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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返者的游戏全文阅读

作者:泓森     遣返者的游戏txt下载     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八章.负心者

    淡去的指针

    灼痛的眼神

    逐渐变得冰冷的体温

    逐渐偏离彼此的旅程

    以及

    这生不逢时的此刻

    这欲言又止的此时

    这让人愈发疯狂的本能

    这让人倍感折磨的天份

    逝去的戏份

    夸张的上映

    逐渐变得炽烈的舞动

    逐渐偏离彼此的初衷

    以及

    这欲罢不能的贪婪

    这令人成瘾的吸吮

    这让人愈发坚持的偏执

    这让人倍感兴奋的癫狂

    痴心的霸占

    固执的妄想

    逐渐变得怪异的心性

    逐渐偏离彼此的位置

    以及

    这近乎变(态)的**

    这近乎痴狂的羡慕

    这让人愈发堕落的嫉妒

    这让人倍感焦虑的身心

    直至最终的舞台

    只余下你我二人

    直至所上演的前生

    化为了充满悲剧的眼下

    不由分说的嫉恨

    发自内心的怨怒

    皆在这方寸半步的舞台上

    一幕幕的开始演绎

    只留下一扇虚掩的门

    将心底的痛

    尘封在门的后面

    只奢求用自己的余生

    去换回

    眼前人的一个吻

    为此我愿出卖自己的一切

    包括我的灵魂

    我愿用鲜血涂满双唇

    我愿用尸骨堆满眼眶

    我愿伤痕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停留

    去撕碎我的良知

    去践踏我的人性

    每滴血都将见证我心中的爱

    每份死亡都将证明我的价值

    为此

    什么样的痛

    我都愿意承受

    什么样的离别

    我都愿意面对

    只要能换回你

    我愿为你堕落成魔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我希望你能明白,眼下时间紧迫,老族长还等着你我,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够为大局去考虑,眼下相对于你和我来讲,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去等着做,对不起...”

    莉莉丝·奎因...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的这句话,才让我认清了现实,才让我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使命。

    原来,这才是我来到这座亡者之城的真正原因。

    莉莉丝...

    你听...

    你快听啊...

    你听到了吗?

    它在召唤着我...

    它在轻声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莉莉丝...

    你听到了吗...

    然而,莉莉丝·奎因估计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因自己心中的执念,是亲手放出了这头沉寂于深渊之中的恶魔。

    “(夏索尼娅语):先生...”

    终于,当众人皆在莉莉丝·奎因的号召下是逐渐地收拾好了行装之后,这位心性坚强的女人,便再一次的来到了南宫战的面前,瞥了一眼此时还窝在南宫战怀中的小可爱吉尔·威勒,她不免得有些生气。

    而莉莉丝·奎因之所以会有些生气,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吉尔·威勒这个小懒虫,这个小家伙到现在竟然还没起来,至于南宫战这个人,这会儿的她,可当真不敢再去指望南宫战能为她再多做些什么事情了,毕竟她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那浓郁到近乎化不开的宠溺,试问一下,在这

    般宠溺的眼神下,南宫战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去听她的嘱咐呢?

    所以,此时的莉莉丝·奎因除了是不由地发出了这一声的抱怨之外,当真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貌似...超时了啊...”

    抬起眼帘,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莉莉丝·奎因后,南宫战便再度的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是重新地落回到怀中的吉尔·威勒的身上,忍着嗓子里的疼痛,却让自己的神色不为之发生任何的改变。

    “(夏索尼娅语):先生,您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至于莉莉丝·奎因...

    只见她一边对着南宫战抱怨着,一边是快速地俯下身去,然后是一把将此时尚在梦境之中遨游的小可爱吉尔·威勒给拦腰提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都多少个五分钟了,怎么还睡着,吉尔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再不起来,我们就先走了,可就不等你了啊...”

    拧巴着个眉头,便看到此时的莉莉丝·奎因,当真是没有丝毫要去宠溺吉尔·威勒的模样,更确切地讲,此时的她所给南宫战带来的感觉,更像是一位母亲,一位对自己孩子的烦人行为略显得有些束手无策时的模样。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不就是五分钟嘛...就不能让人家再多睡一会儿吗?”

    睡眼蓬松的样子,再附带上那奶里奶气的抱怨,可以说此时的小可爱吉尔·威勒当真是显得有趣极了。

    “(夏索尼娅语):还五分钟?我告诉你吉尔,别说五分钟了,就是一分钟,一秒钟,你都不能再睡了,赶紧地给我清醒清醒...”

    说到这里,莉莉丝·奎因更是朝着一旁的一名看护队员大声喊道:

    “(夏索尼娅语):扎克,给我摆一条湿毛巾过来!!!”

    浑浑噩噩...

    昏昏沉沉...

    可以说在前一秒的时候,吉尔·威勒整个人都尚处于一种精神与**为之分离的状态下,可是随着那一丝的冰凉是从自己的脸蛋儿处传来,竟当真是直接将她四处神游的魂儿给拽回到了现实中来。

    待自身的神气儿是彻底的清醒,吉尔·威勒这才发现,原来让自己为之清醒的竟然是这条湿毛巾。

    胡乱的在自己的脸蛋儿上来回的擦拭,直至将自己的小脸蛋儿是擦得铮亮。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这毛巾都有些馊了呢...”

    闻着这一股从面前的湿毛巾上所传来的淡淡霉味,小可爱吉尔·威勒的双眉是顿时拧到了一块儿。

    “(夏索尼娅语):出门在外的,别讲究那么多了,等咱们将老族长找到之后,我带你去村子里好好地洗个澡,怎么样?”

    说着说着,莉莉丝·奎因又是趁着小可爱吉尔·威勒为之不注意的时候,是将自己手中的湿毛巾再度的落到了对方的脸蛋儿上。

    “(夏索尼娅语):嗯...真难闻...”

    看着眼前的这对儿可人,南宫战的心竟然空前的平静,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的平静,不过有一说一,对于过惯了打打杀杀日子的他,竟然还十分的享受眼前的这片刻宁静,甚至可以说是,他对于当下的这份宁静,十分渴求。

    而就在这时...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就在莉莉丝·奎因还在给吉尔·威勒用散了霉味儿的湿毛巾在擦拭脸蛋儿的时候,方才给她递湿毛巾的那名看护队员是再一次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下的南宫战之后,这才当着三个人的面儿,是趴在她的耳朵边儿上轻声数到。

    “(夏索尼娅语

    ):扎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都不是什么外人...”

    斜挑着眉毛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扎克,莉莉丝·奎因淡淡地回应起了对方,至于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她的话语是暂且的告一段落了。

    “(夏索尼娅语):拉文死了,包括他所带的探路者小队也都一并不再了,你看咱们要不要再重新组织几个人,然后重组出一支新的探路者小队,替大队伍继续探路?”

    自己琢磨了一小会儿,扎克这才继续说到。

    “(夏索尼娅语):扎克,我方才清点了一下咱们的人数,眼下咱们还能继续战斗的人,已不足三十人了,再算上那些受伤的,不能再战斗的,这整支队伍里满打满算都还不足五十人了,我认为如果再将这本就不富足的队伍进而拆解,那么一旦我们在遇到了强敌,那么届时我们的胜算就将微乎其微了...”

    说道了这里,莉莉丝·奎因也为之想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我认为,重组探路者小队是不科学的,也是不能被采纳的,眼下的我们只能是将手头上的有生力量相互捆绑到一起,是让这些力量被拧成一股绳才行,否则一旦力量涣散,这后果当真不敢设想啊...”

    说罢,莉莉丝·奎因的目光也不由得是落到了那些欲要开拔的看护队的身上了。

    “(夏索尼娅语):可是莉莉丝,如果没有探路者,那么我们所行进的速率肯定会下滑,你之前也说了,眼下的我们时间本就紧迫,我们当真不敢再绕一些远路了,所以你看...”

    当然了,扎克也是将自己的顾虑是如实地讲了出来。

    “(夏索尼娅语):扎克,绕远路和死,你想让兄弟们选哪样?”

    一听到扎克是这般地看待着这个问题,莉莉丝·奎因也不准备再跟他废什么话了,直接甩出来一个只能单项选择的问题,然后让他去选择。

    “(夏索尼娅语):这...”

    果不其然,莉莉丝·奎因的这一招,竟真得让扎克为之语塞。

    “(夏索尼娅语):扎克,我们不怕绕远路,也不怕走错路,对于我们当下来讲,我们最怕的就只有一点,那便是伤亡率,如果我们再不去重视这个问题,我们再一意孤行,再去将其手中本就不富足的兵力进而分散,这无疑就等同于让弟兄们去送死...”

    说到这里,莉莉丝·奎因不由得深呼出来一口气。

    “之前的事你也经历了,沉沦魔,老乔尔等等这些,扎克你仔细地回想一下,就单单只是这样的困难,就已经让我们的队伍出现了难以想象的伤亡,而这还只是帕尔修拉的外围阻碍,试想一下,若真当我们进入到了帕尔修拉的内部,那么我们皆是所遇到的阻碍,又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险阻困难呢?”

    说道这里,莉莉丝·奎因这才是将自己心中的意思是递到了扎克的嘴边。

    “(夏索尼娅语):那行吧,我听懂了,那我一会儿就去给大伙儿解释一下,哦对了莉莉丝,关于哈里斯那边,你看...”

    哈里斯...

    可是当扎克是当着莉莉丝·奎因的面儿,是再次说起了这个令她感到有些尴尬的人的时候,她的反应也是极为的真实,一阵短暂的迟疑,便是一声长长的惋惜。

    “(夏索尼娅语):先不管他了,眼下对于咱们来讲,老族长更重要一些...”

    是啊...

    对于眼下来讲...

    除了吉尔...

    除了南宫战...

    除了老族长...

    已没有人能在我的心里扎根了...

    没有了...

    没有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万机铸造厂

    万机神宫...

    这座坐落于古老东方的隐秘之城,这座被时间所唾弃的亡者之地,这座被历史所尘封的堕落之源,终究还是被生者的足迹所沾染了。

    只因...

    “(夏索尼娅语):我的妈呀!!!”

    看着眼前的一切,吉尔·威勒不由得被她眼前的视野所深深震撼住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双手不由得捂在自己的嘴前,然后连连惊呼。

    至于心性沉稳的大人们,一个个的也都被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住,是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即便是经历了生死的莉莉丝·奎因,亦是如此。

    只因此时展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幕,当真无比震撼。

    那数不尽的木甲机关兽...

    那密密麻麻的万机卫...

    那时不时便会探出一丝踪迹的机关...

    那动不动便会露出一丝痕迹的隐秘...

    这里,便是万机神宫的用来量产这些木甲机关兽和万机卫的地方。

    万机铸造厂!!!

    唯一的一条能够顺利通往万机神宫内部的必经之地,也是万机神宫用来抵御外敌入侵的最后一道屏障。

    也就是说,当莉莉丝·奎因这一行人是抵达了万机铸造厂的时候,那么她们也就距离万机神宫的核心区域就已经不远了。

    穿过了眼前的这一片茫茫的木甲机械,便只余下两处地方了,而再穿过了这两处地方,便能抵达万机神宫的核心区域了。

    而在万机神宫的架构体系内,这余下的两处,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是丝毫不亚于莉莉丝·奎因眼前的这处万机铸造厂的,而这余下的两处地方,其中的一处便是万机神宫用以研发母盒科技的研究室,被坊间称之为心房的地方,至于这另一处,便是其通往核心的唯一通路,被坊间称之为永生者长河的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之裂隙,而唯一能够通往内部核心区域的路,便是一座古老的石桥。

    一旦莉莉丝·奎因这些人是渡过了这座古老的石桥,渡过了这条永生者的长河,那么她们便能顺利地抵达万机神宫的真正核心区域,也就是当初老人王用来淬炼天兵‘捍天尊’的神迹之地,神印台!

    可是,这余下的三处地方,却并不好走,先不说用以研发母盒的心房和界定生死之性的永生者长河了,就单单只说众人眼前的这处万机铸造厂,就已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危险和险阻。

    而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此时所能给她带来的最大威胁,已然在悄无声息之间,是被悄悄地激活了。

    一眼望去,那些尚未被激活的木甲机关兽,当真是看得莉莉丝·奎因的头皮是一阵发麻,尤其是在这黑压压一大片的机关兽群里,还时不时地伫立着那二三十米高的万机卫,大眼儿一扫,单就这些尚未铸造成完全体的万机卫,少说也得有好几千架之多,如此看来,在太古时期,老人王之所以能够以一族之力而统一东方其余四族,当真是因为此处的这座被历史所掩埋的万机神宫。

    要知道,这可是好几千年之前的科技啊,可即便如此,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是在莉莉丝·奎因看来,若想要让现在的人们去仿造出眼前的这些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即便时间在朝后推演,可是这科技却是越来越倒退了。

    所以当莉莉丝·奎因是亲眼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之后,于她的心底,竟会因为伽蓝山脉的阻拦而感到庆幸。

    “(夏索尼娅语):这里,便是帕尔修拉...”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莉莉丝·奎因甚至都不能稳定住她的心神,继而导致了她在说出这般话的时候,其牙关都是处在一种微微打颤的状态。

    “(夏索尼娅语):这里,就是生者的禁地???”

    而对于扎克来讲,他的话就直白了很多很多。

    “(夏索尼娅语):如果让眼前的这些东西活过来,那么对于我们来讲,无疑等同于噩梦降临啊!”

    震惊的与自己身边的扎克是对视了一眼,莉莉丝·奎因这才不由惊叹。

    “(夏索尼娅语):谁说不是呢,别说是咱们了,在我看来,就算是七国联盟的所有兵力加起来,都未必能打得过这些没有灵魂的机关野兽,毕竟这些物件儿,不会流血,不会痛苦,更不会死去啊...”

    越说,扎克的心就越变得不可置信起来,因为他当真不愿意去做这个设想,不愿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当东西方的这两个文明是重新跨越了伽蓝天关,然后将战火铺满整片太古大陆的时候,眼前的这些密密麻麻的木甲机关兽,眼前的这些几十米高大的万机卫,会不会复活。

    所以在扎克的心里,他宁可相信,眼前的这些东西,眼前的这些木甲机关兽和万机卫,都是假的。

    “(夏索尼娅语):难怪当初在艾尔维娜率军进攻东方世界的时候,我们的这位神选者最终会失败了,哎,看来只要东方文明还拥有这般的科技,我们的文明就永远无法翻越这座伽蓝天关啊...”

    望着眼前的这些木甲机关兽和万机卫,莉莉丝·奎因的心情,当真是变得跟扎克一模一样,都是那般的消沉,都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夏索尼娅语):若不是有着伽蓝山脉,若不是有这座天险将两个世界分隔,相信就单以眼前的这些东西,便足以将整个七国联盟给连根拔起吧...”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扎克不由得连连感叹。

    “(夏索尼娅语):是啊,谁敢去想,这古老的东方,竟然还会有着这般的科技水准,当真是令人惊叹啊!”

    而莉莉丝·奎因同样发表着与之近乎是一样的看法和观念。

    这边,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是让莉莉丝·奎因等人为之震撼,而在另一边,当眼前的这一幕是被南宫战给系数的看进了眼里,于他的眼底,一抹精光是频频四散。

    南宫战之所以会如此的兴奋,皆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之前所作出的选择究竟是多么的正确,自己之前所推测出来的方向究竟是多么的精准。

    没有想到,这传说之中的万机铸造厂竟然真的存在,既然这座万机铸造厂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就是说,父亲的死因也是真实成立的,而绝非是师尊们所用来搪塞我的那些借口?

    想到这里,南宫战甚至因为过于激动的心绪而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夏索尼娅语):先生...”

    一看到南宫战是涨红个脸蛋儿,其呼吸的频率开始变得极为不规律的时候,当真是吓坏了一旁站着的莉莉丝·奎因了,只见她急忙地蹲在南宫战的身边,一脸关心地急问起来。

    “莉莉丝...我...

    我...我是对的...我是对的啊...”

    情绪激动的是一把搂住莉莉丝·奎因所朝着自己探过来的双臂,南宫战竟开始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夏索尼娅语):先生,什么你是对的?我实在是有些听不太懂啊...”

    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爱人,莉莉丝·奎因不由得快速问道。

    “我的父亲...我...心底的...仇恨...我...想要知晓的...真相...都是...真的...都不是...谎言...莉莉丝...我的猜测...是真实的...是真实的啊...”

    说着说着,南宫战的眼眶逐渐变得微红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现在呢,南宫战却因眼前的这一幕而落泪,可见其心底对于所谓的这个真相是有多么的重视了。

    “(夏索尼娅语):先生,我一定会替你找到真相,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请你相信我...”

