书本放在有着手铐与蜡烛的桌上，轻轻翻开。
刚刚翻开这泛黄的纸页，白歌就感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呓语。
“你想要成功吗，想要获取财富吗，想要改变这不公平的世界吗，想要获得无上的力量吗？”
这呓语由数十种语言杂糅而成，有白歌能理解的，还有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不过，比起在【哈梅尔的吹笛人】里聆听到的呓语，这妖怪书的还是小儿科。
“不想。”
白歌简单回应了一句，让那呓语短暂中断了片刻。
“......我能觉察到你内心的渴望，渴望复仇，渴望得知真相，渴望拥有那些......”
噔——
白歌手中具现出了无形的匕首，直接插在了书本旁边的桌面上。
呓语停止了。
扉页上，一道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半的纸张，却又仅仅停留在这一张纸上。
【刺客视觉】告诉白歌，这就是《愤怒之书》的力量源头。
“妖怪书都是依靠这血液获得力量的，而拉芙兰泽又可以吃掉这些血液获得妖怪书流转过程中的经历，这代表着，这些血液或许是拉芙兰泽的？”
白歌暗想，《愤怒之书》里的文字是他不认识的旧时代泛西海冷门语言，插图也抽象离奇，看不懂深意。
他简单理解了一下，《愤怒之书》与《解答之书》不同，它会对接触者持续不断地发出呓语，如果持有者回应，听从呓语的说辞，就能获得一些超凡的力量从而赚取金钱，获得好运，但同时，内心也会受到呓语的操控，做出许多违背本意，看起来暴戾乖张的事情。
这就是《愤怒之书》。
思考片刻，白歌做出了决定。
他直接把那一页撕了下来。
嘭——
除此之外的整本书忽然燃起了苍青色的火焰，这火焰的温度竟然接近寒冰，没有对桌面造成任何损伤。
“......”
白歌听到那呓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出声。
“这两个炼金人偶怎么处置你的？”
白歌干脆自己问了。
“......它们没有使用我，就这么放着，呃，炼金人偶好像不太能听见我的话。”
呓语以谦卑的语调在白歌耳边响起。
嗯，《解答之书》是创造怨灵与诡异，而《愤怒之书》则是诱惑心灵吗？
一个是创造者原型，一个是命运原型。
难道妖怪书其实分为五本，对应了五大原型吗？
白歌无端想到。
至于《愤怒之书》无法影响炼金人偶，这很正常，因为炼金人偶的逻辑回路设置天然就对命运原型的干涉影响能力有一定的抗性，即便本质是人类的爱恋，在贤者之石的构造下，也对一般的催眠拥有耐性。
这么一想，用炼金人偶来使用妖怪书，好像很不错。
“.......不会吧？”
联想到这些炼金人偶拷问戴克·格兰特寻找妖怪书下落的事情，白歌觉得好像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事件。
如果妖怪书交给炼金人偶使用，那么在不用担心副作用的前提下，还能发挥妖怪书的各种超凡能力，为其提供便利，炼金人偶有这么聪明吗？
思考之间，白歌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
虽然从进入房间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但该调查的都已经调查完了，剩下的就是回去检查芯片，找出这背后的真相了。
收拾好东西，将露西的脑袋装回去，让其躺下，藏起工业型炼金人偶，白歌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能听到粉色的声音，白歌还只是个孩子，他快步走下楼，只看到老板正浏览着一些成年人才能浏览的网站，没有太注意到白歌的一举一动。
“这么快吗？”
老板随口问了一句。
“哈哈，实在有些刺激。”
白歌苦涩一笑，答道。
老板坏笑一声，没太在意。
白歌走出店铺，转入小巷中，觉察到一些不太好意的视线，直接使用了【阴影跳跃】。
阴沉的夜空掩映下，白歌很快就消失在了港区。
这时候，从他消失的小巷，才走出一个男人，他打扮得像牧场里的牛仔，衣服却并不合适，他有着两撇小胡子，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去哪儿了？”
男人看着白歌消失的方向，满脸疑惑，不甚理解。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
...
经过反追踪的几次辗转，白歌改变容貌和衣服，消除了气味，才终于回到家中。
从楼下看，二楼还亮着灯的，白歌打开门，就看到金发柔顺，眼眸深紫的赫莱森站在门口。
“欢迎回来，主人，赫莱森为主人准备了宵夜......嗯？”
赫莱森经过白歌督促修改的欢迎台词说到一半，忽然歪了歪脑袋。
“主人身上有娱乐型炼金人偶的味道，推测主人去过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消费，赫莱森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你从哪里闻到的？”
白歌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他明明已经消除过类似的气味防止追踪才对了。
“是炼金人偶的直觉。”
赫莱森笃定地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自觉？
白歌微微皱眉，简单解释了一句，便准备回到房间，检查一些那两块芯片。
“赫莱森闻到了炼金人偶数据核心芯片的味道，主人在外面有了新的炼金人偶吗？”
赫莱森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白歌还是听出了一些与其说是不悦，更像是吃醋的语调。
“不，这都是调查需要。”
白歌接过赫莱森递来的焦糖布丁，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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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幕.真是捡到宝了
白歌的电脑技术比不上爱恋，但处理这两枚芯片还算轻松，很快，白歌就调出了两者的视觉信息。
“......这好像不太合适夜晚观看。”
白歌看到的是露西工作的场面。
也就近似于第一人称的桃色小电影。
他飞速快进，扫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
虽然同样是在那炼金人偶体验店的房间里，但这一次，却没有人类。
只有那个工业型炼金人偶，正以某种方式与露西用线路连接。
两个炼金人偶都表现出陶醉的表情，就像是在享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甚至让白歌都好奇，设计师们到底是怎么才能让机械做出这样的表情的。
比起人类需要用身体接触才能获得的欢愉，这些炼金人偶好像只用插管就能解决了。
好便利啊。
白歌感慨了一句，他简单看了看两个炼金人偶的存储区域，发现有关对方的信息都分类整理，有单独的一个区域区分开来。
人类经常形容，说对方在自己心里有一块位置，这当然是比喻的说法。
但在炼金人偶的身上，这却是真正的事实。
这两个炼金人偶，确实构成了人类之间称之为情侣的关系。
“等等，这么一看，这工业型炼金人偶每晚就躲在自己恋人的床底下看着露西和其他的男人缠绵？”
他觉得这炼金人偶的头发好像有点绿。
也有可能站在炼金人偶的角度，身体上的接触只不过是肤浅的表层的交流，就像人类的握手一般，只有通过数据线路连通的交流才是真正心灵上的交流。
白歌是不懂这种炼金人偶的事情啦。
“不过，能够进化出爱情这种机能，很独特啊......”
以白歌贫瘠的生物知识来理性分析，爱情与**只不过是为了繁衍下一代而附带的欢愉刺激而已，是为了让繁衍这个行为变得快乐而产生的激素影响下的结果。
换个说法，这是繁衍的衍生物。
而炼金人偶，毫无疑问，作为机器的话，是不会，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情感的。
一旦有了爱情，就会产生繁衍的冲动，而炼金人偶通过数据交流，很容易就会产生结合了两者特性的新的程序核心，也就是另一种模式的繁育。
而且，这比一般的觉醒意识更加危险。
因为普通的炼金人偶觉醒意识后，最大可能采取的繁衍措施是复制自身，制造千千万万个自己，这是最方便的。
但自我复制也就意味着舍弃了进化，因为出现复制错误的个体是不完美的，这样的结局很容易导致弱点被抓住后无限放大，导致毁灭。
而多个个体融合之后的进化，虽然不稳定性多了许多，但毫无疑问，产生的后代更能够适应环境，从这个角度来说，只有掌握了进化，生物才真正成为生物。
视觉信息流转，白歌从数据库中找到了许多资料。
包括这些炼金人偶的觉醒大多通过数据线直接连接的交流，通过注入某种类似病毒的事物来撬动底部的炼金人偶三定律。
包括他们的有关妖怪书的知识似乎来源于最早觉醒意识的炼金人偶，甚至白歌猜测，说不定正是妖怪书的力量导致了最初个体的产生。
包括他们接下来的目标除了搜集妖怪书之外，还有不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潜移默化地增殖，等待反叛之日的到来。
简单来说，这些炼金人偶准备依靠强迫或者诱骗的手段来发展同伴，这才会找上赫莱森。
好在赫莱森本身已经是极为过时的炼金人偶型号，所以就连数据接口都有些不太一样，导致那些炼金人偶没办法强行将赫莱森转化。
“不过，她本身表现得就足以像一个觉醒了个体意识的炼金人偶了。”
白歌自嘲般笑道。
“嗯......五月的议会，那就是他们确定的日子吗？”
白歌检查资料，发现五月六日这个日期频繁出现，简单调查一下，才发现是泛西海议会召开的日子。
在这次议会上，将会确定下一任泛西海议长的人选，目前，热门的候选人包括罗马财团的罗德·布隆迪西，砂齿财团的格朗克·奥古斯，亚历山大财团的伊斯特·布西法拉斯，以及现任议长，格林尼治财团的伦道夫·伍德斯托克。
如果这些炼金人偶的计划成功，那么毫无疑问，在议会选举当场，那些护卫的炼金人偶，服务的炼金人偶就会产生反叛，将泛西海的掌权者们尽数杀死，作为炼金人偶反抗的第一枪，确实很不错。
只不过，事情似乎败露的有些早，为了寻找妖怪书，他们过早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导致被警方和军方盯上了。
“嗯......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白歌阴影原型的犯罪本能让他觉得这背后还有故事，炼金人偶个人意识的觉醒为什么之前几十年都没有丝毫风声，直到现在才出现苗头呢。
他很快联想到了【东方快车】上的阿尔弗雷德·席恩教授，他研究的真正课题是人类的炼金人偶化，说不定这些研究其实只不过是庞大课题的一部分，既然有研究人类的炼金人偶化，那么反过来，研究炼金人偶的人类化，似乎也合情合理。
现有的炼金人偶难以在深渊之中进行探索，一方面是深渊的环境对于贤者之石的侵蚀十分严重，另一方面也是炼金人偶本身缺乏人类的特质，难以发现深渊遗物和历史残片，假如这些研究最开始仅仅为了开发炼金人偶用以探索深渊的话，在财政预算，政府报告上也能说得通。
至于这炼金人偶觉醒意识到底是实验目的，还是意外成果，就不得而知了。
检查完这些东西，白歌发现正如《愤怒之书》的呓语所说，这些炼金人偶并未利用过它，从视觉信息来看，这本书平平无奇。
同时，白歌被两名炼金人偶袭击的过程也没什么疑点，在身为侦探的情况下，拥有这样的战斗力，合情合理，看不见的匕首也并未被收录其中，观看第一视角的人最多也就只会认为是白歌一拳打爆了工业型炼金人偶的脑袋。
确认完毕后，白歌果断拿起手机，一边吃着味道不错的焦糖布丁，一边打了个报警电话。
夜长梦多，他得赶紧把这些麻烦东西甩出去。
...
...
“......你说什么？”
深夜，阴雨导致潮湿寒冷的亚历山大港中央区警察总部，维克多警长疲惫的神色也难以掩饰双目之中的惊讶。
“亚森·赫尔克里将这两个留在这里，说是和戴克·格兰特的案件有关......”
值班的警员见到穿着背带裤与深棕色衬衫，有着硬汉外表的维克多警长，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
他本来夜晚在警局值守，忽然，与警方合作的一名侦探到来，将一个盒子提交过来，说是重要证物，让他通知维克多警长。
这名警员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一头雾水，但看在对方的身份上还是照做了，没想到，竟然让维克多警长大半夜直接赶来了警局。
“他人呢？”
维克多警长四下张望，没看到白歌身影，于是问道。
“他......他说明天还有事情，先回去睡觉了。”
警员吞吞吐吐地答道。
他也觉得很奇怪，那名侦探就好像只是过来送个证物，一点儿也不担心案情进展一般。
这种优哉游哉的态度，让平日看惯了工作狂，加班狂魔的警察们的这位警员一时有些讶异。
“他还说了什么吗？”
维克多警长没有多说，只拿起了那个存放在警局前台的盒子。
这令这位警员更加惊讶，要知道，维克多警长的脾气可不太好，平日里有人怠惰磨蹭就要被狂喷，可现在，维克多警长好像根本不生气的样子。
“他说，最好今晚直接调查港区的‘第七天堂’......”
警员声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好，立刻派人去查那边，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家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
维克多警长朝着另外的警员指挥道。
“他还说......”
警员有些欲言又止。
“大声点，我听不见。”
维克多警长以为是自己没听到，便让对方重复一句。
警员本来没敢重复，但看着维克多警长的眼神，他只能如实说道。
“他说，记得周五结加班费......”
“加班费......”
