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篇 第十六章.所谓的人心
灵剑宗内院。
只见尉迟妄独自一人安静的站在凉亭内,透过这座凉亭,望着山下远处那人潮汹涌的燕湖岛,眯着眼睛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正在想着什么,而在他的身后,之前汇报的青年则紧随身后。
太阳开始渐渐沉于燕湖之中,残阳之下倒是映射的燕湖上的凌波层层微荡,也将这院中之人的身影在地上是拉的愈发的伸长。
“家主,今天线引子从那帮杂耍艺人身上搜出了这个。”
只见那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香古色的青铜令牌,递给了尉迟妄。
尉迟妄刚看到青年递过来的令牌,意味深长。
该来的始终会来,而这不该来的却也来了,这是为何?
尉迟妄迷茫了。
其实在尉迟妄的心中,他很清楚这一次他自己是被合欢宗的给摆了一道,即使全天下的人此刻都认为云泽的消息是八界门走漏的,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八界门的掌事俞北塘都是从神火军部出来的,八界门是不可能出卖他,可是这云泽的消息却也是实打实的流出了,不是八界门干的,那么这全天下能在情报系统上有如此实力的,除了朝廷那也就只剩下合花宗了。
在尉迟妄看来,朝廷估计也不会出卖他,锦州最近几年连年水患,朝廷的救济款迟迟不到,现如今这些还在锦州生存着的百姓都是靠着自己的灵剑宗和一向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幻酒肆在艰难维持着,即便是朝廷眼馋与云泽,晾他也不敢在此时发难与自己吧,所以这种种矛头,其实都指向了合欢宗。
据传合欢宗与镇魂宗最近正在就两位掌门的孩子联姻的事情在谈判,估计很快的就会有个结果出来,而镇魂宗一向与自己犯克,大家又都是以剑入道,所以合欢宗完全有动机和可能去出卖自己的情报,以求在混乱局势之中替镇魂宗夺下云泽,八界门只不过是为替合欢宗背了黑锅罢了,可是令尉迟妄不解的是,现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八界门出卖了灵剑宗,都在探着脖子的等着看灵剑宗如何质问八界门呢,按理八界门此刻更应该避嫌才对,可是令他不理解的是,八界门不仅不避嫌,反倒是亲身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尉迟妄轻轻的将令牌放到手里,放到眼前
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后,这才囔囔自语:
“怎么他们也来了?是北塘来了,还是别人来了?而且怎么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呢?实在是想不通啊,这事实在是蹊跷的很。”
待过了半响,尉迟妄才转身盯着身后的青年又问道:
“对了,大音寺的人都到齐了吗?”
尉迟妄问完,便皱着眉头等待着青年的回复。
“都到齐了,武藏院慧明大师正在偏殿等您。”
而青年,则快速的向他的家主尉迟妄回复着最新的信息。
“我知道了,辽坪你这会就吩咐下去,一定要严加排查,定不可漏掉任何消息,我要清楚的了解这几天岛内所有的消息。”
说罢尉迟妄便浮空摆了摆手,便又回头死死的盯着燕湖岛,不再言语,而作为尉迟妄最为信任的人,乌辽坪则站立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就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对话,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看来这场风雨,远超了我的预计,这该如何?但愿大音寺和蓬莱阁不会反我,愿祖宗保佑我尉迟家能渡过此劫难吧。
此时望着燕湖岛的尉迟妄,心中不禁想到。
为了能确保灵剑宗能在这场混局之中确保不败的地位,光是依靠灵剑宗自身还是不够的,哪怕到时候五阁老都会出面,怕也不可能敌得过这全天下的英雄豪杰,而云泽对于灵剑宗而言更是绝不可失的,灵剑宗全宗上下誓死都要将云泽守在燕湖岛,所以他必须要找盟友,他必须要依靠盟友的力量才能抵抗的住这次针对灵剑宗的暗潮,而他首先考虑到的盟友便是与自己同在一州之地的幻酒肆,可是幻酒肆并不想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从而婉拒了他,在被幻酒肆拒绝之后,他便派乌辽坪紧急的联系了很多人,最后给与他答复的也只有大音寺和蓬莱阁,只不过这两家所开出的价码着实的令他本人觉得难以接受,大音寺索要的乃是灵剑宗的镇宗至宝东煌剑阵的阵法,而蓬莱阁所开出的价码则是他的女儿尉迟琉璃的婚事,无论哪一件,都让他极难接受,可是为了让两派能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他不得不一一妥协,哪怕是镇宗至宝,哪怕是自己的亲女儿。
... ...
话说现在有一个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岛上来的这波杂耍艺人,过了许久,随即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整了整衣装,向其中一个看着比较老实的杂耍艺人走了过去。
“你xxx瞎了呀,往哪撞呢,将我们的设备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个相对老实的杂耍艺人正在收拾行头,便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小青年撞倒在地,随后这个杂耍艺人急忙对着这个醉醺醺的人开骂道。
“你...xxx...闭嘴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打嗝声)!本...公子可是当今...朝廷...的人...还不给本公子速...速滚开。”
说罢那个喝着醉醺醺的人艰难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欲要径直走去。
而那个杂耍艺人一听自己面前的这位醉气熏天的公子哥竟然是朝堂的人,顿时没了气焰,只见他即为尴尬的朝着这位公子哥赔了不是之后,便低下头忙自己事去了。
至于周围的群众,看到此事都暗嘘这个杂耍的艺人孬种,又骂刚才喝醉的人狗仗人势不是好人等等,可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两个人的嘴角,在彼此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喝的醉醺醺的人待走着猫步横穿了几条街道后,在一个小巷钻了进去。进入后随即换上一身淡黄色的青衫,快速离去。而在青衫的领口处,印着一个圆圈,而圆圈内则绣着“灵剑宗”三字的标识。
而那个被撞倒的杂耍艺人,摸了摸口袋里丢失的青铜令牌,舒了一口气,随即又大大咧咧的收拾起自己的行头,不过他在起身的时候,再次暗地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至于之前喝的醉醺醺的那个青年,待赶回灵剑宗后,将手中的青铜令牌呈交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后,便退了下去。而这个青年看到这个令牌后,眉头瞬间紧皱,急忙转身前往半山腰的灵剑宗内府去。
这个青年,便是被尉迟妄唤作“辽坪”的男子。
之后便是乌辽坪将此令牌交于了尉迟妄,而尉迟妄则看到令牌之后愈发的开始心悸。
风雨欲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燕湖岛上汇聚,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这个夜晚势必不再宁静,这个夜晚也势必会血流成河。
罪红尘篇 第十七章.我已不再重要
在一处极为普通的厢房内,秦罡坐在厢房中的竹椅上,仔细的观察着房内的一切,虽说从外部看来,这间厢房最多是属于那种看着还不错的房子,可是一旦进入厢房内部,却不难发现其主人的用心,整间屋子用风情大雅来讲都毫不为过。
收拾整洁的床被是一丝的褶皱都没有,床头的纱帐也被挑开,分别挂在床头两边的挂钩处,房间的窗台处放置了数盆让人叫不上来名字的花朵,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令人神迷的花香。
屋子的中间则被摆置着一根由老根雕琢而成的茶海,其根雕之上是那栩栩如生的鸟群,就仿佛活了一般的展现其中,茶海之上,几册摊开了的竹简更是让秦罡颇感兴趣,只见他就这般背着手的在屋内走了两圈后,就随手的抄起茶海上的一册竹简独自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册记录大陆奇闻要事的竹简,但说这册的作者也是能人,能将整个大陆的奇闻趣事都纷纷记录在册,只是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颠了颠这手中竹简的分量,令其传出了阵阵的书声,秦罡这才淡淡一笑的将这册竹简放回原处,又随手的拿起了另一册看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大黑个,怎能如此乱动姐姐的书?赶紧给我放下不准乱看,切莫叫姐姐发现了生气,姐姐最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了。”
就在秦罡看的入神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女声随即大声的斥道,这声音一听就是方才一路引领自己前来这间屋子的那名叫如仙的小女孩。
只见如仙说罢便一下子冲到了秦罡的面前,还差一点的撞到他的怀里,火急火燎的将他手里的竹简夺下,然后死死的抱在自己那瘦小的怀里,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秦某不知这如霜姑娘约在下来此厢房是要谈何事?怎的这半天了还不见个人影子?要是再不出面的话,秦某可就要走了啊。”
此时秦罡已经在这内府的西厢房干坐了半天了,还不见那主事的如霜姑娘,秦罡不仅问起如仙。
究竟是何事?为何会约我?
秦罡心里想着,脑袋里不停地在琢磨着。
“你急什么,姐姐说来就肯定会来,你这个大黑子再等等,怎得这般不耐烦?”
如仙面不改色的对着秦罡瞪着眼睛说道。
而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
“如霜给侯爷赔不是了,让侯爷久等了。”
只见如霜推开厢门后,对着秦罡施了常礼,才悠悠的走了进去。
“仙儿你出去吧。”
如霜看着如仙,面带微笑的安静的说着。
“哦,哼!”
如仙说罢,则起身走出厢房,轻轻地将厢门合上了,不过在临关门之前,瞪了眼秦罡,重重的哼了一声。
待如霜静坐于秦罡对面后,看到茶海与自己出门前的布置如出一辙,便无奈的自嘲道:
“我这小妹年纪尚小,连斟茶都不会,倒是我姐们二人怠慢了
侯爷,还望侯爷能见谅才是。”
说完后,随即将茶海上的书册收整了下,便站起身将收整好的书册放置于身后的物台上,然后扭头望着秦罡又开口询问道:
“不知侯爷的口味如何?我这里有些贡茶,还想请侯爷鉴赏鉴赏。”
如霜说完,还象征性的将物台上的一包不知名的茶饼托于掌心,然后向秦罡示意起来。
“哈哈如霜姑娘岛上心细的紧,姑娘看着弄就好,我这类粗人,饮茶就如同马儿喝水,不讲究的。”
秦罡哈哈一笑,回应着,只不过他的眼神里总是在琢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侯爷如此英雄气概,倒是小女子做作了。”
如霜说完,便从物台上抱下一个紫砂壶,转身在秦罡对面坐下。
只见如霜熟练的烧水,洗壶,泡叶,浸盏,待一系列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替秦罡将面前的空盏斟满了一杯清茶。
“好茶,承黄不污,味淡而芳,清儒见底,沁脾心扉。”
秦罡盯着这杯清茶,咏叹完毕便端于面前,一口喝了下去。
“不愧是上好的贡茶。”
喝完后,秦罡难免露出一股舒爽的神情说到。
“没想到侯爷也是位懂茶之人,只要侯爷喜欢,小女子愿为斟盏,只是之前小妹对侯爷有所怠慢,如霜理应替小妹向侯爷请罪,还望侯爷雅量,毕竟小妹还小,本来奴家应以酒赔罪,但只因奴家最近身子孱弱,实在是不能饮酒,所以也只能以茶代酒敬侯爷一杯了,还望侯爷体谅才是。”
如霜看着秦罡喝完一杯,便安静的为其续满茶盏。
“哈哈哈如霜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小妹古灵精怪,秦某人对之是喜欢的很啊,姑娘你是不知道,秦某人家中也有一子,不过那脾气简直能气死个人呀。”
秦罡停顿了数秒后,盯着如霜意味深长的再次问道: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姑娘的茶秦某也是喝了,这歉意呢秦某也自当心领,不过秦某还是有一疑问在心,还望姑娘能替秦某解惑,据秦某人了解,我与小姐并不相识,不知小姐又是如何认得在下,还相邀秦某再此相见呢?”
秦罡上下打量着如霜,再次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询问到。
“不知道侯爷能否适应这江南水乡?”