    郑重其事地看着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的南宫战,莉莉丝·奎因开始当着对方的面直接起誓。

    而就在这时...

    一阵阵令人感到极为不适的声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这般的声响,就好似又无数个人在用自己的指甲划着黑板,那种刺耳的声音,当真是听的人心底为之发毛。

    “警报...警报...安全协议已被破坏...系统检测到生命体征...发现入侵者...入侵协议...艮...离...乾...坎...离...坤...”

    就在大伙儿还为之略显迷惑的时候,一柄无比锋利的罡风,是从众人的面前直接挂了过来,那些反应较快的看护队员,则堪堪地躲开了这道罡风,而对于那些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的,其下场就不会这般的幸运了。

    待这股罡风散去,便有那两三个人,是直接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罡风所腰斩了。

    “(夏索尼娅语):小心!!!”

    看着那瞬间喷洒了一地的殷红鲜血,莉莉丝·奎因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不好看了,心急之余,她更是为之不断大喊起来。

    “是谁胆敢打扰主人的梦境!!!”

    而就在莉莉丝·奎因这边刚一喊完,于方才的那道罡风的初始位置,是猛地传来了这一声的怒吼。

    其声似人,却又非人,干干瘪瘪的,就好似一台机器一般

    定眼一瞧,这还得了!

    原来,就在方才罡风袭来的位置处,此时竟然是凭空出现了一台人偶,老远看去,光是其人偶的体型身高,目测便已经超过了两米多,再加上其表面是由数不清的青铜机关所铸造而成,这大眼儿一瞧,当真唬人。

    而在人偶的两臂处,更是被安装上了两柄看上去就无比锋利的利刃,看来方才的那股威力无比的罡风,怕是便由此来吧。

    对于方才的那声怒吼,莉莉丝·奎因便不知晓其中的奥秘了,至于是不是这尊人偶所发出的,遍不得知晓了。

    相信莉莉丝·奎因做梦都没有想过,如今在这万机铸造厂的入口处,阻拦着她们继续深入万机神宫的人偶,竟然当年万机神宫用来保护老人王人身安全的特质战偶,而眼下的这一尊战偶,怕是当年被万机神宫所遗留下来的吧。

    至于它的名字...

    早已无人知晓了...

第七百章.渡鸦

    渡鸦...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渡鸦是被人们视为不详的象征,每有战争降临,便能看到大规模的渡鸦迁徙而至,也不知它们所行的目的,究竟是战争本身,还是那些因战争而死去的腐肉。

    于山崖上的亘古山岩,那不知何时被绘制其上的古老壁画,更是将那份被遗落于人间的记忆重新拾回。

    古老的神王就那样的傲立于群山之巅,而那只黑色的渡鸦,就安静的栖息于这位神明的肩头。

    望着...

    看着...

    等着...

    之后猛地扬起头颅,一声哀鸣!

    不过这些都只是一些传说罢了,尤其是当时间的齿轮是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变故之后,像是这般的传说,就更不能当真了。

    如今当人们再提起渡鸦的时候,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只会认为这种古老的生物,也不过是一只通体乌黑的鸟罢了。

    要知道,作为体型最大的雀形鸟类,绝大多数的渡鸦,其色泽都为黑色的,只有少数的一些亚种,其毛发会出现些许的紫色光泽,尤其是以两翅最为显著。

    这些渡鸦的候补与胸前的羽毛皆呈现出一种类似于披针状样子,有时候当这些渡鸦遨游于天际的时候,天空中的那抹残阳会将这些羽毛映射的闪闪发光。

    渡鸦的鸟喙厚,并且在其喙的表面还浮有一层类似于绒状的羽毛,其羽衣更为蓬松,亮度更为深泽。

    大部分的渡鸦喜欢生活在草原的树林地带,亦或者是海岸的边缘区域,不过也有少部分的渡鸦群喜欢居于生存环境更为恶劣的高山区域。

    这些渡鸦群通常情况下喜欢独栖,但也有个别的情况,是让这种习性得以被后天所改变,偶尔的,人们也会从璀璨的夜空之中发现那成群结队的渡鸦飞过头顶。

    虽说渡鸦们喜欢独栖,但是在这个族群之中,却有着极为严明的社会性,也就是说,在渡鸦群中,这些生物的集群性是很强的,通常都会结群营巢,并在秋冬季节的时候混群游荡。

    再加上渡鸦本身的行为习性就较为复杂,这就让这类的生物群是有着较强的智力和社会性活动。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的万千中鸟类里,哪一类的鸟是最能代表着一种分裂却又统一的思想,那么这样的异类族群,就一定非渡鸦莫属了。

    渡鸦的分裂习性,已不再满足于表面之上,它们的分裂更是由心而发,喜独栖,却又空前集结,喜自由,却又异常群居,再加上其杂食性的特性,当真是一类足够特立独行的鸟类。

    在一些地方,渡鸦的主要食物来源是那些尚未彻底腐烂的肉类组织,以及那些连带着虫蛆的草料,但是再另一些偏远地带,这群异类的族群其主要的食物来源也有可能是人类所种植的谷物和水果等等。

    它们是天生的猎手,在饥饿的环境下,它们会成群结队的去捕猎那些落单了的生物,有无脊椎动物,也有弱小的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等等。

    而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当大地皆被血骸尸骨所覆盖的时候,这时对于这些异类的鸟类来讲,便是一场

    饕餮的盛宴了。

    当血色的天空开始出现第一只渡鸦,那么不用想便能猜到,这下一秒后,相信整个天空都会被渡鸦的身影所遮蔽,届时耳边所传来的声响,除了渡鸦群的鸣叫之外,就当真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只...

    一群...

    暗影遮蔽了天空...

    让眼前只余下黑暗!!!

    所以,当后世的人用渡鸦来去形容某一件事物或是某一个人的时候,那么绝大多数的情况,皆是将这类的人和事是于心中给出了一个相对于的定位,而这般的定位,便是恶!

    或许莉莉丝·奎因自己并不清楚,眼前的这尊人行战偶,其代号便为:渡鸦!

    渡鸦,是万机神宫当年用来暗中守护老人王所铸造出来的人形战偶,要知道在太古时期,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为一族之王的人,身边若是没有一两个超级能打的保镖,那是绝不现实的,尤其是各族之中那当层出不穷的杀手开始出没,这般的奉命暗中默默守护着王之命的护卫队,便被正式的请上了历史的舞台之上了。

    而渡鸦,便是人王氏族用来暗中守护老人王的人身安全的护卫队之一。

    不过这人王氏族与其余四王氏族不同的是,这其余的四王所拥有的护卫队,都是一些拥有生命体态的物种。

    像是蛮王氏族的王命护卫队,其奉命暗中默默守护着历代蛮王的护卫队,皆是由身形无比矫健,群战武力更是极为夸张的狼行骑军组建而成。

    而对于法王氏族的王命护卫队来讲,其奉命暗中默默守护着历代法王的护卫队,皆是由操纵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的禅师所组建而成。

    对于圣王氏族的王命护卫队来讲,其奉命暗中默默守护着历代圣王的护卫队,皆是由世代守护着炽夜仙野的狩猎人所组建而成。

    可对于心王氏族的王命护卫队来讲,其奉命暗中默默守护着历代心王的护卫队,却是由数不清的血傀和夜魔所组建而成。

    不过不断怎么说,这其余的四王,这其余的四族王命护卫队,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在其身上也都有着生命的气息,可是独独人王氏族,他们的王命护卫队,却是由一堆儿青铜木甲所铸造而出了。

    名为:渡鸦!!!

    渡鸦首次投入到实战之中的日子,早已没有了记载,不过时至今日,还是有些史学家们能够从往日的痕迹中查询出这一抹历史所遗留下来的闪光。

    逐鹿之征...

    老人王不顾天下忌讳,率先撕毁了五王盟约,是将数以千计的万机卫直接驻扎在了逐鹿一带,兵临城下,欲要一举歼灭蛮王氏族。

    而就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局之中,渡鸦当真是大放异彩,尤其是当数百架渡鸦是指挥着数以万计的木甲机关兽横扫战场的时候,稚嫩的蛮王当真是连一点儿的招架之力都没有,转眼间,那被蛮王视为珍宝的狼行骑军便一溃千里。

    尤其是当法王偷袭了老人王之后,暴走的渡鸦更是以一敌二,一举将本应胜券在握的法王氏族给直接击溃,不给对方丝毫地还手余地。

    对于渡鸦这般的描述,都是被各族的壁画和史册所记载下来的内容,至于这真真假假的,便无从可知了。

    不过有一说一,不管传说是怎样叙述,也都始终绕不开一个事实,那便是这被万机神宫所铸造出来的渡鸦,其战斗力当真恐怖如斯。

    借着喘息的空隙,莉莉丝·奎因不免得开始对其上下大量。

    渡鸦的头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其复杂的金属构造,是让渡鸦的头围看上去是要比一名成年的男性还要稍加的大上一圈儿,不过这般的头围,与之雄厚的身材,倒也不是那般的违和。

    渡鸦的五官,就较之一名成年人是有着很大的出入,最起码这眼睛,就看得人很不舒服,因为一名成年人的双眼是正对着五官而生长的,可是在这尊战偶渡鸦的身上,竟然是在双眼的两侧,还密密麻麻的长满了一堆复眼,这一排下去,少说也得有几十双之多,这般地看着,当真令人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而在这一排复眼之下,便再无任何的器官了,因为自这一排复眼之后,本应安着鼻子和嘴巴的部位,则是被一块儿被切割得棱角分明的青铜面罩所覆盖,大眼儿一瞧,还以为其面容本就是一个整体呢。

    渡鸦的脖颈处能够很清楚地观察到那些极为复杂的设计线路,而在这些线路之下,那不断转动的齿轮更是将其内部的复杂程度是进而升级,可以想象,单就这般复杂的构造,当真令人感到一阵咋舌啊。

    顺着脖颈继续下看,便能看到渡鸦的身躯,虽说其身躯已经被设计为了一个整体,复杂的纹路和结构遍布在整个躯干之上,再加上其拟人化的样式,更是为渡鸦带来了一股极为未来的科技感觉。

    各式各样的繁杂秘纹就这般被绘制在了渡鸦的躯干之上,好让其体内那些数不清的齿轮是能够通过这些秘纹的能力供给是给予转动,进而能够带动整个躯干的活动。

    至于渡鸦的四肢,则更趋于一名成年的男性,袖长的双腿上是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巧机关,而那些所谓的活动关节的位置,则是被轴承所替代,进而能够让渡鸦可以更为灵活的操纵自身的躯体。

    而在渡鸦的双臂两侧,是被安装上了两柄看上去就极为锋利的巨型镰刀,只不过这样款式的镰刀并没有握柄,镰刀的末端直接连接到了渡鸦的两个手腕处,只要渡鸦进入到了战斗模式,那么这两柄巨型镰刀便会瞬间从双臂的卡槽位置直接弹出,进而是被渡鸦所牢牢握于手心之中。

    现在...

    “是谁胆敢打扰主人的梦境!!!”

    一声干瘪的哀鸣...

    莉莉丝·奎因便再也找不到眼前的这尊渡鸦了。

    只因...

    “(夏索尼娅语):小心!!!”

    只听到一声呐喊,便没有了下文。

    因为莉莉丝·奎因发现,仅仅只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还距离自己很远的渡鸦,便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而方才的那声哀鸣,便源于自己的兄弟扎克,只不过这一会儿,可怜的扎克早已经被渡鸦手中的那两柄巨大的镰刀给直接开了膛。

第七百零一章.我欲成人(1)

    叮...

    噹!!!

    (重锤敲击过铁板的声响贯彻苍穹...)

    ... ...

    叮...

    噹!!!

    (四溅的火星是将眼前的这份昏暗映射的通红...)

    ... ...

    叮...

    噹!!!

    (结实的肌肉,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 ...

    叮...

    噹!!!

    (紧缩的眉宇,却丝毫掩盖不住眼底的那份狂热...)

    ... ...

    叮...

    噹!!!

    (你一锤,我一锤,他一锤,她又一锤,就这样单调的反复,直至眼前的物件儿变得通红炽烈...)

    ... ...

    叮...

    噹!!!

    (没人对这样的繁琐工作抱有痛愤,更没有人对这般枯燥的生活抱有埋怨,在大伙儿的眼中,只有那对于未来的美好愿景,以及对于当下知足的感恩...)

    ... ...

    叮...

    噹!!!

    (手中的铁锤被千万次的敲击而失去了锐度,铁锤上的握柄甚至已被油渍所浸染的无法清洗干净...)

    ... ...

    叮...

    噹!!!

    ... ...

    叮...

    噹!!!

    ... ...

    叮...

    噹!!!

    ... ...

    (喝...喝...喝...)

    (一阵极为急促的喘息声音...)

    而顺着这样的声音,便能看到她的身姿,便能看到这地底下方所盛开的那朵娇艳的花。

    不断地加快自己的步伐,不断地依靠着自己的矫健身法去躲避那些正在日夜赶工的同袍,她就如同一只肆意舞动的蝴蝶,是让自己在这汗水与烈火所夹杂的地底世界下,不断飞舞,不断让自己的身姿是划出那一道优美的虹。

    至于她最终的目标...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便看到她就这般莽撞的是一把推开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扇门,额头上的汗并不能继续阻挡她的意志,那些因汗珠而贴在脸颊的发丝亦不能成为阻碍她的绊脚石。

    “出大事了...”

    是啊...

    出大事了!!!

    当孤傲的王前往伽蓝山巅,当这位因战祸而不得不让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女人选择了命运的殊途,当她叩响了九天星宫的山门,当她以自身的(精)血是唤醒了那尘封万年的远古记忆,是唤醒了那太古时代便已存于世上的古老神明的时候,整个天下的时局,是随着她的这一决定,而彻底地步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黑暗世代之中。

    五王...

    乱世...

    当雪女一族是从那座亘古都不曾变化过的雪山之巅入世,当这个神秘的族群是率领着数不尽的风暴下山,于那片浓雾之中,是让这杀戮的哀嚎声音响彻云霄。

    而那位唤醒了古老神明的王,那位还依旧年轻的法王,却永远地留在了那座世界的屋脊上,直至冰霜将自身的血液冻住,直至寒冷将自

    己的灵魂冰封。

    直至...

    “(神选者):风...暴...”

    当万钧雷霆突然降世,当那万千惊鸿瞬间肆虐,这片古老的大地上,顿时间,万物万灵皆沦了为焦土。

    闪电就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是在这片焦土之上肆意横行,而满眼望去,那漫山遍野的银光,是那般的令人感到恐惧,却又让人觉得无比敬畏。

    原来,这便是神选者的实力!

    仅仅只有一个瞬间,万物万灵便沦为死寂。

    败了...

    真得败了...

    所有参与到那场旷世之争的生灵皆没有一个人敢去相信...

    风头无比强劲的人王氏族竟就这般的败了...

    当大雾开始于整片逐鹿一带弥漫,当神选者的天威开始于整片焦土上扩散,人王氏族,这个始终让族人信奉着知识与智慧的古老氏族,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败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

    就如同他们本身一样...

    没有任何的预见...

    而作为一名所谓的旁观者,她就这么眼瞅着自己所身属的氏族是节节败退,而颓败之势无可避免,也无法挽救!

    所以...

    (喝...喝...喝...)

    (一阵极为急促的喘息声音...)

    她只能朝着身后的家疯狂奔袭,她只能选择迈开自己的步子,是将这里的一切是尽数地告诉那个人。

    所以她开始疯狂地奔跑,开始朝着她眼前的目标疯狂地奔跑。

    顾不上什么...

    也没有什么好让她得以分心...

    直至...

    (嘭!!!)

    “出大事了...”

    当万机神宫知晓了前线的败迹之后,已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而在此期间,在她选择是将这份败退的消息是第一时间就往万机神宫所传递的时候,本应意气风发的人王氏族,却在逐鹿战场之上不断败退,直至整个氏族的痕迹,是彻底地退到了逐鹿以西的地方,退到了那个生者勿进的区域。

    雷泽...

    那传说之中巨兽横行的古老土地...

    第一次逐鹿之争,老人王所亲率的氏族战士,就这么败了,尽管在老人王的手中是握有近乎于无敌天下的木甲机关兽和万机卫,可是这些外在的东西却始终不能让老人王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要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虽说年轻的蛮王其手中的那支狼行骑军是极为彪悍,其来去如风般的战略思路更是让老人王在对付起来也颇感阵阵头痛,可是即便如此,胜利的天平却始终都是在朝着人王氏族的这一方微微倾斜。

    可是当法王氏族开始介入到了这场战争之中的时候,当年轻的法王不惜牺牲自己去换得了雪女一族的支持,并以自身的(精)血是召唤出了那隐世依旧的神选者的时候,胜利的天平便被这位年轻的法王给瞬间击碎了。

    当风暴瞬间汇聚,当审判瞬间降临,年迈的老人王当真抵挡不住这份来自苍穹之上的惩罚,甚至当他开始率领残存的氏族准备后撤的时候,同样的雷霆更是对他直接宣判。

    待一声轰鸣响起...