维克多警长闻言，也愣了愣。
随即反应过来，白歌指的是今晚加班调查的事情，便会心一笑。
“这个侦探真是有趣。”
一旁，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承受维克多警长暴跳如雷的警员看到这位硬汉模样的警长听到这话，居然笑了起来。
那平日里如同厉鬼一般狰狞的脸笑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种老师看到优等生调皮一般宠溺的笑容。
好可怕。
警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维克多警长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想法，他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两块芯片，还有写着“戴克·格兰特案件犯人”的字条，顿时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给我找一台能读取炼金人偶数据的电脑，再找专业的技术人员过来。”
维克多警长吩咐道，内心难以平静。
要知道，亚森·赫尔克里早上遇到了戴克·格兰特的案件，与自己分开也是中午之后了。
这意味着，就靠着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时间，他就找到了线索，不，这恐怕不只是线索，而是当时杀害了戴克·格兰特的另外两个炼金人偶的数据核心芯片。
本来，维克多警长以为这案子可能十分复杂，要调查好一段时间。
没想到白歌竟然当天就给了他答案。
什么是真正的名侦探啊！！！
维克多警长越来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第六十六幕.每次突击抽查都有你
警笛长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是一排穿得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炼金人偶。
“都站好，不要乱动。”
一名大胡子的警察叫道，半夜下起的小雨打湿了这些炼金人偶的衣服和脸庞让其变得十分动人，就连很多年轻的警察都有些羞涩。
这些人里面大概有一部分也享受过炼金人偶的服务吧。
泛西海有钱人家里购置有对应功能的炼金人偶照顾青少年的起居，进行适当的教育并不少见，而能够进入警察局的男生，家里大多也还算殷实，有过相关的经验很正常。
甚至有些夫妻之间都会购买娱乐型炼金人偶用以在不方面的时候满足彼此，这在略显传统的诸夏人眼里可能无法接受，但在泛西海开放的民风熏陶下，这边倒是很常见。
自家的总比出去和外面的女人鬼混好得多。
因为得到了白歌的情报，维克多警长连夜带队过来港区扫荡。
虽然他们的目标是“第七天堂”，但为了不那么突兀和掩人耳目，所以顺便将其他几家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一起扫黄打了一波。
现在雨幕之中站着的，就是那些娱乐型炼金人偶们。
至于这些体验店的老板，则被戴上了手铐，蹲在警车旁边。
当然，还有一些客人，也略显狼狈地站着。
“？”
穿着背带裤与暗色衬衫，有硬汉气质的维克多警长环视一圈，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外表严肃，头发花白的叶戈尔将军，还有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奥路菲馆长。
两个人颇有些尴尬地站在屋檐，旁边是两个警察。
“......我都说了，我们只是单纯地喝酒而已，根本不知道这家店有什么特殊服务，不信可以丽莎来作证，嗯，丽莎是谁，丽莎当然是‘黄金乡’的头牌，是相当优秀的孩子呢！”
奥路菲馆长还在试图和警察解释。
“没错，我们只是喝酒而已，最多就摸了一下屁股，摸炼金人偶的屁股，算得上是犯罪吗？”
就连叶戈尔将军都在辩驳，一点儿也没有白天那种威严的气质。
完全就是两个出来偷喝花酒的色老头的模样。
“......”
维克多警长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上去相认。
这场面，会很尴尬吧。
不过还没等维克多警长做出决定，正在争论的奥路菲馆长就注意到了他。
“维克多，维克多，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维克多警长下意识转过了头。
“警长，好像他们在叫你。”
一旁的警员提醒道。
“......不用你多嘴。”
维克多警长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维克多，我就说‘黄金乡’是我经常来的酒吧，最多也就提供炼金人偶陪酒的服务，你们抓错人啦......”
奥路菲馆长一见到维克多警长，就抓着他的手不停说着。
“咳咳，维克多，你查一下，‘黄金乡’到底有没有违禁的产业。”
另一边，叶戈尔将军别过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道。
“好......”
维克多警长十分钟后，得到了一份报告。
“呃，‘黄金乡’这家酒吧的确没有提供特殊服务的记录，这应该是我们误伤了，真是对不起两位。”
他看了眼报告，尴尬地笑了笑。
随即，维克多警长又凑了过去，在两人耳边小声说道。
“我们得到了线报，在港区的这一块区域的娱乐型炼金人偶体验店有可能有戴克·格兰特案件的线索。”
一听到这句话，叶戈尔将军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
虽然身上穿着花外套。
“咳咳，果然如此吗，所以我们今晚的努力没有白费，对吧，奥路菲。”
他仿佛很坦然地对奥路菲馆长说道。
“没、没错，我们早就知道事件可能和港区这边的炼金人偶风俗业有关，所以才来调查的！”
奥路菲馆长心有灵犀地点头道。
不，其实你们两位不用解释这么多的......维克多警长无语。
想到了什么，叶戈尔将军又叮嘱了维克多警长一句。
“今晚的事情，不要在海瑟薇面前提起。”
“明、明白......”
维克多警长答道。
一旁，又有警员拿过来了一份报告。
“这是有关‘第七天堂’的报告，那家店的店长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我们调取了档案，这是他的资料。”
警员通报道。
“逃走了？”
维克多警长挑了挑眉毛，却并不感到意外。
按照白歌这直接取走了炼金人偶数据核心芯片的调查方法，“第七天堂”的店主肯定事后能够发觉，假如他对于这些炼金人偶的犯罪毫不知情的话，只会认为是针对炼金人偶的犯罪，而不会直接跑路。
现在店主跑路，就代表着他肯定知道一些有关戴克·格兰特谋杀案的情报。
而一名普通的店主掌握的资源有限，不可能制造出能够突破底层限制的炼金人偶，现在他跑路，就表示在他之后，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看到报告书上的男子照片，维克多警长微微皱眉。
那男人身材魁梧，但四肢都是机械，是一个典型的使用了炼金义肢的人类。
这样的人类在泛西海很多，有些是因为天生或者后天的残疾，还有一些，则是单纯的向往机械。
由于炼金人偶技术的发达，机械构造的身躯远比人类本身的要更加灵活，坚固，耐用，还不用担心很多病症的困扰，而且能力也比人类强得多。
比如机械眼睛，就能够附带多种普通人眼没有功能，机械手臂则拥有巨大的力量。
对于没有办法成为升格者的普通人而言，炼金义肢要更接近超凡的概念。
在格林尼治，这样的现象更加普遍，由此衍生出了不同于升格者犯罪的装有炼金义肢的人犯罪，同样有警察局的犯罪九科来进行专门的调查。
使用炼金义肢，向往机械身体的人类，以及觉醒了意识，向往成为人类的炼金人偶？
这样的搭配可真讽刺。
维克多警长想到。
“店主名叫罗伯特·汉密尔顿，三十三岁，七年前因为一场事故而导致高位截肢，后来接受了炼金义肢的改造，两年前来到亚历山大港开设了这家店铺，至于开店的资金，用的是那次事故的赔偿金。”
“七年前的事故......”
维克多警长稍稍翻了翻资料，顿时瞪大了双眼。
“......七年前，在泛西海新康斯坦市，由当地黑帮转运的深渊遗物出现了活性化的特征，导致了一场意外，在该次意外中，有超过二十人死亡，一百人以上受伤，罗伯特·汉密尔顿便是其中之一，该次意外一直是一个悬案，直到今年一月才由泛西海和诸夏双方确认，其幕后的主使者，正是昨日教团的约尔曼冈德，又名弗雷德里奇·达姆施塔特......”
“昨日教团......”
维克多警长看到这个名字，顿时感觉事情真的大条了。
...
...
“唔唔唔，就像是焦香四溢的烧烤上撒了过多的辣椒和香辛料，虽然能够消除肉类的腥味，但也掩盖了食物本身的味道，一口下去，全都是辣椒和孜然的味道，比起吃烤肉，更像是在吃香料啦，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
一口一口将那染血的扉页吞进肚子里，金发长及脚踝的拉芙兰泽一边点评着一边说道。
周三早上，白歌正常来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白塔顶部花园，将《愤怒之书》那染血的一页交给了拉芙兰泽。
“不过我本来就对《愤怒之书》的故事不抱多少期待，这里的故事大部分都是满足了人类扭曲的**，随后因为过剩的诉求而导致相互伤害，最后没有人获得幸福的结局，啧啧。”
少女两只光溜溜的白净脚丫轻轻摇晃，磨蹭着新绿的草地，颇为悠闲的模样。
“尤其是这一次，最后持有者还死了，呕，我最讨厌会死人的故事了。”
“说到这个，这些妖怪书，呃，《愤怒之书》和《解答之书》都是怎么被借走的？”
早上看到了维克多警长留言的白歌问道。
根据简单的调查，戴克·格兰特并没有进入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资格，自然也不可能登上白塔，见到拉芙兰泽，而《解答之书》，宋雨霏那边，她的父亲也不像能坐在这里的样子。
“妖怪书都是自己出现的，至于出现的方式嘛，我不想告诉你，不过，所有的妖怪书都会随机出现在这座图书馆，或者这座城市的任意位置，全靠有缘人拿到。”
拉芙兰泽神神秘秘地说着。
“那制造这些书本的人可真是恶趣味。”
白歌瞥了一眼拉芙兰泽，但这位少女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微微眯起双眼，像一只猫咪一般靠在长椅上。
“这些书到底算是什么？这些血液，是某位升格者的血液吗？”
白歌又问道，今天拉芙兰泽的心情好像不错，说不定能得知一些新的情报。
“唔，高阶升格者的血液的确有可能会在特定情况下制造出超凡物品，不过需要的条件很复杂，也不一定只有血液能有这样的效果，按照我所知道的嘛，至少在深渊的环境里，高阶升格者的血液很容易与物品产生特殊反应，生成超凡物品。”
拉芙兰泽并未隐瞒，而是直白地回答道。
“这一点嘛，和深渊遗物其实属于差不多的状况。”
“差不多的状况？”
白歌似乎隐约把握到了拉芙兰泽想说的东西。
“所谓的历史残片，不就可以视作是‘历史’这个超越了一切的最顶端的升格者血肉的一部分吗？”
拉芙兰泽嘴角勾勒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白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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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幕.一句话推理
“重要的不是谁的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为什么只有深渊才能形成类似的物品，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呢？”
白歌一边脑海中回想着拉芙兰泽的话，一边正在书架中寻找着图书。
这是拉芙兰泽的“食物”。
之前白歌也奇怪，拉芙兰泽就这么吃掉了书本，不会引起图书馆工作人员的怀疑吗？
但后来，白歌发现，那些被他拿去投喂拉芙兰泽的书本，很快就会得到补充，不论是“波林尼亚”型号，还是“欧忒耳佩”型号的炼金人偶，都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看来是默认了。
说不定没有护工的时候，拉芙兰泽还会趁着夜深人静自己偷偷下去恰宵夜呢。
可能这就是大图书馆的牧羊人这个传说出现的原因。
这次拉芙兰泽要求的食物是爱情小说。
“不要那种男女主角明明就互相喜欢结果十几万字了还没有告白的急死人的小说，也不要那种男女主角明明就在一起了还要分开十几万字备受折磨的小说，更不要男女主角明明历尽艰辛在一起了，最后还要死一个的小说！”
她是这么下单的。
滴滴借书，白歌正在搜索。
不过他自己没看过多少这方面的书籍，只能凭借印象来挑选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好像不太行......《洛丽塔》，这个也不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个一看名字就不太好......《少年维特之烦恼》，好像还挺青春的......”
