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篇 第三十一章. 始
一路上赵璇紧绷着脸,不让苏庆广看透她内心所想,而苏庆广也因怕自己说的哪一句话会惹得赵璇生气,倒也是陪着她一路无声。
其实慕容问心是不认识她的这位远方老表的,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在很小的时候貌似是听慕容轩顺口提了几次,说是自己有一位远亲住在距离青州极为遥远的南方小城,也曾答应她说是要带她去这位远亲家串串门的,可是这一拖再拖的二人也都逐渐的将此事淡忘了。
所以自幼开始,慕容问心对于她的这位远方表亲的感觉是极为生疏的,当然了她更是不认识苏庆广本人,如果说她与安国侯府来往密切的话,她在当日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与赵璇一块住进云来客栈的苏庆广呢?
慕容问心不认识苏庆广,但是苏庆广可认识她,要不是这世间有赵璇的话,怕苏庆广可能会记恨秦罡和慕容问心一辈子的,为什么这么说,全是当初慕容轩的一句玩笑话,让人家安国侯府给当了真了,当年慕容轩贪杯酒后失言,说是要让当年还是个娃娃的慕容问心与苏庆广结个娃娃亲,让两家人是亲上加亲,谁曾想到慕容轩的一通胡言乱语,还真的让苏家人给当了真上了心了,为此苏庆广从小接受的思想便是,他在远在北方的表亲家有一桩娃娃亲,和他成亲之人是个极为可爱的小女孩,名叫慕容问心。
当然了这后续的发展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慕容问心为了逃避这段家族式的联姻,在苏家人北上正式提亲的时候,整个人连夜的跑了,为此让苏庆广独自一人傻了吧唧的在铸剑山庄苦等数月,实在是等不着了,他这才抱着遗憾的心带人重返尤东,可是谁又能想到,苏庆广这前脚刚走,秦罡便带着礼金和已经怀了身孕的慕容问心是大摇大摆的正朝着青州前行,作为镇西侯爷,秦罡也是前前后后的张罗了数十辆马车是拉着彩礼,就这般浩浩荡荡的朝着铸剑山庄前进,这也是为何苏庆广内心之中是极为讨厌秦罡这个人的最为主要的原因。
要不是苏庆广在往后的岁月里无意间认识了赵璇,逐渐的变成了赵璇的迷弟,怕这份怨恨还能在他心中保留很久。
赵璇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苏庆广这个人,让他对于世间万物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甚至他曾在家里直言自己并不想继承安国候位,只想了然于一身的陪赵璇回八界门中,当然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老侯爷是一通的教训。
虽然苏庆广与慕容问心两个人是没见过面,但是两个人其实都是在心里听说过对方的大名的,只不过这一段历史,慕容问心并没有向秦罡说过半句,这是独属于她慕容问心一个人的小秘密。她可不会傻傻的告诉秦罡自己有订过一份娃娃亲,自己是为了逃婚才跑出铸剑山庄,也是因为逃婚才选择了秦罡本人的。
再回去的路上,秦罡请兰健和邹亮在倚香楼吃了顿饭后,期间又想着去拜访一下蓉湘,但是被告知蓉湘不在,这才赶在傍晚的时候重新的回到了云来客栈之中,他之所以想再去拜访一下蓉湘,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心中的一份疑惑,他想要去再探一探对方的口风,以用来印证自己心中的那份猜疑,至于早他回到云来客栈的赵璇和苏庆广,却早就不知去向了。
云来客栈。
“老秦,今日可是顺意?”
只见慕容问心替秦罡褪去外衫,然后轻声的问着,同时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毛巾用盆里的热水摆湿后,给秦罡擦拭着背脊。
“眼下情势不是太乐观,但是也不是那般的无路可退。”
秦罡想着白天在议事堂里所发生的的种种事情,是越想越后怕。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瞒着我,你骗我说你来灵剑宗是为了镇西侯府的未来,是为了来争夺圣物,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是想帮你的老战友的忙,你不想看着他身陷险境,其实老秦有些话你不说,但是我能猜得出来,所以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我也会竭尽所能的让家里人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实在不行了,我们就返回龙蟠关。”
慕容问心不忍的看着秦罡的那宽厚的背脊,眼泪渐渐的浸漫了整个眼眶。
“谢谢你问心,我答应你只要这件事一完,咱一家子就立刻回龙蟠关。
秦罡看着慕容问心,心里实为不忍,他一把搂住慕容问心,柔声的说到。
“可是老秦,就我们这般实力,放眼望去在这江湖众多豪杰英雄中,是那般的渺小存在,若是你真的想要去帮助尉迟妄,是如何之难啊。”
只见慕容问心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滴在秦罡宽厚的肩膀上,抽噎的说着。
“我也知道难度之大如同登天,但是我真的不能看着尉迟老儿出事,当年要不是尉迟老儿,我在神火军部怕是早就死上几百回了,这是我欠他的,我得还了这份天大的人情债的,再说回来了,如果这一次我们帮助尉迟妄夺下圣物,那么到头我们镇西侯府便会又多了一位超级势力来当盟友,皆时便真的是上苍眷顾我秦家,让我秦家最少百年内万事亨通,可若我们没成功,即便我们回到龙蟠关,等待我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朝廷现在在军备军饷上再三克扣,天天都有人写折子在皇帝面前参我,眼下是太平,皇帝是那咱们没办法,可要真的咱们与吐斯爆发战事,一旦战事对我龙寰不利,怕这边会给朝堂之上那些有心之人留下借口,到那个时候便真的是兔死狗烹,无人问津了。试想一下当年蓉大哥那般通天的本事,都能深陷泥泞,最后落下个家破人亡的惨剧,而我自认各方面都远远不如当年的蓉大哥,问心我真的想不出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难不成真的叫我举家搬回青州的娘家,跟娘家人一起混日子?问心这种生活我过不来的啊。”
说着说着秦罡也眼眶红了起来,只因他忆起了当年那些令人热血的青葱岁月,没有阴谋没有背叛。
“不过问心你放心,如今我们不仅有灵剑宗在正面抵御这次风波,背地里尉迟妄还联系到了蓬莱阁、八界门和安国侯府的人,再加上有地炎宗和咱们,我相信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
说完秦罡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
不过江湖便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此刻,安静的夜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将这个夜晚照耀的异常诡异。
罪红尘篇 第三十二章. 风起
又是一血腥的新月悄无声息的挂在夜空之中,没人会知道在这月色之下,今夜究竟会再爆发出多少的纠缠和争斗。
慧明已经从灵剑宗搬了出来,带着他的徒弟住进了就近的一家客栈中,他现在已经跟尉迟妄闹掰了,在要说是住在灵剑宗内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再加上此刻的他与尉迟妄的分歧,大音寺这一次很明显的已经不再可能去帮助灵剑宗了,所以这一次大音寺便要趁着这股骚乱,要亲自的参与争夺,而眼下除去尉迟妄这边的联盟之外,对于其他夹杂其中的势力,他是一概不知晓的,所以他要趁着黑夜,要去街上好好的打探打探消息才行。
只见慧明在屋内倒腾了一阵子后,便将一身黑的很有特点的夜行衣给换在身上,然后给自己带上了一个黑色的护嘴兜帽,只留有一双眼睛在外,看得人好生觉得别扭。
而就在他刚刚亲手推开客栈的窗户的时候,不远的夜空之中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
原本安静的夜空,就这么凭空的突然炸出一声巨响,随之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爆炸的光亮映射到慧明脸上,将慧明的脸照的五光十色,而慧明也被这声巨响震惊,仰头望着这朵巨大的烟花沉思好久。
“大事不妙了。”
盯看着这朵巨大的烟花,慧明心里顿时一紧,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朵烟花,也看出了那股躲藏在它背后的势力所在。
... ...
灵剑宗内院。
“爹我还小,我不想嫁给一个瘸子。”
尉迟琉璃一张小脸惨白惨败的,就好似长年累月营养不良造成的,而此时的她正战战兢兢的看着尉迟妄,眼神之中充满了谴责和哀怨的说着。
“不想嫁那咱就不嫁,有爹在爹养你一辈子,你放心爹明天就去找你辛阿姨说说,让她就别等你了。”
说罢便看到尉迟妄极为温柔的将女儿尉迟琉璃一把搂住怀中,生怕是自己没搂住一把将尉迟琉璃给摔倒地上一般。
这是一份只属于父亲的爱,只属于那世间最为无私的爱。
“爹爹,你会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对吗?”
尉迟琉璃就这般红着眼的看着眼前的尉迟妄,探出自己那白嫩的小手,轻抚着这位历经了万般磨难的男人的脸颊,感受着他今日来因心力交瘁而早已来不及修饰完整的胡渣,心痛的问到。
“爹答应你,爹这一辈子都会在你的身边,爹保证。”
感受着尉迟琉璃话中的情绪,尉迟妄竟然有一些哽咽的回答。
“我不想爹你离开我,我只想要爹爹,爹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我不想你跟娘一样离我而去,连声招呼都不打,那样我承受不住的...”
尉迟琉璃同样哽咽着轻说。
因为尉迟琉璃是早产儿的原因,自小她的身体便远要比同龄的人羸弱上不少,而她之所会早产,其最根本的原因还在在于尉迟妄的夫人柳婉婉,早年期间柳婉婉为了保护尉迟妄,替自己的夫君挡下了极仙观天机老人的一剑,而这一剑让当时与慕容问心相齐名的柳婉婉顿时伤了元气,再加上那会柳婉婉已然是有了身孕,这一剑也让尉迟琉璃不幸的成为早产儿,产下尉迟琉璃之后,柳婉婉便因体内大出血,当夜便不在了人世,那一夜尉迟妄是活生生的哭晕过去,然后再强行清醒过来,不过多久便会再次的哭昏过去,所以对于尉迟妄来讲,尉迟琉璃便是他唯一能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尉迟妄将自己对于妻子的思念与爱全部嫁接到了女儿的身上,可以说此刻的尉迟琉璃便是尉迟妄心中的那最后的一根稻草,是尉迟妄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尉迟妄是坚决不会以尉迟琉璃当做筹码的。
“有爹在女儿莫怕...有爹在女儿莫怕...”
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抱着怀中的女儿轻微的晃动,一边还一遍又一遍轻拍的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还轻哼着那口中听不清辞藻的童谣。
直到尉迟琉璃闭上双眼安静的睡着,直到她眼角的那颗泪珠在月色之下变得分外闪亮,直到尉迟妄本人对于父爱的再一次的诠释。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夜空,就这么凭空的突然炸出一声巨响,随之整个夜空亮如白昼,这一声巨响,顿时惊的怀中原本已经陷入熟睡的尉迟琉璃一声惊呼,随之而来
的便是那因为惊吓而陷入的哭声之中,凄惨而又悲怜。
这朵烟花尉迟妄识得它,也正因为这朵莫名其妙的烟花,让原本便一肚子火气的他是更加的阴郁和窝火。
好不容易再次将尉迟琉璃拍着哄睡后,尉迟妄这才冷眼盯看着逐渐开始恢复正常的夜色,满脸的冷漠和决绝。
“去叫孟轲过来。”
尉迟妄背对着一名侍女说到。
“是!”
侍女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逐渐的便能感觉整个燕湖向岛上吹来的湖风让人背脊阵阵发凉,除却刚才的那声巨响之后,整个燕湖岛又再一次的陷入寂静,这实在是太安静了,这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吗?
尉迟妄不禁想到。
“家主。”
而正当尉迟妄毫无头绪的在思索的时候,孟轲的声音在尉迟妄的背后响起。
“如果灵剑宗大乱,你务必要将小女安全送去云来客栈,将小姐亲手送往慕容问心手中,同时你把这封信和这块令牌那好,也一并的交于慕容问心的手里。”
尉迟妄就这般抱着怀中的尉迟琉璃,然后眼睛盯看着他面前石桌上所放着的一封未拆开的信件和一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令牌。
“昊天令...”
看着那块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令,竟然便是相传已经丢失了近二十余年的灵剑宗至宝昊天令。
“昊天令共分为两块,即昊阳令和太阴令,这块便是太阴令,有了这个令,慕容问心便不会被那些有心之人诸多为难,这也是我唯一能为琉璃所做的事,孟轲你听着,如果事态我灵剑宗还能控制得住,那么你一切便按部就班,依旧守卫小院府苑,可一旦现场事态失控,那么我要求你务必带着小姐离开灵剑宗,离开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再陷入这无尽的争斗当中,切记!”
