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赵老刀的释疑
今天晚上有鬼市,但还没等天黑,金大勺就罕见地提前打了电话给我。
他开门见山地就问我:“想不想学烤乳猪?”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金大勺所说的烤乳猪肯定不会是指一般的烤乳猪,而是元宝楼的招牌菜之一:鬼餐烤乳猪!
于是,我赶紧回答:“想!”
金大勺便道:“那你一会儿七点钟就先来我师父家,晚上我们再一起去鬼市!”
金大勺的师父自然就是赵老刀了。此前我就一共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唐老锅的寿宴上,一次是在钱老爷的冥婚宴上。尤其是第二次的时候,赵老刀展现了高超的鬼餐技艺,炒出一盘被西岭公墓里各位鬼界大佬们都交口称赞的红烧野生大黄鱼来。
能够再一次见到这位传奇人物,而且是直接到他家去拜访,我感到很兴奋,也不禁开始猜测起金大勺让我过去的原因。但金大勺在电话里也没有明说,我也就不好追问。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教我烤乳猪?
赵老刀的家离西岭公墓其实并不太远,就在附近郊区的一个农家院子里。我开着自己的车东拐西拐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赵老刀住的地方。
一看到那个农家院子,我又不禁嘀咕起来:“我师父也租住在这样偏僻的农家院子里,是不是隐士高人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我是傍晚七点钟准时到的,停好了车就上去敲门。出来给我开门的是金大勺,原来他已经到了。而赵老刀果然正坐在在一个大烤架前烤乳猪,一次照看三只。但他只是简单地翻烤,炉子里也是普通的木炭。看起来就是是很正常的那种碳烤,他还没有用上任何阴力和秘术。
赵老刀见我来了,便把烤到一半的乳猪搁到一边,拿了块布来擦手。他躺到一张躺椅上,端起一个小紫砂壶喝茶。嘿,他就连喜欢睡躺椅这种习惯也跟我师父一模一样!
金大勺见我迟疑,便让我过去,道:“我师父有话要问你”
我走了过去,赵老刀指着旁边一张椅子道:“不用太拘谨,先坐!”
我依言坐下了。赵老刀又问:“你就是冯道彰的徒弟?”
“是!”
“冯老现在就隐居在南亭?”
“是!”
“他现在不炒鬼餐了?”
“不炒了!”
“也不愿意教你?”
“不教!”
赵老刀问完这几个问题,突然就笑了。他道:“看来冯老是真打算金盆洗手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大起胆子来问他:“您也认识我师父?”
“怎么不认识?我要见了他,恐怕还得尊称他一声前辈!”
嚯!原来我师父真的这么厉害,连我心目中的传奇人物赵老刀都要自认晚辈!可他为什么就金盆洗手了呢?
赵老刀见我还是一脸的疑惑,又笑道:“看来冯老把你瞒得很紧呀!”
“就是!”我不禁抱怨道,“他从来都不跟我说他会炒鬼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唯一的徒弟?”
“你不要这么想。”赵老刀摇摇头,反对道:“他不教你这些,自然还是有他的考虑。我想他应该还是为了你好!”
连赵老刀也帮着我师父说话?不过我不好表示反驳,就耸了耸肩膀,扁了扁嘴,表示对此还是无法理解。
赵老刀看见我的无奈表情,又笑了笑,也不再追问我师父的事了。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现在阴功练到第几重了?”
“第三重的中段!”
“嗯!”赵老刀点点头,赞许道:“以你的岁数,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谢赵前辈夸奖!”
“你师父不想再干这行了,但看来你的想法恰恰相反,对吗?”赵老刀似乎很了解我的打算,也许是金大勺告诉他的。
“是的!”我如实回答道,“我觉得这一行很适合我,为什么不继续做呢?”
“就因为你喜欢干这一行吗?”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地承认道:“也不完全是,能赚钱也是其中一大原因......”
“哈哈哈!”赵老刀大笑起来,指着我道:“我喜欢你的直白!想赚钱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嘛!”
我被他笑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跟着他“呵呵”地陪笑了几声。
赵老刀笑完了,又指了指金大勺道:“我这位徒弟呢,在拜我为师之前也跟你差不多是一样的情况。不过他的资质很一般,我当时本来是不想收他的。是他死缠烂打求我收他,我才勉为其难地收了!”
金大勺听他师父这么奚落他,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这一辈子就有过两次不要脸的时候,一次是拜师,另一次是求婚!”
“哈哈哈!”
赵老刀又再次开怀大笑。我也被金大勺的自嘲和赵老刀的爽朗给逗笑了,就跟着一块儿偷笑。
和元宝门里其他的门人不同,赵老刀这师徒二人看起来确实都是很实诚、很爽快的人。他们不像唐老锅、侯大盆那样市侩、势利,显得城府很深,也不像是那种喜欢搞尔虞我诈的伪君子。和他们相处便显得自在了许多。
笑完了,赵老刀又对我道:“大勺跟我说了,你的天赋很好,比他自己好多了。他也是爱才之人,虽然说他自己招不到心仪的徒弟,但有你来接他的班,我倒也不是很反对!”
既然赵老刀主动说到了这个话题,我便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究竟。我道:“赵前辈,请恕我鲁莽地问一句,为什么你们愿意培养我这么一个元宝门的外人呢?”
赵老刀伸出一根手指冲我摇了摇,道:“你这么想,就跟我那位侯大盆师侄的想法一样,有些狭隘了!我问你,你知道我掌门师兄上次为什么没有对你出任元宝楼的二厨表示反对?”
这个也同样是隐藏在我心中的疑问,于是我老老实实地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
“这个问题,我掌门师兄可比他那位大徒弟看得更透彻些!”赵老刀正色道,“因为元宝楼在西岭鬼市里的地位就代表了元宝门在省城阴修界的地位,说元宝楼就是元宝门的门面和根基,这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要想保住元宝楼的地位,可不能仅仅光靠耍耍嘴皮子,玩弄玩弄一下权术就能做到的,得靠真材实料的本事才能服众!”
“所以,这一点我的掌门师兄做不到,他的大徒弟也做不到!只有他的徒孙秦小桌还差强人意,但要是真的交给秦小桌去接班,这元宝楼可撑不起来!”
“所以你们就宁愿培养我来接班?”赵老刀这么一解释,我似乎开始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之处。
“没错!”赵老刀继续解释道,“你是冯道彰的徒弟。虽然你并没有继承到他的鬼餐技艺,但冯老的眼光可还是不会错的。论天赋,你没问题,而要是论背景,你除了有冯老这么个名气大的师父撑腰外,在元宝门,包括在整个西岭鬼市里你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根基和势力可以依靠!”
“所以,我认为由你来接班元宝楼,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人选之前,至少我的掌门师兄不会反对,其他的阴修门派也找不到借口来做文章。你的背景既是你的劣势,也是你的优势!我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十分满意!”我连忙回答道。
原来,我以为简简单单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二厨职务,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内幕和这么多多勾心斗角的争夺!
不过,我随即又冒出了一个疑问:元宝门这样舍得在我身上押宝,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以后又需要我做出什么样的回报?”我大胆地直接问道。
赵老刀面对我的疑问也没有着恼。他微笑道:“你目前还不需要操心太多。先继续好好学你的鬼餐,大勺也会尽力教你!只要你同意学成之后能够继续在元宝楼做事,为元宝门出力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要求,我自然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我本来就没有太大的追求,能够成为一名鬼餐厨师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更何况他们还愿意把元宝楼交给我去打理。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愿景,傻子才不答应呢!
“好了,我要讲的话都讲完了。接下来,就由大勺来教你烤乳猪吧!”赵老刀挥了挥手,拿起他的紫砂壶就回屋里去了。
金大勺坐到烤架前,接过了他师父刚烤到一半的乳猪,又继续翻烤起来。他一边操作一边对我道:“就像之前我告诉过你的,炒鬼餐成败的秘诀关键就是要掌握好阴与阳之间的一个平衡点!”
“其实火是中性的。由阳气而生的火是阳火,由阴气而生的火就是阴火,或者叫鬼火。用阳火烤出来的乳猪是烤给活人吃的,但烤给鬼吃的乳猪可不能一味地用阴火来烤。那样的话,烤出来的乳猪就是馊的、臭的!”
“鬼虽然是阴间的魂灵,但记忆和言行包括饮食的口味都还残留着在阳间做人时的习惯。所以,鬼餐不能一味地注重阴气是否浓郁,还要适当地考虑到口感的问题。就拿这烤乳猪来说吧,必须先将它用阳火烤至半熟,然后再换到阴火来烤。”
说着,金大勺手上运起阴力,烤炉里原本红色的火苗“嘭”地一声就变成了绿色,正是我早已见惯了的鬼火。
金大勺在鬼火上继续翻烤那头乳猪,之前已经烤得有些泛红的猪皮表面又开始起了变化,慢慢地转变成青色。金大勺用鬼火烤了十分钟后,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撤掉了阴力,恢复到正常的阳火来接着烤,烤乳猪的颜色又渐渐变回金黄。
如此反复了数次,最后烤好的乳猪颜色虽然还是常见的那种酱红色,但用手一摸,竟然是冰凉冰凉的!
金大勺道:“这样的烤乳猪就可以拿到元宝楼去卖了!”
我问道:“平时这些乳猪都是你们二位先在这里烤好了,再带去元宝楼的?”
“对!”金大勺点头道,“我师父虽然现在已经不再亲自掌厨了,但很多鬼餐的食材都还是由他先加工过后才送到元宝楼去的。尤其是白切鸡、烤乳猪和御品官燕这三道招牌菜,其实就是出自他的手。我最后在上桌之前也只是简单地再处理一下,重新加注一些阴力进去就可以了。”
金大勺的这一番话终于解答了我一向以来的许多疑问:为什么元宝楼里那么小的一个厨房,也能制作出那么多种鬼餐菜式?而且金大勺的阴力仿佛用之不尽,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金大勺烤完了一只,便让开了位置,换上去我亲自操作了一回,并站在一旁讲解、提醒。
烤乳猪的做法其实就跟以前我搞烧烤差不多,这个我可是最拿手的了。所以即使是刚刚上手,手法、火候却一点儿也不生疏。金大勺和赵老刀见了也不禁连连点头,说确实没有看错人!
不过,我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阴力有限。勉强烤完了一只乳猪,我便感觉阴力用尽了,非常疲惫。赵老刀让我先去休息一下,还顺手丢了一颗阴元给我补充阴力。我拿着阴元,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不肯拿来就用。
但赵老刀不以为意,摆摆手道:“不用跟我客气,就算是我给晚辈的见面礼了!”
随后,我便在赵老刀的院子里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忙碌。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禁感慨起来。这样的情景,跟我在南亭时跟着师父准备去乱葬岗卖的食材是何其地相似!宛如昔日重现!
到了晚上十点,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三人便一起收拾了一下,把整理好的食材全部搬上了一辆皮卡车,由金大勺开着送到西岭公墓去。我也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一起前往,晚上仍照常在元宝楼里上班。(未完待续)
212 简单的任务
经过了这一次与赵老刀的见面,我对修炼阴功更加地上心.为了能做出更高级的鬼餐,我很勤奋地修炼那套无名功法,就连韩婕过来陪我的时候也在半夜里偷偷溜出到院子里去练功。
不过那套无名功法的练功姿势相当古怪,需要双手双脚和天灵盖同时着地,屁股却翘得老高。所以我一直就只能躲躲闪闪地偷练,生怕被人看见。可次数多了,就总会有被人撞见的时候。
这天晚上,我正做着这个古怪姿势练功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我身后道:“你在做什么?”
那个声音正是韩婕的声音。此时,我一个大周天正运行到了一半,被她这么突然出声一打断,我顿时就感觉到心慌、气闷,差点就乱了脉象!
但我还是强忍着不适,散了功,站起来笑着对她道:“没做什么,你怎么醒了?”
韩婕脸色有些惊恐、慌张。她道:“我刚才做噩梦了,醒来见你不在身边就走出来找你!”
“哦,我没事!我们进去继续睡觉吧!”我哄着韩婕,搂着她往屋里走。
但韩婕还是追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练什么功夫?”
“嗯,师父教我的,平时偶尔复习一下。”我随口应付道。
“为什么姿势那么难看?”
“好多个姿势呢,只是刚好被你看见了最丑的那一个!”
“一定要在半夜练的吗?”
“嗯。”
“那你为什么不在屋里练?外面挺凉的!”
“不就是怕吵醒你嘛!好了,不要再刨根问底了,上床睡觉吧!”
两个人都躺回了床上。韩婕刚被噩梦惊吓到,身体还有些发抖,于是我便顺手把她抱到怀里想安慰一下。可是不曾想,我一碰到韩婕的身体她就打了个冷战!
韩婕叫道:“你的手好冰哦!”
我诧异道:“是吗?”
修炼阴功就是不断吸取阴气入体的一个过程,因此修炼过后体质变凉是正常情况。而且我刚才散功有些匆忙,现在手脚都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估计应该是挺凉的。
韩婕关切道:“是不是你刚才在外面着凉了?”
“没有啦!我都好久没着凉感冒过了!”
“你不要骗我,我最近就经常发现你手脚冰凉冰凉的!是不是生病了?”韩婕皱眉道,“还有,你干嘛最近脸色也老是冷冰冰的?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你几百万的钱不还似的!”
“我有吗?”我苦笑道,“最近确实是有人欠我钱不还,不过数目也不大。我的表情没有那么难看吧?”
“哼!你最近晚上出去的次数也多了!我昨天在家里等你一晚上,你都不回!”韩婕继续吐槽道。
“哦,我跟小胡子出去做事,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就直接去蛋糕店上班了。”我连忙解释。
韩婕很认真地看着我,道:“我虽然不想干涉你去外面处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你也要自己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拼!还有,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哄她道:“我听你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你刚才说的这些以后我都会注意的!”
韩婕见我答应了,也不再唠叨,还是依偎在我怀里睡觉。我却有些睡不着了。
我自己最近的心态是不是真的有些太着急了?
不过,现在正是我事业起步的关键阶段,不拼一拼是不行的。也许,等忙过了今年,明年我应该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吧!
小胡子最近倒是挺帮衬我的。之前约定好的一个月只做两次任务,但在我的主动要求下,小胡子便帮我多接了几个小任务让我自己去完成。
这些小任务的酬金都不高,到手的也就一两千,甚至才几百块。不过我倒是来者不拒,能赚多少是多少。今天小胡子的电话又来了,我第一时间便接了。
“向捉鬼界的劳模致敬!”小胡子一开口就是调侃我。
“啥劳模?身不由己罢了!”我没好气地答道,“说吧,是不是又有好的介绍了?”
“嘿嘿,好介绍就没有了。”小胡子贱笑道,“有个很简单的任务你要不要接?”
“什么任务?有多简单?”
“我们这儿有一位委托人家里的老太太刚刚去世,今晚是头七。这一家人比较信‘头七回魂’这个说法,担心受到惊吓,所以想请位师傅到家里去守夜。”
“这种任务也太简单了吧”我笑道,“那老太太说不定早就已经到地府去排队等着投胎了!”