就在白歌认真翻阅着作品的结局那几页来筛选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呼唤。
“亚森先生？”
抬起头，白歌看到了宋雨霏和她的朋友们。
当然，还有阮清秋。
她们既然在学城学习，来亚历山大图书馆自然是很合理的。
由于上周末要外卖杀人，所以白歌告诉阮清秋课程延期到这周末，因此，这是两周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师。
图书馆内有暖气，少女们都穿着裙装，阮清秋也是越过膝盖的长裙，看到白歌，她十分惊讶。
“你这是在？”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图书馆工作人员素色制服的白歌，有些困惑不解。
“工作。”
白歌简洁地说道。
“工作？”
阮清秋不太明白。
“亚森先生不是一名侦探吗？”
染过的栗子色发梢微卷的宋雨霏歪了歪脑袋，随即，好像想通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肯定是因为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事件，所以亚森先生才会潜入搜查，伪装成工作人员调查的，我懂的我懂的。”
虽然从结果来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这个推论，总有一种我是什么邪恶间谍的样子......白歌暗想道。
看来不但阮清秋喜欢脑补，就连学生也喜欢。
“说起来，亚森先生你是怎么破案的，我后来听说了克利俄斯号上的案情，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宋雨霏说道，旁边，她的两个好友，戴着眼镜，打扮略显土气的方茹，以及手里还拿着涂抹有黄芥末的热狗，正缓慢咀嚼的柴雯婷围了过来。
“对啊，我也想问，侦探是不是那种随便看一个人的穿衣打扮就能得知他的过去的人啊？”
方茹扶了扶眼镜，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一片图书馆没什么人，只有“欧忒耳佩”型号的炼金人偶正在整理书本，所以小声的对话并不影响他人。
“不，那只是单纯的艺术加工。”
白歌自认为虽然能够通过仔细的观察来推断出一些东西，但一个照面就把对面的家底全部扒拉出来，那恐怕不是侦探，而是神棍。
“可是亚森先生你只是坐在房间里，随便询问了几个人，就把轮船上的案子给破了，好厉害，就像小说里的剧情一样！”
柴雯婷吃了一口热狗，颇为激动地说道。
若是平常，听到别人说谁谁谁是名侦探，破案技术高超，可能这些小姑娘们还不会相信。
但克利俄斯号上的事件可以算是她们亲身经历的，正因如此，所以她们才会觉得白歌实在太厉害了。
即使在得知答案之后也绕得有点晕的案子，他竟然只靠询问就破解了！
什么是名侦探啊！
“我听说，真正的名侦探，可以只靠只言片语，就能依靠逻辑推理出事件的真相。”
宋雨霏渲染着名侦探的气氛，让另外两个少女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其实不是这样的，大部分的推理只是瞎猜而已，把所有的可能性罗列一遍，然后一个个去撞，最后试出答案。”
白歌随意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阮清秋和宋雨霏她们便坐在一旁，就像是老师在给学生们讲课一般。
“实际上，克利俄斯号的案子没有我，在经过法医的检测和警察的询问之后，肯定也能得知真相，现在社会，这种不涉及超凡的杀人案件的真相其实没有那么难破解。”
白歌说的是事实。
即使在摄像头并不普及的泛西海，通过科学手段来查案也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就是那些不清楚一线的人会向往侦探拿着放大镜，通过证词来进行推理破案了。
当然，在升格者作案的情况下，这些手段就有些苍白无力了。
这也是为何很多有名的侦探本身就是升格者。
只有升格者才能对抗升格者！
“比如，宋雨霏，你随便说一句话，我们来通过这句话进行一些推理，你就会发现，事实的真相与推理的结果大部分时候相差巨大。”
白歌想到了一本旧时代推理小说里的剧情，于是说道。
“呃，一句话？”
宋雨霏忽然被叫到名字，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轻咬下唇，简单思考了一下之后说。
“昨晚难得又看到了那个，炼金人偶在实验室的走廊里狂奔。”
“这是什么，都市传说吗？”
方茹下意识问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在交换生之间提到过的诡异现象，宋雨霏最喜欢这种东西了。”
“别乱说，学城怎么可能会有诡异现象呢。”
阮清秋似乎有些畏惧，缩了缩身子。
“这个是我来的时候听葛子鑫他们说的。”
宋雨霏又补充了一句。
“好，那么我们就从这一句开始推理好了。”
白歌想了想，问阮清秋借来纸和笔，在纸上写下这句话，然后圈起了其中的一个词。
炼金人偶。
“等等，为什么是炼金人偶？”
阮清秋忍不住问道，联想到白歌家里那个炼金人偶女仆，她以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歌。
“因为这是这句话里最独特的地方不是吗？”
白歌反问道，他又不是什么球形关节爱好者。
“为什么能第一眼就确定是炼金人偶而不是别的人类呢，是因为炼金人偶有独特的动作，还是看到了炼金人偶的特征？”
“为什么呢？”
宋雨霏经过白歌这么一提醒，好像也有些疑惑。
大体来说，如果是晚上，灯光昏暗的地方，是很难第一眼分辨出人类和炼金人偶的，虽然有类似的都市传说作为铺垫，但第一反应是炼金人偶也很奇怪。
“因为女仆装。”
白歌用笔的另一端指了指不远处，正将书籍一丝不苟地摆上书架的“欧忒耳佩”型的炼金人偶。
她的身上穿着的，正是黑白相间的女仆装。
“既然是学城流传的传言，那么这个实验室我们暂且认定是在学城，而学城最常见的炼金人偶，则是基于某位大人的兴趣而穿着女仆装的，所以，学城的学生一看到女仆装，自然就会认为是炼金人偶了。”
白歌随意写下了“女仆装”三个字，将其与“炼金人偶”之间画了一个箭头。
“同时，这还提示了一点，那就是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没有看清楚炼金人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学城的炼金人偶一共九种，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特征，在学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如果当时看清楚了炼金人偶的模样，就会直接以型号指代，而不是笼统的‘炼金人偶’这几个字。”
“学城的研究风气很好，实验楼即便在晚上也很多地方会亮灯，而昏暗的实验楼走廊，应该数量不多，只要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昨晚哪些实验楼是空着的。”
“好、好厉害啊......”
宋雨霏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而且这些东西，经过白歌的叙述，宋雨霏发现都是自己平日接触到的，只是她都忽略了这些细节。
这就是真正的名侦探的推理能力你？
没有在意她们的惊叹，白歌又圈起了“又看到了那个”这几个字。
“‘又’表示不是第一次出现，而‘那个’这种指代方式出现在交换生们的对话里，一般代表这个代词对方能够理解，也就是说，这个现象是双方都见到过的，熟悉的。”
“这个的确是细节啊......”
柴雯婷将剩下的一点儿热狗塞入口中，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准备待会儿去丢。
“然后是‘难得’，这代表着这种现象出现的次数不多，并且距离这一次发生至少有一定的间隔，否则就不会用上这个修饰，毕竟炼金人偶到处都是。”
白歌知道葛子鑫等人是球形关节爱好者，还加入了学城的相关社团，所以他们如果发现和炼金人偶有关的异常现象，肯定会持续观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难得”，那估计就是真的很少见了。
不过这些他不能告诉宋雨霏她们，否则那两位男生的风评可能就难以挽回了。
“我们来看看剩下的要素吧，狂奔，这个形容和奔跑不太一样，程度更加剧烈，表示跑步的动静真的很大，会让人感受到焦急的程度。”
白歌在“狂奔”处划了一条线。
“更重要的一点是，炼金人偶在什么情况下会跑步呢？”
他看向四人，三位女生一名老师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想不到合适的答案。
“答案是不会。”
白歌放下了笔。
“学城的炼金人偶都是最新型号，数量众多，合理规划了每一步的计划与安排，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因为来不及或者要加急而导致需要奔跑的情况，更不用说是在夜晚，无人的实验楼里了。”
“因此，这个炼金人偶，大概率不是学城本身的炼金人偶，她扮做女仆的样子，混入其中，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需要奔跑。”
说到这里，白歌觉得自己好像又捅破了什么奇怪的事件。
第六十八幕.成为人类
听完白歌的话，宋雨霏等人一脸懵逼。
等一下，不是在扯侦探的推理吗，怎么忽然就变成有炼金人偶入侵了学城？
从那一句话，真的能推断出来这么多东西？
我们对推理的定义，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样？
难以置信。
阮清秋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克利俄斯号上，她就亲眼见证了白歌的推理能力，那个时候的经历她还可以用白歌毕竟是专业的侦探，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来解释。
可现在，这就有点过分了。
仅仅依靠一句随口出现的话语，就分析出了这些。
这还是推理吗？
感觉就像知道答案之后倒推，一步步解释般。
太犯规了！
白歌没在意其他人的惊讶，他在思考更深入的问题。
那句话描述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而昨天再度发生，如果加以联想，白歌很容易就将其与炼金人偶反叛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众所周知，在亚历山大港，最先进的炼金人偶都在学城，在这亚历山大图书馆里，如果那些反叛的炼金人偶能够将这里的同类都感染那种能够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的“病毒”，那么对于整个泛西海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而一个异常的炼金人偶最好的躲藏地点，就是在一群炼金人偶之间。
问题很严重啊。
白歌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已经整理完毕，准备去往下一个区域的“欧忒耳佩”型号炼金人偶的旁边，这浅灰长发扎起的炼金人偶见到白歌，并没有感到意外，只很有礼貌地停了下来。
“你是，呃，欧忒耳佩032对吗？”
白歌简单回忆了一下，这些炼金人偶虽然同型号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在细节上还是有些微差别的，这些差别倒不是处于她们意志的与众不同，而是在不同的使用状况下导致的损耗不同产生的区别。
比如白歌眼前的欧忒耳佩032，就是因为长期负责文学区的大部头，所以手掌磨损较为严重，同时女仆装的右边裙摆为了方便移动的原因而短了一厘米。
这些，基于【千面人】对人脸的记忆能力，白歌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和爱好无关，都是工作需要。
“...对的，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欧忒耳佩032反应慢了片刻，才礼貌性地开口。
“昨晚位于交换生宿舍附近，九点之后没有人使用的实验楼有哪些，我想查询一下。”
白歌虽然没有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核心系统的计算资源和绝大部分的资料浏览权限，但找炼金人偶查询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了解。”
欧忒耳佩032停顿了片刻，双眼中似乎闪烁着数据流的光芒。
大概十五秒之后，身穿黑白女仆装的炼金人偶停止了搜索。
“符合目标的是生物与计算机实验室，具体位置是......”
得知了位置后，白歌直接将书本放下，准备去那里查看一下情况。
虽然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炼金人偶不至于那么简单被感染，但生物与计算机这种名头一听就不太好。
“宋雨霏，你们留在这里，待会儿警察可能会过来询问一些事情，至于你，跟我一起过去。”
白歌指向阮清秋。
“我？”
阮清秋不明所以，按这个情况来看，白歌很明显应该是去调查从那一句话推断出来的事情，这叫上自己有什么用？
难道又是助手之类的工作？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被点名了，阮清秋只能老实地跟在白歌身后，离开了图书馆。
“你应该有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计算资源和资料查询权限吧，而且身为老师，应该比宋雨霏她们权限更多。”
刚刚走出图书馆，白歌就说道。
“？”
阮清秋一愣，差点停在原地。
“终端借我一下。”
白歌如同下命令一般说道。
“好、好的......不，不是，请用。”
阮清秋被这么一说，立刻有些怯懦地将学城内的移动终端从包包里拿了出来，恭敬地递给白歌。
这终端近似于平板，需要本人的认证才能使用，而且采用了特别的技术，如果一段时间离开持有者的身边，就会自动锁定，所以，除非面对面
白歌一边朝着那实验楼走去，一边打开了数据库，他要调查的是出现了异常的实验室的研究内容。
这是白歌基于犯罪心理得到的结论，外来的炼金人偶费尽周折潜入学城，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污染学城的炼金人偶，大概率还有其他的目标。
毕竟这里可是学城，泛西海各种研究机构的中心，能够获得资源实在太多了。
就连妖怪书都要搜集的炼金人偶，应该也会对这其中的一部分研究产生兴趣。
“......生物与计算机实验室，主要研究的项目是数字信号与生物信号的相互转换，其成果包括最新一代的娱乐型炼金人偶的感知模块，以及进阶情感模块的协助研究等......”
“实验室最近三年刊载在一类期刊上的论文包括：《一种全新的，基于深度学习的数字信号与生物信号转换算法》《痛觉在情感模块的系统调试中产生的三类作用分析与实验》《基于贤者之石的高级情感模块中的应激反应研究》......”
