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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返者的游戏全文阅读

作者:泓森     遣返者的游戏txt下载     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八章.错爱

    “(夏索尼娅语):我就是想去,你凭什么管我?”

    拉扯之间,少女是一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甚至于言语之中,是凶恶得不行。

    “(夏索尼娅语):你再给我说一遍?”

    而对于这位中年男子来讲,他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索尼娅语):你当我不敢吗?臭老头儿你凭什么管我,我如今都已经长...”

    然而,还没等少女是将她所讲的话给说完呢,她所换回的,却是实打实地一巴掌。

    啪!!!

    清脆,又干脆!

    “(夏索尼娅语):你...你打我?”

    急忙地用手握住自己的右脸颊,感受到自己的右脸颊处是瞬间所传来的那阵火辣辣的痛,少女眼底的凶历之光是愈发的浓郁起来,以至于此时的她就宛若疯子一般,所说出的话都有些不正常起来。

    “(夏索尼娅语):艾比,你要是再敢当着我的面胡说八道,我还会选择打你,你给我听清楚了吗?”

    然而对于少女的眼神威胁,中年男人并不为所动。

    “(夏索尼娅语):我妈当年是不是就是被你给打跑的?”

    这一次,少女的气势明显要更为张狂一些了。

    “(夏索尼娅语):艾比,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也没必要去回答你...”

    只不过中年男人的回答,却是听得人感触颇深,仔细去琢磨琢磨,便不难发现,这句话内的那股隐秘韵味。

    “(夏索尼娅语):那就是真的了?好啊乔尔·布洛林,当年你把我妈打跑了,怎么,今天你还准备把你的女儿也打跑吗?好啊,成啊,我就如了你的愿,乔尔·布洛林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艾比若是还回你这个破家,就让我横尸街头不得好死...”

    原来,少女竟然是艾比·布洛林,而中年男人竟是乔尔·布洛林。

    只是还没等艾比·布洛林的话给讲完呢,便看到乔尔·布洛林的巴掌是再一次的呼在了她的另一侧脸颊上。

    啪!!!

    “(夏索尼娅语):艾比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要是再当着我的面去胡说八道,我就接着揍,直到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随着这一巴掌落下,乔尔·布洛林也是把自己的话给再次挑明。

    “(夏索尼娅语):我恨你!!!”

    一句撂下,艾比·布洛林是直接一把推开了乔尔·布洛林,是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的拐弯处。

    而看着夺门而出的女儿,乔尔·布洛林的心里当真是五味陈杂,至于今日他为何会对艾比·布洛林发这般大的火气,全是因为他这位不让他省心的女人,竟然背着他,是跟着镇子里的一帮小混混去组建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佣兵团,然后去城外的商道做起了截商的事情。

    要不是那支被这个佣兵团给截住的商队里是有着一名乔尔·布洛林的老伙计,若不是这个人一眼就认出了佣兵团内的艾比·布洛林,若不是这个人将整个佣兵团给抓了起来,然后将艾比·布洛林是直接压回到他的面前,相信那会儿的他也不敢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

    自己的女儿竟然背着自己去干打家劫

    舍的买卖,这还得了?这要还不去加以管教,那这孩子还不得反了天了?

    所以在乔尔·布洛林看来,对于这样的事,是没什么好商量的。

    可是,艾比·布洛林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现如今唯一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当他的巴掌是实打实地扇在了艾比·布洛林的脸上,他的心里其实也在滴血,也在饱受煎熬。

    可是,艾比·布洛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若是不能给予孩子一个正确的引导,他若不能去让孩子真正的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那么对于他来讲,对于乔尔·布洛林来讲,他就是失职的。

    所以在乔尔·布洛林看来,这一顿胖揍,是必需的,也是必要的,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看来一切都合情合理的事,其结果却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艾比·布洛林当夜是真的没有按时回家。

    当窗外都已从深夜跨进黎明,当自家后院所养的大公鸡都开始不断打鸣儿,坐在院子里等了一夜的乔尔·布洛林是再也坐不住了,一脸胡渣的他是急忙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夺门而出,去找寻自己的女儿去了。

    “(夏索尼娅语):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您...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她大概有这么高(说到此处,乔尔·布洛林是用手在自己的眉毛边儿上来回地比划了一下)...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她是我的女儿...”

    随手抓住一名男人的胳膊,乔尔·布洛林都因自己过于焦急的内心而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夏索尼娅语):神经病...”

    只不过乔尔·布洛林所换回的,只是这名男子的一记白眼,以及一句谩骂。

    “(夏索尼娅语):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您...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她大概有这么高...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她是我的女儿...”

    若放在平时,以乔尔·布洛林的火爆脾气,他肯定是受不了这般的侮辱的,他一定会选择以最为直接的方式去回敬对方,对,他的回敬,便是拳头,你敢骂我一句,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可是现在呢,对于乔尔·布洛林来讲,他的心境早已因离家不回的艾比·布洛林而变得无比紊乱,以他此时的心态,他早已无法去正常地甄别好坏话了,所以他并没有回敬对方,而只是慌里慌张地松开了此前拽着对方的手,是急忙地又拽过另一个人的胳膊,是匆忙问去。

    “(夏索尼娅语):对不起,我没有见过您所形容的这个女孩,抱歉啊...”

    可是换回的,却依旧是那句令乔尔·布洛林心生胆颤的话。

    ... ...

    “(夏索尼娅语):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她大概有这么高...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她是我的女儿...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我是她的父亲...请问您有没有见过她...”

    ... ...

    “(夏索尼娅语):先生...先生...请问下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她大概有这么高...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

    ..”

    ... ...

    “(夏索尼娅语):小姐...小姐...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孩...她大概有这么高...打我眉毛这里...然后她穿了一件素布裙子...她是我的女儿...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打她的...请问小姐您有没有见过她...”

    ... ...

    “(夏索尼娅语):先生...先生...我是住在镇子东面的铁匠乔尔·布洛林...我的女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她...她大概有这么高...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我是她的父亲...您若是见过她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向她带个话...就说只要她能回家...我原谅她的...求您了先生...”

    ... ...

    “(夏索尼娅语):大娘...大娘...我是咱们镇子东面的铁匠乔尔·布洛林...我家就在咱们东面的风信子街87号...我的女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她...她大概有这么高...然后穿了一件素布裙子...我是她的父亲...”

    ... ...

    乔尔·布洛林不知道自己向多少人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多少人的辱骂和轻蔑,他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去帮助他,他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他的女儿艾比·布洛林,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也就是说,他的女儿,已经失踪了一整天的时间了。

    这一刻,乔尔·布洛林真的后悔了,他后悔自己的鲁莽,也后悔自己不去给艾比·布洛林解释的机会,他就只会一昧的以父亲的地位来压制艾比·布洛林, 他就只会这样。

    现在,艾比·布洛林选择了离家出走,这对于乔尔·布洛林来讲,其所造成的影响无疑是非常巨大的,甚至巨大到足以影响他今后的生活。

    可是乔尔·布洛林并没有打算要放弃,在没有找回自己的女儿之前,他决不放弃,所以,他依旧站在街道的中心,不厌其烦地去重复着一句话,然后再让这样的重复不断上演。

    以至于乔尔·布洛林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在街巷的某处,一双眼睛早已通红无比,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朝着脚下滴去。

    此人正是艾比·布洛林!

    ... ...

    现在,当乔尔·布洛林重新站起了身,当他是亲手将艾比·布洛林的皮质饰带给死死地系在自己的腰扣上,他的眼中只余下一抹光。

    那是艾比·布洛林在生前的时候所说过的一句话而衍生出来的光。

    “(夏索尼娅语):如果我到了东方,我就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东方的大皇宫,我可是听镇上的人说过,说东方的大皇宫,可要比咱们夏索尼娅的皇家秘术学院还要大上好几倍呢,我真想去亲眼看看...”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的...

    我一定会带你去...

    我发誓...

    我发誓!!!

    轻轻地抚摸着腰扣上的皮质饰带,乔尔·布洛林是目光坚定地朝着大部队的前方快步跑去。

第六百六十九章.徘徊于生与死之间

    艾比...

    (极具摇晃的视野,猛烈又频繁的喘息声音...)

    艾比...你在哪...

    (脚下的石板路,是那般地令人感到一阵熟悉,却又是那般地令人感到一阵陌生,熟悉的是那些青石板上的花纹,而陌生的是那些青石板所指引的方向...)

    艾比...你到底在哪...

    (猛地推开眼前的这一扇厚实的门,却发现自己竟再次地来到了梦苏醒的地方,一样的白皑世界,一样被雪花尚未铺满的青石板路,一样地一条路,一样得没有尽头...)

    艾比...我的艾比...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除了重新的选择迈起步伐,选择让自己的视野再度变得摇晃,选择让自己喘息的声响再度泛起,选择让自己顺着脚下的石板路继续狂奔,当真再别无他法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又是同样的一扇门,又是同样的一处阻碍,同样的是此景,同样的还是此人,除了咬紧牙关,继续用力地推开这扇同样的门,还能做什么吗...)

    艾比...我来了...我来了...别害怕...爸爸来找你了...这一次...爸爸一定会带你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尽管知道,推开了这扇门,在这门的背后,还会存有另一扇与之一模一样的门,海魂存有另一段与之一模一样的石板路,可是在没有找到艾比·布洛林之外,行为依旧要继续下去,寻找依旧不能停下...)

    艾比...我的孩子...我的...艾比...

    (不断地开始重复,就好似坠入到了一个永远都在不断循环的时间流里,出不去,也进不来...)

    可是现实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当那阵淡绿色的光晕缓缓地从长廊的尽头飘来,然后是尽数地钻进了这六位大汉的后脊背处的时候,一切都显得是这般的自然,一切又都显得是那般的怪异。

    光出现的时候,是安静的,是缓慢的,就好似时间都被刻意地延缓,可是当光消失的时候,整个事情又变得嘈杂起来,而嘈杂的根本,便源于那六名大汉自身。

    因为,当死去的人重新站立起来,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地通了,再别说是这六位浑身上下皆有严重损伤的亡者了。

    第一位站起身来的,便是失去了双眼的乔尔·布洛林。

    空洞的眼眶内,没有眼球,有的只是宛如深渊一般的色泽,以及对于生者的那股愤怒。

    或许,这条奈落长廊,其本身便已经是属于那种生者所不能抵达的禁地了。

    而现在,莉莉丝·奎因这波人马,这波为了营救老杰克和托比·威勒一行人而临时搭建起来的营救队伍,此时正朝着这条生者禁地的方向快速赶来。

    缓缓的站起了身,却依旧能从这六个人的身上,是看到一些他们生前的姿态来,那是一种令人道不清言不明的感觉。

    因为此时这六人所带给别人的第一感受,已经不再是平日里所贯彻于他们自身的那种勇气,也不是平时所能带给大伙儿的那种爽朗了,此时这六人所带来的那种感觉,是让他人能在瞬间便感受到的一种恐惧,一种折磨,一种不敢直视的疯狂。

    果然,当人们在选择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同样在凝视着注视着它的人,看可以,但别看太久。

    因为一旦被深渊所捕获,那么接下来的那种源于内心之中的疯狂念想,便会彻底失控,便不再

    那种只依靠着自身的意志力,就能去与之抗衡得了的了。

    乔尔·布洛林就是例子,一个最为直接的例子。

    要知道在村子里,乔尔·布洛林的本事和能力,那都是经过了众人的认可的,可以说在整支看护队成员里,除去了早些年就已经英勇牺牲的本·威勒之外,就当属他的名望最高了,哪怕是本·威勒的亲弟弟托比·威勒,在其名望和个人能力上,也都不是他的对手,二者更是不再一个平台之上,如果非要在村子里找到一个人来去跟他在名望上与之抗衡的话,这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出来。

    由此可见,乔尔·布洛林在看护队员的心中,那可是当真意义上的第一人,是队长所在,只不过因为村委会的强行干预,这才最终是让这队长一名,是落在了托比·威勒的头上。

    只不过若是在看护队里待过的人都很清楚,这支队伍的真正队长,就能是乔尔·布洛林,只能是他,甚至就连托比·威勒,在平日的任务和行动中,也都得老老实实的听他的安排和部署。

    而现在,乔尔·布洛林却因其心中的那份不愿被提及的黑暗回忆所腐化,成为了阻碍莉莉丝·奎因这伙儿人前行的威胁。

    尤其是当生者变为亡者,尤其是当身体失去五感,尤其是当心中只余疯狂...

    让自己徘徊在这条生者的禁地之中,以无声的守护着长廊尽头所隐藏的秘密,不允许任何人去触摸真相,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断仪式。

    这,便是此刻的乔尔·布洛林所要去做的事,也是如今的他唯一所要去做的事,只因在他的心里,深渊的力量早已将他的心智腐化,早已让他堕落为追随深渊步伐的狂热分子,早已让他认为,自己身后所守护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秘密,而是那位早已于伽蓝山上便已死去的女儿,艾比·布洛林!

    而这些变化,是让乔尔·布洛林的认知观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他认为,艾比·布洛林的灵魂此时正隐匿于长廊的尽头,而任何生者都不得去打扰其清梦!

    而与乔尔·布洛林一同坠入深渊的其余五人,也都是在平日里与他关系最好的几个人。

    瑞奇·比尔博...

    埃拉·蒙奇...

    罗尔·帕拉蒙德...

    詹姆斯·马丁...

    维基·阿尔德里奇...

    至此,这六个亡者,便是挡在莉莉丝·奎因前行路上的阻碍,是足以威胁到其生命的祸根。

    只不过这一切,莉莉丝·奎因并不知道,她并不清楚,在她身前已经不远的地方,是有一处新的威胁在等待着她,在等待着她身后所跟来的一众人马。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他还没醒吗...”

    再度将手中的匕首是放在磨刀石上不断磨来磨去,莉莉丝·奎因是对着她眼前的那名看护队员轻声询问。

    “(夏索尼娅语):还没有。”

    或许是这一路走来,大伙儿已经习惯了这般模样的莉莉丝·奎因,亦或者是因为在平日里,莉莉丝·奎因就与大家伙儿的媳妇儿们是保持着相对友善的关系,总之就是在这会儿的时候,大家已经不那么在意她如今的这副模样了。

    尤其是在莉莉丝·奎因开始接过哈里斯·威勒手中的指挥权,进而选择带领大伙儿继续去执行营救计划的时候,大家伙儿对她的态度,是更加地拥护起来了。

    而大家伙儿之所以会如此拥护莉莉丝·奎因,就是因为在大伙儿的眼里,莉莉丝·奎因本就是威勒家族的核心成

    员,她本就应该是托比·威勒的结发妻子,哪怕众人皆清楚,当年那件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可是这样的认知,却丝毫不会去左右大家伙儿对她的看法和认知。

    再加上现如今的哈里斯·威勒,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而深陷昏迷之中,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清楚,哈里斯·威勒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醒来,不清楚这位威勒家的三少爷还能不能醒过来,那么对于大家伙儿来讲,此时的这支营救队伍,就急需一名新的领导者站出来,来带领大家伙儿继续去执行任务,而这位新上任的领导者,必须要获得大家伙儿共同的认可才行。

    就在大家伙为之一筹莫展的时候,好在南宫战出现了,虽然对于这位东方面孔来讲,彼时的大伙儿还对他是心生芥蒂,生怕他会趁火打劫,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来自东方文明国度的年轻人,并没有干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反而是在众人不解的当时,是选择出手将即将濒死的莉莉丝·奎因给救了回来。

    尽管大家伙儿并看不懂南宫战所用以救人的手段,可是大伙儿都明白,眼前的这位东方人,不是敌人,当然了,队友这个称呼,也称不上。

    既然莉莉丝·奎因又活了过来,而且还比以前更为强大,那么这新接任的领导者,便非她莫属了。

    所以当莉莉丝·奎因是选择接过哈里斯·威勒手中的这杆大旗,是选择了继续带领队伍实施营救计划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出质疑,而是选择了绝对的拥护。

    只因这支营救队伍,当真是太需要一名队长来接管大局了。

    “(夏索尼娅语):南宫先生...他之后就没再去看过哈里斯了吗...”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太过于长了,导致了莉莉丝·奎因在说完这句话后,是不免的露出了一阵不太舒服的样子,甚至当话音还未落地呢,她便不断地开始吞咽起唾沫来,因为她的嗓子,真的已经很痛很痛了,而且她最为担心的,还是自身所存在的坏疸问题,她害怕自己一旦过度用嗓,再导致坏疽在她的喉部爆发,那就真的要坏事儿了。

    南宫战可以选择救她一回,也可以选择救她两回,但是莉莉丝·奎因心中压根儿就没底儿,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南宫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选择救自己,所以此时她必须要让自己活得极为谨慎才行,尽可能地去保证不再过度地消耗自身,尽可能地去保证坏疸不要大面积的爆发,仅此而已。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没事吧...”

    而当那名队员是发现了莉莉丝·奎因此时的异样之后,他不免得关心地问了起来。

    急忙地对着那名队员挥了挥手,莉莉丝·奎因是选择了不再开口。

    “(夏索尼娅语):那行吧,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吉尔还小,她还需要你照顾呢,对于你刚才问我的,我之前也去看过了,先生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很虚弱了,尤其是刚才那会儿,更是走两步就会歇上一会儿,所以先生也就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哈里斯那边儿了。”

    那名队员说罢,便关心地注视着眼前的莉莉丝·奎因,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莉莉丝·奎因却是在听完了眼前这名队员的话后,是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目光是落在了队伍一侧的那方,在那里,是坐着她此时最为关心的两个人。

    一个是此刻正斜靠在一处石墩边儿上大口喝水的南宫战,而另一个则是依靠着南宫战身旁的吉尔·威勒。

    只不过,莉莉丝·奎因的眼中,焦虑和忧心,是远大于欣赏和关爱。

    先生...