如霜并没看着侯爷,而是为秦罡继续斟满茶盏,自言自语道:
“倚香楼虽不说是个好地方,不过就论这锦州界,也当属其中娇楚,侯爷可要多来几次,小女子倒是认识些姐妹。”
说完,如霜也自己浅酌一杯清茶。
“呵呵呵呵,姑娘你看我秦某像是那种喜欢烟花之地的人吗?还望小姐明言快语才是啊。”
秦罡听完如霜的话后哈哈一笑,再次将面前刚到的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如今燕湖人潮涌动,小女子也自认侯爷绝非常人,只不过小女子一介清倌,说话
自当仔细琢磨后才敢说呀。”
如霜自嘲一番后又替秦罡斟满一杯后,将手中的茶壶放在茶海上,用竹镊把里面被泡发的茶叶镊出,又把新水倒进茶壶将整个茶壶进行冲洗,随后才将茶海下方一个暗格打开,取出一个拿锦帕包裹着的玩意。
只见如霜小心翼翼的将锦帕展开,映入眼帘的只有几片看似很普通的叶子。
“侯爷想必不甚了解此物吧,在我的家乡,大家唤它梦陀螺,也当属早春茶,但要比这贡茶强上百倍,还望侯爷稍等,容如霜为侯爷浸泡。”
如霜说罢,便拿竹镊镊起两叶,丢进紫砂茶壶中。
“看小姐斟茶的手法,定是出自大家才对呀。”
秦罡盯着如霜,笑着又说道。
只见如霜依旧面带微笑的为秦罡浸泡着茶水,并未说话,甚至都未看过秦罡,不一会,就见如霜将秦罡的茶杯用滚烫的新水冲洗了后,便为秦罡斟了一杯这梦陀螺。
“好茶啊。”
茶香飘至,整间厢房都充斥着新春泥土的芬芳和新茶清幽的味道,这不忍让秦罡感叹道。
“请侯爷品尝。”
说罢,如霜便自己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行将杯里的茶水喝了下去。
“果然极品。”
秦罡也不做作,一手将面前的茶盏拿起,仰头将茶水喝了下去,然后发出阵阵惊呼,直叹这是极品好茶。
清幽淡雅,甘甜回肠。
“听闻自当今皇帝成就大典后,三侯间分歧甚多,不知是也不是?”
秦罡听了如霜的话后大感疑惑,不免的心里泛起嘀咕,莫非江湖也开始注意到朝廷的那件事了?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可这又是为何?江湖一直都与朝廷互不干涉,难道真的因为那件宝贝?可是浩然盟却也不是傻子,那个消息一旦流入江湖,对谁都存在有杀身之祸,可是为什么消息还是流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三侯的事情?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在李筌闻的面前装作不认识我,却又暗地里安排人来接待我?这究竟为何?
“哦?怎么姑娘身为江湖人,怎么对这朝中的事如此感兴趣?”
秦罡不由得开始正视起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较弱的女子了。
“自神火候被抄家之后,这些年咱们的这位皇帝倒是没有再为难开国十三候的其余几人,不过奴家相信,迟早会有人再次步入神火候的后尘,侯爷还请留心才是。”
如霜的话,让秦罡瞬间一身冷汗。
“你究竟是谁?”
秦罡顿时间冷眼相对。
“我是谁此刻还重要吗?对于侯爷来讲,奴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侯爷你此次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那么龙蟠关此刻势必空虚,如果我是敌国的话,侯爷这剩下的话可就需要您自己去品了。”
如霜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秦罡一字一句的听得汗毛炸立。
罪红尘篇 第十八章.假如梦想可以成真
面前的这位叫如霜的女子,从她的仪容仪态,到她的行为举止,从她的言谈吞吐,到她的思维见地都是可以彰显的出,这位女子的身份定不是这小小的倚香楼里的头牌姑娘所能够驾驭的了的,她一定有着另一重的身份,一个足以让秦罡正视的身份。
“侯爷还勿多想才是,小女子身为红尘中人,每天面对太多的英雄豪杰,能听到的趣事倒也比一般人多罢了。”
如霜依旧没有看着秦罡,自己将自己面前的茶水喝完,幽幽地说着。
“不知道姑娘还知道些什么?”
秦罡再说这一句的时候,已经渐露杀机。
“这就看侯爷您想让奴家知道些什么了,奴家本就是这红尘世界里的无名浮萍,或许有一天奴家因为这冒失的人言死在屋里,怕也没个人会发现得了。”
如霜的这话里是充满了杀意,也充满了失落。
至此秦罡才渐渐的从二人之间的对话中,开始慢慢地了解了自己面前的这位奇女子。
她拥有着能令全天下的妙龄女子为之汗颜的绝世容颜,也拥有着能让天底下所有的青年才俊为之疯狂的倾国之资,她能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采,也能在不易被察觉的片刻之间吐露那宛若毒蛇般的狠辣之息,她的话能够让人始终琢磨,也能够让有心之人听出其中的端倪,她的话时而是充满了生机与灭却,时而又充斥着希望和暗淡,时而满口的谎言与真相,时而又俗衷着现实与过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让秦罡在瞬间品读出好几重的意思,试问这样的一位女子,又怎甘身居与一处烟花之地?
“怎的这梦陀螺不合侯爷胃口吗?”
看着秦罡就这般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如霜嘴角微扬,然后用手轻轻的触碰着那装满了茶水的紫砂壶,轻轻说着。
“不,这茶是秦某自出生之日起所能喝到的最好的茶。”
如霜的提问倒是打断了秦罡的思考,索性的他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语,慢条斯理的回应着。
“呵呵那就好,我看侯爷这小半天的没有再品,还担心是否侯爷不喜我这茶呢,侯爷您这杯已经凉了,我再给您斟一杯暖的。”
不等秦罡出手阻止,如霜便闪电般的将他面前的那杯其实还算是比较温热的茶给倒进茶海里,随后行云流水一般的替他有将空荡荡的茶杯蓄满了新茶。
“刚才李大人对奴家说,这一次他会亲率两万锦州水师在燕湖周遭驻守,皆时侯爷您还需多留个心才是。”
如霜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丝绢帛,然后看似温柔的双手呈递在秦罡的面前。
“这是奴家送与侯爷的礼物,还望侯爷切莫拒绝啊。”
如霜说完,便静等秦罡取走她手中之物。
“这是?”
秦罡此时内心是极为疑惑的,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如霜姑娘会在二人仅第一次
见面之后便要赠送给自己礼物,难不成真的是被自己的文采所折服?最起码他自己的不相信的,他不相信就仅凭自己刚才的那首打油诗就能够让如霜姑娘对自己这般的态度,所以既然不是被自己的文采所吸引,那么就只有一种的可能,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柔弱的女人,早就知道自己会跟李荃闻一同来到这倚香楼,如霜在这倚香楼里就是为了等自己,可是话再说回来,他自问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如霜一面,那么为何如霜还会在此等候自己呢?如霜和李荃闻二者定是认识的,要是不认识,如霜又怎么可能在见到二人第一面的时候便能直呼二人的姓名,所以他可以十分肯定的是,李荃闻定是知晓如霜的真实身份才对,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何如霜会相邀二人当入幕之宾却又要将自己跟李荃闻分开招待,这是李荃闻的意思,还是这只是如霜的自作主张?是否是李荃闻在给自己下的套呢?毕竟李荃闻可是间接的害死了蓉大哥,哪怕是皇命不可为,但是...
秦罡思来想去了很久,这才疑惑的盯看着如霜手中的绢帛,将其拿走。
“谢谢...”
秦罡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被这绢帛之中的内容所深深震撼。
绢帛之内是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不同的人名与门派,大眼瞧过去经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之多,而这其中更是有像自己这般势力的不凡者,如霜的这份大礼,让秦罡心中顿时压力倍增。
“这是...”
秦罡就这般吃惊的盯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美人,迟迟的不能言语。
“这是这几日入岛前来赴会的人员名单,想着或许对侯爷有用,便顺手赠送与您。”
如霜看秦罡此刻这般的模样,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就好似秦罡此刻的模样是理所当然的会出现一般,而她本人则轻轻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靠近嘴边微微的吹了吹后,淡抿一口轻声解释。
天刀派的妖刀渡乌、天龙馆的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蓬莱阁的净瓶女辛艾、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镇魂宗的绝情剑宁秀才、合花宗的画鬼单丹青、极仙观的情道人萍姑、大音寺的武藏院住持慧明、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地炎宗的紫衫龙使兰健和御魂使邹亮、甚至包括灵剑宗自身的尉迟妄及以五阁老为主的尉迟无情几人皆是被详细的记录在绢帛之内,这其中更是包含了他自己和这一次他所秘密带来的路之尧一行,如霜的这绢帛之卷,无形之中便给了秦罡数倍的压力,也与之给了他一份能让其活下去的机会。
“秦某不明白...”
看着如霜此刻这般的悠然自得,秦罡不解的问到。
“一入红尘亦孤独,不妨杯酒醉江湖,侯爷天色已不早了,再不回去奴家怕您可就不好与夫人交代了。”
如霜此时才抬起头,盯着秦罡说道。
“谢谢。”
对于如霜的逐客令,秦罡此
刻也不知如何回答,也只能报以感谢。
“侯爷记住了,假若真能心想事成的话...”
说到此处,如霜盯着秦罡许久,随后仰头一口将自己面前茶盏内的茶水饮下后又开口说道:
“这天气怕是要变了,夜晚渐凉道路湿滑,这杯茶后就早些回去吧。”
说罢,如霜便起身去打开了厢门,然后便伫立在侧旁,看着秦罡不再言语。
秦罡楞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便起身往厢房外走去。只是当秦罡经过如霜的时候,他停住了,秦罡抬头看了看星空,说道:
“这天怕是已经变了。”
说完欲离开。
可当走了几步,迎面便看到如仙嘟着嘴巴瞪着自己,秦罡暗自一笑,直叹小姑娘可爱至极,随即向如仙走了过去。
“大黑个,你想做甚?离我远点,看到你便心烦。”
如仙看到秦罡不一会走到自己面前,瞪着双眼对秦罡说道。
“哈哈,倒也无事,只是我觉得你如此可爱,但总觉得缺少了一点韵味。”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巧玲珑却甚是好看的小玉佩,那是一块非圆形的玉佩,玉佩中间雕刻着一只飞翔的小鸟,而小鸟的背面则刻画着一个“秦”字。秦罡将玉佩递到如仙面前,随即又说道:
“喜欢吗?”
秦罡微笑着看着此时的如仙,极为心疼。
只见如仙看到玉佩后两眼放光,却又迟迟不下手,小姑娘看了会玉佩,又错过秦罡看向还在厢房门口看向这边的如霜,随之便双眼泛红,感觉极为委屈。
秦罡看罢,将如仙的肉嘟嘟的小手摊开,把玉佩放在如仙的手心中,大笑的离开了。
眼看秦罡消失在转角,如霜也抬头看了下天空,没有乌云,没有微风,有的只是无限的星空和皎洁的明月,不过如霜眼神里却充满了狠毒的神情,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镇西侯府...”
只不过,她的低喃,或许只有她能听到。
“姐姐。”
如仙握着玉佩,一蹦一跳的跑到如霜面前,开心的笑着。
“那块玉佩你便留着吧,毕竟是侯爷送与你的。”
如霜也不看如仙,依旧望着一望无垠的星空,轻声的说道。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说完,如仙蹦蹦跳跳的朝另一侧厢房跑去。
如霜此时望着如仙的背影,不由的流下一行清泪。
“大人。”
只见如霜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个身穿甲胄,看不清面容的神秘男子,该男子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头向如霜问道。
“你们撤了吧。”
如霜赶忙将脸颊的泪痕擦拭掉,随即挥了挥手,直言道。
随后身后的男子便快速往厢房内走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罪红尘篇 第十九章.援兵
翌日,燕湖岛灵剑宗议事堂。
“尉迟妄,你可有把握?”
在一座颇为庄严的议事厅内,一个甚是魁梧的汉子向尉迟妄问道,不过这位汉子并不是普通群众,那特立独行的光头和半膀刺青的后背,单看外观便让人十分害怕。
“慧明当初咱们两家可是谈好的,怎得你又要临时变卦了不成?”
尉迟妄死死盯着这位叫慧明的和尚直言道,不过此刻他的面色是极为难看的,想必和慧明的谈判并不是太顺利。
“尉迟妄你莫不要忘了,是你灵剑宗此刻有难了才有求于我大音寺的,我寺在考虑诸多之后才愿对你灵剑宗出手相助,想必你也清楚的很,这普天之下愿意在此时跟你站一条线的还有几人?世人皆知此次你灵剑宗出世的乃是一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太古二十四天魔兵的其中之一,其重要性和战略性对于每家来讲都是一样的,而我寺愿意助你,只需要你拿出东煌剑阵即可,为此贫僧不远千里的来到你这燕湖岛,你竟然给贫僧讲要换个条件,尉迟妄你切莫要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慧明一声冷笑后,看都不看尉迟妄一看,随口说了一句后,便闭着眼睛念起佛经。
“东煌剑阵乃我宗立派之根本,是我宗秘法,当场我与慧贤师傅说的只是残页,可你却问我要的是全章,你大音寺切莫要想趁火打劫,趁我灵剑宗遭此劫难,欲图我基业不轨。”
面对慧明的质问,尉迟妄并不后退一步。
“尉迟妄照你这么说,那么是否对于我家少主与你家小姐的婚事也要再斟酌斟酌了?”
尉迟妄话音刚落,坐于他身旁的一名年岁也就三十出头的妙龄少妇便开了口。
“对于咱们两家的婚事,我并无其他异议,此话还请劳烦净瓶女替我向你们阁主传达,只不过我听闻蓬莱阁阁主膝下共有二位公子,大一点的说是头几年因为卷入了蓬莱阁与天龙馆的争斗而残疾了,小一点的目前尚且年幼,还远未到能够娶妻生子的年纪,所以我还想问向净瓶女多问一句,你们阁主是准备将小女嫁于哪位公子?”