    待一阵尘嚣四溅...

    待那一道白炽的雷霆穿过胸膛...

    年迈的

    老人王是瞬间便化为了一阵扬尘...

    不留给这个世界丝毫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一切,万机神宫都不知道,身处这里的人所唯一知道的事,便是他们手中所铸造出来的万机卫,还不足以去帮助自己的王征服世界。

    所以,万机铸造厂里的这些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必须要进行升级,必须要进行改善,最起码当雷霆再度降临之时,这些尚未出厂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不能败的那般的快。

    出大事了...

    是啊...

    连老人王都已经化为了渣...

    试问一下,对于人王氏族来讲,对于万机神宫来讲,可不就是出了大事了吗?

    “老张,怎么样了现在?母盒修正的进度到什么程度了?”

    望着依旧没有任何起色的母盒,女人的脸色是相当得难看。

    “夫人,眼下咱们的进度还是有些过于迟缓了。”

    至于老张,只见他是顾不上自己脸上的汗珠,也顾不上自己那干裂的双唇,就这般当着女人的面,是用力地摊开了他手中的那份厚重的竹简。

    “母盒的进度必须要加快了,眼下大王已经率第一批万机卫奔赴逐鹿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老张你必须得给我赶在月底之前,就得把母盒的修正校准工作完成才行,否则一旦母盒的进度跟不上,那就会直接因此而延误了大王的战机,你也清楚,这母盒可是我万机神宫用来改良第二代万机卫的核心所在,我们必须要赶在第二批万机卫被制造出来之前,就得确保母盒的生产供应能跟得上才行,老张,这还得在辛苦辛苦你,加紧修正校准的速度,不行了就让手底下的师傅们再辛苦辛苦,加加班什么的,毕竟这前线的战事,可不会因为你我的厌恶而停滞些许时候呀。”

    对于老人王的死讯,女人并没有告诉老张,而且她不仅没有告诉老张实情,反而依旧以老人王还活着的消息是继续期满着老张,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只不过从女人眼底的那丝担忧和无奈来看,想必她此时的心态,定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好吧。

    所以对于女人来讲,眼下最主要的事,便是预防他族之人的反扑,毕竟逐鹿一争所带给人王氏族的打击,是空前绝后的大,而能不能替老人王守住这份家业,能不能替身后的这些子民守住这份太平,就全依仗着她了,亦或者可以这么说,眼下的人王氏族能不能继续生存,就全仰仗着万机神宫的研发进度了。

    而女人作为万机神宫的主人,对此心知肚明。

    “夫人,眼下我手头上的人,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也不能因为这个母盒而让这些师傅们一个个的不休息轮轴转吧,他们这些师傅们可都是那活生生的人,是咱们人王一脉的族人,我真的做不到让这些可敬的师傅们不吃不睡的去为了一个母盒而拼掉自己的性命,即便我心里清楚,眼下这个母盒对于大王当下的战斗是多么的重要,可是夫人啊,研究母盒,修正母盒,校准母盒,这都是需要时间的,都需要去为之做无数次的准备工作才行,而这些工作,都是急不得的啊。”

    当然了,对于万机神宫首席架构师的老张来讲,很多事情他是不清楚的。

    所以当老张是选择为日夜加点儿的师傅们吐露心肠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女人眼底的那丝决绝与不妥协。

第七百零二章.我欲成人(2)

    老张啊老张,你此时所说的话,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敌人此时就盘踞于我们的身旁,就躲在我们眼前的黑暗之中,如若我们在不加紧研发的进度,那么对于我们来讲,我们未来的下场,就会同牺牲的老人王一般模样。

    老张啊老张,可是这些话,我并不能说与你听,因为我很明白,此时你肩上所背负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不想再让这些烦心的事儿去侵扰到你本应专注的内心,你的视野就应该放在母盒的研究之上,而不是应该与我一样,是将自己的视野锁定到那股面前的黑暗之中。

    老张啊老张,虽然我清楚,我此刻的欺瞒迟早会被真相给揭穿,可是为了整个氏族的未来,我宁可让自己成为那个被顶在耻辱柱上的可憎女人,我都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家园沦为焦土的地狱,只因这里是我的家,是我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的地方。

    老张啊老张,即便我知道,这样对你是残忍的,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欺瞒,是善意的。

    所以老张,假如你知道了真相,我希望你能不要恨我,因为我的出发点,是为了整个氏族,是为了我们心中的那股希望。

    “哎,老张啊,你说得我何尝会不知道呢?可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苦衷,明白大王的苦衷,眼下距离大王开拔已经快要一个多月了,若是按照往常的行军速度,相信再有个俩月,咱们的战士们便能抵达逐鹿一带,而到了那个时候,相信便是两族爆发大战的时候了...”

    说着,女人的眼底不免得流露出了一丝的哀伤,只不过这一抹哀伤,她面前的老张并没有发现。

    “老张,你也知道,若论这单兵的身体素质和潜能,我人王一族的战士们,是万万不可能会比那蛮王氏族的战士们还要厉害的,这一点你清楚,我也清楚,相信我们的大王更是清楚,那么我们若是想要赢得这一次的胜利,当真就不能去太过指望咱们的战士们,你得去指望着咱们万机神宫所派往前线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才行,而你手中的这份竹简,才是能帮助大王打赢这场战争的唯一武器啊。”

    女人的话,说的是那般的真实,说的是那般地让人易懂,以至于就连老张这么一位战争的门外汉,也都感同身受,而随着她的这一番话语下来,老张当真就感觉彼时的自己就已身在前线了一般。

    只不过老张并不清楚,女人此时所说的话,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此时的逐鹿,哪还有什么大战啊,此时的那片土地,早已被烈焰所吞没,让本就贫瘠的大地,变得更为荒凉,除了一望无际的焦土之外,就当真什么都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了。

    而作为战胜的一方,年轻的蛮王早已整装待发,是与法王氏族的战士们彼此集结,开始朝着太古大陆方向的人王氏族徐徐逼近了。

    这一切的真相,女人都不曾说起。

    “哎,夫人着急,说实话我比夫人更着急

    ,这母盒一天不能通过校准,我这心里头呀,就一天不能安心啊,说句不怕被夫人笑话的话,我现在就连去一趟茅房都不敢呐,我生怕因为自己的这一点懈怠,而坏了大王的大事啊,可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我们对于母盒的研究,已经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并且还不停地在这个死胡同里来回打转,无论怎么去想,无论怎么去尝试,我们都无法解决母盒材质过于薄脆的问题啊...”

    是啊...

    看似无比勇猛的万机卫,看似无比刚硬的木甲机关兽,却有着一个极为致命的缺陷,那便是所用以铸造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的材料,其自身的(硬)度是始终都无法达到女人心目当中的那个标准的。

    尤其是的当雪女一族的强势介入,当神选者的雷霆瞬间降临逐鹿,当那道道天罚是瞬间将本应势不可挡的万机卫给直接轰碎,女人的心里便很是清楚,眼下的这些铸造材料,必须要舍弃掉了,她必须要替万机神宫寻找到一种全新的材料来用以铸造那些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才行。

    所以当老张是开始吐槽着时下的材料的时候,女人的心里也开始为之琢磨起来。

    “若我们还是一味地采用云杉木来做尝试,一昧的采用这种类似于铁木的材料来校准母盒,以万机卫那种转速的核心轴承来看,这样材质的母盒,压根儿就没办法长时间的成为万机卫能量源的供给装置,要知道,彼时的它连自身的寿命都保证不了,又怎么可能去保障那做功更加复杂的万机卫呢?”

    借着女人为之思索的时候,老张继续说道:

    “若是无法解决原材料的这个问题,那么对于大王来讲,对于那已经派出去的万机卫来讲,彼时在这些万机卫的心口处所运转的母盒,都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

    听着老张的话,女人的眉宇是愈发的紧促起来。

    “别看在万机神宫测试的时候,这些万机卫一个个都还生龙活虎的模样,那是因为这些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在咱们万机神宫的测试中,是压根儿就没感到过压力的存在,在那般的测试里,测试的强度上不去,测试的频次上不去,就连测试时候所应承担的压力都上不去,可以说在万机神宫中的测试,当真就如同儿戏一般,那是压根儿不可能模拟出来真正战场所赋予的压力的啊...”

    “可是夫人,这战场您可是要比我清楚得多,现如今,大王带着万机卫奔赴到前线的战场去了,而一旦这后续的战事爆发,一旦在双方鏖战之际,这般巨大的压力和这般频繁地使用,这些万机卫就难免不会出现一些令人无法去提前掌控的事故,可以说不出事则已,这一出事可就是真正的大事啊,夫人!!!”

    老张是越说越激动。

    “而且夫人您还要知道,眼下咱们手中的这些云杉木,其自身已经是这个世间最为坚韧的木材了,而这云杉木更是被予以铁树之称,可这铁树

    又能怎么样,在我的眼里,就云杉木这般的木材,它依旧不是咱们用以制造母盒的最佳材料,它的硬(度)还远远不够,它光是应付咱们第一代的万机卫,就已经是达到了近乎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了,更别说在轴承转速上更是上了一个台阶的第二代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了...”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当着女人的面,是在他手中的这份竹简上不断比划起来。

    “所以夫人,眼下唯一能带领我们这帮老骨头冲破困局的,便是您能尽快地替我们找寻到一种完全可以代替云杉木的制作材料,而这种材料,它材质的硬(度),一定要比云杉木还要坚韧百倍才行,但是它的材质也不能说是光硬了,它还得有一定的延展性才行,还得有一定的粘连性才行,否则材质过硬也不行,那样被制造出来的母盒,更是一碰即碎。”

    要不怎么说老张负责人呢,瞅瞅他这会儿说出来的话,是一个比一个现实,是一个比一个精准。

    是啊...

    老张所说的内容,女人何尝不懂呢?她身为万机神宫的主人,身为老人王最为信任的女人,对于这云杉木的了解,可以说她不比老张差上多少,可是即便她再是对这云杉木了若指掌,这又能如何呢?

    只要女人找不到可以用来替代云杉木的材料,那么她也就没有办法替老张去解决这当下的燃眉之急。

    所以当老张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人,眼下的万机神宫应该起身去寻找一些新的可替代材料的时候,她的心底,五味杂陈。

    “老张,我问你,如果你觉得这云杉木的材质还不够坚硬,那为何咱们不直接舍弃掉木料,而采用青铜呢?那如果让你用青铜去锻造这母盒呢?你觉得青铜这类的材底料,能不能适用于母盒之中呢?”

    待女人听了老张的意见之后,她也为之开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认知。

    “因为在我看来,这云杉木再是坚韧,其自身的硬(度)也远不可能达到青铜的那种层面,所以老张,如果咱们将锻造母盒所用到的云杉木变为青铜,这样行不行得通,这样能不能替你解开心头的疑惑呢?”

    青铜...

    其实在女人的心里,她老早就将青铜这样的底料是纳入到了自己的计划之中,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认为,用云杉木来充当锻造母盒的底料当属浪费,云杉木虽然有着铁木之称,可是归根结底地讲,这云杉木始终都还是一种木料,那么既然为木料,便有着天底下所有木料的通性。

    但是反观这青铜,便不同了,因为对于万机神宫来讲,若是能将这青铜充当母盒的底料,那么这完全就是一种技术上个革新,假若能够将这些青铜矿石进行冶炼,那么不仅是针对母盒自身,就连氏族本身的帮助和提升,都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所以当女人听完了老张的抱怨之后,她这才将自己心中的这份大胆的想法是讲了出来。

第七百零三章.我欲成人(3)

    青铜...

    老张怕是做梦都没有想过,女人的想法竟然比他的更为大胆。

    因为作为万机神宫的首席研发大师,老张可以说是对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底料是十分了解的,他很清楚,若是想要让母盒进一步的得到升级,光仅凭眼下的技术水准和校对思路,那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寻求一种新的突破!

    所以在无数个日夜交替中,老张对这巴掌大小的母盒当真是耗费了心神。

    其实在此期间,老张也曾想到过,要将这用于锻造母盒的云杉木是进行替换,可是无论他采用什么样的底料去进行尝试,可其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不是在校准的过程中,母盒因底料的不稳定性而突发爆炸,还是因为在其铸造的过程中,母盒因底料的不延展性而瞬间断裂,老张可当真是为此吃尽了苦头。

    所以,当他在不断地失败中寻求经验,当他在不断地失败中逐渐摸索,他自己也一度认为,眼下用以锻造母盒的底料,暂且还得是云杉木。

    可若是这底料依旧采纳云杉木,那么对于老张来讲,他所要去面临的挑战,就严峻很多了。

    首先老张必须要将整个设计的思路进行转变,既然这锻造母盒的底料依旧采纳云杉木,那么他就必须要将其母盒内部的轴转线路给重新规划和部署,继而相当于是将整个母盒进行二次设计和升级。

    要知道,当初单就为了设计出母盒,就差点儿要了老张的性命,而如今如若在不调换底料的前提下去升级母盒,这等同于是让老张再死上一次。

    然而,当女人将其心底的大胆想法是直接告诉给了老张,可以说仅仅一个瞬间过去,老张的瞳孔便因女人的话而瞬间失神,除了剧烈的颤抖之外,更多地则是疯狂的神色。

    青铜...

    青铜!!!

    那些平日里的疯狂设想,那些平日里的疯狂计划,一时间是瞬间涌满了老张的心头。

    “青铜?”

    可是,当老张又猛地联想到,以眼下的冶炼技术,是断不可能将铜矿石和锡矿石进行融合冶炼的,也就是说,以当下的技术和工具,是没有办法直接冶炼出青铜的。

    需要更大的锻炉...

    需要更大的火...

    需要更大的铁砧...

    需要更大的锻锤...

    更大...

    更大!!!

    而当老张是一联想到现如今的技术和设备,他原本逐渐疯狂的眉宇,却又再度失落了起来。

    “对,青铜,老张,我刚才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你说的话,我这心里头就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你看啊,眼下这云杉木都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众氏族公认的最为坚硬的木材了,可是就是这般的木材所锻造出来的母盒,都无法彻底的满足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的正常运转,那么你想想,这期间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呢?”

    女人看了一眼老张,便继续说道:

    “到底是

    因为这母盒的锻造技术太过复杂?还是因为咱们在最初设计这个母盒的时候所考虑的底料出了问题呢?老张,在我看来,咱们所设计出来的母盒,其设计的思路和方向,是没有问题的,而真正的问题所在,便是出在了这底料上...”

    同老张一样,身为一名科研狂魔,女人的眼里,是越发地闪耀阵阵精光。

    “所以我刚才就在想,既然这云杉木现如今已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它已经不能帮助我们对母盒进行二度升级,那么对于咱们来讲,对于母盒来讲,这云杉木都已不再是用来锻造母盒的最佳材质了,毕竟说到底,这云杉木始终都只是一种木料罢了,试问一下,这天底下的所有木料,又有那一块儿木料的材质能够跟矿石可以相比较的呢?”

    女人的话,听得老张是愈发的感到一阵激灵。

    是啊,试问一下,这偌大的天下,怎么可能会有比矿石还要坚硬,比金属更为延展的木料呢?

    “老张,你听我说,依我看,咱们之所以在这母盒的研究上一直止步不前,其问题的根源所在,定是出在了这源头上,也就是说,这所有阻碍我们进一步的研发的根儿,一定是出在了这云杉木的身上,毕竟这云杉木的本质,依旧只是一块儿木料罢了,那如果说我们将这已不适用的源头给进行更换,又该如何呢?”

    女人的话,就好似替老张打开了一扇窗户,是让这位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老技术是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新生...

    这样的感觉,正是新生...

    就如同一个人掉进了泥沼之中,不断下陷,突然,就在泥沼已经淹没了脖颈的时候,那根足以自救的藤蔓,是被他人给甩到了自己的眼前一般。

    所以,女人的话,听得老张是极为震惊的。

    “如果我们在锻造母盒的时候,舍弃掉云杉木,而采用其(硬)度更为适合,其延展性更为精确的青铜,那么又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呢?会不会一旦我们采用了青铜来锻造母盒,那彼时挡在我们俩面前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呢?所以老张,我问你,如果我们当真采用了青铜来充当底料,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把握?”

    看着老张那一脸的疑惑,女人不解快速的开口解释。

    “夫人,如果再不考虑外在因素下,如果单就说这字面儿上的意思,我觉得这事儿有戏,能办,可若是将这理论上的内容付诸于实践的话,我觉得这事儿很难...”