尉迟妄吩咐完后,便死死的抬着头,孟轲能够看出,他的掌门此刻眼中那不停泛漾的泪花。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罪红尘篇 第三十三章. 云涌
来福客栈。
“三师叔这便是昨夜里鳞波洞那边的消息了。”
只见努哈仰着头牛饮一般的猛地连喝上几大口清水之后,这才用他那早已干裂的嘴巴,透着那股干哑的声线在向渡乌汇报昨夜里鳞波洞所发生的的事情,此刻的努哈一身上下早已没了所谓的干净,无数的泥土夹杂着莫名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就这么被印在身上,仿佛在向渡乌诉说着昨夜所发生的的一切一般。
努哈自昨天晌午出去之后,直到第二天的傍晚,这才一个人重回到渡乌身边,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渡乌,不敢遗漏任何,而随着努哈越讲越深入的原因,渡乌的脸色也是愈发的变得凝重起来。
“锦州水师...”
努哈的话让渡乌不停的在嘴边一遍又一遍的嘀咕着这四个字,越嘀咕越小声。
“三师叔今夜是否还需要我再去探探?”
看着渡乌那阴郁的神色,努哈不仅再次请命。
“不用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赶紧的洗一洗去睡会,改日再说,你...”
可还未等渡乌话没讲完,一声巨大的响声是划破了天际,在爆炸声过后的刹那,原本已渐入黑暗的夜空,忽然间是亮的如同白昼一般,那耀眼的光线透过渡乌房间的窗户缝,也是肆意的照射进来。
“坏了,快去叫他们过来...”
感受到这波异样,渡乌瞬间脸色变得异常的白,只见他嘀咕一声之后,便急忙的安排努哈去赶紧叫所行的别的师兄弟们聚集起来。
... ...
映月楼。
谷纪与南宫杉在吃完下午饭后,本是想着俩人在去外面的街道上溜达溜达,额却没想到二人刚前脚踏出映月楼,天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从燕湖岛的中心处,一朵极为夸张的烟花就这般在这黑夜之中猛地炸开,将整个燕湖岛照射的如同白天一般。
二人就这般目光复杂的相视一眼后,便纷纷陷入了沉思。
这一瞬间的光亮片刻之后便不
再显现,而留下的也只有那还能依稀在夜空之中留下的些许痕迹,对于这般的异像,谷纪与南宫杉二人周遭的老百姓们倒是一阵欢呼雀跃的,似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但是对于二人来讲,可能事情就不是这般的令人开心了。
“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谷纪这才对南宫杉低沉的问着。
“按理说进度断不会如此之快,最起码馆内给咱们的消息是没有这么快的,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的怕就是合花宗的手笔了,他们以为自己模仿八界门做出的这神机花便可不被天下人识破,简直太可笑了,这神机花做的是这般的假,明眼人一眼就能识破它。”
而南宫杉则一脸戏虐的盯看着天空,不屑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神机花开,镇龙椁现,眼下神机花与刚才被人开启,那么这么说的话,灵剑宗定是已经深入墓穴内部,找到了镇龙棺椁了。”
听完南宫杉的话意,谷纪便开口直言。
“看来今夜势必 要不太平了。”
南宫杉说完,便率先的朝着灵剑宗方向急袭而去,谷纪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同朝着灵剑宗方向奔袭。
... ...
倚香楼。
“李大人,怎得现如今朝廷都是这般的跟我等江湖势力谈条件吗?倒是令奴家着实的有些出乎意料啊。”
蓉湘轻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然后细眯着双眼,双眼并没有去看坐于她对面的李荃闻,反倒是死死的盯看着她面前的茶杯,然后其右手食指则顺着茶杯的边沿处一圈又一圈的为其画着圆,只不过她的速率着实的是有一些缓慢。
“怎得难不成宇文太平真就觉得他身为一名大宗师,就可以彻底的置身事外不成?在朝廷眼中神罗殿撑死了只能算是一根刺罢了,所以本相也奉劝奉劝孟婆大人,识相的便与我联手,助我拿回云泽,到头我也好回去给陛下一个交代,到时候你们神罗殿有我龙寰国在其身后,咱们两家联手替你们铲除普
净慈航和缥缈宗,到那个时候怕整个平皮都是你神罗殿的地盘,我想这买卖你们也不亏吧。”
李荃闻的强势是压得蓉湘好生的难受,哪怕自己身为神罗殿的孟婆,一身修为早已当属当世之强者之列,可是那一阵阵的无力感依旧是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此时就觉得自己就好似那海中的浮萍一般,无力又无助。
其实那她当着秦罡的面邀请李荃闻入幕二楼雅间的时候,她就在与朝廷的合作方式这个问题上与李荃闻探讨过了,可是二人一直相争不下,双方并没有就更多的实际性内容进行过多的探讨,这几日过去,二人却还在同一个问题上焦灼着,互相不让步。
对于神罗殿来讲,眼下宗门之内的隐患是愈发的严重,以判官崔长石和夜令王苏安为主的激进派,近些年一直在暗地里攻击着宇文太平,而已宇文太平为首的保守派,则其麾下势力是被激进派逐渐蚕食,眼下神罗殿诸多高手,也只有现如今的孟婆蓉湘、牛头胡天宝、马面藏褚、阴司杨坚、勾魂阮芊芊和地藏王蒲还在默默支持着他,像夜叉红娘子、黑白无常孙刚孙铁兄弟、夺魄楚斌、帆令陈茶在内的几人皆是全面的激进派分子,再加上崔长石背地里又与神罗殿的老对手普净慈航来往甚是密切,宇文太平早年间因天机谷一战实力大减,常年都需要依靠药物来维系生命,所以眼下的神罗殿同样深陷泥泞之中难以自拔,它们迫切的需要新盟友的支持,才可化解这份危机。
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云泽之事的爆发,神罗殿不得已才派出蓉湘和胡天宝这对组合前来暗中协助尉迟妄,要是没有崔长石这一隐患存在,对于尉迟妄这位老战友,宇文太平定是会拿出更为豪华的阵容前来帮忙,可是偏偏就这个时候,还未等蓉湘和胡天宝有更多的动作的时候,李荃闻亲自登门拜访,开口便直接端出了朝廷这尊大神出来,让蓉湘顿时在谈判之中失了先手,也没了底气。
就在蓉湘跟李荃闻相互争执不下的时候,天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整间屋子顿时间被那极为耀眼的白光肆意穿透。
罪红尘篇 第三十四章. 雷至
望湖楼。
“看到了吗?”
这是宁秀才口中的话。
“你怎么想?”
这是单丹青口中的话。
白昼之后,天空再次陷入黑暗,原本的星空再次逐一浮现。
而对于望湖楼的这两个人来讲,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单老鬼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吗?你们合花宗的这高仿的神机花。”
宁秀才戏虐的用眼角瞥了一眼刚才神机花绽放的位置,然后看似是轻描淡写般的戏弄着另一位来自合花宗的画鬼单丹青。
“我说宁小子,你这没凭没据的别诬陷了好人,这八界门的神机花与我合花宗有何干系?”
单丹青能听得出宁秀才的言外之音,所以他急忙的开口替自己辩解。
“哟,您老都这么说了,您说我还能信吗?全天下都知道云泽一事是你们合花宗摆了八界门一道,都这个点了你还在跟我装?”
很明显宁秀才是完全的不相信单丹青口中的鬼话。
“你真不信?”
单丹青无奈的双肩一耸,然后轻笑一声的说着。
“你觉得呢?你们合花宗这一次究竟来了多少人?”
忽然,单丹青觉得自己脖子处一丝微凉,刹那间他便看到,宁秀才早已不知何时用手中的剑,剑指他的咽喉,而宁秀才的表情,意味又伸长。
... ...
黑影之中,有数道人影在这月色之下疯狂穿梭于街巷,为首的正是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而他的身后,则紧紧的跟随着三个人,若是有人识的这几人,便可以发现,这几位疾驰在街巷之中的,正是那夜在鳞波洞上密谈的四人组,以头戴斗笠的男子为核心,再加上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还有来自极仙观的情道姑萍姑。
原本驻扎在鳞波洞附近的几人,被那夜空之中突如其来的巨变所震惊住了,怎么说这几个人也当属是世间强者,所以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一个个头脑清晰了起来,这平白无故的突然绽放的神机花,到底是什么寓意?隐藏在这朵神机花身后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会在这般早已令人神经紧张的时候选择命其绽放?这究竟是引子,还是陷阱?如果这便是所谓的天之异变的前兆的话,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眼下这燕湖岛的局势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巨变,没人敢去妄下定论的说这柄未出世的云泽就是自己的,也没人敢去妄自菲薄的去议论此事,对于现在的燕湖岛,所有的势力都在阴影中选择观望,然后又会趁其不备的突然出手发难,如此多的势力夹杂其中,无数江
湖豪客亦在这场风波之中寻求落脚之地,没人敢去冒险,那些所谓的冒险者皆在前夜的鳞波洞销声匿迹,历史已不会再去浪费光影替其继续记载下去,这些的生命已经在前夜的月色下化为了虚无,不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到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藏着掖着,不敢过多的暴露,指不定在这黑夜之中,在那街角之内,便会有那么一双阴毒的眼神在盯看着自己,所以刚才的神机花让四人皆大吃一惊,在一通简单的商讨之后,四人便决定率先前往墓门所至,以抢先做好准备。
在这一路上,没有人曾开口说过话,期间只有斗笠男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萍姑,便又目光紧锁灵剑宗后山,至于其他人,更是全力赶路,争取做到第一波抵达墓门。
... ...
“老秦老秦,别睡了赶紧的出事了。”
在一阵极为大声的敲门声后,门外传来了兰健的的大吼声。
要说这兰健的嗓门还是可以的,真不愧是青州土地上所养育出来的糙汉子,他的这一声吼,硬是把还在睡梦中的秦煜给吓得是小脸煞白,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双目失神的发呆,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行,至于慕容问心也是因为兰健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嗓门给吓的坐了起来,她自己都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当年天机谷一站,就让慕容问心落下了个睡得轻的毛病,任何的一点响动都能让她清醒过来,所以这些年她的睡眠质量是着实的有些不佳,为了改善她的睡眠质量,她曾多次拜访过医圣,但是治疗效果却是不怎么样,所以这些年来她的床气也是越来越大,如今她被兰健的这一嗓子,是彻彻底底的将她给惊的不行,心胸之中气血的各种翻涌,特别不舒服。
因为床气的原因,慕容问心双目之中尽是怒气,再加上此刻秦煜也是被吓得不轻,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更是气的她不行,瞥了一眼依旧长个嘴呼呼大睡的秦罡,便想也不想的朝其后腰处狠狠的一脚探出,将秦罡一脚给踹下了床。
只听噗通一声,兰健便听到屋内传出秦罡的那阵哀嚎,等秦罡一脸不爽的打开屋门的时候,他脸上的那一道新鲜的指甲印子着实的将兰健吓了一跳。
“哎呀我说老秦,你赶紧的去抹一把脸再别睡了,出大事了。”
看着依旧睡眼稀疏的秦罡,兰健急的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见他焦急的朝着秦罡一通埋怨。
“叫老子说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大事,老兰你未免也太矫情了吧。”
轻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秦罡不仅埋怨着兰健。
“我矫情?老秦你某不是刚才摔傻了吧,还敢说能出什么大事
,老子这就告诉你出啥大事了,你把你那塞满了驴毛的耳朵给老子竖起来听清楚了,八界门的神机花,刚才绽放了,嘭的一声,整个天都给炸白咯!”