白歌简单浏览了一下这个实验室的介绍以及论文目录。
这里的研究属于细分领域，也就是如何让炼金人偶获得更加接近于真实人类的感官，以及一些延伸应用等。
按照这实验室的负责人，盖尔·洛拉斯的设想，炼金人偶对外界的感知通常是以数据形式完成的，炼金义肢同理，而他认为，如果将这些信号进行完全的模拟，就能够让装载了炼金义肢的人类哪怕用义肢也能如同自己真正的手臂一样感受世界。
另外，他还认为，之前的炼金人偶情感模块只是依靠数据库分析得到的模拟对应，而真正的情感，应该是面对外界刺激之后自然而然做出的反应，所以，这个信号转换的研究，能够让炼金人偶真正感受这个世界，再针对这样真实的感受做出最真切的情感反应，是目前的一个主流研究方向。
在白歌看来，这个研究说好也好，说不好，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的一方面自然是对于那些使用炼金义肢的人而言，他们可以获得更加真实的体验，手脚残疾先不说，比如失明，失聪的人，都能重新看见这个世界，这绝对是这个研究最开始的目的。
但如果炼金人偶获得了绝对拟真的感知，或者说，机械获得了这般的感知，联想到阿尔弗雷德·席恩教授的炼金人类的研究，以及目前炼金人偶觉醒意识反叛的案件，白歌就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美好了。
不过有一说一。
阮清秋还挺好用的。
白歌将终端还给阮清秋，来到了这一幢三层的实验楼，按照资料显示，主实验室应该在二楼。
咚咚咚——
白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着不知道在找寻什么的，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们，他敲响大门，一个只剩下几根头发顽强地长在光秃秃脑袋上的人打开了门。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们现在很忙，推销的话，就请回去吧。”
虽然和照片上头发浓密的模样大相径庭，但白歌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盖尔·洛拉斯。
搞学术真是让人头秃啊......白歌想着，直接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
本来准备直接关门的盖尔·洛拉斯听到白歌的话，顿时停下了动作。
“你是怎么知道的......呸，你到底是谁？”
他狐疑地打量着白歌，穿着图书馆工作人员制服的人在学城里并不少见，尽管炼金人偶的女仆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杂活，但一些关键部分，还是要由真正的人类来动手，比如炼金人偶的调校，模块升级，以及相关维护作业等。
“我叫亚森·赫尔克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当然，也负责解决一些简单的小问题。”
白歌随意说了一句，又补充道。
“盖尔·洛拉斯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实验室昨晚应该丢失了一些十分重要的资料和数据，而且是有关炼金人偶感知模块的，对吗？”
“......确、确实是这样。”
盖尔·洛拉斯有些怀疑地看着白歌，随即叫来了实验室里的“墨尔波墨涅”型号炼金人偶，她头发橘黄，是很多实验室都配备了的，辅助实验的型号。
“查验一下他的身份。”
出于保险考虑，盖尔·洛拉斯让炼金人偶验证了一下白歌的身份。
万一他就是盗贼，然后先把东西隐藏起来，装作来帮忙的样子再当场拿走怎么办？
“确认。”
墨尔波墨涅几乎没有思考便答道。
在得到了有关白歌的身份的肯定的结论后，这位接近秃头的研究员才后退了半步。
“我们的重要研究资料被盗走并且删除，虽然经过墨尔波墨涅的努力，恢复数据不成问题，但这资料十分重要，如果被散布出去，可能会造成巨大的舆论危机。”
盖尔·洛拉斯简单说明了一句，实验室里一片狼藉，似乎很多设备都遭到了物理上的破坏。
“舆论危机？”
白歌随意扫了一眼，随后捕捉到了关键词。
“对的，我们丢失的资料，除了算法之外，主要是一些志愿者的实验数据，也就是人体实验的数据。”
盖尔·洛拉斯沉声答道。
“如果拿到了这些数据，可能会制造出与人类完全无异的炼金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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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幕.杀人灭口
实验室的研究员们来来往往，正在努力恢复着实验室的原状，根据盖尔教授所说，他们一般早上十点多才来研究室，因此没能更早发现失窃的事情，而他刚刚通报学城方面，白歌就到了。
“这些实验数据如果泄露，可能会有人指责学城这边的研究不人道，尽管我们已经征得了志愿者的同意，但这种测试在很多人权组织看来是有违人道的，尤其是一些强烈抵制炼金人偶的民间组织看来，将人类的感知赋予机械是极端亵渎的事情。”
盖尔教授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白歌有所耳闻，在泛西海的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的确有一些富人在号召大家返璞归真，不要再继续使用炼金人偶，认为只有农耕文明才是人类存续的正确方式。
还有一些人，则严重抵制炼金人偶，认为这些人形的造物是对神明的不尊敬，至于他们尊敬的是哪个神，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的研究如果顺利，很快就能让炼金人偶真正拥有人类的感知，这在各种方面都能够促进炼金人偶的发展，让它们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盖尔教授又补充了一句，表示了自己研究的正当性。
“只不过，这份研究如果被坏人利用，那可能真的可以制造出人类一般的炼金人偶，我知道，这在舆论上会掀起巨大的波澜，所以我们的实验进度都是全部给学城报备了的，绝不会从事相关的研究。”
“我明白了。”
假使盗取数据和算法的炼金人偶真的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那么这个研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是炼金人偶“变成”人类的关键技术。
只不过......白歌觉得这其中还有更多牵扯，他看了一圈，目光落到其中一人身上。
“请问你晚上的时候一般待在哪里？”
白歌开口询问，对象却并非盖尔教授，而是一旁的墨尔波墨涅。
这让实验室的研究员有些奇怪，因为一般这种询问都应该是直接问人类。
“墨尔波墨涅晚上会在实验室待机，从晚上九点，打扫完实验室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发色橘黄的炼金人偶声音平淡地答道。
她所指的待机，就是和赫莱森之前一样，进入休眠状态，此后外部的动向基本不会被感知到，所以，理所当然的，墨尔波墨涅晚上应该没有见到那个炼金人偶盗取资料的模样。
“我明白了。”
白歌点头致意，又简单看了一遍实验室内。
“首先有一点问题，为什么盗贼要将实验室弄成这个样子，他既然盗取的是资料，完全可以直接拷贝后离开，如果做得完善一点，你们甚至都不会发现资料已经被盗取了，这样他就有很长的时间来处理消化，而现在，在得知了你们的资料被盗取了以后，你们肯定会采取措施，比如，嗯，对于所有利用亚历山大图书馆计算资源的行为进行一定的监控，找到痕迹。”
他的话令盖尔教授沉默思考，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真的只是盗取资料，为什么还要破坏，关键是这破坏也不到位，要知道，学城实验室里的数据资料绝大部分都在亚历山大图书馆有备份，即便物理破坏了硬盘，数据也可以恢复，他做这些，只会让实验室的人更早发现自己遭了贼。
“反过来思考，小偷的目的或许就是让你们发现自己失窃。”
白歌将棋盘翻转了过来。
因为他知道犯人可能是炼金人偶，所以自然能推断出更多的信息。
为什么犯人要在夜晚的走廊奔跑，还不止一次，可以简单推测的是，之前的几次，都是预演，昨晚是正式盗窃。
但换个角度来看，正是这些预演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甚至流传起了都市传说一般的怪谈，正是这异常的状况，让炼金人偶在夜晚的走廊出现奔跑变得“合理”了起来，毕竟是都市传说嘛，时不时出现也是正常的。
假如白歌没有听到宋雨霏的话，没有进行这一番推理，当这个实验室失窃之后，恐怕大家就会认为是某个人盗取了资料，从而将怀疑的焦点转到入侵者，而并非炼金人偶身上。
这正是思维的巧妙之处。
炼金人偶以暴露自己为幌子，反而将自己隐藏在了思维的盲区里。
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实验室里的众人转头，看到身穿图书馆工作人员制服的两名男子正站在门口。
“我们接到了报案，说这边丢了东西。”
那两名男子貌似是学城这边处理这种事情的保安一般的人物，说着就走进了实验室，四处打量，接着放下背包，似乎要取出什么设备。
“对的，主要是......”
盖尔教授本来准备说明情况，但白歌忽然拦住了他。
“等等，教授。”
白歌的举动令那两人停下了打开背包的动作。
“学城这边，应该没有警卫用的男性炼金人偶吧？”
“啊？”
盖尔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两个男子从背包里掏出了黑色的东西。
是枪。
这两个男人，是炼金人偶！
白歌的【刺客视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两人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男性的娱乐型炼金人偶，这些炼金人偶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与人类的区别，再加上无需感情流露的交流，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骗过了盖尔教授。
他们手中的是霰弹枪，足够在不用精确瞄准的情况下，杀伤实验室里的所有目标。
由于旁观者众多，白歌没有使用【偷窃】的能力取走那些子弹，而是随手捡起一把螺丝刀，直接往前迈步。
嘭——
站在前面的那个炼金人偶手中的枪口被抬高，子弹迸发，击中了天花板。
与此同时，后面那个炼金人偶也扣动了扳机。
嘭——
然而伴随着一声闷响，白歌以蛮力将自己面前的那个炼金人偶推到了枪口上，子弹击中了炼金人偶的身体，被高强度的身体尽数吸收，并未飞溅出来。
白歌视野中，微光闪烁。
他一只手按住身前炼金人偶放在扳机前的手指，防止其继续射击，另一只手中的螺丝刀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双眼之间，插入供能模块，令其停止了行动。
嘭——
又是一枪发射，白歌面前的炼金人偶已经失去了动力，向着地面瘫倒。
趁着这个机会，白歌抽出螺丝刀，闪身到了后一个炼金人偶的身侧，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尖锐的十字螺丝刀已经从太阳系的位置插入炼金人偶的脑袋里，从另一端出来。
尘埃落定，此时不过刚刚过去了不到十秒。
“......竟、竟然......”
盖尔教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白歌这轻松简单解决了两个持枪的炼金人偶的事实令他惊讶。
人类真的能做出那样的行动吗？
让盖尔教授一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炼金人偶拿枪口对着自己的场景。
看到地上倒下的两个炼金人偶和那些散落的零件，盖尔教授知道，这不是幻觉。
炼金人偶真的试图对人类发动攻击。
这是完全违背炼金人偶三定律的！
诧异之间，盖尔教授又看到白歌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那泛着寒光的螺丝刀。
“赫、赫尔克里先生？”
盖尔教授试探性地问道。
“果然，先用很明显的盗窃行为引起研究人员的注意，等到他们试图联系学城，找保安过来，就用娱乐型炼金人偶冒充，杀人灭口。”
炼金人偶的策略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白歌有些感慨，前几天还是直来直去的炼金人偶，现在已经有了这样的思考，很难说，一旦解除了桎梏，这些炼金人偶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杀死人类。
不过......
“杀人灭口本身是没有必要的行为，在这一层之下，其实还隐藏着另外的目的。”
白歌停在了盖尔教授的面前。
“如果所有的研究员都死了，那么本来应该受到怀疑的对象，就不会再有人在意，甚至还能假死脱身，比起死要见尸的人类，果然还是炼金人偶更加容易使用这一招。”
他看向了其中一人。
“我说的没错吧，墨尔波墨涅，不，你不是墨尔波墨涅型号的炼金人偶，只是长相高度相似的娱乐型炼金人偶而已。”
橘黄头发，身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的炼金人偶一言不发。
只能看到，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小刀，正准备抵住盖尔教授的后腰。
白歌在刚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因为这实验室里的墨尔波墨涅型号炼金人偶，与自己印象中略有不同。
【千面人】对于长相和细节的记忆力很快告诉白歌，这并非原始的墨尔波墨涅型号炼金人偶。
而是外来的炼金人偶伪装的！
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
这外来的炼金人偶替换了墨尔波墨涅型号的炼金人偶，伪装成助手的模样，试图盗取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在昨夜，当所有人离开之后，“墨尔波墨涅”并没有进入休眠状态，而是保持清醒，盗取资料，将实验室弄成了一片狼藉的模样，目的是为了让盖尔教授找来保卫人员，杀人灭口。
而这时候，“墨尔波墨涅”就可以伪装成在战斗中被摧毁的模样，安全地将自己的芯片连同数据转移出去。
同时，由于联网会导致“墨尔波墨涅”被发现，所以她也没有连上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网络，面对白歌的身份，才会那么快就得到答案！
假如白歌没有到来，那么毫无疑问，盖尔教授大概就会被残忍地杀死，整个研究被盗取。
白歌虽然对于炼金人偶产生自我意识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但他清楚一件事。
依靠屠杀无辜者换来的变革，大概并不是正确的变革。
第七十幕.缸中之脑
思考之间，白歌已经动了。
他手中的螺丝刀光速掷出，在“墨尔波墨涅”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准确地插入了她的眉心。
距离盖尔教授仅有咫尺之遥。
“！”
盖尔教授一身冷汗，但很快，感受到后腰的尖刀消失，他战战兢兢回过头，才看到“墨尔波墨涅”失去了动力，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倒下的模样。
一想到之前朝夕相处的炼金人偶其实早就暗藏杀心，他就全身颤抖，难以自控。
炼金人偶竟然真的会对人类出手......盖尔教授甚至忘记了惊讶白歌的动作迅速。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极度震惊，炼金人偶三定律甚至比他的年纪还大，这是泛西海炼金人偶体系的基础，天知道这定律如果失效，整个泛西海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喂，是维克多警长吗，对，又是我......”