“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小胡子却否定道,“实际上,是委托人把那位老太太的生辰和忌辰都拿来给我们南华观的知客算过了。嗯,她死的时辰确实不太好,如果心中留有执念,滞留阳间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所以知客才向他们建议找个师傅过去守一下。”
“这种事情,你们随便派一个道徒过去就行了吧?还要正儿八经地发布任务?”我还是不以为然。
“我们可不像你们阴修门派那么随意!”小胡子不客气地嘲讽道,“我们道门的规矩,未出师的道徒是不能独立接任务的。而我们这几个执事又嫌酬金少,所以我才来问你。”
“酬金多少?”
“五百块!”
“这么少?”
“实际上到手的也就三百,道门还要扣两百手续费!”
“这么低,那谁还愿意接呀?”我吐槽道。
“因为还没确定到底有没有鬼,而且委托人家境也一般,所以就只愿意给这个价。”小胡子又解释道,“如果连你也不想接,南华观那边很可能就推掉了,让委托人自己去找那些小道门。小道门倒是要价不高,或者阴修门派也会愿意接。”
我听了小胡子的话,又想了想,最后叹气道:“还是我接了吧......”
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大不了就去熬一夜,说不定啥也不用干就赚三百。咱现在也别嫌钱少,蚊子大腿也是肉嘛!
晚上,我照着小胡子给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委托人。一个老旧小区里的一套小居室,估计连四十平米都不到,却住着一家四口。如果算上刚刚过世的老太太,原本住着的应该就是五口人了。
剩下的四口人里,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另外两个小男孩是他们的儿子,都才上小学。我看看他们家里的摆设,确实不像是收入很高的家庭。
但有一点让我感到比较纳闷,家里面既没摆骨灰坛,也没设灵位,只是在电视柜旁边放了一个香炉,点了三炷香,连老太太的遗像都没有看见。
我问那男主人:“老太太的灵位设在哪里?”
男主人没有开口,却看向他老婆。女主人是个挺胖的女人,她回答了我的问题:“家里不方便放这个,怕吓到小孩子,就设在殡仪馆了。”
“老太太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七天前的晚上。算一算,今晚就是头七了!”
这个情况小胡子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去算日子和时辰。我又问道:“老太太是怎么走的?”
“她半夜里喊肚子痛。我们送去医院,当天晚上就过世了!”还是女主人答了话。男主人一直木讷地看着我,看样子在这个家里是他老婆说了算。
“什么病?”
“医生说是胃癌!”
“老太太享年多少?”
“虚岁七十一!”
“老太太的后事怎么办的?”
“城里的政策要求火化,我们就火化了,骨灰也埋了!”
我随口问了几句,女主人都一一答了。从这些回答上面,我暂时还没有听出什么异常的情况来。但既然来了,就得认真负责些,免得到了半夜真出了什么状况,慌手慌脚地就麻烦了。
屋里只有两房一厅,厨房、厕所是连着的。于是我便多问了一句:“老太太平时睡哪个屋?”
“阳台外面!”
“睡阳台?”我有些惊讶,“阳台怎么睡人?”
“可以!你到外面看看就知道了。”女主人道。
我推开了阳台的门,走出去一看。原来外面还用铁皮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屋,大约有两个平米的空间,刚好能放得下一张小床。
“老太太就住这儿?”
“没办法,家里人口多!”女主人显得很无奈,“一共就两间房,我们俩住一间,俩孩子住一间。客厅里也实在没地方摆床了,就只能在这里搭一个小屋给她住!”
我很明智地及时住口,不问了。这一家人的经济状况确实不怎么地,而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多管闲事。
铁皮小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清理过了,没看见遗留下来多少老太太的遗物,只剩下一张空的折叠床和一把椅子。那把椅子应该原先是当做床头的小桌子在使用了。此外,铁皮屋顶上挂着几只咸鱼,床脚下还放着两坛咸菜。
“咸鱼和咸菜是老太太留下的?”
“嗯。”
“老太太口味这么重啊?”
“是呀,她最喜欢吃咸鱼咸菜了!”
“这个饮食习惯可不太健康,经常吃咸食对胃和肾都不好。”我不禁摇摇头,抓起其中一条咸鱼瞅了瞅,捏了捏,硬邦邦的。
女主人也同意我的观点,摊开手道:“所以才得胃癌了嘛!”
“好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粗略地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对她道,“今晚我就守在这里,你们都放心去睡觉吧!”(未完待续)
213 大意生变
此时是四月底,晚上还是挺凉的。我独自一人在那间阳台小屋里,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守着。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来不来,我无聊之下守着守着就开始打起瞌睡来。
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晚上也难得能睡上一个囫囵觉,因此今晚也是真困了。这中间我大概醒了两、三次,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子时,于是又接着睡。
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带着韩婕去买新房。但本来说好的房价,签合同的时候被奸商给坑了,直接翻了一倍!
我犹犹豫豫地不想买了,但又怕韩婕生气。最后奸商说我的钱只够买一套更小的户型,然后带着我们去看。结果到了样房一看,居然才两个平方,跟我现在所处的铁皮屋子一样大小!
韩婕一气之下就丢下我走了,奸商则指着我放肆地嘲笑着。我缩在那两平米的小房子里连脚都伸不直,手都打不开,心里可憋屈坏了!
我就这样做着委委屈屈的梦,不知睡到了几时。忽然我仿佛感觉有一阵凉风吹过,让我不自觉地竖起了衣领,缩了缩脖子。但下一秒钟,或许是凭着一份职业敏感性感受到了些许异样,我就立刻惊醒了!
一位小老太太正站在我面前,阴恻恻地问我道:“你是谁?来我这儿干嘛的?”
我猛地站了起来,手插入口袋里摸到了一张定魂符,但最后关头还是收住了。我看那鬼老太太也不像是什么厉鬼,身上的怨气也一般般,便稍稍放松了戒心。
我对她道:“我是捉鬼的师傅,就在这儿等你回魂呢!”
“你是来捉我的?”
“是!”
“我又没害人,你来捉我干什么?”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很不理解。
我好声好语地向她解释道:“你已经变成鬼了,继续留在阳间不合适!这屋里的都是你的家人,你留在这里会妨害到他们的!还是让我送你早点去投胎吧!”
老太太听了我的话,沉默了。看来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或许只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是谁请你来捉我的?是我儿子还是我儿媳?”
我被她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只好耸耸肩膀答道:“我不清楚,我也是别人介绍来的。不过,谁请来的都一样。反正我来都来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鬼老太太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扭头道:“我还不想走,我还要再待一会儿!”
我叹气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老太太对我道:“我今天晚上回来就是想再见一见我的家人。你让我进屋去再瞧他们一眼,我就跟你走!”
我心一想,这个要求倒不算过分,于是便同意了。
我跟着鬼老太太进了屋。她先在客厅里转了转,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一本很陈旧的相册来看。那本相册里贴的都是老照片了,很多都是黑白的。
里面有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那孩子的样貌很像我刚才见过的男主人。他背后站着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位老太太了。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才三十几岁,还算年轻。
老太太慢慢地翻着相册,从黑白照片一直翻到了彩色的。这时候就开始出现新的面孔了,是那位女主人,那时候的她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胖,但个头还是比她婆婆高了不少。
相册翻到了最后,我也没看见刚才两个小孩子的照片,应该没有在里面。我生怕老太太还要去看另外一本,那可就太耽误时间了!
可老太太把相册放了回去,对我道:“我想去看看我的两个孙子。”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太太拧开了左边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左边的房间,哪怕现在的她早就发不出任何的脚步声。我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老太太坐在床边,挨个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头,露出一副很疼爱的模样。我看了她的举动,心里想:这老太太生前应该是一位慈祥的奶奶,可惜阳寿已尽,不能再享天伦之乐了。
老太太坐了几分钟便很自觉地出来了。她又说还要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那位木讷的男主人。我也同意了。
但是因为主卧室里还有女主人在,我确实不太方便进去,就对她道:“你进去看一眼就赶紧出来。”
老太太很顺从地答应了,又钻进了主人房里。我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那老太太进小孩子房间还懂得开门,为什么进主人房就直接从门缝里钻进去了?难道是怕惊醒里面的人?
这个解释倒还解释得通,但我还是感觉不太对。正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主人房里陡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叫声!我暗叫不好,急忙拧开了门冲进去!
只见女主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的胸前流了一大滩血,把她身上的睡衣和被子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女主人见我进来了,不但不害怕,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冲我诡笑着。刚才尖叫的人居然是男主人,他已经被吓得躲到一边的墙角去了,抓住一个枕头直发抖,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老婆。
现场的事态已经容不得我再慢慢地去问清楚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回事。我急忙掏出一张相门符,直接贴到女主人脑门上,她顿时就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床上。那位鬼老太太也被相门符驱逐出了女主人的身体,摔倒到床脚下。
我指着她怒问道:“你为什么要害人?不是跟我说好了只是进来看看吗?”
鬼老太太仍旧“嘿嘿”地诡笑着。她幽幽道:“我回来就是找她来的!自从她进了这个家门,我就开始受苦。她来了十年,我就被她折磨了十年!”
“她怎么折磨你了?休想再骗取我的同情!”我又掏出一张定魂符,贴在鬼老太太的脑门上。这样一来,她就算再有什么诡计,也动弹不得了。
老太太捶着自己的胸口,开始诉起苦来:“她一嫁过来没多久,我家老头子就去世了。她见我一个孤老太婆无依无靠,就开始欺负我,动不动骂我,后面还打我!你看她那么胖,我一个小老太婆怎么禁得住她打?”“后来她生了孩子,有了底气,就更变本加厉!我本来早就不想活了,只是瞧着我那个可爱的孙子,总舍不得去死!但是到了第二个孙子出生后,她就借口给孩子腾地方,把我赶到阳台去睡!”
“到了最后,就连吃饭她也不准我跟他们一起吃,就买了几条咸鱼,几坛咸菜给我自己吃。我天天吃那个,我能不得胃癌吗?你说像她这种狠心的女人,该死不该死?”
老太太冲我哭诉了半天,我却默然不语了。这些家庭琐事、婆媳之间的矛盾怎么也轮不到我来管,但这老太太现在是鬼,她又骗了我,伤了人,这事儿可怎么收场?
男主人见我刚才对着床底讲话,现在又一声不吭了,因此还是吓得一动不敢动。此时再多想也无用,先救人才最要紧!
我扯过被子盖住女主人的胸口,冲男主人喊道:“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按住她的伤口帮她止血,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男主人被我的一吼给吼醒了,慌忙答应了,爬过来用手紧紧地按住自己老婆的胸口。他用另外一只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120。
其他的事情我暂时也帮不上忙了。我又再去质问老太太的鬼魂:“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是鬼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去投胎,不应该再想着回来报仇!”
“哈哈哈!”老太太惨笑道,“我本来也不想的,但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处理我的后事的吗?她骗我儿子说,她已经花钱请师傅把我的骨灰埋到公墓里去了。其实,她在回家的路上随手就把我的骨灰撒进了下水道里,骨灰坛也丢进了垃圾桶!要不然她也不会做贼心虚,害怕我回来找她,所以才请你来捉我!”
我看看鬼老太太,又看看那面色惨白、生死未卜的女主人,心中一阵后悔。虽说老太太是有冤报怨,但也怪我自己太大意了!造成这样的局面,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但此时说再多也没用了,我拿出锦囊把老太太收了进去。我又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还没有看见救护车的影子,连警笛声都没听到。再拖下去,伤者的生命就更危险了!
我便对男主人道:“等不及救护车了,我们俩先把她搬下楼,用我的车送她去医院!”
但是,这位女主人实在是太胖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抬都抬不动!
为了避免加重她的伤情,我无奈只好放弃,还是决定等救护车来。最后,加上医生和几个邻居的一起帮忙,用了六个人才把女主人抬下楼,放上了救护车。(未完待续)
214 连锁反应
大意犯错之后,愧疚的心理让我不忍就此离去,于是又陪着男主人把人送到了医院。不过还好,不幸中的大幸,经过急诊医生的初步诊断,女主人只是伤到了胸口的一条动脉,失血也及时止住了。
急诊医生以为我也是随同过来家属。做完了ct,他看着那张片子还悄悄地对我道:“幸好她比较胖,胸前的脂肪够厚,那把剪刀才戳不到心脏!这种自杀方式太少见了!”
我听了医生的话,也不禁觉得阵阵后怕。如果那鬼老太太戳的不是心口,而是咽喉,或者干脆去跳楼,这人是肯定救不回来的了!
既然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女主人很快就脱离了生命危险。我看着也没我什么事了,才安心地离开了医院。折腾了这么一宿,差不多天亮了我才带着沮丧的心情十分疲倦地回到家。
可刚躺到床上还没睡着呢,小胡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告诉我,女主人已经醒了,听了她老公的讲述之后,立刻就投诉到了南华观那里去!她说是因为我办事不力,害她被鬼上了身,所以才受伤的!
唉,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救她?
不过我也没有推脱和辩解,因为自己昨晚上确实大意了,才导致了这起事故。我自己犯的错总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小胡子还告诉我,卢长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很生气。虽然还不至于要求我去道歉赔偿什么的,但恐怕近期内小胡子都不方便再带我去做任务了。
这个消息才是对我最大的打击!
我感觉非常恼火。现在正是我需要攒钱的时候,一时疏忽犯了错的结果竟然就是丢掉了我来钱最快的一个兼职。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损失巨大!
我心烦意乱之下也睡不着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去蛋糕店上班。但疲劳和极度困乏使我的脑子里乱乱的,仿佛里面装着是一团浆糊。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去上班,更何况做糕点需要的就是慢工细活,马虎不得。
于是,我又接连出现低级失误,要么是把蛋挞烤糊了,要么是把客人订做的冰激凌蛋糕做成了奶油蛋糕。这让老板十分生气,把我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我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道歉,答应会用心地重做一个。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叱道:“重做就完了吗?浪费的这些材料不用花钱买的呀?”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但我强忍着没有跟他吵架,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犯了错误,而且不想再丢了这一份工作。最后,老板还是扣了我一天的工资以做惩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班,我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却已经没了睡意。我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韩婕也不在家。说起来,我也两三天没见她了。
最近韩婕过来我这边的时间明显少了,经常回宿舍去睡。我平时太忙,也一直没空好好问她是什么原因。莫非还是因为上次我练功的时候被她发现了,把她给吓着了?
而且说起来,就算韩婕偶尔过来的时候,我们俩也只是在一起吃顿饭,看会儿电视,然后就上床睡觉了,连例行的激情戏码都免了。
“这样可不行呀!”我挠挠头想了一想,已经不记得我们俩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难道我们年纪轻轻地,就已经和老夫老妻一样,互相产生审美疲劳了么?”
我摇摇头,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至少我自己还没有对韩婕失去“性 趣”,因为正当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下半身就有了反应。也许前段时间我只是太累了,躺到床上一沾枕头就想睡觉,那今天晚上就应该好好弥补一下!
我想到了这里便开始准备起来,先是去菜市场买了两条鱼和几样菜,又去附近的烟酒行买了一瓶还不错的红酒,然后才开着车到学校里去接韩婕。
大四的课程本来就少,韩婕这会儿早就应该放学了。但她最近主要是在忙着学生会里面的事情,组织各类活动,搞搞晚会什么的。当然她这么积极表现的目的还是为了争取系里面的那一个保研名额。
韩婕正和几个学弟学妹说话呢,妥妥的一副大姐头的架势。她见了我,下意识的第一句话还是说:“我晚上不一定有空呢!”
但她随即看见我拎起那几样新鲜的鱼和菜还有那瓶红酒,也无奈地笑了,道:“那你先回去先把菜弄好,我一会儿就过!”