兰健的话,让秦罡猛地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啊,赵璇断不会如此鲁莽才是,难道是合花宗搞的鬼?这尉迟妄不是说距离找到镇龙棺椁还得几日光景么,怎得这才刚过了半日,就闹出如此响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赶紧的屋内说,门口小心人多嘴杂给走漏了风声。”
良久之后,秦罡这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又将兰健和邹亮请进屋内,这时候慕容问心早已披上了秦罡从龙蟠关所带来的的一件大袄子,将再次睡着的秦煜楼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嘴巴里轻哼着一首没听过的小调,期间看到三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屋子,便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边,示意三人说话小声一些。
“这事怕只能当面去问尉迟妄跟赵璇了,你应该也清楚的很,自八界门创立以来,神机花绽放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一次它都是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每当它绽放一次,那么大陆之上势必便会紧跟着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上一次神机花便在永安绽放,然后就是神火军部整体哗变,十万赤甲精骑与二十五万神火铁足围住皇庭,要不是当年皇帝请来近乎是一半签过分界协议的大宗师们前来镇压,怕当晚这些神火军部便能把整个龙寰皇庭给拆了去为蓉将军报仇,还有上上一次,就是你与刘天清、尉迟妄还在神火军部任职的时候所亲身体验过的那次,你们跟着蓉将军一起去凤精海床抵御海赤精入侵,而那一次神机花的绽放,令神火军部损失超过大半,虽说那一战神火军部损失惨重,但是也是勉强的将海赤精重新打回大洋深处,而你们也找到了那二十四天魔兵之一的命虚轮组件神火军令,不难看出这每一次神机花的绽放都曾见证着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刻,所以此时神机花在这燕湖岛绽放,难不成是说尉迟妄已经找到了镇龙棺椁了吗?如果说尉迟老儿真的找到了镇龙棺椁,那么很可能今夜云泽便会出世,或许这一次我们真的该动身了老秦。”
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罡和邹亮,兰健正在以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说到。
片刻的收整后,秦罡在慕容问心的嘴唇处用情至深的轻吻一遍,然后又附身亲吻了熟睡着的秦煜的额头。
“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
秦刚说完,便跟着兰健邹亮二人离开了屋子,而令三人没有料到的是,此时路之尧已经带着刘云军和王娜在客栈一楼的大堂等他们几个了。
罪红尘篇 第三十五章. 月色之下
什么才算的上是无声的承诺?或许就如同路之尧三人这般吧,当秦罡三人从二楼朝着客栈大厅内一步步的走过去的时候,路之尧率先的将那柄一直被他斜靠在角落里的子母剑重新拿于手中,便紧跟随在秦罡的身后,沉默不语。至于王娜与刘云军则同路之尧一般的紧紧地跟在一行人的身后,就这般趁着夜色朝着灵剑宗疾驰而去。
可是在这血月之下,在这神机花绽放之时,开始行动的并不只有这些被摆在明面上的这些人。
锦州燕湖岛灵剑宗后山墓门处。
趁着黑夜里灵剑宗安插在四处的警戒视野受阻,一名长相略微显得是有些猥琐的小老头子,正在靠近墓门的四周不停的在捣鼓着,时不时的他会从自己随身携带着的一个小布口袋里拿出一两瓶小巧的瓷瓶,然后便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极为小心的将瓷瓶上的盖子揭开,然后将瓶中之物挥洒出去,月色之下算是能勉强的看出,瓶中均被装上了些许粉末状的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至于小老头本人,则一会在墓门东边撒一撒这些小瓶子内的粉末,一边又会潜身前往西侧,然后再去挥洒一些,终而复始的直到他将他随身携带着的那个小布袋里的小瓷瓶尽数用光。
小瓷瓶内之物用尽之后,这名小老头才抬头看了看此刻的夜色,低头掐指算了算时辰之后,便快速的离开此地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此刻少说有数十股人马,正在朝着后山方向飞速前行,怕不消片刻的功夫,这些人就能抵达这里,而这些人不同于灵剑宗的那些暗探,这些人个个都是真正的高手,指不定其中的一人或是几人便会发现自己,即便在他眼中对付这些人并不困难,或许这群人之中并不存在说是有个别的人会对自己造成些许影响,但是若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原因让自己提前暴露的话,那么他或许就会因为自己私自违反分界协议里的内容而叫尉迟无情给盯上,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跟尉迟无情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再说了既然自己都能前来参与争夺云泽,那么他
也就不敢保证说是分界协议里别的老家伙会不会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继续隐藏着自己方为上上之策。
可是令小老头没有料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皆被一名少年给看在眼中,而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尉迟妄在议事堂广邀众人共同少年商议之时那名一直在议事堂外屋顶上待着的少年郎。
今夜这位少年郎一个人就静静的独自一人坐在一处高高的树枝叉上,月色的光亮透射在这名少年郎的脸上,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高冷和触不可及,就仿佛这名少年郎本应属于那仙界里的神仙,拥有着和他们一般的模样和神态,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是那般的不沾红尘之气。
“雕虫小技...”
看着脚下不远处小老头在忙前忙后的,少年郎不仅嘲笑一番,毕竟在少年郎的眼中,若要是二人正面交锋,虽说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很快的将对方斩落,但是若要只是单纯的说战胜对手,那么这点底气少年郎还有有的,毕竟大家都身处分界协议之内,而这分界协议里的人也还是有高有低的,就像他脚下的那名小老头,其地位在分界协议内便不算的说有多高,也就是说自身实力高于小老头的人也不在少数。
“暗潮汹涌啊前辈。”
那名被小美女猛宰一顿的青年剑客不仅感叹。
可能那名少年郎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照旧是被那些有心之人发现了,发现他行踪的人正是那天在酒楼被狠狠的宰了一顿的青年剑客,而剑客的身后则安静的站着那天宰他钱银的小美女,只不过不同于小老头,也不同于少年郎和青年剑客,这名小美女俨然自身实力是比这几人都要高出许多的,最起码此刻小美女乃是站在凌虚之中,在那并不存在的事物上安安静静的让自己伫立在原地,说得再直白一些,那便是这名小美女已经让自身达到了可以不被重力所束缚的程度了。
难怪当场青年剑客在自己遇到了小美女之后,顿时间便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是瞬间的蔫了,只因为自己跟这位来
自玄镜宫的小美女实力相差太大,再加上这名小美女是分界协议里出了名的暴脾气,万一剑客哪一句话没有说到小美女的心上去,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但是切莫便认为小美女已经是在这燕湖岛事件中的强者了,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他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具,就这般的在那空中悬浮着,而他的身后,那轮巨大的月亮让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的神圣不可被侵犯,是那般的无敌与世间之上,即便如此,眼下那群活跃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的人们,竟是没有一人发现白衣少年的存在,甚至连尉迟无情都没有发现他,他俨然的将自身的气息融入进了这天地之内,此刻的他便是这无限的黑夜,便是这无尽的黑潮。
白衣少年便是这燕湖岛上的风,便是这锦州地域的空气,举手投足之间,他便是这掌控着锦州日月更迭的时间,没人会发现他的行踪,也更加不可能会有人发现,此刻的他俨然是已经令自己跳脱出六道之外,让自己不再置身于五行之中。
一柄云泽,便牵连进来如此多的高手,那么试问一句,假若镇龙棺椁真的被找到,被灵剑宗从墓穴之中抬了出来,那么这件事灵剑宗还能否控制得住呢?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燕湖岛事件自始至终,究竟是灵剑宗在极为困难的想要去掌控,还是说有人刻意的希望事态是朝着这一步去发展,
云泽一事已经失控,它已不在是尉迟妄所想的那般单纯了,最起码现在参与进此事的人,尉迟妄一个也控制不住了。
月色之下,神机花下,无数的人在朝着灵剑宗的方向疾驰,而等待着这些人的,不知是生,也不知是死,其实这便是命运,人们永远都无法做到自己去掌控自己的生死,人们的历史永远都是谱写着一首篇章,那便是自己的生死永远都是属于他人去抒写,自古至今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命未涉深处。
月色之下,深渊正在蠢蠢欲动,黑暗之中,罪孽正在酝酿已久。
罪红尘篇 第三十六章. 绽放
在一条巨大无比且甲士林立的官船上,李荃闻船头站立着,此刻的他已经从倚香楼重回到自己的船上了。刚才在倚香楼内,他有幸近距离目睹了那朵极为绚丽的神机花,而正是空中那朵巨大的烟花,将那会的他整个脸庞是映射的无比绚烂好似精彩。
相对于震惊,神机花的出现更是令李荃闻深陷回忆之中,因为上一次他见到的神机花,还是十多年前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神火旧部由赵大虎亲率,趁夜将永安皇庭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个夜晚被李荃闻这辈子都铭记脑中,不曾有丝毫的忘却,而这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神机花又一次在这夜空之中盛开,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会死上多少人。
“丞相。”
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看似较为文弱的书生发出的是声音。
“嗯,我看到了,不过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啊,我总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总之眼下这节骨眼上,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
望着天上绚烂的繁星,李筌闻说罢,自己的脸色是阴沉的可怕。
“属下也是这般觉得,此刻燕湖岛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这明里暗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这般的行径实在令人怀疑,可惜的是咱现在还不敢去确定,这神机花它绽放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咱们能提前摸清楚这其中的门路,怕我们此行也会顺畅许多。”
只见书生同样面露疑惑的顺着李筌闻的目光仰头盯看着夜空,然后轻声说着。
“槐儒,你能有这般的见识着实不易。你分析的不错,眼下各方势力都在相互制约,估计即便是宝物出土,也不会闹出太大的波澜,毕竟灵剑宗明面上是尉迟妄在管着,但是懂行都能看得明白,灵剑宗的主事依旧是那几个老家伙罢了。叫我看像云泽这般的天下至宝,怕他灵剑宗也不肯乖乖的交于朝廷的,就是不知道一番龙争虎斗之后,最终会花落谁家。”
李筌闻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书生,继续说道:
“儒槐,云泽一事你就陪我至此,今夜之后你即刻就乘船返回秦州,并将此物交与李耳手中,告知李耳身处朝堂切记要心沉,只有心沉方可事成,遇
事一定要学会隐忍和妥协,不可急躁。”
李筌闻说罢,便将一份精致的绢帛交付于书生手中。
“这...大人...”
王槐儒接过李荃闻递给他的一封信件,迟疑的问到。
“我想你一定会是耳儿未来路途上的最佳助力,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亲眼见证的话,槐儒我李荃闻一辈子都不曾真正的信过一个人,这回你切莫叫我看走了眼,去吧。”
李荃闻说完之后,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而王槐儒则目光复杂的盯看着咱的这位龙寰丞相半天,这才对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独自一人退了下去。
云泽啊云泽,还没出世你便能拥有着这般左右人生死的能力,可怕啊...
听着不远处来自鳞波洞附近的那一阵阵的厮杀声,李荃闻不仅默默想着。
而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甲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荃闻的面前,噗通一声便朝其单膝跪下。
“报...启禀丞相,探子来报,咱们从秦州带来的骑兵营被人偷袭,目前伤亡惨重。”
一名甲士急忙跑到立于甲板之上的李筌闻身后,单膝跪下呈报道。
“报...启禀丞相,东三舰出现黑衣人偷袭,目前东三舰已失...”
就在前一名甲士还未起身的时候,另一名甲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同样的单膝跪下呈报道。
“报...启禀丞相,西六舰出现黑衣人偷袭,目前正在艰难抵抗...”
话音未落,在李荃闻西侧身后,有两艘官舰突然之间火光四射,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彻云霄。
“报...启禀丞相,中四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中七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东一舰被偷袭...”
... ...
“报...启禀丞相,东九舰被偷袭...”
... ...
随着时间的流淌,越来越多的战报汇报到李筌闻这边,无一例外的均是他这一次所带来的的人被
一股不知名的势力连夜偷袭,死伤惨重。
“报...大事不好了丞相,大事不好了丞相...”
然而还未过多久,又一名甲士跌跌撞撞的跑来,一身的鲜血和残破的盔甲都能看出这位甲士刚刚从死里逃生。
李筌闻瞪着眼睛看着这名一身是伤的甲士,欲急忙的直言道:
“速说什么情况。”
只见那名甲士流着眼泪磕磕绊绊的汇报到:
“启禀丞相,我们在岛上驻扎的步行营被人偷袭,死伤惨重,崔莽将军和徐睿将军都已战死,哨探营的人马也都死的七七八八,要不是弟兄们死命抵抗为我杀出一条通路,恐怕我都...”
甲士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什么?”
李筌闻瞬间将跪在地上的甲士拽着领子拽起来,瞪着双眼大吼道:
“老子他娘的五千有余的部队,怎么可能瞬息之间被人偷袭到毫无还手之力?究竟这帮人是什么打扮?有何信物?你可看清?”