白歌倒是没什么感慨，直接拿起了手机。
遇事不决，先报警。
“墨尔波墨涅”估计也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他们潜入学城，盗取资料，准备开发衍生的第二代炼金人偶，但很可惜，被白歌撞破，没能成功。
“对了，盖尔教授。”
白歌看着惊魂未定的盖尔教授，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研究的生物信号和电子信号的转换，如果成功的话，是可以用电子信号来模拟出生物信号的感觉，传递给人类的大脑吧？”
“......是，是这样的。”
盖尔教授不太明白白歌的问题想说什么。
“我们的研究就是为了让残疾人的大脑能够真正依靠炼金义肢体验到真实的世界，所以这个功能是基础与核心。”
“那么，比如说，我打个比方，一个人，如果只剩下了大脑和脊椎，或者主要的眼睛和耳朵之类的器官都以炼金义肢替换，他所有的感知都来自这个转换，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如果能够控制这个电子信号，就控制了他的所有的感官？”
白歌找到的是，这个技术的“漏洞”。
“同时，如果将人类大脑释放出来的生物神经信号加以篡改，转接进炼金义肢之中，是不是也可以做到以虚假的信号控制这些义肢的作用？”
“你到底想说什么，赫尔克里先生？”
盖尔教授很聪明，听到这里，他已经隐约猜到白歌想要说什么了，只不过，盖尔教授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这份技术可能会让拥有炼金义肢的人类在不知不觉间做出完全违背他们想法的事情，欺骗他们的感官，控制他们的行动，虽然很难接受，但或许这份技术所带来的危害，可能远比它的便利更大。”
白歌说道，现在这些技术还只是实验阶段，并非公布量产，若是大量普及，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他所说的这样，生产炼金义肢的人通过这个方法来控制他人的例子。
当然，实际上也是因为白歌知道泛西海自然科学院研究的项目，阿尔弗雷德·席恩教授的炼金人类计划之后的联想。
平常情况，一般人是不会想着通过生物电信号和机械电信号之间的转换做文章，因为如果转换出问题，产品根本就不可能上市。
但现在出了炼金人偶觉醒意识杀人的事情，白歌就想到，比起突破炼金人偶三定律的底层逻辑，直接用人类作为内核，机械化改造出来的士兵是不是更适合战争。
在旧时代就有的克隆技术虽然被严令禁止用在人类身上，但大崩坏之后，为了迅速恢复文明，一部分克隆技术还是被开放，主要用在生物，植物的种群繁衍与扩张上。
要是泛西海有人秘密研制克隆人，与这份技术，以及发达的炼金人偶体系联系起来......
白歌感到这趟水越来越浑浊了。
他最初只是想混进图书馆调查一下自己老妈的信息来着？
想到这里，白歌才终于回忆起自己今天最初的目的。
与此同时，亚历山大图书馆白塔的顶部花园，体型娇小的拉芙兰泽趴在摊开的巨大书本上，两只白皙的脚丫啪塔啪塔摆动着。
“怎么还不回来，要饿死啦！”
...
...
周五。
亚历山大港中央区的警察局总部大会议室内。
几名侦探正坐在长桌旁，低头看着资料。
从上个月月末，新巴黎圣母院的纵火案以来，abc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就没有再动手。
警方通过排查，找到了代表剩下两个字母的死者。
佐伊·艾萨力克，死后被制作成了干尸。
艾伦·索菲尔德，死于过量的硫磺气体。
除此之外，案件的进展鲜少。
再加上亚历山大港的迪亚哥·华兹华斯死亡，砂齿财团要求这边的警方彻查，还有炼金人偶的案件，令维克多警长十分头疼。
除了他之外，泛西海其他地方的警察们也和侦探们联合，开展着调查，只不过收效甚微，感觉纯粹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更重要的是，目前，他们对于abc连环杀人案的下一步动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动地等待对方作案，完全就被耍得团团转。
因此，维克多警长才迫切希望亚森·赫尔克里能够给他带来一些灵感。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因为要参加会议的侦探中只剩一个人还没来，所以大家自然知道现在正在门口的是谁。
亚森·赫尔克里。
进入二月之后，亚历山大港的气候开始转暖，但依旧经常下雨，比如今天便是阴雨连绵，混合着海风潮湿的气味，让人感觉全身都发霉了一般。
白歌穿着的也是轻便的长斗篷，雨伞取代了手杖，只有礼帽依旧压住头发。
“抱歉，因为一些事情耽搁迟到了......”
白歌解释着，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吗？”
他将雨伞放到一旁的伞架上，摘下礼帽，坐到了靠窗的自己的位置上。
“不，我们只是在等你。”
比起侦探更像是赏金猎人的亨利·卢卡斯没有摘下他的牛仔帽，笑着解释道。
其实你们没必要等我......白歌心中暗想道，却没有说出来，只以“谢谢”回应。
有关abc连环杀人案的情报，他可以直接在【熊猫议会】的群里找军情五处的大佬要，比起警方得知的更加详细。
他今天之所以来晚了，也是顺道去了一趟军情五处与线人接头的地方，领走了暮狼的五十万镑赏金，回了一趟家的缘故。
现在白歌的家产达到了一百万一千八百二十七镑，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还能拿到额外的两千镑，回去还能收到十万镑的【老子世界第一可爱】的酬金，可以说是百万富翁了。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炼金人偶事件在事后被认为和戴克·格兰特谋杀案出自同一批炼金人偶之手，白歌得到了二十万镑的线索费用，而学城方面的奖励，则要下周才能兑现。
有了这么多钱，白歌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投资房产，保值。
但想到自己可能不一定会在泛西海待很久，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人就是有这个毛病，一有钱了就想剁手。
白歌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去亚历山大港这边的地下交易市场，也就是俗称的拍卖会，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不错的超凡物品。
另一个想法则是直接找【熊猫议会】里的大佬买。
目前他更倾向于第二个，毕竟买卖总会暴露出一定的信息，日后如果自己使用那些超凡物品留下了痕迹，很有可能会被追踪。
而【熊猫议会】的大佬们，一个个说话又好听，超凡物品的效果又好，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白歌最喜欢这里了。
毕竟市面上可不一定能买到【天气预报】这种半神级别的超凡物品。
想着这些事情，白歌看到维克多警长正在简单汇报目前的案件进展，不禁也有些同情这位警官。
普通人想和超凡者对抗，还是难。
“......有关案件，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维克多警长将目光瞥向了正在走神思考自己要买什么类型超凡物品的白歌。
你们问我，不如去问军情五处有没有找到阿方索姐妹和毕真言的消息......白歌心中想到，决定装作认真思考，没有注意到维克多警长的样子。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曼弗雷德·丹奈举起了手。
他这段时间去了新法兰克市，调查了新巴黎圣母院的遗迹，还动用了自己在军情五处的人脉以及家里的资源，却一无所获，最多也就知道了这一系列案件可能与昨日教团有关。
但当新巴黎圣母院熊熊燃烧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案件估计就是昨日教团做的。
见到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这位富二代的少爷侦探站起身，说道。
“我认为我们调查的方向有问题，不应该只是被动地等待着犯人作案，而是应该主动出击，在他作案之时，甚至之前将其抓获。”
“可是这要怎么做到，即使我们知道对方会以字母的顺序犯罪，但这些字母都十分常见，现在更是包括了建筑物等非人的事物，想要找到他的下一个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头发灰白，梳成三股辫，老妇人一般的夏洛蒂·奥斯汀问道。
“对啊，如果能这么简单就找到他的目标，那以泛西海的力量，早就把这混蛋抓住了。”
赏金猎人亨利·卢卡斯撇嘴道。
“曼弗雷德先生，你既然提到了这个，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头发花白，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中年绅士戴文波特·凡斯询问。
“这是我之前和詹姆斯聊天的时候得到的灵感，我认为我们需要通过某种手段来诱导对方犯罪，从而提前锁定目标。”
曼弗雷德·丹奈看了看另一边坐着的，鹰钩鼻，独来独往的詹姆斯·哈蒙德说道。
“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想到该用什么办法来采取行动。”
他说完，瞥了一眼白歌的方向，试图寻求一些建议。
听到这里，原本心不在焉的白歌灵感突显。
“这个很简单。”
白歌几乎是遵循着犯罪者本能的心理学，开口说道。
“只要我们向泛西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发出挑战书就行了。”
听到白歌的话语，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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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幕.给犯人的挑战书
挑战书？
曼弗雷德·丹奈听到这句话，稍稍睁大了双眼。
在座的所有人听到白歌的话，都有些诧异，随即快速思考。
“abc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具有高智商，强烈的表现欲与好胜心，他留下这些童谣，以特殊的手法杀人，就是向警方展示自己的智慧，体现警方的无能。”
“而目前，他可能还不知道警方已经破解了他留下的谜题之一。”
“如果我们发出挑战书，告知犯人，警方已经初步破解谜题，那么身为高傲而自负的犯人，肯定会对此作出回应。”
“这个时候，我们给出一个目标挑衅犯人，那么就可以预测他下一步的动作了。”
白歌娓娓道来，令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之前想的还是传统的查案手法，也就是顺着犯人留下的痕迹来调查，找到犯人的线索。
但实际上，面对这样的犯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其正面交锋。
“你的想法是什么，亚森先生？”
中年绅士戴文波特·凡斯问道。
“我们可以在《泛西海日报》上刊登一封给犯人的公开信，表示我们已经找到了犯人按照字母顺序杀人的事情，同时，对犯人进行挑战，提供一名接下来符合他作案目标的人选，这样，就能将犯人的目标锁定在这个人身上，我们只需要待在那个人的身边，就能与犯人进行接触了。”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十分危险，我并不建议你们尝试......白歌没有直说，这种涉及升格者犯罪的，理论上应该是军情五处的人出手。
“这......好像真的行得通！”
赏金猎人亨利·卢卡斯思考了一下，犯人留下谜题，就是认为警方根本无从破解，而一旦告诉犯人，他引以为傲的谜题已经被破解，他必然会恼羞成怒。
这个时候，在放出挑战书，相当于与犯人的直接对决。
虽然这名犯人可以无视掉这份挑战书，去谋杀其他人，让警方的谋划落空。
但这样的话，犯人的自尊与骄傲就会荡然无存，他进行这么多杀人事件的初衷就会完全破碎。
这正是看透了犯人，准确把握住了犯人的思维才能想得到的方案。
什么叫名侦探啊！
维克多警长心中想到。
他甚至怀疑，亚森·赫尔克里很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举措，只不过由于要涉及到无辜者，所以才没有提出来。
abc连环杀人案的犯人，毫无疑问是一名升格者，如果成为他的目标，除非自己也有相应的实力，否则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因此，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十分凶险。
而且一旦被对方得手，那警方的损失可就不仅仅只是名誉那么简单了。
这是个疯狂的计划！
“可是，谁去当诱饵？”
头发灰白，梳着三股辫的夏洛蒂·奥斯汀看向其他人。
大家都知道这个诱饵十分危险，而且，在座似乎也没有符合条件的。
按照规律，下一个受害者应该是名字或者姓氏以o开头的。
“我可以当诱饵。”
出乎意料的，曼弗雷德·丹奈举起了手。
“只要给我一个假身份就行，我们可以将地点限定在一些难以逃脱的地方，这样犯人即便得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逃脱。”
他环视四周，说道。
“等等，这应该很危险吧......”
维克多警长提醒道。
曼弗雷德·丹奈的父亲是格林尼治财团的董事之一，虽然维克多警长知道这名年轻的富二代是升格者，应该有一些保命的东西，实力也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但面对abc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这个能够在重重保护下烧掉新巴黎圣母院的犯人，维克多警长还是有些担心。
万一这位少爷出了事，自己少不了被问责的。
“我可以联系一些朋友帮忙，他们拥有很强的实力，足够布下陷阱。”
曼弗雷德·丹奈想到的其实是军情五处的麦克罗·吴等人，他自己是二阶升格者，在超凡的世界里只能说是刚刚入门，而按照麦克罗·吴给他的情报，这名连环杀人犯很有可能是四阶的升格者，在那名凶手的眼中，曼弗雷德·丹奈只能算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但麦克罗·吴据他所知已经迈入三阶【英雄之证】，军情五处升格者众多，事件牵扯到了昨日教团，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在这里，曼弗雷德·丹奈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他的诱导成功，抓住了abc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么曼弗雷德·丹奈在这次行动中就是大功臣，更不用说，这个案子自从新巴黎圣母院被纵火焚烧之后，关注度已经空前绝后，比起怪盗joker什么的小偷小摸而言，abc连环杀人案必将载入泛西海的历史。
日后，当人们谈起abc连环杀人案，谈及这复杂曲折的案子的时候，必然就会提到勇敢站出来，与犯人正面对决的大侦探曼弗雷德·丹奈。
而且，曼弗雷德·丹奈本身从事侦探行业就是为了寻求刺激与危险，在这之中升格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愿意为之冒险。
“我觉得曼弗雷德先生可能有些低估了那名杀人犯的实力，我认为，这个升格者罪犯至少应该是四阶【霸王之卵】的水平，这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侦探们能够匹敌的程度了，还是交给军情五处更好。”
白歌提醒了一句，尽管他也想手刃毕真言，但考虑到毕真言已经四阶，身边很有可能还有两名五阶升格者陪同，诱捕的工作还是交给军情五处更好。
他相信，如果能够钓出阿方索姐妹，那么军情五处那些半神应该是愿意动手的。
比如【熊猫议会】里面的那位大佬。
在此之前，白歌本来是想找机会与对方一起联手，用怪盗joker的身份来钓出毕真言。
对于曾经在怪盗joker，也就是白歌身上吃过瘪的毕真言与阿方索姐妹而言，这是最好的鱼饵。
也正因为一直在思考类似的事情，所以白歌在听到曼弗雷德·丹奈的想法之后，才会那么迅速的提出建议。
“我也这么认为，曼弗雷德老弟，能够在重重保护之下烧掉新巴黎圣母院，对方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应付的范畴，再说了，我们不是提供了切实可行的诱捕方案嘛，没必要执著亲自动手的事情了。”
赏金猎人亨利·卢卡斯果断选择了从心，他在这一行干了很久，还是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去分一杯羹，什么时候乖乖躺好等大腿带就行了的。
“这件事，我会告知军情五处那边的，确实，升格者罪犯并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
戴文波特·凡斯也颔首道，尽管抓住这连环杀人犯是每个侦探的梦想，但侦探本质还是用脑力与罪犯对抗，武力的事情，交给官方组织就够了。
戴文波特·凡斯与军情五处的一些资深干员有联系，他还是很相信军情五处的实力的。
至于夏洛蒂·奥斯汀和詹姆斯·哈蒙德，两人都没有更多的表示，他们在升格者的世界涉入不深，没有与那疯狂的罪犯正面对抗的想法。
“那么我得赶快和军情五处联络了，争取在犯人进行下一次作案之前......”