我答应了,满心欢喜地回了家,把鱼煎了,把菜炒了,又开了红酒醒着。最后我看看屋里,觉得气氛还可以更浪漫一些,就找来了一根蜡烛点上。
嗯,这才是小夫妻俩应有的家庭生活!
韩婕赶在饭菜还没有凉透之前回到了家,一进屋就是一副惊喜的表情。她笑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还花了这么多心思?”
“和你相处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我的美好日子!不需要理由!”我上前给了她一个拥吻,卖弄道。
“哟,连嘴巴也抹了蜜糖了吗?”
“甜不甜?”
“还差一点儿。呃,我看看......是了,还少一些玫瑰花瓣!”
“哦,这是个好建议,下次我一样注意改进!”
打趣了几句之后,我和韩婕便坐下来开始共进我们的烛光晚餐。此时的气氛还是相当融洽的,只是我总感觉在我们两人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隔阂。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亦或者说,是过于熟悉对方之后的一种淡漠的感觉。
不过,在半瓶红酒下肚之后,我还是兴奋了起来。我上前抱住了韩婕,开始亲她。她没有躲避,但也没有主动逢迎。我继而去解她的衣扣,她仿佛有些犹豫,半推半就的。我最后抱起了她,放到了床上,迫不及待地要用积极的表现对之前的冷漠做出弥补。
可韩婕的表现很反常,或者说是很紧张。我便对她笑道:“放松些,又不是第一次了!”
但韩婕的身体还是绷得很紧,也没有说话。我终于进入了,但这第一下就让韩婕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手上抓着我的肩膀,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此时已经容不得我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节奏。可韩婕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手上也在推我。
“停......”她**道。
“怎么了?”我非常地不情愿。
“停!”
“为什么?”
“我受不了了!”
韩婕大叫着,用力地将我推开!
我被她推倒在一边,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韩婕不说话,扯过了被子一角,遮住自己的身体。
我刚燃起来的激情就这么被她打断了,想继续却不能,就此作罢又不甘心,只好是尴尬地坐起来,搂住韩婕,用更温柔一些的语气问她:“难道我弄疼你了么?是不是因为我们好久不做了?”
韩婕摇头,还是不肯说话。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她的沉默态度让我也不禁有些恼火了。
“我不想说。”韩婕终于开口了,但依旧拒绝讨论这个话题。
我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气呼呼地问:“是不是你嫌弃我了?”
“别瞎想!”
“那是为什么?”我质问道,“你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来我这儿了,就天天在学校里待着!”
“我说过了,最近是在忙学生会的事儿!”
“学生会哪里来那么多事儿忙?是不是哪个帅哥又在追求你了?”
韩婕也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反驳道:“你一天到晚就怀疑我!我可从来没问过你晚上都出去干什么了?”
“我还能去做什么?我是出去做正经事挣钱去了!”
“钱钱钱!你现在脑子里只有钱吗?”
“我想钱怎么就有错了?”我不知不觉地声音就提高了八度,居然冲韩婕吼了起来:“我想赚钱不也是为了买房娶你吗?”
“我不在乎这些!”韩婕也大声喊道,“你嘴巴上说的好听,可最近总是对我冷冰冰的!”
“我哪有?”
“怎么没有?”韩婕的眼眶里开始飙泪,“你不单单是脸上冷冰冰的,就连你的身体也是冷冰冰的!自从你练了功之后,我抱着你就好像抱着一大块冰似的!”
“我......”我这才意识到,也许我和她的问题竟是出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最近在加快修炼那套无名功法之后,我自己偶尔也会感觉到颇有些凉意,没想到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我,我今后会注意的,你别哭了呀!”我顿时消了气势,又去安慰韩婕。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分开一段时间。”韩婕擦干了眼泪,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各自给各自一点空间,把自己的心态都理顺了再说吧!”
韩婕说完便起身去穿衣服。我急忙想去拦她,但她却不买账,坚持要走。我也拉不下那个脸去死皮赖脸地哀求韩婕留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未完待续)
215 失控!
韩婕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揪着自己的头发,心烦意乱。
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承认自己最近的心态是太急了些,但我也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在拼命打拼呀!难道这样也有错?
修炼那套无名功法或许是会带来一些身体上的副作用,但她也可以跟我说呀,我自己可是察觉不到的。实在不得已,我也只能先把修炼的进度放缓一些。
可她就像这样任性地甩手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解释的机会,这又是什么态度?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呵,你特么地还硬着呢?
不单单是下身,在酒精、荷尔蒙和焦躁的情绪三重影响之下,我感觉自己胸中也有一股燥热之气在涌动,久久难以平复!
我连衣服也没穿,就跑到浴室里接了一盘凉水,从自己的头上直接浇了下去!
没用!
我又浇了一盆。
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我愤怒地大叫了一声,愈发暴躁起来。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浴缸,然后把自己泡在装满凉水的浴缸里,或许那样才能让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
但我租的房间太小了,不可能配备浴缸那种高档奢华的东西。我找不到冷却自己的有效途径,那我就只能发泄出来!
我咆哮着,肆意地宣泄着心中的郁闷和不忿。我将浴室里的盆盆罐罐都砸了个粉碎,还一拳击裂了贴在墙上的镜子!
镜子破裂的同时,我的拳头也被玻璃给扎破了,两道鲜红的血从指缝之间流了下来。这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可这样不行,用自残方式来获取冷静太危险了!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现在极度焦躁的自己冷静下来呢?
我想到了!
“艹!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心中骂道。
我返回到房间里,趴到地上摆开那一个诡异的练功姿势,便开始修炼起那套无名功法来。它的最大副作用不就是会让我的体温降下来吗?那恰恰就是现在的我正需要的!
我要以毒攻毒!
这个租来的房间本来就很阴凉,阴气充裕,这也是我当初决定把它租下来的一个主要原因。我默念着口诀,将地心下弥漫上来的阴气缓缓地导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再按照特定的顺序引至全身的脉络,运行完一周便是一个完整的大周天。
果然有效果!
阴气一入体,我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从手掌、脚掌和头顶的天灵盖迅速传播开来,继而蔓延到了全身。我胸口的烦躁之气渐渐地消除了,下身那顽固的不听话的家伙也缴械投了降。
但,短暂的奇效过后,我发现还存在一个问题。我的焦躁、发热是解决了,可我的脑袋里还是在不停地胡思乱想!这可不是修炼一下阴功就能解决得了的!
韩婕、失败的任务、被扣掉的工资,还有那一直压在我身上的要急着赚钱结婚的无形的压力,统统都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掀起汹涌、狂暴的巨浪!
我的气息开始出现紊乱,依靠口诀导引的阴气开始偏离预定的路线,在身体里渐渐失去了控制。我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切断了通道,不再吸取阴气入体。
可这就是我犯下的另一个严重错误!
我太慌张了,结果却适得其反。我本应先按平时散功的流程来进行,慢慢减少吸取入体的阴气,让它们自行有序地归入丹田,然后再关闭通道。
但此时我突然在运行到一半时就关闭了通道,口诀、心法便乱了套,入体的阴气也就失去了控制,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我意识到这一点后,又连忙恢复修炼口诀,拼命想要控制住到处乱冲乱撞的阴气。可此时又谈何容易?
我感觉非常难受,不由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体里面正如翻江倒海一般,仿佛就要爆炸了!
幸好我发现得早,引入体内的阴气还不算太多,如果是在运行到一个大周天快结束时碰到这种事情,估计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赶紧重开通道,散掉了一部分入体的阴气,剩下的一部分就强行纳入丹田。苦苦挣扎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摆脱了方才的危险局面,完全散了功。
“差点就走火入魔了!”我坐起来擦了一把冷汗,心里不禁庆幸道。
但麻烦并未就此终结。我虽然避免了走火入魔,但自己的身体刚刚承受了很严重的阴功反噬。我感觉好冷,头脑和四肢都快麻木了!
我赶紧找来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又钻进了被窝里。但这显然还不够,我还是冷得直发抖。
我又跑去打开衣柜,把里面的所有衣物和被子都翻了出来,全部丢到床上去。我躺回床上,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披在自己身上,把仅有的两床被子也盖上。
可这样依然不管用!
我不停地颤抖着,打着冷战。我感受到的那种寒意仿佛已经深入骨髓,不断刺激着脑中的神经,任何物理保暖手段都没用了!
从极度燥热到极度寒冷,这样强烈的反差使得我的脑子里面已经乱了套,只剩下潜意识的条件反射了。此时的我,比刚才感觉到燥热时更加歇斯底里,唯一还能思考的事情就是再想办法找点东西来取暖,不管是什么。
于是,我把目光聚焦到了那一小截即将燃尽的蜡烛上面。原本应该是烘托浪漫气氛的小火苗,在我眼中似乎成了救命的圣光!
我一跃而起,一把将窗帘扯了下来,堆成一团,然后用蜡烛的火苗点燃了它。我捂着被子就坐在那团窗帘前面,看着渐渐旺起的火光发呆。那火红色的光总算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暖意,身体上的颤抖终于慢慢平复了。
寒意过后,强烈的困意又接踵而至。后来的我,迷迷糊糊中只记得房东老太太好像跑了进来,打开门后不停地大嚷大叫。但我也无暇再去跟她解释什么了,就连火苗窜上了被子的一角,我也浑然不觉。
然后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强劲的水柱向我喷来!冰凉冰凉的水柱浇灭了我一直勉强维持着的最后一点意识,彻底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216 失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头疼欲裂,两侧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痛,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特别的难受。于是我习惯性地想抬起右手去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但却发现我的右手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我撩开被子一看,自己的右手上居然拷着一副冷冰冰的手铐!
刚想喊人,我这才发现床尾那儿还坐着一位警察。他看见我醒了,便站起来道:“你先不要乱动,我去喊医生过来。”
我急忙问他:“那你先把我的手铐解开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警察反问我。
“我,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迟疑道。
警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现在因为涉嫌纵火被我们警方暂时控制。下一步的处理,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能做出决定。所以,你暂时还是一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我不能打开你的手铐。”
“纵火?”我这时才仿佛想起了那半截蜡烛,和那一团暖暖的火光。
“你先别动啊,我去喊医生!”警察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朝走廊里喊了一声,让值班的医生过来。
我的右手动不了,但我的头还是很痛,于是就换成左手去揉太阳穴。可我这一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眉毛和一半的头发都已经被燎掉了!
我很苦恼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我现在能够回想起来的记忆已经不多了,除了那团火苗之外,就是那股强烈的寒意!
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感觉到很冷。我只好又缩回到被子里,等医生过来了再说。
医生先给我量了体温,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才道:“你的病很罕见!他们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你的皮肤呈苍白色,你的口唇和耳垂都呈紫色,身体轻度颤抖,心跳和呼吸明显减慢。你的血压偏低,意识丧失,已经完全昏迷!”
“我得了什么病?”
“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办法做出确切的诊断。”医生解释道,“不过,你最显著的症状就是皮肤表面温度很低,手查冰冷。入院时测量你的腋温是三度,改为测量口温后,显示你的体内温度也只有二十度左右。如果按照正常人的体质,这样的体温下你早就应该死了!”
“那,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估计应该不会。我们及时给你输入了盐水,并用毛毯和隔温材料帮你复温。你现在的体温已经恢复到了三十一度,虽然还是属于体温过低,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说的情况我都听懂了,原因我自己也完全清楚。估计就是忽冷忽热的那一阵子,把我身体的体温调节系统给打乱了。
唉,说起来,我当时没有走火入魔而死,就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
警察听医生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问道:“那我们现在能给他办出院手续了吗?”
医生摇头:“我还是建议继续留院观察一下。不过,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你们现在可以问他话了。”
随后的事情就是各种例行公事了。我被拷在病床上哪里也去不了,只能配合。
警察就在我的病床边上给我做了笔录。但我自己能够记起来的已经不多,就算是还记得的事情,我也不可能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比如修炼阴功。
于是,警察便严重怀疑我是吸毒致幻,所以才要纵火自杀。我听了不禁苦笑,我可既不吸毒,也没想过要自杀呀!
但警察还是给我做了尿检,结果自然是阴性的。
至于火势造成的损失方面,其实也不算很大。我点的那把火,由于消防队出警及时,只是烧掉了一条窗帘、两床被子和几件衣服,而且还都是我自己的财物。
所以警方最后得出的结论,认定我是因为突发疾病才导致的偶发性精神失常,不算故意纵火。
本来警方可以不对我进行处罚的,但是因为房东老太太由此受到了一些惊吓,因此坚决要求警方严肃处理我。最后他们迫于压力,在我出院之后,就以故意损毁财物的罪名拘留了我十五天。
我在拘留所里待了半个月。想想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警察抓了,就连进班房也是第二次了。不过,这次我是咎由自取,不算是被人冤枉的。
拘留期满的那一天,韩婕专程到拘留所来接我,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遭遇了这么多的误解和责难,还是只有她愿意理解我,支持我!
我很感动地抱着韩婕,很诚恳地在她耳边道:“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以后所有的这些毛病我一定会改!”
可韩婕却轻轻地推开了我,淡淡说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我大吃一惊,急急问她:“就因为我这次犯的错误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韩婕幽幽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之前是一个阳光大男孩,既神秘又有男子气概,还有上进心。但是你现在已经变了,变得很阴沉、很实际,整天都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我,我说了我可以改呀!”
“你或许可以,但问题是我也在变!”韩婕摇摇头,表情冷漠得让我感觉格外陌生,“我已经不是南亭二中时,那个单纯的书呆子和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我们俩的兴趣爱好、知识眼界、梦想规划,所有的差距都越拉越远,甚至是南辕北辙,早就不在一条道上了!”
“我......”
“我将来打算读研出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一番事业!但你却只盯着眼前,只顾着赚钱,还总是想着早点结婚,把我牢牢地栓在你身边!我是一只鸟儿,梦想着飞向远方。而你却像是一个笼子,想要把我囚禁在里面,只供你自己欣赏!”
“......”
“唉!”韩婕最后叹气道:“即使我们勉强地凑在一起,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如早点放手,各自安好!”
我哑口无言。韩婕的这一番话,才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和粗鄙。诚然如她所说,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就不应该走到一起来!
我们俩一个学霸,一个问题少年;一个外向,一个内敛;一个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一个却只想着赚钱讨生活!
我能够曾经拥有她,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我确实不应该再要求更多,不应该非要把她留在我身边。那不叫爱,那叫自私!
“我走了。”韩婕见我一直呆呆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反应,便告辞转身。
她冲我露出最后一个笑容,但那是一个抱歉的笑,一个释怀的笑。我实在做不到像她那样洒脱,连苦笑都装不出来,只能是黯然地目送她离开。
我独自回到了租房的地方。房东老太太的脸色特别黑,一度拒绝让我进门。但不管怎样,我的全部家当都还在里面呢,要滚蛋之前也得让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个人物品吧?
她最后还是让开了,并限定我在十分钟之内离开。
我打开自己的房间一看,里面一片狼藉。几乎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水泡过了,地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脏水冲刷过后留下来的水渍。火苗生起的烟雾将天花板都熏黑了,也怪不得房东老太太会那么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我随便捡了几件还算完整的衣服,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等重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房东老太太站在门口对我道:“你放在我这里的押金全部扣了,就当做重新粉刷天花板的费用!”