瞬间,因为李荃闻的斥责,倒是吓得这名甲士顿时间停止了哽咽。只见他顿时小脸一白,然后急忙磕磕绊绊的说道:
“丞相,属下绝无半句虚言,还望丞相明察,原本我们一直都在按照着丞相和王状元之前所拟定的策略,于岛上驻扎,等候丞相的号令,可是就在刚才,随着刚才的那个烟花炸开后,顿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无数刺客,朝着我们就是一波猛攻,要不是那些拼死的兄弟...丞相,偷袭我们的,是一群身着黑衣的光头剑客。”
而就在此时,就在这名甲士朝着李荃闻大诉苦水的时候,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股热浪向李筌闻等人袭来,李筌闻随之心中一震,扔下手中的甲士,扭头望向身后自己所带来的船队,迟迟的不敢相信。
没过多久,一颗信号弹从岛的西侧方向升空并在空中炸响,还未等那颗消失,在船队身后不远处的湖面上,另一个信号弹随之升空。
这是龙寰军部专用的求救信号火矢,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里,数十道火矢冲天而起,将这黑夜之中的燕湖是照映的无比鲜红。
罪红尘篇 第三十七章. 夜中的湖光
白天的燕湖却和晚上的燕湖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白天的燕湖充满生机,阳光将湖水映出波彩斑斓的倒影,来往的行船络绎不绝,岸边的垂柳随风轻轻的摇晃,就如同碧玉年华般的青葱少女,让人难免为之一醉,而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满了活力,每个人都在向往着更美好的日子和更圆满的结局。
但是晚上的燕湖,则更多的是有一种令人痴迷的神秘,皎洁的月光下,将漆黑的燕湖映射的无比幽静,一轮明月倒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不时的泛起涟漪。停泊靠岸的客船渐渐的安静,稀疏的人流也衬托着好梦的到来。夜晚的轻风偶尔的吹拂一下燕湖,就仿佛要将白日的喧嚣吹散殆尽。
要说这燕湖岛也已经是太平了许多年了,或许当地的老百姓都早已经忘记上一次流血时的记忆了,然而在伴随着云泽一事的爆发,自燕湖岛东侧的鳞波洞开始,便已开始杀戮横行。
燕湖岛,郊外。
“此处刚好能看到整个岛湖的景色。”
只见一个面带纱巾的少女,在春柳下依靠着,双眼望着燕湖岛轻声的说道,而这位少女并非他人,正是现如今八界门的实际控制人赵璇。
“赵小姐可到了时辰?”
而在这赵璇身边,自然是苏庆广本人,只见此时的他双眼也顺着赵璇的目光是直勾勾的盯着整个燕湖岛,眯着眼心思渐沉的说着。
“据典藏记载,镇龙棺椁据传闻乃是一代人王的棺椁,其中被封印着的不仅仅是那柄传说中的人皇之兵云泽,典藏所记载中还提及到了一点,那就是假若典藏不出现错误的话,镇龙棺椁中或许还被封印着那块当时助天下人王横扫八荒乱世的命虚轮组件之一阴阳通络,所以这一次,分界协议内的很多人都悄悄的来到了着小小的燕湖岛,这些人的目的也十分明显,那便是云泽剑与阴阳通络手串。”
赵璇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后的灵剑宗后山,然后叹了口气,闭上眼享受着这夜里的微风,这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微风。
“我就说这一次云泽事件怎得会突发的如此之快,原来如此啊,如果你说的都正确的话,那么这一次灵剑宗怕是真的要踢铁板上了,哪怕他们坐拥尉迟无情这样的绝世高手,那他们也架不住人多,这群狼战术一旦风起,拖也会把整个灵剑宗拖死,那么如果事件就按照你所说的这般发展,灵剑宗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那我们为何还要去帮助尉迟妄?难不成真的就仅
凭大虎跟尉迟妄是战友的缘故?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万万不信的,这理由也未免太站不住脚了点。”
苏庆广听着赵璇的话是极为震惊,索性的他也就顺着赵璇的话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和猜测。
“你说的不错,如果仅凭我家二哥与尉迟妄都身为神火旧部的原因,我是铁定不会参与进眼下这云泽一事的,而我之所以带着你一起前来,便是有我的目的,苏公子你放心,这一阵我们输不了,顶多算个惨胜罢了,你毕竟是未来路途的指引者,是九子的领路人,你我命运的终究并不在此,而我们之所以趟这次灵剑宗的浑水,目的便是将此处的九子救走,为以后的浩劫储备能量,在我看来一柄云泽是远没有九子的性命来得重要的,二者根本就不能相比。”
赵璇一边轻轻的用手将耳边被风吹得渐乱的秀发微微的别于耳后,一边轻声的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九子之中也会有人被云泽一事波及到吗?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麻烦了,九子是救世的唯一希望,可眼下这人海茫茫的,你我皆没办法去获悉谁是九子,又谈何去救,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太难了对于你我现如今而言,再加上合花宗一直在背地里阴我们,你又不叫我反击,你说眼下的困局我们该如何去解?”
一听到云泽一事已经牵连到九子,苏庆广立马坐不住了,只见他急忙的站起身来,然后在赵璇的身边来回踱步,一边心慌的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命里的事,无论你怎么去干预,它终须是会发生的,而你作为指引者,我作为殉道者,皆不会因为你我的身份而去改变命运的结果,所以你大可不必心急,我们现在要做到便是观察,然后一一进行筛选,对照着典藏中对于九子的描述逐一排查,尽量的做到不遗漏一处可怀疑之人,直至我们找到这九个人为止,至于合花宗来讲,它们未来会是我们救世的关键所在,所以你就让它们瞎折腾去吧,不打紧的,时辰到了。”
看了眼头顶的月色,赵璇轻声说着,而她话音刚落,一朵巨大的神机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燕湖岛中心处猛地绽放,将原本陷入夜色之中的燕湖岛给照的透亮。
“赵小姐你看,这是我们的神机花,合花宗这帮王八蛋,直到此刻还在打着我们的名号招摇撞骗,简直可恨。”
看着远处的那朵绚丽无比的神机花,苏庆广不仅开口破骂。
“不打紧,再说了这镇龙棺椁即
将出世,棺椁内的东西也即将出世,合花宗爱这么放,就让他们放好了,你我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时辰已到我已不能再等了,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苏庆广那胸中的抱怨,赵璇急忙的安抚着他。
只见赵璇安抚完苏庆广后,这才再一次安静的抬头望着星空,掐指算着时辰,不一会的功夫,她便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从内怀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龟甲,将几枚铜钱顺着龟甲的颈口出塞了进去,闭着眼睛双手上下摇了摇,便将龟甲放置于地面上,双手交叉握紧,两根中指反向内扣于食指间。
“上定扶清,我自逍遥,卦安八荒,神算天机,开!”
说罢便看到赵璇猛地睁开双眼,用右手对着地上放置的龟甲凌空一指,只见龟甲瞬间开裂成两半,说来也极为的神奇,刚才明明放进去的数枚铜钱,此刻就只剩下一枚,而且刚才崭新的铜钱此时也好似被火烧过一般。
赵璇将那枚铜钱轻轻捏起令其钱眼对准明月,银牙将左手食指咬破,猛地在铜钱上划了下去,只见她手中的铜钱瞬间由原本青铜的色泽便的通红,就好似被火烧的通透了一般,同时整枚铜钱以一种极快的频率震动起来,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她手里捏的铜钱便成了一撮铜砂,朝着燕湖岛方向分成三缕悄然飘至。
“成了!”
只见苏兄将自己的扇子猛地合起,高兴的大喊一声。
“看来竟有三子隐藏在这燕湖岛之内,苏公子这后续的事情,怕是就要劳烦你了。”
只见赵璇轻声说完,整个人的面容瞬间便没了血色,以一种极为病态的虚弱模样呈现其上,而她本人也因为身体瞬间的脱力,一下子瘫软的跌在了地上。
“璇儿...”
苏庆广见状欲要搀扶赵璇,却被赵璇急忙制止了。
“我休息一会便好。”
赵璇朝着苏庆广虚弱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苏庆广来搀扶,然后咬着银牙双手撑地,让自己此时的坐像看起来能稍微的优雅一些后,这才再一次抬起头望着这大好夜景。
“庆广,陪我一同再多看一眼这美妙景色吧,或许从此刻开始,未来我们便不可能再看到这般的安静祥和了。”
“好。”
苏庆广看着赵璇眼中的希望之光,也就安静的回应了一句,便顺着她的身边,慢慢的坐了下去。
罪红尘篇 第三十八章. 夜的序章
神机花的出现,让原本就不算太平的燕湖岛更是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而随着它在这无尽梵空之中突然绽放,也正式的拉开了黑潮事件的序幕,夜的序章便在这无声的杀戮中悠扬奏响,伴随着那漫天的星辰和悠远的皎月,伴随着那淡漠的红尘和摇曳的使命,它就是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在那些参与了云泽事件的每个人心中默默的拉响。
随处可见的残臂断肢,随处可辨的痛苦哀嚎,每个人都为了即将而来的利益杀红了眼,每个人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尊严而手刃兄弟,什么叫做江湖,我想所谓的江湖可不仅仅就只有兄弟情义,江湖还应该充斥着残忍狡诈,还应该弥漫着希望痛苦,那么什么究竟是江湖,我的理解便是,拿着手里的剑,为了自家心中的那份向往而活,这便是江湖。
“你们可准备好了吗?”
蓉湘盯着不远处火光渐起的鳞波洞方向,低头安静的绣着手中的十字绣,轻声的问着她面前跪在地上的一名浑身甲胄的军士,然后眼中不停的闪过一丝晶亮。
十字绣上绣的是一枝冬日的枯枝,而在那枯枝之上,一朵腊梅开的异常妖艳,而另一朵则刚刚绽放出一丝的冬梅的韵味,只见此刻的蓉湘,熟练的将手中的绣线来回的穿梭在十字绣布上,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回大人,属下均准备妥当。”
蓉湘面前的这位浑身甲胄的军士,则头也不抬的双手拱抱于头顶,单膝跪在地上快速的回应到。
“那就传令下去,切不可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如若暴露尔等的身份,该怎么办料想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说罢蓉湘便继续低头绣着自己的十字绣,而那位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军士,则快速的领了命后,便快速的一把推开了她的厢门,整个人退了出去,当这名身着甲胄的军士重新出现在倚香楼内院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数百名面色坚毅的汉子们就这般一个个皆是身穿甲胄等待出发。
“剃头,五息之后出发,目标锦州水师。”
一声简单的令后,在场的数百名汉子丝毫不吭一声的便纷纷拿着手里的刀,然后替自己面前的人去刮着
光头,片刻之后一个个大光瓢便出现在了小院之内,至于那些被修剪下来的头发,则被收拾到一个大缸内,被原地烧毁不留一丝的痕迹,待这群汉子们刮光了头发后,众人便随着刚才那位跪在蓉湘面前的军士,快速的离去,不一会便彻底的消失在了蓉湘的内院之中。
当这些光头汉子走了一阵之后,蓉湘这才缓缓的将目光从自己面前的十字绣挪向了远处的夜空,而这时由于自己分了神,却不小心被手中的针扎破了娇嫩的手指尖,一小股鲜血顿时潺潺的流了下来,只见蓉湘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尖,沉默不语。
夜越来越深了,湖面的微风已经让人略微的感觉有些寒冷了,然而这个杀戮之夜,才刚刚开始。
“老头儿,今夜看样子是不能太平了,要不要和我一块趁夜下去玩一玩?”
一个样貌不大却又看似老练的青年斜靠在一棵树冠上,盯着下方的鳞波洞,露着一抹嘲笑,问着他旁边另一位在树冠上打坐的老者。
可是这位老者身着却又十分奇特,看似不是中原人士,只见他衣着只能遮体半边,而另半边臂膀**在空气中,腰间用布条缠裹着,一双十分肥大的裤筒将双腿包的严实。
老者闭着眼睛幽幽的回答道:
“要去你去,你莫不要忘了你我出发之前,小侯爷的交代,若是因为玩性导致你我任务的失败,我必杀你。”
青年听闻老者的话后,嘟起嘴吧,显得十分的不悦,随即附和道:
“天高皇帝远的,何况小侯爷只是吩咐过替八界门教训教训合花宗的人,而并非限制于你我自由,叫我说啊,你若不去,那你便老老实实在此处继续睡觉,待我下去一个人好好耍耍,待你我二人回到小侯爷那,你可切莫要揭穿于我便可。”
说罢青年便从树冠一跃而下冲进脚下的人群。
“老子乃合花宗大弟子,谁敢跟我抢天兵,杀!!!”