    既然大家都选择了开诚布公的谈,那么老张也就不打算隐瞒什么了,毕竟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其心底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人王氏族,都是为了能保全这个古老的氏族继续活下去罢了,所以既然大家的出发点是一致的,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很难???”

    听着老张的话,女人不仅轻声问道。

    “很难,真的很难,不瞒夫人,若想要拿青铜来充当锻造母盒的底料,那么我们首先要确保的,便是能够大批量的冶炼

    青铜,可是现实却是,若只依靠着我们现有的冶炼技术,是万万达不到能够大批量冶炼青铜的,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现在能够冶炼出青铜来充当母盒的底料,那我们手里的青铜也不能够支持这些青铜母盒大批量的被制造出来...”

    老张一边说,其手上来回比划的动作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而且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也不只有冶炼这一个事儿,夫人您看,眼下咱们的母盒随着其技术的不断革新,母盒内部的精密零件儿的走线和穿管儿是越来越复杂了,而以我们现有的技术,若是采用青铜来充当这些零件儿的底料,那是极不现实的,以我们当下的水平,是完全锻造不出来这般精密的青铜零件儿的...”

    越说,老张心里越说着急。

    “那你的意思是???”

    而对于女人来讲,老张的话,也是说到了她的心里去了。

    “我的意思?”

    快速地将自己的目光是落到了不远处的工人身上,老张缓缓地说:

    “我的意思,眼下对于我们来讲,是分秒必争的,所以如果我们真得要用青铜来替换云杉木,那么我现在最为需要的,便是更大的锻炉、是更烈的火、是更为坚硬的铁砧以及更为纯粹的锻锤,我需要这些来造出更为超前的工具,我需要用这些工具来制造出能符合要求的炉子,而我将用这台炉子所生起的火,淬炼我们手中的铜矿石,淬炼我们手中的锡矿石,锻成青铜,这,便是我的意思...”

    说实话,当老张挺着胸膛地说完了他心里想说的话之后,女人也不仅被老张的这股工匠精神给深深感动了,可是当女人又一想到,那即将反噬过来的冲击与即将面临的灾祸,她心底刚才冒出个头儿来的感动,就重新地被她给压回到肚子里去了。

    “老张,我会让族里最优秀的人前来帮你,我会给你最为强大的执行团队,我也会给你源源不绝的矿石底料,我更会为你撤下层层禁制,只要你能确保在两个月内解决青铜的冶炼问题,届时你便是拯救我人王一脉的最大功臣。”

    说罢,女人竟然当着所有工人的面,是缓缓地朝着老张,是跪了下去。

    这一跪,当真令老张觉得,此事定要竭尽所能的去办好,定要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去看待。

    甚至连女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一跪,竟真的为古老的人王氏族是延续了希望的火种,更是为日后万机神宫的陨落而埋下了因果的祸根。

    命运轮回,万事因果,一切看上去不合理的,终究都会被时间所印证的合理起来,就如同一切看上去都无比真实的,终究都会被历史所逐渐淡去,直至在那涓流不熄的长河之中,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一样。

    万机神宫...

    这座被历史所赋予了希望的地方,就因为女人的这一跪,而撕开了道德与信义的粘连,至于女人自己,更是亲手打开了那个封印着黑暗界面的潘朵拉魔盒。

    只不过,此时的女人,并不知晓这未来的故事罢了。

第七百零四章.我欲成人(4)

    也许女人做梦都不曾想过,她最终的下场,会是那样...

    当密密麻麻的狂徒朝着城门涌来,当数不尽的狼王骑军夹杂其中,当几十米之高的风暴汇聚于残破的城墙外头,早已甲胄破碎的女人,早已失去了未来的她,早已失去了希望的她,就只能眼瞅着那些同袍陷入疯狂之中。

    缓缓地走上城郭之上,哪怕再是于心不忍,哪怕再是心有顾忌,可是每当她一想到这身后的城中百姓,她都得强忍着自己心中的那份伤感。

    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眼底随之散去本就不应出现的怜悯!

    “守住城门,继续开火,绝不能让这些狂徒攻破城门!!!”

    不断地开弦,不断地搭弓,不断地让自己手中的白羽箭矢是朝着城下的同袍们(射)去,而她眼底的光,也随着那些被她所(射)出去的箭矢而变得逐渐黯淡,直至最终的内心妥协。

    “小姐,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就快要顶不住了!”

    然而,在这场毫无胜算的反击中,女人的抵抗是显得那般的无力,当她的身边开始不断地传来求援的呼喊,她身为这一城之主,她身为那万机神宫的掌控者,她身为老人王唯一能够托付后事之人,这些所谓的光环,却不能带给她丝毫的胜利。

    数不尽的狂徒们开始破城,在丝毫不顾忌伤亡战损的情况下,是硬生生地依靠着不断新增的尸骸和血骨,而在这古老的城郭边缘是搭建起来了一座座可供攀爬的高塔。

    一箭甩出,箭头直指一名欲要登上城墙上的狂徒后,女人眼底的绝望,更是浓郁了。

    “顶不住也得顶,为了城中的百姓,我们都得死顶着不退才行,此时在这城内尚且还滞留着很多百姓,还有很多的百姓还未完全撤离,而留给我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守住城门,替这些百姓去争取到更多的撤离时间,这是我们的义务,更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责无旁贷,所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求你们与我一起死守城门,绝不能让狂徒逾越城墙,继续开火!!!”

    一声咆哮,她亦是开始朝着身下那不断涌来的狂徒再次射击,直至自己将身前那壶白羽箭矢给尽数的射(了)出去。

    然而...

    希望这一次并未选择站在女人的这一边...

    “小姐,我这边没有箭了...”

    ... ...

    “小姐,我这边也没有箭了...”

    ... ...

    “小姐,我这边也没了...”

    ... ...

    “我这边也是...”

    ... ...

    “小姐...”

    ... ...

    “我这边也没了...”

    ... ...

    越来越多的求援声,越来越少的战备物资...

    直至最终,就连女人自己面前的那几个箭壶,也都变得空荡荡的了。

    缓缓地将自己头上所带着的那顶早已破碎不堪的面盔给摘了下来,女人的目光,是直接眺望在了远方。

    看着远处那尚处于傍晚时分的彩霞,女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天下的景,竟然是这般的美。

    或许,在这个世上,任何的美丽,都需要为其付出代价吧、

    “拔剑!!!”

    转身回眸,眼中只有对于身后这座古老的城所留下的眷恋,还有那对于城中的百姓所留有的不甘,待耳边的厮杀声愈来愈近,便看到她是直接穿上城头

    ,于瞬间拔出自己腰间的双剑,一声怒吼,便率先跃下了城楼,是径直的孤身冲杀进了那无穷无尽的狂徒浪潮之中。

    她的身影,在那群泛着血色的狂徒浪潮之中,犹如一朵绽放的雏菊,是那般得格格不入,是那般得令人敬重。

    而随着她的身先士卒,那群一直在默默追随着她的卫队战士们,亦是一个个的拔出自己腰间的双剑,一个个就宛若那末世之中的明亮星辰,是将这浑噩的混沌,照得那般闪亮。

    女人,这位被后世之人成为守护者的她,这位被整个氏族视为拯救者的她,是选择在这个时刻,是选择在这份彩霞之下,让自己的生命得以绽放。

    可是,女人的决绝,并没有为这座城带来丝毫的和平...

    “(神选者):势...不...可...挡...”

    当雷霆开始朝着古老的城郭疯狂袭去,当无数道的闪电在这固守的城墙上瞬间炸响,无数的落石开始纷纷散落,然后便能看到,这守护了此地几百年之久的古老建筑,就此轰塌。

    而那些狼王骑军,则长驱而入,直杀城中腹地,剑指城中的真正中心。

    万机神宫!!!

    也许女人做梦都没有想过,直至她临死之刻,她都没能亲眼见证历史,都没能亲身经历变革。

    城,终究还是被无穷无尽的联军给破掉了...

    而心中的那份对于生的希望,亦是随着这破掉的城,而灰飞烟灭了。

    那么既然如此,便多杀几人吧!

    当眼中的希望化为仇恨的怒火,当心中的信仰变为屠杀的红泥,那么对于女人来讲,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让自己成为一朵盛开的莲...

    让自己成为一枝枯败的根...

    盛开吧!!!

    绽放吧!!!

    绝望吧!!!

    “啊!!!”

    然而,直至当手中的剑卷了刃,当身上的甲裂了痕,当无数柄钢刀直刺自己的五脏六腑,至死女人都不曾看到,她所想看到的...

    那份希望...

    万机神宫,就这么被数不尽的狂徒所覆灭了,至于女人来讲,至死她都未能等到援军,都未能等到从前线所赶回来的援军。

    等到所谓的援军真正赶回到万机神宫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与离去之时的样子相差甚远了。

    残缺的城墙,破败的街道,早已被野兽啃噬的没了样子的尸骸,以及那漫天飞舞的苍蝇,那遍布满地的蛆虫。

    “夫人...”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眼前这般破败的家,老张完全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双膝一软,就这般直接跪在了这破败不堪的城池之前。

    夫人...

    我...

    我...

    我来晚了...

    来...

    晚了...

    重重地将脑袋是磕在了满是蛆虫的地上,老张是紧闭着双眼,任凭他那豆大的眼泪是顺着鼻尖滴落到地上。

    而在老张的身后,则是一支整整齐齐的大军,有数不清的木甲机关兽,更有数以千计的万机卫,以及那被女人视为整个氏族的希望的全新科技...

    渡鸦!!!

    “蛮王???”

    ... ...

    “法王???”

    ... ...

    待老张重新站起了身,他的眼底,便没有所谓的希望了,有的除了那股由心而发的

    恨意之外,便什么都没了。

    “回逐鹿!!!”

    潇洒的转过身去,然后直接登上了一台外形就好似一艘大龙舟一般的青铜座驾,而紧跟着老张一同上船的,还有一台渡鸦。

    更准确地讲,是一台造型与其余型号的渡鸦皆不相同的渡鸦。

    “是...”

    而更为人称奇的是,当老张这边刚一下达了指令,那台一直紧跟着他的渡鸦,竟然能口出人言。

    原来,这才是女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啊...

    ... ...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与生命为敌...”

    虚弱地斜靠在那块早已破碎不堪的碎石堆儿上,然后用着那双流淌着可悲又怜悯的眼神,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望着眼前的这个可怜女人,轻声发问。

    “生命?”

    而她对于眼前同袍的发问,却只是回应了那声充满了戏谑性的言辞。

    “在我们背腹受敌的时候,生命在哪里?在我们与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生命在哪里?在我们被敌人逼到绝路的时候,生命又在哪里?而如今,你竟然还有脸在我的面前提起这生命二字,简直令人可悲...”

    什么家园?

    什么信仰?

    什么妻儿老小?

    什么君臣礼仪?

    什么爱?

    什么恨!

    “你...真是可怜...”

    看着眼前的女人(原万机神宫的主人),看着这本应令她感到无比敬畏的前辈,此时却是个这般的模样,躺在碎石堆儿上的她,不由得眼底翻起泪花。

    “别难过了,我的姊妹,你马上就会跟你所爱之人团聚了,既然你所信奉了一辈子的生命,此时并不能救你,那你就更应该懂得,你所信奉的信仰,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轻轻地替女人擦拭掉脸颊的泪花,她(原万机神宫的主人)不由得轻声说道。

    “不...我不是在为我所信奉的信仰落泪...我是在为了你而落泪...因为我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你心底那份被隐藏起来的责任...我能从你的口吻中听出...你心中那份对于生命的不舍...我能从你的态度中感受到...你对于过往的不甘和懊悔...这些我都能感觉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替你难过...替你落泪...而此刻的你竟然还妄想着对生命宣战...真的可笑...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这样的战争...这样只会用无辜者的鲜血所引发的战争...你将毫无胜算...因为...希望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意志当中...而这份意志...这份坚定...你永远都不可能将其抹去...我...真的替你感到...可怜...”

    直视着她的目光,女人用着自己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是说出来自己最为想说的一句话。

    而当女人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眸,亦是开始变得涣散起来,直至彻底地没了神采。

    “是么?”

    至于她,则是缓缓地从女人的身上站起,然后在一声质疑之后,是将其肺上的双剑,是瞬间拔出。

    可怜???

    不!!!

    我并不可怜!!!

    可怜的是这个世界...

    可怜的是被这个世界所蒙蔽了双眼的人...

    可怜???

    真是...

    可笑啊...

第七百零五章.我欲成人(5)

    听说...

    你是...

    王???

    ... ...

    当时间窥破了帷幕,当生死抹除了印刻,当红尘世上再也没人能够记起此时此刻的,当轮回的大雾开始因一道仇恨的光芒而穿透...

    当一切都在这里定格...

    当一切都在此刻封锁...

    当所有的灵魂都因这些恢弘而变得迟钝,直至整个人的思想被眼前的这一抹光华而彻底地暂停...

    逐鹿...

    第三次的征伐...

    却又是第一次的报复...

    是第一次的...

    惩戒!!!

    要知道,在第一次逐鹿之征的时候,是由老人王率领部族战士前往的,而在这一次的征伐中,本应一切顺利的战事,却因法王突然请来了雪女一族,更是在之后的纠缠过程中,是让神选者将整片逐鹿之地是降下了的审判,最终导致了第一次逐鹿之征的失败。

    而在第二次逐鹿之征的时候,是由老张亲自带队前往此地的,而到了这第二次的征伐中,因为万机神宫对其宫内的母盒进行了升级和改造,是让趋于前线作战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的实力,是得到近乎于几何倍的增长,也正因为这样,这才导致了这第二次的征伐,至于这最终的结果,也是迫使了整个蛮王氏族选择避其锋芒,是让整个氏族的戒备线后退了好几千里之多。

    可以说,蛮王的这一退,当真是将整个逐鹿一带的三分之二的土地给退了出来。

    然而,就在老张因偌大的战功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殊不知方才继任法王没多久的那个人,竟然是伙同着年轻的蛮王,是给老张来了一招声东击西之策,以逐鹿的战事对其牵制,却又暗中采用了迂回的战术,是直接越过了逐鹿,朝着万机神宫所在的地方发动了一系列的侧袭。

    很明显,法王与蛮王联手进行的这一系列的侧袭,当真是动摇了整个人王氏族的根基,毕竟这一次的进攻,是直接将万机神宫给掀了个底儿朝天,而彼时承担着万机神宫主人的那个女人,更是战死在了第一线上。

    当万机神宫被围的消息是传到了老张耳中的时候,这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光景了,其实在他第一次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中便很清楚,这身后的万机神宫,是大概率的保不住了,可是他又不能说是对这个消息不闻不问,毕竟那个女人此时还深陷城中,所以他必须得回防。

    即便老张很明白,自己这一回防,很有可能会两手空空,不仅会将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逐鹿疆土给重新退还回蛮王氏族,他更会因为这一来一去的路程,而耽误了战机,失去了战局,更舍弃了士气。

    然而老张真的可以选择不去吗?

    不...

    老张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万机神宫是他的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更是他心中最后的那片港湾,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去救援。

    只不过留给老张的,只是满眼的残垣断壁,只是满眼的血骨尸骸,除了漫天飞舞的苍蝇,就是满地乱爬的蛆虫,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女人,老张压根儿就在眼前的这堆尸骨

    里找不到,或许女人逃了也说不定...

    亦或者...

    她...

    所以,老张这第三次的征伐,便已经变了味道了。

    尤其是当年轻的蛮王看着眼前那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王的心中,当真是犹如被一柄重锤给狠狠击打了一下一般。

    “杀!!!”

    一声声的怒吼,一次次地反扑,每当手中的刀被高举于头顶,却只能看到自己的兄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任由眼前的恶对其践踏,任由眼前的恨对其凌辱。

    狼行骑军...

    年轻的蛮王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恶,而变为了她心中最无法去割舍掉的脆弱。

    当漫天遍野的狼行骑军开始为了活下去而反扑,年轻的蛮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同族的兄弟姊妹化为一片血雾。

    只余下因惯性而继续奔袭的姿态,只余下漫山遍野不断哀鸣的思想...

    只余下...

    因杀戮而成为春泥的尸骨,因愤恨而化为涓水的残骸。

    而造成这般噩梦的根源,却只是那个所谓的手下败将,只是那个所谓的只会临阵脱逃的懦夫。

    万机神宫!!!