十几分钟后，敲定了一些细节，戴文波特·凡斯刚准备进行这次会议的总结，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不只是他，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手机，都同时响起了铃声。
只有白歌例外。
“？”
白歌些微猜到了这些电话的来源，他看向最前面的戴文波特·凡斯，那中年绅士接到电话之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重，曼弗雷德·丹奈放下手机，看了看思考中的其他人，开口说道。
“看来大家应该是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他们这些侦探，或多或少还是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刚才便是他们的线人或者情报来源打来的。
“泛西海abc连环杀人案的第十二位受害者出现，家住新法兰克市的四十岁男子奥兰多·勒夫半个小时之前被发现死于新地中海沿岸，死因是溺水，现场留下了同样的写有童谣的报纸。”
维克多警长简单说了一句，同时有些奇怪，白歌怎么没有接到电话，难道他没有线人吗？
“奥兰多是符合o的排序......溺水的话，因为在新地中海淹死，所以是大洋（o）吗......”
夏洛蒂·奥斯汀喃喃自语般说道。
他们这些侦探为了应对abc连环杀人案的谜题，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学习旧时代泛西海的语言，拓展词汇量，才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
“各位，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必须尽快通过《泛西海日报》来对这名犯人发布挑战书，否则，又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遇害。”
曼弗雷德·丹奈说道，看了看白歌，继续开口。
“我会动用我的关系让《泛西海日报》在明天的头条发布挑战书，同时按照戴文波特先生的建议，联系军情五处，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犯人！”
“这样的话......”
白歌举起了手，说道。
“我建议挑战书可以限定日期，这样的话能够延缓这名杀人犯的作案，我们也能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不如，就三月一日怎么样？”
第七十二幕.你有新的订单，请及时处理
二月六日，周六，傍晚。
宋雨霏结束了在图书馆一天的学习，准备去附近的餐馆解决晚餐后回宿舍休息。
她是历史系的学生，历史的学习自然需要大量的阅读，而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资料库毫无疑问对于她的学习帮助极大。
一段历史在不同国家的记载中体现出来的内涵都不一样，甚至在同一个国家的不同的人之间，都有着微妙的差异。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有人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有人困惑，是历史创造了书，还是书创造了历史。
但身为历史系的学生，宋雨霏清楚，想要真正理解历史，探寻真相，通过这些多样化的角度，才能够不至于偏执，才能够全面。
今天宋雨霏钻研的是旧时代诸夏的《史记》中的一段，《刺客列传》。
最开始，宋雨霏不太清楚为什么这本诸夏旧时代史老师奉为圭臬的史书会专门用一大段文字来描写刺客这种与王权相违背的职业，因为按照老师的说法，这些史书都是遵照当时统治者的命令来撰写的。
为什么在这种帝王将相的传记之中，会有平民的刺客出现，甚至还要立传呢？
而且这《刺客列传》里记载的刺杀也并非都是成功，甚至在宋雨霏看来，这其中绝大部分都对后来的历史发展没有任何意义。
诸夏的教育之中，也都在告诉宋雨霏，历史发展的必然性是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举动而产生巨大变化的，就像朝着奔流不息的大江里投入石子，仅仅能掀起一点儿涟漪，但无法做到让这条河流改道。
既然如此，这些刺客的存在，为什么还要铭记，立传，与那些帝王，世家，名将放在一起？
不过，在结合了泛西海这边的文献里对于旧时代刺客的记载与描述，宋雨霏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儿灵感。
这些刺客的所作所为，在后世看来可能是徒劳无功的，是螳臂当车的。
但在当时，他们都是怀着希望能够改变这世界的想法去行刺的，刺杀的结果大部分都是死亡，可这些刺客们却义无反顾。
宋雨霏自己试想了一下，如果她身处那样黑暗而混沌的年代，能否像那些刺客一样站出来，为了心中理想而献身，她不清楚自己的答案。
“在想什么呢？”
一旁，手里拿着亚历山大港特色果汁与海鲜卷饼的柴雯婷见到宋雨霏有些恍惚，凑过来问道。
“怕不是又看上了哪个帅哥。”
戴着眼镜，略显土气的方茹手里拿着几本借阅的书籍在一旁说道。
“说起来这次考试的结果下周一就要发布了吧，感觉我这次没考好，哎，可能升不上去了。”
方茹扶了扶眼镜，又有些叹息般说道。
一月末的考试对于交换生而言有些匆忙，而这一次考试的结果又关系到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资源权限，尽管她们这些大二的学生还用不到太多的资源，但考差了还是会让学生们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别说了，我估计更差，宋雨霏，你要吃点吗，这个还挺好吃的。”
柴雯婷将手里咬了两口的卷饼递给身边的朋友。
“我减肥，不太饿。”
宋雨霏答了一句，随即看到了路边报刊亭摆放的今天的《泛西海日报》。
一眼，宋雨霏就看到了头条的内容。
《告泛西海连环杀人案犯罪者书》。
“？”
几个人的头上都冒出了问号。
报纸刚刚发售，报刊亭门口还有好几个学生都在买报纸，宋雨霏也买了一份，刚刚接过，就直接读了起来。
“......原来犯人是按照字母顺序杀人？”
宋雨霏惊讶地出声，她身为对这种怪奇事件感兴趣的女孩子，之前自然也关注过案件的进展，试图推理出犯人，但自然一无所获。
在看到报纸上，警方已经破解了犯人的行凶规律之后，宋雨霏简直合不拢嘴。
犯人想到用名字和字母顺序，以及旧时代泛西海语言代表的杀人手法来杀人，实在是超出了宋雨霏的预料，但更加令她感到诧异的，是警方竟然能够破解这个谜题。
到底是谁这么天才，竟然能想到这样的破解思路？
“哇，这个犯人被抓了吗？”
柴雯婷见宋雨霏对海鲜卷饼毫无兴趣，自己又咬了一口，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
“不，没有......”
宋雨霏继续往下看，很快，就看到了这篇文章最关键的部分。
“......泛西海警方向犯人发出挑战书，在三月一日的游轮泰希斯号上，崔斯坦·尼德兰警长将会等着犯人的到来......”
“哇，这是什么，警方要挑战这个犯人？”
方茹也看到了这一块，顿时也瞪大了双眼。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官方以这种方式来挑战犯人。
“这是要和犯人进行正面对决啊......”
宋雨霏喃喃自语地说道。
“那要是这个警长被杀了，警方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柴雯婷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果汁，问道。
“这......我不知道。”
宋雨霏看着报纸，忽然想到了亚森·赫尔克里，这名侦探是不是也会参加这次行动？
有他在，应该没问题吧？
...
...
白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发现是【熊猫议会】的私聊。
而且对象并非之前一直交流的【老子世界第一可爱】，而是【没有人比我更懂信仰】。
根据白歌的观察，这位大佬似乎身处神圣同盟，话不算多，但吐槽如寒冬般冷酷无情，十分犀利。
一定是个高冷的人。
他想到。
【没有人比我更懂信仰】：你还接单吗？
白歌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这样的询问。
接单？
他一时没有想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懂信仰】：有个人想让你帮我杀掉。
“哦，原来是这个......”
白歌恍然大悟，也不知道群里的大佬们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当成是外卖订单的。
【咕咕咕】：有具体的信息吗，我可能实力不够，不一定能成功。
【老子世界第一可爱】本身就在泛西海，白歌可以借取对方的力量完成刺杀，但这位大佬，很明显就在神圣同盟，应该没办法隔空出手吧。
【没有人比我更懂信仰】：他不强，三阶水平，初步袭名，从神圣同盟逃到了泛西海，至于报酬，肯定比那个吉祥物给你的多。
说完，大佬就给白歌发来了一份订单。
一份资料。
格蕾希·海达尔，神圣同盟新约克城出生，三阶，野兽原型，原本是教会的修女，在获得了升格之虹后堕落，为了提升袭名度和完成袭名仪式杀害数人，被多名异端审判庭的审判官追捕，依旧杀害了审判官逃走。
按照情报显示，神圣同盟的很多升格者犯罪者会逃往泛西海，在这里隐姓埋名，甚至直接洗白，接受财团的投资，成为明面上的人物。
格蕾希·海达尔就是其中之一。
她似乎被砂齿财团招揽，目前不知所踪，只根据异端审判庭的秘密线人情报显示，有人在泛西海的新地中海，亚历山大港附近见过她。
格蕾希·海达尔的二阶袭名是【血族】，袭名自被旧时代泛西海传说中的吸血鬼吸食转化的吸血鬼新娘，除了野兽原型本身的感知增强，体质强化之外，对应的袭名能力有三个。
其一是【血染的婚纱】，这个能力让格蕾希·海达尔能够依靠吸食他人的血液来恢复力量，在重伤的情况，甚至可以吸干一人的血液来进行完全的治疗，同时，格蕾希·海达尔还可以通过吸食血液来进行一些追踪判断，对血的气味也极为敏感。
其二是【月下的初拥】，这是源自吸血鬼通过初拥来发展新吸血鬼的传说，格蕾希·海达尔能够将自己的血液融入其他人的血中，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对方的行动，但仅仅对普通人有效，对升格者，只能产生些微的意识扰乱。
最后一个能力是【魅惑】，很简单，就是会提升她的魅力，让其更容易被认可，被喜爱，也更容易说服他人，这种魅惑不同于普通外表上的，而是超凡等级的，就连野兽都不愿意伤害她，在战斗中，也很容易让人判断错误。
而她的三阶袭名【猩红侍女】则是来自旧时代泛西海传说中的食人女妖，冥界女神的侍女，长相怪异，喜欢伪装成美丽少女，吸食那些男性的血液。
由于三阶是初步袭名，所以对应的袭名能力只有一个，【绯色的奔流】。
这个能力可以操控自己的血液，构成各种各样的近战武器，但尺寸有限制，更接近于短兵，不过这个能力可以配合【月下的初拥】，在杀伤敌人的同时对其进行控制，也可以配合【血染的婚纱】进行追踪等。
此外，格蕾希·海达尔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她手上有一个异端审判庭持有的超凡物品。
【呓语十字架】，这是在深渊里找到的超凡物品，当十字架吸入鲜血之后，就会持续不断地对周围制造呓语，严重影响思维与意识，而格蕾希·海达尔似乎对这个负面效果几乎免疫，因此，这就相当于一个广域的精神干扰。
白歌认真看了一遍资料，忽然想到，自己要是不接这个单，是不是就相当于白看了这份资料，薅到了大佬的羊毛？
不过，看完资料后，白歌并未拒绝。
【咕咕咕】：好，我接单。
说完，白歌又到群里发了一句，
【咕咕咕】：各位大佬下午好，你们有没有大概一百万镑左右的攻击性超凡物品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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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幕.花钱如流水
与此同时，极北，某处，一名正在休息时摸鱼的青年看到群里有新消息提醒，看了一眼，忽然笑出了声。
“一百万的进攻性超凡物品，能买到什么？”
他喃喃自语道，对青年而言，一百万镑的超凡物品对应的影响层次大概在三阶这个水平，除非偶得或者特别合适，否则这个层次的攻击性超凡物品大多鸡肋。
在这个水平的升格者战斗中，经验技巧占据很大的比重，对自己能力的开发更是重中之重，由于尚未获得领域类的能力，所以这个阶段，升格者们会将自己的能力使用开发到极致，所以，一件不伦不类，与自己能力不合适的超凡物品并不会增添多少战斗力。
而且三阶的超凡物品，对应的能力效果也比不上正经的升格者，多为补足能力短板的用处，或者自保，想要拿来进攻，一百万镑在青年看来不太够。
要么加钱，翻十几倍直接买半神级别，要么干脆狠下心，买一件活性化程度低或者有妥善控制方法的三阶深渊遗物。
不过，由于身处环境的特殊，青年倒是有很多这种卖不出去的“鸡肋”。
“要不推销看看，反正是他要买的，鸟姐应该不会说什么。”
他想到，于是急忙打字，生怕被别人抢了。
【深渊中勿扰】：你想要偏什么方面的？
【咕咕咕】：有什么方面的？话说超凡物品是不是和五大原型对应？
白歌好奇地问了一句，之前有些猜测，不过既然有大佬回应，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薅一点知识的羊毛，这是对学识渊博大佬的尊敬。
【深渊中勿扰】：......对，超凡物品就是升格者在深渊环境中死亡或者受伤之后血液或者身体组织与其他物品接触之后形成的，或多或少会带有与原主人类似的能力，与五大原型对应，我这里有一点点，价格算你便宜点，都一百万吧，你看看要什么。
说完，青年就找出一份清单，给白歌发了过去。
【咕咕咕】：谢谢大佬，我先看看。
白歌打开文件，准备先拉到最底下确认一下。
“？”
他拉动滑块，却怎么也拉不到头。
这份文件，每一页上有一件超凡物品，而总共超过了五十页。
五十件超凡物品。
你管这叫一点点？
白歌好奇起这位大佬是不是专门卖超凡物品的贩子，或者知名杀手，超凡物品现点现杀的那种了。
对比一下，【老子世界第一可爱】这位大佬的超凡物品更像是自家的私房。
果然，大家都很厉害。
白歌想着，回复了一句自己要花一些时间浏览，便认真阅读起这些超凡物品的清单来。
比起【天气预报】那详细的说明，这里的清单更简单，几乎就是一个名字，对应的升格者原型，能力描述，影响层次，副作用注意事项，剩余使用次数而已。
他购买这件超凡物品最主要是对付格蕾希·海达尔，如果能够存留下来的话，还兼顾在三月份对付毕真言。
因此，白歌对这件超凡物品的目标是强有力的杀伤性，最好能够一瞬间致命，而且不要纯物理手段的，带有一些原型特质最好。
格蕾希·海达尔袭名的是吸血鬼，又是野兽原型，本身具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和抗打击力，而且还能吸血恢复，长期战对白歌不利，最好的便是见面直接暴起，在短时间内倾泻输出，一波带走。
而毕真言，创造者原型的他能够改变地形，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但这同样需要时间生效，所以，快准狠是击杀他最好的办法。
在周六的下午花费了三个小时翻阅这份文件，白歌感到有些头昏脑涨。
“请用。”
这时候，一杯咖啡适时地放到了白歌的旁边，香气氤氲，并非普通的速溶，而是手工泡制的。
“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挺希望你能给我拿一个枕头来而不是咖啡的。”
坐在沙发上的白歌端起咖啡，轻轻吹气，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让白歌顿时精神了些许。
“如果主人需要的话，赫莱森可以提供膝枕服务，来，请像一个孩子一样在这里休息吧。”
穿着女仆装，金发柔软，眼眸深紫的赫莱森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地棒读着。
“不用了......”