我默然点头同意。
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合适的租房地点,便暂时住在小旅馆里。第二天,当我出现在蛋糕店打算照常上班的时候,才被告知我在蛋糕店的工作也丢掉了。
我要求老板给我结算工钱,毕竟我被拘留之前还在店里干了半个月的。但老板借口我突然不来上班这几天让他不得已推掉了几单生意,甚至连这半个月的工资都不想给我了。
如果换在平时,我可能会很生气,甚至会好好地跟他理论一番。但现在的我心灰意冷,情绪低落,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动力,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还好金大勺对我还是比较关照,对我重返元宝楼上班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很感激他,否则我就真的成失业人员了。
除了去鬼市上班,我其余的时间待在小旅馆里也无事可做,之前忙碌惯了,现在一下子闲下来还真是感觉挺不适应的。
我也曾犹豫过几次,想着要不要再给韩婕打一个电话,试探一下她的态度,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但,我终究还是没敢拨出那个号码。(未完待续)
217 借酒浇愁
这天晚上,我不用去鬼市,待在旅馆里也很无聊,就在外面瞎逛。逛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也逛腻了,便打算回去睡觉。可在经过一家小酒馆的时候,我看见里面好像很热闹,好多人在喊叫。
我走进去一看,原来他们是在看球赛。我心想,既然没人陪我,那我也进去凑凑热闹好了。而且,很少喝酒的我居然突然怀念起酒精的味道来。于是我走了进去,也点了一瓶啤酒,就站在人群后面看大屏幕上的球赛。
那是两只外国球队之间的比赛,我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球迷,反正也是瞎凑热闹,就随便看看吧。别人喝彩的时候我也鼓掌附和一下,别人骂娘的时候我就呵呵笑一笑,就这样,不知不觉我又成功地消磨掉了一个半小时。
球赛结束后,人群也渐渐散了。可我还不想走,就坐在吧台那儿继续喝啤酒,小吃也不点,就干喝。微苦的酒味喝到嘴里,我居然感觉特别映衬此时的心境。而且酒精的麻醉作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更像是起到了药物作用,放松心情,舒缓神经。
于是,我喝完了一瓶,又点了一瓶,一瓶接一瓶地喝。大概喝到第五瓶的时候,酒量很一般的我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的了,不过好歹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没了原先的嘈杂声,我独自坐在那里喝酒的时候,又免不了想起了心事。和韩婕的分手比之前与黄丽君的分手对我的打击更大,心痛的感觉也更刻骨铭心。
初恋固然珍贵,但我和韩婕在一起交往几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有她在我身边,更何况我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并为此制定了未来的人生计划。
可现在,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在喝到第六或者是第七瓶的时候,酒吧里又吵吵嚷嚷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又有新的球赛了,而是起了纠纷。有一桌客人嫌点的一盘烤鱼烤得焦了些,不满意便开始骂骂咧咧地,非要找老板讨个说法。
那一桌坐了四个男的,个个都是肥头大耳的,还光着膀子,露出几处纹身。他们趁着酒劲,说话的声音又特别大,没有一句不带脏字的。
挨骂的那个服务员只是一个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小伙计,什么话也不敢应声,就站在那里被骂得一愣一愣的。
酒吧的老板刚才一直在厨房里忙着呢,这会儿赶紧从后面出来了。他上去先说了对不起,并答应重新给那桌客人烤一条。但那四个家伙却不依不饶地,借机要求免单。
老板的表情很为难,道:“我这里也只是小本生意,实在是免不了......”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那帮家伙又开始叫骂起来,态度特别蛮横。
其中一个光头凶巴巴地指着老板恐吓道:“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店给砸了!”
老板被唬住了,唯唯诺诺地一个劲地道歉。但是要让他免了这一桌的单,确实也太为难人了!
我是从小就在饭店里长大的,又一直干的是这一行,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借题发挥想吃霸王餐的客人。于是,我拎着酒瓶一边喝一边走了过去。
那桌客人见我过来,一时也搞不清楚我是干嘛的,都看着我。老板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气氛一下子停滞了。
我径直抓起那条烤鱼来看了一下。嗯,火候是过了一点,尤其尾部有些焦黑了,是新手最容易犯的错误。但鱼肉并没有烤焦,还不至于说吃不了。
我便道:“这条烤鱼就算是我点的吧,我就喜欢吃焦一点的!”
“你特么谁呀?”那个光头恶狠狠地骂道。
我把鱼放回盘子里,对光头道:“既然你们嫌这条鱼烤得不好,就先给我吃,让老板给你们重新烤一条就行了嘛!这件事不就解决了?”
“瞎管什么闲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喝了几瓶马尿,就以为你牛逼了?”
“滚你妈的!傻x!”
“瞧你那副怂样,想吃剩菜到那边的垃圾桶里捡去!”
几个大汉哈哈大笑,都以为我只是喝多了,过来瞎凑热闹的。
我也跟着笑,然后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喝完。那光头坐的离我最近,我顺手操起瓶子就往他脑袋上一敲!
酒瓶碎了,光头的脑门上也流血了!
那光头的脑袋还挺硬,被我敲了一酒瓶,居然也就愣了一下,没有喊痛。我“嘿嘿”一笑,打完转身就跑,真特么过瘾!
“抓住他!”
“抓住这狗日的!弄死他!”
“别跑!”
那四名大汉终于反应过来了,把桌子一掀,都追了出来。他们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气急败坏。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他们头上动土!
我虽然喝多了,但跑起来的速度怎么都不可能比他们慢。我转过了两条街,钻进了一条巷子里。那条巷子的另一头是一个工地,一道铁丝网把我去路给拦住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我停了下来,稍微喘了几口气,然后转身回去,面对巷子口。这时,那四名大汉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们见我居然自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里,都不禁狞笑起来。
光头抹了一把头顶上的血迹加臭汗,把手放到嘴里舔,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他手里将骨节捏得“咯嘣”直响,恶狠狠道:“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我也在笑,而且笑得比他们还要大声!
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一带我比他们熟,其实我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条死胡同里的。因为我的拳头好痒,我要好好发泄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憋屈!
于是,双方都在彼此迫近,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觉得自己吃定对方了。我刚才已经查看过,胡同里啥都没有,连垃圾桶都没一个,所以这场架我也只能是赤手空拳上了。好在对方也是匆忙追过来的,手里也没带任何家伙。
我孤身一人,一对四,而且还是面对四条大汉。但我丝毫不惧!
对方见我笑得诡异,反而愣了。不过,那光头还是一挥手,大叫道:“削他!”
他仗着自己个头大,居然还冲在了最前面。
我的酒量本来就很一般,此时的后劲也上来了,根本就顾不上还摆什么招式,打什么战术,冲上去狠狠地就抡起拳头!
我的爆发力相当不错,力气也不小,那光头对于我的出手估算慢了。当我的拳头抡到他的鼻尖上时,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对三角眼绝望地死死盯着我的拳头,几乎都成了斗鸡眼!
“哼!”
光头闷哼一声,才第一个照面就被我打晕在地!
我听到了他鼻梁骨上那清脆的“咔嚓”声,心里特别的舒爽,很想大吼一声宣泄出去。
但酒精使我的动作失去了灵活性。全力一击之后,我完全收不住去势,同时脸上也狠狠地挨了一拳!
跟在光头后面的是一名高个,不过他的拳头可不够力道。我没有倒,甚至都没有晕,只是感觉脸上跟火烧一样辣辣的。
此时的我对疼痛感已经麻木了,于是我直接抓住他的胳膊一拉一顶,膝盖直接顶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高个痛得弯下了腰,表情扭曲。这种舒服的挨打姿势我可不能错过,刚好一记右摆拳击中他的脸颊,将他打倒。
连续打翻两个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四个人中最胖的一个不知何时就凑到了我的背后,用两只海碗粗的胳膊将我勒住。他的力气比我的大多了,任我如何挣扎,也挣脱不掉!
我的双臂被夹住了,顿时就失去了攻击能力,这可便宜了最后剩下的一个花臂男。他抡圆了拳头,一下接一下地击打我的腹部。我被他打得岔了气,感觉肚子里在翻江倒海,疼痛难忍。
“哇!”
我胃里所有的酒液、胃液和尚未消化完毕的晚餐都喷了出去,精准无比地糊了花臂男一脸!
“我艹!”
花臂男怪叫起来,急忙用手去抹脸上的污物。然后,他自己也禁不住弯下腰吐了起来!
“哈哈哈!”
我狂笑着。太爽了!揍人我揍得很爽,挨揍也挨得很痛快!
身后的胖子虽然把我给勒住了,但他却拿我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总不能力气大到能把我勒死吧?
我拼命低下头,背部拱起,接着腰腹猛然发力,后脑勺往后一顶!
“咔嚓!”
又是一记清脆的鼻骨断裂声!
胖子嗷嗷大叫,松开了我去捂着鼻子。我回头踢了他几脚,可他那一身肉实在太厚,根本就踢不动。我最后一脚干脆踢在了他裆下,胖子不捂鼻子了,改捂下身,倒下了。
我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给他来上两脚,忽然自己头上就挨了一记重拳,顿时脑袋感觉晕乎乎地站立不稳,仆倒在地上!
随即,一个人骑到了我的背上,不停地挥拳击打我的后脑。幸好我背后的人不是那个胖子,体重有限,我奋力一拱,反将他掀倒在地。原来是刚才被我吐了一身的花臂男。
花臂不代表铁臂,纹身多就厉害么?
我翻身过去反压住了他,朝着面部就是一通老拳!
花臂男被我打得嗷嗷痛叫,一个劲地求饶。我打够了,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才站起身来。
转眼一看,刚才的四名大汉,三个倒在了地上,剩下那个胖子夹着裆部像个肥婆一样扭扭捏捏地跑了。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潇洒地走出了那条死胡同。刚刚喝进去的酒已经全部吐出去了,我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
嗯,我觉得我还能再喝一点!
我又走回了那间小酒馆。老板和那名伙计正在打扫地板,那张被掀翻的桌子留下了一地碎碗、破碟和残羹。他们看见我居然又完整地走了回来,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重新坐回到吧台前,对老板道:“再来两瓶啤酒!”
老板问我:“那四个人呢?”
我得意洋洋道:“都被我打趴下了!”
老板默然不语,丢下拖把,从吧台里给我拿了两瓶啤酒。
“多谢你了!”他道,“但是我已经报警了,你还是拿着酒到别处去喝吧!你的酒我免单了!”
我点头示意,拿了酒就走。老板估计也是担心那帮家伙还会回来闹事,所以才报的警,我可不想再去派出所报到了。
我拎着两瓶酒独自回到了旅馆。刚才打架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存货都吐完了,此时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吃,就看着电视下酒。即使这样,不知不觉酒也喝完了,然后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差点就下不来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酸痛无比。我慢慢扶着墙走到洗手间里照镜子。呵,左眼的眼角肿了,右边的颧骨也破了,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这张脸来!
我的肚子也痛得不行,于是撩开衣服去看,腹部都是淤青。但最难受的地方还是在头上,我伸手插到头发里一摸,黏糊糊的。手抽出来一看,指头上面沾满了血丝。
我继续用手抚摸着头皮上的伤痕,估算那几道伤口的长度和深度。还好,应该都不算太严重,我也懒得去医院缝针了,就随便找了几块创可贴贴上。
此时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我干脆就点了外卖,在房间里草草地解决了一顿。今晚没有鬼市,我打算就在房间里待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到了晚上,我特么又想喝酒了!
昨晚去的那家酒吧是不方便再去了,我既不想被那四个蠢货找上门来寻仇,也不想再次麻烦那位老板。于是,我走到另外一条街上换了家酒吧喝。
说来也怪,我来的时候头还是挺疼的,也不确定是偏头痛还是脑袋上的伤口痛,但不管是那种痛,两瓶啤酒下肚,居然头上、脸上都不痛了!
于是我就一直喝一直喝,很快地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啤酒。喝到肚子胀了,就去厕所里排解一下,喝了几个小时居然也没醉,我似乎酒量明显见长呀!
酒量这种事情,看来就跟力量一样也是练出来的。无它,唯多喝耳!(未完待续)
218 最后的挽回
和韩婕分手后,我连续第二天独自一人到酒吧里借酒浇愁。昨天莫名其妙地跟人打了一架,今天倒是没人来惹我,可以一直静静地想心事。
喝到最后,也不知是几点了,老板过来赶人,说他们要打烊了。我赶紧把剩下的酒喝完,然后晃晃悠悠地起身离开。我记得当时最后的念头就是:“换个不打烊的地方再继续喝!”
可后面的事情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到了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用的还是特制的带子,专门用来绑精神病人的那种!
那是一个小房间,四周的墙上都贴着软垫,有点像是ktv里的隔音垫。但房间里啥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点歌台和电视屏幕了。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头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此时,酒精的作用早已失效,先前的头痛感现在又加倍地还了回来。除此以外,我还闻到了一股很恶心的味道,分分钟有想呕吐的冲动。但我干呕了几下,却呕不出任何东西来,非常难受。
我很快就找到了恶心味道的来源地,特么的就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的上衣胸口处有一大片黄色的污渍,甚至还残留着一些糊状的东西。我的裤子右侧都湿透了,瞧那颜色,估计也是被我自己的呕吐物给染的。日!我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不管怎样,我已经醒了,还继续被绑在这张椅子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便大喊起来:“有人吗?来人呀!”
我喊了好几声,小房间的门终于开了,猛然释放出房间外炽白色的阳光,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睛。刺眼的光线里走进来一个人,我慢慢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这下完蛋了!
“醒啦?”
“醒,醒了......”
“吐完了没有?”
“吐完了......”
“还骂不骂人了?”
“骂......我昨晚上骂你了吗?”
“废话!从我把你拉上车的时候你就开始骂娘,下车了也骂,把你绑在这里你还骂!你最后是骂累了才睡着的!我那儿还有录像,你要不要看一看,听一听?”
“我......对不起!”
“哼!”
原来我又进了派出所,绑我的人就是上次在医院守着我的那名警察。他很严肃地看着我,捏着鼻子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事多,这次又怎么了?”
“我,我也记不清了,断片了......”
“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警察同志没好气地道,“你昨晚两点在酒吧喝醉酒后出来,走到距离酒吧只有两条巷子的一个垃圾桶旁就开始呕吐!你吐完了,感觉尿急就开始随地大小便!”
“......”
“那垃圾桶可不是小便池,底下是会漏的,所以你踩到自己的呕吐物和尿液就摔倒了!可你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爬起不来干脆就躺在那儿睡着了!”
“......”
“酒吧老板下班后回家,在路上发现了你,于是就报警。我们去到现场的时候,你身上都沾满了你自己的呕吐物和尿液。我们看你脑袋上也有伤,就叫了120过来打算把你送去医院,可你反倒要跟急救医生动手!”
“......”
“医生没办法,说你头上的伤并不严重,不去医院也没事。于是我们就只好把你拉回来绑在这里,约束至酒醒!”
我羞愧地无地自容!这特么的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赶紧又道歉,“警察同志,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警察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我身上的约束带解开了。
我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哎,我的手机钱包呢?”
“钱包还在,但是手机和现金没有了!”警察把钱包还给了我,里面果然是空的,“我们去到现场的时候,你的钱包就丢在一边,不知道是被哪个路过的贼给偷了。不过那个贼还算有良心,把身份证给你留下了!”