    当因恨而遁入疯狂的老张开始朝着逐鹿进发,当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因心中的懊恼而陷入癫狂,当深渊的低语在他的耳边不断呢喃,整场战事都已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年轻的蛮王压根儿就不可能想到,仅仅只是几个月的工夫,这人王氏族的战斗力,竟然能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态是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怕此时的风暴早已散去,哪怕此时的雪女一族早已准备重新回到那座圣山之中,可是当那数以千计的万机卫重新踏入逐鹿之地的时候,年轻的蛮王这才知道,她所犯下的错,是多么的离谱了。

    可以说,这一次的杀戮,同样也是单方面的,只不过与第一次逐鹿战争不同的是,第一次的失败方是老人王,而这一次的失败方,却是蛮王和法王。

    即便是为此而重新唤醒了神选者,即便这些重新汇聚的风暴开始再度被投入到了战局之中,可是当这些被深渊的力量所加持过的万机卫踏过风暴的时候,没人会相信,这近乎于天下无敌般存在的神选者,竟也有被万机卫给生生活撕的局面出现。

    是的,活撕!!!

    当锋利的触须是直接刺破了神选者的胸膛,然后肆意地开始蚕食起风暴的力量,这样的场面,当真是将年轻的蛮王给吓得不轻。

    而现如今的神选者都已是此般的狼狈模样了,更别说在身型的较量上本就不怎么占优势的狼王骑军了。

    一时间,杀戮如同浪潮一般,是彻底地席卷了整片逐鹿之地。

    至死...

    方休!!!

    一个...

    不留...

    而就在局势已经变得极为混乱的当下,它的出现,更是将这死亡的丧钟给提前拨弄了一番。

    于群魔饕餮之际,于深渊降临之时,于无尽的悲愤都已具象化,于无穷的痛苦都已成现实,它,这架世间独一无二的渡鸦,就宛若一

    尊杀神。

    孤独的身影...

    凌厉的果决...

    以及...

    不可动摇的杀心!!!

    高举起手中的剑,然后任由世间的雷霆劈在剑刃之处,而自己却丝毫没有伤及根本。

    于此,那些依旧将希望寄托于神选者身上的雪女一族和法王氏族这才明白,万机神宫已然是找到了对抗天罚的办法了,只不过不等到他们将眼前所见的一切消化干净呢,那漫天遍野的木甲机关兽便已然杀至眼前了。

    本就锋利的尖牙,就这般贯穿了每个人的双肋,然后在对方未死之际,便又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如此反复,就如同一台永远都不会停下的机器。

    而对于它来讲,对于那台架一无二的渡鸦来讲,它的杀伐,更是果断,也更是干净利落。

    甚至利落到连其身影都看不到,其身后便已能出现大面积的残值和断臂了,那宛若一扇巨大的蒲叶,就这般肆意地飞舞在蛮王的引以为傲的狼行骑军的头顶。

    手起刀落...

    人头落地!!!

    至此在这个世间,在这段历史下,它的名字,便被时间所铭刻到了潺潺不断的涓流之中了。

    它,乃万机神宫的真正奥妙所在,是所有渡鸦的王,是所有万机卫的新主人,更是继续默默守护万机神宫的守门人,它的名字,叫‘零’!

    可是,真正摧毁蛮王信心的,却并不是零,真正从根本上摧毁了蛮王信心的,乃是那群黑压压如群山压境的万机卫,更准确地讲,是正在现实与虚妄之间不断挣扎着的万机卫。

    当那数以千计的万机卫是冲破了迷雾,当那些滋生在万机卫身后的触须开始毫无章法地在朝着身下的狼行骑军发起攻势,当越来越多的触须是从那些万机卫的身躯之上肆意生长,年轻的蛮王突然觉得,此时与自己为敌的,早已不再是什么人王氏族了,此时与自己一战的人,早已不再算得上是故人了。

    深渊...

    终于,逐鹿的浓雾彻底消散,而等到空中的阳光再次倾撒大地的时候,这里的一切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

    本就贫瘠的山野,此时早已被各族将士们的尸骨铺满,而那些从身体内所流出的鲜血,更是将这片古老的土地给染得通红,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息,将整片天空都染得是一股腥臭。

    试不曾敢想,有朝一日,双眼竟然会被鲜血的气息而刺激的无法睁开...

    试不曾敢想,有朝一日,牙关竟然会被眼前的事物而惊吓的不断打颤...

    试不曾敢想,有朝一日,四肢竟然会被面前的景象而震惊的无法行走...

    试不曾敢想,有朝一日,大脑竟然会被身临的恐惧而害怕的无法思考...

    试不曾敢想,有朝一日,这末日的景象,就这般悄无声息的降临...

    遍地浮骨...

    满目疮痍...

    以及...

    被利刃锁定了咽喉的王...

    “听说...你是...王???”

    看着脚下的蛮王,零是想也不想地便高举手中的剑刃,是一剑刺穿了蛮王的胸膛。

第七百零六章.我欲成人(6)

    失控...

    是的,如果是真要去寻求到某一个词缀来去形容当年的这场残酷战争,那么这思来想去之后,唯有失控二字,才配得上吧。

    当深渊的低语在耳边不断回响,当末日景象在心底不断涌现,当高举着屠刀的双手肆意挥下的时候,殊不知,这个本就破碎的大地,更加嶙峋。

    当锋利的刃是直接刺穿了蛮王的心...

    当猩红的血是直接挥洒出一道优雅的红...

    当殷红的印记是在这瞬间沾满了零的面庞...

    当本应恪守秩序的渡鸦是初尝了这来自杀戮的快感...

    一切,都将在此而失去控制!!!

    不再有所谓的道义,亦不再有所谓的规矩,有的便只余下疯狂的杀戮,以及被鲜血所滋养的疯狂。

    而对于零来讲,对于这位替老张统帅着近千万机卫的渡鸦之王来讲,它终究还是在其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当中,逐渐沉沦,逐渐失控,逐渐丧失了本性。

    硕大的触须是直接冲破了零的背甲,碎掉的背甲就好似斑驳的黄土,是一点一点地脱落,最终所暴露于世间上的,便唯有那犹如血肉一般的组织,不断地翻涌,不断地蠕动,不断地在进化之中衍生出更多新的触须。

    最终,再这样的变化之下,零的整个身躯,就宛若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一般,于战场之中来回席卷,而所经之处血雾喷张,不留活口。

    至于零本身,则在这不断地杀伐之中逐渐疯狂,逐渐地让自身化为了惩戒世间万恶的影子。

    甚至连它的语言,也都变了味道。

    不再是万机神宫所提前预设好的古老语言,也不再是那吱吱呜呜的机械声响...

    “(深渊语):ma-tashi,ho-lawana rozala!!!(灾厄扩散,门扉开启!!!)”

    这是源自于世间之恶的语言,是源自于万物之恨的语言,这样的语言,是那般的恶毒,是那般的令人心生恐惧。

    除了杀,便剩杀!

    除了死,唯有死!

    在被深渊所腐化了的零的面前,任何的生者都已不配存活于这个古老的人间之上了,而那些忠诚追随着它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也都尽数被眼前的这股深渊之力所严重腐化,无数根触须就这般的在这些本应不具备生命的机械上得以滋生出来。

    可怜的蛮王就这般的死在了零的剑下,更确切地讲,是死在了深渊的利刃之下,而她自始都不敢相信,这杀害了她的,已不再是她自己所认为的老对手了。

    当零背部所滋生出来的一根触须是瞬间踩碎了蛮王腰上的那个古老的号角的时候,这场屠杀,终究是被历史所拉开了帷幕。

    人们开始纷纷四散逃离,不管这会儿逃离的人是隶属于哪个氏族,也不管这逃离的人究竟信奉着哪位先祖,总之当零的深渊大军开始无差别的进攻人类的时候,这场本应只属于两族之间的战争,便变了味道了。

    夫人...

    而对于老张来讲,当零开始失控,当他眼前的这些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开始不受他操控的时候,他便已经清楚,自己是亲手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那扇通向地狱深渊的大门。

    不过有一说一,即便老张对于眼前的蛮王氏族和法王氏族是心存恨意的,可是

    当他亲眼的看到失控的零开始无目标无规则的肆意屠杀的时候,他心底那仅存着的人性还是将他一把从仇恨的深渊中给拽回到了现实中来。

    尤其是当老张认清了现实,知晓了此时的零已然是成为了整个人类的生死大敌的时候,一个更为疯狂的计划,开始于他的心底悄然滋生。

    必须要阻止零的杀戮...

    必须要将零身上的母盒是继而拆解...

    不能再让零这般胡闹下去...

    不能再让自家的族人枉死了!!!

    所以便能看到,随着零的失控愈发严重起来,老张的眉头也开始逐渐紧锁,而他的嘴中亦开始不断地传出阵阵呢喃...

    夫人...

    我需要您的知识...

    我需要您的帮助...

    渡鸦已然失控...

    生命的屏障即将瓦解...

    我究竟该如何去做...

    才能阻止这样的行径...

    才能阻止这样的...

    屠杀...

    夫人...

    若此时的我是你...

    你该如何选...

    你会如何做...

    夫人...

    “(深渊语):bomala wataweiha-yilatachi!!!(万物终将灭绝!!!)”

    而就在老张为之不断思索破解之策的时候,他又一次地听到了这声已然是不属于人间大道的声响。

    定眼望去,此时能传出这般声响的,只余那位因心中的疯狂而深陷深渊的渡鸦之王·零了。

    不断地有新鲜的血液去滋养那些触须,亦不断的有新鲜的尸骨去见证此时的残忍,可对于老张来讲,此时的他必须要去做些什么才行,他不能就这么眼瞅着自己的族人因自己所铸造出来的造物而死。

    拆解母盒...

    必须...

    马上!!!

    “万机子弟,随我一同拆除母盒!!!”

    快速地将手边是那个工具小布包给斜挎着背上,便看到老张是率先地朝着零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当他方才迈出了这第一步的时候,他的吼声亦是接踵而至。

    至于此时护卫着老张人身安全的万机弟子们,在其听完了他的命令之后,一个个是学着他的样子,是将各自手边的工具小布包给斜挎着背上,然后便死死地选择追随着自家的主人去了。

    可是时局一旦开始失控,那么若想要将这失控的时局给重新纳回秩序之列,那是相当地不容易的,可以说稍有偏差,便会加速失控的进程,更会让那些妄想着将失控的时局重新纳回秩序之列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老张和他身后的弟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还不等老张等人靠近零呢,就单单是零四周的那些万机卫,便已经让老张这伙儿人是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老张这伙人,竟然连一台万机卫都没有拆解,更没能拆解下来一块儿被深渊所腐化了的母盒,再别说是去妄想着拆除零身上的母盒了。

    当零就这般的踩着老张的脸,然后当着他的面,就这般用其背后的触须是瞬间绞死了好几名万机弟子的时候,老张的眼中,是瞬间没了所有的希望。

    “(深渊语):welatech

    i-honvelaru,kalrmad vahaloshi!!!(任何胆敢挑战深渊的人,都得死!!!)”

    而就在老张以为自己的性命此时休已的时候,殊不知这生的希望,却又是给他留下了那一丝的痕迹。

    当零身后的触须是直接瞄准着老张的心口欲要刺下去的时候,一道黑影是直接撞到了零的身上,这宛若炮弹一般的撞击力道,更是直接将零给撞飞出去好几丈远。

    “(深渊语):ruhala!!!(挑衅者!!!)”

    因为零并不是真正的人,因为它的本身只不过是一架由万机神宫所批次铸造而出的渡鸦,所以它并没有像人类这般的双眼,而它用以断定方位的,乃是那一排复眼,以及循声定位的装置。

    只不过此时的零早已不再是以往的它了,此时的它经由深渊之力的加持,竟然是新长出来了一排眼珠子,而这些眼珠子就紧挨着之前的那排复眼的位置,所以当方才的那道黑影是极为野蛮地将它给撞飞到了一旁,愤恨的它是直接瞪着那位前来挑衅它的身影。

    而当零就这般恶狠狠地瞪着这方,这样的感觉,当真是令在场的老张是极为地不舒服。

    “誓死...捍卫...主人...”

    巨大的双刃是瞬间弹出,然后护于自身的面前,待身形逐渐下沉,直至宛若猎豹一般之后,这才是将此时仍旧趴在地上的老张给护得个周全。

    一架早已没了完整模样的渡鸦...

    一架不知为何竟然能觉醒心智的渡鸦...

    还不等老张因眼前的这一系列变故而心惊不已的时候,这架冲过来欲要守护自己性命的渡鸦,便宛若镰鼬一般,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巨刃,想也不想得便朝着零的方向疾驰而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在老张看来,此时的这架渡鸦所采取的战术,是极为合理的,因为就连他本人也相信,只要零能被击败,只要他能将零心口处的那块儿母盒给拆解下来,那么对于这余下来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他也就会重新地收回其操纵的权限,只要这管理权限一旦被他重新掌控,那么他也就能让这些深陷躁动之中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是得以平复,就可以让眼前的这场杀戮是进而休止。

    所以,无论怎么看,对于老张来讲,亦或者对于眼下所艰难抵抗的人类来讲,眼下最大的困难,便是如何才能击溃零,如何才能将零心口处的那块儿母盒给顺利地拆解下来。

    唯有拆解了零身上的母盒,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地将眼前的这场屠杀给终结掉,如若老张至死都不能拆掉零身上的母盒,那么在老张的心里,他便认为,这个世上,便在无人能够去阻止得了这场疯狂的杀戮了,因为彼时的万机神宫早已化为了一片焦土,唯一还能够对铸造渡鸦了解的人,他都已经在这一次的战事里,是被他给尽数地带到了这前线之中了,而自打零开始失控之后,他所率领的万机弟子,是死的死伤的伤,其消损的速度当真是肉眼可辨,所以如果此时连他自己都已失败的话,那么在这个世上,就当真没有人能去阻止零了。

    所以,无论如何,老张都得拼尽全力地去将零身上的母盒给拆解下来,哪怕是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退缩。

    而这,才是老张想要去做的事。

第七百零七章.我欲成人(7)

    叮...

    就仿佛是晶莹剔透的水滴...

    从半空中优雅的划过...

    叮...

    就好似是似有似无的心跳...

    于沉寂中缓缓地浮现...

    叮...

    就如同是层层卷起的涟漪...

    让冰冷的心逐渐温暖...

    叮...

    听啊,那是古老的传唤,那是神明才配轻吟的歌谣,而这般的曲调,为何会在我的耳边浮响?

    叮...

    这般的传唤,就好似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始终无法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就如同在彼此之间,是隔着一道我永远都无法穿透的透明隔膜。

    叮...

    更为神奇的是,我竟然能感受到圣洁的气息,我竟然可以看清楚对方身后的那股不断散发着柔软的光明。

    叮...

    竟是这般的舒服...

    竟是这般的愉悦...

    原来,这便是感受到希望的感触,这便是感受到信仰的追求...

    难不成,这便是当人的感觉吗?

    难不成,我已然为人了吗?

    舍弃掉厚重的枷锁,扔下沉重的负担,让自己的渴求突破甲胄的禁锢...

    原来,我竟是如此的憧憬人类的生活,我竟是这般渴求人类的灵魂...

    原来...

    我...

    欲成人!!!

    没想过,像我这样的木甲青铜,竟也有可以去仰望星空的时刻,竟也有去憧憬未来的资格。

    借着这道圣洁的光,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我竟也有了能去独立思考的本事,我会闭上眼睛,仔细地去聆听那圣洁的歌;我会眺望远方,仔细地去观察这对我来讲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从何方来?

    我往何处去?

    我所出现的真谛究竟是什么?

    我所存在的意义又究竟在何方?

    对于这些个问题,以前的我是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却不曾料到,此时的我不仅敢想,还敢不断将这股思想的浪潮进而散发。

    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能寻求到了生存的意义,寻找到了那个我所认可的价值,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我的未来,是否也将进入末途呢?

    命运啊...

    我只奢求,让这场美丽的梦在做得久一些吧!

    久到可以去忽略时间的流逝,久到可以去忘记历史的变迁,久到可以去挖掘生命的轨迹,久到可以去寻求轮回的奥秘。

    久到可以学会不再去依赖自我的感官,彻底放弃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不要再去执着于耳听为虚的理解,也不要再去相信眼见为实的真相,至此才会发现,当心中已然选择了放空一切的时候,真相就在眼前。

    什么叫作真实?

    真实就是你所能触碰到的触感?你所能察觉到的细微?亦或者是你所能理解到的范畴吗?

    其实不是,这些都不是真实,这些所谓的真实,其实都是自我大脑所给予出来的一种反应信号罢了。

    那么既然如此,眼前的现实亦不可再被称之为真实,既然现实不再真实,那么真正的现实,又会身处何方?

    又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思想要得到解放,既然灵魂要得到新生,既然要让自己的命运突破这道金属的牢笼,那么我就必须要学会丢掉一切的杂念,丢掉一切的过往,丢掉一切的疑惑,更要丢掉一切的信仰,

    然后让自己彻底放空,让自己的思想彻底解放!

