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
十一月二日。
一家不起眼的工程队，抛售五十五亩土地。
根据规定，像这种没有地产开发权的工程队，是没有资格购买土地的。
但因为土地市场火得太过厉害，管理难免宽松，人家挂靠在某一家地产公司名下，有关部门也只好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蔡守在劝业旅社，打电话向白手报告。
该地块附近，昨天的地价是每亩二十万三千块。
今天人家开价每亩二十万两千块。
白手与老李和老顾一起，守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间的地图前，商量买不买这五十五亩土地。
余全宝和乔教授也来了。
余全宝这几天，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对同行企业的了解，可以做到张口就出。
“老板，这家工程队，虽然挂靠在郊县一家县属企业名下，但仅仅只是挂靠。一个付挂靠费，一个收挂靠费，仅此而已。”
白手点点头，“通知小蔡，咱不买。”
余全宝立即与小蔡通话，告诉他老板的命令。
过了几分钟，小蔡又电话报告，有一家非地产企业，挂牌转让四十亩土地。
小蔡报了企业名称，地块的位置，转让价格，等等。
白手不假思索，直接下令不买。
大家都有些不解。
白手笑道：“本老板不杀无名之辈。”
原来如此。
前面的这两块地，被一家来自郊县的县属企业买走了。
上午的土地市场，挂牌七块土地，转让成功的就这两单。
白手不信老虎不出洞。
下午一点二十分，大家又都聚集到这个像作战室的房间。
还真有点像，因为多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堆地图。
桌子周围，也多了六张椅子。
这六张椅子可不简单，是进口的，还能自动升降。
原来是开发部设计室专用的，是白手特地调过来的。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小蔡打来电话，三阳公司挂牌转让一块土地，面积两百亩。
价格是每亩二十二万块。
余全宝找出地图，找到该地块的具体位置。
“老板，在这里……这里昨天的价格也是每亩二十二万块。”
“告诉小蔡，暂不出手，静观其变。”
过了半个小时，小蔡又来电话，该地块挂牌价已降到每亩二十一万块。
还有，附近有一块地跟进，也是两百亩。
白手忙问地主是谁。
余全宝应道：“市五建的。”
白手一拳砸在桌上。
该死的余晨华叛变了。
“咱们买不买？”余全宝问。
“告诉小蔡，不买。”
两点三十五分，附近又有两块地，共三百亩挂牌转让。
价格也跌到了每亩二十万五千。
这两块地，一块一百八十亩，一块一百二十亩，卖主是两家小公司。
巧的是这两块地，紧挨着腾飞公司的一块地，如果买下，能连成一块，面积总达五百一十二亩。
余全宝问白手，“怎么样？”
白手看向老李和老顾及乔教授。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老余，通知小蔡，主动联系这两家公司，每亩二十万块，全部买下。”
余全宝立即通知了小蔡。
三点二十五，小蔡报告，两块地成交。
小蔡还报告，现场沸腾，大家奔走相告，因为腾飞公司出手了。
小蔡和两个助手的桌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白手与小蔡通电话，今天任务完成，赶紧撤回来。
乔教授问，“市五建那块地，和三阳公司那块地，咱们不买了？”
“暂时再看看。”
“小白，你说过不杀无名之辈，这两家还不够有名吗？”
“呵呵……还不够，我等的是申风公司和中原公司，以及那五家外资公司。”
大家都笑了。
但白手听出来了，大家笑得有点勉强。
原因很简单，心虚。
买了区区三百亩，就花掉了六千万。帐户上总共才两个亿，一下就扔出去百分之三十，明天后天再各来一下，帐户上就没钱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两个交易日，又有一千五百多亩土地挂牌转让。
白手继续吃进。
继续食言，不买有名的，专买无名的。
一共吃进七百亩，价格也是每亩二十万。
帐户上没钱了。
不过，能把地价稳定在每亩二十万及以上，白手也算初战告捷。
只是中原地产、申风公司和那五家外资企业，一直按兵不动。
白手感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窒息。
因为他们的手上，总共掌握着两万亩土地。
要是他们全部抛出，要是价格还是以每亩二十万块抛出，那就需要整整四十个亿啊。
有钱的人为钱发愁。
这天下班，白手呆坐办公室。
从海外转回的钱还在路上……
就在这时，白手的手机响了。
“喂，白老板，下班了没有？”
是常清扬。
听常清扬的声音，轻轻松松，让白手精神为之一振。
“老常，是到下班时间了，但我还没有下班。”
“哈哈，发愁了？”
“发愁了，但现在不发愁了。”
“为什么？”
“因为我正在与一个姓常的送财童子通电话。”
“哈哈……去你的。”
“呵呵……对不对？对不对？”
“不要废话，马上赶到浦江饭店，三零一号包间。”
“遵命。”
白手带着郑小平和米君楠，还有司机兼保镖小安，立即赶往浦江饭店。
现在的白手，出门不只带一人，起码两个，还都是美女。
到了浦江饭店，白手带着三个美女，派头十足的迈步而进。
浦江饭店的二层三层四层都是餐厅。白手自己上三楼，让三个美女到二楼点菜吃饭。
白手这是第二次来浦江饭店。
上次是银监会的徐处长，从北京来上海出差，下榻于浦江饭店，白手来拜访他。
在浦江饭店吃饭，白手还是第一次。
浦江饭店有个特殊地位，就是它是市政府的定点饭店。
二楼餐厅对外开放，住宿不对外开放，也是一条特殊规定。
进出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而能住在这里的，更是人上人。
但有前门也有后门，上次徐处长说，白手要是愿意，他可以帮着包一个房间。
白手婉言谢绝，因为他不讲究铺张和排场。
三零一号包间的餐桌边，正坐着三个小老头。
第1204章 以下内容 绝对保密
包间里的三位老者，正是建委主任与常清扬和肖长河。
白手受宠若惊，他这才知道，请他吃饭的是主任。
“小白，坐坐，坐下说话。”
主任很慈祥很亲切，让白手不拘束。
白手先给三位敬烟，再坐到桌边。
肖长河道：“主任，小白的口味有点特殊，我去一下厨房。”
主任点点头，肖长河起身而去。