第六百七十章.奈落

    人世无常,皆有因果,亦有善恶,奈何兮,叹悲兮?

    路途之遥,皆见起落,亦见始终,奈何兮,叹悲兮?

    这里是阻隔生与死的长廊,亦是引渡亡者前往新世界的必经之所,可是在这长廊之中走过万千的魂,却始终都没有一个人去潜下心来询问,那些一直徘徊于长廊之中的魂,他们这些魂的今后,又会如何?

    最终,当魂穿过了长廊,渡过了冥水,被一个个的安全引渡到了用于往生的那个空间,这条长廊之中的事,也就不会再记得任何的片段了。

    而现在,长廊就在眼前,至于它的名字,唤为奈落!

    无可奈何之地,人生起落之源!

    “(夏索尼娅语):醒了...醒了...哈里斯...哈里斯他醒了...”

    喘着粗气,眉宇之中充满了藏不住的喜悦,这名看护队员是扯着嗓子,开始在一众人的耳边挨个打招呼,或许在他看来,哈里斯的苏醒,无疑是给此时的这支队伍重新的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顺着这股声源,还在想着接下来策略的莉莉丝·奎因是免不了得将自己的视线给挪到了哈里斯·威勒的那边去了。

    而作为唤醒了莉莉丝·奎因的男人,作为整支队伍里唯一的一副东方面孔,南宫战却是在听到了这一连串儿的喜悦呐喊之后,反而是将自己的目光给重新落到了莉莉丝·奎因的身上,待反复地琢磨了片刻之后,这才若有所思地将探出去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

    南宫战听不懂怀中的小可爱吉尔·威勒此时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倒是能从吉尔·威勒那逐渐松弛开来的眉宇猜到一些。

    低头看着怀中因这声喜悦之声而变得异常兴奋的吉尔·威勒,南宫战的心里不由得产生出一股令他都无法在瞬间解释地清楚的情愫,是不舍?还是嫉妒?

    对此南宫战不清楚,也不敢去深究,他生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眼下对于他来讲,他已经不能去放心大胆的爱了,时间已不允许他再去爱上别人,命运更是为了阻碍他心中对于爱的向往而设置下了一重又一重的考验,假若他不能突破这些考验,那么别说是爱了,就是想安安心心地活下去,怕是都很难很难!

    “%……!**#……%*……!%&……”

    小可爱吉尔·威勒越说越兴奋,而南宫战的心却是越来越变得微妙起来。

    其实南宫战可以说完全就听不懂夏索尼娅语,也就是说,当莉莉丝·奎因在说起夏索尼娅的家乡话的时候,单从这行文语句上去讲,他是完全就听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而眼下他之所以会理解莉莉丝·奎因的话,而且能够可以让自己很快地去适应莉莉丝·奎因的思考方式,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生死法典所致。

    因为这本自太古时期便代代相传下来的秘法,可以说是让南宫战的灵魂是与莉莉丝·奎因的灵魂彼此有了交集,也正因为这股看不见的羁绊,这才让他与莉莉丝·奎因可以进行无障碍的沟通,也可以简单地去理解为,当俩人开始进行交流的时候,对方话里的意思,能够在瞬间便被自己的大脑所捕获,进而很快地便能在自己的脑袋里算化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但是这样的沟通,也仅仅只能在他俩人之间进行,换句话来讲,就是说当别的人在与南宫战进行交流的时候,当别人再当着他的面继续说着夏索尼娅语的时候,他其实是听不懂的。

    所以,当他看着这会儿的吉尔·威勒,当他的耳边开始不断地传来吉尔·威勒那尚未褪去的小奶音的时候,留给他的也只是干着急

    罢了。

    “(夏索尼娅语):吉尔在埋怨呢...”

    或许是看出了南宫战此时的窘态,亦或者莉莉丝·奎因本身就想再跟南宫战产生一些交集,总之就是当她无意间发现了南宫战这边的变化之后,她并没有选择直接去看望刚刚苏醒过来的哈里斯·威勒,反而是选择了背道而驰,选择了来到南宫战的身边。

    “埋怨?”

    听着莉莉丝·奎因的解释,南宫战也不仅是流露出了一丝的困惑和不解,毕竟在他的眼里,小可爱吉尔·威勒此时的神态,可压根儿跟埋怨是扯不上一丁点儿的关系的。

    “(夏索尼娅语):小家伙...在埋怨哈里斯呢...对了...你也听到刚才那个人的喊叫的话了吧...”

    用手指了指方才那位大呼小叫的看护队员,莉莉丝·奎因并没有直接去解答南宫战的疑惑,反而是在试图引导着对方的注意力。

    “听到了,对了,方才这个人,究竟在喊叫些什么呢?你也知道,你们的家乡话,我是听不懂的...”

    眼中除了困惑,更多的便是对于未知的那股好奇,以及那一丝被隐藏的极好的小嫉妒。

    当然了,对于与南宫战进行了好几次灵魂交互的人来讲,莉莉丝·奎因还是能够从他的眼中挖掘出这点儿小秘密来,只不过莉莉丝·奎因并没有直接拆穿他心中的这点儿小秘密,反而是微笑地开始替他翻译起来。

    “(夏索尼娅语):那个人...就是在...告诉...大伙儿们...说哈里斯...他醒过来的事儿...”

    也许是这几句话当真太长了,总之在莉莉丝·奎因这句说完之后,她又是露出了一丝的痛苦样子,紧皱着个眉头,是久久不能舒展开来。

    “嗓子很痛吗?”

    看着眼前的莉莉丝·奎因,南宫战也猜出了个大概,只见他在问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吉尔·威勒,是给对方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而在这抹眼神之中,南宫战其实打心眼儿里希望小可爱吉尔·威勒能够明白,接下来自己所要去做的事,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莉莉丝·奎因,为了她吉尔·威勒。

    不过从吉尔·威勒那瞬间有些迷茫的眼神里,南宫战知道,他心底的这股希望是再次破灭了。

    毕竟当两个人是处在一种语言不通的大环境下,所需要去解决的困扰,可不是一件两件事儿就能够梳理得清楚的。

    “(夏索尼娅语):吉尔...过来...”

    看着眼前犯了难的南宫战,莉莉丝·奎因只好是强忍着自己嗓子的痛楚,是对着吉尔·威勒连连招呼。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怎么了,怎么老是皱着个眉头呢?是不是身上哪块儿还在疼呢?”

    而当莉莉丝·奎因这边话音刚落,小可爱吉尔·威勒便从南宫战的怀里给站起身来,然后一边朝着莉莉丝·奎因的方向望去,一边就准备开始往莉莉丝·奎因的怀里再度钻去。

    没办法,谁让小可爱吉尔·威勒此时还是个孩子,对于成年人的拥抱,她还是极度地渴求的。

    “(夏索尼娅语):吉尔...莉莉丝现在的嗓子...有些不太舒服...想让先生替我看看...所以你就在一旁待会儿...好吗...”

    为了打消吉尔·威勒心中的困惑和不解,莉莉丝·奎因是再度地说起了长句子,而当她这句话讲完之后,她的神色是愈加地痛苦了。

    “行了行了,你这会儿也别说话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哎,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边说,南宫战一边再度从自己的衣袖内,是快速地掏出了他随身装着的银针囊,待一根根银针就这般地展现在吉尔·威勒的眼前的时候,当真是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而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她对于南宫战的这番行为,并没有感到太过吃惊,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成年人,而成年人该有的定力,她还是具备的,甚至可以说,具备得非常好。

    “我会暂时封住你的痛感神经,然后还会封住你用来讲话的神经,待这两条神经处于麻痹状态下,我便会开始检查你的喉部,届时我便需要你配合我,我让你发声,你便发声,我让你闭口,你便闭口,莉莉丝,你若是听懂了我说的意思,你就连眨三下眼皮儿,不必开口回答。”

    在吉尔·威勒那不可思议的神情下,南宫战是快速地捏起了一根银针,然后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是当着她和莉莉丝·奎因的面儿,娓娓道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令人欣慰的是,莉莉丝·奎因还是听懂了南宫战的话,最少是听懂了他话里的内容,单就这一点来讲,他就足以感到欣慰了。

    只不过此时发生在莉莉丝·奎因与南宫战之间的这段小插曲,是好巧不巧的被方才苏醒过来的哈里斯·威勒给撞了个正着。

    对于在莉莉丝身上所发生的事,哈里斯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明眼儿人还是能从他对南宫战的态度里察觉到那一丝细微的敌意,或许在他的眼中,南宫战的出现,对于他来讲,甚至对于自己的二哥托比·威勒来讲,当真都算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讯号,毕竟救人一命的事儿,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算得上是最大的事儿了,再别说这件事儿的主角,还是自己一直都很在意的莉莉丝·奎因。

    在哈里斯·威勒的心里,莉莉丝·奎因就只能是自己的二嫂,即便在他的心里,他对自己心中的这位二嫂是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情,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心底的这份异样感情,他没办法说出来,更没办法做出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心底的这份感情给强行压下去,然后选择独自一人的站在莉莉丝·奎因与自己二哥的身后,去默默地祝福他们二人。

    除此之外,哈里斯·威勒当真是不敢再去逾越雷池半步。

    可现在呢,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而半路杀出来了一个南宫战,尤其是在莉莉丝·奎因的感情上,是让哈里斯·威勒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棘手,他很清楚,如若自己再不去做些什么,如果自己再不去挽回些什么,那么以现如今莉莉丝·奎因和南宫战的发展速度,保不准大部队还没救出托比·威勒呢,在莉莉丝·奎因的心里,就会率先地放弃掉他的这位二哥,而这样的事情,他绝不能让其发生。

    哪怕再说一句无比现实的话,以现在这支队伍的人员配置来看,不管怎么讲,莉莉丝·奎因始终都是这支营救小队里自视本事最厉害的那个人了,也就是说,哈里斯·威勒能不能顺利地救出自己的父亲和二哥,还真得继续仰仗着这位他心中的二嫂,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莉莉丝·奎因的心是因南宫战这个人而产生丝毫的动摇。

    所以,当南宫战是选择让莉莉丝·奎因扬起脑袋,然后准备朝着她脖颈处的位置扎下银针的时候,哈里斯·威勒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瞬间站起身来,然后一路黑着个脸,是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大步迈去。

    而对于南宫战来讲,当他是看清了莉莉丝·奎因喉间的异样之后,他眉宇之间的神色,顿时间便变得极为严峻起来。

    看来,还是没能坚持太久...

第六百七十一章.图什么

    “(夏索尼娅语):三叔?”

    就在南宫战准备再继续施针的时候,哈里斯·威勒却是伸手阻止了他,顺着握住自己手腕处的那只手寻去,他便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冷漠,以及绝对的不信任。

    当然了,在小可爱吉尔·威勒的眼中,哈里斯·威勒依旧还是那个将自己捧在手心儿里的三叔。

    “(夏索尼娅语):吉尔,你去那边儿帮三叔和莉莉丝拿一些吃的东西过来吧。”

    瞥了一眼身下还蹲在莉莉丝·奎因面前的南宫战,哈里斯·威勒便将自己是目光是落回到其俩人身后的吉尔·威勒的身上了,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后,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小可爱吉尔,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目光,是那般的令人感到害怕。

    “(夏索尼娅语):三...三叔?”

    就连神经大条的小可爱吉尔·威勒,也不免得因为哈里斯·威勒此时的冷峻眼神而心生担忧。

    “(夏索尼娅语):怎么?”

    冷不丁地被小可爱吉尔这么一问,倒是问的哈里斯·威勒为之一愣。

    “(夏索尼娅语):没...没事...没事了...那三叔...莉莉丝...我...那我就先过去了...”

    歪着个脑袋,然后不舍得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端坐好的莉莉丝·奎因,又求救似的看了一眼与之一旁的南宫战,可是她从这俩人的身上,是没能获取到一丁点儿能够允许她继续留在这里的讯号的时候,这让她不免得有些暗自伤神起来,以至于在她接下来的言语之中,尽显落寞之情。

    “(夏索尼娅语):那我真的过去咯...”

    这是吉尔·威勒最后的挣扎,她真得很希望在这会儿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有人能站出来试图挽留住她,因为她真的不想离开莉莉丝·奎因的身边,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替她出口,都没有人替她说话。

    就这样,吉尔·威勒独自朝着自己的三叔所指引的方向慢慢走去,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夏索尼娅语):你...没事吧...”

    看着扎了半个脸颊银针的莉莉丝·奎因,哈里斯·威勒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和心态,眼神里皆是满满地关心。

    “(夏索尼娅语):我...”

    可还不等莉莉丝·奎因开口说完呢,她的话便被南宫战给硬生生打断了。

    要说南宫战的手段有多硬呢?便看到他是没有给莉莉丝·奎因丝毫准备的机会,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莉莉丝·奎因,然后当着哈里斯·威勒的面,是对着莉莉丝·奎因微微地摇了摇头,一边摇着头,一边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双唇边上,以示意莉莉丝·奎因此时要保证安静。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坏疸组织已经开始在你的嗓子部位感染,如果你还想多活一些时日,那么我建议你,从此时开始,就不要在开口继续讲话了,因为你每一次讲话,都会迫使着你去使用你喉间的肌肉组织,这样的行为,无疑会让你喉间的坏疸组织进而发酵,如果你执意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别说是我了,就连我的师尊来了,想必也救不了你了,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吗...”

    歪着个脑袋,好让自己的目光可以斜视着看向哈里斯·威勒,待南宫战的目光与对方再次撞上之后,他这才大声地说了起来,甚至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没有去看身边的莉莉丝·奎因一眼,他全程都在保持着与哈里斯·威勒对视的状态,就好似

    他方才的这句话,就是说给哈里斯·威勒听得。

    只不过,对于南宫战口中的话,相信在这支营救队伍里,也就只有莉莉丝·奎因一个人能听得懂吧。

    当然了,南宫战此时的话听到哈里斯·威勒的耳中,却是这么个样子。

    “¥……!#*&%……#¥%……!##*……¥#”

    “(夏索尼娅语):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着南宫战的话,听着自己并不能听得懂的龙寰语,哈里斯·威勒的眉宇逐渐地拧巴到了一起,因为彼此间的交流是出现了极大的障碍,这也导致他原本就较为烦心的心态,是瞬间炸裂了。

    “我原本还以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从你此时的眼神里,我才明白,或许事情并没有我看到的那般简单...”

    只不过,对于此时的南宫战来讲,他可不在乎哈里斯·威勒这会儿的心态是怎么样的,他依旧试图用言语来替自己解释,也依旧试图用言语来替哈里斯·威勒阐释。

    只不过,这样的一种选择,当真好吗?

    “(夏索尼娅语):先生...”

    看看哈里斯·威勒,又看看南宫战,这样的感觉,当莉莉丝·奎因感到极为的不舒服,而这股感觉并非来自于她的身体某处,而是源于她的内心之中。

    “闭嘴...”

    ... ...

    “(夏索尼娅语):住口...”

    ... ...

    令莉莉丝·奎因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这才刚一开口,所换回的,却是异口同声地叱责。

    或许在这一点上,南宫战和哈里斯·威勒倒是有着相同的认知。

    这一下,当真是让莉莉丝·奎因不再开口了,因为她很清楚,如若自己再尝试着开口讲话,那么等待着她的,可就不是一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了。

    “(夏索尼娅语):龙寰人,你给我听好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但愿你不要犯错,若是让我抓住了你的歹心,可别说我到时候对你不客气。”

    缓缓地朝前跨出一步,好让自己与对方的距离是拉得足够近,距离之近,就差彼此的鼻尖想碰触了,可就是这样,哈里斯·威勒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南宫战,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从他的嘴里往外蹦着。

    “如果你胆敢阻碍我的计划,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说到做到!”

    至于南宫战,则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后,他更是当着哈里斯·威勒的面,是逐渐地眯起了自己的双眼,以至于他眼底的那副杀气,更是浓郁。

    而就在这时...

    就在哈里斯·威勒和南宫战彼此皆不选择后退的时候,出事了。

    只见一名看护队员是一脸焦急地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呵嗤呵嗤地喘着粗气,豆大儿的汗珠是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地面,时不时地吞咽几下自己的口水,眉宇之间尽是写满了担忧和后怕,总得来讲,当这名看护队员来到了三个人的面前的时候,在三个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一下。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不好了哈里斯...前面出大事了...前面...喝...喝...喝...前面出大事了...”

    一边喘着粗气,那名赶来给三个人报信儿的看护队员一边艰难复述着。

    “(夏索尼娅语):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得再详细一些...”

    刻意地瞥了一眼南宫战,哈里斯·威勒这才急忙地将自己的目光是转移

    到了那名看护队员的身上,焦急地问到。

    也不知是因为哈里斯·威勒此时的身体状态还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下,还是因为这瞬间所爆发出来的事儿是扰乱了他的心神,总之在这一会儿,他的脸色是异常的难看,说不上煞白,也说不上蜡黄,总之在他的身上,此时就是散发着那种看起来特别不健康的神气儿。

    而对于南宫战来讲,他虽说听不懂夏索尼娅的方言,但是他还是能从几个人的眉宇之间猜出个大概。

    “(夏索尼娅语):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地说不清楚...哈里斯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多带些人...你坚决不可以一个人前去...就这样...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先走了...记住我的话啊哈里斯...千万不要逞英雄...千万不要一个人前去...”