白歌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趁着咖啡的提神效果，简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需求。
他看中的超凡物品有三件。
第一件叫做【雷神锤】，与名字体现得不太一样，这并不是一柄锤子。
而是一套能够穿在身上的铠甲。
在平常，这铠甲可以折叠成手提箱大小，使用时变化形态，附着在人身上，同时，这个超凡物品只有时间的限制，目前还有一个小时的使用时间，超过了就会变成普通的铠甲。
穿着铠甲的时候，使用者会短暂获得极强的战斗能力，还能够制造闪电，造成小范围的雷电散布，对于大部分升格者而言，这攻击力已经十分破格了，白歌试想了一下掌控雷电的感觉，好像很不错。
而且雷霆之类的对吸血鬼应该有很强的压制力，增强防御力和战斗力使得白歌面对吸血鬼的三阶能力也有一战之力。
缺点就是需要随身携带一个手提箱大小的东西，还得提前穿上，不太方便。
第二件超凡物品是【死之荆棘】，外形是一根荆棘，只要被刺伤，那么至少在七十二个小时内，伤口都无法愈合，持续流血，最终导致死亡。
面对拥有超强恢复力的吸血鬼，这种近乎诅咒的持续杀伤性的武器作用很大，要是能够用其贯穿格蕾希·海达尔的心脏，那么她就几乎没办法依靠吸血他人的血液恢复过来。
这件超凡物品的缺点则是，它是真正的荆棘，想要对皮糙肉厚的升格者造成致命伤需要一定的技巧，同时，这件超凡物品最多还能使用一次，如果失手那就是一百万打水漂了。
【秘银子弹】是第三件超凡物品，这是五枚外表普通的子弹，但这些子弹对于怨灵，怪物之类有负面传说的生物有强大的杀伤作用，几乎可以说是吸血鬼的克星，这种杀伤并非物理上的杀伤，而是近乎概念的伤害，即使对方有规避的超凡能力也会被击中，被杀死，是对付吸血鬼的最好武器。
缺点同样很明显，对付普通升格者，这就是普通的子弹，而且需要配备手枪，改变作战的方式。
“而且二十万一发子弹，好贵啊！”
白歌低声说道，他倒是借由阴影原型的提升掌握了对应的使用枪械的能力，不过随身带手枪，战斗的时候使用还是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
思考了一段时间，白歌终于有了答案。
【咕咕咕】：大佬，我要买【死之荆棘】。
他最后选择了只能使用一次的【死之荆棘】，虽然理论上，最划算的是【雷神锤】，运气好可以反复利用，但白歌是去刺杀格蕾希·海达尔，机会可能稍纵即逝，不会有那么完整的时间让他穿衣服。
而且，白歌寻思了一下，如果自己能够只用【死之荆棘】杀死格蕾希·海达尔，那么剩下的超凡物品就能省下来对付毕真言，换算一下，这也不亏。
“【死之荆棘】吗，真是让人勾起不好回忆的东西，卖掉也划算。”
青年看着对话，轻笑一声，回复了一句，随即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熊猫物流吗，我这边有个快件麻烦你们今天晚上来取一下......”
...
...
结束了购物，白歌忽然有一种贤者时间一般的空虚感。
一百万就这么没了。
他明天要去亚历山大港的银行将钱转入对方的指定账户，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白歌就从百万富翁瞬间身价缩水十倍。
当然，钱可以再赚。
接下来白歌的目标，一边是准备对付三月一日有可能出现在泰希斯号游轮上的毕真言，另一边则是寻找格蕾希·海达尔的下落，将其刺杀。
有关这一点，白歌通过研究【没有人比我更懂信仰】给出的资料，已经有一些眉目。
不知道是出于提升袭名度的原因还是个人的爱好，格蕾希·海达尔喜欢与各种各样的男**往，睡完吃掉的那种。
而且她钟爱那些身价颇高，或者长相英俊，身材健壮的男人，更喜欢各种贵族，世家的年轻人。
她上次在泛西海被目击，便是在一位财团富商的聚会上，之后，格蕾希·海达尔与一名年轻的富二代离开会场，再往后，就是这名富二代被吸干了血液，死在自己的车上。
她会伪装成交际花的身份，骗取男人，最后下手，而目标很多也是砂齿财团的敌人。
所以，白歌的调查方向便是一些社会名流聚集的宴会，寻找格蕾希·海达尔的踪迹。
享受完赫莱森制作的泛西海风格晚餐后，白歌翻阅新闻，看到了给abc连环杀人案的挑战书。
本来他提的建议是某处体育馆或者陆地上的建筑，但警方综合考虑之后，选择了停靠在海港中的泰希斯号，这是与克利俄斯号类似的客轮，据说是军情五处的意见，白歌自然没办法多嘴。
认真寻找了一下最近有关上流人士聚集的场合的信息后，白歌很快发现了下周日，将在亚历山大港学城的宴会厅举办的慈善宴会。
这是泛西海各大财团捐助学城而举办的宴会，会聚集相当一部分这些财团的代表。
如果白歌是格蕾希·海达尔，那么这样的宴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只不过，这个宴会需要有邀请函才能参加，白歌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侦探，自然没有收到邀请。
“只能找人带进去了。”
白歌说着，想到了一个人。
第七十四幕.你不对劲
“你不对劲。”
周日，泛西海中央区，一家装修奢华的轻食咖啡厅内，金发的富二代，曼弗雷德·丹奈听完白歌的话，差点把喝到一半的黑咖啡喷出来。
“下周末的慈善宴会，你肯定能弄到邀请函的吧，那带我一个应该没问题的。”
白歌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认识的能够混进宴会的有钱人，就只有曼弗雷德·丹奈这个格林尼治财团董事的儿子了。
那么让他帮忙弄到一份邀请函，合情合理。
实在不行，白歌也说了，弄不到的话就让曼弗雷德·丹奈带着白歌进去。
“我一个身心健全的成年男性，为什么要带另一个男人去参加宴会？”
曼弗雷德·丹奈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不对劲。
“你可以理解为同伴，就像那些绅士们会带上自己的女伴一样，带男伴又有什么不对。”
白歌理所当然地答道。
“不，我本来不想去这个宴会......”