白手心道，我的口味怎么特殊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肖长河主动回避。
这就叫你级别不够，吃饭可以，说事不行。
常清扬道：“小白，是主任找你。”
“主任，你请吩咐吧。”白手正襟危坐。
主任微笑着问道：“交上火了？”
“是的，主任。”
“战果如何？”
“外围战，我吃进了一千亩。但是，对方的主力没有露面。”
主任嗯了一声，“你判断对方肯定会全面出击？”
“肯定。”白手说道：“在土地市场，他们是后来者。这就意味着，以现在的状态维持下去，他们的土地上造出的商品房，将不具备市场竞争力。他们必须搅动土地市场，才有可能实现后来居上的目的。”
主任微微颌首，指着白手说道：“好小子，与市里的专家判断基本一致。小白，看来你的经济学学到家了。”
“主任，您过奖了。”白欠身道。
“小白，现在是不是有一种骑上虎背上下不来的感觉？”
“主任，我还没干过半途而废的事。”
“好。”主任拍了一下桌子，“说说，有什么问题？”
白手实话实说，“我吃进了一千亩，花了两个亿，可我的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主任笑了笑，“你让老常向市金融办打招呼，老常把这个差使交给了我，金融办也同意特事特办。怎么的，你的资金还没回来吗？”
“报告主任，还在路上。今天下午，我向央行上海分行咨询过，即使特事特办，我的资金最快也只能在后天到位。”
主任看向常清扬，笑着问道：“怎么办，老常，我们的战士没有子弹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总不能让战士赤手空拳的上阵吧。”
常清扬笑道：“主任，你就揭晓吧。”
主任说道：“以下内容，绝对保密。小白同志，市财政借给你十个亿，明天上午到帐。十亿不够，你再报告。由你操作，稳定地价。如果亏损，由市财政兜底。如果获利，你得三分之一。”
白手噌的起身，“主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主任摆手，让白手坐下。
常清扬强调，“小白你记住，资金的来源，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公司的任何人。”
白手点了点头，“我会说我的资金回来了。”
主任和常清扬都满意的点头。
这时，肖长河敲门。
常清扬应了一声，“请进。”
跟着肖长河进来的还有两个服务员，几个冷菜和四瓶五粮液。
接着，热菜也上来了。
开席，白手略有拘束。
主任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含笑。
气氛有一点点冷。
常清扬踢了白手一脚。
白手醒过味来。
待四人门前酒喝完，白手起身，给三位长辈倒酒。
然后，白手举起酒杯，“主任，我敬您一杯。我喝了，您随意。”
说着，白手一干而尽。
主任喝了半杯。
白手再给常清扬和肖长河敬酒。
主任笑问常清扬，“小白酒量如何？”
常清扬也不知道，但他给白手贴金，“听说从没醉过，三瓶不在话下。”
“好酒量。”主任赞道。
得到夸赞，白手来劲，再次敬酒，“主任，用我们家乡的话说，第一杯是见面酒。这第二杯，叫感谢酒，我喝了。”
白手又喝了。
主任也是爽快，“我也喝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半。
常清扬和肖长河一样，白手敬他们时，他们都整杯喝完。
第三次敬酒，白手也有理由，“主任，这第三杯，用我们家乡的话说，叫明天酒。我的理解是，这第三杯叫做继往开来酒。主任，我喝了。”
“好一个继往开来，我全喝了。”主任把一杯酒全干了。
真是老当益壮，常清扬和肖长河齐赞。
气氛上来了。
待白手敬了常肖二人，主任说道：“小白啊，我听老常说，你自学经济学，还曾去同济大学进修，对经济学颇有心得。”
“主任，这是老常在鼓励我，我只学了点皮毛，还没入门。”
主任眯着双眼说道：“这是一场阻击战。将来，肯定是要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小白，你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谈谈这场阻击战的意义。”
这是考核呢。
想了想，白手说道：“主任，我是私企老板，在商言商。商人逐利，天经地义。就我的角度说，我手里的土地，大多是早期买的，平均价格每亩不到八万块。稳住地价，稳定在现在的高位，我就能大赚特赚。”
“嗯，这是你个人的利益。”
“从城市发展的角度看，房地产要成为支柱产业，必须大力发展商品房市场。现在的商品房市场低迷，原因不在商品房本身，而在于政策限制和土地市场。土地市场的主要措施，就是地价的稳定，和把地价稳定在一定的高度上。我的判断是，只要把地价稳定在一定的高度上，就能倒逼商品房制度的改革。”
主任说，“你的这个观点倒是有点新颖。”
“还有一个角度，就是保护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我是做建筑行业的，在我的眼中，最值钱的不是房子，也不是人才和技术，而是脚下的土地。也就是说，土地是国有资产，而且是最值钱的国有资产。稳定地价，就是保护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
这个说法，让主任频频点头，“老常，你写篇文章，把小白的这个观点发挥一下。”
“主任放心，我会把这篇文章写好。”常清扬道。
相谈甚欢。
主任高兴，喝了个七八分。
临走时，主任带着醉意，冲着白手笑道：“千万千万，千万别亏了。”
白手心道，用别人的钱，我可不能保证不亏。
第1205章 有价无市 有市无地
白手还真是胆大，用别人的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上午九点半，十亿生力军到位。
挂牌的土地共七块，面积一千两百多亩，开价都在每亩二十万左右。
白手下令，照单全收。
下午，三阳公司和超越公司冒了出来。
两家公司共有五块地挂牌转让，面积约一千亩。
但价格却降到每亩二十万以下，最低的是十九万五千。
白手毫不犹豫，打电话让小蔡报价，每亩压价两千块。
三阳公司和超越公司同意腾飞公司的报价。
成交。
余晨华的市五建，也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三块地，八百亩，转让价每亩十九万五千块。
小蔡电话请示白手。
白手下令，沉住气，先抻他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小蔡还价每亩十九万。