在老者的一脸鄙夷之下,只见青年持剑冲入自己下方的鳞波洞处,随之数道寒光一闪,霎时间血光四射,无数人头扬于空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这夜空之中弥散开来。
下方青年杀的极为兴
奋,短短的时间便已少有人敢上前与之比拼一二,而那位依旧在树冠上打坐的老者,则盯了一眼下方大杀特杀的青年,便快速的朝着集市方向的狂奔而去,而小侯爷给予他的任务,则是替人去稍一句话。
咚咚咚!
一阵急促却又十分轻微的敲门声,以至于若不仔细的听,都会感觉这一阵的敲门声是人的幻听一般。
就在秦罡带着众人刚刚离去不久,慕容问心带着秦煜刚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口处便传来的这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谁呀?”
慕容问心不仅的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轻声直言。
“我家侯爷有话让我捎带给秦夫人,还请夫人开门。”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音,那是一种十分沙哑,就仿佛是一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喝水后的那种干瘪声音。
“还劳烦请问一下,你们家侯爷是哪位?”
慕容问心听到这个声音后,急忙的看了眼自己怀中的秦煜,然后再次开口说到。
“尤东安国侯府苏庆广。”
门外之人快速而干练的回答着慕容问心的话。
一听到敲门之人乃是自己的老相识,慕容问心也不敢太过于怠慢对方,便将睡熟的秦煜蹑手蹑脚的放在床上后,这才轻轻的挪着步子来到房门口,将闭着的房门给打了开来。
站在慕容问心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鳞波洞附近与青年相互抱怨的那名异域老者。
“不知前辈深夜造访是所为何事啊?还请前辈屋内详谈。”
慕容问心说着,便欲要请老者进屋说话。
“不了秦夫人,老夫此行还有别的任务,所以就简单明了的说了,此信乃八界门赵门主亲写,让我家侯爷转交于你,嘱托你看后及焚,然后尽快离岛,话已带到老夫这就先行告辞,秦夫人莫送。”
老者将一封简单的书信转交到慕容问心的手中后,便朝对方微微抱拳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诧异的慕容问心站在原地良久。
“奇怪...”
独自嘀咕一声,慕容问心这才将屋门再次的合上了。
罪红尘篇 第三十九章. 相见
在诧异之中,慕容问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然后接着油灯那微弱的亮光,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信件打开。
没人知道赵璇所给慕容问心的信件中写的是什么,只是知道当慕容问心看完之后,她脸色极为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血色,是惨白惨白的,只见她急忙将手中的信件借着油灯的小火苗给焚烧之后,便急忙的开始在屋内收拾起她们一家三口的行李。
不仅慕容问心在收拾着行装,她更是亲自跑到青松的屋门口,疯狂的挥着拳头敲打着青松的房门。
“青松快开门...”
听到屋内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之后,青松这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角,快速的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夫人这么晚了您找我啊?”
青松不解的问着,一边问一边欲要请慕容问心进屋。
“赶紧的叫大伙现在开始收拾行李,等天一亮我们就回船上,然后等家主几人一回来,我们即刻返程。”
只见慕容问心眉头紧锁的看着青松,语气之中尽是焦虑和担心。
“是!”
并不会过问太多,这便是青松这个人的习性,所以当他看到慕容问心此时那宛若遭遇大敌的模样,他急忙领了命令。便巧妙的越过慕容问心一侧,然后挨个的去敲打着客栈内的那些紧闭着的屋门,一间接一间。
“但愿来得及,秦罡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慕容问心看着已经离远的青松,不仅暗自嘀咕,这么看来怕是赵璇所交给她手中的那份信件里的内容,或许已经是超出了她所能预估的最大限度了。
这一夜慕容问心是彻底的睡不着了,信件之中的内容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直压的她喘不过去来,眼看着这天儿便要到黎明了,甚至远处的燕湖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泛白,可都这个时候了,秦罡依旧还没回来,这不免的让她是更为的担心起来。
忽然就在慕容问心坐立不安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再次想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慕容问心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顿时间便落了地一般,只见她顿时红了眼睛,眼角处已经开始泛起泪花,而她本人更是以极快的步伐冲到门口,一边抱怨着一边想也不想的打开了门。
但是即便是慕容问心如此迫切焦急,此时门口站着的却不是秦罡,确切地说门口站着的人,她只见过一面,那便是当日她们一行人刚来到燕湖岛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没有地方住,而自己便好意的为对方安排了两间住处,而这个男子便是当时那一对男女其中之一。
这是二个人的
人生中第一次见面,怕也是二人最后的一次见面,谁敢想慕容问心与苏庆广二人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看着眼前的男子并不是自己的夫君秦罡,慕容问心不仅脸色一黑,便欲要关起门来,在她看来眼下任何事物都没有秦罡回来重要,她一定要守得住自家阵线,好等秦罡安全回来,所以对于苏庆广的莫名拜访,慕容问心是极为排斥的,哪怕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所站着的人正是当年与她有过娃娃亲的苏庆广。
“切莫关门慕容问心,她有话与你讲。”
眼看着慕容问心欲关上房门,苏庆广急忙出手制止对方,然后双眼之中尽是复杂神色的看着对方,轻声说到。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哪怕苏庆广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可慕容问心是依旧不准备接待对方。
“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见,却不想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慕容问心我便是被你退婚的苏庆广。”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施力,好让慕容问心闭不上此刻的房门。
“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竟然真的来了?”
苏庆广自报家门,着实的令慕容问心大吃一惊,只见她接连的问着对方问题,好似下一秒对方便能给她这一切令她足以发狂的事件的答案一样。
“慕容问心今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找你。”
只见苏庆广依旧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看似淡然于一身的轻描淡写的说着话。
“她?她是谁?”
听着苏庆广的话,慕容问心不仅心中一阵疑惑。
“慕容姐姐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我是赵璇。”
而就在慕容问心泛着嘀咕的时候,没想到赵璇便顺着楼梯慢慢的挪到了苏庆广的身后,然后轻声回应着对方。
“你竟然是赵璇?八界门的赵璇?”
情急之下慕容问心不仅失声而出,随后便急忙请对方进屋叙座,待二人坐下后,赵璇看到慕容问心发红的眼眶,不忍的叹了口气。
“姐姐定会奇怪我为何会上门拜访吧,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我来此是为了感谢姐姐昨日说情之恩。”
赵璇依然安静的诉说着。
“妹妹不必在意,出门在外的,我若能帮助别人,他日老天爷也会让别人帮助我,不必如此的。”
慕容问心听完赵璇的话,随即开口轻声说道。
“姐姐的话令璇儿学到不少了,璇儿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再次感谢姐姐昨日能伸出援手,避免了我们夜宿街头的命运,二也是为了和姐姐来告别的,今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去了,虽说这燕湖的风景不错是
春波碧漾的,但是看得久了也就如此,料想这初春其实也并无特色,倒是姐姐您,不妨趁此机会和我们一起走吧,想必我给与姐姐的信姐姐也定是看过了,姐姐恕妹妹心直口快,眼下这燕湖你我皆待不成了,还是早早的离开的好,趁这大风还没刮起来,赶紧带着家人离开。”
赵璇看了眼床上还深陷睡梦中的秦煜,不仅面带担心之色的说起。
“不瞒妹妹我也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可奈何我们家老秦于昨天夜里已经去了灵剑宗,这会还没回来,我这会心里也是极为焦急。”
听着赵璇的劝,慕容问心不仅的开始掉着眼泪。
“哎!还望姐姐尽快抽身这燕湖岛一事,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说罢赵璇将自己腰间一块看似十分普通的玉佩摘了下来,放置于慕容问心手中,然后继续说道:
“相逢即是缘分,这块玉佩便送于姐姐了,感谢姐姐的帮助之恩。”
不等慕容问心回绝,赵璇便打开了房门,独自走下了楼,而苏庆广则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后,不再发表过多的言语,就紧跟着赵璇的步伐出去了,一时间这间屋内,便又只剩她与秦煜两个人了。
慕容问心看着手中的玉佩,内心之中五味陈杂。
而当赵璇和苏庆广正式的登上离开燕湖岛的客船后,赵璇望向那整座岛屿最中心的灵剑宗迟迟不语。
“璇儿,再不走怕就走不了了。”
苏庆广一直站在赵璇的身后,看着静静发呆的赵璇,轻声说道。
“苏大哥,是否我们错了。”
赵璇忽然转身望向苏庆广,轻声的问道。
“不,我们没错,错的是这个天下,错的是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错不不是你。”
苏庆广盯着赵璇,认真的回答道。
赵璇听闻之后,不免得深深的叹口气。
苏庆广搂着赵璇,心疼的抚摸着赵璇的头发,随后坚定的望向燕湖岛。
“是吗?”
赵璇心存疑惑的轻声呢喃。
苏庆广扪心自问,但随着怀内的赵璇直言自己有些累了,他也不忍心让赵璇在甲板上吹着湖风,便安静的扶着赵璇进了船舱,待安置好了赵璇之后,他这才又探头出来,朝着撑船的汉子说道:
“师傅麻烦快一些,看着天气怕是要起风暴了。”
那撑船的大汉听闻哈哈大笑,直言道:
“公子说笑了,我也在这燕湖行了多年的船,像今日的这般好天气,也不多见,那会起什么风暴呢。”
苏庆广笑着看着撑船的人,笑着摇着头钻进了船舱。
罪红尘篇 第四十章. 异像
燕湖岛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形形色色的行人穿梭于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均撒开膀子大声的叫卖着,无数的江湖英雄纷纷涌入这坐落于燕湖岛中心的灵剑宗,只因今日便是那盛世之况,便是那柄人皇之剑再次现世的日子,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一声宛若巨龙游天一般的巨响从灵剑宗的后山处传了出来,然后在片刻之后,一抹通天的碧绿气色便开始在灵剑宗的后山处盘旋汇聚,逐渐的开始汇聚成为一个巨大的碧绿色能量漩涡,其中更是夹杂着无数道电光与火石,让其看上去是那般的可怕和震撼。
镇龙棺椁真的被灵剑宗找到了。
既然天之异变,那么接下来的便是开棺问世了,于是乎那些个夜里便早早的守在后山处的人们,一个个皆摩拳擦掌,好让自己以最完胜的状态来去面临接下来即将要与之面对的挑战。
至此时开始,灵剑宗的云泽争夺正式的被摆在明面,至此刻开始,便不存在说是什么退路了,在场的所有人皆没有了再将事件去挽回的能力了,每个人的命运皆在此刻开始相互纠缠,相互牵连,相互制约也相互冲击,风起云涌之时,英雄辈出之刻,只因谁都愿意相信自己便是那天下命中注定的幸运儿。
“家主,准备抬棺椁了。”
乌辽坪静静的站在尉迟妄的背后,悄无声息的汇报道,随后将一份报告递到了尉迟妄的面前。
这份报告详细的记录着在昨天夜里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势力他们的动向,不出意外的这些人皆在神机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开始有所行动,然后他们最后的落脚点均是灵剑宗后山所在,可见鳞波洞的战略其实对这些真正想要来参与争夺的人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现在看来或许鳞波洞的战略可能只是给天下人一个参与争夺的借口和机会罢了。
... ...
整个灵剑宗都忙碌起来了,每个人各司其职,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而作为灵剑宗宗主的尉迟妄则更是笑脸相迎的一个人立于外院门口,与来往的各路英雄相互寒暄,然后将对方逐一的邀请进入灵剑宗,而那些静静的站在距离门口不太远的随行童子们,则不停的拿出被呈递上来的英雄帖,红着脸扯着嗓门的大声喊道。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鸿运镖局前来拜会!”
.....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梨花门前来拜会!”
......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丐帮前来拜会!”
......
此时这才天刚亮,这些日子驻扎在燕湖岛上的各路英雄门派便早早的将原本还算是空旷的灵剑宗外院演武场给填塞的是满满当当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那是相当的拥挤。
终于风云际会,终于每个人都要开始直面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最不愿于此面对的命运。
“有客到!承天运之,今灵剑宗盛事,丞相李筌闻前来拜会!”