    说着说着,那名看护队员便离开了这里,继而是朝着吉尔·威勒所身处的大部队方向狂奔而去。

    低下了眼皮,仔细地回味了一下看护队员的警示,待稍微地想通了一些,哈里斯·威勒这才重新地将自己的目光是落回到南宫战的身上。

    “(夏索尼娅语):你...好自为之...”

    言尽于此,哈里斯·威勒也就不再对着南宫战多说什么了,他重新望向莉莉丝·奎因,言语之中尽显温柔和愧疚。

    “(夏索尼娅语):前面出了点儿事儿,我这就带人去看看,你呢就好好在这儿休息片刻,照顾好吉尔,别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至于这个男人,我奉劝你还是多留个心为好,毕竟此人非我族类,其动机,其心计,都不是我们能猜得透的,眼下对于我们来讲,还是得以老族长和托比他们的性命为己任,断不能因为这些不必要的人而忘记呀,莉莉丝...”

    说罢,哈里斯·威勒这才收回自己的望向莉莉丝·奎因的眼神,只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他还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宫战。

    “我猜这小子应该不怎么喜欢我...”

    一声苦笑,当真是道尽了南宫战此刻的心境。

    而就在莉莉丝·奎因准备替哈里斯·威勒解释几句的时候,南宫战又打断了她的思路。

    “此时的你千万不能再开口讲话了,你的候补已经出现了坏疸的迹象,如果你还不听我的,等到这部分坏疸传染至你身体别的器官上,那么我当真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不过好在眼下的这部分坏疸区域并不是很大,我想我还是能够依照之前的办法来替你暂且镇压住,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听我一回,就当做是为了拯救自己也好...”

    说到这里,南宫战便欲要再度施法了。

    可是,南宫战的话,却让莉莉丝·奎因心中对于他的愧疚是愈发强烈起来了。

    以至于当南宫战这边刚一说完,便看到莉莉丝·奎因是当着对方的面,是直接站起了身,她直勾勾地看着南宫战,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夏索尼娅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究竟图什么...”

    强忍着自己嗓子眼儿里的巨大痛苦,莉莉丝·奎因还是选择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我...我...”

    可以说莉莉丝·奎因的这一系列的提问,当真是问得南宫战为之一时语塞,只见他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回答莉莉丝·奎因。

第六百七十二章.误解

    图什么...

    是啊,对于莉莉丝·奎因来讲,南宫战的所作所为,她当真是看不懂,即便她的灵魂已经与南宫战彼此起了羁绊,可是她依旧不能真正地去读懂南宫战的心,她依旧对自己眼前的这位小自己几岁的男人是一知半解,而说实话,她并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活下去,对于她来讲,她十分迫切地想要去了解南宫战,想要去让自己成为对方生活中的一道缩影,而绝非只是现在的这般生疏看客。

    所以,莉莉丝·奎因并没有依照着南宫战的话而让自己闭嘴,反而是鼓起了勇气,去选择了这么一条直面未来的下场。

    “(夏索尼娅语):先生...为什么...”

    这一次,莉莉丝·奎因的语气更为坚定,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本以为化身为人傀之后的她,因其泪腺的萎缩,是不再会产生眼泪,然而当她在面对南宫战的时候,她眼底的泪,竟也能如同活着一般,是顺着她干瘪的眼眶缓缓下坠。

    “莉莉丝...”

    看着眼前的莉莉丝·奎因,看着眼前的这位因自己心中的计划而衍生出来的作品,一时间南宫战竟然语塞了。

    “(夏索尼娅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先生...我...我...我不想治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南宫战并没有去正面回答自己的提问,随着莉莉丝·奎因心中的那团希望之火逐渐被熄灭,她眼底的那份爱意,也逐渐地在淡去,直至最终恢复到原本的死灰色泽。

    脸颊的泪痕依旧浅浅挂着,可是眼底的感情,却已经被重新尘封了起来。

    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

    原来,一切都只是虚假的欺骗...

    就如同泡沫一般...

    看似五彩缤纷...

    却一扎就破...

    既然这样...

    那为何还要去让两个人一起遭罪呢...

    既然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那么再死一次...

    又有何妨...

    原来,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假象...

    一声苦笑,莉莉丝·奎因这才缓缓道来。

    “莉莉丝...”

    看着眼前的莉莉丝·奎因,南宫战当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了,他并不想告诉莉莉丝·奎因真相,因为在他看来,他心中的真相,是残酷的,是不近于人情的,他压根儿就不敢去想,一旦让莉莉丝·奎因知道了真相,一旦让眼前的这个可怜女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么对于接下来的计划,还能不能再去实施的通。

    对此南宫战不敢冒险,他更不敢将自己的所有筹码尽数地压在眼前的这个可怜女人的身上,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必胜的把握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与时间赛跑了,他只能在命运与抉择上进行一次豪赌。

    如果这一次他赌赢了,那么对于南宫战来讲,他就距离自己心目中的真相更进一步,而如果这一次他赌输了,那么他输掉的,可是自己的全部。

    可是,当莉莉丝·奎因就这般直接地向他甩过来了一系列的疑问,尤其是向他甩过来了这一张又一张的感情筹码的时候,南宫战当真有点儿应接不暇,一方面来讲,他不想告诉莉莉丝·奎因真相,另一方面来讲,他还不认为自己与莉莉丝·奎因之间的感情是已经深厚到了这种程度。

    所以当莉莉丝·奎因是以这样的一种姿态来向他提出疑惑的时候,南宫战的心里当真是被这一系列的问题给击打的束手

    无策。

    也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南宫战此时所表露出来的这股犹豫,这才是让莉莉丝·奎因的心里感到一阵刀割,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在托比·威勒的身上,她也都没有这般痛心的感觉。

    所以,当南宫战再一次轻声唤着莉莉丝·奎因的名字的时候,所换回来的,却只是对方的后退一步。

    殊不知,这一步,跨过的乃是俩人之间的生死,更跨过了接下来爆发于俩人之间的羁绊。

    也正是因为这一步,才得以让之后的吉尔·威勒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身为钥匙的责任。

    “(夏索尼娅语):先生...谢谢您...可是我意已决...您...不必再劝我了...我...不想再治了...您也不要再为我...费心费力了...不值得的...”

    说罢,莉莉丝·奎因便强忍着自己喉间的痛处,是选择了离开,而她离去的方向,正是之前哈里斯·威勒所离去的方向。

    “莉莉丝...”

    看着莉莉丝·奎因离去的背影,南宫战的心就好似被人用重锤给狠狠砸击了一下一般,那种说不上来的痛苦,当真是让他无比心疼,以至于这种心疼,更是引至他的脑中。

    “啊...啊...啊...”

    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剧痛,是让南宫战都已无法直立,直接他就这般蹲在地上,如同一位收到了伤害的孩童一般,剧烈颤抖的双手就这般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而他则是在这一阵剧烈的痛苦中紧闭双眼,咬紧牙关,豆大儿的汗珠就跟不要钱似的,是死命地从他的皮肤下层涌现,顷刻间便已经布满了他的额间,甚至连所发出的声音,都也因这股剧痛而变得嘶哑起来。

    “啊...啊...啊...”

    ... ...

    “(夏索尼娅语):就这么点儿吗?”

    看着手里的那两个刚被烤熟的芋头,小可爱吉尔·威勒的脸上当真是浮不出一丁点儿的笑容,她皱着个眉头,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夏索尼娅语):好我的吉尔啊,咱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怎么可能带平日里咱们吃得饭食,这行囊里所装的,都是这些容易储藏的事物,而且再说了,行囊里的食物数量,那都是有计划的,要不是看是你来了,我还不给呢...”

    说着说着,便看到那名看护队员,是急忙地将板儿车上的那口大口袋给重新用麻绳儿系紧。

    “(夏索尼娅语):可是你就只给我两个芋头,你让我怎么回去跟三叔交代嘛,莉莉丝现在的这个情况,你们大伙儿也都看见了啊,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呢,这就给我俩芋头,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呢嘛...”

    说罢,小可爱吉尔·威勒更是将自己手中的那两个芋头,是再度展示给其他人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令人心生怜悯。

    “(夏索尼娅语):好我的姑奶奶啊,那口袋里的干粮,我不是都让你看过了吗,里面也都是一些芋头啊,土豆呀什么的,真的没别的吃食了,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行不行啊,我说你也别老揪着我不放啊,是不是看我老实好欺负啊...”

    可是从那名看护队员的表情上来看,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是没有掺杂任何的水分的。

    “(夏索尼娅语):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

    可还没等小可爱吉尔·威勒讲完呢,一名浑身冒着热气儿的看护队员,是喘着粗气地来到了这里。

    “(夏索尼娅语):喝...喝...喝...赶紧地...收拾

    好行装...前面...前面出事儿了...哈里斯...哈里斯他已经带人去前面应援了...你们几个也抓紧时间...大部队...大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了...喝...喝...喝...”

    小可爱吉尔·威勒看到,当这名头冒仙气儿的看护队员是喘着粗气地说着话,他脑袋上的热气儿,当真是一缕一缕的。

    “(夏索尼娅语):啊?”

    而对于那名被吉尔·威勒给纠缠了半天的看护队员来讲,他所给出的反应,才是最为真实的反应。

    那种质疑,那种质疑后的紧张,那种紧张后的清醒,皆是被那名看护队员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夏索尼娅语):啊什么啊呀...赶紧...赶紧收拾呀...”

    就这样,小可爱吉尔·威勒就这样被一众大人给再度撵走了,当她怀揣着那两个已经变得冰冷的芋头,欲要朝着莉莉丝·奎因所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在最初的地方,已经看不见莉莉丝·奎因的身影了,唯独还能够在原地看到的,便只有蹲在地上的南宫战了。

    奇怪...

    莉莉丝人呢...

    三叔他人呢...

    怎么一转眼儿就不见了...

    还有...

    他怎么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了...

    他怎么了...

    小脸儿一平,眉宇一皱,小可爱吉尔·威勒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朝着南宫战所在的方向快速跑去。

    “(夏索尼娅语):你,没事儿吧?”

    当小可爱吉尔·威勒是重新地回到了南宫战的身边,当她是注意到南宫战此时那副无比痛苦的神态,小小的她急忙关心地问道,甚至在这会儿的时候,她因自己心中的这抹关心之情而忘记,她与南宫战之间此时还尚存有语言不通的这个大问题。

    只不过南宫战并没有回答吉尔·威勒的关心话,因为此时他早已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了,脑袋里所传来的那股剧痛,是折磨的他连呼吸都感到极为的艰难,更别说是与人正常的交流了。

    “(夏索尼娅语):你...你可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喂...你倒是回答我一句啊...你这个样子...你吓住我了...喂...喂...”

    因为南宫战此刻的样子,是吓得吉尔·威勒怀中的芋头是瞬间跌落至地上,而她本人,更是开始惊慌起来。

    其实对于吉尔·威勒来讲,她是打心眼儿里不希望自己所关心的人再出事了,之前因为莉莉丝·奎因的遭遇,是让年幼的她头一次经历了所谓的生离死别,而对于这样的打击,她当真是再也受不了了,她无法在承受自己所关心的人倒在她的面前,所以当南宫战此时以这般痛苦的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真的慌了心神。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对...莉莉丝...我得找到莉莉丝...我得找到她才行...吉尔...你一定要镇定...你一定可以的...莉莉丝...你在哪...”

    也顾不得什么,慌了心神的吉尔·威勒是左看看右瞅瞅,直至她将自己的目光是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座巨大建筑内,因为她发现,正在有不好的看护队员,是朝着那座建筑物内部狂奔而去,所以她坚信,莉莉丝·奎因也一定是去了那里。

    “(夏索尼娅语):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吉尔·威勒便朝着面前的那座巨大建筑狂奔而去。

    你不能死...

    你绝不能死...

第六百七十三章.认不出,识不得

    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非常大的事...

    “(夏索尼娅语):乔尔,你疯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看着此时早已血流了一地的奈落长廊,看着长廊尽头那六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乔尔·布洛林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从一具尸首处缓缓站起了身的哈里斯·威勒,是扯着嗓子地对着长廊尽头的乔尔·布洛林大声喊去。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哈里斯你别喊了...”

    而就在哈里斯·威勒这边刚一喊完,他便感觉到又一股力量,是从自己的手肘部位频频传来,还未等他扭头看去呢,他的耳边便传来了这句话语。

    说话的人,乃是哈里斯·威勒的心腹,也是这些年里一直陪伴着他的儿时发小。

    “(夏索尼娅语):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拉文?”

    不过好在,此时的乔尔·布洛林并没有选择去袭击哈里斯·威勒这帮人,而只是以身躯守护着长廊的尽头,一动不动,就宛若一尊尊由血肉所铸造而成的雕塑。

    “(夏索尼娅语):老乔尔他是听不见的,所以你喊了也是白喊,没用的,这招儿我们都试过很多次了。”

    一脸委屈的模样,拉文·霍都拉斯就这般直视着长廊尽头的六人,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夏索尼娅语):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因为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太过离奇,还是因为拉文·霍都拉斯所说出的话太过匪夷,总之当这些因素被摆在哈里斯·威勒的面前的时候,对此他当真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哈里斯·威勒只能看到,在自己的身前,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名重伤濒死的看护队员,甚至有几名队员已经快要不行了,而对这些看护队员痛下杀手的,正是自己所认识的乔尔·布洛林等人,而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就是因为他看到,在乔尔·布洛林手中的钢刀上,此时正朝着地下滴着鲜血,这是血淋淋的铁证。

    “(夏索尼娅语):是这样的哈里斯...”

    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哈里斯·威勒,又让自己的目光是落回到乔尔·布洛林的身上,拉文·霍都拉斯这才娓娓道来。

    几个小时之前...

    “(夏索尼娅语):快...快...快...趁大部队还休息的时候,咱们一定得找到深入帕尔修拉的道路出来...”

    看着随后跟上的九名看护队员,拉文·霍都拉斯的脸上当真是写满了焦急二字,而他之所以会如此焦急,全是因为这次的营救事件所导致。

    不过好在上天还是很垂怜于他的,最少在探路这方面,就没怎么让拉文·霍都拉斯多绕路,因为他还是从数条错综复杂的分叉路中寻找到了那条最正确的路。

    是的没错,拉文·霍都拉斯在那座巨大的建筑群中,找到了那条通往万机神宫内部的唯一通道,奈落长廊。

    只不过令拉文·霍都拉斯没有想到的是,这条奈落长廊,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夏索尼娅语):乔尔?”

    眯着眼睛,看着长廊尽头的那些身影,拉文·霍都拉斯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完全就不能理解,为何乔尔·布洛林等人会在这条璀璨无比的长廊尽头等待着他,而巨大的喜悦,更是直接将他的理性给冲毁了。

    虽说嘴巴里所说出的话是一种疑问似的口吻,可是拉文·霍都拉斯的行为,却是实打实的选择的信任,因为他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反而是越走越快,越

    走越近。

    当然了,心怀喜悦之情的人可不止只有拉文·霍都拉斯一个人,可以说此时在这条奈落长廊中的所有人,皆是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要知道,乔尔·布洛林可是与托比·威勒一同下坑的人,而如今大伙儿是在这条奈落长廊处遇见了乔尔等人,那是不是就等同于说,托比·威勒就距此不远了呢?那如果说托比·威勒都已距此不远了,那是不是也能大胆猜测,距离寻找到老族长杰克·威勒,也就不遥远了呢?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在这份巨大的喜悦下所隐藏着的,就是是好事,还是坏事,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对此,拉文·霍都拉斯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彼时的他唯一所需要的考虑的,便只有当面去质问乔尔·布洛林,去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和真相。

    只不过,幸运并没有随之降临,而随之降临的,便只有杀戮和弯刀。

    啊!!!

    一声惨叫,是硬生生地将深陷幻想之中的拉文·霍都拉斯给拽回了现实,而当他亲眼看到,一柄钢刀,就这么直愣愣的劈在了自己手下人的肩头上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的一切幻想皆顷刻破碎了。

    “(夏索尼娅语):闪!!!”

    对于拉文·霍都拉斯来讲,好歹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经过培训过的看护队员,所以当这一系列的变故突生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便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是让自己在瞬间便已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可是,拉文·霍都拉斯强,并不代表着其余跟着他一块儿来探路的看护队员是跟他一样强,而这样参差不齐的整体实力,在乔尔·布洛林等六人的考验下,更是直接给其每个人的实力打出了分。

    “(夏索尼娅语):罗尔...是我们啊...”

    一脚狠狠地踹在罗尔·帕拉蒙德的腹部,然后皆有双方巨大的冲击力,是堪堪地将其刀下的看护队员给一把拽离至安全区域后,拉文·霍都拉斯这才一脸愤怒地朝着对方怒吼道。

    可是,作为曾经的队友,罗尔·帕拉蒙德似乎并不想跟拉文·霍都拉斯去沟通什么,他只是极为机械地再度高举手中的钢刀,脚下瞬间发力,是朝着拉文·霍都拉斯再度挥刀砍去。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是从俩人手中的钢刀所传来,而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那股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反震力道。

    这股力道,直接将拉文·霍都拉斯的虎口给震裂了,瞬时间鲜血四溅。

    可这些对于拉文·霍都拉斯来讲,尚能承受得了!