我苦笑,好吧,钱丢就丢了吧,就是存在手机上的号码找不回来了。
“这次你们要怎么处理我?”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警察抱起胳膊肘,吓唬我道:“才刚从拘留所里出来没几天,你就搞成这样。不管你是有什么病还是酒后断片,再继续折腾下去可不行。我看要不然就再送你进去蹲十五天,冷静冷静?”
“不用了吧!”我连忙求饶道,“我上次进去就已经丢了一个女朋友,再进去一次我可能连最后一份工作也要丢了!”
警察也叹息道:“年轻人呀!听我一句劝,不管生活有多难,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这样自暴自弃,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难过!”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想要从这样的打击中走出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警察看来也拿我没办法,便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你通知一个亲戚或者朋友过来,领你回去!”
我听了他的话,才终于放下心来。但是,接下来我却不知道该找谁来把我担保出去。老爸老妈和师父都在南亭呢,韩婕又不理我,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还能找谁?
我想了想,唯一靠得住的也就是油炸鬼了。
油炸鬼接到我的电话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他办完了手续,才将我担保出去。
看着我这一副窝囊样子,油炸鬼也不禁埋怨道:“你这是怎么了?竟然搞成这样?”
我叹了口气,把最近的遭遇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油炸鬼听完了也叹气。他不劝我了,给了我几十块钱让我自己打车回旅馆。走之前,他又掏出来一张卡片,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我。
“我最近找工作,刚好做了几张简历卡,上面有我的名字和号码,你把它塞到钱包里去。”
我拿起那张卡片看了看,背面写着:“这是我朋友,如果他喝醉了请打我的电话,钱包里的现金可以拿走,但请留下钱包!”
我苦笑。油炸鬼太特么了解我了!
油炸鬼监督我把卡片塞到钱包里,道:“下次你再喝醉酒,起码别人可以直接打电话找到我,不用麻烦人家警察了!”
好哥们,不言谢。我冲他点了点头,便打车走了。
回到小旅馆,我丢掉身上肮脏恶臭的衣服,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才终于把自己弄干净。
洗漱完我坐在床边,把这几天的事儿都理了理,终究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也许韩婕只是一时生的我气呢?万一她还在等我过去跟她认错呢?说不定她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嗯!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总要再去争取一次的!男人在女人面前,脸皮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说去就去,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径直往广南大学里去。我的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所以只好跑到她宿舍楼前面等着。
我等了好久,一直到饭点才看见韩婕回来。我截住她,道:“我想再和你谈一谈!”
韩婕有些惊讶,但并没有生气,反而担心起我头上的伤势起来,“你头怎么了?”
我心中一暖,她这个反应意味着她还是关心我的。我摇头道:“没事!”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咱俩的事情,你能再考虑一下吗?”我很紧张地问韩婕。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告诉我:“我已经决定出国读研了!”
我大吃一惊,问:“你不是要争取留校读研吗?怎么又突然决定出国了?”
韩婕黯然道:“现在这里也变成了我的伤心地。所以我不想再留在广大了,就托了一位师兄帮忙,联系到了德国的一所大学,准备去那边读研。”
“师兄?”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但是对它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因为它会让我立马联想起那个金丝眼镜男来。
“是韦子轩吧?”
韩婕没有否认。她道:“你不用猜了!与他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不否认既是承认。我心里一阵苦涩,比吃了黄连还苦。看着她决绝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于是,两个人就面对面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还是我先放弃了。
我对韩婕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这几年来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你,我可能还是一个喜欢逃学的不成器的家伙!”
韩婕勉强笑了笑,道:“也谢谢你的付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希望你以后好好的,不要再伤害自己!”
“嗯!那我祝愿你在国外一切顺利!学业有成!”
“我也祝愿你能早日成为大厨!”
“再见!”
“再见!”
唉,这是多么悲哀的一段对话!
一对交往了几年的情侣,曾经无比亲密的伴侣,现在却只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说着客套的祝福语。她依然在我面前,但我却再也不能拥她入怀!
身在毗邻,心已隔绝!(未完待续)
219 自暴自弃
酒精已经成了我排解烦恼唯一的解药!
我开始无节制地酗酒,每天每晚都喝!我几乎把周围的小酒吧都喝了一个遍,因为我已经“臭名昭著”!
倒不是说我喝酒不给钱,或是酒品不好。我喝酒的时候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喝,也不去麻烦别人。但,喝醉了之后的我又是另外一副德性了......
我喝了酒后最大的毛病就是会断片,而且是啥都记不起来的哪一种。所有我当晚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事后都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但我却只能像听故事一样听着,完全回忆不起来!
于是,各种烂醉如泥、打架斗殴、钱包手机被偷的戏码接连在我身上上演,搞得酒吧老板们对我印象极差。以至于,我每次要走进一间酒吧时,得先过老板这一关。如果我已经在他的黑名单上了,“对不起!我们这儿不做您生意了!”
其实我也总是感觉莫名其妙的,因为我仿佛从来都不认识那位老板,也想不起来我跟他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好在省城这么大,酒吧还是不缺的。我继续着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只有酒才能让我暂时忘掉烦恼!
同样好在我还有油炸鬼这位铁哥们。我记不清到底麻烦了他几次,反正大部分时候都是由他来告诉我,昨晚他是在哪里找到我的,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有时候是酒吧里,更多时候是在大马路上,偶尔还有几次是在按摩院门口,天啊!难道我已经堕落到了酒后乱性的地步吗?
不过,我统统都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省心了!
酗酒的恶果可不单单是这些。因为酗酒,我的阴功早就荒废不练了。也因为酗酒,我最后一份工作也终于丢掉了。
我唯一不喝酒的时候,就是我要去元宝楼上班的时候,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还能坚守的岗位。但酒精让我失去了往日的思考能力,反应迟钝,而且手软无力,精神恍惚。加之我自己的脑袋里总是在胡思乱想,注意力不集中,导致连连犯错,已经好几次被金大勺批评了。
勉强坚持了一个月后,金大勺终于忍不住了。
他又留我下来谈了一回心。不过,他还是很理解我的处境,提出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
金大勺道:“我不是炒你鱿鱼,而是给你时间去调整。等你感觉自己的心态恢复了,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我想了想,便同意了。老是这样给别人添麻烦总是不好的,更何况金大勺对我已经相当照顾了。但,对于自己还能不能从这次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我心里根本就没底!
于是,我便继续沉沦,工作也不找了,就白天睡觉,晚上喝酒。失去了最后的一处收入来源,我银行卡里的数字一直在不停地缩水。但我此时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直到我遇见了岳祥。
那一天,我下午三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便离开小旅馆去吃饭。吃完饭,我看看天色还没有黑,但也差不多了,便一路往远处去溜达溜达,顺便找一找还有没有没光顾过的酒吧。
就在我随便转悠的时候,岳祥认出了我。他就在附近一家酒楼里当厨师,刚下早班。能再见到他,我也很高兴,尤其他看起来混得还不错的样子。
岳祥问起我的近况,我却支吾起来,不想把自己的糗事说给他听,就一个劲地说:“挺好的!都挺好的!”
聊着聊着,我们便把话题聊到了当时一起读新南华技校的同学身上。我忽然才想起来,陆政那小子还欠我几千块钱呢!
“他也找你借钱了?”岳祥惊讶地问。
“也?难道他也找你借了?”我更惊讶了。
“嗯,我前前后后给他借了三千。”
“我的更多,一共借了六千!”
“据我所知,陆政跟好多人都借了钱。”
“他到底得了啥病,花钱这么厉害?”
岳祥却开始苦笑起来,对我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陆政这小子压根就没得什么病!”
“卧槽!那这混小子是在骗我咯?”
岳祥点点头,道:“我听说他毕业后就开始跟着一帮社会烂仔混,混着混着竟然学会了吸毒!后来他被警察抓了一回,戒了半个月的毒,但出来后又继续吸!”
“我就是说嘛!”我叫道,“那天我看他的脸色不对,还以为是病了,原来是吸毒吸的!”
“他现在也不上班了,没钱吸毒就到处找人借钱,根本就没打算要还!”
“那小子现在住哪儿呢?”
“我去过他家开的饭馆一次,我知道在哪儿!”
“走!咱们一块找他去!”我近来的脾气也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经常喝醉酒后喜欢跟人打架。
“算了吧,大哥!”岳祥却劝我,“就几千块钱,不要伤了同学、兄弟感情!”
“他要还真把我当兄弟,当大哥,我就更应该去把他打醒!”我撸起袖子,拽着岳祥就走,“钱是小事,但不能再让他继续这样堕落下去!”
后来想想也挺讽刺的,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呢,还想着去教训别人?自己都堕落了,居然还瞧不起别人也堕落!
陆政家就在省城,而且因为他家也是开饭馆的,所以我们一开导航就找到了。可当我和岳祥去到陆政家开的饭馆门前时,却看到店门紧闭,上面贴着一张告示:转让!
既然是转让启事,必定也会留下联系电话。我便拨打了上面的电话,接听的人不是陆政,而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们找陆政?”她一听我们不是来谈生意而是来找陆政的,语气就变了。
“对!”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那边又直接问道。
“加一块儿九千!”
“我是陆政的母亲。你们既然已经找到我们家饭馆门口了,也应该看见饭馆关门了吧?”陆母的语气很无奈,“我们老两口为了替他还钱和看病,连开店的本钱都用完了。你们要是同意,我就先给你们打一张欠条,等把店面盘出去了再还你们!”
我听了陆母的话,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道:“其实钱我们并不急着要陆政还,只是想找他好好谈谈,不希望他再误入歧途了!”
“你们和陆政是什么关系?”陆母听我语气诚恳,便问道。
“同学!新南华技校厨师班的同学!”
“哦,那你们真想见他的话就过来吧,他现在安宁医院住院呢!”
“安宁医院?”
我和岳祥都吃了一惊。安宁医院就是精神病院,一般的病可不会去那儿看!
陆政具体的情况陆母在电话里也不方便说,只是让我们过去自己看。我和岳祥又急匆匆地赶去了安宁医院,找到了陆母,也见到了陆政。
陆政被独自关在了一间小房间里,手脚都被绑着,只有头能动。他就坐在房间的最里面一个角落,嘴角流着口水,傻笑着,不停地用头去顶墙壁。不过,房间里的墙壁上贴着软垫,应该也撞不疼他。
但是,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
这样的房间,这样的软垫,还有用来绑陆政的约束带,我特么不也享受过这种待遇吗?
岳祥隔着小房间的玻璃窗想冲陆政打招呼。但陆政仿佛压根就不认识他,就一直傻傻地看着他笑,口水都淌湿了整个胸口。
陆母抹着眼泪对我们道:“唉,我这个儿子呀!好不容易逼着他去学完了厨师班,是打算让他回来继承饭馆的。却不想他还是待不住,天天跑出去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要么是喝酒,要么是打架,要么去飙车!”
“要是单单这样也就罢了,后来他居然又染上了毒瘾!于是他就天天来找我们要钱,拿不到就摔东西,发脾气!不得已,他老爸找了派出所的人,把他送去拘留所戒了半个月的毒!”
“可他从拘留所里出来以后,根本就没改,还是继续吸!没钱了就到处找人借,最后人家都找上门来,我和他老爸就只好替他还!”
“那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我问陆母。
“还能是因为什么?吸毒过量,脑子都给吸坏了!”陆母哭道。
我顿时沉默了。
陆政和我最近的遭遇几乎是一样的:被拘留,做傻事,自暴自弃,被人绑起来关在小屋子里。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吸毒,我酗酒!
本来我还想着来好好给陆政上上课,劝他改邪归正,现在看来是无能为力了。陆母又提出来要给我们写欠条。我和岳祥都拒绝了,说就当我们忘了这回事吧!
离开了安宁医院,我和岳祥就告别了。我又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路上,心情更加糟糕。我似乎被陆政的悲惨下场给触动了,但若是说就此醒悟,痛改前非,呵呵,我还是做不到!
于是,我便走进了第一家我路过的酒吧里,继续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未完待续)
220 我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阴雨绵绵的雨夜。我“准时”离开了暂时居住的小旅馆,冒雨出去寻找还愿意接待我的酒吧,但在附近已经很难再找到了。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家烧烤店,准备凑合着喝几瓶。不过烧烤店里的氛围实在是不行,味道又熏人,我喝完两瓶之后就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便起身离开。
外面依旧在下雨,仿佛雨势还变大了些。我跟老板借了张报纸冲了出去。
其实对面就有一家小酒吧,但是我仿佛记得之前曾在这里吐了老板一身,不知道他还介不介意?唉,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早忘了吧!
我跑到酒吧门口,打算混进去找个角落待着,还拿着那张报纸作掩护。结果,我发现根本就不需要掩护,因为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门口这一边。
酒吧里有人要打架!
我对此颇感兴趣。我最近酒喝多了之后,拳头就时不时地感觉痒痒的。虽然我一般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别人来招惹我,或者碰见了什么不平事,我还是很乐意松松筋骨的。
我找了个小桌子坐下,准备先看看好戏再说。这会儿才九点钟不到,现在就打架似乎太早了吧?
不过,目前那边的形势还仅限于动动嘴的阶段,能不能打起来还不一定呢。老板已经过去劝架了,但看起来他说话不怎么管用。否则上次我都吐了他一身,他居然还能忍住了没报警,只是打了电话给油炸鬼让他来把我弄走。
我悄悄地找了一个面生一点的服务员,要了一瓶酒。他应该是新来的,不认识我。酒一上来,我看热闹的兴致就越高了。
那边的紧张局势升级了!双方选手开始动手推搡,你推我一下,我怼你一次,老板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
这时,我才发现其中一方居然我还认识,是梁炳!这家伙,在学校里喜欢充老大,爱打架,毕业了也还是这副德性!
正戏终于上演了!
是梁炳先动的手,他扇了对方一个耳光。对手大怒,一把推开了挡在中间的老板,一拳就抡过去,把梁炳打翻在地。
梁炳本来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这一点我是亲自验证过的,他后来还缠着我,想拜我为师啥的。每次回想起来这件事,我都觉得搞笑!
梁炳很狼狈地爬起来,想回击对手,但他的出拳太软了,也没打中要害,反被对手又一拳击中腹部,踉踉跄跄地往后倒,摔到了我的隔壁一桌上。那桌的客人急忙让开,避免殃及池鱼。
此时一个女的在叫喊:“你们不要打他了!我要报警了!”
那女的应该是跟着梁炳来的。对方则是三个男的,或许是觉得一个人对付梁炳就足够了,其他两人就只是坐在原位上哈哈大笑,继续起哄。
梁炳攀着桌子艰难地站起来。这时,他终于看见我了,眼睛顿时一亮,喊道:“哥们,你在这儿呀!快帮帮忙!”
跟梁炳动手的那个家伙一听这话,便警惕起来,没敢再往前。
“哟呵!还有帮手?那就不是单挑了!”他叫道。
我拿着酒瓶苦笑,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梁炳跑到我身边来,他这会儿也应该记起我名字了,喊道:“翟大哥,好久不见你了!兄弟有难,你可不能不救呀!”
我刚想说谁跟你是兄弟呀,对方三个大汉嚷嚷着就过来了。他们明显就是想以多欺少,压根不可能还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心想:“好呀!那就来吧!”