尉迟妄老远听到童子的喊声,正欲去小解的他急急忙忙小跑到门口,看似恭敬的等候着,待过了些许时间,他便看到李筌闻大摇大摆的入了山门,看到此情他也只能是一阵小跑的来到李筌闻面前,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呀呀没想到今日之事竟然还能得丞相大人赏脸,道是我怠慢了啊,怠慢了。”
李筌闻看也不看尉迟妄,径直的越过尉迟妄的身边,往内院方向走去。
“看你的样子,估摸着你就是那个江湖人称东煌剑狂的尉迟妄吧,陛下可是听说你们这即将出土了一件天下至宝,就派老夫过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要说你小子待会可要争口气啊,别给我龙寰的江湖儿女丢人,毕竟此时你这小小的灵剑宗可是来了不少的别国人士,可切莫要让我失望。”
李筌闻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四处环顾的张望了会,便告诫着尉迟妄,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李筌闻自言自语的念叨,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尉迟妄本人还是心惊无比的。
尉迟妄原本以为,江湖上的事身为朝廷,理应很少参与才对,可是自从当年夺嫡之事牵扯进去江湖门派后,皇帝陆锋便一直对江湖势力颇为忌惮,而前些年倚香楼强势入驻岛上后,种种迹象均很反常,只因身为红尘场所,在门派前开设,如果没有门派势力渗透其中,是很难维持下去,可是任凭灵剑宗如何打压,倚香楼都正常运营,甚至经营的越来越好,而灵剑宗为了探得这倚香楼的背后势力,已损失多位高手,而如今皇室派李筌闻来争夺这待出土的圣物,估摸着这此不小心流窜的消息定是倚香楼放出去的。
本来各大门派世家实力平衡,他灵剑宗也是
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成就今天这般地位,如果夺了这云泽,少说也能够让灵剑宗继续辉煌百年有余,可如今朝廷派人前来,明面是派李筌闻开开眼界,可李荃闻的话的里子可是明着说他此行可是要来参与争夺的,现在就不知道除了李荃闻之外,朝廷究竟还派没派更多的人前来了,如果有人帮李筌闻,那他灵剑宗的风险就更大了,本来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乃是镇魂宗和缥缈宗,现在在加上朝廷,这下就麻烦了。
从眼下的情势来看,现在的局面若要是稍微的不留神,怕争夺现场就会难免的失控,若真的失控了,怕也只能尉迟无情亲自出面解决了,可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还需要尉迟妄去思考的,那便是尉迟无情所代表的的五阁老深受分界协议的制约,他们该找个什么油头去出面解决此事呢?
清晨的燕湖还是会有些阴冷的湖风吹进屋子,秦煜此刻刚刚睡醒,睡眼惺忪之下,即便此刻的他还依旧畏缩在那温暖的棉被里,可是那阵阵的湖风还是吹得他觉得屋内是有些冷的,毕竟此时只是初春,冬季的寒气还未完全消散。
待秦煜逐渐的开始适应了这屋内的温度之后,只见小鬼头将脚边的被子顺势的踢下床榻,然后站起身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缓慢的挪到窗户边上,用力一把推开窗子,清晨的阳光霎时间透过窗棱射进整间屋子,温暖的环绕在他的身边,他望向窗外此刻早已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是兴奋无比。
秦煜睡了一夜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是精神十足,再加上湖风的微醺及初阳的普照,此刻的他显得是这般的生龙活虎,再加上这传说中的二十四天魔兵即将出世,作为一名保留有现代人记忆的孩子,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距离那些影视剧里的桥段是这般的近,所以此刻的他其实心中是极为兴奋的,更确切的来讲,是兴奋之中夹杂些许对于未知的恐惧,然而在这股恐惧之中又洋溢着无尽的冲动。
但是与秦煜相比,慕容问心的状态却是出奇的差,望着窗外那朵不停盘旋在后山处上空的碧绿能量漩涡,她心中压力倍增。
慕容问心有些口渴了,便随手将木壶内昨夜凉好的开水倒入杯子,随后便准备拿起杯子喝点水,只是在这一刻,一直都好好的上好的陶瓷杯子,竟然在她刚巧碰到杯子把手的那一刻,无缘无故的炸开了甚多的裂痕。
罪红尘篇 第四十一章.争
尉迟妄此时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这双眼神摄人心魄,能令人无尽沉沦于红尘之中不可自拔,赫然便是蓉湘无疑,只见此刻的她面挂一袭淡紫色纱巾,而自己的右臂上,虽说同样披着一层淡紫色纱衣,但也能模糊的看出,整条右臂上都紧紧的贴附着一层层蛇皮状的皮鞭,皮鞭的鞭头则通过一个极其细微的暗扣扣于肩膀交接的地方,而右手手腕处,则是一个类似护腕的护具,只是护具造型颇有些诡异,护腕与掌心交界处是一个十字形皮质机关,恰巧的是皮鞭的尾部同护腕上的十字形机关处相互结合,而她右手则是带着一副皮质手套,手套与护腕处紧密缝合。
此时的蓉湘盯着尉迟妄许久,却也从对方的脸色看不出太多的信息,而她的左手则捏着一幅地图,如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地图上画着的,赫然便是灵剑宗的各厢房内外院的分布图,而她则会时不时展开地图,在地图上做些标记。
忽然,蓉湘感到一阵凉意急速的顺着她的后颈部瞬间的蔓延至全身,然后再下一秒后,她整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无端的开始炸了起来,这种感觉,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这种感觉便是一种能触及到自己性命安危的第六感,身为猎人的她是十分的清楚,一旦猎物被猎人们盯上后,那么猎物本身便会产生一种本能的防抗意识和应急措施,而此刻的自己就如同别人眼中的猎物一般,想到此处她便知道,恐怕自己此刻的位置已经暴露,一个能够威胁到她的敌人正在朝她靠近过来,事不宜迟,只见她瞬间屏住呼吸,便急速跃入墙后消失不见。
“咦?难道眼花了?”
就在蓉湘前脚刚离开这里,那名之前在后山处来回挥洒小药瓶的小老头便后脚跟了进来,只见他疑惑的四处环顾后,猛得在一处阴暗的房屋拐角处瞥了一眼之后便惊叹道。因为他对自己那一身极上的武艺的自信,迫使小老头此刻根本就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此间定有他人。
只见小老头在看到周围的一切并无它样后,便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轻轻的念着什么似的,便又前往内院走去,不过才刚走两步,小老头便又一次停住,待眉头紧锁的思索了些许时间后,急急忙忙转身走向刚才自己望向的那处房屋拐角,待他抵
达房屋拐角处后,仔细找寻任何他所认为的线索,可是这次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正当他觉得自己此番的行径是否有些太紧张了而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房屋窗棱边上及其浅淡的半副脚印。
“女人?”
眼下各方暗势力都已经涌入了这小小的灵剑宗,但愿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会成为阻碍自己前进的绊脚石吧,小老头就这么盯看了一会方才蓉湘不小心遗留下来的痕迹,才带着疑惑晃悠着离开了。
“哼!老家伙鼻子还挺灵。”
至于蓉湘,则秉着呼吸远远的委身蜷缩在一处极难被人发现的阴影角落,将小老头刚才所做的一切尽数眼底。一直等到小老头离开了一阵子之后,她才小心的尝试着挪动了几处自己的位置后,待她并未发现威胁之后,才跃至墙后,快速的朝灵剑宗内院疾奔去,只不过途中的蓉湘也因为小老头的这件小插曲,而暗自心惊,不由得嘟囔道:
“看来来了不少高手,这下麻烦了。”
说罢,蓉湘紧紧的摸着自己右手腕的十字形机关,眼睛盯着灵剑宗的内院方向,咬了咬牙快速消失于人流当中。
虽说云泽还未出世,但是云泽的争夺其实早就开始了,这边尉迟妄还在外院不停的接待着前来报名参与的门派使者,后山那边却早就剑拔弩张了,那些夜里纷纷前来的几股势力,早就真刀真枪的打上了,相互的纠缠虽然并不会令人致死,,可是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相互之间起着冲突,也难免的会让人一肚子的火气。毕竟能来参与到后山争夺的,其个人的实力或多或少的都是能被放在江湖上拿去吹嘘的,再加上此时的这波人,可都是一整夜都没睡的家伙,在所难免的会一身的牢骚。
在秦罡的带领下,兰健与邹亮二人只能说是在抵挡画鬼单丹青与绝情剑宁秀才的联手攻击下不落下风罢了,另一边路之尧三人则正与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打的是有来有回,至于妖刀渡乌一行人正在与萍姑纠缠已久,净瓶女辛艾则在寸山神孟破军的攻势下略显疲态,而作为这一次的主要竞争者,秦罡则是在苦苦咬牙坚持着,只因此刻的他索要面对的,乃是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与那名一直头戴斗笠的男子的围攻。
没人知道慧明去哪了,到了这个时候,也
没人能关注的了他了。
......
“哈哈哈哈,欢迎各路英雄豪杰来我灵剑宗这次举办的英雄大会。”
尉迟妄此时站在灵剑宗外院的演武场中临时搭建起来的擂台上,大笑的环顾四周,随即说道:
“我尉迟妄本人也不再打这哑谜,这些年江湖上一直盛传我灵剑宗这几日即将出土一柄盖世圣物,对此我灵剑宗并不否认,只是该圣物本该我灵剑宗独有,奈何那些别有动机之人将消息无意流出,这也让我灵剑宗上下极为难做人,在宗门内商议许久之后,我灵剑宗便做以下决定,要说我灵剑宗在这江湖上也算是个名门正派,也干不出这等背信弃义偷鸡摸狗的行为来,故现在趁着此次盛会,广邀天下英雄前来比武,但凡在比武环节胜出的,皆由我灵剑宗赠送一柄绝世兵器以做奖励,并可参与随后的圣物争夺,但是在下还要提醒各位,胜出名额有限,还望各路英雄豪杰拿出看家本事来。”
说罢尉迟妄便欲走下擂台,但却被一众豪杰拦下,被大声问到:
“还望尉迟盟主赐教,这具体的比武方法规则,还有便是这圣物出土,本该隶属天下人,灵剑宗断不会做出欺世盗名之类的举当吧,比如趁着我们比武,自己独享神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本就心急如焚的尉迟妄听无奈的又走回擂台上,四面环顾了下这才接着说道:
“众位英雄放心,我灵剑宗断不会做出这类行当,我灵剑宗也会参与着比武之中,可是此圣物出土于我灵剑宗地界,我灵剑宗定当享有优先权,而这比武的胜者,才有资格于我灵剑宗公平争夺,至于这规则其实甚是简单,只要参赛者在这三炷香内成为这擂台上唯一能站着的,那这个人便是胜者。”
说罢尉迟妄豪气的扬了扬手,对着空中大吼道:
“扬香,开始!”
说完,尉迟妄奋力一蹲,随即向空中高速弹出,轻跃至外院墙沿,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江湖众人一看尉迟妄转眼说完便走,随即各个眼红凶性纰漏,一瞬间也顾不得上不上擂台了,是一个个相互的扭打起来,一时间整座擂台乃至外院内,尘土飞扬,杀喊声不断。
这便是江湖。
罪红尘篇 第四十二章. 安排
“师傅您安排弟子办的事,弟子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办好了。”
只见小沙弥跪在慧明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
慧明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经,不发表任何意见,小沙弥也不敢多声,没有慧明的指令,他不敢贸然起身,待过了许久,慧明才缓缓睁开眼睛。
“后山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动手了吧。”
慧明说完,便直勾勾的盯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沙弥。
“回师傅的话,后山那边确实是打开了。”
小沙弥依旧紧张兮兮的回答着慧明的话。
“打了好,就怕他们打不起来,我们再等等,药效此刻还未走进人肺腑之内,我们再等等...”
说着说着慧明便又闭上了双眼,嘴巴又开始嘟嘟囔囔的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大音寺武藏院的住持慧明,竟然临阵反水了,他竟然敢让弟子在后山处下药,而他此番的行为,俨然是已经与昨夜在后山处下药的小老头一般行径了。
就是不知道慧明所下的药,其药劲究竟如何了。
... ...
“哼叫我说爹真是的,怎么得昨夜也要带上我啊。”
秦煜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不远处天空之中的那朵巨大的碧绿漩涡,看着眼下这熙熙攘攘的行人无聊的说道。
远处便是灵剑宗,秦煜望着灵剑宗,不仅想起了前几日和他一起玩耍的那名叫做尉迟琉璃的小女孩,不由得痴痴的笑了起来。
“煜儿,莫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怎得一大早便露出这般痴傻的笑容?”