    急忙地脚下发力,好让自己和怀中的战友能够躲过接下来的袭击,待站稳了身型之后,以腰轴为圆心,是握紧手中的钢刀,朝着自己的反方向狠狠横向劈去。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而这一次,从钢刀上锁传来的反震力道是更加的强劲了,巨大的反震力,更是逼迫地拉文·霍都拉斯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站稳了身型,可还未等他完全稳定住自身呢,罗尔·帕拉蒙德的攻势便再度袭来。

    这当真可以说是一刀借着一刀,刀刀烈火!

    一刀...

    又一刀...

    一退...

    再退...

    可以说在双方的正式接触中,拉文·霍都拉斯当真是一点儿便宜都没能沾上,不仅没有沾上,更是为此而让自身落下了好几道新伤,要知道这些伤,毕竟都是正儿八经的血肉之伤啊,那股剧痛

    ,当真是令人愈发疯狂。

    随身穿着的甲胄开始迅速被鲜血所染红,手握的钢刀也已因为不断地接触而卷了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眼下所四溅的鲜血愈发的多了起来,总之在拉文·霍都拉斯看来,在他的亲身体验下来说,他感觉到罗尔·帕拉蒙德的进攻是愈发的强劲起来,其所挥出来的刀劲是越来越大,所挥刀的频率是越来越高,所挥刀的角度也是越来越刁钻。

    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拉文·霍都拉斯还能依靠着自己这些年的所学,是勉强的去抵挡下罗尔·帕拉蒙德的刀劲,可是越接触,他就越发感到奇怪,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接不住罗尔·帕拉蒙德的刀劲了。

    直至最终,当罗尔·帕拉蒙德的刀再度朝着身下的拉文·霍都拉斯狠狠劈下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刀,瞬间崩坏,破裂的刀刃四散各处,更有甚者是直接反向洞穿,是将他的脸颊和肩膀划出了好几道新的伤痕。

    而这该不够!

    借着这股力道,是让拉文·霍都拉斯急忙倒在了地上,然后赶在罗尔·帕拉蒙德的刀重新落下的间隙,是猛提起一口气,接连好几个侧向翻滚,这才得以让自己是从对方的刀下勉强苟活下来。

    只不过这一次,拉文·霍都拉斯是苟活了下来,可是对于之前的那名队友,可就没有他这般的走运了。

    罗尔·帕拉蒙德这一刀,是径直地将那名可怜的看护队员给一刀劈成了两半,足以见得,方才的这一刀,其所施展出来的力道,是多么的恐怖了。

    “(夏索尼娅语):华伦...”

    看着至死都将眼睛瞪得无比之圆的队友,堪堪躲过了死亡的拉文·霍都拉斯不免得一声怒嚎。

    而在另一方,杀戮同样没有停止。

    乔尔·布洛林犹如天神降临一般,是以一人之威,硬生生阻挡着三名看护队员的前行方向,而瑞奇·比尔博、埃拉·蒙奇、詹姆斯·马丁、维基·阿尔德里奇这四个人,同样也是在挥刀阻拦着一名看护队员的前行路径。

    每个人的身上,均是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伤,甚至连方才躲过了死亡的拉文·霍都拉斯,也都在随后的战斗里,是被罗尔·帕拉蒙德给伤到了好几处,若不是他趁势溜得快,想必他一定会跟自己的队友一般,是落得个悲惨下场。

    现在,当哈里斯·威勒是重新带着人来到了这条奈落长廊的时候,当拉文·霍都拉斯看到了此前为自己撤退,而选择拼死拖延六人的队友的时候,他终于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如果不想办法打败这六个人,如果不想办法击溃乔尔·布洛林这六个疯子,那么别说是穿越奈落长廊了,就单说能不能活着回去,都得两说。

    可是,想要击败乔尔·布洛林这六人,谈何容易?

    要知道这六人,可是看护队的老成员了,尤其是乔尔·布洛林,更是看护队里的传奇人物,是拉文·霍都拉斯和哈里斯·威勒的教导老师,也就是说,拉文·霍都拉斯和哈里斯·威勒的战技都是师承他的,这让学生遇上老师,这该如何去打?

    再别说经由深渊之力加持过的六人了,最少从方才的那波接触来看,在拉文·霍都拉斯的心里,当真是想不出一个能够迅速击溃乔尔·布洛林这六个人的办法了。

    只能拼了...

    “(夏索尼娅语):怎么会这样...”

    而当哈里斯·威勒是仔细地琢磨了拉文·霍都拉斯的话后,他不免得紧锁眉头,喃喃自语。

    是啊...

    怎么会这样...

第六百七十四章.极致的痛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感到心痛...

    为什么我会感到委屈...

    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我怎么敢去奢求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幸福...

    莉莉丝啊莉莉丝...

    你真的是太过于不自量力了...

    你的这番鲁莽行径...

    只会让他更加的轻视你...

    只会让你的价值变得更加渺小...

    可是为什么...

    我好想哭...

    好想哭...

    当莉莉丝·奎因就这般倔强地选择了转过身去,当她强颜欢笑地制止了南宫战的善举,当她的心开始入同刀割般绞痛,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深陷进去了。

    原来这场游戏,自打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

    趁着一切都始于懵懂,就这样吧...

    既然老天爷只允诺了莉莉丝·奎因三天的光景,那么对于她来讲,她也该收收心了,也该收回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让自己重新活于现实里,去端正自己看待现实态度,因为,她已经心死,而如今唯一能让她坚持下去的人,便只剩下吉尔·威勒一人了。

    至于南宫战...

    这个男人本就不属于她,本就不属于莉莉丝·奎因。

    既然如此,何必强求...

    所以当下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结局,便是放手。

    不再让自己的这副残缺身子成为爱人的拖累,至于其他的,就这么算了吧...

    可是莉莉丝·奎因并不清楚,南宫战之所以对她隐瞒,之所以不告诉她真相,只是因为,有些话,当真是说不出口。

    一路上,莉莉丝·奎因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不远处的那座巨大建筑里跑去,虽说对此她心存疑虑,可是当她一联想到方才哈里斯·威勒的那番神情,她便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是跟随着大部队的步伐,朝着那座巨大的建筑跑去。

    瑰丽的门就这么敞开着,而顺着门的两侧,还能很清楚地看到石墙上的那些浮雕,从石雕上锁凿刻的绘画来看,应该是在描述着一些不被历史所记载着的故事吧。

    就好像夏索尼娅皇家秘术学院里的雕塑一样,每一座雕塑,都是一段传奇故事,都是一段精彩历史。

    快步的跨过门槛,莉莉丝·奎因这才是真正地进入到了这座建筑物内,看着脚下那些精致无比的石砖,看着眼前被肆意安装在墙体上的琉璃碧盏,一时间她真得是看得如痴如醉。

    不是说,帕尔修拉是亡者之城吗?是生者不能给予进入的禁地吗?可是为何这样的一处禁地,竟也如此富丽堂皇?

    疑惑着...

    不解着...

    甚至是惊叹着...

    赞美着...

    总之在莉莉丝·奎因的脸上,此时当真是写满了震惊之情,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心中的这座帕尔修拉,竟然与现实里的这座亡者之城是有着天地之差。

    因为在莉莉丝·奎因的心里,她所理解的亡者之城,应该是无比破败的,是阴森恐怖的,理应是遍地白骨,满山血骸的恐怖景象才对,可是随着她一步步地深入,她对于死后的世界,当真是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和改观。

    令莉莉丝·奎因没有想到的是,这座亡者之城,竟然如此山清水秀,竟然如此富丽堂皇,这里不仅有着外界压根儿就没办法看到过的古老山峦,还有在贫瘠的玉林山脉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的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

    而在这森林之下,还存有这一栋栋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恢弘宫殿,以及写满了历史铭文的古老浮雕。

    总之当莉莉丝·奎因越发的深入到这座亡者之城的时候,她心中对于以往的死后世界,其改观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亡者之城...

    这里,也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生者禁地...

    这里,就只能算是一处遗落于世间的太古遗迹...

    这里,就只能算是一处被历史所遗忘的古老之所...

    单就说这样子,哪还有什么亡者一说?

    郁郁葱葱的森林,时不时所传来的鸟鸣,还有那山涧流淌的溪水,如此生机勃勃的场景,何谈死后的世界呢?

    然而,莉莉丝·奎因并不知道,她此时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因为...

    啊!!!

    一声惨叫,是从墙壁之外的地方传进了莉莉丝·奎因的耳朵里,而当她听到了这声惨叫声后,她是瞬间便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这座瑰丽王宫,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友善,甚至可以说,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用来掩盖其残酷悲惨的假象。

    眼前的这一切,就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你看不见它的边缘在哪里,你也看不见它的尽头是何方,你唯一所能知道的,便只是你身在其中,无法逃离。

    这是一座被装裱地无比精彩的虚幻世界,是一座能影响每个人心智的痛苦监牢。

    哈里斯...

    一时间,哈里斯·威勒的样子是浮现在莉莉丝·奎因的脑海之中,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实。

    直至真实到,莉莉丝·奎因甚至觉得,方才的那声凄惨叫声,就是源自于哈里斯·威勒的口中,而这事儿再经由她这么一瞎猜,更是吓得她花容失色。

    不行...

    我得去救哈里斯...

    我得去救他...

    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之前因为爆发坏疸而变得有些虚软的手臂,又急忙地甩了甩头,以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不断地甩头,而将南宫战方才所叮嘱过自己的话是甩出脑海,可是无论莉莉丝·奎因如何努力,南宫战的话就好似用刀刻在了她的心里一般,是忘不掉,是甩不出的,无奈执行,她只好是选择将其先暂时放下,重新地抽出了那两柄被她挂于腰间的匕首,目光随之变得坚定起来,只后脚下瞬间发力,整个人形如鬼魅一般,是快速地穿梭于眼前的这处瑰丽宝藏之中,转眼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尽头。

    与此同时...

    在巨大的建筑外...

    寻找莉莉丝·奎因的吉尔·威勒同样满心焦灼。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一边奔跑,小可爱吉尔·威勒一边儿是用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巴边儿上,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小喇叭一般,不断地大声呼喊着,不断地四下张望着。

    说实话,她真的太担心南宫战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自打南宫战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对方所给她的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都是无比剧烈的,可以说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南宫战的出现,当真是给她平静已久的心,是带来了滔天巨浪。

    这是一个小女孩儿对于一名成年男性的盲目崇拜,更是一个弱小的个体对于强者的无比癫狂。

    讲真的,在看过了这么多的人情冷暖之后,尤其是当小可爱吉尔·威勒的亲身经历了莉莉丝·奎因的变故之后,她当真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跟南宫战一般的有本事,她希望自己可以为大家伙出一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地只能成为大家的累赘。

    小女孩儿当真

    是太要强了,但就说这一点,还真是有莉莉丝·奎因的影子,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小可爱吉尔·威勒打从一出生开始没过多久,就被老族长是安排给了莉莉丝·奎因了呢。

    毕竟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伙儿也都该懂的。

    而现在,在吉尔·威勒的心里,她就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一直养育着她成长的莉莉丝·奎因,另一个就是能将莉莉丝·奎因从濒死的世界给拽回现实中来的南宫战。

    如果说非要让吉尔·威勒在这俩人之中选出来一个最敬佩的人,那相信她一定会将这张选票是投给后者南宫战,毕竟能让濒死之人活过来的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拥有的,当然了,她也不清楚,想要习得这样的神通,其背后所需要的为之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烈。

    所以对于吉尔·威勒来讲,她的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南宫战出事的,因为她还想巴结巴结南宫战,说不定还能从南宫战的身上学得一些个防身的手段呢,毕竟拿一手将莉莉丝·奎因给救活过来的本事,当真神奇的厉害。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不断地奔跑,不断地呼唤,或许在此时吉尔·威勒的心里,眼下能帮助南宫战的人,也就只剩下能跟南宫战无障碍交流的莉莉丝·奎因了。

    可此时对于南宫战来讲,他所要去面临的困难,却远比吉尔·威勒所认为的要严重得多,毕竟他的身体状况,他才是最为了解的那个人。

    “啊...啊...啊...啊...”

    脑袋里所传来的这股冲击,近乎是要摧毁掉南宫战的意志,若不是他一直憋着鼓劲儿,若不是他一直都在死死坚守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底线,相信他一定会顷刻间便被脑袋里的这股痛楚所淹没殆尽的。

    蹲在地上,双手握拳,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挥拳,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额间,然而这些外在的手段,都不足以舒缓南宫战此刻的痛苦,甚至他的额头都已经被自己的拳头给锤出了好几处小包儿来,也都不能缓解掉他此时的脑袋里所传来的剧痛,那种涨痛,当真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而这还不算结束...

    只因这股剧痛...

    方才开始...

    因为南宫战突然发现,一股钻心地痛,是于自己的肩头和手肘处开始蔓延开来,至此他明白,该来的,始终会来,并不会因为他而缺席。

    坏疸...

    之前爆发于莉莉丝·奎因身上的坏疸,此时已经是在南宫战的身上为之体现了,而随着这股剧痛的愈发强烈,他也在瞬间体会到了当初莉莉丝·奎因所强忍着的那般痛苦折磨。

    感受着自己的肌体组织在一点点儿的在腐烂病变,自己却拿这些坏疸组织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这种非人的折磨,试问在这个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抗的下来?

    原来,莉莉丝·奎因彼时所存有的坏疸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南宫战施以秘法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有一种感情,是唤为沉默。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南宫战为何要这么做?他为何要去转移莉莉丝·奎因身上的坏疸,进而是让这股折磨是转嫁到自己身上?

    想必如果说是南宫战不讲,那么在这个世间,就当真没人能够清楚得了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吉尔·威勒并不清楚,莉莉丝·奎因也不清楚,而为一清楚的人,便只有此时蹲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南宫战。

    “啊...啊...啊...啊...”

    ... ...

    多么极致的痛...

    多么磨人的苦...

第六百七十五章.我...愿意...

    有人说,极致的痛,并不是源于身体上所传递给大脑的痛,而是源于心里所传递给大脑的痛,这种痛,直击人内心最为脆弱的那处领域,是那样的痛彻心扉,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也有人说,极致的痛,源于内心,始于情感,爆发于爱与恨之间,彼此形成两种闭环,可这两种闭环却又相互交织在了一起,没有哪一方可以吞噬对方,也没有哪一方可以占得先机。

    我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是正确的,我也不清楚此时的痛更能归于哪一种类型,我唯一能够清楚的事,便是这种痛,几乎要了我的命,是痛到我连呼吸都不敢为之放肆,痛到我整个精神世界都为之扭曲。

    这种痛,来自我的心底,来自我的意识,来自我最不想被世人所窥破的脆弱伪装。

    这种痛,让我不能释怀,不被原谅。

    没人能够体会我的这种痛苦,就好似我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她人身上的那种可悲一样,

    说到底,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个体,是两个并不会产生交集的平行之人。

    即便为心中的志向而走到了一起,可是这最终的结局,还不得彼此分离?

    所以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对于我来讲,除了眼前的真相之外,已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去左右得了我了,毕竟对于一位行之将死的人来讲,如今能够活着,就已是极为的幸运了。

    不敢贪图任何的妄想,就好比即将溺死于湖中的飞鸟,不敢在对湛蓝的天空抱有幻想。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的捉弄你我,它将你我的一生玩弄于股掌之间,乐此不疲,不知疲倦,它让我好不容易沉浸下来的心,却因你的出现而再度泛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啊...

    原来,我并不想就这么孤单的死去...

    有人说,当一个人在经历死亡的时候,大多都会经历三次死亡。

    这第一次的死亡,被称之为自然死亡,也就是说,当一个人正在经历自然死亡的时候,这个人的躯壳便会随之时间的推移而腐烂,直至最终化为来年孕育大地的春泥。

    这第二次的死亡,被称之为社会死亡,也就是说,当一个人正在经历社会死亡的时候,也是这个人被社会文明正式冠上了亡者之称,而大多数对人之将死的概念,也都是出自于这个阶段,而当这个人已经身处于社会死亡的范畴里时,那么时间对于这个人来讲,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至于这第三次的死亡,则被称之为最终死亡,顾名思义,当一个人在经历了自然死亡和社会死亡之后,便会开始进入人生中真正的倒计时,因为从步入社会死亡的那一刻开始,还能记住这个人生前过往的人,便会逐渐稀薄起来。

    直至最后一名能够记得起这个人生前过往的人也一并死去,到了那时,这个人所能在当下的社会中留下的印记,便会被时间彻底吞没,从而在这个人间,便再不会有人能够记得起来,原来在某年的某月,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如今的你,正在经历着自然死亡这一过程,而如今的我,却对你的这般遭遇束手无策,我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延缓你自然死亡这一进程,让死亡同样降生于我身,也好让你能够多活一些时日。

    毕竟对于我来讲,活着的唯一目的,已经就要达成,而在我原本的计划内,也是如此。

    寻找到当年的真相,挖掘出当年的历史,替父亲沉洗冤屈,然后让最后的时日,伴随着孤独度过。

    可是命运却让我在生命的终点遇到了你,遇到了她,而当我亲手抱起她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生命的终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起点,重要的是我怀中的将来。

    生命反复无常,生生不息,永不休止,这一切看起来

    就像是一个轮回一般,总要有人去为了未来而奋斗,也总要有人去为了历史而抒写,至此我才明白,为了未来而奋斗的人,是你,也是我,而威勒历史而抒写的人,却是我怀中的她。

    至此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我存活的意义,便是如此。

    在生命的终点,见证一段新希望的伊始,在人生的末途,指引新生灵的去向。

    我,愿意成为她人生旅途里的指向标,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莉莉丝...