市五建同意。
八百亩也被腾飞公司全部吃进。
这时，有三家公司挂牌的三块土地，悄悄的撤牌了。
一天下来，收购三千亩土地，花出去五亿八千万多。
花钱如流水，真他娘的痛快。
申风公司和中原地产还没有动。
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又过了一天。
白手的钱回来了，整整十二个亿。
这让白手底气更足。
但今天土地市场风平浪静。
竟然没有一块地挂牌。
白手知道，他的强烈收购起到了效果，至少那些小企业，只要不是钱紧，都舍不得卖地了。
三阳公司、超越公司和市五建公司，也没有动静。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本来就土地储备不多，再卖的话，他们就没地搞开发了。
白手有大手笔，也有小动作。
一条谣言，在建筑业界流传。
谣言说，因为明年上半年的供地计划，已在今年提前完成。所以市里决定，明年上半年没有新地供应。
这还了得，政府半年不供地，大家手中已有的土地是多么的珍贵，谁卖谁就是傻子。
接下来的五天，总共才四块地约一千亩挂牌转让。
白手不等其他人反应，见地就抢，让土地市场出现了有价无市、有市无地的罕见现象。
白手也是大方。这四块地开价都在每亩二十万块以上，他根本就没有还价。
白手了解过，这四块地的原主人，都因各种原因，迫不得已才转让土地，不然不会主动抛售。
白手的出手，加上谣言的作用，想卖地套现的都缩回去了。
申风公司和中原地产的联合，也出现了松动。
追求的利益不同的两个人或两个公司，是坐不到一条船上去的。
申风公司没有自己的建筑企业，炒地的目的是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中原地产也想炒地获利，但主要是想在炒地中，获得低价地块，便于以后的商品房开发。
明年上半年没有新地，再把自己的地卖掉，中原地产有一千五百人的规模，没有地没有开发，难道让这一千五百人喝西北风去？
申风公司的邹真义要抛售，中原地产的邱德铭却惜售。
晚上，二人在某酒吧见面，谈得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邱德铭坐在车里，很不高兴。
他的副总经理郑重好坐在旁边。
刚才邱邹二人密谈，郑重好不在。
“老板，邹真义耍滑头了吧？”
邱德铭嗯了一声，“他让我明天抛售，我没答应。”
“千万不能。”郑重好说道：“老板，咱们手上的土地，看着是不少。但三阳公司和超越公司已卖光了土地，根据约定，他们用地，是要从咱们公司拿地的。万一明年政府真的不供新地，咱们的地就不够用了。”
邱德铭道：“所以，我坚决不抛。我已明确告诉邹真义，我不会自绝后路，要抛也是他先抛。”
郑重好继续说道：“再说了。姓白的太厉害了，他钱太多，咱们斗不过他。”
说到钱，邱德铭嗯了一声，“重好，你的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郑重好说道：“我的人说，白手这一次搞得很神秘。了解他具体行动的人，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人。他办公室的隔壁，有一个密室，白手就在那里，亲自负责指挥他的妹夫小蔡。”
“关于他的资金来源呢？”
“据说，他转往海外的资金，已经转回到了国内。老板，银行方面你有关系，你找个时间去问问。”
邱德铭笑笑，“重好，说到钱，你倒是说说，是我钱多，还是白手钱多？”
郑重好笑了，但没马上回答。
二人没有回家，而是回到公司所在地。
办公室，二人继续钱的话题。
郑重好说道：“老板，关于谁钱多问题，要分三个方面来分析。就个人资产来说，你不如白手。他在申城银行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通讯公司和网络公司分别有百分之六十七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的建筑公司实行人人持股的制度，他个人还是占百分之四十以上。这些都是优质资产，但你却没有。”
“这是事实。”
“再说个人资金，你也比不了白手。他在一年前的炒股大战中，前前后后至少赚了二十个亿。听我的人说，去年底他往海外转移资金，少说也有三十个亿。老板，你手头的资金，真的比不了他。他就是从海外调回一半的钱，也能碾压咱们中原地产公司。”
“重好，照你这么说，我是不能跟腾飞公司竞争了？”
“不，还有一个方面，你比白手强很多，这就是资金的调动能力。这方面，也正是白手的软肋。他这个人，骨子里既自卑又高傲，很少求助朋友。所以他的圈子不大，危机时不一定会有人出手相助。”
邱德铭笑道：“他现在已经做出改变了。”
郑重好说道：“是有所改变，但本质上是改变不了的。”
“这倒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而你不一样。你在上海的人脉还有待加强，但你在你的老家，可以用呼风唤雨来形容。必要的时候，你甚至能调动几十个亿的资金。在这方面，白手是无法跟你较量的。”
邱德铭心里有点骄傲，因为郑重好所说，正是他的优势。
“重好，我给这个家伙打个电话。”
第1206章 白手学坏了
邱德铭给白手的手机打电话。
白手说他在棋牌室打麻将。
邱德铭大感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白手不会打牌，绝不沾赌的。
但白手用事实证明，弄出了麻将牌的嚓嚓声。
邱德铭信了，问白手在什么地方。
白手说，在蒋长风的饭店后面，长风会所。
邱德铭问，可否现场参观。
会所是外来名词，其中大有讲究，出入者实行会员制。不是会员，就如邱德铭这样的身份，也是进不去的。
白手说欢迎，说棋牌室不属于会所，老板都能玩的。
邱德铭说去就去。
郑重好直接回家。
倒不是怕见白手，白手早已不计较郑重好的叛徒身份。是蒋长风那里有个规矩，不是老板不让进。
老板不管大小，必须是个老板。
郑重好的身价，已能碾压业内一半以上的老板，但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打工仔。
长风饭店后面，长风会所隔壁，是蒋长风新开的棋牌室。共十二个包间，每间一桌，六间麻将，三间扑克，两间象棋，一间围棋。
白手真的在打麻将。
邱德铭出现时，白手已输得惨不忍睹。
什么叫惨不忍睹？汤云平、李玉宝和董培元三家都赢，唯他一人独输。
观众有曾玉山和谢洪水二人。
一间一个女服务员，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坐在白手身边。