瞪了一
眼慧明,尉迟妄便将话题转向了这位来自蓬莱阁的净瓶女辛艾。
“是我们的大公子言稷。”
辛艾就这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尉迟妄,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若是小女要嫁的人是言大公子的话,这个...”
尉迟妄犹豫了。
“尉迟妄你大可反悔,我家公子的情况我们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个我蓬莱阁并不会怪罪于你,只不过若是你反悔了,那么你灵剑宗与我蓬莱阁之间的盟约怕也要搁浅,这点还要你多考虑考虑,毕竟这太古之兵即将问世,有我蓬莱阁助力,你灵剑宗怕也会轻松不少,当然了我蓬莱阁自认也对这太古之兵极为感兴趣,但是若是将此物与我家公子相比,却还远没有我家公子的未来重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辛艾说罢,便又将话题抛回给了尉迟妄。
霎时间这间议事厅便陷入了沉寂,只见尉迟妄就这般一个人在两人的眼皮子地下,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皱着眉头思考着,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般的宁静。
“哈哈哈,尉迟老弟我来晚了啊...”
谁能想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镇西侯府的秦罡和地炎宗的兰健、邹亮三人。
“你不是说你要带人来跟我一起抢吗?”
看到秦罡大阔步的走了过来,尉迟妄顿时心中轻松了一大半。
“我不这么说,你还能指望我给你从娘家带人出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老丈人最怕惹麻烦,尤其是你这般的事情,他是能不粘就不粘的,那我能怎么说,我只能说我要来自己抢,然后让你嫂子亲自回娘家借人。”
秦罡三下五除二的来到了尉迟妄的跟前,然后狠狠的在其胸膛处锤了一拳,随即便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呀有些年没见面了吧。”
看着尉迟妄此刻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秦罡不免的有些唏嘘。
“对啊,是有些年岁了,你看看你都没怎么变,你看看我现在,都胖的没边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尉迟妄一边与秦罡寒暄,一边招呼着
秦罡同兰健二人快速入座。
至此这间议事厅内,就只差两个空位了,尉迟妄在等,在等他的援兵。
时间就这般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期间慧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便自己一个人待在议事厅外面的小院子中欣赏湖光风景,而辛艾则闭目养神不言一语,倒是秦罡与尉迟妄和兰健三人是聊得火热,就好似忘记了有关云泽一事一样。
自从蓉天宇被害之后,神火军就地解散,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也被朝廷收拾的是干干净净,所以那些当年在蓉天宇身边待过的汉子们,也都陆陆续续成家立业,开山立派了,而这帮老家伙里,就当属尉迟妄、秦罡、俞北塘和刘天清混得最好了。
所以当秦罡几人一听说老兄弟有难,当即便立刻赶往锦州,以帮助兄弟共渡难关,而这一次之所以刘天清本人没来,主要原因还是在兰健的丫头又把刘天清的儿子给打骨折了,据说刘天清的儿子这一次被兰健的丫头给揍的就差眼睛跟嘴巴没裹纱布了,所以大夫人一气之下,对刘天清连同他的关门大弟子兰汐一同被关了禁闭,是半步都不得出门,这不刘天清只好请出兰老亲自出马,以前来灵剑宗帮助尉迟妄。
而当秦罡指着另外的两把空椅子问起尉迟妄的时候,尉迟妄也只是面露神秘之色,然后让其再等等。
终于,当一处倾国倾城之姿缓缓的从院内出现的时候,当慧明的眼珠子都给看的呆傻的时候,当尉迟妄激动的猛地站起身子的时候,她来了。
作为尉迟妄最重量级的救兵,赵璇连同苏庆广一同出现在了这间议事厅内。
至此,尉迟妄本次为了能夺下云泽而找的救兵,尽数抵达灵剑宗。
慧明与其身后的大音寺,辛艾与其身后的蓬莱阁,秦罡与其身后的镇西侯府和铸剑山庄,兰健与其身后的地炎宗,苏庆广与其身后的安国侯府和赵璇与其身后的八界门。
这一次,尉迟妄对云泽势在必得,而他所要面对的,便是那些各路豪强,天刀派、天龙馆、缥缈宗、神罗殿、镇魂宗、合花宗、极仙观、一剑堂等等势力,大战一触即发,无可退避。
罪红尘篇 第二十章.开国十三候
自太祖起事至今,已经快过去两百年了,在这些如河中细沙一般的无声岁月中,江湖之事更迭不止,各路豪客亦是去去匆匆,亦不会让这些记载在历史的卷宗之中被提及姓名,时光就伴随着你我平日的呼吸在转瞬消失,而与这些岁月一并消散的,还有这那些被眼下的繁华所遮蔽着的血的历史和过往。
历史会被成功者所记载,但是却并不会完完整整的被后人所铭记。
事态兴衰总是在这片不断更迭的大陆上一再重复,而八界门作为这些历史的见者者与记载者,却一直都在坚守着自己所被赋予的使命和职责。
遥记当年太祖起事之初,人间战祸不断,各路诸侯各地称王,国与国之间更是战火绵延,为了心中的大志,太祖震臂高呼,广邀天下有志之士,共同救民于水火之中,而作为太祖身边一直跟随着的有志之人,俞啸在其身后为太祖的大业是尽心尽力,他与太祖合力整合了双方手中的各路资源,以命数为轴,以推演为转,以情报为核心,以暗杀为职责的全新机构就此诞生,这就是八界门。
人界、妖界、精界、亡界、灵界、兽界、魔界、仙界,八界之中皆监察,八界之内控八劫,这便是八界门,这便是太祖能在那般艰苦的时局之下,打下了龙寰这泱泱大国的根本所在。
八界门的强势崛起,更是吸引力当时那些在江湖之中诸多有实力的门派,让他们纷纷的转投于太祖门下,这也更加的殷实了太祖皇帝的实力,而这些江湖势力终而助太祖皇帝征服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建国之初,太祖皇帝大赦天下,而一直跟随在其左右的十三位功高盖世的门派之主,亦被太祖封侯拜相,这便是龙寰赫赫有名的开国十三候,俞啸便位居于十三候之首,被天下人唤之为天机候。
天机候俞啸、镇西侯秦天、神火候蓉雪儿、贲北候李达、安国候苏悦、温伯候殷良、冲顾候王大喜、青云候段苍生、庆桓候仇杰、护南候贾菲菲、飞洋候范勇、白羽候张吉西、玉华候戴开华,开国十三候,那时是多么响亮的称谓,人人得以尊敬,人人又相之敬畏,可是问谁敢相信,百年之后的如今,风光无限的十三候却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第一个从朝堂抽出身的便是天机候俞啸,他仅仅只在朝中担任官职不足半年,便以身体抱恙为由辞官回家,独自一人回到八界门,同时将手中所有被赋予的权利是尽数的交回太祖手中。
之后青云候段苍生与护南候贾菲菲接连辞官回家,甚至段苍生连自己原本的门派都不要了,就这么了然于一身的逍遥江湖去了,至于贾菲菲则解甲归田,带着一家老小跑去尤东种田享乐去了,再不问朝堂之事,再不问江湖之非。
太祖归鹤之后武帝继位,龙寰新王的第一道大政便是替其父完成一生所不能够达到的梦想,完成大陆一统,而这新政便简直龙寰的西南,对自己四邻小国开始逐渐的有针对性的施压,首当其冲的便是紧挨着龙寰西侧的吐斯帝国,在镇西侯秦天和神火候蓉雪儿的铁骑之下,吐斯国是接连败退,相继丢掉仓州、青州和东华,最终不得不依靠这天险伽蓝山脉背水一战。
那一战打怕了吐斯,那一战打响了镇西侯府秦云所统率的铁枪军,那一战打响了神火侯府蓉雪儿所统率的赤甲骑军与神火铁足,那一战让龙寰彻底成为世间之主,也让吐斯甘愿对其俯首称臣。
为两国修好,武帝退还给吐斯东华之地,却也让镇西侯府世代的驻扎在了仓州之境,替龙寰皇庭看紧国之大门。
镇西侯府的铁枪军,神火侯府的神火铁足和赤甲骑军让吐斯国伤及根骨,怕没个几百年其国力是不可能恢复的了的,而紧邻龙寰跟吐斯的南国,为避免国内遭遇祸乱,也只能对龙寰割地低头,龙寰不站而收获邑州跟南疆
至此在武帝之期,龙寰国力已达鼎盛。
武帝之后文帝继位,龙寰在文帝手中重塑文化,那个时候歌舞升平,天下之大皆为乐土,而天下之势一太平,国运自当的便愈加强盛起来,无数番邦来朝上贡,与之联姻的更是比比皆是,但是这般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太久。
文帝之后广帝继位,广帝虽不及太祖武帝文帝那般的有手段,但也算是人中豪杰,但是在历史的涓流之中若是要后人来评价广帝,那么或许在后人的记忆中,广帝的一生都将被刻在耻辱柱上,而他之所以会被后人这般的评价,怕只是因为那双
龙夺嫡一事。
广帝一生因酷爱钻研木甲之术,早早的便将自己的身体熬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年纪轻轻的便已尽显老态,至此朝堂之争也是早早的开始汹涌起来。
广帝一生育有八子,其中皇子五位公主三位,大皇子陆安、二皇子陆禾、长公主陆若、四皇子陆锋、五皇子陆炎、二公主陆馨然、三公主陆子诩与八皇子陆靖,陆安作为大皇子,自然也是世人公认的太子位,陆锋与陆靖一向以太子马首是瞻,是公认的太子派,而二皇子陆禾在其势头上并不比陆安差,所以陆禾与陆炎外带长公主陆若自称一派。
而所谓的开国十三候,也是被尽数的卷进了这朝堂之争当中,为此更是断送了神火候、温伯候、庆桓候、白羽候、玉华候五候府的未来,宣帝登基之后,这五侯府是相继的被斩尽杀绝不留活口,这其中被闹得最凶的,便是号称当年天下第一战力的神火候蓉天宇。
蓉天宇之事,让朝廷陷入了巨大的风波当中,即便蓉天宇所统率的神火军部就地解散,但是那些残存下来的神火党羽也足足让宣帝头疼至今,但是坊间都在相传,之所以蓉天宇被害,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在永夜林找到了传说中的二十四天魔兵之一的命虚轮。
时至今日当年风光无限的开国十三候只余镇西侯府、贲北候府、安国候府与飞洋候府四处,当真令人唏嘘。
现如今因为灵剑宗云泽的横空出世,让天下原本还算是太平稳定的局势突发骤变,无数双眼睛盯在燕湖岛,无数双触手开始尝试着触碰各家的底线,而为了帮助好友度难关,镇西侯秦罡与安国侯府小侯爷苏庆广皆被此事牵连其中,未来何去何从,没人知晓。
赵璇的到来让尉迟妄得以稍加的喘息,但是她所带给众人的消息,却又将原本一丝的希望化为泡沫。
朝廷派李荃闻携带两万锦州水师,一万陷阵司重甲精骑已驻扎在燕湖诸岛,而其它参与到争夺云泽的势力中,粗略计算下也近乎有数十万人隐藏在燕湖岛的街巷之中,燕湖岛局势一触即发,云泽的争夺之战早已箭在弦上。
罪红尘篇 第二十一章.心术
来福客栈。
一群衣着还是蛮异域风情的汉子们此时正围靠在一名孩童面前,而他们面前则摆放着一大盆用清水煮好的羊肉,只见这些汉子们时不时的便伸手抓起盆子里的羊肉就往自己嘴巴里送去,让外人看上去会觉得此举特别的不雅观,然而这群汉子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三师叔,要不您今晚让我等弟兄先去探一探风吧,总把人窝在这破店里,人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只见一名胸肌都快要将自己所穿的那件单衫给撑爆的胡须大汉,一边用力的嚼着嘴巴里的羊肉,一边满嘴冒油的看着他面前的那位孩童大声说到。
“就是啊三师叔,您说我们这一路不远万里的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替门内抢回太古天魔兵吗,可是您看咱们这群人都来这多少天了,整天就只是窝在这破客栈里,也不准出去,弟子不明白为何您还不允许我们动手,我听说别的门派早就已经派弟子前去鳞波洞附近了。”
而另一名比刚才说话的胡须汉子能稍微消瘦一些的莽汉,便接着刚才的话说着。
“对啊三师叔,眼看着上岛的船的越来越多了,我觉得咱还是得提前的做好准备以作为应对之策才是,前日灵剑宗传消息称墓门在鳞波洞附近找到,咱先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最少咱派个人过去瞧一瞧也是稳妥的呀,即便这消息是假的,咱也不吃亏的。”
一名双眼之中尽是一丝精光的青年男子紧接着说完。
“再等等不着急,还不到我们现身的时机,先让那些小门小派的去拼,此刻我们还不到能露脸的时候。”
孩童眯着眼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这盆羊肉,却并没有下手去拿,反倒是将其面前的酒壶端起了细细的抿上一口后,这才轻声解释。
这个孩童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正是此次天刀派派来参与争夺云泽的妖刀渡乌,至于他面前围绕着他所坐下的,皆是此次门内所派给他的助力。
渡乌的话让一群弟子不解,众人皆是双眼之中充满焦躁和不耐,可唯独那名双眼之中满是精光之色的青年,依旧保持这冷静。
“你们就不能带点脑子出门吗?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瞅瞅努哈,再瞅瞅你们自己,一个个的都急什么?急着去送死啊。”
看着这群开始有些焦躁的弟子,渡乌免不了的一顿
臭骂,而被渡乌称为努哈的,正是那名双眼精光的轻年。
“据传闻但凡是这天地之器现世,皆会引发天地异象,此刻这燕湖依旧是蓝天碧水,并无一丝一毫的异象,很显然鳞波洞的消息是灵剑宗放出来的假消息,这点你们都看不明白,这些年你们的脑子是被猪拱了吗?一个个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再给你们一一提醒吗?让我看灵剑宗此次放的这有关鳞波洞的消息,怕也是在担心这次参与争夺的人数太多,他们控制不住局势,这才得以出此计策罢了,此乃以敌削敌之策,不能说这计策有多好,但最起码能替灵剑宗解决不少的事端和麻烦,可是却还有人相信这个消息的真的,这几日鳞波洞附近定会爆发大规模的厮杀,我说你们几个是否觉得自己活够了,也想去凑这个热闹,我给你们几个说,从此刻起,除了努哈之外,没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离开客栈半步,如若违反此令,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就这样吃完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渡乌的呵斥显然是很有威慑力的,最起码在他说完自己的这番言论之后,这群弟子顿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
“努哈,这么多年来你一向为人谨慎,三师叔我也一直都极为看好你,这几天你就再辛苦辛苦,稍微留个心眼,若是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渡乌用力的拍了拍努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师叔放心。”
感受到渡乌的态度,努哈立刻表态。
... ...