    对不起...

    我多么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犹豫,对于我来讲,你的感情就如同汹涌的潮水,来得是那般的突然,来势是那般的凶猛,站在这股浪潮之间,我似乎都已经能感受得到那股气盖天地般的威力,可是我明白,就我这么个病秧子,就我这么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谈及人间所爱呢?

    我承认,起初在选择救你的时候,我是夹带了很多私心的,我很清楚,你是带领我步入万机神宫的那把钥匙,是我当下唯一能够完成心中梦想的机会,对此我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就如同我不愿放弃你一般。

    可是当我真正地走进你的内心世界,真正地在你心的旋涡之中看到了你的过往,看到了你所经历过的曾经,我才发现,原来的你,竟然是这样一位敢作敢为的女子。

    为了爱,你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拼搏,去奋斗,去与天下世俗的眼光去抗争,即便最终的结果是惨淡的,可是对于你来讲,却是问心无愧的。

    可以说,你活着,当真是坦坦荡荡,当真是明明白白。

    而我呢,仔细回想,却很难再记得起年幼时的我是个什么模样了,我唯一还能记起来的,便只有满腔的仇恨,以及对于这个不公世界的憎恶,为了达成心中既定下来的目标,我做过太多太多为人不齿的事情,我偷过,我抢过,我还曾为了某一件自以为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而杀过,可最终我所换回来的,却只是无边无际的孤独,以及逐渐病变的躯壳。

    我明白,我的问题,本就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谁让我这辈子,亏欠了太多的人,做过了太多的恶事,也活该临了临了,我才发现,脚下的黄土,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是掩盖到了我的眼前。

    是时候了,是时候为我所犯下的罪去赎罪了。

    是时候了,是时候为我所犯过的错去买单了。

    是时候了,是时候为我所亏欠过的世界去偿还了。

    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

    莉莉丝,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事,也是我唯一想做的事,便是拖延你的自然死亡,让你能够将你心底的话讲给她听,让你能够将你心底的爱环抱给她去感受。

    即便对于我来讲,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位过客,甚至在此之前,我都不认为自己会在有朝一日去结识你,可是命运就是这般的有趣,它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去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个体相互交织起来,就好比你和我,就好比我和她。

    我从未想过,我这样的一个烂人,竟然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自我,莉莉丝,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我如实地讲,也正是因为她,正是因为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对于活下去的希望,这才导致了我会选择去救你,殊不知,我那时救得人并不只是你一个人。

    原来我救的,还包括我自己。

    是她,拯救了我的灵魂...

    是她,带领我脱离了痛苦的深渊...

    是她,给我替这个世界从新塑起了希望的方尖碑...

    是她,替我在心底的伤疤处贴上了暖心的膏药...

    是她,终才让我的世界变得完整...

    是她,终才让我

    明白,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世界...

    改变你我...

    莉莉丝...

    请你原谅我的虚假,也请你原谅我的谎言,现在,我选择直面自己的命运,所以今后的我,不会再骗你,不会再骗她。

    因为她是我唯一坚持下去的希望,是我心中唯一尚在熊熊燃烧的火苗。

    我真心地希望,在我生命最后的这段旅程里,有她能陪在我的身边,我更清楚,我若想让她陪在身边,那我所需要的去做的,便是以自己的命,去换取你的命,以自己的时间,去换取你的时间。

    说到底,这终究还是一场交易,只不过这一次的交易,是独属于我们三个人的。

    以命换命...

    以血换血...

    以时间换时间...

    以希望换希望...

    或许对我来讲,行之将死的我,这样的选择,才是最优的吧。

    莉莉丝,还请你能接受我的善意,还请你能接受我的方案,虽说这样的方案并不能真得挽救你,可是却能为你拖延更多的时间,而这些对我来讲,却是能让我完成自我救赎的关键所在,所以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回来,让我治好你身体上的创伤,让我转移你身体上的痛苦。

    只因我明白,你的痛苦,会衍变为她的痛苦,而她的痛苦,亦会衍变为我的痛苦,那么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一点,让你的痛苦,直接成为我的痛苦,最起码这样来说,她便不会再被波及其中了,而这也是我目前能想到过的最为优的点子了。

    莉莉丝,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你因你肚中的孩子而心存芥蒂,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原来的我,曾经也有着一个温馨的小家,我的妻子,曾为我诞下了一对儿极为可爱的双胞胎,直至今日,我都能回想起那一日,回想起我抱起自己孩子的时候那种喜悦的心情。

    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因为一场瘟疫,我的小家没了,甚至连我心里的这个大家,也都在一夜之间被这个世间所毁,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叔辈,我的妻子,我的两个女儿,都被这场瘟疫是夺取了生命,而这场瘟疫的源头,便是我们此时所脚踏着的地方。

    万机神宫...

    这处引导了人类文明历史中第四次生物大灭绝的起始点,这处记载了人类最为黑暗的历史之城...

    而我之所以拼死都要进到这处生者的禁地,就是为了探明当年的真相,就是为了知晓,当年那场祸乱了天下几十年之久的瘟疫,究竟是怎么爆发出来的,而我的父亲,当年在这万机神宫内究竟遇见了什么,这才导致了他在回到家不久后便因惊吓过度而愤然离世,甚至为此还背负了千古骂名。

    莉莉丝,这些都是我心底最为隐秘的秘密了,而现在,我愿意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你,分享给她。

    莉莉丝...

    吉尔...

    感谢命运让我在余生的黄昏中与你们相遇...

    感谢上苍让我在将死的边缘与你们的命运起了交织...

    这一次...

    我不想留有遗憾...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

    就算是为了我死去的家人...

    所以...

    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吉尔的未来...

    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让吉尔看清楚这个世间的本质...

    所以莉莉丝...

    请你原谅我...

    请你帮帮我...

    “啊...啊...啊...啊...”

    愈发的痛苦,让南宫战愈发的明白,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绝不能就此倒下!

第六百七十六章.梦的小院儿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在哪儿...”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是吉尔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需要你啊...莉莉丝...”

    ... ...

    回声缓缓地荡漾在耳边,甚至当脚踩上身前的那块璀璨石板的时候,足底所传来的清脆声响,也都会泛起微微的回荡。

    而小可爱吉尔·威勒,正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这座空荡又瑰丽的巨大建筑物内,谨慎地选择前行,却又肆意地在大声呼唤。

    听那些不断朝着这里涌入的看护队员们说,有人曾看见了莉莉丝·奎因是前往了这里,也正因为这句话,这才导致了我们的小可爱吉尔·威勒是冒死前来。

    就跟莉莉丝·奎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吉尔·威勒也被她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给深深震撼到了,年幼的她完全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伫立在这群山之间。

    而吉尔·威勒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震撼,更多地还是因为,此时她所看到的这些,乃是她自打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过的景色,可想而知,这种视觉上对她所造成的冲击,这种触觉上对她所造成的冲击,这种听觉上对她所造成的冲击,是有多么的强烈。

    因为吉尔·威勒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色,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在这个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绚丽多彩的琉璃,竟然还有如此梦幻多姿的玛瑙,她完全就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她完全就没有办法去接受,原来她所生活过的整个世界,并不只是一沉不变的灰白色,并不是只有看不尽的沙砾,以及那一眼望去连绵不绝的石山。

    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原来,自己才是那只井底蛙,是那只可怜的守旧者。

    所以对于吉尔·威勒来讲,她的注意力很快地便被自己身边的这些琉璃碧盏给吸引去了,以至于将此时尚需要她帮助的南宫战给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了,在这会儿的时候,寻找莉莉丝·奎因已经变得没有那般的重要了,因为此时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再寻找莉莉丝·奎因了,而被她放在了欣赏眼前的绝世美景上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这也不能去怪她,毕竟她还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还只是个一辈子都只活在那座小小村庄内的小女孩儿罢了,对于外面的这个花花世界,她当真是一丁点儿的抵抗能力都没有。

    再别说这座宏伟的宫殿,本就被建地异常恢弘,无比大气。

    从一条下倾式的拱桥走过,吉尔·威勒便来到了一座并不是很大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虽说不大,可是却装潢地极为大气,在小院儿的四周,是分别墩着四尊不知用什么石材而雕刻出来的石像。

    吉尔·威勒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石像,似鸟非鸟,似龟非龟,似狗非狗,似蛇非蛇。

    其实,在这

    个小院儿内,那四尊石像所雕刻的生物并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家就能看到的生物,于小院儿的正东方,那里所墩放的石像,乃是一尊正儿八经的青龙雕刻,尽管此时这尊石像已经遭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风沙侵袭,不过直到现在,吉尔·威勒还是能够从那些斑驳的印记里看出最初时的那种威武气势。

    宛若真实般的鳞片,已经那栩栩如生的龙须...

    在小院儿的正西方,则是白虎石像...

    在小院儿的正南方,则是朱雀石像...

    在小院儿的正北方,则是玄武石像...

    每一尊都被雕刻地如此生动,就好似它们此时都还活着一般,以至于当吉尔·威勒缓缓走到白虎石像下的时候,年幼的她还不经的被这尊白虎石像给吓了个激灵。

    而这还不算是这处小院儿最为令人感到震撼的一处了。

    或许是因为这处小院儿在整座巨大的建筑群内并不突出,这才导致了这里所遭受到岁月的摧残是要比其余的地方要小一些,总之在这里,吉尔·威勒发现,这里一切就好似只是单纯的浮上了一层浮灰罢了,就好像只是被某些人刻意地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罢了,假若在此按下按键,假若将这些浮灰打扫干净,那么这里还会将自身的那股雍容感觉是立刻散发出来的。

    在四座石像的中心,则是被修建其了一座喷水池,乳白色的石盘,就这么屹立于水池的中心,虽说此时的石盘早已不再朝着水池喷水了,可是单从石盘的尊贵样子来看,也不难在脑中去浮现它当年的模样。

    在石盘的外延,则是有十二座造型精美的花朵被墩在水池中,这些花朵依次排开,让彼此在无形之中是围绕成了一个圆,是将中心的石盘给包裹起来,而在这十二朵花的花心处,则是被拖着十二个玉盘,每个玉盘所采用的玉石皆不相同,这也导致了这十二个玉盘的颜色也是存有差异。

    有的更绿一些,有的则更加泛白一些。

    总之就是好看极了。

    看到这里,吉尔·威勒不免会因眼前所看到的这些而浮想翩翩,她完全就不敢去想,在当年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配生活在这般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究竟是多么有权势的人,才配生活在这处精美十足的小院儿内。

    对此吉尔·威勒不敢深想,只因她越是深想,她便对自己的生活越是唾弃,她便对眼前的这些越是渴望,她便对眼前的这些事物越是嫉妒。

    因为吉尔·威勒明白,她此时多看到的这些,都不属于她。

    不过要说也极为奇怪,无论吉尔·威勒怎么看,这座小院儿所给她带来的感觉,都是那种古老的感觉,是那种被时间所遗忘了的感觉,可是在这股古老的感觉中,却隐藏着另一股感觉,也可以说,却隐藏着另一种力量存在于此。

    因为花,因为那一圈圈围绕着水池而肆意生长的花,一朵朵开得是那般的茂盛,一朵朵开得是那般的妖艳,这样的视觉冲突,更是为吉尔·威勒眼前的这座小院儿是附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色泽。

    在破败之中存有生命,在消亡之中存有希望...

    在这个世间,还能找到第二处这般具有冲突色彩的地方

    吗?

    优雅的石柱,威武的石像,神秘的花朵,象征日夜更迭的水池,以及那个见证了岁月变迁的石盘,无疑是让这座小院儿附上了一层更为传奇的色彩。

    这也难怪,这里会让吉尔·威勒驻足于此了。

    而就在这时,就在吉尔·威勒潜下心来去欣赏眼前的美景的时候,她猛地听到,一声细微的惨叫声,是从眼前小院儿的尽头传来,虽说声音听上去很是虚浮,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方才一定不是出现了幻听,也就是说,自己方才一定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有人的呼喊声。

    对此仔细一想,吉尔·威勒不难发现,纵观整座宫殿,哪儿还有其他的人呢?所以那声惨叫,不就是自己这些人所传来的吗?那也就是说,看护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甚至是这件事早已失去了该有的控制,这才会诱发了一系列的变故,如此的话,那么身为看护队的队长,她的三叔哈里斯·威勒,她的挚爱莉莉丝·奎因,不就危险了吗?

    而吉尔·威勒更是因为那声虚无缥缈的惨叫声,是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现实中来,当她想清楚了这些事儿后,当她再次的记起了宫殿外还被病痛折磨得直不起腰的南宫战,年幼的她,脸上再度浮现出了该有的焦急神色。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 ...

    “(夏索尼娅语):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再浪费时间...”

    ... ...

    “(夏索尼娅语):吉尔啊吉尔...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啊...他还需要你去找莉莉丝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 ...

    “(夏索尼娅语):不行...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必须得赶紧找到莉莉丝才行...对...我必须得赶紧找到她...”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在哪儿啊...”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是吉尔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 ...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需要你啊...莉莉丝...”

    ... ...

    临别之际,在此回头,只因吉尔·威勒知道,这一眼过后,她便与这里的一切说再见了,既然这里不属于她,那么她也就不想再为之留恋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若要还想争取过来,难为了自己,也难为了他人,与其这样,不如就让自己活得潇洒一些,坦坦荡荡的来,光明磊落的去,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也不要让这里所看到的一切成为自己日后的心魔,只此便已足够了,最少对于吉尔·威勒来讲,便已足够了。

    既然确定了方向,那么等待着的,便是再度启程!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双手捂住嘴巴的四周,好让双手能变得像个小喇叭一样。

    莉莉丝...

    莉莉丝·奎因...

    你在哪...

    你...

    究竟在哪...

第六百七十七章.镜中的囚牢

    艾比...

    我的孩子...

    我的...

    女儿...

    (咚咚...)

    黑暗之中,唯一能够听到的,便只有这一声的心跳声。

    (咚咚...)

    已无法感受到四周的一切,就好似身体本就与周遭的黑暗相互交融为了一体,就好似自己本就应该属于黑暗,属于眼前的这片混沌。

    (咚咚...)

    眼前没有所谓的光,眼前也没有所谓的希望,有的便只是无法窥破的黑暗,有的便只是无法刺穿的沉沦。

    (咚咚...)

    我...

    终究还是死了吧...

    原来我的死...

    是这般的一文不值...

    就像是尸首下的蛆虫...

    肮脏...

    又堕落...

    周遭的黑暗,就这般包裹着乔尔·布洛林,而将视野拉远,直至尽头,也无法让视线逃脱出这股黑暗的牢笼,无法让他迎接所谓的光明。

    乔尔·布洛林就这般如同婴孩儿一般的赤(裸)着身子,然后蜷缩在了一起,这么看去,竟是无比地孤独。

    黑暗就这般包裹着他,而他就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这里,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乔尔·布洛林在这个空间内待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还要在这里继续待多久,可能连他本人都早已忘记了时间,都早已忘记了自己本应存在的价值。

    而唯一陪伴着乔尔·布洛林的,便只有那一声声细微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不再拥有了。

    这里的一切就好似一个只专注于关押那些心存原罪的牢笼,而眼前这些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正是这所牢笼所建造出来的枷锁,在无形之中是将犯了罪的灵魂进行收监。

    可是乔尔·布洛林并不明白,为何会是自己?

    为何命运会选择将他的灵魂给关进这座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为何命运会选择让他的灵魂永世陪伴着眼前这无穷的黑暗?

    按理来讲,他才是被命运所抛弃的那个人,他才是被命运所应去眷顾的那个人,可是他却看不懂命运的一系列操作,他压根儿就不明白,为什么生活要从他的手中夺去爱人的生命,之后又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要知道,当那场雪崩爆发之后,当他一点点地将手中捧着的雪是慢慢地盖在了艾比·布洛林的胸膛,他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开始为之彻底崩塌了,因为他知道,艾比的离去所代表的会是什么,而对于他来讲,在这个世上,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法去守护,都无法救回,这样的事,无疑是让他对此开始心存芥蒂,而他自认为自己的这份无能,更是让他在之后的那些年里饱受心魔的折磨。

    在刚开始的时候,乔尔·布洛林还能依靠着村子里繁重的劳动,来让自己心中的那份思念变得不再那般沉重,可随着村子逐渐地步入了正轨,随着所需要看护队去做的事情逐渐地变少,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孤独,又逐渐地开始冒出头儿来。

    他开始酗酒,他开始肆意的打人,他为了化去心中的那股剧痛,他不惜损耗着自己的身体,去完成那些看上去近乎都不可能去完成的任务,他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奇怪,所以在之后的这些年里,他身边的朋友是一个个的都选择了离他而去,或故意疏远了他,或压根儿斩断了彼此的关系,而在村子里唯一还

    能跟他有着相同臭脾气的人,就只剩下托比·威勒一个人了。

    不过也因为乔尔·布洛林老是以哪种不要命一般的玩儿法去活着,也是为他在村子里是换回了该有的尊重和待遇。

    在看护队里,乔尔·布洛林是唯一的一位能够与队长托比·威勒平起平坐的外族子弟,他更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位可以不通过村委会的决策便能任意调动看护队的外姓人。

    由此可见,乔尔·布洛林的能力和本事,还是有的。

    而现在,可悲的乔尔·布洛林就只能是让自己就这么一直保持个一丝不挂的模样,然后蜷缩在这处黑暗的空间中,不能动,不能活...