白手冲着邱德铭笑道：“老邱，来两圈？”
邱德铭笑着摆手，“我已经好久不玩了。”
邱德铭是玩牌的老手和高手，自从娶了个小演员当老婆，真的已经改邪归正了。
就凭这一点，邱德铭不算是坏男人。
白手起身，拉过谢洪水替他。再拿出一百块，作为小费递给女服务员。
“谢谢白老板。”女服务员一边接钱，一边往白手身上蹭。
“呵呵……真乖。”
白手也是坏，乘机伸手，在女服务员脸上捏了一下。
“老邱，我请你喝茶。”
白手带着邱德铭，来到隔壁的茶室，走进他专用的一号包间。
也有女服务员专门负责。
二人坐下抽烟。
女服务拿茶泡茶倒茶，完成后不仅不走，还挨着白手坐下。
“白总，给这位老板也叫一个吧。”
白手笑着摇头，掏出一百块，塞到女服务员的胸兜里。
“宝贝，你也出去。邱老板找我说事，你别让别人来打扰我们。”
说着，白手顺手牵羊，拽起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有点不舍，但白手在她臀部上拍了一掌，她这才离开。
邱德铭看得哈哈大笑。
“小白，你学坏了，你小子学坏了。”
白手笑着问道：“老邱，当年在天州化工厂偶遇，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教导我的吗？”
“我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你说，男人的标志，是抽烟、喝酒和打牌，还有追女孩。我现在正在努力啊。”
“我说过这话？”
“你要耍赖，我把高兰成和李滨找来，他俩可以作证。”
邱德铭笑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学好了，而你却已经变坏了。”
“去你的，打打牌喝喝茶，花自己的钱，怎么就叫学坏了呢。”
“哈哈，一出手就是一百块小费。小白，你可真是大方。”
“我高兴，我有钱啊。”
邱德铭喝着茶，伸手指了指，“蒋长风这里搞得不错，小白，你功不可没吧？”
白手又摇了摇头，“老邱，你知道我的，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老蒋这个破地方，共分三个部分。一是饭店，二是茶室和棋牌室，二者都对外开放。唯独后面的三，就是那个什么会所，我至今还没进去过。”
邱德铭不相信，“一次都没去玩过？”
“一次都没去玩过，信不信由你。”
“小白，你这也太纯洁了。”
“我呸，呵呵……”
笑过之后，白手一本正经的说道：“老邱，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是金钱，二是时间。钱对咱们不是问题，但时间是个问题。你想想，你我这样的人，要是天天泡在那种地方，还会有多少心思花在生意上呢。”
“说得好，说得好。”邱德铭说道：“小白，你没有变，你还是以前那个白手。”
“打住，我怕被你捧晕了。”
“哈哈……我是要提醒你，像你这种抢手货，千万不要陷在其中。”
白手不明白了，“抢手货，什么抢手货？”
邱德铭问道：“据你所知，能出入长风会所的老板，有几个是四十岁以下的？”
“不知道，估计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还有你这样三十岁左右的吗？”
“本人独一无二。”
“你看看，你看看。三十岁，又单身，资产几十亿，你是不是抢手货？”
“呵呵……还真是的。”
“所以，老弟啊，你小心为上，千万别掉进那种汪、洋大海之中。”
“谢谢，谢谢，我一定小心。”
邱德铭拿过一支香烟，点上了吸几口，再靠到了沙发背上。
“难得见面。小白，说点正事吧。”
白手斜了邱德铭一眼，懒洋洋的问道：“说什么正事？老邱，你我之间还有正事可说吗？”
“哎，你什么意思？小白，请你解释。”
白手哼了一声，“你与邹真义勾勾搭搭，我与邹真义势成水火，我敢跟你说正事吗？”
“去你的。”邱德铭说道：“生意场上，跟谁合作都不是问题。小白，我跟高兰成和李滨也是势成水火，但你不也是与他们来往吗？我说什么了吗？”
“好吧，说正事，你想说什么正事？”
“地。”
“什么地？”
邱德铭说道：“小白，你这次把我给搞糊涂了。你想干什么？想干到什么程度？又想得到什么？小白，以你在海南炒地的经历，你应该以套利赚钱为目的吧？”
白手笑而不语，有意的抻抻邱德铭。
邱德铭拿脚踢了一下白手的脚。
“哎，透个底，让我也死个明明白白。”
“你没死。”
“我快死了。”
白手笑道：“老邱啊。既然咱俩难得见面，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不对之处，请你批评指正。”
“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和邹真义，你俩不对路了。”
第1207章 你是家狗 他是野狼
邱德铭大吃一惊。
因为白手把他的情况和困境摸得一清二楚，有的细节比他这个当老板的还明白。
特别是他与邹真义的真实关系，白手什么都知道。
“小白，你在我公司有卧底？”
“你说呢？”白手不肯定，也不否定。
“先不说这个。”邱德铭问道：“你说说，为什么说，我与邹真义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我能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吗？”
“随便打。”
“你是家狗，邹真义是野狼，这就是你俩最大的区别。”
“小白你……有你这么比方的吗？”
白手笑道：“别生气，我也是家狗。”
“这还差不多，你继续说。”
“咱们这些家狗，是做实业起家的，最怎么折腾，也不会离开实业。这就是家狗，离开了主人家，那只有死路一条，大概率要被人吃掉。”
“小白，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你说得不赖。”
“而邹真义不一样，首先他没有实业，公司上下，只有百十来号人。其次他的资金来路不明，很可能来自境外，也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撤出。还有就是申风公司的经营方式，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拿钱赚钱。”
邱德铭问道：“那你认为，此次炒地他是什么思路？”
“很简单。先让地价崩盘，跌到白菜价，再大肆收购，重新把地炒起来，从中谋取差价。与此同时，通过地价崩盘，进一步压低商品房的价格，收购大量的商品房和烂尾项目。”
邱德铭点了点头，叹道：“厉害，厉害，你把邹真义的心思全摸透了。”