酒吧里地方狭窄,打架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大开大合的。不过,可以使用的道具倒是蛮多的。
我先下手为强,直接一脚踢翻了前面的一张桌子,把对方一个人拦住。另外一人想绕过桌子来,也被我一甩手出去的酒瓶给吓退了。于是,就剩下第一个过来的家伙站在我面前。
他见我一言不合就动手,便狠狠地一脚踢过来。我还没喝醉呢,反应快得很,一闪身就躲了过去。接着我一个抄抱抓住他的脚,底下再一绊,他就摔了,捂住背直叫唤。
看来这三个人也都是徒有其表的家伙。另外两个见我露了这么一手,便怯了,不敢上了。梁炳得意洋洋,叫道:“来呀!你们不是仗着人多吗?”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行了!见好就收吧!”
打架就跟炒菜是一个道理,得趁热!一旦凉了,也就没搞头了!
我又对那三人道:“朋友,不好意思了!我这哥们爱惹事,我代他向你们道个歉!咱们就这么算了吧!”
对方见我主动低头,况且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便借着台阶下,说几句场面话后就走了。一场干戈就此消除。
梁炳很高兴,拉住我说一定要请我喝酒。他若是说其他的,我肯定就回绝了,但是喝酒嘛,嘿嘿,我是来者不拒!
但是老板不乐意了,因为他也认出我来了。他黑着脸道:“各位还是请走吧,本店以后都不欢迎你们!”
梁炳拍拍我的肩膀,对我道:“没事,翟哥!喝酒有的是地方!走走走,跟我走就对了!”
他叫上那位跟他来的妹子,开着车把我带到了一家夜总会去。原来,那妹子就是在里面上班的,梁炳也是在里面负责看场的。
那家夜总会看起来还挺高档,梁炳走在前头,碰见他的保安居然还喊他“炳哥!”显然他在这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梁炳把我带到了一间包厢里,又叫来了几个朋友。互相简单介绍之后,几个人不管认不认识,几杯酒下肚,很快就熟络起来。反正有酒一起喝的就是哥们!
梁炳似乎很有拉拢我的意思,一直在问我的近况。我也不可能都告诉他,不过最近失业了却是事实。
于是梁炳就问我:“既然翟哥暂时没有地方去,那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们一起干呀?”
“干啥?”我很随意地问道。
“也不用干啥,就看看场。”梁炳陪笑道,“就像刚才一样,如果有碰到来闹事的家伙,就把他们赶走!”
“这个倒不难。”我笑道,“但是我一到晚上就想喝酒,恐怕没时间上班哦!”
“没关系呀!这里本来就是喝酒的地方,翟哥想喝随时都有!”
“免费?”
“那是当然!”
我想了想,这种活儿似乎也挺适合我的,有酒喝,有架打,还有钱拿,挺好!
我便对梁炳说:“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梁炳很高兴,又来敬酒。他道:“今天晚上难得请翟哥喝酒,光喝素的可不行!”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喝素酒”是什么意思呢,其他几个人都大声叫起好来。梁炳走出去打了个电话,又过了一会儿,刚才见过的那位妹子便带了另外几位妹子过来陪酒。原来这个才叫“荤酒”呀!
夜总会之前我倒是去过一次丽都,可那是跟小胡子去捉鬼做任务的时候去的,拘束得很。那次的妹子我碰都不敢碰一下,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有趣的经历。
不过这次我完全放开了。酒壮怂人胆,我不但敢抱,还亲上了!
炫目的灯光,爆炸的音乐,灯红酒绿之下,就容易让人彻底放纵。我搂着妹子,吼着走调的歌声,扭着拙劣的舞步,疯狂摇摆着,一瓶接一瓶地喝!
梁炳等人见我兴致高涨,也非常高兴。在他们的撺掇下,我居然开口去问身边的妹子:“今晚约吗?”
妹子羞涩一笑,对我比了个小爱心,答案不言而喻!
我纵情大笑,十分快意。这样的美好生活,为什么我竟然都从来没体验过?凭什么我还要过之前的那种苦逼日子?天天畅饮,夜夜笙歌不好么?
狂欢到了下半夜,我看见梁炳跟他一个马仔咬了咬耳朵,马仔点点头就出去了。我便问梁炳:“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梁炳神秘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马仔就回来了,递给梁炳一包东西。梁炳找了个盘子放在茶几上,又从怀里摸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像盐巴一样。
他把“盐巴”倒进盘子里,然后大大方方地对我道:“翟哥,这可是好东西,来一口吧?”
我摇头犹豫,心里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梁炳以为我只是客气,便招呼其他人先“示范”一下。和我搂搂抱抱了一晚上的妹子居然最开心,抢先过去拿起一根吸管凑上去就吸。不过,她不是用嘴吸,而是用鼻子!
妹子吸完了,也不害羞了,“咯咯”猛笑,两只手就趴在电视屏幕上,疯狂地摇头。她那一头长发就好比一把鸡毛掸子一样,上下翻飞!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吸了一点,每个人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度提高了一倍。梁炳最后又来劝我:“翟哥,别不好意思了,这玩意儿很爽的!”
我看着那一盘亮晶晶的白色粉末,愣住了。
真的要吸吗?
真的有那么爽吗?
真的可以从此解决我的烦恼吗?
生存和毁灭,就在我一念之间了!
不!
我可不想像陆政一样,流着口水傻笑,整天被绑着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度过余生!
够了!这不是我!
我翟自胜努力奋斗了这么几年,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像这样破罐破摔的!
我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我一把掀翻了盘子,如丧家之犬一般急急地冲出了包厢,也不管梁炳等人在身后如何大喊大叫也绝不回头!
酒吧外面还在下雨,而且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我跑进雨中,冰凉的雨水无情地倾泻而下,将我浇得湿透。我仰望天空,任由雨水冲刷我的脸庞。
我仰天长啸,大吼道:“我!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221 师父的秘密
那一场暴雨并没有给我答案,却给了我重感冒。
我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大病一场了。我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把自己捂在被窝里出汗。两天之后,我才退了烧,但接着又是咳嗽、流鼻涕。可笑的是,因为我懒得去看医生,结果从喉咙发炎生生拖成了支气管炎,最后居然演变成了肺炎。
我不得已只好妥协,去医院打了十天的吊针,又休养了半个月,才总算恢复过来。
不过,这场病似乎来得很及时。我戒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酒,身体虽然虚弱,但脑子却渐渐清醒了。我确实不能再这样继续消沉下去了!
在省城我无依无靠,工作都丢了,爱人也离开了,我便想着先回南亭老家去散散心,顺便也可以休养一段时间。
我独自开着车回了南亭。老爸老妈见到我都很惊讶,问我这时候回家做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就说请假回来住几天。不过,我跟韩婕分手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就告诉了他们。
老爸老妈也觉得很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未来儿媳妇说跑就跑了。但我们年轻人的感情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老妈安慰我,说:“没事!在南亭咱们还是有几个亲戚朋友的,妈可以托他们给你介绍介绍,再找一个对象不就行了!”
我苦笑,道:“妈,不用麻烦了!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老爸老妈见我这么说了,也无可奈何,就不再烦我,由得我去了。
我在家待了两天,便去找师父。很多事情我不敢跟爸妈说,但师父却是我最好的倾诉对象。我此次回南亭来,倒是有一半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也许,师父能给我指明一个方向。
师父也对我的突然到访感到惊讶。不过他的目光比我爸我妈更敏锐一些,而且对我的情况也更了解一些。
“你练功出岔子了?”他急忙问,然后一把拉过我的手,检查我的脉象。
我默默地点点头。来的时候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师父交代我偷学那本无名功法的事,这倒好,一见面就被他给看穿了。果然是知子莫若父,但这个“父”却是我师父。
师父把完脉,脸色很难看。他冷笑讥讽道:“居然还偷学外派功法?你不搞到焦头烂额,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找我?”
我沮丧地低头认错,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师父重重地怒哼一声,但他没有开口骂我,又或者觉得骂我就是浪费口水。我其实反而希望他狠狠地骂我一顿,看能不能把我骂醒。
“到底怎么回事?”师父黑着脸问道。
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说起来更像是诉苦。我把自己偷练无名功法导致身体出现异常,韩婕因此离开了我,再到我丢掉工作后破罐破摔,整天酗酒打架的事都告诉了师父。我压抑了许久的心结,也因为毫无顾忌地倾诉而得到了释放。
师父听完我的诉苦,也不禁叹息道:“想不到你还是搞成这样!我当初不肯教你阴功也是为了你好,就是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像我一样孤独终身!”
我奇道:“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怎么会怪师父你呢?而且,这又跟学阴功有什么关系?”
师父道:“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阴功本就是从鬼功演化而来,活人修炼鬼的功法自然就会有许多禁忌。尤其你还私自乱学阴功,走了岔道,才导致身体加剧变化的。如果你不偷学,我教给你的阴功副作用并不会这么大,韩婕也不一定会离开你!”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假如我的心态不要那么急,假如我听了师父的话,的确很多事情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但,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晚了!
我苦笑道:“师父,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我是否还有什么出路?继续修炼阴功,难道就只能像你一样守着个乱葬岗终老吗?”
师父摇摇头,沉默了半响,他似乎在犹豫什么。
于是我便又追问道:“师父,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难道你情愿看着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师父长叹一声,终于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来历吗?我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其实,我曾经在地府里当过差!”
我大吃一惊:“师父你也曾经是阴差?”
“不是。”师父却否认道,“地府里官职众多,阴差只是地府判官手下的差役。我曾经是地府御膳房的总管,只是因犯了错被免了职。”
“地府御膳房总管?”我更吃惊了,“那岂不是比阴差更牛逼?师父,原来你这么厉害呀!”
这回轮到师父苦笑了,“厉害吗?现在我不也只能沦落到躲在南亭这么一个小地方混口饭吃?”
确实没错。师父虽然在外面名气很大,但自打我记事起,他一直就在这乱葬岗里卖宵夜。看来师父跟我一样,曾经也是一个失意人啊!
“师父,你是如何当上地府御膳房总管的?”我始终对这一点最好奇。
师父道:“地府御膳房一向由鬼膳门把持。鬼膳门里鬼餐厨艺最高者便可出任总管!”
“鬼膳门?”我被不断冒出来的新词搞得一惊一乍的,“我们不是属于归山派吗?”
师父再次苦笑,道:“我也被鬼膳门逐出门庭了!”
“那归山派是怎么回事?”
“鬼膳,归山,本就是谐音。我孤家寡人隐居在这里,自然是不需要什么门派、名号。但当初收你入门时,我总得要现编一个名号出来,否则你就会以为我这个便宜师父名不正言不顺。另外,归山派这个名字取的就是我归隐山林之意。”
“果然归山派就是个虚的,是师父编造出来忽悠我的,怪不得别人都没听过!”我暗中腹诽。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就继续追问师父离开地府的原因。他说他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驱逐流放的,可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误呢?
师父却不肯告诉我。他黯然道:“往事不堪回首,具体原因你就别问了!”
我见师父心情低落,也就不再追问。但我对阴曹地府里的情况还是很感兴趣,便问他:“地府到底在哪里?怎么去?”
“地府在地下阴脉最盛之处。但各处阴脉通道均有阴兵阴帅把守,想通过阴脉去地府是不可能的。一般正规的渠道就是通过推荐和举荐,获取路引后方可进入。”
“有什么方法能获得推荐?”
“有两种方法,一是门派推荐,二是通过阴城前往。”
“师父您还能推荐我去吗?”
“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随便一个阴修小门派就可以有推荐机会吗?”
“您原来不是鬼膳门的......”我说到一半就赶紧住嘴了。我忘了我师父刚才说,他已经被逐出鬼膳门了。我跟鬼膳门之间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师父,阴城又怎么去?”我改口问道。
师父答道:“最近的阴城入口就在省城的幽兰轩下面。幽兰轩的老板其实也是西岭鬼市的幕后大老板!”
“原来如此!”我突然想起了上次去幽兰轩,碰见九宫阁的掌门余火锅儿带着西岭鬼市的保安去兑换阴元,看来是有其原因的。
各处鬼市赚来的阴元应该都是通过幽兰轩转运到了阴城。而阴城本就是阴修聚集之地,对阴元的需求肯定是很大的,不愁花不出去。这样想来,许多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上次我找鬼知了买功法的时候,他说他去阴城一趟也不容易。更何况像我这种阿猫阿狗,没人介绍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进去的。
“怎么?你很想去地府?”师父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便问我。
“想!”
“为什么?”
“我在阳间已经心灰意冷,倒不如去真正的阴间地府闯一闯,见识一下!”
“你可想好了?入了阴间,你就只能像我一样,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惨然一笑,道:“师父,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像是个正常人吗?以我这样的体质,就算再找一个新女朋友,那也只会害了人家。既然我已经回不去当初了,干脆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师父却道:“你的体质问题倒不算什么难题。你只要从此不再修炼阴功,加上我抓些草药来帮你祛阴回阳,还是可以减轻一些的。”
“不!”我坚持道,“我不想就这样庸庸碌碌、勉勉强强地过一辈子,更不想终日为了钱财、女人奔波烦恼。师父,你就教教我吧!”
师父听了我的话,长长叹道:“其实师父心里也一直很矛盾。我自然很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但又怕提前告诉你了会害了你,也怕你心生抵触不敢再学。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将平生所学都教了你吧!”
我见师父答应了,十分高兴。这也是我近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真正感到欣慰,犹如在绝望之中终于迎来了一丝希望,于黑夜中找到一线曙光!(未完待续)
222 重返元宝楼
经历一段时间的堕落和放任自流之后,我终于想到要回南亭找师父求助。而师父果然没有再让我失望,答应帮我重回正途。
在与师父的长谈中,他也终于舍得将他自己身上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告诉了我,原来他竟然曾是地府御膳房总管!
这让我顿生浮想,下定决心要去真正的阴间地府闯荡一番。不过,依照师父的说法,想去地府也不容易。没有大门派推荐的话,就只能通过阴城前往。而最近的阴城入口就在省城的幽兰轩下面。
“师父,你认识幽兰轩的主人吗?”我问他。
“认识倒是认识,但我已经被地府驱逐,估计他也不会轻易为我承担这个风险。”师父无奈道,“况且你若是想长期去阴城发展,还是得有一个落脚点。否则即使拿到了临时路引,也只能待一天。”
“路引是不是就是类似于出入阴城的通行证?”
“对。”
“那怎样才能长期待在里面?”
师父想了想,道:“我这边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不过,你倒是可以通过元宝门想想办法!”
“元宝门?”我惊讶道,“元宝门有资格派人进去阴城吗?”
“不,元宝门也没资格。但他们有资格争取一个推选名额!”
“什么推选名额?”
“滕家的推选名额。”
“滕家?”
师父解释道:“幽兰轩的主人姓滕,人称滕爷!滕家在阴城中颇有产业,均由其家人、子弟打理。但产业大了毕竟需要很多人手,滕家就吸收省城其他阴修门派的优秀弟子进来帮他们做事,这便叫做推选。你要去阴城,我认为走滕家这条路子会比较方便一些。”
“如何推选?”
“形式不定,有时是比武艺,有时是比捉鬼,也有比厨艺的,或者三者皆有!”
“这几项我都拿手呀!每年都有推选吗?”
“不,每三年才推选一次。若是我没记错,明年就是选年!”
但我还是感觉有些疑惑,问:“为什么我在西岭鬼市这么久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我也能直接报名参加吗?”
“只有各大门派才有资格推选人员参加,比如元宝门。因为事关阴城,所以推选一般都是内部进行,不会随便外传。”
“可我又不是元宝门的弟子,元宝门会同意派我参加吗?”