    黑暗就这么包裹着他,就这么静静地在等待着时机的成熟。

    就这样,时间在这片空间里,早已变得没有意义,以至于就连乔尔·布洛林本人都不清楚,他究竟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待了多久。

    (咚咚...)

    ... ...

    (咚咚...)

    ... ...

    (咚咚...)

    ... ...

    直至他发现,当这一声心跳声刚一落地,他竟然能抬起自己那双早已变得无比沉重的眼皮。

    原来...

    这便是所谓的黑暗...

    一眼望去,眼前尽是如墨般的漆黑,乔尔·布洛林完全就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即便他想要低下头去看看自己,也都办不到,因为在这黑暗的包裹下,他连自己的身子都找不见,都看不着,而他唯一能够知晓的事,便是自己的的确确的睁着眼睛在努力看着的。

    眼前的黑暗,究竟是因为我瞎了,所以才导致的看不见,还是因为我死了,这才导致的看不见?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也是让乔尔·威勒为之思考了很久很久,而在此之间,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态,他依旧让自己保持着蜷缩在一起的样子。

    终于,在乔尔·布洛林不断思考自己究竟是生是死的时候,他所认为的希望,是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当那抹淡绿色的光将他所身处的这处黑暗世界给打散,当他头一次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这个空间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自己会一丝不挂的蜷缩在这里。

    淡绿色的光,让这个空间瞬间变得有了生机,也让乔尔·布洛林是瞬间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那如同镜子一般的天地,那如同镜子一般的四周,而自己,就孤独的蜷缩在镜中世界的中心,与之一同陪伴着他的,还有一重重镜面所反射出来的自己。

    大眼儿一瞧,竟也千千万万。

    伸手一碰,这才明白,原来禁锢着自己灵魂的空间并没有自己所想象中的那般巨大,只因手臂都尚未甚至,乔尔·布洛林便能用手指触碰到镜中的结界。

    原来,这里竟然这般拥挤...

    不知道这道淡绿色的光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终究会去往何方,乔尔·布洛林就这么安静的蜷缩在这个狭小又拥挤的镜中世界,他就只能不断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开始默默地数着数。

    一...

    二...

    三...

    ... ...

    乔尔·布洛林不知道自己已经数道了多少,因为当他在数道千位数的时候,他便放弃了这个看似无比愚蠢的办法,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光,他便不再继续数下去了。

    而就在乔尔·布洛林以为自己今后的时光就会如此度

    过的时候,在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极为细微的破碎声响。

    在起初的时候,乔尔·布洛林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即便他很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是听到了这些声响的,可是不管他如何地去查看四周,他都在这个镜中的世界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而随着这些个声响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随着这些个声响变得越来越频繁的时候,乔尔·布洛林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面前的那些镜面,竟然均裂出了一道道极为细微的裂痕,如若不仔细去观察的话,这些裂痕还真得是很难被发现。

    看着眼前的这些裂痕,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细微破碎,乔尔·布洛林明白,这是命运所给予他的机会,也是他能够完成自我救赎的最后方式,而对于命运所赠予他的这次机会,他是打心眼儿里是充满了感激。

    再出伸出手指,然后轻轻地让指尖触碰在面前的破碎镜面上...

    啪...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没有丝毫的征兆...

    也没有丝毫的预警...

    可以说就在这一瞬间,乔尔·布洛林所身处的这个镜中世界,就这般瞬间炸裂开来,只不过不同于他所认知的那种爆炸,此时所爆发于他眼前的这股爆炸,并没有任何的声响。

    而当爆炸过后,那些因爆炸而四散开来的镜面碎片,竟然在随后的时间里,是逐渐地化为了点点雪花,洁白,纯净,轻盈...

    直至彻底地落在了乔尔·布洛林的身边...

    直至将蜷缩的他整个人给彻底掩埋...

    这一刻,乔尔·布洛林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的触感,那是寒冷所能够带给肌体的一种刺激。

    终于,他能动了,他能没有任何顾忌的活动四肢了,而不是只能简单地伸伸手臂了。

    乔尔·布洛林开始肆意的在茫茫雪海中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四肢,以希望自己能够游出这片掩盖住自己的厚重雪层。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越是卖力地朝着自己的上方游去,而飘落下来的雪花,就越变得疯狂。

    直至原本还舒缓的雪,俨然是变成了一场破坏力无比之强的暴风雪。

    而当乔尔·布洛林终于能够拨开他眼前最后一层积雪的时候,无比刺眼的光,是瞬间刺痛的他连想要去睁开眼睛的**都没有,直至他适应了很久之后,他这才是能真正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原来,命运将他又带回了最初的地方...

    原来,命运只想给他一个了解夙愿的机会...

    只因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熟悉...

    亘古不变的雪路...

    茫茫白皑的山峦...

    抬头望去,是漫天飞舞的花朵...

    低头看着,是厚重无比的现实...

    忍着身体上的痛处,乔尔·布洛林是选择无比艰难地爬起身来,只是他并不清楚,原来在他的身后,在他身后的积雪层内,是一并缓缓爬起了其余的五个人。

    他们的身上,都被积雪所覆盖...

    他们的眼神里,都被迷茫所覆盖...

    瑞奇·比尔博...

    罗尔·帕拉蒙德...

    埃拉·蒙奇...

    詹姆斯·马丁...

    以及维基·阿尔德里奇...

    “(夏索尼娅语):这里...”

    是伽蓝山...

    望着眼前的一切,乔尔·布洛林瞬间失语。

第六百七十八章.雪啊...雪啊

    这里,是伽蓝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心中的梦为之碎裂的地方...

    这里所发生过的,像是一切的伊始,更像是一切的结束...

    转来转去,却不曾发现,自己始终都在原地踏步,让行走了大半辈子的轨迹,最终落为了一个圆,落为了一种闭环...

    雪啊...

    雪啊...

    就这么漫无目的,就这般洋洋洒洒,缓缓地,慢慢地,飘落着。

    它舞动在视野中的每处角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就像点燃的轻烟一般,身姿是那般地轻盈,又像晶莹剔透的美玉,看上去是那般的高贵。

    它就这般来自于苍穹之上,然后在无声之中,轻洒落下。

    它是这样的寻常,却又是这样的不普通,它就这样亲吻着久别的大地,却又在情起之时消融于人间。

    雪...

    究竟去了哪了?

    它是以另一种姿态存在于这个世间?

    还是彻底地让自己渗入到你我足下的土地里?

    殊不知,它就这样在你我的眼里,化为了清晨的雾,化为了傍晚的霞,化为了六月的甘霖,化为了腊月的记忆。

    如今,雪,就这般地落在眼前,落在脚下,落在你我都能触碰到的地方,最终,落于指尖,消融为一滴冰冷的雪水。

    或许这一刻,终才是它最后的归宿吧。

    艾比...

    我的孩子...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年轻过,我也在年轻的时候无比憧憬着这个世界,我憧憬着这个世界的美好,我也憧憬着这个世界的阴暗,可以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我真的是太过于好奇了。

    我曾走到过很多的地方,我见识过北境公国的茫茫雪原,我也遇到过拉尔诺希的古老印记,我曾见过拉凯文斯的神秘宫殿,我更见过莫亚的巍巍群山,然而我却从未见过这里的雪,我从未见过伽蓝山上的雪。

    这里的雪,一望无垠,锆白千里,当太阳初升,那一抹初阳,更是能将这里的雪给涂抹上一层金色的光泽,看上去当真是能给人带来一种极为神圣的错觉。

    我很庆幸,这样的美景,我能够与你一同欣赏,我能够与你一同见证。

    艾比...

    我的孩子...

    你是否知道,当雪花就这么一瓣又一瓣的落在你的鼻尖,落在你的头上的时候,我的眼里,全是你欢笑的模样。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和你的妈妈长得太像太像了,甚至在某些时候,你们的相似,会让我产生瞬息的错觉。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你的妈妈,已经离开了我们,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眼前的错觉,只会是你,我的孩子。

    艾比,其实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长途跋涉,你也并不喜欢出远门,以你的性子,你更加喜欢一个人窝在田地里,种种庄稼,养养花鸟,可是你却因为我而选择与我同行,选择了舍弃你喜欢的一切,对此我只能说,谢谢你孩子,谢谢你所为我付出的一切。

    看啊...

    艾比,你快看啊...

    看看眼前飞舞的雪花,看看眼前这些不断舞动的精灵,它,真的太美了。

    从半空里落下,随风轻轻地卷

    起,眼前的雪,当真就好似活着一般。

    看啊...

    艾比,你快看啊...

    看着大雪漫天的奇景,感受着这份来自大自然的蔚然魄力。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才是不可被人类所驾驭的力量。

    漫天飞雪,天地不分。

    白刷刷,雾蒙蒙。

    看啊...

    艾比,你快看啊...

    看啊...

    孩子,爸爸求你了,求你睁开眼,再看看啊...

    求你了...

    求你了...

    这里,是伽蓝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心中的梦为之碎裂的地方...

    这里所发生过的,像是一切的伊始,更像是一切的结束...

    转来转去,却不曾发现,自己始终都在原地踏步,让行走了大半辈子的轨迹,最终落为了一个圆,落为了一种闭环...

    雪啊...

    雪啊...

    “(夏索尼娅语):艾比...”

    看着眼前这令乔尔·布洛林无比熟悉的场景,感受着身边不断落下的雪花,这位许久都没有落过眼泪的男人,终究还是流下了泪。

    只因当乔尔·布洛林重新踏足这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艾比·布洛林的身影,女儿的眉宇,女儿的微笑,甚至连女儿往日的欢声笑语,也都逐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都不能散去。

    而就在这时,就在乔尔·布洛林还沉浸在往日的痛苦回忆中的时候,在这片茫茫雪海之中,是发生了突变。

    雪族...

    令乔尔·布洛林不敢相信的是,原来在这伽蓝山上,当真是存有雪族这样一个不被世人所知晓的族群。

    传闻里,这些雪族一个个都身材高挑,容颜更是极为俊美,假若在这个世上当真存有仙人仙资一说,那么想必就是在形容这些雪族之人吧。

    同时还有传闻说,这些雪族人生性淡泊,对待陌生人的突然造访,说不上有多么热情,但也不会说是将拜访者拒之山门之外。

    只不过此时出现在乔尔·布洛林眼前的这些雪族,看样子却并不是那般的友好,在这些雪族异常俊美的容颜下,是蕴含着一股无法散去的怒意,以及试探。

    还不等乔尔·布洛林反应过来呢,他面前的这些雪族,便率先地朝着他和其余五人是展开了攻势。

    一声轻哼...

    乔尔·布洛林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开始,詹姆斯·马丁的肩膀,被一名雪族人手中的锋利冰棱给直接捅出来了一个大窟窿,那个窟窿之大,当真吓人。

    然而让乔尔·布洛林大为吃惊的是,在遭受到如此伤害的詹姆斯·马丁,其人竟然连坑都没坑一下,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此的反常行为,不由得令他感到极为的反常。

    要知道在平日里,以乔尔·布洛林对詹姆斯·马丁的了解,但凡詹姆斯·马丁是遭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哪怕就是手指头被木枝儿给扎破了,这家伙都会一顿大呼小叫,生怕没人会注意到他的伤势呢,再别说像现在这般的严重伤势了。

    在乔尔·布洛林看来,以詹姆斯·马丁现在所遭受到的伤,还不得疼的这家伙原地螺旋蹦起来,可是令他万

    万没有想到的是,詹姆斯·马丁不仅没有螺旋升天,反而是一声不吭,依旧在手握钢刀,不断地在与众人面前的雪族人展开殊死抵抗。

    光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乔尔·布洛林开始质疑起他此时所看到的这一切了。

    这里的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现实是丝毫不想让乔尔·布洛林窥破真相,还未等他开始仔细琢磨的时候,雪族人的攻势,便又朝着他的面门直呼而来。

    乔尔·布洛林不知道与面前的这些雪族人打了多久,他只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可面前的这些雪族人就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无论他怎么砍,都砍不完。

    毕竟乔尔·布洛林也是个人,而是个人,就总会有力气用完的那一刻,毕竟他的体能可不是无穷无尽的,他还是存在着肌体极限这一说法的,所以当他不断地在舞动着手里的钢刀,以希望能击退这群来犯的雪族怪物的时候,他的体能也在随之飞速的下降着。

    直至乔尔·布洛林突然发觉,自己手中的钢刀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无比沉重,而眼前不断飘舞的飞雪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而这,便是体能趋于极限的表现。

    “(夏索尼娅语):罗尔...瑞奇...”

    无奈之下,乔尔·布洛林开始企图获得同伴们的帮助,然而直当他喊了好半天,他都没能等罗尔·帕拉蒙德和瑞奇·比尔博的回复。

    “(夏索尼娅语):罗尔...”

    艰难地举刀挥下,好不容易让面前的雪族怪物暂且得以被驱赶开,乔尔·布洛林急忙朝着罗尔·帕拉蒙德所身处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之中已经不再包含着肯定的味道了。

    然而在乔尔·布洛林的眼里,他发现罗尔·帕拉蒙德就好似完全听不见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即便他能很清楚地发现,对方脸上那愈发凝重的压力,可是罗尔·帕拉蒙德就是不予回应自己。

    “(夏索尼娅语):瑞奇...”

    一看这边的罗尔·帕拉蒙德是个这种状态,趁着面前的雪族怪物尚未对自己发起新一轮的攻势,乔尔·布洛林急忙向另一侧的瑞奇·比尔博看去,一边看,一边疾呼。

    只不过这一次与方才的结果基本一致,回应给乔尔·布洛林的,依旧只是沉默,以及逐渐出现败势的疲态。

    本来乔尔·布洛林还想再多些尝试,可是他面前的这群雪族怪物是压根儿就不想给他营造出这样的机会,这前前后后也就最多几秒钟的工夫,雪族的攻势便再度朝着这位老兵袭来。

    “(夏索尼娅语):欺人太甚啊!!!”

    无奈之下,乔尔·布洛林不仅一阵暴怒。

    待面前的这名雪族人前脚刚一踏足乔尔·布洛林的攻势范围,这位盛怒的汉子是没有丝毫的保留,只见他足下突然发力,整个人就如同一头暴怒的水牛,是在瞬息之间便以自己的身躯,是直接撞在了那名朝他冲过来雪族人的身上。

    这还不够,待乔尔·布洛林这边刚一撞到那名雪族人,便看到他是直接举起手中的钢刀,以刀托儿为一个基准点,是想也不想地便朝着怀中的那名雪族人的脑袋顶儿狠狠砸去。

    “(夏索尼娅语):啊!!!”

    这一砸,当真气盖世!

第六百七十九章.背水一战

    脚下发力,腰盘扎稳,于大开大合之际,手中的刀是贴着自身的腰间,在这漫天的飞雪当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犀利的虹。

    手中发力,虎口不懈,于开山劈地之势,眼前的敌人顷刻间震溃四散,在这白皑皑的天地中,劈出一道又一道霸道的印记。

    “(夏索尼娅语):啊...”

    不断地咆哮,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让脚下的鲜血将这冰雪的世界所染红,然后于心底的愤怒之中,将自己对于这个无情世界的怨愤全部倾出。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不公,既然人生命运如此多变,那么对于一位已经走投无路的人来讲,他唯一能够去做的事,便是通过不断地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名字得以被时间所接纳,得以让自己的身份被历史所铭记。

    可是对于此时的乔尔·布洛林来讲,他早已没有这般的机会了,只因在他的身上,时间早已将他遗忘,历史也早已将他尘封与无法去丈量其厚度的尘埃之中,可以说对于他来讲,他此时唯一的使命,都已显得不再重要了。

    最起码在这会儿看来,已然是不重要了。

    可是,这位被命运折磨了一生的男人,却不愿意让自己妥协,不愿意让自己去屈服于天道轮回,不愿意让自己去屈服于人世命运,只因他曾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发过誓,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活下去,即便双手沾满鲜血,即便身背万人性命,他都会好好活下去。

    如今,当现实与自己的生死开始挂钩,当事物已然开始对自己的生命发起威胁,那么对于这位饱经风霜的男人来讲,也就没有那般的顾忌什么了。

    所以对于此时的乔尔·布洛林来讲,除了杀,就是杀。

    只因在这场风暴当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乔尔·布洛林,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后者。

    所以...

    “(夏索尼娅语):杀!!!”

    大力一挥,用手中的刀是奋力地弹开了面前的这位雪族人手中的锋利冰棱,然后便看到乔尔·布洛林是没有丝毫地停顿,整个人便如同一头发了狂的公牛,脚下猛地发力,其连人带刀便径直跃起,是朝着他面前的雪族人,劈天盖世地便是一刀砍去。

    这一刀,其力量之大,当真恐怖至极,最起码从观察者的角度来讲,随着乔尔·布洛林这一刀劈出,竟将那名雪族人身下的厚实积雪层给直接劈裂,一眼望去,那被劈开的裂隙少说也得有好几米深。

    不过好在那名雪族人的身法也当真奇妙万分,是堪堪地闪躲过乔尔·布洛林的这一刀,如若不然,如果真让这名雪族人是被他的这一刀给砍中了,相信就单单这一刀下去,非得把这名雪族人给一刀砍成两半儿不可。

    而当乔尔·布洛林这一刀劈下之后,他甚至能从面前的雪族人的眼中读出那阵心惊和震撼,当然了,作为此时的生死仇敌来讲,他是不打算给这名雪族人第二次的机会。

    “(夏索尼娅语):喝...”