白手说道：“现在呢，地价已经处在高位，或者叫顶部和天花板。只要扔点柴火，地价就会崩盘。你们的如意算盘，是把平均地价至少压到每亩十万块以下。只有在每亩十万块以下，你们才有获利的空间。”
“嗯，请继续。”
“你们的计划很好。先让小鱼小虾出来蹦达，接着让三阳公司和超越公司当炮灰。当然，还有一个市五建，也不知道是全晨华被你们收编，还是他自己鬼迷心窍。可以这样说，要是他们几个搅出了响动，你和邹真义就会紧紧跟上，把你们手中的土地抛向市场。”
“不错，本来是这样计划的。”
“但是，你们忘了还有一个我的存在。我不是说我多么高尚，说句实话，邹真义去年害了我，我也得报复一回。所以我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跟邹真义对着干，他要让地价崩盘，我就是要让地价稳定。我们两个，一山难容二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邱德铭叹了一声，“要是早想明白了这一层，我就不掺和了。”
“你们俩现在分歧很大，他要继续，你想退出。在邹真义的计划里，接下来该你出场了，他在后面继续蛰伏。但是你不敢，因为你手头的地不多。你要是抛掉，你的一千五百多员工，说不定明年就没活干了。”
邱德铭点了点头，“小白，我要是抛出手中的地，你真的会收购吗？”
“当然会收，不信你可以试试。”
“哎，你有足够的资金吗？”
白手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准备了三十个亿，我想应该足够了。”
“三十个亿啊。”
“对，按每亩二十万计算，我能收购一万五千亩土地。加上我自己的地，和那些与我志同道合的同行的地，我至少能控制上海市区现有的一半的建设用地。老邱，你们还能地地价压下去吗？”
当然不能，邱德铭请教过专家，说到垄断一词，就是有一个百分之五十的论断。
因为当你控制了百分之五十，另外的百分之五十，至少有一半会自觉不自觉的追随你。
“小白，政府那边，你有什么消息吗？”
白手笑着反问，“你有什么消息吗？”
“有，但不准确。说市里希望地价不要崩盘，最好维持现在的价位。”
白手点了点头，“我也听到了类似的消息。”
邱德铭问，“小白，你的背后，不会有市里的支持吧？”
白手不承认不否认，笑道：“老邱，这么重要的机密，我怎么会跟你说呢？”
邱德铭倒不生气，也笑道：“小白，给我拿个主意。”
“少来。你会听我的？”
“这一次，我绝对听你的。”
白手想了想，“老邱，退出去，不要抛地。”
邱德铭爽快的答应，“小白，我听你的。”
“老邱，我信你。”
临走时，邱德铭告诉白手，他不想跟邹真义搞得太僵，所以会采取这样一种策路，摆出抛地的架势，但实际上一亩地也不抛售。
白手表示理解。
送走邱德铭，白手回到一号包间。
李玉宝和曾玉山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进了包间。
“小白，什么情况啊？”李玉宝问道。
白手简要的说了说。
曾玉山微笑道：“小白，能让邱德铭选择退出，应该是这个阶段最大的胜利。”
“老曾，你这个评价恰如其分。”
李玉宝却怀疑邱德铭，“小白，老曾，在咱们这一行，邱德铭名声不好，最让人诟病的，就是他出尔反尔，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手说道：“这一次，我相信邱德铭。”
曾玉山点着头道：“邱德铭手头的地并不多。他要真的抛出，真被小白收了，他的公司就得歇菜。除非他抛售后地价崩盘，否则他断然不敢。”
李玉宝问，“小白，我们怎么配合呢？”
“你们从明天开始，找几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兄弟，让他们把自己的地挂牌。但要注意三点，一是挂而不卖，二是价格逐步下降，三是不能暴露与你们的关系。”
“这叫引蛇出洞。”李玉宝笑道。
“希望邹真义能够上当。”白手笑着说道：“如果这一招还不行的话，咱们就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就是假卖假买，把假戏唱成真戏，把地价压到每亩十八万块左右。”
李玉宝和曾玉山会心一笑。
李玉宝下了保证，“小白，明天上午，我就能做到你的第一个要求。”
白手点头道：“好，那我明天下午亲赴现场。”
第1208章 本老板例外
又一个土地交易日。
白手还是在他的“作战室”里，一边喝茶，一边关注着市场行情。
现在越来越现代化了。
那边已接入网络，采取现场谈价、网络交易的办法。
这样一来，白手这边随时都能看到。
两边不用再通过电话联系。
小蔡那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签订书面协议和银行转帐。
与前几天不一样，今天上午，情势突变。
有六家企业的十块土地挂牌。
而且地价直往十九万块靠近。
交易中心顿时热闹起来。
白手当然知道，这是他有意而为，是他朋友的朋友的杰作。
这十块土地挂牌，是希望引出申风公司。
但申风公司没有动静。
临近中午，又有六块地挂牌。
申风公司还是没有动静。
上午的最后十分钟，风云突变，出现两个意外情况。
一是土地牌价降到了每亩十八万五千。
二是中原地产终于出手，一下子挂牌七块地，面积达一千五百亩，价格是每亩十八万三千。
可惜，上午直到休市时，没有一块地成交。
中午，劝业旅社静悄悄的。
白手带着郑小平、米君楠、高山和小安，驱车来到劝业旅社。
白手没走前门。
前面是条老街，禁止停车。
后面是条大街，正是齐老爷子住的小洋楼。
小洋楼一分为二，紧挨大街的一半已经出租，只有一间没有，专门用作白手的车库。
那时还没有自动升降的门，车到车库前时，郑小平先下车开门，小安把车开进去，郑小平再把车门关上。
车库连着一个空房间，出了空房间，就是小洋楼的前院，也正是劝业旅社的后院。
这个院子夹在小洋楼和劝业旅社之间，左右两面是墙，在这冬天的中午，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老爷子就坐在院子里，正与小蔡下象棋，小蔡的两个助手旁观。
老太太坐在另一边，在两个保姆的陪伴下，正在编织毛线围巾。
这是老太太的日常，也是她最爱干的活。
老太太织的围巾，也不拿去卖，就是送人。
送给白手的最多，一年十好几条，白手哪用得完。
白手就转送给别人，他的姐姐们，还有他身边的女部下。
就像今天，白手考虑周到，不仅自己，四个姑娘的脖子上，也围着老太太织的围巾。
老太太看到，高兴得两只老眼眯成了两条缝。