师父说到这里却冷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之前唐老锅已经问过我了!元宝门现在人才凋零,这些年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像样的人参加推选。要知道,省城这几个阴修门派,仰仗的都是滕家的鼻息。如果连续几次推选都没有门人被选上,再这样下去元宝门在省城的地位就有可能不保!”
“你虽然年轻,但阴功修为却比元宝门那些不成器的弟子高了不少。所以唐老锅才乐于卖我一个顺水人情,安排你进元宝楼学鬼餐,其实就是希望你能代表元宝门参加下一次的推选!”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怪不得唐老锅当初这么给师父面子,就连金大勺升我做了二厨他也没有表示反对!
“可师父,为什么你后来又不同意我继续留在元宝楼做事?”
“我当时知道你要准备结婚了,所以并不希望你参加推选,才想劝你退出元宝楼!”
师父这么一解释,我便完全明白了。师父当时肯定也是为了我好,但现在不同了,既然我有意要进阴城闯荡,而唐老锅又需要有人顶替出选,可谓一拍即可,各取所需。那我就借元宝门之力,试一试吧!
“那我现在就开始修炼第四重功法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师父。
但师父却摇头否定了。他道:“这种事急不得!不论修炼什么功法,最忌就是杂而不精。你那偷学来的功法不纯正,所以副作用极大。今后你就留在这里,先重新修习鬼膳门功法的第三重,回到正道上再说!”
计议已定,我也重新找回了修炼的动力。此后几个月内,我就留在南亭重修阴功。鬼膳门的功法修习起来见效远不如我偷学的无名功法快,但其贵在根基扎实,讲究循序渐进,所花费的时间也要更多一些。
除了修炼,师父也终于开始亲自教我鬼餐。鬼膳门的鬼餐秘诀显然比金大勺教给我的要更细致一些,炒出来的菜阴气也更浓郁。但不管怎么说,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修为达不到要求,再好的技巧也没用。
经过半年的重整旗鼓,师父说我的阴功又恢复到了第三重中阶,可以重回元宝楼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距离滕家的下一次推选时间已经很近了,我必须提前回元宝楼做准备。
但摆在我面前最迫切的目标还是:如何重新获得金大勺的信任?
我独自返回了省城。由于这次我的重心完全放在了元宝楼,就不需要到处乱跑了。我在西郊随便找了一户农家租住,既方便去鬼市,也防止半夜练功时有人打扰。
我先在脑子里想好要说的话,然后才给金大勺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想回元宝楼上班。
“你休息够了?”金大勺问。
“够了!”我答。
“你女朋友追回来了?”
“没有!她出国去了!”
“你不准备去找她?”
“不找了!没意义了!”
“那你现在还天天喝酒吗?”
“不喝了!戒了!”
“你身体上的问题呢?”
“我回去南亭县找我师父,他已经帮我解决了!然后我又苦修了半年,阴功修为也比以前有了一些进展!”
金大勺很满意我的回答。他笑道:“虽然我还没有见到你的面,但从你说话的语气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你满满的自信心和上进心,正如当初你进元宝楼时一样。既然如此,我欢迎你回来!”
我对金大勺的通情达理表示了由衷的感激,他对于我来说,既是良师,也是益友。
不过,金大勺很快又提醒了我一句:“你已经离开元宝楼大半年了,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也希望你能接受现实,从头开始!”
我本以为金大勺的这句话只是提醒我要低调,但第二天晚上的鬼市,当我再一次重回元宝楼上班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他的真正意思。
元宝楼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走了几个老人,加入了几个新人。在这些人员变动当中,又有一个“惊喜”和一个“坏消息”!
惊喜就是:马小凳也进了元宝楼!
他现在就在厨房里帮厨,并且已经开始修炼阴功,成为了一名刚入门的阴修。
而坏消息就是:秦小桌居然当上了二厨!
于是,我原先在元宝楼的职务已然不保,只能从帮厨重新开始。而且最尴尬的一点,我还得在秦小桌的手下听他指挥。这让我大感意外,十分地别扭。
秦小桌见到我,脸色也特别难看。其实这事儿并不能怪他,我走了之后,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二厨这个位置。曾经最大的竞争对手突然又杀回来了,任谁都会感觉不自在!
马小凳倒是很开心。他算是我在元宝门的患难之交,现在两个人都重新聚在一起上班了,都很高兴。我问他是啥时候进元宝楼来的?
他道:“我刚进来还没到三个月呢!”
“修炼阴功多久了?”
“也是进来之前,我师父才教我的!”
“你喜欢练吗?”
马小凳扁扁嘴,做了个鬼脸道:“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既然是师父要我学,我也不能不学吧?再说了,师父教的手艺我不学,那我还拜这个师父干什么?”
我笑了。马小凳这个想法跟我当初是一模一样的,啥也不懂,就想着先学门手艺以后好混口饭吃。
不管怎么说,我回归元宝楼的第一天还是比较顺利。厨房里的活儿我早就是干熟了的,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我自己的姿态也放的很低,秦小桌交待给我的工作都完成的好好的,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机会给我出难题。
鬼市收了后,金大勺又特意把我留下来,问我的情况。
我道:“挺好的,跟原来差不多!”
金大勺摇头,笑道:“你和小桌的职务调换了个儿,就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问题如果我再否认就显得有点太假了。于是我老实回答:“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金大勺又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根。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只有最放松和最自然的状态下,他才会抽烟。这也说明他还是对我很信任的。我之前第一次抽被呛到过的,所以我接过烟只轻轻地啜了一口,就把烟吐了出来,找找感觉罢了。
金大勺边抽烟,边道:“其实这是我们掌门的意思。”
我道:“我也猜是这样。只是,赵师父对此没有意见?”
“为了这事,掌门还专程找了我师父谈了一回。我师父这才同意让马小凳进元宝楼,并提拔秦小桌。”
“看来唐掌门真的很看重秦小桌。”
“你错了!”金大勺苦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因为我把你放走了,掌门还责怪了我。”
“为什么?”我奇道。
唐老锅因为我的离开趁机重用了秦小桌和马小凳,但他同时也因为我的离开责怪金大勺。这乍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抱歉个中原因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但恐怕还不能告诉你。”金大勺却耸了耸肩膀,“不过,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其实他不说,我自己想一想也能猜得到。师父已经把唐老锅的如意算盘告诉了我,很可能就是就因为我的私自离开,打乱了他的计划,才不得不把参加推选的人选改为了秦小桌。而马小凳应该只是个替补队员。
我对金大勺道:“金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参加推选的,不会再玩突然消失了。”
“你知道推选的事了?”
“知道。”
“你也愿意代表元宝门参加?”
“愿意!”
金大勺点点头。他默然抽了几口烟,突然又对我道:“推选的事我也希望你能参加,否则我就要被逼上梁山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惊讶道。
金大勺苦笑:“因为元宝门已经连续三次推选没有门人入选了,掌门身上的压力很大!如果你和小桌都达不到要求,掌门很可能就要逼我去参选!”
“你走了,元宝楼谁来掌厨?”
金大勺耸了耸肩膀:“很可能是我师父重新出山执掌元宝楼。”
“你想去阴城吗?”
金大勺断然摇头:“不!我在省城有家庭了,没事没事跑去阴城干什么?”
“可唐掌门不放过你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逼我,我宁可从元宝楼辞职!”
“他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走吗?”
“当然不能!”金大勺无奈道,“也许他会把我逐出门墙,以后也不会允许我进西岭鬼市做事了!”
我不禁对金大勺的处境产生同情。这种事唐老锅是绝对会做得出来的,你不为他所用,他自然也不可能容忍你的继续存在。
而对于一名鬼餐厨师来说,不能进鬼市,那就意味着一身本领都作废了。犹如身怀屠龙绝技,却无龙可屠一样的悲哀!
金大勺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丢掉,很严肃地对我道:“所以,你和小桌都要努力!不然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明白吗?”
“明白!”我也正色道:“今后我也不需要你的特殊照顾。我愿意和马小凳、秦小桌公平竞争这个推选的机会!”
金大勺对我信任有加,我当然也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随后的一个月里,我拿出了十足的干劲,不管是帮厨,还是偶尔有机会掌厨,我都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我的这种上进表现,不仅让金大勺感到满意,还让秦小桌感觉压力倍增。我看得出他也在拼命地努力表现,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二厨这个位置,可不想又被我夺了去。
不过,要说比鬼餐技艺,秦小桌还是跟我没得比。他阴功修为本来就低,又不像我还专门上过厨师学校,基本功差了我很多。我信心满满,如果最后就是我和秦小桌来竞争一个推选名额,我肯定是有把握能赢他的。(未完待续)
223 蒜烧双头蛇
我重返元宝楼之后,金大勺再次找我谈心。他现在面临的压力却正是我想要去争取的:参加滕家的推选进入阴城。
金大勺自然很乐意帮助我获得推选名额,但唯一的变数还是在于唐老锅那儿。他似乎对我的回归并不看好,不仅没找我谈过话,还开始亲自指点马小凳和秦小桌的修炼,显示出他对这两个徒孙的重视程度。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我,怕我到了关键时刻又落跑一次。
因为我不再是二厨,所以获得掌厨的机会并不多,很多时候就得我自己去争取。比如今天晚上这一次,就是个好机会!
一位老客兴冲冲地拎着一条蛇就要往元宝楼里闯,门口的王小二拦都拦不住。他跑进了元宝楼,又径直进了厨房,把那条蛇丢到桌子上给我们看,道:“来来来!我刚买到一条好东西,你们赶紧帮我加工一下,我要吃了它!”
厨房里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胆小一点的一见是蛇,立马就躲开了。可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条死蛇,不过同时还是一条双头蛇!
双头蛇历来在世间传闻中乃是不祥之物,谁见到了谁就得死。古时有公孙敖,路见一条双头蛇。他怒道:“既然见到它的人都得死,那就死我一个人好了!”于是便提剑将蛇砍死。
但公孙敖最后也没死,而且后来还做了楚国的丞相,可见这种传闻也不能当真。只是没想到这种东西还有人抓来卖,甚至还有人喜欢吃!
短暂的惊吓过后,厨房里的人接着又纷纷捂起鼻子来。好臭啊!
那条双头蛇不但是死的,看来还死了好久,身上已经有些腐烂了。而且,蛇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泡了什么药水之类的东西。
那位老客见我们都发呆,又催促道:“这是我刚从地摊上买来的,是稀罕物!你们赶紧炒了给我吃呀!收多少加工费?尽管说!”
马小凳的好奇心还蛮重,居然去问那位老客:“这玩意儿吃了会有什么好处?”
“蛇肉本来就是清热降火的,况且还是双头蛇。”老客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头上长着两个很丑的肉瘤,活着的时候想割又不敢割。死了以后割了又会自己长出来,可烦死我了!吃了这双头蛇,说不定这两个瘤就能消掉!”
大家一看他头上,确实如此。两个肉瘤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但分居左右,像两只角一样,着实很难看。
但要加工这种东西可就是难题了。金大勺皱眉道:“这位客人,平时我们元宝楼也经常帮上门的客人加工食材。但你这种食材可不好处理呀!依我看,火龙帮擅长处理这种腐臭之物,不如就请贵客移步去那边吧?”
金大勺这么一说,那位老客可就不高兴了。他怒道:“我不想吃烧烤,我就想吃炒菜!有客人上门你们还往外推,你们元宝楼还做不做生意了?”
金大勺见他坚持,也有些犹豫了。少一单生意不打紧,但要是因此损害了元宝楼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没见过双头蛇,但师父教过我怎么处理腐臭的食材。况且鬼餐是给鬼吃的,腐烂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是口感要好。
于是,我便对金大勺道:“不然就让我试试吧?”
金大勺问:“你有把握吗?”
我笑道:“不敢说肯定能出彩,但我保证不会搞砸了!”
金大勺见我很有信心的样子,就同意了。
我又去问那位老客:“有没有什么口味上的特殊要求?”
“没有,好吃就行!”老客回答道。但他马上又加了一句:“但是不能把它剁成块儿或切片,否则就看不出这是双头蛇了!”
这个要求倒不难,我便道:“那就由我来给你做一道蒜烧双头蛇吧!但处理食材可能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得请您耐心等一等!”
老客很高兴,连忙答应道:“没问题!你先弄着,我去请几个朋友来一起吃!”说完,他兴冲冲地又走了。
我从桌子上抓起那条死蛇仔细看了看。蛇已经死透了,摊主还拿福尔马林泡过,不过摆摊的时候又把它拿出来了,真的是挺臭的!
但臭豆腐也很臭,不也一样有人喜欢吃?味觉和嗅觉虽然大部分时候是相通的,但并不能完全等同。
我拿起死蛇,先扒皮,去脏,再把腐烂的地方挖掉。蛇头按照客人的要求不能剁,蛇身也不能切断,就只能片成一节一节的,仅保留脊骨相连。
我起了锅,加入大量的蒜和大量的辣椒来掩盖味道。起锅之后就可以把蛇下锅,让汤汁将蛇肉包裹起来,又加入黄酒去腥,然后马上加盖,让酒气在锅内蒸发。
稍等一会儿开盖后,加入老抽、糖和盐调味,翻炒均匀。此时汤汁变少便稠,需再加一些热水进去,重新加盖,用中火烧约十分钟。
最后一个步骤才是关键。我再次开盖之后,手上运起阴力,开始加入阴气,同时把炉灶里的阳火变成鬼火,上下一起聚阴减阳。
一番特殊处理过后,一道口味火辣辣但又冰凉冒冷气的蒜烧双头蛇就出锅了。最后装盘的时候浇上香油,洒些葱末,便可上桌!
我这边菜刚弄好,外面的老客们也都来齐了,刚好赶上。我装盘的时候,特意把蛇身盘成绳圈状,把两个蛇头盘在内圈,并用两根竹签将蛇头顶起,正如活的一样咄咄逼人!
那位做东的老客见了十分满意,至少从造型上已经完全达到了他的要求,让他在鬼友面前赚足了面子。
“嗯!好吃!好吃!”
“哇!辣得好爽啊!”
几位客人大快朵颐,吃得十分惬意。最后,那位做东的老客还一手抓住一个蛇头,轮流放到嘴里啃,啃完了还吮手指头,显得意犹未尽。
结完了帐,他临走前还竖起了大拇指,对我道:“下次我要再弄到这种好东西,还来找你加工!”
金大勺也很满意我的表现。他站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膀笑道:“看来,我得再增设一个职位了。”
“什么职位?”
“三厨!”(未完待续)
224 备选名单
“你回来元宝楼是为了能去阴城?”
“嗯。”
“为什么想去那里?”
“不为什么,就想去那儿见识见识。”我对马小凳道,“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我没见过,甚至还没听说过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马小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法理解我的想法。
我在省城没有什么熟人了,除了去鬼市,平时就待在自己租的小农宅里,白天练练折纸、画符,晚上才修炼阴功。这种彻底放松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我突然有些理解师父和赵老刀他们了,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而马小凳几乎是我这个小农宅里唯一的访客。他从元宝楼下班后偶尔懒得回家,就跟着我到这里来挤一张床睡觉。有时候我们俩都睡不着,就一直聊天聊到天亮。
“我哪儿都不想去。”马小凳突然对我道,“你没告诉我还有推选这回事之前,我本来挺高兴自己能被师公安排进元宝楼上班的。但是现在,我感觉糟透了!”