    随着这一声的爆喝,便看到乔尔·布洛林是手中钢刀突然自转一圈,是让原本

    的刀背转而变为刀刃,而原本的刀刃自然转为刀背,不夹杂任何多余的动作,也不夹杂任何的花哨表演,就是实打实的朝着自己面前的那名雪族人再度出击,一记超级夸张的横扫,是对着面前的敌人拦腰砍出。

    要知道,方才的那一记劈砍,就已经让这名雪族人是感到一阵心悸,若不是其鬼魅的身法,若不是其灵敏的脚步,相信单就方才的那一劈,就足以让自己命丧黄泉了。

    而方才的那一劈,也只不过是乔尔·布洛林是纵向劈砍,虽说其角度刁钻了一些,其力道也霸道了一些,可是纵向的劈砍终归还是太受其施展面的影响了,这也导致了乔尔·布洛林方才的那一记的劈砍,其看起来无论如何威武霸道,可是在这名雪族人的眼中,终归还是存有漏洞的,一旦被识破了这般的漏洞,那么想要合理地闪过这一招,便只是手生手熟的问题了。

    不过好在那名雪族人是对于自己的身法和脚步是极为自信的,最起码现实里也却是如此,她的的确确是完美地闪过了乔尔·布洛林的这一刀,毕竟老乔尔方才的这一刀,可当真是有很大的空间能让她去施展自己的身法和脚步。

    可是当乔尔·布洛林选择突然变招,随着原本不断下劈的刀意是突然转变,由纵向变为了横向,可以说这样的转变,是在瞬息之间,便将那名雪族人能够进行闪躲的后路是完全堵死了。

    当然了,乔尔·布洛林之所以会选择临时变招,也是因为他并不打算再在这名雪族人的身上去浪费过多的时间了,毕竟这会儿的他打心眼儿里也十分着急,他是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们是一个个儿的身负重伤,而他却依旧被面前的这名雪族人给拖住了手脚,这种憋屈的感觉,当真是令他如鲠在喉一般的难受。

    “(夏索尼娅语):啊!!!”

    所以,随着乔尔·布洛林的突然变招,随着原本下劈的刀劲是突然转向,竟令他面前的那名雪族人是瞬间汗毛炸起,身上的冷汗就跟不要钱似的,是瞬间便将全身浸湿。

    当然了,这一切乔尔·布洛林并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事,便是无论如何都要一击必杀,都无比要做到一招制敌。

    叮!!!

    一声无比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并不像是刀刃看在冰冷上的声音,这声音更像是短兵相接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声响,只不过对于此时的乔尔·布洛林来讲,对于这样的一股声响,早已无法左右他的思维判断了,只因这会儿他的思维早已成为了定式,是容不得他人私自左右的,更别说只是这样一股在瞬息之间所爆发出来的细微声响了。

    一刀挥出,定眼一瞧,乔尔·布洛林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面前的那名雪族人竟用手中的冰棱,是双双抵在了他手中的钢刀之上,至于那名雪族人,则是与其手中的冰棱是一并被自己手中的钢刀给一刀挥了出去,直至飞出了好几米之远,这才极为尴尬地落在雪地之中,又接连翻滚了好几圈,终才得以停下身来。

    可惜...

    看到这一幕,乔尔·布洛林对此是深感可惜,因为他明白

    ,随着自己面前的这名雪族人是在瞬间选择了硬抗下自己方才的那一挥击,他是再没有这个可能,说是单就只依靠着自己一身的蛮力和技巧,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可击溃这名令他感到极为棘手的敌人。

    那也就是说,在乔尔·布洛林看来,这名雪族人的临战思维能力是极为优秀的,对方对于战局的把控,对方对于出招收招的自我把控,对方对于拆招解招的时机选择,都是远要强过自己的,毕竟出招容易拆招难,这样的道理,但凡是个习武之人都会懂。

    而当乔尔·布洛林是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地都为之露出了败姿,又当他看着眼前正缓缓爬起身来的那名雪族人,他的心里当真不是个滋味。

    这...

    该怎么办...

    可还未等乔尔·布洛林心中拿定接下来的主意呢,他便发现,不知何时,他眼前的那名雪族人竟然原地消失不见了,而当他对此大感疑惑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劲风,是贴着他的后脖子处迅速袭来。

    “(夏索尼娅语):啊!!!”

    盛怒之下,便看到乔尔·布洛林是以自身为轴心,他是连看都不看,便脚下画圆,整个人是在瞬息之间便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还不等对方的攻势袭来,他便率先地将手中的钢刀是瞬间护在自己的面门之前。

    叮!!!

    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内。

    可以说,若是乔尔·布洛林但凡慢上半拍,又或者说他若是转身的速度再慢上片刻,那么此时的他,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而不会说是依旧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

    只因,于乔尔·布洛林手中的钢刀面儿上,一对儿锋利无比的冰棱,此时就实打实地贴在那里,不断地朝前试探,不断地朝他的喉间发力试探。

    “(夏索尼娅语):喝!!!”

    随着一声暴喝,乔尔·布洛林再度猛提一口气,以试图用自身的力气,是将这名雪族人给震开,最起码也得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可以与其进行纠缠的机会吧。

    然而令乔尔·布洛林没有料到的是,还未等他使劲呢,还未等他将自身的力量是传导到手中的钢刀面儿上呢,他便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痛感,是从他的小腿肚子那里传来。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名与乔尔·布洛林不断拉扯的雪族人,竟然是在这眨眼的工夫里,是让其身影,是从他的正对面儿瞬间消失不见,而后又在这喘息之余,是出现在了他的右侧后方,不等他回过神来呢,便看到那名雪族人,是快狠准地探出了自己手中的那两柄冰棱,是想也不想地便朝着他的右后小腿处连划数道儿。

    一瞬间,鲜血瞬间涌现,只不过乔尔·布洛林自己并不清楚,从他的小腿处所涌出体外的鲜血,并不是鲜红色泽,而是一种泛着淡淡绿色光芒的血液,这种绿色,看上去竟然异常妖异。

    “(夏索尼娅语):啊!!!”

    瞬间地吃痛,是让乔尔·布洛林更为愤怒了,而他手中的刀,其挥出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了。

第六百八十章.冰棱

    它,晶莹透亮。

    它,无比锋利。

    在风雪的面前,它就如同鬼魅的影子,它就如同灵动的精灵。

    在阳光的面前,它就如同璀璨的珍宝,它就如同遗落人间的明珠。

    无论从哪个层面去看,它都是那般的令人痴迷,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去看,它都是那般的令人陶醉。

    只因它那独有的美,当真在这世间都难以再去寻觅。

    它就如同上苍所遗落于人世间的最终惋惜,充满了怜悯之意,却将这份心生怜悯的感情寄托于无比冰冷的身躯之中。

    它,晶莹透亮。

    它,无比锋利。

    它,便是这漫天飞雪的最终警告,也是这茫茫白皑的临终一息。

    它,是噩梦的伊始,也是希望的终结。

    最起码对于乔尔·布洛林来讲,当真如此。

    当这两柄无比锋利的冰棱是划伤他的小腿跟腱,这位行走了大半生的男人,终究明白了,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所谓的痛楚,只不过对于他来讲,对于乔尔·布洛林来讲,真正的痛,源于内心之中,而当下身体上的痛,只不过是诱发心中的痛的一道引子罢了。

    艾比...

    “(夏索尼娅语):艾比!!!”

    一声暴喝,随之而来的,便是乔尔·布洛林更为狂怒地反扑。

    是的,没错,正是反扑。

    只见乔尔·布洛林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小腿跟腱处此时究竟是被那名雪族人给用冰棱划伤了多少,他也不在乎自己今后还能不能再继而行走,此时的他唯一在乎的,便只有活着,便只是活下去。

    因为,活着,是乔尔·布洛林唯一能够去承诺给女儿的事儿了。

    因为在乔尔·布洛林的心里,如今地活着,已不单单只代表着其字面上的意思了,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代表着他心中最后的倔强,也代表着他心底最终的希望。

    因为这两个字,是艾比·布洛林最终的梦,也是乔尔·布洛林所割舍不下的梦。

    既然乔尔·布洛林无法做到让自己割舍下女儿,既然他无法做到让自己割舍下曾经的梦,那么他自然也就无法做到去割舍这简单却又无比复杂的梦了。

    活着...

    活下去...

    “(夏索尼娅语):啊!!!”

    手中的钢刀开始肆意挥舞,早已没有所谓的招数,也不会有所谓的套路,有的便只是本能在驱使着自己的愤怒,以及愤怒所在驱使着自己的灵魂。

    而在乔尔·布洛林的眼中,此时早已无法看到所谓的理智,唯有的,便是在无尽地冲动,以及深不见底地深渊。

    艾比·布洛林...

    她的身影开始于乔尔·布洛林的眼前浮现虚影,然后尽数地被映射在他的眼中,久久挥散不去,久久不能释怀。

    可是对于那名刺伤了乔尔·布洛林的雪族人来讲,当她一看到这边已然发了狂,其手中的刀更是变得不再具有章法的时候,聪明的她也是选择了避其锋芒,是将自己的目光不再锁定到这个男人的身上,而是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到了男人身旁的另一位苏醒者的身上。

    埃拉·蒙奇...

    乔尔·布洛

    林和托比·威勒俩人共同的好友...

    不等乔尔·布洛林这边意识到此刻的危局的时候,对于埃拉·蒙奇的杀局,便已降临了。

    一时间,竟然出现了五六名雪族人,是在忽然间便将埃拉·蒙奇给包围了起来,不给他为之反应的机会和时间,数十道闪光是瞬间出现,而当闪光漠去,与之而来的,便是这数十柄冰冷的冰凌,只见这些冰凌,是直勾勾地(插)在他的身上,是将这位方才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的可怜人给捅的如同个冰雕刺猬一样。

    而在诸多伤势之中最为致命的,便源于她手中的那两柄冰凌,一柄自上而下,从天灵盖处直接贯穿脑子,另一柄则是横向刺出,直接是将埃拉·蒙奇的后颈给彻底洞穿。

    试问一下,如若一个人再是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那么这个人就铁定活不成了。

    所以对于埃拉·蒙奇的最终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虽说在此期间,他也是亲手干掉了好几名雪族人,但是奈何他的体能终归是有限的,他的反抗力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散,直至自己彻底没了力气,直至自己彻底魂归死亡。

    “(夏索尼娅语):埃拉!!!”

    眼瞅着埃拉·蒙奇双膝跪地,乔尔·布洛林不由得一声怒吼,只不过他的这般怒吼,对方是再也无法听见了。

    逐渐地低下了头,然后至死都不曾闭上双眼。

    不过,埃拉·蒙奇的下场,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因为正当乔尔·布洛林准备朝着埃拉·蒙奇的方向奔去的时候,因为小腿上的伤痕,是让他没跑几步便一跟头直接栽倒在身前的积雪堆里,至于其他的人,他便只能是眼睁睁地去看着了。

    既然噩梦要选择在此时上演,那么这梦就得继续下去,不管做梦的人究竟还想不想继续下去,命运都得让做梦的人去看得清清楚楚,去看得明明白白。

    “(夏索尼娅语):维基...”

    猛地抽出手中的冰棱,然后不等其他雪族人,乔尔·布洛林便看到那位令他无比头疼的雪族人,是一个闪身,其身影便已出现在了维基·阿尔德里奇的身后,待对方手中的冰棱再度出现,就只是简简单单地接触,这位可怜的战士,便遭了殃。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维基·阿尔德里奇手中的钢刀,便安静地落在了他身下的积雪上,而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他那紧握着钢刀的右手。

    没有了武器,也就失去了抵抗力,尤其是在眼下这种生死之局的面前,更是无比现实。

    当那名雪族人是仅依靠着自己的实力,便直接斩断了维基·阿尔德里奇的右手的时候,这又是几十道寒光瞬闪,待寒光逐一散去,几十柄冰棱便已刺穿了这位可怜的战士,眼看的活不成了。

    “(夏索尼娅语):维基...”

    趴在雪中,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好兄弟遭异族之徒屠戮,乔尔·布洛林的心中已然开始在滴血,他多想再站起来战一次,他多想能带着自己的兄弟躲过这些生死之劫,他多想让自己不再遭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可是他却明白,自己是做不到这些允诺的,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便是让自己继续承受着心里的这份巨大痛苦,让自己继续去背负起那份足以压抑地他无法喘

    息的内疚与自责。

    所以乔尔·布洛林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他兄弟们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然而雪族人的杀戮并不会因为乔尔·布洛林地呼唤而停止...

    随着瑞奇·比尔博和詹姆斯·马丁是相继步入了维基·阿尔德里奇和埃拉·蒙奇的下场,随着乔尔·布洛林是亲眼见证了这帮雪族人是如何将瑞奇·比尔博的脑袋给砍了下来,随着他是亲眼看到了这帮雪族人是如何将詹姆斯·马丁拦腰斩成了两半,他心底的怒火,当真差点儿就焚尽了他的灵魂。

    至此眼下还活着的,便只剩下乔尔·布洛林和罗尔·帕拉蒙德俩人了。

    只不过还不等乔尔·布洛林是艰难地从身下的雪坑里重新爬起来了,罗尔·帕拉蒙德的双眼,便被那名领头的雪族人给直接刺瞎了。

    当两柄锋利的冰棱是直接刺穿了罗尔·帕拉蒙德的眼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一切的乔尔·布洛林便清楚,自己的这位好兄弟,也到了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了。

    最终,这个世界还是抛弃了自己...

    最终,这段希望的回忆还是回归了真实...

    最终,自己依旧还是一无所有...

    最终,自己依旧还是一丝不挂...

    怎么来,便怎么去...

    所以在乔尔·布洛林的心里,眼下除了怒,便只剩下哀了。

    怒的是这个世界,怒的是这份不公,怒的是对于这个人间的憎恶,怒的是对个天下的怨愤,而哀的,则只是自己,因其悲惨的过往,因其负罪的人生...

    不知何时,乔尔·布洛林是选择重新站了起来,即便此时的他早已变得摇摇晃晃,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站起身来,而不是继续趴在雪中。

    “(夏索尼娅语):为...”

    重新站起来,那就代表着让自己继续投入到战斗之中...

    “(夏索尼娅语):了...”

    重新握紧钢刀,那就代表着让自己继续选择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夏索尼娅语):夏...”

    重新让自己站稳身子,那就代表着让自己继续信奉心中的理念...

    “(夏索尼娅语):索...”

    重新让自己弓下腰身,那就代表着让自己继续坚持一生所追随的信仰...

    “(夏索尼娅语):尼...”

    重新让自己足下发力,那就代表着让自己继续奉纳心中的正义...

    “(夏索尼娅语):娅...”

    重新让自己朝着面前数倍于自己的雪族人,重新让自己正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可是,这里的一切,真的就只是记忆吗?

    为了夏索尼娅...

    “(夏索尼娅语):为了夏索尼娅!!!”

    手托着钢刀,以至于让身下的刀,是在这白皑的雪中拖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而在痕的前方,是不断袭来的雪族人,是不断晕开的淡绿色血迹...

    而乔尔·布洛林,则早已义无反顾的往前冲着,一边发出最终的怒吼,一边拖着残缺的身躯,这是一场意志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如此!

第六百八十一章.梦...终究会醒过来

    噩梦...

    白皑的雪,鲜红的血,一切都是如此的刺眼,一切却又是这般的正常,没有所谓的违和,也没有过度的美感...

    噩梦...

    这是一场刀与冰雪的抗争,更是一场人与自然的抗争,而这抗争的源头,或许早已被双方所遗失,而留下来的,便只有彼此对于对方的仇恨了...

    噩梦...

    当冰棱刺穿了肩膀,可我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痛,当冰棱刺穿了肋间,可我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

    噩梦...

    就仿佛在这一瞬间,我的身体丧失掉了痛感的神经,就仿佛这一瞬间,就只是单纯的噩梦,就只是噩梦...

    噩梦...

    假若我的噩梦会如此痛苦,那就让这份痛苦快速过去吧,因为当噩逐渐被我所淡忘,那么剩下的,便只可能是逐渐变好的事物了...

    噩梦...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噩梦...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折磨...

    醒来吧...

    不要再让自己成为一名沉睡者...

    醒来吧...

    不要再让自己成为一名沉默者...

    醒来吧...

    醒来吧!!!

    “(夏索尼娅语):为了夏索尼娅!!!”