白手冲着老太太，再指了指高山，笑着说道：“老太太，她叫高山，是我的秘书，也是电脑专家。从今天开始，由她负责给你和老爷子上电脑课。”
“好的，好的。”
原来，白手给小洋楼拉了网线，还送来四台电脑，老爷子老太太和两个保姆每人一台。
老太太兴奋的喊道：“老头子，上电脑课了，上电脑课了。”
老爷子对学电脑也很热衷，听了老太太的话，立即搅乱棋盘，自己推着轮椅而走。
“小白，忙你们的去吧。”
小蔡要去帮忙推轮椅。
白手拦住小蔡，“让他自己动手。”
“为什么？”小蔡不解。
“傻，没看到保姆都不帮忙么。让他自己推轮椅，既是让他锻炼身体，更是让他在心理上觉得，自己的生命力还在。”
小蔡点着头道：“我明白了。就像我儿子，你的外甥，他学翻身，我们不管，让他自己翻。”
白手咧嘴一乐，笑骂道：“他娘的，你这比喻打得好。但拿你儿子跟老爷子比，有那么一点不像话。”
小蔡和白米先有女儿，现又添了个儿子，标准的儿女双全。
白手坐在老太太的那张躺椅上，“小蔡，情况怎么样？”
“看的人多，但反正都是看热闹的，就是没有想买的人……”
白手听罢，好奇的问，“不是有网络了么，大家现在待在家里也能炒地，干吗还要到现场来？”
小蔡嘿嘿笑道：“都是大老粗，有几个会玩电脑的。再说了，也可能还不习惯使用电脑，总觉得不到现场不放心似的。”
白手瞪了小蔡一眼，“说别人是大老粗，难道你不是？”
小蔡憨笑起来。
“这里交给我了，你们回去吧。”
“手哥，大战还没到来呢。”
“我知道。但你的主要工作不是这个。赶紧回去，向老顾报到。”
小蔡与米君楠做了交接，带着两个助手走了。
小蔡是自己的妹夫，现在已经成熟，白手有心培养他，总裁助理只是第一个台阶。
位于劝业旅社一楼左边的土地交易中心，中午也挤满了人，至少达到三百。
后院有一个可移动的木制小房间，不到五个平方米，是白手专门为自己公司设的交易室。
小房间紧挨着劝业旅社，门对着门，打开两扇小门，就能进入交易大厅。
高山和小安在小洋楼教学电脑，白手带着米君楠和郑小平进入小房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房间虽然不大，但放着三台电脑和两台电话。
“小米，小郑，还有高山。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们三个战斗的地方，直到咱们彻底取得胜利。”
米君楠立即开始工作，“老板，你在什么地方指挥我们？”
“就在这里啊。”
米君楠和郑小平都笑了，还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这里太小，再加上一个高山一个小安，基本上没有第五个人的活动空间。
白手笑了笑，“不行吗？我不能在这里吗？”
郑小平笑笑不说话。
米君楠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去，白手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本老板例外。”
说着，白手坐下，脱了鞋子，把一双脚翘到电脑桌上。
顿时，有那么一股异味在空气中传播。
这是白手故意使坏。
但米君楠和郑小平早有准备。
米君楠拿出一瓶香水，四下一阵猛喷。特别是白手脚上的两只黑袜子，足足喷了十几下。
郑小平拿出两个黑色塑料袋，分套住白手的两只脚，再用小棉绳扎住。
对白手的两只皮鞋，两位美女也是如法炮制。
“哎，哎，我的脚，我的脚真有这么臭吗？”
“臭不可闻。”米君楠笑道。
白手不禁长叹，“可惜啊可惜，你们两个臭丫头，你们可惜了。”
第1209章 汗脚理论
米君楠和郑小平追问“什么可惜”。
白手笑而不语。
郑小平和米君楠赶紧讨好，一个揉腿，一个按肩。
白手靠着椅背，眯起双眼享受。
“看来，我不去按摩院是正确的，有你们的免费服务，我能省多少钱啊。”
郑小平和米君楠互相看了看，突然一起发力。
白手的身体，连同椅子一起，倒向小房间里剩下的空地……
郑小平眼疾手快，一把将白手揪住。
不料，白手只是假倒，郑小平这么一拉，白手顺势而为，身体换了一个方向，直接倒向郑小平和米君楠。
房间太小，郑小平和米君楠是靠墙而坐，退无可退，只能让白手倒入怀中。
郑小平和米君楠都羞红了脸。
在老板身边工作的时间已不算短，郑小平和米君楠都深深的体会到，老板学坏了。
以前这种玩笑，简直不可想像，现在却成了家常便饭。
不过，在姑娘们的心中，这样的老板更让她们喜欢。
米君楠还评价，这叫平易近人。
这正应了那句老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白手也不是很坏，见好就收，在郑小平和米君楠的帮助下，从她们身上起来。
就在这时，高山和小安推门而进。
这门刚好推到白手身上。
白手灵机一动，又往后倒，又倒在郑小平和米君楠的身上。
“这不怪我，这不怪我啊。”
白手装腔作势，让四个美女笑得更加厉害。
刚刚笑过，高山和小安看到白手的双脚和鞋子，都被塑料袋包裏着，便又忍不住笑起来。
四女一男，还关上两扇小门，小房间更显拥挤。
白手看看手表，时间还早，便继续开玩笑，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啊，我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们。”
相对来说，米君楠最了解白手，也最会讨好白手，“好，大家坐好，认真的听老板教导。”
两张沙发椅，三张折叠椅，正好能坐五人。
白手经常给美女们上课，这是他工作之外最喜欢干的两件事之一。
另一件事是健身练武。
“今天要上的课，叫男人的汗脚，是男人的一个宝。”
美女们顿时爆笑。
白手没笑，“小安，你说说，你爸的脚你闻到过吗？”
小安年纪最小，还不到二十，是闵行区人，父母都是工人。她从小就在区体工队，先学田径后学武术，一年半前退出体工队进入腾飞公司工作。
小安红着脸说，“我爸的脚……也很臭，每天下班，用香皂洗三遍，都去不了那个味。”
“高山，你说说。”
高山摇着头说，“我爸在三线工作，一年到头，回家就两个月，我还没闻过他的脚。”
“小郑，你也说说。”
郑小平笑着说，“我是农村的，我爸是农民，我就没感到过我爸的脚臭，因为已经习惯了。”
白手批评说，“小郑，你现在进城了，还嫌我的脚臭，你这是忘本了。”
郑小平为自己辩护，“老板你说过的，我这也是入乡随俗。”
白手再问米君楠，“小米你呢？”
米君楠的父亲是搞机械的工程师。
“嘻嘻，反正我爸下班回家，我妈都不敢让他换鞋，你说臭不臭呢。”