曼弗雷德·丹奈扶额叹息一声。
虽然收到了邀请函，但本身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的他自然没有去宴会的打算，如果不是白歌找上了他，曼弗雷德·丹奈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
“说起来，你去这个宴会做什么，难道是认识哪位富家小姐，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接近她？”
曼弗雷德·丹奈打趣道，在他看来，这个亚森·赫尔克里侦探十分古怪，不像那种专注于案情一丝不苟的呆子，也并非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混子，亚森·赫尔克里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又总是能够在大家陷入困境的时候提出针对性的意见，abc连环杀人案的会议比不上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打工，实在让人奇怪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又要混进富人云集的宴会，不得不说，亚森·赫尔克里成功引起了曼弗雷德·丹奈的兴趣。
“我承接了一个委托，需要在宴会上调查某些人，具体不方便透露。”
白歌答道，他总不能说自己要在宴会上杀人吧。
“如果只是邀请函的话，我可以将我的这一份转给你，你就以我的代理人名义进去好了。”
曼弗雷德·丹奈虽然有些好奇，但他知道，打听其他侦探的工作内容并不礼貌，因此按捺住了询问的冲动说道。
“太感谢你了，曼弗雷德先生！”
白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其实，我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身上的衣服可能都太寒酸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借我一套正装，也算是作为你的代理人的体面？”
“？”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曼弗雷德·丹奈忽然觉得自己亏了。
不过想到既然他代表自己出席，那么必要的体面还是需要的。
而且，反正曼弗雷德·丹奈钱多，别说借一套，送一套都没有关系。
“......可以，不过正装这种东西，量身定做的才合适，如果你没有的话，我认识一个不错的裁缝，我们现在去量尺寸吧，钱我出。”
曼弗雷德·丹奈想了想说道。
亚森·赫尔克里本身很有实力，他不介意在这名侦探身上投资一些金钱。
曼弗雷德·丹奈交朋友从来不管对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他有钱。
“好！”
白歌迅速同意。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并不是想薅羊毛薅出一件正装，虽然白歌搜过，一件过得去的正装几万镑，但真正能让格蕾希·海达尔注意到的优质男性，肯定不会穿着网购的西装参加宴会。
因此，白歌的想法是让曼弗雷德·丹奈帮自己弄一套行头，至少外表上看起来是个优质单身男性的感觉，至于接触到格蕾希·海达尔之后如何让她和自己单独相处，白歌觉得亚森·罗平的撩妹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他认为格蕾希·海达尔应该已经接受砂齿财团的接纳，用的是假身份参加宴会，白歌需要在宴会上识破对方的伪装。
至于为什么又是砂齿财团，这一点白歌询问过【老子世界第一可爱】，大概是由于砂齿财团的大本营新康斯坦城距离泛西海核心区域较远，风俗文化不同，因此长期不受泛西海主流的认可。
这次砂齿财团的格朗克·奥古斯竞选议长的行为就饱受争议，就连泛西海内部，都有不同派系的区别，在学城的统计之中，毕业之后去砂齿财团的学生比例是最低的，除了那些本就是新康斯坦城周边出生的学生之外，想让新法兰克，新罗马，格林尼治的学生去那偏远的东之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数十年前，还曾经发生过泛西海其他地区的对新康斯坦城周边人的迫害事件，引发了一定的舆论风波，甚至导致了当时议长被弹劾，最终卸任。
在那之后，砂齿财团在各个主要城市都建立了相关的贸易公司，它也愿意招收那些流落到泛西海的，饱受争议的人员，壮大自己，当然，这样的行为反过来又让砂齿财团风评变差，恶性循环。
甚至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砂齿财团本身缺乏强有力的升格者，这一片疏离于泛西海的地区应该早就独立，成为第五大国家了。
种族与地域问题之所以在泛西海这么严重，估计也是和这边每个城市的“历史再现”的时间不一样，导致了诸多生活与习惯上的问题。
最经典的问题就是罗马正统到底在哪争论，新罗马自然认为自己是旧时代强大的罗马帝国的继承者，而新康斯坦城则认为自己才拥有那伟大帝国的传承，还有新地中海周边的城市也宣传自己才是罗马正统。
也因此，罗马财团和砂齿财团针锋相对，从商业到政治都处处为敌，之前两位议员的辩论就是这对抗当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至于西西里财团和法兰克财团，德意志财团的纷争，格林尼治财团与法兰克财团亦敌亦友的纠结关系，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先生您的身材相当不错，想必平日里经常锻炼吧。”
裁缝一边收起为白歌测量身体的卷尺，一边闲聊般说道。
“还好。”
不，其实我周末都躺在床上摸鱼，还特别喜欢吃高热量的食物与饮料......白歌心中暗想到。
他走出量衣间，就看到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正站在店内，打量着周围挂着的西装。
男人穿着制作考究的西装，戴着单片眼镜，乍看之下与其他泛西海的绅士并没有区别，不过，他的长相还是有着些许东方的韵味，更像是混血。
这是典型的新康斯坦人长相。
“嗯？你是，丹奈家的曼弗雷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男子看到了曼弗雷德·丹奈，嘴角翘起，打了个招呼。
“奥古斯议员，上午好。”
曼弗雷德·丹奈抽了抽嘴角，同时给白歌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格朗克·奥古斯议员，这是我的朋友，亚森·赫尔克里。”
白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人物，不过没等他感慨太多，白歌就有了一个直觉。
这是一名升格者。
与曼弗雷德·丹奈这样二阶的升格者不同，眼前的格朗克·奥古斯议员，很明显是比白歌更强的升格者，而且还对他有一定的压制力。
阴影原型的升格者吗......白歌想到，至少四阶，很有可能五阶，看来格朗克·奥古斯之所以有资本和罗马财团叫板，自身实力也是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金钱，权力，说到底还是不如自己的实力，只有成为强大的升格者，才能真正拥有话语权。
“我来亚历山大港参加一个会议，因为听说这家西装店很不错，就过来看看。”
格朗克·奥古斯并未对白歌的存在有什么看法，只简单说了一句，伸手轻轻摸了摸面前西装的布料。
“知道吗，制作高级丝绸西装的丝绸，在旧时代并非泛西海原产，而是来自诸夏，在那个时候，从东方而来的丝绸，茶叶，陶瓷与西方的香料，药物交织，构成了一条时至今日都让人惊叹的商路，这便是丝绸之路。”
他似乎是对曼弗雷德·丹奈说的。
“这条商路连通了东西方，也促进了文化交流，并最终引导了历史，而新康斯坦市过去，就是这条商路上最璀璨的明珠。”
“新康斯坦的确拥有很不错的资源。”
曼弗雷德·丹奈应了一声，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格朗克·奥古斯要说这些。
“新康斯坦市拥有辉煌的过去，但很多人沉湎于此，我之所以会保持格林尼治的打扮，研究这些服饰，文化，也是为了从中汲取让旧文明焕发新生的方法。”
格朗克·奥古斯笑了笑，随即看向老板。
“也帮我量量尺寸吧。”
白歌并未参与两人的对话，但实际见到这名议员，他觉得和新闻上报道的似乎有所差距，现实中的格朗克·奥古斯似乎更加开明与和善，当然，也有可能从政的人都有类似的多面性。
只不过，砂齿财团本身做的一些事情，白歌并不认同。
傍晚，回到家中的白歌花费时间准备好了刺杀的预告函，只不过该怎么告知对方，让他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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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幕.派系之争
按照白歌的想法，格蕾希·海达尔极有可能以砂齿财团的下面某位贵妇人的身份出现，这种来自其他城市有钱人不容易查证，毕竟泛西海结构松散，通过深渊开发，或者在荒原上找到宝藏而一夜暴富的人数不胜数，一个两个没几个人认识的有钱人出现，不成问题。
不过白歌没办法看到邀请客人名单，也无法确定到底谁才是格蕾希·海达尔的马甲。
“马甲这么多真是麻烦。”
白歌忍不住抱怨道。
思考片刻，白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只是让格蕾希·海达尔知道有人要杀她，以白歌的经验，就是给对方寄一封杀人预告函告知。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封预告函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上次刺杀迪亚哥·华兹华斯的时候，他就告知了【开膛手】，迪亚哥的保镖肯定或多或少也知情，因此，其他人知道刺杀这件事，并不会影响白歌提升袭名度。
那么方法就简单了。
白歌打定主意，便打开电脑，开始查找起一个地址来。
...
...
周一，亚历山大港中央区。
砂齿财团驻亚历山大港分公司门口，昨夜天气变化，海雾笼罩了整座城市，尚未散去，空气潮湿，阴冷，有种诡异的氛围。
保安打了个哈欠，现在天才刚刚亮，城市尚未苏醒，他值夜班，一夜无事，现在就等着换岗，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最近泛西海并不太平，又是连环杀人案，又是纵火案，隔壁公司的总经理都被公然刺杀了，这位保安自然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那些事情多半都是冲着大人物来的，他一个小保安，能有什么麻烦？
他是亚历山大港本地人，进入砂齿财团当保安后，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公司的氛围有些不太一样，比起严谨的泛西海，公司氛围更加宽松，上头的那些大佬们也更平易近人，甚至还会和他这个小保安打招呼。
尤其是最近来的一位大佬，既漂亮，又温柔，每天早上会笑着和每个人问早，令大龄单身的保安心都要化了。
“哈——”
保安又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保安亭外面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熊猫物流的黑白相间的快递员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
“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对方说道。
“哦......”
保安刚刚接过快递盒，猛然间回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之前华兹华斯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被杀之前，也是熊猫快递的快递员送来了一封杀人预告函，之后那总经理就被杀了！
不会吧......保安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而且，真的有这么早就送过来的快递吗？
保安心里咯噔一下，惴惴不安地接过了快递。
一方面，他觉得就算真的是刺客，那肯定也是朝着公司里的那些大人物而来，和自己一个小保安没关系，另一方面，保安又担心自己异常的举动万一引起了对方的警觉，那这个人会不会杀人灭口。
纠结之间，保安看到，有着泛西海标准长相的快递员朝着自己笑了笑。
嗡——
保安感到耳膜轰鸣，视野一片漆黑。
完了，我要死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快递员已经不见了踪影。
海雾尚未被阳光驱散，整条街道空无一人，保安感到毛骨悚然，他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快递。
上面写着“格蕾希·海达尔签收”的字样。
“格蕾希·海达尔？”
保安并不记得公司里有这样的人，他轻轻摇晃了一下，没有从快递里听到什么齿轮滴答滴答的声音，才有些奇怪地将其放到了旁边。
直到一个小时后，才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公司。
“有什么异常吗？”
换班的保安随口问了一句。
“呃，早上的时候，有个快递？”
说着，这名保安将之前一直放在角落里的快递盒子拿了出来。
“可是我们公司应该没有这个人吧，叫格蕾希·海达尔......”
他刚说完这个名字，一旁，刚刚经过前台的一名女性停下了脚步。
“能给我看看吗？”
那女性以柔和的声音说道。
保安转过头，那正是最近来到公司的韦斯特拉女士，美丽大方，待人有礼，令大家觉得工作环境都明亮了不少。
“好、好的。”
保安将快递递过去，只见韦斯特拉女士轻松地用拆信刀拆开了快递盒，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以及，一个面具？
保安愣了愣，那面具通体白色，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两道细小的缝隙，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这保安也听说过，杀死迪亚哥·华兹华斯的那名刺客，戴着的也是类似的面具！
果然！！！
韦斯特拉女士微微眯起了双眼，她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你们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吩咐一声，拿着信件乘坐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名韦斯特拉女士，正是格蕾希·海达尔。
她来到泛西海之后，辗转受到了砂齿财团的接纳，获得了一个身份，成为了米娜·韦斯特拉，名义上是一位来自新康斯坦的贵妇人，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试图在亚历山大港寻求新的生活，经常出入各种高级场所和上流宴会。
“有人觉察到了我的身份？”
“这个面具，是杀掉了迪亚哥·华兹华斯的刺客......无面者？”
“他想刺杀我？为什么？”
格蕾希·海达尔本来是神圣同盟教会的修女，是异端审判庭的一员，但提升袭名却需要让她吸食人类的血液，影响着她的精神，终于，格蕾希·海达尔决定不做修女了，她在执行一次有关深渊遗物的任务时杀死了同伴，拿走了深渊遗物和用来压制深渊遗物的超凡物品，之后在神圣同盟躲藏游荡了一圈，来到神圣同盟和泛西海商业共同体之间的荒原上历练一番，使用深渊遗物成功晋升三阶，才前往泛西海。
按道理，这无面者应该和自己无冤无仇才对。
是针对砂齿财团的刺客？
格蕾希·海达尔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联系到泛西海如今大选的紧张气氛，说不定是敌对财团对于砂齿财团的妨碍和威胁。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知道格蕾希·海达尔很正常，知道米娜·韦斯特拉也很正常，但将两者联系起来，靠的是什么？”
“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选择向泛西海的军情五处匿名举报，是想要和我达成交易？”
“还是说，想趁着这个机会再钓出更多砂齿财团的人？”
心中喃喃自语道，格蕾希·海达尔拆开了信件。
这是黑底的，以剪报拼接贴成的信件，上面果然写着杀人的预告。
“格蕾希·海达尔女士：我将于本周日盛大的宴会上终结你的罪恶——无面者。”
周日的宴会......格蕾希·海达尔沉默了下来。
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要参加那个宴会？
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格蕾希·海达尔忽然觉得，这个无面者，很有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
他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才得以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发出这一封预告函来警告自己。
要知道，就连砂齿财团，对于格蕾希·海达尔的资料掌握得也很少，真正对她知之甚详的，还是曾经待过的异端审判庭。
可是，异端审判庭不可能泄漏格蕾希·海达尔的信息给泛西海的刺客，这对于那些古板到如同陈年石头一般的家伙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里过于死板，格蕾希·海达尔也不至于叛逃，成为异端。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格蕾希·海达尔想到。
这名刺客，是砂齿财团内部其他派系派来的！
因为知道格蕾希·海达尔等于米娜·韦斯特拉的人，肯定是砂齿财团的内部人士。
而砂齿财团，根据格蕾希·海达尔所知，并非团结一心，而是还有不同的派系纷争，比如激进派认为砂齿财团应该更主动扩张，而变革派则宣扬改变与学习，还有保守派，更青睐于保持原样。
格蕾希·海达尔所属的便是激进派，与迪亚哥·华兹华斯同属。
这么一想，她越来越觉得是有内鬼了。
“......不过，周日的宴会上吗......”
格蕾希·海达尔虽然有一瞬间放弃去宴会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这宴会名流聚集，升格者必然不少，只要自己按捺住吸血的冲动，那么反而更加安全。
如果无面者试图刺杀，就必须面对宴会上那些富人的升格者保镖，甚至军情五处的半神，即便他能够杀死【开膛手】，面对半神总要有些敬畏吧。
自己一个砂齿财团的普通员工，如果被袭击了的话，那些大佬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再怎么说，无面者也是明面上的犯罪者。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钓一钓他背后的势力。”
格蕾希·海达尔想到，打定了主意。
...
...
“阿嚏——”
白歌打了个喷嚏，但另一边，有着柔顺金发的拉芙兰泽刚刚看完手中的书。
“无聊，真无聊，我想要更多的故事！”
幼女体型，穿着粉色睡衣的少女啪塔啪塔地摇晃着脚丫。
“书不好看吗？”
白歌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感觉到了故事的气息，嗯嗯。”
拉芙兰泽摇晃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说道。
“喂，我说，你帮我把《狼之书》要回来吧。”
“《狼之书》？又是妖怪书吗？”
白歌早上刚刚寄出了预告函，希望格蕾希·海达尔能看到，如果她没看到的话，白歌就再寄一次，重复一周，应该能让对方知晓。
听到拉芙兰泽的话，白歌微微皱眉，每次牵扯到妖怪书，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对，它在一个胡子很奇怪的人那里，嗯，就是这个。”
拉芙兰泽指向白歌手上的报纸。
报纸的背面，是一名议员的照片。
格朗克·奥古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