看着秦煜那沐浴着阳光下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般天真无暇的笑意,慕容问心原本压抑的心情也稍微的好转了些,只见她轻轻的走到秦煜的身后,然后将其搂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询问着。
“哪有痴傻般笑容,只是儿这会儿突然想到,就在前几日儿到街上瞎转悠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个小女孩,她一直以为儿啥都不懂,以为儿是土包子进城,就非要拉着儿转这转那的,令儿当时是好生的烦呢。”
抬头看着慕容问心那般温柔的目光,秦煜不仅脸色顿时间红彤彤的,而他本人更是急忙的开口辩解着,好像生怕慕容问心会误会自己似的,可曾不想他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倒是闹得慕容问心不仅开怀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瞧把你急的,为娘还啥都没问你,你的小嘴巴就噼里啪啦的跟放了鞭炮一样,说的也是,这再过俩月你就八岁了,在家里你也算是大孩子了,自小为娘便觉得你不同于别人家的孩子那般幼稚,有时候为娘真的担心你莫不是那位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我们家一般,从小你就不怎么哭闹,也极为的懂事,所以有时候为娘也会私下与
你爹爹说起你,而每当你爹爹说起你的时候,是那般的自豪的,本来你兰伯伯家的闺女是要许配给你的,但是你爹爹硬是没看上他家闺女,说以你的表现将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对于这点为娘也是十分的赞同你爹爹的观点,煜儿啊你也莫要着急,等咱们这一趟事情办完,回去后娘给你托托关系,看看咱家还有那位亲戚在永安城里住,给你去那里寻得一门亲事如何?”
看着小脸蛋红扑扑的秦煜,慕容问心温柔的说着。
“别啊娘,我这才八岁不到,您赶紧的把您自己劝一下,也顺带的劝劝爹,我还不想找媳妇呢,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娃,还找媳妇呢,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给街坊邻里的笑掉大牙不成。”
一听到慕容问心要给自己寻娃娃亲,秦煜急忙开口否决,因为在他看来,哪怕自己此时的心智临近四十,可是这一世他的肉身可是连八岁都不到,他可不想早早的找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娃娃讨论着谈婚论嫁之事,万一给他说媒的这家女娃娃现在还是个穿尿布的小屁孩咋办,这责任他可不想负。
“八岁了还小?再说了感情这事也是需要花时间培养的,你以为前脚给你一讲,人家女孩子家的后脚就能嫁过来一样,你倒是想得美,你看看你三舅的孩子,就是那个住在青州铸剑山庄的六表哥,人家这才刚十六岁,就已经纳了妾室了,依娘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咱们回到龙蟠关后娘便亲自为你操持,我儿大可放心,为娘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定给我儿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一说到当媒人,慕容问心顿时间心情大好。
“别介啊娘,你可别把我推到火海里啊,再说我我这么小,过些年再说也还来得及啊,对了娘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家说媒,你就好好的给我邹叔找一个吧,你看我邹叔胡子都一大把了,这膝下连个给他倒尿盆的人都没有,我都眼瞅着怪可怜的。”
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自己,秦煜不得不搬出邹亮来替自己挡枪。
“就你聪明,知道拿你邹亮叔叔当挡箭牌,邹亮的事为娘自会操心,这会为娘跟你说的是你婚嫁的事,切莫要混淆视听。”
就在慕容问心与秦煜相互打趣的时候,一阵轻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谁?”
屋内传来慕容问心的声音。
“夫人小的是店里的小二,后厨这会新做了些糕点,掌柜的叫我给夫人端上了些,说是夫人与少爷吃些糕点垫吧一些,随后小的便将早餐给夫人端上来。”
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有劳您了,煜儿去开门吧。”
慕容问心优雅的说罢,便看到她怀里的秦煜顿时一个激灵的便急忙从她的怀里钻了出去,然后两步便跑到了屋门口。
秦煜充满好奇的将一个
木制食盒双手端到了慕容问心的面前,然后自己盯着小木盒许久问道:
“娘,这是啥?”
慕容问心充满爱意的看着秦煜轻声说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秦煜听闻后便伸手快速打开木盒。
只见木盒内安静的陈列着诸多糕点,看上去十分的精美,酥甜的面皮内包裹着各式各样的夹心,看的秦煜双眼直发光。
随后秦煜看了眼慕容问心,待看到慕容问心点头后,随即从木盒内抓取出一个,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里。
“嗯!!!这个是酸枣糕。”
秦煜边吃边说,口里的酥皮喷的桌子上到处都是,说出的话也是呼呼的直钻风,他此刻那贪吃的表情完全的落入慕容问心的眼中,看的慕容问心极为暖心,想来这便是母爱吧。
待秦煜口里的还未咽下肚,便看到他又从木盒内抓取出一个来塞进嘴里,小家伙看来是真的饿了,毕竟这睡了一夜肚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只是小家伙现在饿的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糕点,慕容问心却一口都吃不下去,毕竟她还在为远处的夫君在担忧。
“嗯!!!这个是槐花糕,咳咳咳...”
秦煜边吃边说,随即便把自己呛了一下,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慕容问心急忙倒了杯水给秦煜,嗔怒道:
“慢点吃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快来喝口水把嗓子眼里的糕点压一压。”
秦煜急忙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杯内的清水一股脑喝了个底朝天。
“嘿嘿嘿,睡了一夜着实的有些饿了。”
正当秦煜尴尬的逗慕容问心开心的时候,不远处的灵剑宗方向冲天亮起一股青绿色的光柱,光柱径直的穿过那股一直盘旋在后山上空的碧绿漩涡,便直冲天际随后不见踪迹,随即当这天之异像刚刚出现,一股极大的冲击力便顿时间将慕容问心连同秦煜二人给吹到地上,而那盒精美的糕点也是碎了一地,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刹那间响彻在这燕湖之上,久久不能平复。
这便是你一直来口中所说的东西吗?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慕容问心呆呆的望着灵剑宗的方向,心中极为震撼,不仅暗自想到。
秦煜也被这动静吓得不轻,小脸苍白的望着那股绿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容问心和秦煜逐渐的从刚才那股震惊之中逐渐的回复理智的时候,她俩便被一阵仓促的上楼声打断了思路,还未待慕容问心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跌跌撞撞的撞开了房门,而浑身是血的他怀里则抱着一位看上去显然是已经深陷昏迷的小女孩,不等慕容问心开口,那位汉子便急忙开口说道:
“夫人,快带少爷和小姐逃啊。”
罪红尘篇 第四十三章. 醉三侠
相传在尤东,生存着一种神奇的植物,通径皎白,根生水下,叶如柳扇,叶面呈现出一抹淡黄色,叶冠顶处育有一花,花朵呈十瓣,花瓣呈淡淡的紫粉色,花瓣中偶尔会呈现一抹极为清幽的淡黄,花瓣微曲,朝花蕊处微微内扣,而花蕊则大方散落于花瓣内,通体幽香,待育种期,整株植物通体变白,如皎白月光,阵阵幽香散发开来。
但是该植物在生长期只是单纯的观赏性植物,而当进入育种期,该植物则被誉为大宗师级别的剧毒之物,据传闻就连大宗师对其也十分忌惮,这足以可见此毒的霸道,它通体幽香,会让吸食者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中毒,然后吸食者会出现诸如精神萎靡,幻觉,失聪,过度亢奋,情绪失控,内力涣散,瘫软无力等症状,若此时强行运功逼毒,则会加速体内毒素合成,加速内力分解,并永久破坏肌体机能,可若中毒后不再运功,短则半个时辰,多则半天便可自动化解。
故在尤东该毒物均被上层世家公子小姐用于玩乐享受,只因为此毒物一旦沾染便将上瘾,之后躯体神经便会对此毒物产生极大的依赖,令人对其产生不可自拔的依赖感,可又因为采集风险极高,在整个尤东地域内,该毒物也当属稀品,而生产这类毒物的植物,便名为月灵萝,至于那从月灵萝上采集而下的毒物,则名为幻神散。
慧明之前叫小沙弥去下的药,便正是这大名鼎鼎的幻神散,而之前夜里在后山下老的小老头,他的小药瓶里装的的亦是幻神散,单从这一点来看,二人倒是对幻神散是极为的自信。
幻神散虽说霸道,却也有破解之道,尤其是对于像蓉湘这类的人来讲,幻神散本就是神罗殿研发而出的新型毒药,作为神罗殿的孟婆,她自然是对此物极为的敏感和知晓,所以当蓉湘一来到这后山,空气中那股弥散着的幻神散的气味便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蓉湘从未想过,在这遥远的燕湖岛,在这灵剑宗里竟然会出现了幻神散,这令她极为吃惊,毕竟她对幻神
散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此物较为稀缺,就是这一时半刻的她也想不出此时究竟会是谁在此下药,还好她事先在从神罗殿出发前有所准备,否则就这弥散着的幻神散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只见蓉湘急忙的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被包裹的严实的小手帕,然后轻轻的将其打开,快速的将手帕内的一小颗黑色小药丸仰头吞服下咽后,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后山的争斗是愈发的凶了,在刚开始大家都是试探性的接触之后,从此刻开始,真正的争斗在正式拉开帷幕。
“师妹速战速决,那东西就要出土了。”
只见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随手掐指一算,便急忙对着萍姑大吼道,而他一边怒吼,一边将自己的拂尘在掌心快速转动,然后猛地朝着他面前秦罡的面门戳了过去。
要说秦罡也当属是当世之强者了,眼看这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朝着自己的面门处祭来杀招,他不慌不忙的快速后退两步,然后整个身子向左下方向猛地位移,手中怒握入云天龙枪,以一招上挑之姿,将出云枪法中的流云闪电般挑出,以枪头正面的击中了斗笠男子手中的浮尘,双方的这一次接触,让二人周围的尘土飞扬,一层冲击波从二者接触的兵器处猛地四散开来。
忽然这名斗笠男子感觉自己颈后一阵发凉,于是乎他急忙收回手中浮尘,整个人又急速蹲下,单手撑地的跳转开来,而当他刚离开自己之前的位置后,两柄寒意凛然的长剑便径直的出现在了原地。
王娜与刘云军齐齐出手,欲要取斗笠男的性命。
这一次秦罡不仅仅是请来了地炎宗的兰健与邹亮,同时他还请来了铸剑山庄的醉三侠,要说这三人那可是在江湖上既具有威名的。
醉三侠共有三人,及剑客路之尧,豪饮刘云军与酿姑王娜,而其中武学造诣最高的便是路之尧,年纪轻轻的便在铸剑山庄独享一房之主,其名下的醉酿阁虽说不是铸剑山庄里名气最大的,但是在年轻一辈里也是高手
频出,再加上他本人那一身绝世武功,一手凌虚剑是霸道无边,更相传他不仅剑法卓群,拳脚功夫更是极为厉害,所以在中青年这一辈里,路之尧可谓是铸剑山庄第一人了。
再说说豪饮刘云军,刘云军虽然自身本事没有路之尧那般的强大,同时他也年岁过高,估计他这辈子在武学修为上也很难超越的了路之尧了,但是他比路之尧厉害的地方也有不少,比如家世,比如经验,作为当代地炎宗宗主刘天清的四表舅,刘云军可谓是在地炎宗地位极高的,最起码这一点路之尧是远没有他厉害的。
最后在来讲酿姑王娜,其实王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慕容问天的丈母娘。
所以说秦罡请来的这三位娘家人,可是实打实的有些厉害的,既然斗笠男对秦罡出了杀招,那就不要怪路之尧三人对其出招了,毕竟这放眼望去,全天下敢对铸剑山庄的姑爷出杀招的,也就只有斗笠男一人而已。
一招未中,王娜与刘云军相互目光交流,然后双人便呈双鱼之姿,一左一右的举剑朝着斗笠男直刺过去,只不过刘云军剑走上三路,而王娜则剑走下三路,要不是萍姑即使出手的话,怕斗笠男在王娜与刘云军的配合下非死也要重伤。
而就在众人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声从墓穴深处传出,之后便是一阵极为猛烈的冲击感,将在场的众人皆是掀翻在地,刹那间原本白昼的天空顿时变得墨绿,一根巨大的绿色光柱将整座后山包裹住,然后穿过空中那团不断在旋转变大的碧绿漩涡,冲天而起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镇龙棺椁!!!”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倒也是提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见大伙不约而同的彼此相视了一眼后,便纷纷朝着墓穴深处疯狂奔去,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云泽会被别人抢到手。
当尉迟妄赶到后山的时候,是刚巧的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于是乎他也就紧追着这些人的步伐,朝着墓穴深处狂奔而去。
罪红尘篇 第四十四章. 替你自己活下去
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就在这般摇摇晃晃之下,赵璇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而时至此刻她脑袋下枕着的依旧是苏庆广的双腿,没想到苏庆广为了能让赵璇多睡一会,从未将自己的双腿抽出来,用情已深足以天地为鉴。
“苏公子...”