白手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你们听好了。根据外国科学家的研究，全世界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有汗脚，也就是他们的脚都是臭的。所以我认为，男人可以脚不臭，但脚臭的男人一定是真男人。”
美女们哄笑起来。
“而且，而且啊，凡是优秀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汗脚的。”
美女们再次哄笑。
白手白己又没有笑，反而更加认真，“你们别不相信。男人有汗脚，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体非常健康，连脚都能排汗么。我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世界上长命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汗脚的。”
这么一说，美女们不笑了。
“所以啊，你们以后选老公，最好选有汗脚的男人。比方说我，脚越臭越优秀。你可以讨厌汗脚，但你不能藐视脚臭的男人。不仅不能藐视，你还得尊重，你还要崇拜。”
美女们又开始笑。
“还有一点。对我们男人来说，衡量一个女人是不是好女人，要看她是不是能容忍男人的汗脚。能容忍的，基本上都是好女人。”
米君楠笑着问，“那要是男人不汗脚怎么办？”
白手笑道：“这个简单，千方百计，把这个男人的脚变臭。”
美女们笑得不行不行的。
小安问道：“老板，你将来选老婆也有这个标准吗？”
白手严肃的点着头，“是的，是的。像小米和小郑，这么讨厌我的脚，所以我就没选她们。小高，小安，现在你们俩做我老婆的机率，已经把她俩甩开了三条街的距离。”
高山和小安窃笑。
米君楠和郑小平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竟双双动手，解开了白手双脚双鞋的塑料袋。
白手俯身嗅脚，还拿鞋来嗅，自言自语道：“只有香水味，没有汗脚味。不好，非常不好。我得出去走走，让我的双脚恢复应有的本色。”
说着，穿鞋起身，拉开门进入交易大厅。
身后是美女们的笑声。
郑小平是贴身保镖，自然紧紧跟上。
白手出现，引起躁动。
熟的不熟的，白手都主动握手，脸挂笑容，或点头致意，或开口招呼。
“白总，亲自来了？”
“呵呵……我想大家了。”
“白总，你想的是我们的地和钱吧？”
“老施，你他娘的说对了。”
“哈哈，我娘死了快十年了，谢谢啊。”
另一边，也有人冲着白手招呼。
“白总，今天打算收多少啊？”
“老牛，你少跟我套磁。”
“我有三百亩地，卖给你，你要不要。”
“呵呵……我说老牛，你要敢卖，我就敢买。每亩十八万，你卖不卖。”
“白总，你想沾我便宜，门都没有。”
白手转了一圈，回到了小房间。
下午的交易开始。
又有三块地挂牌。
地价也降到了每亩十八万一千，离白手的心理价位只剩下了一千块。
米君楠问白手，“老板，可不可以出手了？”
白手略作思忖，摇着头道：“不。”
第1210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有人卖，没人买，这就是土地交易市场的现状。
白手沉得住气。
米君楠和高山二人，一人盯一台电脑，随时掌握着行情。
申风公司根本就没有动静。
那五家外资企业，干脆就没有在交易中心注册。
下午三点半时，又有四家企业挂牌四块地，面积九百余亩。
价格也停在每亩十八万一千块不动了。
不过，也有一个新情况发生。
问价的人多了。
最后的一个小时，问价的人多达上百。
白手冷静的想了想，给出四字评价。
暗流涌动。
问价的上百人，凑热闹的至少一半以上。
还有一半，都是在试探，不是要买地，而是担心地价下跌，而自己的地砸在手里。
所以，白手做了决定，今天按兵不动。
白手不出手的结果，是今天的土地交易中心，没有一笔交易。
五点，土地交易中心关门。
白手他们留在小洋楼吃晚饭。
吃饭的人有点多，老爷子和老太太高兴，老太太也允许老爷子多喝二两红酒。
吃饱喝足，白手趁着姑娘们干家务，通过小房间，独自来到交易中心大厅。
面对着两块大黑板，白手在一张长条椅上盘腿坐下。
冥思苦想，白手有这个习惯。
那时候，还没有电子大屏幕，土地交易中心又匆匆上马，就用两块大黑板代替显示屏。
左边是出售土地信息，俗称挂牌。
右边是收购土地信息，俗称报价。
其实每边各有两块黑板，可以上下移动。
在交易时间内，工作人员分为三个组。一个组三人，负责交易的达成和结帐。另外两个组各有五人，分别管理左右两边的黑板，三人管两台电脑，两人管黑板上的信息更新。
白手想了好久。
直到米君楠走进来，把手机递给他，小声说道：“住房委常清扬的电话，从他家里打来的。”
白手点点头，拿着手机，把电话打到常清扬的家里。
电话很快就通了。
“老常，你找我？”
“你小子怎么回事？今天一天，袖手旁观，任凭地价降到每亩十八万块？你说，你想干什么？”
“呵呵……消息挺灵通啊。”
“不开玩笑。下班时碰上主任了，是主任问我这个问题。主任还说，市领导也很关心，说怎么搞的，怎么从每亩二十万降到每亩十八万了。”
“噢，你们都急了。”
“小白，我告诉你。要是地价降了，你又搞亏了，我看你怎么交待。”
白手吼道：“老常，你说完了没？”
常清扬也发火，“怎么，批评几句你就跳起来了。”
“我不仅跳起来了，我还要骂你。你他娘的，老子是在前线打仗，你懂不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你他娘的懂不懂？”
“你……”
“别把我惹急了。老常，你要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明天让地价一泻千里？”
“臭小子，我好歹比你大二十来岁，别骂人嘛。”
“呵呵……没办法，我不骂你你不重视我啊。”
“好，你说，我听。”
“老常啊，我们通常说的地价，像今天的报价，每亩十八万一千，指的是市区与郊区的区域，我们称之为近郊区。”
“哦，是这样啊。”
“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约定俗成。除了近郊区，还有中心区，在近郊区和中心区之间，还有一个叫城市区。三个区域没有明确的划分，只是我们的约定俗成。而我们谈土地的价格，谈的只是近郊区的价格。”
“我明白了。就像建筑行业使用的螺纹钢，在说到价格时，只以某种型号为标准价。其他型号的价格，都以标准价为参照。”
“懂了？”
“臭小子，别用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
“老常，现在的焦点，就集中在近郊区。中心区没几块地，价格在每亩三十万左右，怎么折腾也下不来的。大家当宝贝似的捂着，没人舍得抛掉。”