映月楼。
一大群男男女女的皆衣着光鲜,然后一个个歪歪斜斜的依靠在映月楼的走廊熙熙攘攘,有的女子时不时的还俏皮的拿着手中的颗颗葡萄丢向不远处的某些男子,煞是可爱。
而在这群热闹不已的男女之中,却有这么一幕,令人不免会觉得与此时此刻的意境不符,难免会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一名衣着黄衫的妇人与一名面容极为白净的少年正趁着微风安静下棋,很显然此时黄衫妇人貌似被白净少年的棋技给逼到绝路之上了。
只见黄衫妇人此刻眉头紧锁,右手夹着的白子迟迟没有落入星盘之上,反观她对面所坐着的白精少年,却一脸的风轻云淡。
“谷纪,叫我说你就别挣扎了,让你认个输就这么难吗?你这都举了半天了,你倒是下呀。”
看着眼前的妇人一再的举起不定,刚准备落子,却又在自己的质疑声中急忙抽回手中的白子,然后一再的反复,白净少年不仅打趣到。
“你懂个屁,要想在你这棋局之内绝地求生,我必须保持谨慎,要说你这家伙也确实是阴损的厉害,接连设局坑我,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南宫杉,你当真以为我好糊弄呢。”
谁敢想此二人正是天龙馆的武曲谷纪和七杀南宫杉。
“那我说你倒是快下啊,我这都看你这般模样半天了,你举着不累啊。”
南宫杉笑嘻嘻的看着谷纪,依旧不停打趣,以扰乱她的心神。
“你怎的如此多话。”
啪...
白子落下,谷纪这才怒目瞪着南宫杉,不免的抱怨起来。
“哈哈哈,纵使你谷纪如何精于算计,但是在这星盘之中你还是嫩了些啊,这一盘啊怕是你又要输了啊。”
南宫杉一边调侃,一边手持黑子,然后潇洒自然的将手中黑子落于谷纪的一圈白子之中。
“这招叫拨云见月釜底抽薪,谷老师见笑了,绝阵。”
南宫杉的这一子顿时间便吃掉了星盘上大半的白子,只留有几处白子尚且残存,不过依照现在星盘上黑白子的落位,怕白子也难以回天了。
“你...”
南宫杉的这一手顿时气的谷纪半天回不过气来。
“不玩了不玩了,真没劲。”
即便是南宫杉棋技高超,但是他却还是疏忽了谷纪身为女性的那易怒的脾气,只见谷纪疯了一般的胡乱的用双手在这星盘之上一通乱抹,带整个棋盘上的黑白子混乱无序之后,这才瞪着南宫杉狠狠的呼出一口恶气。
“你每次都这样,下次你别叫我下棋了,你这人棋品不行,我还不如去找田老下呢,最起码人家没你这么大的脾气。”
看着谷纪发疯,南宫杉一点对应之策都没有,也只好一阵碎碎念,然后在对方仇视的眼神中独自一人蹲在地上,一颗颗的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逐一收回棋篓子里。
“南宫杉,你说这一次能有多少家掺和此事啊?”
就在南宫杉蹲在地上捡着棋子的时候,谷纪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
但是南宫杉的回答却也顶的谷纪气血翻涌。
罪红尘篇 第二十二章.允诺
倚香楼。
怕是秦罡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前脚刚刚离开如霜的屋子,后脚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光头男子便转身钻进了如霜的香闺之中。
“胡大哥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可否顺利?”
还未等光头男子将自己的面罩摘下来呢,如霜便急急忙忙的上前搀扶着对方,一脸焦急之色的问到。
“咱们的人安排的都基本到位了,只是湘儿,大哥有句话在这还是要劝劝你,你这一次好生的糊涂啊,你自己出来怎得还把小妹给带上了,你不晓得这一次的行动有多危险吗?叫哥说你我赶紧的连夜把小妹送回尤东去,此地真的太过危险了。”
这名被如霜唤做胡大哥的汉子,同样眼中尽是抱怨之色的关心着她。
“我也不想啊,可是师傅给我说,最近崔长石那边可能会拿月儿对我做一些文章,让我最近留个心眼,我怕崔长石近期的行为会危及到月儿的安全,这才私下决定带着月儿跟我一块前来,哪曾想这一次竟会来这么多人,师傅让咱们暗地里帮灵剑宗,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这件事的来由,这不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跟着月儿待到现在,我也想着送月儿回神罗殿,但是怕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她不叫如霜,她也不叫如仙。
原来她是神罗殿的孟婆蓉湘,而她是她的妹妹蓉月。
至于这名光头大汉,便是与蓉湘齐名与江湖的神罗殿掌事牛头胡天宝。
“胡大哥,我刚才见了镇西侯秦罡和李荃闻,我把你之前交给我的绢帛送给了秦罡。”
蓉湘一边说着,一边就好似小女生一般的心怯的瞄着胡天宝,默默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给了就给了吧,那玩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这件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想大当家也不会怪罪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不明白一点,就是门内比你年长的高手还有好几位,他们在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上皆比你更有经验,可为何大当家还是会力排众议的非要让我和你前来掺和此事呢?难道说大当家的担心你的安危,这才趁此机会把你先调离尤东?”
胡天宝心痛的看着蓉湘,不知是何为好。
“我听师傅曾说过有关崔长石是事,听闻崔长石近期确实是有一些反常举动的,他最近跟普净慈航的人来往甚
是密切,作为门内的长老一系,崔长石一直都与师傅不合,而这一次师傅能够提点我,让我多留意月儿自身安全,从这件事上便不难看出,可能师傅与崔长石之间的矛盾怕是又激化了,师傅怕崔长石拿月儿威胁我,从而在我这里寻求突破口用来对付宗门。”
一想到此时或许还在外堂玩耍的妹妹,蓉湘不仅面色愁容。
“眼下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毕竟是长老们之间的争斗,我等的身份还没办法过多的干涉,只求这一次的行动能顺顺利利便可,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当家叫你我暗中帮灵剑宗夺下云泽,为何不叫我们正大光明的去帮,这样还能落下一个名分,反而是要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帮,这叫个啥事呀,我胡天宝活了这大半辈子,头一回见人给别人这么帮忙的。”
至于胡天宝的疑惑,蓉湘自认也是没办法理解此事,在她看来明着帮灵剑宗明显要比背地里帮好处更多,最起码在天兵降世之时,明着帮忙也就意味着自己身后是有着灵剑宗这个盟友的,可现在自己是背地里帮,说白了就是自己跟胡天宝两人单干,如果这件事不让灵剑宗知晓,怕是在灵剑宗的眼中,自己的身份也连同与外界那些敢和他们一同参与争夺的对手一样了,而在那些对手的眼中,怕是自己的身份会更加尴尬,毕竟在这场关于云泽的争夺问题上,不是盟友那便是敌人。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聊这些了,胡大哥湘儿有一事相求,还请胡大哥务必允诺。”
忽然,蓉湘将话题一转,便当着胡天宝的面缓缓的跪了下去。
“胡大哥切莫开口,只听湘儿的话便可,往后几日怕这燕湖岛会愈发的乱起来,如果有朝一日湘儿遭了不幸,湘儿还希望胡大哥能帮我将月儿带回尤东,但是以后切不可让月儿习武,不可让月儿替我报仇,更不可告诉她家族的历史仇恨,就让她这般没心没肺的好好活着就行,还请胡大哥成全。”
一磕...
两磕...
三磕...
蓉湘的行径让此时的胡天宝心中极为难受,蓉湘是她自小看到大的,在他的眼中,蓉湘蓉月两姐妹就好比是他的亲闺女一般,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何在那天,宇文太平会带着一身是血的两姐妹回到神罗殿,可是在那个时候,依旧还
年轻他却能从一名看着也就才十来岁的小姑娘的眼中,读出无尽的仇恨,看出心中那团一生都无法熄灭的复仇火焰。
那个时候,胡天宝第一次接触两姐妹,那个时候,蓉湘刚过十二岁,而蓉月却还在襁褓之中。
... ...
望湖楼。
“一笔凌峰飞磨,醉享微醺湖妆,两千里仗剑游曳,五十步妙手昂头,微醉微醉,殊不知愁上心头。”
楼阁之上,一名身着淡青色素衣的老者洋洋洒洒的挥舞着手中的笔,在其面前的宣纸上肆意创作,而他的面前则是这夜里的燕湖。
老者的身后站着的却是一名小俊俏,白净的面容下却生长着一双宛若苍鹰一般的眸子,眼神所到之处,却是苍凉无情。
这名此刻依旧挥墨作画的老者来自合花宗,江湖人称画鬼单丹青,而另外一名替老者作诗的小俊俏,则是来自镇魂宗的宁秀才。
“你倒是雅兴十足,此番时刻还能挥墨作画。”
一咏之后,宁秀才若有所思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单丹青,悠悠的说到。
“此番湖光山色,不将其记录在卷,岂不可惜?”
单丹青简单的回了一句,便继续手中的活了。
“可惜?还好吧我觉得,怎得画鬼是怕今夜之后再没机会画了?”
宁秀才却继续问着。
“那倒不至于说是没机会画,就怕以后看不到此刻这如此宁静祥和的燕湖咯。”
只见单丹青猛地提起手中的笔,一边提笔一边回应着宁秀才,然后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又握着笔将其笔尖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就这般眯着眼的顺着笔尖盯看着远处那早已深陷黑夜里的燕湖,随后自顾自的哼了一声,就仿佛肯定了自己的推演一般,便又将手中的笔重重的落在纸上。
“也对,从明日开始,怕这燕湖岛便不再宁静了吧,好好画吧,待会儿也替我画上一幅。”
思考了片刻之后,宁秀才这才微微的抬起头,轻声说到。
“只要你不觉得小老二手艺差,那小老二自然乐意替你来上一幅,哈哈哈...”
单丹青的话有错吗?