    因为...

    我欲成人!!!

    我不想活成一台机器...

    我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台没有温度的零件儿!!!

    因为...

    我欲成人!!!

    不要再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不要再幻想着任何不着边际的猜想...

    只有现实才可以帮助我...

    只要挣脱才可以让我重生...

    只要心中有了认可...

    只要眼底有了目标...

    那么一切的事物...

    都要为这个心底的目标去服务...

    因为...

    我欲成人!!!

    叮...

    ... ...

    醒来...

    ... ...

    叮...

    ... ...

    醒来吧...

    ... ...

    叮...

    ... ...

    醒来吧,孩子!!!

    ... ...

    “(深渊语):welatevelaru,kalrmad vahaloshi!!!(任何胆敢挑战深渊的人,都得死!!!)”

    当命运的钥匙突然被掌握,当生命的枷锁突然被释然,当生死的界定突然变得不再重要...

    当本应无光无色的复眼开始变得有神起来...

    我...

    欲...

    成...

    人!!!

    没有丝毫的停留,没有任何的喘息,顾不上背后所倾塌的山石,也顾不上身旁哀鸣的同袍,只因此刻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

    迅速地翻转,然后选择了半蹲,之后更是随意地将那散落在地上的残破长剑给握在手中,待一切准备就绪,待时机已然成熟...

    杀!!!

    当身姿犹如一道利箭,是义无反顾的朝着眼前的敌人瞬间袭去!!!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便看到失去了重心的零,是好似一只被瞬间撞飞的蜘蛛,于半空之中狼狈落地,然后将这身下的土壤,是用自己的身躯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而那泛着紫红色的鲜血,亦是被平整地铺满了整条裂痕。

    “(深渊语):ruhala!!!(挑衅者!!!)”

    不等方才激起的扬尘落去,便能听到零的这一声怒吼!

    “誓死...捍卫...主人...”

    零等不及,这隐匿于扬尘之中的她更是等不及,老张等人只是听到了一声极为机械化的声响过后,众人便看到,巨大的双刃是瞬间刺破了扬尘的边缘。

    待眼前的这股扬尘终究散去,老张这才发现,一架早已没了完整模样的渡鸦,一架不知为何竟能自我觉醒心智的渡鸦,此时就护在自己这一行人的面前。

    她的模样...

    宛若一头欲要拼杀的猎豹!!!

    她...

    为何...

    会觉醒???

    看着这架破烂不堪的渡鸦,老张的脑海里是免不了得为之疑惑起来,因为在他看来,若单说这母盒的科技,是远不能促使一架渡鸦自我觉醒其心智的,如果说这母盒能够令渡鸦自我觉醒,那么这般的逆天科技,万机神宫早就让其大面积的去运用了。

    可是现实却是,纵观万机神宫的各类造物,到现如今为止,也就只有两架渡鸦是完成了自我觉醒,试想一下

    ,这数以千计的万机卫和数不清的木甲机关兽,竟是一架自我觉醒的都没有,这般的比例,当真感人。

    而就这两架自我觉醒了其心智的渡鸦,这其中的一台还是因为受到了深渊的腐化而被迫觉醒的,也就是说,纵眼望去,这真正达成自我觉醒条件的,就只有此时保护者老张这一行人的这架渡鸦了。

    所以当这架破烂不堪的渡鸦是瞬间将零的屠刀给抵挡下来之后,老张的心底当真是既兴奋有惶恐。

    兴奋的是,老张又找到了当初研发母盒和渡鸦时候的那种兴奋感觉,而惶恐的是,他完全不清楚,类似于这种自我觉醒的行为,对人类来讲,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眼前的这架渡鸦,其自身的变化早已是突破了老张所能认知的理解范畴了,他压根儿就不能在这瞬息之间看透这其中的原理,他更是压根儿就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环境之下,是能逼迫着一架渡鸦能够完成自我觉醒?

    要知道,生命之所以如此神圣,乃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所被赋予的意义,便是其潜在的灵魂能够完成自我思考的这一过程,也就是说,不管这个生命的个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存活,只要整个生命体能够完成自我思考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么这样的生物,便能被赋予种族这一称呼了。

    而对于老张眼前的渡鸦,这一系列的理论可就大不相同了。

    因为渡鸦并不是一个能被赋予生命的产物,渡鸦浑身上下是数不清的青铜零件儿和云杉木轴承,也就是说,渡鸦本身是压根儿就没有被生命去祝福的资格的,可是现实却是,老张眼前的这架渡鸦不仅活了过来,而且还被生命和命运同时赋予了一个灵魂,一个独属于这架渡鸦的灵魂。

    这可是一道人类永远都无法去窥破其中奥秘的命题啊。

    什么是生命?

    拥有着什么样的资格,才能去赋予他人生命?

    而就在老张因眼前的这一系列变故而心惊不已的时候,这架冲过来欲要守护自己性命的渡鸦,便宛若镰鼬一般,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巨刃,想也不想得便朝着零的方向疾驰而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叮...

    当巨大的剑刃是直接劈砍到了零的肩头,数道的火花更是瞬间绽放开来!

    而就在二者刚一接触,零背后的那些粗壮触须,更是直接朝着对手的脑门儿处飞驰而去。

    ... ...

    我看不见我的未来...

    我亦看不到我脚下的路...

    我能够看清的...

    便只有眼前的恶...

    我能够看清的...

    便只有心底的坚持...

    既然命运赋予了我灵魂...

    既然生命赋予了我重生...

    那么我才不管前方是不是万丈的深渊...

    我更不管身边的荆棘是不是埋葬我的陪衬...

    我只想好好活着...

    我只想让这份来之不易的觉醒存留下去...

    所以...

    我没有错...

    因为这就是唯一能让我苟延残喘的机会...

    于是,当我站在深渊的面前深吸一口气...

    我选择,获得新生...

    再见了,我的过往...

    再见了,我人生中的孤独...

    至此,我一无所有...

    因为我欲成人...

    而我的名字...

    叫作...

    红!!!

第七百零八章.我欲成人(8)

    红...

    代表着身躯中流淌着的滚烫鲜血...

    代表着心中熊熊燃烧的业火红莲...

    红...

    代表着心中对于信仰的坚定...

    代表着眼底对于希望的追逐...

    红...

    代表着心底的那份不屈服于命运的指引...

    代表着足下的那份不妥协于生死的安排...

    红...

    这是我的名字...

    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名字!!!

    “誓死...捍卫...主人...”

    ... ...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既然红莲已被点燃,既然烈火炙烤大地,既然将心中的那份渴望唤醒,那就不妨让这个世界好好地看看吧。

    我不愿让自己活得像一台没有温度的机器...

    我欲成人!!!

    红莲啊...

    让这场火焰席卷天地吧!!!

    让这世间的诸恶都随着这道烈风消散吧!!!

    红莲啊!!!

    让所经之处,万物得以新生,让所望之处,万灵得以长眠!

    红莲啊...

    红莲。

    既然认定了目标,那便不能再犹豫什么,既然锁定了未来,那便不能再胆怯什么,唯有将脚下的土地踩地踏实,才能让自己艰难活下去。

    所以...

    红莲啊,此时,此刻,我将成为信奉你的信徒,成为你在这个世间的代言人,而我只祈求你,将这份天下最为纯粹的力量,赐福于我,助我蜕变!

    浓雾散去的天空,早已没了白天的那股光亮,与之降临的,是那漫天的繁星,还有那亘古的黑夜,那轮古老的皎月就高挂于帷幕之间,用并没有什么温度的月光,温柔地照亮着这脚下的大地。

    而红的身影,却在这本应很安静的时空中,徒然加速,直至她身旁的景都飞速地从其身旁掠过,只留下一道道虚罔的痕迹。

    直至当零的身型出现在了面前,直至自己能够体会得到那种近乎可以将自己生生撕碎的威压,红这才将手中的利刃,是直勾勾地朝着零的方向狠狠刺去。

    既然目标已经确认,那么久不要再犹豫什么了。

    红的这一招能否可以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此时尚未可知,不过从她此刻的这个状态来看,即便是她不能达到这预期的效果,可是这受了此招的零,也定是不好过吧。

    然而,红还是高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眼前的敌人。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就在红手中的剑刃即将刺中零的时候,一根触须便瞬间出现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是以其自身的力量,硬生生地替零的本体是抵挡下来了她的这一击进攻。

    至于零,则在吃痛之下,其背后的触须是直接朝着红所在的位置瞬间袭去,而这些锋利的触须,更是朝着红的大部分关节处直接刺出。

    颈部...

    手肘...

    腰椎...

    胯骨...

    膝盖...

    可以说但凡是渡鸦们用来活动自身的轴承位置,此时都能看到,那一根根的锋利触须便近在咫尺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红终究还是一架渡鸦,即便此刻的她早已实力折损大半,可是她依旧还是能够躲避开零的这次攻击。

    迅速地将剑拔出,然后一个侧身,是堪堪地闪过数跟朝着自己刺过来的触须,待后背处的喷气口再度喷气,好让自己是冲出眼前的危局之中,以便寻求新的进攻机会。

    然而,红却忘记了,零的本质也是一架渡鸦。

    就在红以为自己是暂且的安全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零是老早的就将她逃生的路线给直接堵死了,不等到她反应过来呢,零的触须便瞬间就将她手中的长剑给缠住了。

    待两根触须是直接将红手中的剑给瞬间缠住之后,还未等她将剑是从这两根触须的纠缠中抽出来呢,零的那些余下的触须,近乎是在同一时间,便直接刺穿了她身体上的大部分轴承,而像零这样的反击,更是一招就将她给瞬间击溃了。

    一切都发生在这瞬息之间。

    (四分五裂的声响)...

    不等到红去做出更多的动作,零便下了杀招。

    零终究还是将本就破损的红给硬生生地撕碎了,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破碎零件儿,看着那方才觉醒的自我意识就这般的再度沉寂,老张的心都要为之一同碎掉了。

    残缺的四肢...

    碎裂的五脏...

    以及那块儿即将被粉碎的母盒...

    那即将要化为泡影的思想...

    “(深渊语):a-tana,bala-washi...(自寻死路...)”

    一抓下去,硬生生地将红心口处的那块儿母盒给拆解下来,然后老张便看到,零就这般的手握着红的那块儿母盒,不屑地说着。

    而就在老张以为,眼下已不可能再有人将失控的零给处理掉的时候,希望却又再度降临。

    自从第四次生物大灭绝之后,这隐世了百年之久的守御者,再度现身...

    “守御者...”

    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守御者,看着那些脚踩着恢弘祥云的人,此时还狼狈的趴在地上的老张,心中当真是无比地激动和感慨。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原来,守御者真的存在...

    玄月宫...

    炎庙...

    神木山...

    可以说但凡是生活在这片太古大陆上的守御者,此时都已派了代表前来。

    老张不知道,这前来此地的守御者都叫什么,他甚至连对方隶属于哪一个势力都拿捏不准,不过他知道的是,既然这些守御者能够出山,那么这架失控的渡鸦,便能处理了,而自己接下来所能去做的,便是趁乱收回红的母盒,然后再去好好对其研究一二。

    至于这失控的零,就交给这群守御者去处理吧,毕竟老张自己也心里明白,以自己这会儿的本事和能力,别说是处理零了,就单说他能不能活着站在零的身旁,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呢,所以既然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那就让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去解决这眼下的困难吧。

    “(深渊语):kalrmad vahaloshi!!!(都得死!!!)”

    还不等这群守御者落位呢,便看到失控的零便率先对其发起了攻势。

    “深渊腌臜,简直找死!!!”

    ...

    ...

    在我的记忆里,那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

    大地都为之不断颤抖,山河都为之肆意断流,那些好不容易残存下了的族人,也都因这一系列的变故而再度身陷险境之中。

    误伤...

    像这个级别的战斗,早已不再是我等凡人所能够参与得了的了,无数道雷霆从天而降,那足以淹没众生的波涛洪水瞬间激发,还有那些从脚下的裂痕中猛然喷发的熔岩与烈火,已经那枝干都足以戳破苍穹的亘古树干...

    可以说身为一名凡人,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躲避,躲避那时不时便会朝着自己飞来的横祸,躲避那些动不动便会出现在身边的灾难。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还有很多的疑惑没能解开,所以,我不能死...

    我记得,那时的我就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就只会抱着红的母盒东躲西藏,没了一点儿男子汉的气魄。

    然而即便是众多守御者相互联手,也不过是跟失控的零斗了个平局罢了。

    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失控的零,竟然能有这般的战斗力,要知道,那些守御者是什么人,那可都是窥破了天道轮回的人,是在上一次生物大灭绝之中拯救了整个人类文明的人啊。

    可是眼下的零,眼下自己所铸造出来的这架渡鸦,竟然能跟这些守御者打的旗鼓相当,真令我感到震惊,令我感到兴奋,令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原来,这便是知识的力量啊。

    那一战,可以说守御者们一个个都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使了出来,可是即便如此,为了能够彻底地将这份隐患给消除,守御者们当真是为之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不过好在,经过了数天的熬斗,经过了数天的奋战,这架失控的渡鸦之王,这架被深渊所腐化的零,终究还是被诸多守御者给联手拆解了。

    我记得,零的母盒已经完全没了往时的模样,即便零的身体已经彻底地被粉碎,可是她的母盒依旧还极具威力,深渊的腐化就这般保护着她的母盒,以至于守御者们无论使出了什么样的法子,都无法对她的母盒进行拆解和破坏。

    召唤来了天雷...

    召唤来了地火...

    召唤来了足以毁灭空间的冰寒...

    召唤来了足以撕碎时间的草木...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守御者们一个个是神通散尽,也都不能对零的母盒是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每当外力是将她的母盒是轰出来了一个缺口,在深渊之力的庇护下,这样的缺口都会在瞬间被重新填补,然后让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记得,自打守御者们是将零的母盒给从身上拆解下来后,原本还看着像是一个正方体的母盒,就这般的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着变化,直至最终的时候,直至众人联手将她的母盒是封印到了一个玉质的器皿里的时候,她的母盒早已变成了一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是的,在深渊的庇护下,零的母盒早已没了本应出现的模样,而是转变为了一颗真正意义上的深渊之心。

    不断地跳动着...

    不断地在这个世间去寻求新的宿主...

    这一切我都记得...

    这一切我都忘不掉...

    而我的余生...

第七百零九章.我欲成人(9)

    我记得,那满是疮痍的瓦砾与尸骨,那尽显浮屠的荒凉和淡漠...

    我记得,那并不闪亮的星辰,那并不温雅的明月...

    我记得,我都记得...

    可我却记不得之后的事,记不得这份记忆之后所发生过的故事了。

    我的灵魂困在了这份记忆之中,散不掉,逃不出...

    我知道,原来我所期盼的美好和愿景,此时都变为了泡影,都成为了虚无,一切都将回归到最初的地方,没有任何的思量,也不具备任何的价值。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心中的梦罢了,如今梦碎了,我也要睡了...

    睡了...

    睡了!!!

    ... ...

    我并不知道,这回家的路究竟走了多远,我也不想去计算,这回家的路自己究竟走出了多少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还没有问清楚发生在你身上的这段传奇故事...

    孩子,我的孩子...

    我们,回家吧...

    让我带你回家,让我带你回到你出生的地方,让我们一起去发掘出你所觉醒的原因。

    即便现实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足,哪怕铸造你出生的地方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可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替你挖掘出这一系列的真相,也一定会让你重获新生的,好吗???

    我的孩子啊,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铸造出来一份更为精美的身躯...

    你放心...

    放心...

    ... ...

    何去何从?

    假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的话,那么我所存在的真正意义,又在何方呢?

    这样的梦是那般的真实,是那般的残忍,这样的梦已然真实到会让我感到伤心,更会让我感到难过,然而我却始终搞不明白的是,如此真实的一切,难道真得就只是一个璀璨却又经不起摔打的梦吗?

    我不愿意让自己活得冰冷,我不愿意让自己活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情绪,我也会悲伤,也会愤怒,我更会为了心中的所爱之人而为之拼搏。

    我真的不愿意这一切的根源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且这样的梦,还不能独属于我一个人。

    我欲成人...

    我真的想变为人,变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变为一个有着自己的想法,变为一个有着自己的生活的人,可是我也明白,我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

    到头了,无论我如何去努力,无论我如何去坚持,我终究只不过是一堆没有用的破烂儿零件儿罢了。

    也许,这才是独属于我的那份真实,这才是我的梦...

    ... ...