只见赵璇瘫软的用自己的胳膊支撑起自己,然后就那般看似慵懒的斜卧着靠在客船内,轻声的看着苏庆广说到。
“这一路可还颠簸?我其实已经让船家尽量的划的慢一些了,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你的清梦了。”
眼看着赵璇自己已经坐了起来,苏庆广也知道自己或许在这船舱之内没法与对方同行了。
“我睡得很好,劳烦苏公子了,对了公子可知这船上有清水没,这几日太过忙碌,这会倒是有些渴了。”
看着眼前那手脚无措的苏庆广,赵璇不仅暗自一笑,然后面对苏庆广轻声的说着。
“哎呀你快瞧我这猪脑子,赵小姐你切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打点水来。”
说罢苏庆广便急忙的一把掀起船舱上的帘子,整个人就钻了出去,过了会当帘子再次被人掀起来的时候,三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小水囊就这般被他看似轻松的拎在手里。
“这些都是我早上在客栈那里打的水,都是我昨夜烧开的凉白开,要说也不是什么干冽的山泉,赵小姐你就先将就一下,那此物润润嗓子吧。”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看着赵璇,然后将手中的小水囊给对方递了过去。
“谢谢。”
赵璇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苏庆广半天,直看的对方好不自在,这才轻声回应了一句,便轻轻的拧开水囊上的塞子,然后仰着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了起来。
果真这人还是离不开水的,当这一洌清水顺着赵璇的喉咙滑向胃部的时候,那股喉部的燥热感顿时间便消去了大半,而整个人的精神也随着这股清水是变得好了一些,让人极为舒服,很明显她是渴坏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苏庆广递过来的小水囊里的清水便被她喝的是一干二净的。
“这里还有...”
眼看着原本还胖乎乎的水囊变得有些干瘪,苏庆广急忙又向赵璇递过去了一个胖乎乎的被清水装满的小水囊
“谢谢。”
将一个小水囊里的清水喝的干净之后,赵璇这才有了重生的感觉,只见她也是丝毫的不做作,就这般的再一次伸手接过苏庆广递过来的第二个小水囊,然后轻身感谢着对方。
“对了苏公子,我随行所带的八卦甲可带着?”
赵璇并未拧开第二个小水囊的塞子,反而是将它安静的放在自己双腿之间的缝隙处,然后盯看着苏庆广快速的问到。
“带着呢,不过你的身体...”
苏庆广关切的问着赵璇。
“不妨事的,眼下你我应该算是第一波离开燕湖岛的,我想看看那几个我所关心之人未来的路是如何,还劳烦苏公子替我取来。”
苏庆广听后,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乌龟壳,紧握在手中,心疼的望着赵璇许久,才最终递给与她。
“谢谢。”
赵璇微笑的看着苏庆广,说完谢谢后,便从乌龟壳内倒出些许铜钱,取出一枚,又放置在龟甲内,随后轻轻的将龟甲放置在船舱甲板上。
“流清立派,破云窥首,承天得言,安自预知,破!”
只见龟甲从内部开始缓慢的打开,不一会便裂开成两半,而原本里面存在的那枚铜钱,却也如同龟甲一般裂为两半。
很明显这般的结果只怕并不是太好,因为当这枚裂成两半的铜钱出现的一刹那,赵璇的脸色便快速的转变着,不一会的功夫便极为的阴沉。
“你何必在意这些不相识的人的命运,为何你就不能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命运?”
苏庆广心疼无比的望着赵璇,不解的大声吼道。
“赵璇不值得苏公子这般。”
赵璇也无比心疼的抚摸着苏庆广的脸颊,继续轻声的说着:
“苏公子也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怕也不可能再究竟多久,只是可怜那些孩子,他们未来的路,是和苏公子你分不开的,而那时的世界里没有我。”
苏庆广听闻眼泪瞬间留下,只见他缓缓的跪在赵璇面前泣不成声,咬着牙带着哭腔的说着:
“我恨我自己,为何不能医好你,我恨这天下,要一步步将我最爱的人夺取,哪怕再难再苦,我都愿意陪着你
,可是你却选择了最让我为难的一条道路,可即便如此我苏庆广也曾对着苍天大地发过誓言,也说过不会因为万般事物而离你而去,但是你的心中却始终只保留着那所谓的天下气运,我其实特别恨你,但是我更加心痛你,所以赵璇你告诉我,你叫我该怎么学会去恨你,去爱你。”
赵璇静静的搂着苏庆广,在苏庆广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苏大哥,未来的世界里有你也有江儿,却已没有我和北塘的位置,你对璇儿的情谊,璇儿内心清楚,所以更是因为如此,璇儿才不能害了你,因为你要替璇儿会好好的活下去,替八界门好好的活下去,去九子好好的活下去,去天下苍生好好的活下去,更是为了我而要好好的活下去,苏大哥,我和北塘的命运是上天早已安排的,我们俩作为这命运之道的殉道者,两人间的命运早已是生死注定的,但是我和你的不同,因为我们俩的命运是相互交织的,这等的交织是十世轮回的。”
然而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灵剑宗的方向传来一声低吼,直击人内心,随后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赵璇她们的客船掀翻到燕湖。
苏庆广此时大颗的眼泪滴在甲板上,任凭船身剧烈摇晃,而他的指甲也已经深深的扣进自己的手掌内,鲜血渐渐的流淌下来,手臂上的青筋爆裂,人随着呼吸大幅度的抽噎。
赵璇见状,轻轻的蹙着眉,叹着气说道:
“这般的异像,怕是镇龙棺椁已经出土找到了。”
听罢苏庆广哭的更甚,窗外的绿光更加浓郁,连打浆的船家也不禁疑惑起来:
“这好好的天气,咋就说绿就绿呢?燕湖这么平的水面,怎来的这么大的风浪?”
苏庆广哭了一阵,有些虚脱的瘫软在甲板上,过了许久,赵璇看苏庆广情绪渐渐恢复后,才悠悠说道:
“苏大哥,这趟回去后你便速回安国侯府,然后替我告知叔叔,天下大势已乱,众将星即将沉浮于世,尽快的将侯府迁出去吧,另外让叔叔好好安养身子,我能看出来,他老人家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但是就在此时,一声震天的巨响打破了船舱内的安详,随即巨响过后,打浆的船家失声大声喊道:
“我的妈呀,这好端端的燕湖岛咋炸啦!”
罪红尘篇 第四十五章. 人之恶
“夫人,快带少爷和小姐逃啊!”
慕容问心吃惊的望着屋内浑身是血的汉子,迟迟说不上话来。而秦煜更是惊得两条腿都开始打摆子了,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孟轲与尉迟琉璃!!!
“孟大叔!琉璃!”
秦煜急忙跑到孟轲身边,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煜儿你认识此人?”
看着秦煜此刻的态度很显然是认识孟轲和尉迟琉璃的,所以尽管自己心中极为困惑,但是大家出身的她还是依旧将孟轲怀中的尉迟琉璃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后不解的询问着。
“秦大人和我家主人都中到了歹人的奸计遭遇了不幸,整个灵剑宗突然倒戈,预计前来追杀夫人的人可能马上就会杀至此地,家主临死前吩咐我将小姐带至夫人处,同时将此物转交于夫人,还望秦夫人您看在我家主人与秦大人世代交好的份上,赶快带着少爷和我家小姐逃命吧。”
说完孟轲也不给慕容问心更多的时间,转而蹲下紧紧的一把抓住秦煜的手,然后目光紧锁在秦煜的眼睛处,低声的吼道:
“照顾好她。”
说罢孟轲便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奔出房外,而他走过的地方,是流了一地的血。
“娘!”
秦煜扭头大喊道,却发现慕容问心双眼失神,泪水顺着慕容问心的脸颊浇灌下来。
只见慕容问心猛地摔坐在地上,囔囔的失语说道:
“老秦...”
虽说秦煜有着另一世的记忆,但是自他从出生开始,他便被生养在这座新的家庭之中,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去否认,自己与秦罡和慕容问心之间的至亲血缘,虽说秦罡的死讯令他的心里也是极为的难受,可是他毕竟在这个世界中的记忆也只有不到八年的光景,所以此时他的情绪还依旧在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范围。
秦煜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并不代表着慕容问心能够控制得住,孟轲带回来的消息,顿时让
慕容问心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寄往的天都要塌了一般,这几日来所压抑在她内心之中的压力瞬间在她的心中爆发开来,然后将她疯狂吞噬掉。
看着自己疯狂的喊着慕容问心的名字却换不回丝毫的回应,秦煜也只能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快步的先跑到尉迟琉璃的身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背起已经陷入昏迷的尉迟琉璃,然后蹒跚的挪到慕容问心瘫坐的地方,再次对着他的母亲大声喊到。
渐渐的客栈周围不时的开始响起兵械拼杀的声响,还会有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哀嚎,秦煜知道这怕就是孟轲所说的追兵了吧。
而就在此时,屋门口急急火火的跑过来一个人,只见此人浑身伤痕,右手握住的剑已经出现诸多裂痕,紧握着剑柄的手向下不停的淌着鲜血,原本飘逸的发带已经不见,转而是披头散发的垂了下来,不时会有血滴顺着发尾滴在地上,滴在身上,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此人出门前定是一身锦绣青衫,可如今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被头发遮挡住的双眼,投射出一股倔强和不服,可是当此人进入屋内发现瘫坐在地上的慕容问心和秦煜后,内心的怒火无处中烧,随即冲上去一把拽起慕容问心,直接对着慕容问心就是两巴掌扇在脸上。、
啪...啪...
一声极为中的扇脸声响起。
“二小姐,你给我振作些!”
猛地遭到痛击的慕容问心吃痛,不过这两巴掌却也将慕容问心的灵魂拉回现实,只见她迟缓的看着闯进屋内的这个人,当她认清了这个人的模样之后,崩溃的瞬间大哭起来。
“路师叔!”
这一句仿佛刺破天际,直勾勾的刺穿路之尧的内心。
慕容问心的一句无力呼喊,彻底的让路之尧为之羞愧,此刻的他自知是没有脸面再去直面他的这位家族中的二小姐,这位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妹妹的,因为他失了信输了诺言。
临行前路之尧再三的应允着慕容问心,直言定会将秦罡平安的给她带回,可是现在,不仅秦罡惨死异处,
就连刘云军和王娜,也是着了慧明的奸计,纷纷的陨落在了那墓穴制作,若不是刘云军最后拼死替自己殿后,好让自己能够在一群大宗师的围攻下逃离出来,怕这会自己或许早就凉了吧。
路之尧此刻看到伤心欲绝的慕容问心,便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开始极度的汹涌翻滚,就好似那即将震颤的大地一般,无形的压力与能量都快速的朝着他的胸口涌去,然后试图寻找到一个可以供其宣泄的突破口一举喷发,而当他那极度狂暴的怒气无处发泄,找不到其能够可以任它无故宣泄的时候,慕容问心便看到,自己面前的路之尧,原本就比正常人要较之白净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又再下一秒转变的通红,仅仅一个呼吸之后,一口鲜血便被路之尧猛地从他的口内喷吐了出来。
“路师叔,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慕容问心见状后大吃一惊,急忙搀扶住路之尧,抽噎的问到。
听着慕容问心的操心,路之尧也顾不得自己体内那横冲直撞的内力,急忙的运了几周内息,勉强的将自己体内那股杂乱的气脉理顺后,便虚弱的望着慕容问心说道:
“二小姐,此刻并不适宜多言,云泽一事有大宗师介入,我等皆是掉进了陷阱之中,具体的事,我随后一定会如数告知二小姐,但是眼下还请二小姐立刻带着小少爷,随我离开此地,然后速速北上赶回铸剑山庄。”
命运仿佛就如同一个魔盒,人们永远不知道魔盒里面的世界,就如同现在,永远无法预知未来一样。
还未等路之尧将自己口中的话讲完,慕容问心便能听到,来自自己门外已经传来了阵阵的杀伐之音,而这股声音的源头,便来自自己所住的这间客栈,而声音的所指,便是自己与自己身后的秦煜。
“慕容问心在这,杀了她!”
顷刻间,随着一阵极为吵闹的声音响起后,屋子门口便很快的聚集起了数个手持兵器的兵士。
“可恶!没想到灵剑宗的动作这么快,二小姐快带小少爷躲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