单丹青的话没有错,因为或许从今夜开始,燕湖岛就算真正的变天了。
罪红尘篇 第二十三章.我陪你
云来客栈。
“苏公子,明早你跟我一起去灵剑宗吧,你我在这燕湖待了这数日了,也是时候要去拜访一下他了,你我要是再不去拜山头,怕那个家伙铁定会着急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八界门的实际控制人,赵璇。
虽说八界门对外称俞北塘才是门主,但是实际上那些了解八界门的人其实都清楚,俞北塘只能说是八界门的门主,而八界门的真正话事人却是这位俞北塘先生的妻子赵璇。
要说这赵璇也是当世之奇女子了,她出身于当今户部侍郎赵季之家,乃赵季小女,其上还有两位哥哥,分别为原神火军右军司铁骑将赵大龙和现羽林卫尉卫大统领赵大虎。
按理说赵璇生在如此家庭当中,自己的婚事理应是由赵季操办才对,可曾谁能想到,赵璇独自一人连夜逃婚,于半年之后这才挺个大肚子,由俞北塘亲自护送回她原本那坐落在皇城永安的家中,要知道当大龙大虎两兄弟得知自己最爱的小妹在失踪了半年之后,跟一个陌生男人一同回家,竟然还挺着个大肚子回来的时候,两兄弟心中的火气那是大到没边了。
也不知俞北塘当初是怎么扛下来,只知道现在若是当着面俞北塘的面提及两兄弟的时候,他的脸色是极为难看的,可想而知那段岁月他确实过得很不如意。
赵璇的事让赵季在朝中彻底的活成了笑柄,而这件事也变相的给了陆锋留下一个借口,一个可以铲除神火军部的借口,当然了这个借口现在怕也只有陆锋一个人才清楚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
苏庆广不解的问到。
“我答应了的事,自然会对已承诺,不过苏公子你并没有答应尉迟妄此次会助他,所以你也可以不去,我不勉强你。”
依旧是声音那般的温柔,依旧是眼神那般的澈亮。
“你这不是激我呢吗?你都要去了,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身陷险境?”
看着赵璇此时似笑非笑的模样,苏庆广无奈的苦笑着说到。
“既然你知道我是在激你,你完全的可以提出拒绝要求的,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的这件事而跟你记仇的。”
不理苏庆广的苦笑,赵旭依旧步步紧逼。
“你都把我看透了,我还怎么拒绝呀,我的璇儿啊,得吧明儿一大早我随你同去,我看谁还敢再难为你。”
无奈之下,苏庆广再次做出让步,但是他这一生也只会给赵璇让步。
“你说你这个人呀就是好脸面,不想去就不想去呗,你不想去了我还能把你绑去不成?我还不了解你了?你不就是不想看到秦罡么,慕容问心作为你二姑的孩子,话说回来秦罡理应还要叫你一声娘家老表,我说你到时候可要端正自己的身份,你是他秦罡的娘家亲戚,必须要给你适当的尊重此行,有我在量他也不敢动手打你,哪怕你俩年轻的时候有仇呢,放心吧。”
看着此时苏庆广那怎么瞧都不舒服的模样,赵璇不仅打趣到对方。
“不是我一见那货我就犯恶心,就不停的想吐你知道吧,我小妹那是何等的妙人,怎得会瞎了眼看上那粗汉子,你一提到他我就想吐,呕...”
看了苏庆广对秦罡的意见很大很大。
“这样吧,你陪我过去就跟尉迟妄说两句话咱就撤,我也不想逗留太久在灵剑宗,毕竟咱们逗留的时间越久,被曝光的几率就会越大,好在目前咱俩的行踪还没有被合花宗查到,但是保不准哪天咱俩的行踪就会曝光,毕竟你我此行并没有带太多随行,假若身份曝光,那么我能料想到,合花宗下一步肯定会借镇魂宗的手来除掉我们,时局动荡还需我们小心为妙。”
赵璇说罢,便沉沉的叹了口气。
“此事办完你定要速回天机谷,切莫在这灵剑宗浪费时间,昨日我收到线报,说前些天有人已经在朝堂之上参你的本了,眼下整个朝堂之上对八界门的戒心是愈发的多了起来,我怕咱们的这位皇帝到时候冷不丁的会借机对八界门发难,我劝你最好还是让俞北塘和他的五行众提前准备才是,免得八界门走当年神火候府的老路。
苏庆广一边说着,一边紧随眉头。
“朝廷踏破天机谷的事是迟早的事,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站在我的身边帮助我,我赵璇生于这天地之间,自当要全身心的去守护这个世界,我不怕被使人误解,八界门也不怕被使人误解,只要我们始终坚信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始终坚守着心中的那份希望,我相信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谢谢你苏庆广。”
一字一句之间,赵璇真情尽显。
“我明天陪你去。”
... ...
灵剑宗西侧厢房。
“师傅,夜深了徒儿这便把屋外的灯吹了吧。”
只见一名小沙弥弓着身子一个人站在一个大个子僧人的面前,恭敬的说到。
“嗯去吧,记着把今日的功课做了,出门在外的切莫将作业落下。”
大个子僧人说罢,便闭着双眼继续诵颂佛经了,而小沙弥则欢快的退出了屋子,还顺手的吹灭了屋内的烛灯,关上了屋子的门。
待院子里彻底的没了小沙弥的呼吸声后,高个子僧人这才在黑暗之中再一次的睁开双眼,而这个时候的他,双眼之中尽是狠辣神色。
尉迟妄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你既把我叫来,却为何迟迟的不予见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当我大音寺的人好欺辱不成?如今入岛的势力越来越多,这件事怕早已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灵剑宗能控制得住的了,没了我大音寺的支持,我看你能嚣张的什么时候,鳞波洞是吗?贫僧我现在便去那鳞波洞好好的瞧一瞧,看看你所谓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太古二十四天魔兵,你当真会觉得我慧明会将此物拱手相让?
借着月色,大高个僧人便衣着夜行衣,转眼间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这个人,正是尉迟妄从大音寺请过来的帮手,大音寺武藏院的慧明大师。
罪红尘篇 第二十四章.大嫂
一壶烧酒再配上一小碟油炸花生米,这便是慕容轩的晚餐了,而他之所以晚餐吃得是这般的憋屈,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纵容慕容问心从庄内调走路之尧三人,让三人护卫着秦罡前去锦州援助尉迟妄。
哪怕慕容轩自己心里清楚的之地,他的这一决定无疑是把铸剑山庄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中,但是他还是架不住小女儿在自己耳边的劝说,一边是对山庄潜在的未知风险,一边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和一提就让自己一肚子气的女婿,慕容轩也很难做。
“哎,也不知道六儿他们几个把事办好了没,这都这么久了,也不说的写一封信回来,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窝火。”
六儿是慕容轩对路之尧的昵称,路之尧是慕容轩亲传的第六名关门弟子,索性老头儿也就一直六儿六儿的叫了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这个绰号,路之尧其实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倍感亲切。
郁闷之情是愈发的让慕容轩此刻感觉自己的内心之中颇为难受,他明知道路之尧几人此行会有极大的风险,毕竟他们所要面对的乃是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又因为这一次乃是二十四天魔兵的问世,搞不好那些签署了分届协议的老家伙也会派自己的亲信前去参与争夺,就单凭路之尧、刘云军和王娜三人,单就这账面上的实力来讲,怕是不够看啊。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秦罡对慕容问心撒了谎,谎称自己是为了镇西侯府的未来才要借人去参与争夺,难道自己在这位女婿的眼中就是这般的智力低下么?秦罡的小伎俩怎么可能不被慕容老头儿识破呢?哪怕是慕容问心也同样的看破的自己丈夫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慕容轩还是慕容问心,其实俩人心中都十分的清楚,神火军部在秦罡的心中是有多么的重要,身为当年一起奋战的战友,尉迟妄在秦罡的心中是有多么重要。
当年蓉天宇被害,要不是自己连同那几位一起身处分届协议背后的老家伙们将这帮毛头小子给强制性的按住,恐怕就仅凭这些五大三粗的莽汉子们,早就提刀砍了皇帝了。
既然明知是错,却还是亲手的将人推至深渊。
一口烧酒下肚,顿时满是伤愁。
你们这帮兔崽子们,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啊...
但是令慕容轩想不到的是,此刻他所担心的路之尧三人,正在围在一块打牌解闷,从目前的局势上来看,很显然路之尧和刘云军输的很惨,因为王娜的面前此刻可是堆了不少的银锭子,而路之尧和
刘云军二人的面色,纵然是铁黑铁黑的,没有一丝高兴的成分在里面。
... ...
云来客栈。
“哎呀好久不见啊嫂子,这些年过去了,你没把我忘了吧。”
嬉闹之间,只见一身黑衣的兰健一把推开了秦罡,然后笑嘻嘻的一阵小跑,来到了慕容问心的面前,这一举动倒是吓得秦煜连连往后退。
“兰大哥你真是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我要是把你忘了,那我家老秦还不得教育我啊,亮子你也来了啊,哎呀看我这记性,大伙都别站着了,快请坐快请坐,煜儿还不赶紧的给几位叔伯看茶,傻孩子呆在那干嘛,真是的...”
只见慕容问心前后招呼着兰健和邹亮,着急的模样是像极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家里一旦来了亲戚朋友的样子。
至于秦煜么,在痴傻的在原地发了会呆后,也就跟着慕容问心忙了起来,一会倒茶呢,一会又张罗着楼下的厨房给送上楼一些糕点,忙的是不亦乐乎。
“这一转眼的咱们几个都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给兰健和邹亮蓄满了二人面前的茶杯后,慕容问心这才意味深长的感叹到。
“对啊嫂子,上一次咱们见面我记得好像还是老刘纳妾那次吧,就是老秦跟老刘俩人喝的上房顶捅鸟窝摔下来那回。”
邹亮口中的老刘,正是当今地炎宗宗主刘天清,至于老秦么,自然就是咱大名鼎鼎的镇西侯秦罡了。
“对对对,你不提我差点把这事都忘了,理应是那一次,之后咱们就没见了,哎对了亮子,这些年过去你,你还单着呢?”
慕容问心关心的问到。
“劳烦嫂子关心,这些年我确实是一个人还单着呢,你看我这年龄也大了,寻常家里的女娃娃都不太愿意找我这种人,倒是让嫂子操心了,嫂子你是不知道,我...我...”
说着说着,邹亮竟然哭了起来。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秦罡你兄弟的终身大事你也不操点心,为了你这点破事,大伙都奋不顾身的前来帮你,我不管等这事完了后,你赶紧的给亮子寻上几门亲事,不行你眼光不行,这事还得我自己来,亮子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嫂子的事,嫂子到时候绝对给你寻一户漂亮姑娘嫁给你,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也不臊得慌。”
邹亮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给慕容问心哭诉,看的慕容问心特别揪心。
“亮子你放心吧,嫂子不会让你单着的,你说
你性格这般温柔的一人,不可能会单着呢,你的缘分还没到,你要相信嫂子。”
慕容问心一边开导着邹亮,一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嫂子其实我也需要安慰安慰。”
看着邹亮趴在慕容问心的怀里,兰健顿时也开口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慕容问心的怀里钻。
“你赶紧的给老子滚远点,总想占我媳妇便宜,占便宜也不想个好法子,就这伎俩老子一眼就给你识破了。”
眼看兰健就要伎俩得逞,秦罡一脚踹在了兰健的椅子腿上,让兰健顿时摔了个屁股蹲。
“哎呀呀,被老秦你发现了啊,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啊,这毕竟还有煜儿在这呢,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
只见兰健满脸臊红的赶忙从地上起来,然后尴尬不已的解释到。
“我给你说兰健,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不?”
秦罡看着兰健,立即义正言辞的开口说到。
“谁啊?我咋可能知道你说的是谁。”
兰健不解的回应着。
“你现在这无耻的模样像极了刘天清,也难怪我能理解,毕竟你跟刘天清是发小,打小俩人就混在一块,难免的这脾气秉性不被带偏,我可是年前曾听洛洛无意间说起你,说貌似你家那位动不动就上房的小丫头兰汐,可要跟刘天清的儿子刘熠结娃娃亲了?叫我说这事办的是真绝了,哎呀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恭喜你啊老兰。”
秦罡越说,兰健脸色越是难看到不行。
“我说秦罡你现在不说话是不是就能憋死你?洛洛的话你也敢信?你相信一个七八岁大的娃娃给你说的所谓的辛密之事?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智商都没有,还需要我提醒你?”