    乔尔·布洛林压根儿就不知道,已经有多少血沫子是从他的口鼻处是喷了出来,他更不清楚,此时在他的身上,是已然有着多少个血窟窿。

    此时的他,就好似压根儿就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一般,他依旧在咬牙抵抗着此时所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系列的事,在咬牙抵抗着这份被他视为噩梦的痛苦。

    只见他依旧死死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钢刀,即便此时的这柄刀早已卷起了刀刃,可是他还是选择将其紧紧地握于手中,然后当着这边所有的来犯者,是不断地奋力挥舞着,是不断地挣扎着。

    可是自古都有这样的一个大道理,那便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此时围绕在乔尔·布洛林身边的雪族人,少说也得有好几十号人。

    这不,当这边儿的乔尔·布洛林刚刚用手中的钢刀是挡下了面前的这一击的时候,他的后背,他的四肢,他此时所能暴露于空气之中的肌肤,是顿时间便会遭到好几十道寒光所侵袭,要知道,这几十道的寒光,便是几十个冒血的血窟窿啊。

    然而对于自己的身体所出现的这些伤,此时的乔尔·布洛林早已感知不到了,他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一边不断地叫喊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一边继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钢刀。

    而乔尔·布洛林此时的这番模样放在这群雪族人的眼中,却只能表达出一种思想,那便是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灵魂,早已失去了思维,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已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充其量只能被称之为,发了狂的野兽。

    既然野兽已经发了狂,那么对于这些雪族人来讲,就必须要更为注意一些,毕竟这发狂的野兽,其破坏力也会更为惊人的。

    这不,眼下就有几名雪族人,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大意,是让自己彻底地与这个世界绝缘了。

    而对于此时发了狂的乔尔·布洛林来讲,那当真是一刀一个小朋友,转眼间就将两三位雪族人给直接劈成了两半儿。

    这一系列的突变,更是让那名连续手刃了数名敌人的雪族人是为之惊愕不已。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想过,这发了狂的乔尔·布洛林,尽然会如此难搞,眼下这乔尔·布洛林的身上是遭受到

    了这般多的致命伤,却都还能在这瞬息之间便连斩数人,这般看来,若是全盛时期下的乔尔·布洛林,其实力应该是更为恐怖才对。

    毕竟此时的乔尔·布洛林,其年纪也已经马上进入为人不惑的阶段了,由此可见,只能说马上五十的他,当真厉害啊。

    对于乔尔·布洛林最终的发狂,这些雪族人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拿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来,她们就只能说是让自己去打一张机会牌,不断地尝试着新的进攻,然后在双方为之接触的时候,是尽可能地去寻找到新的机会,进而做到斩敌的目的。

    可是随着乔尔·布洛林手中所挥舞的刀,其挥舞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其所覆盖的面积也是越来越大,直至还不出片刻呢,他全身上下的所有方位,便尽数被他手中的刀影所占据了。

    若从远处去看,乔尔·布洛林此时就如同一枚扎满了钢针的鸡蛋一般,是令面前的这群雪族人是束手无策。

    毕竟以此时的这些刀影来看,无论是谁上前去与之正面接触,这换回来的下场,怕都得落下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然而与眼前的这些困难想必,有一件事却更令那名雪族的领头者为之担忧,那便是她已然发现,随着乔尔·布洛林手中的刀影越来越快,乔尔·布洛林所身处的位置,也已开始出现了挪动,而且以其规律来看,这般的挪动,将会越来越迅捷。

    也就是说,如果再不强行介入,如果再不想办法让乔尔·布洛林停止挥刀,那么他此时所挥舞出来的这些刀影,完全有可能在几分钟之后,便形成一道由刀影所组成的猛烈飓风,一旦这般的飓风形成,别说是这些雪族人了,相信就连此时众人所待着的地方,也得遭殃。

    所以,对于这些雪族人来讲,当下之际最为要紧的事儿,便是想办法让乔尔·布洛林停止挥舞。

    随着乔尔·布洛林所挥舞的刀影是越来越快,这道由刀影所形成的飓风也是开始初现规模,甚至有一两名雪族人,因其方才的站位比较靠前,是导致了的其本身因为这道飓风的牵扯力,而在顷刻间被绞进了这道飓风当中。

    一瞬间,鲜血就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牡丹,是于这半空之中猛然四散开来,而血雾则与周遭的飞雪,是一同缓缓落下。

    飓风越来越猛烈,而对于这些雪族人来讲,新的危机则刚刚浮现。

    如若不想办法快速解决掉这道飓风,那么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不过对于这些,乔尔·布洛林才不考虑,毕竟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噩梦,所以在这个梦里,他才是真正的王。

    “(夏索尼娅语):跑吧!!!逃吧!!!像个老鼠一样畏惧吧!!!”

    不过当乔尔·布洛林是喊出这一句的时候,众人便已明白,他,真的已经疯掉了。

    而且是很彻底的那种疯掉。

    “(夏索尼娅语):懦夫!!!”

    只不过还不等这群雪族人为之闪开的时候,又有一名雪族人是被乔尔·布洛林所挥出的这道刀之飓风给撕扯成为碎片,而当血雾再度降下的时候,老乔尔的怒吼是再度响起。

    这也就眨眼的工夫,就又有人惨死于乔尔·布洛林的刀下,若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消多久,此时这些尚还活着的雪族人,可就当真剩不下几个人了。

    “(夏索尼娅语):感受来自夏索尼娅的愤怒吧!!!”

    而就当众人都以为,眼前的这股飓风就只有单纯的刀影的时候,一道最为纯正的烈炎,竟然就这般从乔尔·布洛林手中的钢刀处猛然浮现,来不及与之反应,这道烈炎便如

    同一根被用力甩出的鞭子一般,是直接抽打在了身前的积雪层上,这一鞭下去,竟让这所附着于刀身上的火焰,是在这厚实的积雪层上永驻,是久久都不能熄灭。

    这第一鞭的出现,便会有第二鞭,第三鞭,直至将乔尔·布洛林眼前的这些雪族异类彻底杀光为之。

    一时间,对于这些雪族来客来讲,竟当真是对乔尔·布洛林束手无策了,眼看着一名又一名雪族人是被老乔尔的这股飓风给撕碎,可是这些雪族人就是拿不出一丁点儿的好办法来,他们就只能任凭着这股飓风愈演愈烈,他们就只能任由着夹带着烈火的长鞭愈来愈张狂。

    可就在这时,就在众人皆以为自己就要死定了的时候,一道闪电,是如同游蛇一般,是吐着银白色的信子,径直地劈到了乔尔·布洛林的身上,也正因为这道闪电的突然出现,是让这股无法与之正面相抗衡的飓风是得以短暂停歇。

    而这短暂的停歇,对于她来讲,对于这位带领雪族人继续前行的她来讲,已然足够了。

    还不等这道闪电为之消散呢,一道寒光便已杀到了乔尔·布洛林的眼前,仔细一看,竟然还是她。

    熟悉的面容...

    熟悉的身姿...

    熟悉的招数...

    熟悉的角度...

    熟悉的人...

    熟悉的物...

    以及...

    熟悉的恨...

    和熟悉的惋惜...

    待手中的冰棱再度浮现,待那抹寒光再度惊起,一切就如同一朵于夜里绽放的昙花,虽说只是一现,却以足够炫彩。

    就如同在轮回之中不断舞动的花...

    终于,飓风湮灭了,而留下的,便只是两具不再活动的身躯。

    缓缓地低下头,迷茫地凝视着心间所(插)着的冰棱,他,终究还是笑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梦...终究...会醒...会醒...”

    笑着笑着,也就哭了,而当乔尔·布洛林的眼泪落在他心口处的这两柄冰棱之上的时候,周遭的所有竟然瞬间变换。

    心口处的冰棱开始纷纷破碎,就如同烧焦了的纸片,开始纷纷上扬,而足下所踩着的白皑积雪,也在这一瞬间开始变了颜色,从无暇的白,至幽暗的红。

    原本还不断飞舞的飘雪,此时也不再继续飘着,取而代之的,便只有不断散开的扬尘,以及弥漫于空中的那些尚未散去的血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觉...

    原来这一切,都是无辜的念想...

    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战战巍巍地将手按在心口的那两柄匕首上,乔尔·布洛林的眼里,尽是解脱。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请...原谅...我...”

    原来,并没有所谓的雪族人...

    原来,并没有所谓的伽蓝山...

    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在这深邃的地宫之中,都只是在这幽暗的奈落长廊...

    原来,所谓的雪族人,便只是与之赶来救人的莉莉丝·奎因一行人。

    原来,真正的怪物,是我自己...

    原来...

    我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艾比...

    等等我...

    等等我...

    父亲...

    这就来陪你...

    等我...

    我的女儿...

    我的...

    艾比...

第六百八十二章.探路者小队

    有人说,靠得越近,就越难发现事情的真相,离得越远,就越有可能发现所谓的真假。

    或许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绝大多数的人,可是若是将这句话放在此时的莉莉丝·奎因的身上,那还是相对比较贴切的。

    只因...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

    随意的一扫,莉莉丝·奎因便已经发现了此时被好几个人给团团护住的哈里斯·威勒,只见到她是没有任何的停顿,其人便朝着哈里斯·威勒的方向再度疾驰而出,一边是迅捷地迈自己的开双腿,一边是强忍着嗓间的痛苦而轻声地呼唤。

    只不过,对于此时的莉莉丝·奎因来讲,她的嗓子真的是太疼太疼了,即便就只是眼下的这三个字,便已经让她的眉宇是皱到了一起去,甚至如若观察地在细致一些,都能从她的太阳穴方位是看到一两颗正在酝酿开来的汗珠。

    也不知这样的汗珠,是因为她一路的奔袭而累出来的,还是因为她方才的那声轻呼而痛出来的。

    而这般的痛苦,也就给莉莉丝·奎因无声地传达过去了一个这样的讯息,那便是她方才的那声轻唤,就站在理她不远处的哈里斯·威勒并没有听见。

    哈里斯·威勒依旧是保持着让自己是呈现出一种自我防御的体态,至于此时围着他的那几名看护队员,同样如此,而他们几个人之所以会让自己以这样的一种自我防御的体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全是因为此时正挡在众人面前的这六位杀神。

    以乔尔·布洛林为首的堕落者小队,以这条似乎都望不到尽头的长廊为根基的奈落议会。

    唯有亡者可以进入奈落长廊...

    也就是说,但凡是有一口气儿没咽下去的,都没有这个资格进入到奈落长廊的背面去。

    如若有生者执意要硬闯奈落长廊,那么对于看守着这条长廊的乔尔·布洛林来讲,想要去解决掉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挥下手中的屠刀,让生者变为亡者,此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而从眼下的实际情况来看,从此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几名看护队员来看,乔尔·布洛林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拒绝生者进入奈落长廊...

    “(夏索尼娅语):眼下这可怎么办啊,哈里斯,你打小儿就要比我们这帮人聪明,你赶紧地给大伙出出主意呀,这老族长和你二哥此时就在这长廊的后面,我们在这干等也不是个事儿啊...”

    用手背将自己脸颊上那尚未干涸的血迹给胡乱地一通乱抹,拉文·霍都拉斯将自己的嘴巴是差一点儿就贴实在了哈里斯·威勒的耳朵边儿上,是不断地朝着他的这位发小儿的耳垂处的吐着热气,一个劲儿地在不断抱怨着。

    可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他并没有去接自己发小儿所抱怨的话,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乔尔·布洛林的身上,片刻都不曾挪开,甚至连方才莉莉丝·奎因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他都未曾听见,可见此时的他,其专注度是有多么的高。

    而就在哈里斯·威勒正在抓紧时间分析着眼前的这个微妙局势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他的肩膀,

    是被人给轻轻地拍了几下。

    要知道,当一个人的注意力是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时候,那么但凡这个人的周遭环境是出现了一丁点儿的变化,这样的变化都会在瞬间影响到这个人的情绪,进而是打断这个人的思维方式等等。

    所以当哈里斯·威勒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给轻轻地拍了拍后,随即便能看到,他是一脸不爽的快速扭过头去,是想看清楚究竟是谁是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只不过,当哈里斯·威勒看到,原来轻拍自己肩头的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二嫂莉莉丝·奎因的时候,他这瞬间冒起来的一肚子火气,是直接蔫儿了一大半儿。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原地休息吗?”

    歪着个脑袋,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人,哈里斯·威勒不免心生疑惑地连续发问。

    可莉莉丝·奎因并没有回答哈里斯·威勒的灵魂三问,反倒是用手指了指此时正挡在俩人面前的老乔尔,其眼底的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夏索尼娅语):也不知道老乔尔是中了什么邪,不管我们...”

    还没等哈里斯·威勒这边的话说完呢,现场的局势便再一次的发生了转变。

    是的,纷乱的风暴是在这条昏暗又狭窄的长廊中是再一次的刮起。

    这一次,以乔尔·布洛林为首的六人议会,是近乎在同一时间便发起了联合攻势,而他们这六个人的目标,便是此时闯进这条长廊中的所有生者。

    六柄钢刀,就如同六股压根儿就不可能去贯穿的飓风,是将这条奈落长廊的尽头给彻底封死了。

    而此时那些尚未及时后退的看护队员,则是在瞬间便被这六柄钢刀给硬生生地撕碎了。

    “(夏索尼娅语):探路者,备战!!!”

    一看情况突变,拉文·霍都拉斯是急忙大吼一声,随即莉莉丝·奎因便看到,这位在她的眼里就跟哈里斯·威勒一般地位的小瘦子,是从地上顺手就捡起来一柄不知道是谁的佩刀,然后便义无反顾地再度朝着乔尔·布洛林等人的方向是冲了出去。

    而随着拉文·霍都拉斯这边是率先杀出,又有几名胆子大的看护队员,是紧追他离去的步伐,一个个便手握武器的朝着乔尔·布洛林的方向再度出击。

    一时间,这钢刀与钢刀之间的碰撞声音,是在这狭窄的奈落长廊中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探路者小队,可是哈里斯·威勒手中的这支营救队伍里的真正精锐,可以说整支营救队伍里最为厉害的那一小撮人,是尽数地被他给安排进了拉文·霍都拉斯所率领的这支探路者小队中。

    毕竟对于实际的情况来讲,探路者小队的任务可是远要比大部队的任务要重要得多,如何让大部队少走弯路,如何替大部队甄别出没有危险的路,如何在昏暗的地底世界替大部队寻找到生者的路等等这些,都是这支探路者小队所要去考虑的事儿,而作为这支小队的队长,拉文·霍都拉斯所肩负起来的责任,更是丝毫不比哈里斯·威勒所肩负起来的责任要少。

    如今,这还没见到老族长的影子呢,

    整支队伍的可战斗力便呈现出了跳崖式的下跌,光是与沉沦魔的战斗中,就已经让营救队伍是损失掉了好几十人,而在这好几十人当中,更是有好几名队员是隶属于拉文·霍都拉斯手中的这支探路者小队的。

    而现在,因为老乔尔的阻拦,是让整个营救队伍是步入到了一个瓶颈处,更是让这支探路者小队是停滞不前,尤其对于拉文·霍都拉斯来讲,因为乔尔·布洛林与他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亲密,这样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无比憋屈,毕竟此时挡在大伙儿面前的可是乔尔·布洛林,可是自己的老师呀。

    这上吧,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是曾教导过自己的老师,这不上吧,这大伙儿便会因为老乔尔的原因而就此打住,这一前一后的顾虑,当真是让拉文·霍都拉斯感到一股的无奈,这种感觉,就好比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鱼,然后说着要让大伙儿去注意鱼刺儿,结果自己先被这鱼刺儿给卡住了喉咙。

    所以说,这犹犹豫豫的下场,势必是不会太好的,尤其是眼下的这种特殊局面,更是如此。

    最终,这现实的结果呢,便会给这犹豫的人一记闪亮的大嘴巴子,是将这犹犹豫豫的人给扇的清醒过来。

    只不过对于拉文·霍都拉斯来讲,现实所给他的这一巴掌,可谓是极为的残忍和真实。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是从拉文·霍都拉斯的耳边传来,一片又一片的血雾,更是让这条狭窄的长廊是瞬间涌现出一股无法散去的血腥气味。

    鲜血就这般安静地铺在众人的脚下,然后将这条精美的长廊是映射出另一种妖异的美感。

    屠杀...

    真的,眼下的这幅场景若是要让莉莉丝·奎因去看待的话,那么眼前她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能被称之为屠杀,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屠杀。

    拉文·霍都拉斯手中的探路者小队,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还手余地,基本上就是一个照面儿,就会落得个人死魂消的下场。

    至于拉文·霍都拉斯本人,若不是莉莉丝·奎因及时出手,想必这位哈里斯·威勒的发小儿,也得死在当场。

    趁着间隙,莉莉丝·奎因是身行数变,其鬼魅的身法更是肉眼难辨,转眼之间,便看到她是已经出现在了拉文·霍都拉斯的面前,祭出手中的匕首,然后在眨眼之间便将手中的匕首送到面前...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钢刀与匕首之间的碰撞...

    而莉莉丝·奎因则是借着老乔尔所劈出来的这股力道,是趁势借力,一把搂过差点儿就死翘翘的拉文·霍都拉斯,然后俩人是迅速后退。

    什么叫千钧一发?

    当莉莉丝·奎因和拉文·霍都拉斯这边儿刚一后撤,便看到老乔尔手中的那柄钢刀,便直接从半空之中劈下,其刀下的威力,更是在瞬间变将原本精美平展的地面给直接轰裂开来。

    轰...

    看到这一幕,莉莉丝·奎因不由得心惊无比。

    乔尔·布洛林何时有了这般大的力气了?

    一边逃命,莉莉丝·奎因的脑袋里一边开始快速运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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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238/ 第一时间欣赏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作者:泓森所写的《遣返者的游戏》为转载作品,遣返者的游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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