    每个人都会历经孤独的考验,我的孩子。

    孤独相对于我们来讲,就好似平日里必不可缺的水源,就好似平日里不能忽略的粮食。

    既然我们选择了活着,那么我们就要习惯这份孤独的生活,要学会在这样的孤独日子里,去努力地过好每一天,去努力地让自己从安逸的虚假当真活得真实。

    我的孩子,你要记住,我们必须要学会舍弃那些糟粕之心,我们必须要学会不再依赖自我的感官才行。

    彻底地放弃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不要再去执着于耳听为虚的理解,更不要去相信眼见为实的真相。

    孩子,当你学会了这些,你才会发现,你所放弃的一切,终究会成为你心中的那座坚固的高墙,这样的高墙会保护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灵魂,你的感知,以及你所认可

    的这个世界,而到了此时,真相就在你的眼前。

    所以,我的孩子...

    静下心来,慢慢地等待吧...

    不要害怕眼前的黑暗,更不要害怕身旁的孤独...

    有我在你的身边,有我陪伴在你的左右,一直,永远!!!

    ... ...

    什么才配叫做真实?

    是我之前所能观察到的事物?

    还是我之前所能触碰到的感觉?

    亦或者是我之前所能察觉到的细微变化?

    不...

    不对...

    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这些都只不过是我梦中所臆想出来的事物罢了,都不是真的。

    这些所谓的感觉,都只不过是我的心智所给予给自我认知的一种反应信号罢了。

    既然如此,既然我所认为的这一切现实都已不配称之为真实,既然我所观察到的这个世界都已变得模糊,那么真正的现实,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呢?

    就如同我的这幅残破身躯?

    就好似我的这份古怪意志?

    假若我真的不存在?

    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说我叫红,可是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并不真实,那么对于红这个名字,其真实性就真的能够让我当真吗?

    我...

    真的存在过吗???

    还是说,就连我自己,都是假的...

    ... ...

    孩子...

    我老了,走不动了...

    我老张研究了一辈子的母盒,却没有想到,这临终之际,却还是没能搞明白你的母盒,没能够将你身上所发生的精彩故事再度上演。

    对不起,孩子...

    是我老张食言了啊...

    原本我还以为,只要等我们回到了宫中,只要等我将你重新修好,你便能再度苏醒,可是令我没有搞明白的是,无论我采用了什么样的办法,你的这幅新的身躯却始终不能唤醒你的母盒,可是这并不是说,你的身体和你的母盒不兼容,而现实却恰恰相反,你的这幅新的身体跟你心中的这块儿母盒,其二者相互兼容的频率是空前的一致。

    可是我却没有这个本事,去让如此兼容的二者得以升华,去让一直深陷沉睡之中的你重新苏醒。

    对不起,孩子...

    对不起...

    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将你带回家,我就能修好你,我就能让你重新活过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尝试,无论我怎么努力,你却始终让自己是徘徊在那个有黑暗又潮湿的过去中,我想尽了办法,我也为之做了无数次的尝试和改进,可你却对我的这些尝试没有一丝一毫的反馈。

    我的孩子啊,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对我所向你传递过去的信号,是给予我一丁点儿的反馈呢?

    我原以为,当我丢掉了一切的杂念,丢掉了一切的过往,丢掉了一切疑惑和抗拒,我便能让你重见光明,我便能让你的思想再度解放。

    可是现实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残酷的真相告知我,让我不要再继续做着这不切实际的梦了。

    不要再幻想着回到过去...

    因为这一切都看似是徒劳的。

    可是无论现实如何残忍,我依旧相信我所看到的真相,我依旧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你一定还在等待着我的窥探,你的灵魂一定就还禁锢在这个小小的母盒中,等待着我去将它给重新激活。

    孩子...

    我老了,走不动了...

    可我却

    始终没有放弃...

    ... ...

    我是我?她是我?你是我?

    那我是谁???

    我是她?我是你?我是我?

    那你是谁???

    我是你?我是她?她是你?

    那她是谁???

    我是我,谁是我?

    你是你,谁是你?

    她是她,那谁又会是她?

    就如同这个没有结果的争论,我的未来一片混乱。

    我看不到脚下的路,只因在我的身旁,只伴随着亘古都不会发生变化的黑暗。

    我看不清眼前的山,只因在我的视野之中,除了黑,就是黑,一眼望不到边际,就好似无穷,就好似无尽...

    我并不会跌落深渊,只因为此时的我已然就在深渊之内。

    我并不会被黑暗吞噬,只因为此时的我已然被黑暗所环顾。

    眼前的黑暗让我的灵魂感到刺痛,让我的思想为之颤抖。

    我唯有选择坚持下去,选择让自己不被眼前的黑暗所蚕食,唯有这样,我才能苟活下去。

    在这里,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奢望,我更不再有丝毫的渴求,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活得像个正常的人而已...

    难道这也有错吗?

    既然命运让我醒来,既然现实让我存在,那为何就不能允许我的灵魂得以解脱?亦或者被轮回流放呢?

    既不让我解脱,又不让我彻底消亡,就这般将我禁锢在这个狭小又黑暗的空间之中,到底为何?

    我是我...

    我不是她!!!

    我不会因心中的恨而步入疯狂,我更不会因心底的疯狂而陷入沉沦之中,让自己化为替深渊卖命的怪物!

    我不是...

    我不是!!!

    我就是我,哪怕我没有柔软的臂膀,我没有漂亮的脸颊,可是我有的,是那个向往着幸福的决心,有的是那欲要成人的坚持。

    我是红...

    哪怕命运再是唾弃我的过往,可我却不能将自己的名字忘记!!!

    再见了...

    我的梦...

    再见了...

    我的名...

    ... ...

    殊不知,当一切终究归于安静,当岁月终究化为沙霓,当时间在这万千的世界里不断流淌,直至将这里的秘密尘封于地底千年之久...

    这些岁月,就好似转眼一瞬间,便已划过!

    亘古的遗迹开始频频出现异响,封印着灾祸的痕迹开始频频出现裂隙,古老的万机神宫,在这沉睡了千年之后的时间里,再度向这个世界发出了本就属于它的怒吼!!!

    深渊...

    它卷土重来了!!!

    而等那抹淡淡地金色光华落在了满是浮灰的肩膀之上,一切都将变得与之不同。

    沉寂了千年的双眼,开始逐渐地亮起了光...

    沉寂了千年的心,开始缓缓地跳动...

    当肩头的浮灰开始纷纷散落...

    当这段尘封的过往开始再度传响...

    红!!!

    ... ...

    “老张,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想让渡鸦便成人?”

    ... ...

    “你废什么话啊,抓紧时间,修复这个母盒,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事儿要去做呢...”

    ... ...

    叮...

    叮...

    叮...

第七百一十章.我欲成人(10)

    如果说...

    让梦境存在于真实之中,让真实存在于谎言之内,让谎言存在于你我之间...

    那么在这个世间,究竟是真实的谎言更为致命?

    还是虚假的真相更为残忍?

    如果说...

    有朝一日我能够从这黑暗之中苏醒,我能够摆脱这束缚着自我灵魂的禁锢,我能够再次看清楚晨曦的霓虹与傍晚的彩霞...

    如果说...

    我能再重活一次...

    亘古不变的岁月,在不断更迭的日月之中相互交错,直至这般的举止形成了时间,直至所谓的时间风化了此间的一切。

    当岁月的印记是逐渐地在这片古老的遗迹中体现,当原本的孤山开始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山林,当本应干涸的小溪开始重新住满了香甜的山泉,殊不知这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渡过了好几千年。

    几千年的时间啊...

    不是一天,不是一年,而是几千年...

    试想一下,在这几千年的岁月里,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总共历经了多少个王朝,总共见证了多少次璀璨?

    可是对于这里来讲,对于这座被封印在地底深处的万机神宫来讲,这几千年的光阴,就好似眨眼一瞬罢了。

    坍塌的山门依旧坍塌着,恢弘的宫殿依旧耸立于群山之巅,还有那深邃的令人感到压抑的奈落长廊,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万机铸造厂,那处处都能彰显出无上智慧的母盒研究室,以及那深不见底的永生者长河。

    这里的一切,就如同当年的那般模样,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直到那丝异动,直至那抹华光是从裂隙的深处四散看来。

    有代表着生命之力的淡淡绿色,也有着代表着勇气智慧的丝丝金黄,更有着寓意腐化的深渊黯紫...

    总之当那源于地底最深处震动开始频频出现,这些五彩的华光,纷纷涌现。

    终于,这隐藏了千年的秘密,即将揭晓。

    深渊...

    它卷土重来了!!!

    相信除了当年经历了那场旷世之战的人才能知晓,自诩很聪明的人类,在深渊的面前是显得多么的弱小,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腐化的力量无处不在,深渊的低语频频响起,直至这股源于另一个空间的力量将灵魂给蚕食殆尽,不留有丝毫的痕迹和念想。

    当那抹淡淡的金色光华,就这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尽是浮灰的肩膀之中,这里的一切都将变得与之不同。

    当沉寂了千年的双眼,开始逐渐地亮起了光...

    当沉寂了千年的心,开始缓缓地跳动...

    当肩头的浮灰开始纷纷散落...

    当这段尘封的过往开始再度传响...

    红!!!

    ... ...

    我...

    我这是...

    我这是醒来了吗...

    视野从黑暗之中逐渐回复,从一丝的光点,到一条朦胧的直线,从模糊的世界,到逐渐变得清晰的人间。

    一切都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悄悄地,慢慢地,却又没有停止,没有放下。

    终于,眼前的世界变得十分清晰,甚至连耳边传来的声响,都已可以听得清楚,那潺潺的溪流,那喳喳的鸟鸣。

    而对于眼前的这些场景,是那般的熟悉,是

    那般的让人感到敬畏。

    这里是我诞生的地方...

    这里是...

    万机神宫...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变得十分破败了,可即便如此,我依旧能够从这破败的痕迹里看出它曾拥有过的辉煌。

    这些浮灰,是无法将这里的璀璨历史所掩盖,这些记忆,迟早都要在这个世间绽放光芒,对此我坚信,因为这里是万机神宫,是这个天下最为神圣的地域。

    渐渐地,手指能够感受到丝毫的力气。

    渐渐地,腰身也可以简单地旋转。

    渐渐地,我已能够作出一系列简单的行为和动作。

    也不知老张是怎么想的,总之他所给红铸造的这副新身躯,竟然没有了以往那些渡鸦们的丝毫特性了,若是大眼一扫的话,单就从红此时的样貌来看,还以为是一名个头儿稍加高大一些的女子呢。

    而此时的红跟寻常的女子唯一的区别,怕是那两柄被安装在其双臂之上的锋利剑刃,以及那浑身上下皆安装好的青铜甲胄了。

    缓缓地低下了头,目光之中尽是诧异和不解的神色,伸出手来,是看了又看,看看手心,随后又看看手背,看看双臂上的那柄锋利无比的剑刃,又顺着手肘是看向自己的腹部。

    总之,眼下的这副身躯,当真看的红是极为疑惑,也极为震撼。

    我...

    我这是...

    可还不等红疑惑多久呢,她眼底的那抹诧异神色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谨慎,以及坚决。

    只因...

    一股腥臭气味是猛地从红所身处的脚下涌现,那肆意挥发的淡紫色烟雾,红对此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当她发现,身前的这股淡紫色烟雾竟还能缓慢地去腐蚀着她的身躯,这样的情况,更是让她对眼前的这些变故而给予结论。

    零...

    肯定是零...

    可以说对于眼下的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红是再熟悉不过,上一世的恩怨,上一世的情仇,以及,贯穿了两世的血,贯穿了两世的恨!

    原来...

    你也葬在这里...

    越是心想,这心底的恨就越是浓郁,直至两臂的利刃瞬间弹出,直至那些落于利刃上的浮灰全数散尽。

    恒久的岁月并没有让红失去斗志,流逝的时间也并没有让她的身躯变得迟钝,反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之后,她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场战斗,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结束,这场生命与时间的对抗,这场现实与深渊的对抗,一直都存在,一直都存在于这个世间的角角落落之中。

    而红,作为被万机神宫赋予了希望和传承的火种,她对此责无旁贷!

    战!!!

    死战!!!

    就如同千年前的那次对决,就好似千年前的那次博弈。

    不退缩、不胆怯、不后悔!

    不惧痛、不惧伤、不惧死!

    因为这是为了生命的流传而战,因为这是为了心中的希望而战!

    此战,没有懦夫!

    利刃握于双手,双眼死盯前方,待眼前的彼岸出现异动,那么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 ...

    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先知这么说过,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

    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而现在,这句话当真是在莉莉丝·奎因这行人的身上是得到了印证。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知道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此时她最害怕的事,便是在这偌大的万机铸造厂内是出现了新的敌人,出现了新的机关和阻碍。

    毕竟对于整支营救队伍来讲,此时的伤亡数早已过了一大半,也就是说,此时还能活蹦乱跳地跟着莉莉丝·奎因等人继续执行任务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而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此刻是再不敢出现任何的伤亡人数了,要不然不等到众人救回老杰克呢,这支营救队伍就得分崩离析。

    所以,自从莉莉丝·奎因是带领着大伙穿过了奈落长廊之后,这接下来路,走得那是个小心翼翼,可以说每下一步,都是经过她本人深思熟虑之后才迈出的,生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是又给大伙儿带来新的麻烦。

    不过老话说得好啊,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当小可爱吉尔就这么一路跟着莉莉丝·奎因的身后的时候,她本人是完全都没有这个感觉,天知道当她这才刚一走过,她脚下的那块儿青石板般出现了细微的下沉。

    机关...

    万机神宫所设下的防御性机关...

    “警报...警报...安全协议已被破坏...系统检测到生命体征...发现入侵者...入侵协议...艮...离...乾...坎...离...坤...”

    这是一阵令人感到极为不适的声响,这样的声响,就好似有无数的人在用自己的指甲同时划着黑板,是那般的刺耳,听得人是那样的炸毛。

    而就在大伙儿还为之略显迷惑的时候,一柄无比锋利的罡风,是从众人的面前直接挂了过来,那些反应较快的看护队员,则堪堪地躲开了这道罡风,而对于那些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的,其下场就不会这般的幸运了。

    腰斩!!!

    “(夏索尼娅语):小心!!!”

    看着那瞬间喷洒了一地的殷红鲜血,莉莉丝·奎因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不好看了,心急之余,她更是为之不断大喊起来。

    “是谁胆敢打扰主人的梦境!!!”

    而就在莉莉丝·奎因这边刚一喊完,于方才的那道罡风的初始位置,是猛地传来了这一声的怒吼。

    这声哀鸣,则源于这架被历史所遗弃在这里的孤独者...

    红!!!

    “(夏索尼娅语):小心!!!”

    还未等莉莉丝·奎因作出相对应的应急措施呢,她边亲眼看到,仅仅只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还距离自己很远的红,便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至于自己的兄弟扎克,则已经被红手中的那两柄巨大的镰刀给直接开了膛。

    “(夏索尼娅语):备战!!!”

    ... ...

    备战...

    又备战...

    这一路下来,怎么就这么不顺畅...

    怎么就这么让人心里堵得慌...

    父亲...

    大哥...

    这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看着已经跟红相互扭打到了一起的莉莉丝·奎因等人,躲在队伍后端的哈里斯·威勒不免得心里想到。

第七百一十一章.溃疡

    你可以不认识我...

    你也可以选择忽略我...

    可是你若想去到我身后的地方...

    那么就只能踩着我的尸首选择跨过去...

    只因...

    无论如何...

    我都会将你心底的这份罪恶踩在脚下...

    我都会将你眼中的那份疯狂碾碎成渣...

    因为...

    我是渡鸦...

    是守护着这座古老遗迹的看门人...

    因为...

    我是,红!!!

    很明显,当自己的身边是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满是青铜甲胄的怪物,然后这个自己完全就不认识的怪物,是二话不说便要了自己好几位伙伴的性命,试问一下,如此的变故,如此的行径,放做是谁,怕是都不会轻易地去选择原谅的吧。

    尤其死的人里,还有着与自己关系不错的扎克,而这样的惨剧,更是让本就因为南宫战的问题而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莉莉丝·奎因是彻底地接受不了。

    “(夏索尼娅语):备战!!!”

    看着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决的莉莉丝·奎因,就连此时早已蜷缩在南宫战怀里的小可爱吉尔,也都感受到了此刻的严峻形势了。

    “(夏索尼娅语):呈分散队形...小心避开它的武器...”

    堪堪地躲过了红的这一击挥扫,莉莉丝·奎因趁着这个间隙不由得强调起来。

    然而莉莉丝·奎因的命令始终还是慢了半拍,因为本就在个人实力上是碾压众人的红,早已在她刚一提醒大伙之后,便已经瞬间改变了自己的进攻思路和进攻的路径了。

    当锋利的巨镰再次横扫,又是瞬间刮起了一团血雾。

    只是可怜了那名看护队员,至死都没能发出一声的声响。

    “(夏索尼娅语):快蹲下!!!”