看着兰健表情怪异,慕容问心急忙打着圆场,甚至还象征性的拿脚尖踢了一脚秦罡。
“其实不瞒嫂子,老秦说的这件事,却是真的,本来我跟老刘对于孩子们的这件事是不太乐意的,可是架不住老太太的压力,老太太非要说趁她没死之前想看着两个孩子成亲,这不才非要把俩孩子绑在一块的么,就为了这事前些天我家闺女还把老刘家的小子打的是全身骨折,我临走的时候去看了眼刘熠那小子,可以说此刻他除了眼睛跟嘴巴,全身上下可都缠着白布条呢,真是造孽啊。”
说到自家之事,让天下英雄为之色变的地炎宗紫衫龙使兰健,也不得不唉声叹气。
罪红尘篇 第二十五章.老祖
燕湖岛鳞波洞东南。
黑夜之中湖风微凉,抬头望着星空,遥远的面前在这块看不到边际的黑色帷幔上,无数的繁星点点闪耀,然后尽数的映落在这凌波荡荡的湖面,伴随着微风吹拂下的湖面时亮时灭。
却不曾想就在这如画卷一般的自然之境中,有这么四个人,却与此时的美景格格不入。
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一剑堂的寸山神孟破军,还有来自极仙观的情道姑萍姑和另外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
“只要你们帮我夺下云泽,那么皆时整个灵剑宗就会重回正统,只要有了灵剑宗这座靠山作为你们的后盾,恐怕这玄天谱上的排位就要发生变化了。”
望着脚下不远处的鳞波洞,这名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冷言冷语的说着。
“其他人以我们几个的实力,倒也不用担心,只不过五阁老这边,是不是要再斟酌一下,毕竟尉迟无情此时还在灵剑宗内,我自认不是其对手。”
开口说话的正是一剑堂所派过来的寸山神孟破军。
“我觉得尉迟无情到还在其次,眼下我们首先要考虑对付的肯定是尉迟妄和他灵剑宗本身,要说这灵剑宗可是还隐藏着诸多高手的,先不说这赫赫有名的梅兰竹菊四位坊主,这灵剑宗可是还有着财神金不换、天时令冯清风、振武王乌辽坪和铁判官孟轲的,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人,怕都够大伙喝上一壶了,等解决了这些人,我们才有可能说去直面尉迟无情所带领的五阁老,要是我们连这个问题都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出来,我觉得这次的事是真的悬。”
接着孟破军开口的便是缥缈宗的逍遥散人魏迅。
“关于梅兰竹菊四人,你们大可放心,我可保证在争夺当日,这四人没有一人会替尉迟妄出头,至于金不换、冯清风二人,我自有手段说服他们,而你们眼下要做的,便只是杀掉乌辽坪和孟轲即可,这二人可以说是现如今尉迟妄的左右臂膀,我们要做的便是断其臂膀夺其基业,尉迟无情深陷分界协议,所以这一次只要参与争夺的没有协议中人,那么他是不可能出手的,所以说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笠男说罢,便双手负于腰后,继续眯着眼睛盯看着不远处的鳞波洞方向。
尉迟妄,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在今时今日重回灵剑宗吧,当年的恩怨,我想也是时候跟你清算了,此事一过无论结局如何,你我二人便恩怨全消从而陌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微风吹拂,夜色暗沉,风起云涌。
一抹充满了血味的争斗,在这月色之中正式拉开帷幕。
... ...
灵剑宗。
“我要见老祖...我要见老祖...我要见老祖...”
只见在一处巨大且造型夸张的大门外,尉迟妄就这般安静的跪在其门口,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大喊着。
在这扇巨大的门的后边,便住着被世人称之为灵剑宗五阁老的五位绝品高手,五阁老皆为当世大宗师,其中更是有三人已经窥伺天道,被迫在分界协议上签下了大名,而正是因为这五个人的存在,才能让灵剑宗常年待在玄天谱上,不曾被后来者赶超。
尉迟无情、安芃、柳芸、夏倾、左顾,就是这五个人,便让全天下的人都无比敬畏着灵剑宗。
其实从中午吃过饭后,尉迟妄便一个人跪在这里了,他跪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希望老祖能替他出点法子,让他和灵剑宗能渡过此次危机,可是这从白天跪倒黑夜,也不曾听到过老祖们的一丝声响。
“要不让妄儿进来吧,你看他都在门口跪了一天了。”
尉迟妄不知道,其实他的所作所为,门内之人是了解的的一清二楚,此时便看到一名老妇人一脸关切的望着大门处,然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轻声说着话,这个人便是五阁老中的柳芸,尉迟妄的生母。
“他跪着我看就是活该,哎你们几个说说,云泽这么大的事,这臭小子竟然事先不给你我告知分毫,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下倒好了吧,先不说咱们被合花宗摆了一道,就说这几天就这小小的燕湖岛,暗地里来了多少分界协议里的人了,他给咱宗门惹了多大的祸事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叫我说活该。”
此时这位一肚子火的便是五阁老中的左顾
,看情况明显是一位暴脾气。
“你就少说两句吧,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火气,妄儿年幼,有时候考虑事物自当是不够周全,这我们应该要理解才对,还有当场妄儿当选新一任的家主,这也是咱们几个共同商议后才决定的,怎么那会你不跳出来骂骂咧咧的,反倒现在出了事了你一肚子的抱怨,真是服了你了。”
这一位是夏倾。
“这臭小子这次确实是给咱们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哎!”
说这话的乃是安芃。
“行了别吵了,一个个加起来都快一千多岁的人了,吵什么吵,光吵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看就先让妄儿在门口跪着,不用管他,跪乏了人自然就会回去的,眼下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才能让那些签署了分界协议但又掺和到这件事里的人知难而返,现在外面那些咋咋呼呼的门派对于我灵剑宗而言根本就没有威胁可言,你们几个要知道,能够真正威胁到我灵剑宗的,只有这次赶到燕湖岛的那几位签署了分界协议的人,也只有这几个人才是真真正正想要参与抢夺云泽的正主,你们几个都说说,眼下的困局,我们要怎么破。”
尉迟妄不清楚的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老祖宗们已经为此吵翻了天了。
就在这时,乌辽坪出现在他的身后。
“慧明一个人连夜赶往鳞波洞,怕大音寺这一次已经坐不住了,蓬莱阁这边辛艾独自去内院看过了小姐,对小姐十分满意。”
乌辽坪低声回报。
“其他几家呢?”
尉迟妄皱着眉头问到。
“天刀派的人一直都在客栈并未有人出门,咱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天龙馆那边也传报说一切正常并无它恙,镇西侯府跟丞相府那边也都一切照旧,只不过之前秦罡跟李荃闻去了一趟倚香楼。”
乌辽坪继续说着。
“倚香楼?他们俩去那做什么?”
尉迟妄不解的问到。
“还在查。”
听到尉迟妄那迟疑的语气,乌辽坪轻声回应。
“不用查了,等明天自然就清楚了。”
罪红尘篇 第二十六章.只手遮天
试问这普天之下,若说谁的权利能够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度,或许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他位居至尊九五,他立于万民之巅,他乃是这偌大地域疆土之主,他便是这掌管天下多数土地的君王,龙寰的王。
即是龙寰的主,亦是龙寰的根,根所在,方可长其生命,方可润其万物,根所在,方可指引前行,方可参破迷雾。
尽管这间屋内的四周皆是被淡弱的烛台所点缀着,昏暗的光线让人压根就看不清屋内其它的色泽,更别说是想要对其一探究竟了。
尽管烛光跳跃,可屋内给人的感觉却是依然的冰冷,这种感觉不单纯的是因为屋内冰冷的温度造成的,更多可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内没有所谓的生机吧。
一位衣着锦绣的大人物,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间昏暗的屋内,双眼微闭的跪在一处蒲垫之上,就好似一尊雕塑一般,在大人物的面前,透着微弱的烛光便能隐约的看清楚,其挂在墙上的那副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开始泛黄的画卷。
这是一幅人物肖像,更确切的说,这幅画上所画着的,正是当年龙寰国的太国太祖皇帝,而此时跪在这幅画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龙寰帝国的真龙之子陆锋。
寂静的令人害怕,幽暗的让人恐慌。
忽然,屋内的一处烛火猛地跳动一下,随即一缕清风便将陆锋耳边的一丝秀发轻微吹拂。
“难得你还能记得今日,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此的,没想到今年你也来了,到是让我惊讶。”
陆锋依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一震,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着四周那无尽的昏暗轻声的说着。
“你我即为同根,我便应来。”
黑暗之中冥冥的响起这句话语,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绝美少年就这般从阴影之中徐徐走来,随后在陆锋的身后位置上,安静的跪拜上去,那模样十分的虔诚,那姿态十分的得体,单就从这一简简单单的行为来讲,绝美少年此番的行为令人无可挑剔。
陆锋感受着自己身边的变化后,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眸,眼神中夹杂着坚毅与疑虑,就这般看似无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期间并未有过回头。
“多年未见,你还是当年的模样,未曾有
过变化,真好,最起码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能让我回忆起过去已经遗忘了的岁月。”
陆锋一边慢悠悠的说着,一边极为优雅的用自己的衣袖轻抚着他面前的这片寸土,一遍又一遍。
“多年未见,你却没了当年的那般傲气。”
绝美男子慢慢抬起头,这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身前的这位人间帝王,意味深长的说着。
“呵,继位多年,看到了太多了是是非非,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参与了太多了朝堂纷争,哪还会有年轻时候的傲气,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老了。”
仔细的品了品绝美男子的话后,陆锋这才慢慢的回应着他。
“这些不就是你当年的动力吗?”
绝美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的向面前的画卷磕着头。
“当年...”
陆锋细细的品读着绝美男子的话。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择走另外的一条路的,哎...”
不等绝美男子开口,陆锋便一口气的将心中的所想是讲了出来,讲完之后整个人还随之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是他在这一瞬间将自己心中的那块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来气的石头给吐出来了一般,是那般的懊恼,是那般的轻松。
“你知道时间是不能够倒退的。”
听着陆锋的话,绝美男子到是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见他轻声的回应了对方一句后,便朝着画卷叩了两次头,这才扶着自己的膝盖处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让整个人都重新的回归到阴影之中,若不是这屋子内的烛火还在时不时的跳动着,还能偶尔的看清楚他那不停闪着精光的双眸,怕是会让人联想是不是这个绝美男子又消失了一般,就如同他刚才凭空出现一样。
“所以我不会后悔,我也不能后悔,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锋说完也学着绝美男子,缓缓的依靠自己的膝盖的力量,让自己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才悠然的转过身子,正对面的看着那已经深陷阴影之中的人。
此刻陆锋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坚信和勇气,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去畏惧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此刻的他宛若那沙场之中不可战胜的斗士,整个人的气场是那般的英勇无畏,是那般的令人胆
颤。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威,这才是真正的人皇之威,这才是真正的陆锋,真正的龙寰之主该有的气势。
“你是皇帝...”
看着眼前整个人的气势都在飞快提升的陆锋,黑影之中的绝美男子也只能面露无奈笑容,然后再一次的俯身跪下。
“既然你知我乃龙寰之帝,那你为何还要插手眼下的锦州局势?你究竟想干什么?”
忽然之间,陆锋猛地提高了自己的声调,一股令人无法呼吸的帝王之威瞬间便朝着绝美男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锦州之局势乃是江湖之事,而你却在眼下还依旧让派李荃闻带着那么多精兵前去,你就不怕产生哗变么,陛下...”
是个人都能听出绝美男子口吻之中的警告之意。
“你在威胁朕?”
眼睛越眯越窄,但是眼中的光越来越凶,绝美男子的话让陆锋顿时间杀意四起。
“你现在杀心如此之重,我又怎么可能敢威胁你,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江湖上的事还是让我们江湖人自行处理的好,如果朝廷真的要一意孤行的去参与进来,那么李荃闻和他带着的那些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不会在往后的几日出现些小岔子了。”
陆锋的话并没有唬到绝美男子,反观绝美男子更是将话题重新抛回给陆锋。
“你敢么?”
绝美男子的话是彻底的激怒了陆锋,只见陆锋顿时间双眼之中尽数暴怒之色,整个人指着绝美男子的脸直接吼道。
“陛下觉得呢?”
可是绝美男子依旧不咸不淡的轻轻回应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的脾气还是没变,好,好,好得很,那咱就拿这一次的锦州之事好好比划比划,看看最后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吧。”
绝美男子的回答令陆锋一阵狂笑,狂笑之后便是那无尽的杀意和决绝。
“或许在朝堂之上,你的确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在这江湖之中,或许我也可以只手遮天,哥哥。”
话音刚落,绝美男子便十分恭敬的朝着陆锋背后的那副太祖画卷深深的鞠了个躬,并再次开口喊道:
“不肖子孙陆靖,在这给太祖请安了!”