我看着马小凳摇得想拨浪鼓一样的脑袋,也不禁笑了。
“你觉得你自己有希望被选中吗?”我问他。
他继续摇头:“我的阴功修为那么低,怎么可能选中我?”
“那你还糟心什么?”
“被人算计了总是会感觉不爽的嘛!更何况是被自己的师公算计!”
“说的也是。”
“而且,”马小凳又做了个鬼脸,道:“我刚交到一个女朋友了!”
“挺好的呀!”我也替他高兴。
马小凳扁扁嘴,自嘲道:“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丝,没钱没本事,虽然人长得挺帅的......”
“打住!最后这句话我可表示不同意!”
“滚!”
“得了,请继续从**丝那里接着讲!”
马小凳摊了摊手,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拜了这么一个师父,半夜里跑到墓园里去卖宵夜!”
“你不算最惨的,我从十来岁开始就给我师父当童工了!”
“咱们能不能先别比惨,你倒是听我说完呀!”
“ok!”
“其实,干这行我自己倒是感觉无所谓,而且一开始也觉得挺好玩的。但是有了女朋友,我的想法就变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拍拍马小凳的肩膀,道:“你这种烦恼我也曾经有过,还因此丢了第一个女朋友!”
“你个混蛋已经交过两个女朋友了?”
“呵呵,说明我还是比你帅一些吧!”
“滚滚滚!你就脸皮比我厚一些罢了!”
又斗了一会儿嘴,马小凳再次抱怨道:“我现在都想着怎么才能离开元宝门,到外面找一份正经工作了,更不用提去什么阴城?”
“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真的?你也真的这么想?”
“真的!”我劝道:“我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辙。不要等走得太远了才下决心,那时候就回不了头了!”
“那我要怎么去跟我师公讲?”
“不用去跟他讲,去跟你师父讲!”
“我师父?”
“对,你师父!”我给马小凳支招:“你是拜的林大筷做师父,不是唐老锅。同不同意解除师徒关系,林大筷完全可以说了算!他是个心软的人,你去求求他,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马小凳却犹豫了,道:“我师父确实是个好人,我倒是不介意继续认他做师父......”
这下轮到我没辙了。我道:“你要是这么左右为难的话,还不如老老实实待着!”
马小凳挠挠头,还是下不了决心。我见他如此,也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的啦!暂时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种事情!参加推选的名单上面,你在你师公心目中顶多能排到第四位就不错了!”
“这么靠后?”
“就这么靠后!”我揶揄道,“所以你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还是好好地谈你的女朋友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马小凳拍拍胸口,仿佛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
就在我和马小凳的这一次闲聊过后没几天,西岭公墓管理委员会里就开了一次大会(当然,还不如说是一次大嘴仗更贴切一些),之后元宝门也关起门来开了一次高层内部会议,所有人都显得紧紧张张的。
我从金大勺处得来的消息与马小凳从林大筷处得来的消息完全吻合:这次滕家的推选名额有三个,分别需要举办三次比试,一次为武艺,一次为厨艺,一次为驱邪,各取一人。
而参加推选比试的报名人数也有限,并不是每个阴修门派都有机会参加全部三项比试。西岭鬼市上的几大门派已经将参加推选的机会瓜分完毕。这其中,元宝门因为前三次推选表现不佳,这次只抢到了两个,一个参加厨艺比试,一个参加驱邪比试。
三项推选比试的日期也都已经订好,就在下个月的阴历初一。在此之前的本月廿五,所有门派都要上报最后参加比试的名单。也就是说,我必须在最近半个月左右争取到元宝门的参选名额,然后再去跟其他门派争夺一个进阴城的推选名额。
至于马小凳最关心的元宝门初步名单里,唐老锅列了这么几个人:金大勺、秦小桌和我备选厨艺比试;李大盘、张大杯和邱小椅备选驱邪比试。
马小凳连备选名单都没进,他简直都快乐疯了!
而另一边,金大勺最近的心情却变得相当差。他偷偷告诉我,他也通过赵老刀向唐老锅提出了建议,希望把他留下来继续在元宝楼掌厨。但唐老锅坚决不同意,甚至还把金大勺列为了第一人选。
我自然明白唐老锅的心思。今年的这次比试,他是势在必得,哪怕是搭进去一个优秀的元宝楼掌厨!
所以,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剩下的时间里表现出足以取代金大勺的实力。否则,我和金大勺两个人的计划都要双双落空了!
其实,我和金大勺算来算去,始终把一个人个漏算了,那就是秦小桌。他在唐老锅的名单上排在第二位,比我还靠前。但是他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也从来没找金大勺谈过参选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秦小桌最近也一直很努力,甚至应该说,他这几年来一直很努力。如果我们俩不是竞争对手的话,我倒是挺欣赏他这种不声不响干实事的风格。不过,我不喜欢他那种阴恻恻的表情,总感觉这个人年纪轻轻地城府却这么深。
可事情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我还在猜测秦小桌的想法时,他却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主动来找我说想聊一聊!
“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我不禁猜疑道,“难道他还想劝我放弃这次参选机会?”
但我还是答应了他,两人在某次鬼市之后约在了火化室的后门见面。我去到那里的时候,秦小桌已经先到了,还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冲我招手。
“有什么事,非得要到这里来说?”我皱起眉头问他。
“因为这里没有人,连鬼也不会来。”秦小桌又摆出标志性的阴笑。他在元宝楼里很少笑,但所有人都宁可他不笑,因为实在是太瘆人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叹气道。
“你是不是很想参选这次的厨艺比试?”秦小桌倒是很爽快地进入了正题。果然他还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的。
“没错!”我点头。
“你有信心能赢吗?”秦小桌问。
“肯定有!”我笑了。
“我指的不是赢我,而是你有信心能赢其他门派的人吗?”秦小桌却换了个问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被他问愣了,“等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嘛!”秦小桌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我也希望你能代表元宝门参加推选,而且最好能被选中!”
我无视了他那与语气完全不搭调的笑容,惊讶地追问道:“你不想参加推选吗?”
“我参加它干嘛?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好处的事情,我才懒得去折腾!”
“可是你师公......”
“我师公那边你不用操心,我可以求我师父去跟他说情。所以,这次的比试人选不是你就是金大勺了!”
我对秦小桌透露的劲爆消息感到很吃惊,但不管怎么说,他愿意主动退出竞争,总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你也不希望金大勺去参加推选?”我问他。
“呵,很简单!如果是他去了阴城,赵老刀就会重掌元宝楼。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况且还有你一直在我屁股后面威胁我的位置!”
“如果是我去了呢?”
“那就最好了!金大勺虽然还继续压着我一头,但至少我这个二厨的位置就稳了。而且他比我年龄大了二十几岁,离开元宝楼也是迟早的事情。”秦小桌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你走了以后元宝楼就是我的了!”
我听了他的话,也不禁佩服他的算计,苦笑道:“看来,你很有野心!”
“不,你的野心更大!”秦小桌却摇头,指着我道:“元宝楼对于你来说只是个跳板,我知道你想去阴城,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便最后问了他一句:“你确实很聪明,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那我能问一下,你告诉我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
“就一个目的,”秦小桌嘿嘿笑道,“如果你选不上,你就不要再厚着脸皮回元宝楼了!”(未完待续)
225 唐老锅的决定
似乎所有的一切形势都在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金大勺和秦小桌都先后表示了愿意退出竞争,全力帮助我争取元宝门的参选名额。但这种帮助只能是私下进行,还不敢让唐老锅知道。
金大勺几乎把所有的掌勺机会都让给了我,并在一旁悉心指导。而秦小桌对此也很默契地没有表示反对,反而甘愿给我打起下手来。有赖于此,我的鬼餐技艺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为了验证我的真正水平,金大勺还做了个实验。每次我炒好了菜,他亲自端出去给老客们吃,顺便问了问他们的意见。
“很不错呀!金大厨的手艺我们都吃了这么多年了,肯定是很好的!呵呵!”老客们都很给金大勺面子,表示吃得很开心,没有任何问题。
金大勺对此也很满意,老客分辨不出来这些菜是不是出自他的手,就说明我炒出来的鬼餐质量已经不亚于他的了!
在距离上报名单只有五天的时候,金大勺终于对我道:“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你如果还想提高,就得请我师父来教你!”
我受宠若惊,问他:“我怎么敢请动赵老师父?”
“你请不动,我来请!”
金大勺果然说到做到。他第二天就通知我去赵老刀家学厨艺。我一个人忐忑不安地去了,却发现金大勺不在,就只有赵老刀在等我。
“你师父同意你代表元宝门参加推选了吗?”赵老刀一见面就问。
“他同意了。”
“是他让你去阴城锻炼锻炼吗?”
“其实,是我自己想去的......”
“哦,是这样啊!”赵老刀对我的回答颇感兴趣,“很少有年轻人像你这样愿意去阴间的,你不担心回不来了?”
“能去见识一下,我就不留遗憾了。”我坦然道,“不过,我还是会尽量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不丢吧!”
“哈哈!”赵老刀笑得很爽朗。看得出,他也很喜欢我这种说话直来直去的风格。
“放心吧!阴城里是乱,但如果你自己不犯二,还是有安全保障的!”
“您经常去那儿吗?”我问他。
“我曾经在里面待了二十年,你觉得呢?”他促狭地笑道。
“二十年?”我大吃一惊。
“嗯。你还不知道吧?得到滕家的推选名额进入阴城之前,你必须跟他们签下十年的合约。也就是说,你为了能进阴城,至少要卖身十年给滕家!”
这个情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既然有求于人,这时候还能说不吗?
“那您为什么待了二十年?”
“因为元宝门没有像样的人才去替我,所以我又多待了十年!”赵老刀苦笑道。
“那我岂不是也一样,还不确定十年后能不能离开?”我更吃惊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当初我留下也是自愿的。况且,你又不是元宝门的弟子,你要想走,我们也留不住你!”
“那您觉得我的厨艺能胜过其他门派的人选吗?”
“嗯,很有希望!”赵老刀颔首道,“大勺说你的技艺已经跟他差不多一个水平了。如果真是这样,你获选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你还这么年轻,滕家很喜欢用年轻人的!”
“为什么?”
“因为可以多用几年!哈哈哈!”
我对赵老刀的调侃感到无可奈何。不过,他的话多少还是又给了我一些信心。闲聊完了,他便真的开始教我一些鬼餐的技巧。
我因为也曾在我师父那学了几个月,有些细节教的不太一样,于是就指出来跟赵老刀探讨。赵老刀也不以为意,愿意跟我做一番比较之后,选择更适合我的做法。
说起来,赵老刀的名字可真不是乱起的!
他的刀工特别厉害。之前我就曾经见识过他杀鱼的技巧,这次他更是毫无保留地向我展示了一回,让我不由得惊叹不已。
赵老刀让我也给他演示了一下我的刀工。我是科班出身,基本功还是练得不错的,这一点他也十分满意。于是,赵老刀随后便先教了我三样特色菜式:豆腐切片、五脏俱全和庖丁解牛。
这三样菜都是特别考究刀工技巧的。豆腐切片比豆腐切丝还要难,因为切片要很薄,同时还不能破不能断,放到高汤里文火煮过之后还能继续保持纸片一般的厚度。
五脏俱全其实就是蒸麻雀。取意很明显就是来自成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道菜的难度就在于麻雀的个头很小,但必须要完整地将所有的内脏剥出来,却不能有任何破损,还必须要留一丝筋脉与身体相连。其后的蒸倒是没什么难度了。
庖丁解牛也是顾名思义,要将整只牛都拆卸开来,切割成不同的部位,然后分别下锅油炸。乍一听,似乎还是个体力活,其实绝对是个技术活!因为我要解的牛不是真的牛,而是天牛!
天牛是一种节肢类昆虫,六足,长触须,一般身体也就只有五厘米那么长,体型跟人的大拇指差不多大。这个难度绝对不亚于五脏俱全!
这其中,整只天牛只有肠子是不要的,去掉了肠子就没有了苦腥味。但是其他的部位都需要特别注意。例如背部的硬翅,需单独切下来凑成一盘下锅炸三分钟,才能炸得香脆可口;而腹部稍软,油炸一分钟就要出锅;触须和节足太细,可归为一类,油炸时稍微过油即可。
最难的是天牛的复眼,这据说是最有营养的地方,要单独从头部剜出来。因为复眼体积太小太脆弱,根本就不能下锅炸,只能放到盘子里用热油浇一遍就行了。
庖丁解牛最后的成品是分装在几个小碟子里上桌的,除了少量的盐、辣椒和孜然,其他的调味料都不需要添加,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原汁原味”!
在那五天里,我每日白天就去赵老刀家学刀工,晚上就炒鬼餐,只有鬼市那一个晚上才去元宝楼上班。
练了三天,我问赵老刀:“我就练这三样菜了吗?”
他点头道:“嗯,就练这三样!因为唐掌门要看!”
果然如赵老刀所说,唐老锅真的要亲自来看我做鬼餐,而且还请了几位相熟的老客来试吃!
就在上报名单之前的一天晚上,我又被叫到了赵老刀的家,而且是半夜才去的。我去到那儿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和鬼在等着我了。
唐老锅、赵老刀、金大勺、侯大盆,这几位元宝门的重要人物都到了。另外,还有三位老客我也经常见到的,是元宝楼的常客。
我一到,赵老刀便示意我去做准备。我见唐老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来还是对我心怀芥蒂。我这时候就算主动去向他问好,恐怕只会碰了钉子。
我按照之前几天跟着赵老刀所练习的那样,先从豆腐切片开始做起,然后从易到难,一直做到庖丁解牛。
得空的时候,我还偷偷观察了一下唐老锅的反应。他似乎没怎么注意看我的动作,一直在把玩他手上的扳指。另外一边,我却发现金大勺的表现很失常,一会儿摸摸头、擦擦汗,一会儿捻捻衣角,绞绞手指头,全然不像他平时的稳重不惊。
看来他比我还要紧张,因为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失败了,他可就要被逼上梁山了!
不过,这三样菜我已经连续练了五天,只要我自己心态不乱,是不会轻易失误的。最后,我顺顺利利地做出了这三道菜,并分别端上了桌,请那三位老客品尝。
唐老锅耐心地等三位老客品完了,才问道:“三位觉得如何?”
第一位很满意,竖起大拇指道:“刀工很出色!没的说!”
第二位也点点头,道:“火候把握得也可以,不错!”
第三位却说:“其他的都好,就是这个调味还有待改进......”
此话一出,我还没感觉咋样,本来稳稳坐着的金大勺就差点向后昏倒了!
还好,还有赵老刀挽回局面呢!
唐老锅转头去看赵老刀,问他:“师弟,你怎么说?”
赵老刀轻轻一笑,道:“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能炒出这样的鬼餐,已经很难得了!不比大勺差!”
“你对他有信心?”
“有信心!”赵老刀冲我点点头,道:“其实滕家更希望年轻人去参选,他们更看中的是潜力。让小翟去,比让大勺去更有把握!”
“可这几道菜......”
“放心好了,这几道菜本就是练手的菜。要参加推选比试,就得另外寻找特殊的食材,才能准备拿得出手的菜式!”
唐老锅沉吟了半晌,才终于做出了那个关键的决定。
“那这件事就交给师弟你全权负责了!购买食材的花销,你就找许大碗从元宝楼的账上支取!”
唐老锅虽然没有指明到底选了谁去参加比试,但他此言一出,金大勺立马就送了一口气。
不反对,即是同意。我可以代表元宝门参加滕家的厨艺比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