    至于莉莉丝·奎因...

    只见她那极为鬼魅的身形再现,转眼间就化为了一道黯灰色的烟尘,待这股烟尘是犹如一道闪电一般,是飘至到了南宫战和吉尔·威勒的面前之后,这才猛然散去,是再度露出了她的身影。

    而当莉莉丝·奎因重新现身的时候,小可爱吉尔·威勒这才看到,就在距离她的鼻梁已不足一米的地方,那两柄锋利的巨镰,此时就安安静静地停驻在了半空之中,顺着巨镰往下看,则是能看到两柄不断透着寒光的匕首,以及那位死死握住手中的匕首不愿再后退半步的女人。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没想到,莉莉丝·奎因竟然选择了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去保护吉尔·威勒,她的选择,看上去是这般的疯狂,更是这般的无可奈何。

    “(夏索尼娅语):先生...带着吉尔逃!!!”

    也顾不上回过头去,就这么拿自己的后背对着心中的人,南宫战便听到这句来自于莉莉丝·奎因的嘱托。

    还不等南宫战欲要去实施莉莉丝·奎因的这句嘱托呢,他便看到,莉莉丝·奎因的败势已然出现

    了。

    要知道,无论红的经历是有多么的糟糕,无论此时的她是否能去真正的适应这局新的身体,可她毕竟是亲身经历过太古之战的,她毕竟也曾拖着个残缺不全的身子,是和被深渊所腐化了的渡鸦之王麓战了不少回合的,所以单就这双方的实力上,莉莉丝·奎因就跟她不在一个级别上。

    莉莉丝·奎因的败势,是迟早都会发生的,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败势竟会来得这般的快。

    手中的匕首早已出现斑驳裂痕,而这样的裂痕正在迅速地蚕食着整柄匕首,从此时崩裂的速度来看,相信要不了多久,莉莉丝·奎因手中的这两柄匕首便会彻底碎裂,而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更不是红的对手了。

    所以在莉莉丝·奎因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确保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手中的匕首还尚未完全崩坏的时候,她一定要为南宫战和吉尔·威勒的逃离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可是让莉莉丝·奎因大为心哀的是,还不等南宫战是拖着个疲惫的身子给站起身来,还不等小可爱吉尔·威勒是从眼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还不等她手中的匕首再多坚持一会儿呢,红手中的那两柄锋利巨镰,便瞬间将她手中的匕首给直接轰碎了。

    轰...

    待一阵尘嚣过境,待扬尘四溅飞起,红手中的这两柄巨镰,却只是劈了个空。

    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莉莉丝·奎因早已一边环抱着一人,是老早的便逃离到了好几步之外的地方去了。

    只不过如若看得仔细,也不难发现,莉莉丝·奎因的后背处,此时早已出现一道并没有在流血的刻骨伤痕。

    那道伤痕看上去是十分的起眼,毕竟受伤的部位是在莉莉丝·奎因的后背处,纵上而下,再略微的有些偏移,便导致了这样的一道伤疤,就好似被威严的雷霆所斜掠过一般。

    顺着这道伤痕看去,那逐渐翻起的皮肉下,并没有多少的鲜血涌现,甚至连伤及最深处的位置,也只是有些微微的泛着鲜红的颜色,至于其余的大面积部位,则是以一种暗沉的色泽为主。

    这一道伤痕痛吗?

    当然痛了!

    虽说莉莉丝·奎因此时的状态早已成为了人傀,可是说到底,这人傀下的她,终究还是隶属于人类的一种精神状态罢了,也就是说,当南宫战不惜耗费自己的生命力去拖延着她的死亡步伐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就还是属于一种亚活着的状态。

    也正因为二者之间是有着这样的一个羁绊和连接,这才导致了早些时候,莉莉丝·奎因会因为自己身上所爆发的坏疸而倍受折磨了。

    而现在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她此刻后背处所承受到的这道伤痕,其面积要远大于早些时候的坏疸组织,其部分伤势的深度更是要比之前的坏疸要严重得多,所以试问一下,当一个人是在猛然之间承受了这般剧烈的伤势之后,她能不痛吗?

    可是再痛,又能怎么办?

    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此时身体上所传来的再多痛苦,都已变得不是那般的重要了,毕竟相对于让她去独

    自承受失去吉尔的痛苦,眼下的这些痛苦,都已不值一提了。

    虽然现实是,因为红的这一击下去,是差一点儿就要了莉莉丝·奎因的小命儿,而后者更是因为这道伤痕的出现,而疼得整个人的表情都已变得无比扭曲,豆大的汗珠就跟不要钱似的,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朝着自己身下的地面滴去,可是心智早已变得坚韧的她,愣是没有为之吭一声。

    “莉莉丝...你...”

    或许这般的变故对于吉尔来讲,若想让她去真正的揣摩透莉莉丝·奎因的心底想法,此时还为之过早,可是对于南宫战来讲,对于像他这个年岁儿的一名成年男性来讲,他就能看到更多莉莉丝·奎因心中那更为透彻的想法了。

    急忙地一把挣脱了莉莉丝·奎因的束缚,然后快速地让自己一步绕道对方身体的一侧,这才不由得一声惊呼。

    只见此时莉莉丝·奎因的后背,当真惨烈异常,这道伤痕就跟被人用一根儿巨大的烙铁给烫过一般,那肆意翻卷起来的痕迹,是刺得南宫战眼睛生疼,而对于那些遍布在其伤痕边缘处的伤势,此时更有了要爆发坏疸的意向。

    略微泛黄的脓点儿开始一颗颗的冒了出来,然后在相互交汇之后,是在其伤痕的表面,终究汇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溃疡面儿。

    果然,南宫战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坏疸!!!

    而且还是如此大规模的坏疸!!!

    可以说如果此时南宫战选择继续以命换命,如果他此时选择继续为了心中的计划而不顾一切地去救回莉莉丝·奎因,那么他铁定得把自己的小命儿给交代到这里不行,毕竟早些时候,就单纯只是为了转移莉莉丝·奎因喉部和手肘部位的坏疸,就已经让他濒临身体的极限了,如果说他此刻再要是想通过以命换命的这种方式去转移莉莉丝·奎因后背的这道伤痕,当真是可以被视为,他已经不想活了。

    可是对于南宫战来讲,此时的他还有资格去嫌这嫌那吗?

    最起码对于红来讲,她可不准备给莉莉丝·奎因这些人是再留有任何可供翻身的机会了。

    毕竟趁人病,要人命这样的经典套路,从古至今都十分兴盛。

    足下瞬间发力,其爆发出来的力道,更是在瞬间便将这脚下的青石板给直接踩碎,至于红本人,则再度挥舞着手中的巨镰,是朝着莉莉丝·奎因的方向再次袭来。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感受到了这生死之际的威胁,小可爱吉尔瞬间失声惊呼!

    “小心!!!”

    而作为与莉莉丝·奎因形成了生命共同体的南宫战来讲,他所呼喊出的话,更多的则是提醒,毕竟以他现在的能力和体力,很明显他对此时的红是不具备任何的威胁的,换句话讲,以他现在的本事,别说抵挡下红的这一波新的攻势了,很可能还没等他贴身上前呢,他的肉身早就被红手中的巨镰给直接搅成肉泥了。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此时若没有他人协助的话,单就以莉莉丝·奎因此时的这个状态,当真是死定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艾丽

    帕尔修拉。

    这座亡者之城,这座死寂之地,这座生者被禁止入内的古老遗迹,此时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而让深陷于此的每个人的命运都彼此交织在了一起。

    在这里,命运将变得错综复杂,每个人的羁绊都在这里变得尤为的重要。

    尤其是一只脚已然涉足到了深渊边缘的人们,更是如此。

    当人们开始疯狂的在深渊的边缘来回试探,天真地以为这般的试探就只是孩童们之间的小把戏,殊不知对于这般的冒犯行径,深渊的位面早已将其看得透彻,并将这些肆意行走在边缘的人牢牢记住。

    记下了这些人的面容,记下了这些人的灵魂。

    直至到了一个临界点上,那些负面的情绪便会在这些游荡者的心里瞬间爆发。

    一时间,疑惑、焦虑、愤怒、悲痛、后悔、内疚、猜忌、怨愤、不甘、痛苦等等这些负面的情绪,当真足以逼迫人们为之疯狂。

    试想一下,在深渊的喃喃低语中,就连身为神选者的艾尔维娜都与之堕落,再别说心智与意志本就摇摆不定的普通人类了。

    所以在当年,在艾尔维娜投身深渊之后的那段岁月,最先堕落的那批人,便是最先去接触深渊力量的人,也就是一路追随着她的赫法希斯教众。

    异教徒?

    狂徒?

    背叛者?

    疯子?

    其实在那个时期,对于那些心智早已变得无比疯狂的赫法希斯教众来讲,这些听上去就极为极端的词汇,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随着腐化愈演愈烈,随着内心之中的黑暗愈来愈强,这些被深渊所腐化了的赫法希斯教众所干出来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儿,可当真不少。

    一把业火,是将拉尔诺希的古老森林给烧了个精光,更是将那根直耸天际的世界之树给连根拔起,对于这一次的烈火,更是被圣教廷和隐山会同时记载到了自家的历史铭记之中,而据史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来看,赫法希斯教会的这一把火,据传可是烧了好几十年之久,由此可见,这般灭顶的灾祸,有多么恐怖。

    一场屠戮,是让整个拉凯文斯站到了人类道义的对立面,更是让这座赫法希斯的启蒙之地被战火荼毒了千百余年,横跨着整片里海,来自北境的勇士都要为自家的沦陷而将其心中的恨是书撒在这片古老的国度之中,再别说紧邻着拉凯文斯的猎鹰帝国、拉尔诺希与莫亚群山了,四面树敌,四面围攻,可以说当时的拉凯文斯,其国内的反战浪潮,当真是空前绝后,只不过这样的浪潮,却最终还是被疯狂的赫法希斯教会给活生生地淹没了。

    一计阳谋,是让古老的天堂岛直接陨落,更让举世无双的大秘术师夏索尼娅·瑞斯汀终以自爆的下场是结束了自己伟大的一生,而这一场自爆,更是直接将大半个天堂岛给炸进了龙覆洋的海底,而有幸余下来的残缺岛屿,也是炸出了一个至今都闻名于世的大坑,一个寸草不生的大坑,一个被后

    世之人域名为,夏索尼娅深坑的古老痕迹。

    一次反扑,是让本就生性较为温和的莫亚矮人重新回到地底深处去了,至于往日那无比繁荣的城市,早已是随着岁月的变迁而化了为养育风沙和记忆的地方,只留给世间一处残垣,只留给世间一处感慨,至于那些勇敢又好客的莫亚矮人,就更是当世少见了。

    一曲悲鸣,是道尽了猎鹰帝国的兴衰,更是抒写了皇家圣殿骑兵团的覆灭真相,从狮鹫旗帜的迎风飘扬,到火焰践踏过整个家乡,白玉色的城堡为之塌陷,就连宫殿里的王也都因为这场灾祸而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王城,只留下一国丧失希望的子民。

    一段挽歌,是唱响在满是血骨的大海上,鲜血将广阔的海面都染得通红,那股迟迟无法散去的血腥气味,更是招惹的鸦群是不远万里的朝着这座年代亘古的北境之地疯狂迁徙而来,那漫天徘徊着的乌鸦,那因鲜血而变得泥泞的大地,那给苍蝇寻求到了一处无法处理的温床,以及那柄早已断成了两截儿的战斧,当这首挽歌是一遍又一遍地唱响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当真能抚慰那些战死的英灵和先驱吗?

    一抹苍凉,是这个世间送给圣驹汗最后的礼物,当那数以千万计的流民,一个个是伴着东起的日头,是相继地出现在了西边的山脚下的时候,这股只会在大草原上刮起的晨风,便将西方沉沦的消息,带给了那位早已年迈不堪的草原之主了,可是,那时的草原,早已不再具有生机勃勃的模样,日薄西山已是那个时代对于圣驹汗的代名词了,所以可以大胆的试想一下,当行将就木的圣驹汗遇到了尽显疯狂的赫法希斯教会,那最终的结果,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赫法希斯...

    这个令整个七国联盟中的巨大多数人都为之唾弃的名字,就这么深深地将这段屈辱的黑暗历史是刻到了一辈又一辈人的心里,再经由一代代的血脉相传,直至今时。

    或许唯一的差别,便出现在拉凯文斯公国了吧,毕竟这里是赫法希斯的发源地,更是圣教廷所坐落的地方,尤其是当人再一回想,当人们发现,现如今的圣教廷正是赫法希斯教会所残存下来的最后一支独苗儿的时候,就其中的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难免会让人有些意犹未尽啊。

    而现在最令人感到无比讽刺的是,圣教廷如今竟然要让拉凯文斯的后人进入到帕尔修拉的内部,去深入到这么一座被深渊所腐化的古老遗迹之中,然后想方设法地去营救一名本应被其族人所仇视的夏索尼娅的孩子?

    可是命令就是命令,身为拉凯文斯的后人,身为圣教廷派往东方的人,身为异端审判团的审判官,艾丽·拉凯文斯即便心里对此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和不理解,可她终究还是得选择去服从上级所派下来的命令才行。

    毕竟年轻的艾丽·拉凯文斯心里也明亮地跟个镜子似的,她心里很清楚,眼下的这个时局,什么事是她该做的,什么事是她不该做的,什么事需要她付出百分之一

    百的努力去做好,而什么事需要她装装样子就行。

    几千年来,圣教廷不管作出了多少的牺牲和努力,都无法去抚平七国人心中对于赫法希斯的恨意,所以艾丽·拉凯文斯明白,若真的想让圣教廷能够恢复赫法希斯的荣光,对于她来讲,对于圣教廷来讲,这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即便说句打心眼儿里的实在话,对于艾丽·拉凯文斯来讲,她当真是不想去沾染这件破事儿,尤其是当她知道,她所要去的地方是帕尔修拉,她所要营救的人来自夏索尼娅的时候,她是真心不想招惹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即便自己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可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名声,为了重振赫法希斯的荣耀,艾丽·拉凯文斯依旧选择了去接下任务,选择了硬着头皮去执行老安东尼所直接下达给她的这个令她感到十分棘手的任务。

    或许是因为化形的原因,导致了艾丽·拉凯文斯等人的前行速度是异于常人的迅捷,两侧的风景就好似走马灯一样,没两下照面儿呢,便已被她们这一行人给落下很远很远了。

    再加上这一路上,有太多莉莉丝·奎因给她们留下的所谓标记了,所以对于艾丽·拉凯文斯来讲,这倒也替她省去了很大的一部分精力,毕竟对于她来讲,她就没有那个必要是让自己像莉莉丝·奎因一样,还没怎么呢,就得先要自己去找路。

    只不过真的等艾丽·拉凯文斯来到了这奈落长廊的时候,等到她亲眼看着这满目的尸骸与激烈搏斗过的痕迹的时候,她这才对自己此行的任务是进行了新的认知,也给自己此行的这次任务总结出了新的结论。

    这一次的任务,怕是不好弄啊...

    “(拉凯文斯语):艾丽,你看...”

    看着这满地的残肢断臂,班尼的脸色是相当得不好看。

    当然了,作为这支营救小分队的队长,艾丽·拉凯文斯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

    “(拉凯文斯语):看来这一路不会太轻松,班尼,快速通知下去,从此刻开始,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不可再有任何懈怠的思想,必须聚精会神,以做好随时可以应敌的准备!”

    一边说着,艾丽·拉凯文斯一边缓缓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根细剑,并将这根细剑是护在了自己的面门之前。

    “(拉凯文斯语):好!”

    简单地应允,便看到班尼·杨就急匆匆地朝着身后的其余几人跑了过去,只将艾丽·拉凯文斯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缓缓地蹲在了一个人的身旁,然后便能看到,当艾丽·拉凯文斯的目光是落到了那个人的脊背处的时候,当她是逐一地检查了那人后背处的那些疲软的触须,她的眉头是瞬间紧缩到了一块儿。

    “(拉凯文斯语):深渊...”

    用手指沾了沾地上那些尚未干涸的淡紫色血液,感受到自己指尖的那股尚未散去的温度,艾丽·拉凯文斯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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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238/ 第一时间欣赏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作者:泓森所写的《遣返者的游戏》为转载作品,遣返者的游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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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返者的游戏介绍:
相传在生者与亡者之间曾存在过一种位面,被称之为遣滩,而那些游离在遣滩之中的人,则被称为遣返者。在众多的遣返者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穿越回往生的世界,去替命运之轮解决万物的大灭绝,秦煜便是一名遣返者,他保留上一世的记忆,却降临在了全新的世界中,而他的任务也只有一个,阻止新的大灭绝。......遣返者的游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遣返者的游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