罪红尘篇 第二十七章.燃烧
蝴蝶在还未羽化的时候,它们只是一条条毫不起眼的毛虫,它们每天唯一要考虑着的问题便是如何让自身在大自然的残酷法则下活下来,每一天这些小毛虫都是极为小心的活着,它们畏惧极端的天气,它们畏惧潜在的天敌,它们畏惧恶劣的环境,它们更加畏惧优胜略汰的自然法则,可是一旦让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储存足自己的能量,那么这些毫不起眼的生命,便会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爬向那高高的枝头,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独有的恩惠,沐浴在那圣洁的阳光之中,浸淋在那温润的细雨之内,默默的独自等待着。当它们坚强的用口器刺破那一层层的厚茧的时候,当阳光无私的倾撒在它们那还未张展的羽翼的时候,它们终于准备翱翔天空的时候,它们终究得到了生命里的升华,终究破茧成蝶。
而此刻的灵剑宗亦是如此,它们在这场风暴之中,就宛若那即将便要筑茧的虫儿,在这无穷无尽的风暴之中四处飘摇,它们也想牢牢的去抓住一根能让其活下去的稻草,可是却是越用力,它们便距离能救它们自身的稻草愈加的遥远起来。
为了灵剑宗,为了这柄还没出世的云泽,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被牵连进来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更有甚会发生在明天或者后天,想必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为了这柄云泽而付出代价的,没人敢去猜测他们这群人会为了这柄剑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这般的代价肯定是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只因这股盘旋在灵剑宗头顶的这股风暴,早已不知在何时开始,已经由一小股劲风转化变成了足以震动天下的飓风中心。
可能灵剑宗这一次便不再会有能让它们羽化成蝶的机会,或许亦有可能灵剑宗会借此机会,破茧成蝶,羽化飞仙。
而如今就连皇帝陆锋,他都将自己的触须探进了这小小的燕湖岛上,那么这一次,灵剑宗自身究竟还有多少机会绝地求生?恐怕是没人知道的,包括一向以推演预知自诩的八界门和合花宗,怕也不敢再妄自揣摩了吧。
眼下灵剑宗的局势早已失控,这般的局势早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尉迟妄可以掌控的住了,就如同尉迟无情所
言的那样,眼下这群在岛上咋咋呼呼的各大门派,早已是失去了争夺云泽的机会了,而这一次能真正参与到云泽争夺的,只有那些不远万里前来到这锦州燕湖岛上,此刻还隐藏在那街角之中的人,那些亲手签署下分界协议之人。
既然尉迟无情能看出端倪,那么远在铸剑山庄的慕容轩自然也是看的清楚,在神罗殿的宇文太平也能看清,更别说像玉沧澜、天机老人、慧贤这类人了,这些可都是与尉迟无情一般签署了分界协议的人,那么这就会有一个新的疑问,既然这些人明知道此次云泽的争夺肯定会在最终将其整个事件上升到这般的高度上,那么为什么这些人不去阻止自己门派内的人前往燕湖岛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挖掘队的进度上报,随着距离云泽出世的时间愈来愈近,随着距离的真相越来越近,尉迟妄愈发的感觉到,此刻他仿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遏制住其咽喉,令他感到无尽的恐惧和心慌,令他呼吸不顺,令他气血翻涌,令他夜不能寐,令他食之无味。
尉迟妄知道,或许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掉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之中,稍不留神,那么面临他的下场就可能会是粉身碎骨。
可能此时此刻这些还游荡在燕湖岛街巷的人们并不知道,在未来的历史卷宗之中,那些记录者把现在灵剑宗的这一事件,记载成了一份绝密的大事记,被永久的尘封在永安皇城内的万书院中,任何人都不得有权限去对其窥伺一二,包括皇帝自己都不行,而这一大事记便是日后在坊间一直流传的黑潮。
黑潮之下,何去何从?
黑潮之下,命运何途?
正如赵璇之前说过的那般言论,命运之轮从这一刻开始便会转动,天下的未来皆在你的一念之间,是啊,此时天下的未来未尝不是在众人的一念之间呢?一念之间,成圣成魔,究竟什么人会在这股黑潮之中化身为圣,那么又有多少人会借此机会炼身为魔?
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阴谋,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仇恨,这其中夹杂着太多的迫不得已,这其中更是夹杂着太多的无可奈何,或许是仇恨所
驱使每个人的内心,亦或者是利益所蒙蔽每个人的双眼,总之这一次,在这小小的燕湖岛上,在这小小的灵剑宗中,已经没有人说是给自己能留一条真正的退路了,因为当那些隐藏于人世间的大宗师们纷纷钻进这小小的燕湖岛后,这些人便真的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了,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剩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那便是破而后立,最终破茧成蝶,给自己拼出一条血的生路,一条踩在万人枯骨之上的血的生路。
蝴蝶在还未羽化的时候,它们只是一条条毫不起眼的毛虫,它们每天唯一要考虑着的问题便是如何让自身在大自然的残酷法则下活下来,每一天这些小毛虫都是极为小心的活着,它们畏惧极端的天气,它们畏惧潜在的天敌,它们畏惧恶劣的环境,它们更加畏惧优胜略汰的自然法则,可是一旦让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储存足自己的能量,那么这些毫不起眼的生命,便会一个个奋不顾身的爬向那高高的枝头,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独有的恩惠,沐浴在那圣洁的阳光之中,浸淋在那温润的细雨之内,默默的独自等待着。当它们坚强的用口器刺破那一层层的厚茧的时候,当阳光无私的倾撒在它们那还未张展的羽翼的时候,它们终于准备翱翔天空的时候,它们终究得到了生命里的升华,终究破茧成蝶。
愿这天下的权谋就如同那雨后的微风,不要再将这些已经茧化的生命吹的飘摇,不要再将这些脆弱的机体变得零碎,愿这些坚强的生命之种在这风暴之中残存下来,愿这些坚强的生命之种在这场风暴之中终将升华。
蝶终究会破茧,希望终究不会被黑潮熄灭。
这便是赵璇的想法,希望或许不会在这黑夜之中始终闪耀,但是它却会在人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熊熊燃烧。
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将这黑潮之中的鬼魅吹得消散,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让生命的种子在这风雨之中变得更加坚韧,燃烧吧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就如同夜空之中的繁星,就如同这月色之下的不熄红尘,将这污杂的世界彻底点燃,将这信仰的光照耀大地,燃烧吧心中希望的火。
燃烧吧...
罪红尘篇 第二十八章.相逢不如偶遇
“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啊,我怎么又被你给碰上了,哎呀这可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只见一名充满了肌肉壮汉感觉的青年剑客,无奈的看了眼此刻正坐在自己眼前的一名看似年纪还在花季但是却又一身叛逆之气的美少女,然后连翻着白眼,待他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这才无力将手中的剑给轻轻的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后,这才若有所思的直勾勾的盯看着少女的面,一遍又一遍的用自己右手的食指轻点着这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的木桌面,良久之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哎...这个...晚辈不知道前辈在此,叨扰前辈的地方还请前辈见谅才是,只是不知道今时今日,怎么的前辈也开始关注这小小的锦州局势了?”
只听这名剑客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然后郁闷说到。
“我说小家伙,看来咱俩还真的是挺有缘的啊,老是能叫我撞到你。”
剑客对面坐着的这位小美女并未正面的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反而是一通乱聊。
“要是我知道前辈会来这燕湖岛,打死我我都不可能答应师门独自前来的,既然前辈想要掺和此事,那么晚辈退出便是,那么前辈咱们就此别过,最好以后都不要相见了,晚辈这就告辞。”
剑客对小美女双拳报以礼仪之后,便欲要起身离开此是非之地。
“别介啊,好不容易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个老相识,你先别急着走啊,给我回来坐好!”
眼看这名剑客的身子就要离开凳子了,小美女立马就不太乐意了,只见她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正在随着剑客的此时的行为而逐渐铁青色,随即也不知怎么得,只见到小美女就那般看似极为轻扬的挥了下自己的衣袖,然后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让自己的坐姿在此时看起来更为的潇洒淡然一些,待作为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才看到她轻轻的漏出手掌,将手掌看似很重的一掌拍在了自己面前的木桌面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当小美女的手掌刚刚接触到木桌面的时候,她面前的这位剑客便瞬时间给重重的重新坐回了他原本一直坐着的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就好似雕塑一般,只不过他的额头此刻是布满了冷汗,豆大的汗珠就这样是一颗接一颗的在其额头上开始浮现。
“前辈有话好说,咱先别
急着动手啊。”
只见到剑客急忙的用着那极为迫切的眼神瞥着小美女,嘴巴含糊不清的快速说着。
“噗嗤,这还差不多...”
看着此时剑客那窘迫的反应,小美女不仅轻笑一声,然后才看似娇羞的一声回应。
仅仅这一瞬间,剑客便能感觉到自己刚才仿佛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其遏制一般,一股无形之中的天地之力将自己仅仅包裹住,不让自己移动丝毫,甚至连自己体内的经脉运转都被其监视一般,他知道自己那一身傲视天下的修为,在小美女的面前是完全不值一提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给这位小美女提鞋都不够格,早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全身皆是被冷汗所浸湿,此刻令他是十分的不舒服。
要说这名剑客其实也是十分的厉害的,毕竟他也是亲手签署了分界协议的,要说在这世间之上,已经算是一只脚站在了鼎峰之列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这位小美女面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或许要是哪一天自己真正的惹到了这位小美女,怕他真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哪怕是他身后的娲神庙,怕也不会为他个人的身死而去得罪这位玄镜宫的小祖宗。
“既然遇到了,那就陪我一起吃个饭吧,也顺道的陪我好好唠唠嗑,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了,身边是连个说话的人你都没有,我这心里啊,这一天到晚的都不给劲呀。”
双眸之中尽是星辰之色,双唇之上尽显世间红尘,这是这般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绝色,却一张口便是那令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地道方言,实在是令人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恶趣味和不和谐。
“前辈都如此说了,那么这顿饭自然是晚辈请客,前辈您看您想吃些什么的,随便点随便点,一顿饭而已,晚辈还是能支付的起的。”
小美女很明显的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剑客心里此刻就跟明镜似的,他太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位大神了,出门不带现银,天天不是蹭晚辈,就是在赶往去蹭晚辈的路上,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也难怪被玄镜宫的老怪物们给孤立了,就这样的人,放娲神庙一样也是被孤立的对象。
“小子我喜欢你,既然你如此有眼力,那么作为前辈的,自然的也就不必再跟你客气了啊,再说了你娲神庙与我玄镜宫世代交好,晚辈请客,那我这作为前辈的,自然的
是要赏脸的么,废话不说我这就放开了啊,你也别太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我啊,小二点菜,麻溜的赶紧的给老娘上菜本,老娘要点菜!!!”
只见咱的这位小美女也丝毫没有什么顾忌,就这般当着剑客的面,双手伸进自己的裙摆内,一把扯出了自己的用来束腰的绳子,然后将其随意的扎在自己的秀发上,好避免自己一会大快朵颐的时候,有那么几根调皮的秀发干扰到自己进食的速度。
“这位爷您稍后,菜本这就来喽!”
小美女的呼喊,令这就酒馆内的小二顿时间来了精神。
“来一份燕岛醉虾,再来一条烧黄鱼,炒一份肚子,对了肚子给我爆炒,多给放点料我口重,再给我蒸十只膏蟹,对了记着给我要母蟹,然后再给我烤上一只羊腿,烤一只肥鸭,越肥越好的那种,再上个乳鸽拼盘,肉菜基本上就差不多这些吧,我再看看有什么素菜没有,对了给我来上一份苦菊核仁,来上一份黄酒酿鲜竹笋,再来上一份炒青菜,然后来一份豆腐汤,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还没点主食呢,来上一碗虾球面,在给我来一碗参鸡汤,让我看看啊,差不多这些就行了吧...”
小美女一边用着试探的口吻在轻声呢喃,一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偷偷的瞄着坐于她对面的剑客。
“爷小的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是几人用餐啊?”
看着小美女所点的菜式,店小二不仅有些疑惑的问到。
“哦,我们好几个人呢,我们俩先来了,一会大部队才会陆陆续续的到。”
店小二的话不仅让小美女一阵脸红,毕竟她是撒谎了的。
“这个前辈,你还想吃点什么你就随便点,不用考虑我的。”
恰逢此时,剑客冷不丁的来上一句。
“你怎得如此多话,小心我掌你嘴,小二你记着,再给我们来上两坛桂花米酒,赶紧的先上菜,人要快饿死了。”
瞪了一眼剑客后,小美女这才红着脸的将自己手中的菜本递还给了店小二,片刻之后剑客与小美女面前那原本空荡荡的小木桌上,便被各种美食给占的是满满的,几乎是连一块放茶杯的地方都不剩余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话音刚落,还未等剑客回应,小美女便轮起自己手中的那双筷子,风卷残云。
罪红尘篇 第二十九章.黑潮之时
我欲驾鹤乘风,下笔洋洒万众,我欲高登九台,俯瞰脚下云彩,我欲了然一身,飘摇九天之上,我欲执掌善恶,了断红尘烦杂,我欲振翅高飞,我欲落脚成石,我即为世间的旅客,亦为红尘的记载,我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更是参与者,我见证过无数历史的兴衰,我见证过太多文明的更迭,我将其一一记录在册,并为其标注称谓,现如今我将再次见证历史,再次将世间的一切记录在册中,黑潮降临了。
燕湖岛鳞波洞。
“我们是谁?”
只见一尊左肩上绣着灵剑宗字样的一名青年剑客来回的在一大群与他一同装束的数十名弟子面前来回的晃悠,一边晃悠着一边面带严峻神色的对其大喊着。
“灵剑宗!!!”
感受到这名来回晃悠的青年胸中的那份浩气,他面前的这群弟子仿佛皆是使用出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个个涨红着依旧稚气未退的小脸竭尽全力的嘶吼着。
然而貌似这名带头的青年对自己面前的这些师弟们的回答的并不买账,只见他依旧来回的踱着步,每走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便会愈发的浓重起来。
“我们...他娘的...到底...是谁?”
只听到这名带头的青年再一次的用力嘶吼。
“振武房!!!呼哈!!!”
这一次当这帮子灵剑宗弟子改换名讳之后,是更加卖力的暗自嘶吼。
“很好很好,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新入宗的菜鸟,可我不管这些,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乌长老派我们驻守鳞波洞,那我们便誓死不退,而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握死你们手里的剑,给老子我狠狠的砍,一旦让我发现谁要是被虏了或者跑不动了,为了灵剑宗我会毫不犹豫就砍了谁,没有情分只有尊严,我会给这个人最后应有的尊严,遇到我也一样。,都他娘的给老子听懂了没?”
只见这名带头的弟子骂骂咧咧的朝着他面前的这些弟子们随之吼道。
“呼哈!!!”
这般的答复,令这名带头弟子极为满意。
“很好,好戏要开场了。”
只见这名带头弟子训完话后,便立刻转身,然后用力的将他手中的那柄代表着灵剑宗尊严的剑猛地从腰间抽出,左手将剑套就这么潇洒的扔在自己脚下,而他的身后,整个跟随着他的师兄弟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纷纷的效仿着。
就在此时,远处的树林之中,一声极为突兀的尖啸之声将这原本寂静的夜空给撕扯开来,而这几些位于山洞之中的灵剑宗弟子,则顿时间一个个变得极为紧张。
“都他娘的别给老子丢人,生是灵剑宗之人,死也是灵剑宗的鬼,为了灵剑宗!!!”
只听到刚才的那名带头大哥一声暗吼之后,整个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是极为的亢奋,原本还算是冷静的他,早已是随着刚才的那声尖啸之声变得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刻时间就仿佛停滞了一般,这些被灵剑宗用以为饵的弟子们,一个个面色亢奋,原本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却在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成熟,他们的双眼之中透射出那无限的狂热,他们的嘶吼里听得出那无尽的坚韧,他们的手中紧握着那份胸中的尊严,他们的身后守卫着那份最后的骄傲,即便是身为诱饵,即便是明知赴死,此刻的这些人也不害怕,因为在这些人的心中,荣誉早已是大过了自己的身死。
“呼哈!!!”
... ...
“呼哈!!!”
... ...
“呼哈!!!”
... ...
突然之间,一根利箭划破夜空,瞬间射进了一名弟子的胸膛之中,顿时间一抹血红将这名弟子胸前的装束侵染的鲜红,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是那份无尽的疯狂和勇敢。
伴随着无数根白羽箭划破夜色,顿时间鳞波洞外哀嚎一片,黑潮已经开始,没人可以阻止它汹涌前行的步伐,而眼下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咬紧牙关,然后在这大浪潮中坚强的活下去。
“为了灵剑宗,杀!!!”
只见那名带头大哥率先的持剑冲出,然后便在鳞波洞口出
肆意挥舞着他手里的剑,此刻的鳞波洞早已是变得如同修罗场一般,是密密麻麻的挤着无数的人,趁着夜色不难发现,往日祥和的鳞波洞早已不知从何时开始,它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迟迟的无法被这夜里的湖风给吹散干净,无数的哀嚎声伴随着空中的月亮是越来越高,有人倒下,便会又有新的面孔去冲在前方,是那般的义无反顾,是那般的不计后果,一柄云泽便已让天下人如此疯狂,可怕可叹可惧。
无数的门派眼下正朝着鳞波洞方向疯狂汇聚,无数的江湖散人正朝着鳞波洞方向疯狂狙击,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看是否能在这混乱之局中夺得云泽,这些人早已顾不得鳞波洞的消息是真是假,哪怕这些人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他们也不敢去冒险,万一他们猜错了呢?不就和这柄太古之兵交臂失之了吗?所以他们不敢冒险,不敢轻易的对此事妄自下定结论,这些人必须要亲眼的去看一看,才能替自己的内心解惑。
杀伐在这夜里开始,但远不会在这夜里结束。
忽然在遥远的湖面上吹起了一阵号声,它的声线在这夜里是那般的突兀,就仿佛是那末日之中宣判人们最终命运的号角一般,听得人是那般的绝望。
李荃闻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他终究还是出手了。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锦州水师,就这般一艘艘的停靠在燕湖岛的四周,将鳞波洞的四面八方给彻头彻底的包围起来,而那些站在巨轮甲板上的弓箭手们,早已是一个个箭在弦上,只等李荃闻的一声令下。
也正因为李荃闻的此番举动,正式的向全天下人告招,朝廷已经正式的开始介入燕湖岛一事,如若抵抗怕是要格杀勿论。
我欲驾鹤乘风,下笔洋洒万众,我欲高登九台,俯瞰脚下云彩,我欲了然一身,飘摇九天之上,我欲执掌善恶,了断红尘烦杂,我欲振翅高飞,我欲落脚成石,黑潮降临了,命运的巨轮开始,无数人的命运将要与之相交,然而这艘巨轮终究会带领着这些人前往何处,无人知晓。
罪红尘篇 第三十章. 弃子
这一夜无论如何,它的结局终究会归于红尘万道,任由历史将其逐渐沙化遮掩,于最终时刻变得不再被人们所铭记,没有人会再记起人世间曾有这么些个人曾经存在过,唯一能够被唤醒起的记忆,最多怕是也就只会记得起在这个人世间,曾有一个地处名为鳞波洞的地方罢了。
这一夜无论怎么讲,李荃闻与他所率而来的数万锦州水师,在鳞波洞方向大开杀戒,无数江湖门下的弟子们均在这股白色箭雨之下结束了他们那短暂的一生,任凭他们心中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儿女情节,任凭他们胸中的那股盖天般气势的江湖豪情,均在这月色之下,在这微风当中,在这鳞波碧荡的燕湖之内化为尘埃。
鳞波洞这边的人们,他们皆为棋子,是那些躲藏于阴影之中的人的棋子,是那些真正的站于他们身后的那群人手里的工具,为了能更好的保存实力,此刻鳞波洞的这波人,皆为弃子。
曾经立下的誓言,曾经许下的承诺,说好了不抛弃,说好了不放弃。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夜色中的美丽泡沫,转瞬即逝,这些常年居住在燕湖岛的百姓们是不会记得他们曾经来过,也不记得今夜鳞波洞所发生的的一切,只因这天下之大,这些百姓们与这些侠客们所生活在的世界不同。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见识,不同的认知,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期遇,不同的结果,但是归根结底的讲,无论是谁,无论这个人在其生的时候有多么大的丰功伟绩,每个人最终的那一段旅程,都是一模一样,没有色彩陪伴,没有光影随行,有的只是自己那份早已感受不到跳动的灵魂,有的只是自己那双早已看不清世间万物的眼睛。
这一夜无论如何,它的结局终究会归于红尘万道,任由历史将其逐渐沙化遮掩,于最终时刻变得不再被人们所铭记。
... ...
赵璇的到来,就宛若给尉迟妄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让他顿时间对自己这方的实力是有了信心,即便他对于大音寺的慧明是抱有着极大的不信任。
“人都到齐了么?”
大致扫了一眼议事堂内的几个人一眼之后,赵璇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到。
“齐了齐了,那赵门主咱这就开始?”
尉迟妄恭敬的回应了一句。
“嗯...”
一声轻音,便算是正面的回应了。
至此开始,这场左右众人命运的会谈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这一次的会谈,谈了很久很久,久到期间秦罡以尿遁的名义曾溜出去好几次,久到
期间赵璇因久坐的原因造成的腰伤再次犯痛,久到尉迟妄与慧明差点当场打起来,没人知道这场会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只是清楚的记得,当众人接二连三的从议事堂出门后,每个人的脸上都谱写着不一样的神情,更是没人知道,一名模样如花季一般的少年,不知何时开始便独自一人的静坐在这间议事堂的屋顶之上,却不曾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响声,就好似她没有体重一般,更加没人知道,这个少年的手指,正在向这郎朗的空中,不停的揉搓着什么,看似是一些细微的粉末,透着阳光的映射下,这些漂浮在空中的粉末变得粒粒透亮,十分漂亮。
“赵小姐...”
当苏庆广跟赵璇一同离开议事堂的时候,苏庆广不仅用极为细微的声音说着。
“回去再说。”
回应苏庆广的只是赵璇那一句极为简单的回答。
而另一边,尉迟妄与秦罡亦是阴沉着脸的相互在耳边轻言了几句后,秦罡便带着与兰健和邹亮一同离去了,离去之前秦罡还刻意的走到苏庆广的面前,然后向其深深的鞠了一躬,但是很明显能看得出,苏庆广那不停跳动着的上唇与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这般的耐人寻味,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庆广在心中对于秦罡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是丝毫的没有减轻。
看着秦罡几人离去后,辛艾也找了个借口拜过尉迟妄与赵璇几人后,独自返回自己的住处了。
“尉迟妄你莫要后悔。”
至于慧明,则只是阴狠狠的朝着尉迟妄撂下这一句后,便独身回到他的厢房了,至此原本还挺热闹的议事堂瞬间便变得冷清了, 只余下尉迟妄一人独自站在这小院之中。
看着议事堂中的几人相继的离去,那名一直都坐在议事堂屋顶上的少年也就顺势的离开了,因为此刻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待下去怕是迟早的会被尉迟无情发现,索性的也就快速遁去,不留一丝的痕迹。
“尉迟妄当你真以为我大音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妥协不成?东煌剑阵我们要,云泽我们也要,难不成我大音寺会将到手的东西拱手相让?既然你出尔反尔,那便休的怪我无情无义了。”
慧明此时盘坐在灵剑宗外院的一处凉亭内,看着那刚过晌午的天空,眼神中毫无遮掩的露出贪婪和狠辣。
“启禀师傅,师傅早晨交代徒儿的事徒儿已经办妥。”
而正当慧明思索如何推实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位他这一路上服侍他生活起居的小沙弥,就这般冒失的跑了进来,然后跪在她的面前
地上快速说到。
“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如此的冒失,这般下去为师要如何帮你在武藏院立足?”
慧明垂下眼帘瞄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便训斥道。
“徒儿知错了,求师傅免责。”
小沙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端不上台面的东西,说吧,我之前交付于你所操办的那事儿,办的如何了。”
慧明也不再看着小沙弥,闭着眼睛询问道。
“回禀师傅,徒儿已探得以下消息,鳞波洞自昨夜开始便已经开始发生大规模的械斗,其中夹杂在中的门派有二十余之多,昨夜伤亡数量太多,徒儿一时间并不能算的精准,不过粗略应该超二万余人,这会械斗依旧还在持续,不过已经没有夜里那般凶猛,还有徒儿探得鳞波洞的消息乃是灵剑宗放出的假消息,灵剑宗的挖掘队此刻正在后山处开挖,开挖进度十分快,已经找到墓门了,正在破解古墓机关,徒儿猜测预计也就这两日左右神器便会出世,而且尉迟妄已经下令乌辽坪连夜镇守墓门,半步都不得离开,任何私闯墓门的外派人员,尉迟妄下令是格杀勿论。”
小沙弥听闻慧明回到调查的情况,赶忙回答道,生怕回答的慢了被慧明责骂。
“就这些?果然废物就是废物,一点真正有用处的信息都没有。”
慧明听着小沙弥的汇报,越来越显出其不耐烦的情绪。
“师傅在上,徒儿还探得,朝廷现也已经参与进来了,锦州水师趁夜已经将整个燕湖包围起来,而且精骑军已经在燕湖岛西侧驻扎,昨夜李荃闻令白羽军大范围射杀鳞波洞械斗成员,夜里的伤亡人数极大部分都是李荃闻所下达的军令的原因导致,至于师傅所交代徒儿调查其他的消息,徒儿正在探查之中,不敢丝毫的怠慢。”
听到小沙弥汇报的情况,慧明此刻才睁开眼睛盯着小沙弥,盯了许久才幽幽的说道:
“如果咱们当今的这位圣上当真如此做事的话...”
慧明说着说着,便又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见他此刻紧锁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其实此时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了退意了,毕竟要是此事朝堂参一脚的话,大音寺也不好过多的去干涉什么,毕竟当年主持可是欠了当朝皇帝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才有了坊间流出的那大音寺的靠山其实是朝廷一说,固然大音寺近年来的确是与朝廷来往密切,但是一个身处高堂之上,一个身处江湖之中,这两股势力,其实就是在相互的制约着彼此的存在,他慧明清楚,陆锋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