“嗯，这倒也是。”
“城市区的地，也没人轻易卖掉，因为该区域的地，升值最快。就拿我来说，我在该区域至少有两千五百亩地。只要近郊区的地价不崩，城市区的地价就只能往上走，就稳赚不赔，我卖我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原来，这些日子的交锋，都集中在近郊区啊。”
“对，现在近郊区的地价，是每亩十八万多。而且我告诉你，老常，这个价格是我有意压的。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就是引蛇出洞。”
“好家伙，你小子胆大，让我们虚惊一场。”
“再说了，把三个区域的所有建设用地加起来计算，平均地价还在每亩二十一万块以上，你们急什么急？”
“好吧，我错怪你了。对了，你的引蛇出洞计划，能把蛇引出来吗？”
“呵呵……不出来不更好吗？老常，请你告诉主任。蛇不出来，就维持现在的状态，地价稳住了。蛇要出来，我灭了他，我照样能把地价稳住。”
“嗯，嗯，就先到这里，我这就向主任汇报。”
白手收起手机，递给米君楠。
晚上七点半，白手终于回到家中。
老刘与梁兵和郑太行闻讯而来。
大场面撑着，小动作不能没有。
梁兵和郑太行是来报告情况的。
这些天，梁兵一直死盯申风公司的邹真义。
郑太行盯在国际饭店，目标是那五家外资公司。
下午，梁郑二人同时发现，邹真义去国际饭店，与那五位老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邹真义与那五位有关联，很可能是一伙的。
晚上十一点半，白手刚上床，就接到一个他一直期待的电话。
来自市里，白手的朋友，比常清扬更接近消息中心。
“小白，他们要出动了。”
“消息可靠吗？”
“他们向外资办提出申请，允许他们的土地上市，外资办同意了。”
“噢，明天上午走手续，明天下午，他们该登场亮相了。”
“祝你好运。”
电话挂断了。
这个电话，让白手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上，米君楠和郑小平来接白手时，看到白手两眼通红，都吓了一跳。
第1211章 来者不拒 照单全收
去劝业旅社的路上，白手告诉米君楠和郑小平，昨晚他一夜没睡。
连前排的小安和高山都吃了一惊。
米君楠陪着小心问，“老板，是什么事啊？”
老板花心，大家想歪了，净往那个方面想。
“我得到了消息，今天咱们可能要面临一场血战。”
原来如此。
“今天，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在技术环节上掉链子。”
大家齐声应是。
到了小洋楼，白手让四个美女先走，自己留在车库打电话。
一个电话打给李玉宝，让他通知自己人，昨天挂牌的土地，今天一律撤牌。
另一个电话，白手打给常清扬，让他转告主任。请主任联系财政部门，资金不够时，要随时支援到位。
总之，白手他们严阵以待。
不料，九点到十一点，市场行情波澜不惊，一潭死水。
白手靠墙而坐，瞌睡连连。
突然，十一点十分时，米君楠叫醒白手。
“老板，来了来了，申风公司进场了。”
白手坐直身体，先给自己一拳，砸在额头上，让自己迅速清醒。
“小米，报位置、报面积、报价格。”
“第二区域，三号位置，两百一十三亩，十九万八千。”
白手咦了一声。
郑小平递给白手一张地图。
白手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第二区域，就是白手他们划分的城市区。
三号位置，属于闵行区。
邹真义出手，也是不按套路。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近郊区，他却先抛出了城市区的土地。
城市区的土地，价格都在每亩二十万块以上，邹真义却标价每亩十九万八千。
“老板，咱们开不开价？”米君楠问道。
上午的交易，截止到十一点半。
还剩十几分钟。
白手想了想，“小米，咱们不动，把这十几分钟扛过去。”
上午就这样熬过去了。
中午吃过饭，白手一个人，躲在车里睡大觉。
一点二十，郑小平叫醒白手。
一点半，下午的交易开始。
申风公司上午挂牌的那块地还在，价格降到每亩十九万五千。
才过三分钟，申风公司又推出两块地。
这两块地，都位于市郊区，面积约六百亩，价格每亩十八万两千。
米君楠看着白手。
白手不慌不忙的下令，“报价。上午那块，每亩十九万，刚才两块，每亩十八万。”
米君楠在电脑上操作。
交易大厅轰动了。
白手对邹真义，腾飞公司对申风公司，正是大家期待的焦点大战。
申风公司对第一块地还价每亩十九万两千，第二块地和第三块地直接选择成交。
白手点了点头。
米君楠通过电脑完成交易。
不到两点钟，三笔交易完成。
刚到两点，申风公司又挂牌三块地，都位于近郊区，面积六百亩，开价每亩十八万。
白手不假思索，也不还价，直接吃进。
白手心里有数。
申风公司总共只有不到三千亩土地，现在已经抛了一半。
可让白手没有想到的是，申风公司抛出了全部的存货。
八块地，近郊区五块，城市区三块，总面积一千五百亩，价格跟上一批一样。
白手潇洒，大手一挥，照单全收。
申风公司储存的土地被全部清空。
两点四十五分，五家外企同时发力，一下子推出了四千亩土地。
白手暂时不接招。
一方面，白手向高山要两个数据。
一个是对方共有多少土地，二是对方当时收购这些土地的平均价。
另一方面，白手怕自己的资金不够。
白手向郑小平要过自己的手机，给常清扬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常清扬打回电话，他告诉白手，市财政借的第二个十亿已经完成转帐。
市建设银行也给白手打来电话，不仅告知十亿资金到位，还告诉他帐户上的总余额。
高山也给出了两个数据。
五家外企共有地一万一千五百亩左右，中心区四百亩，城市区两千六百亩，其余的都是近郊区的地。
他们当时的平均收购价，分别是每亩二十七点八万、二十点三万和十八点六万。
白手又等了约二十分钟。
对方又增抛四千亩土地。
一共八千三百多亩土地挂牌。
还有别的同行也来凑热闹，同时推出一千五百多亩土地。
白手冲着米君楠和高山下令，“你们俩分头操作，同时还价。三个区域的价格，分别还价每亩二十六点五万、每亩十九点五万和每亩十七点五万。如果对方同意，就全部吃进。”
米君楠和高山点点头，同时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交易大厅又躁动起来，因为工作人员已把白手的还价写到了大黑板上。
白手心狠也心黑，他定的价格，对方如果接受，加上手续费和纳税，对方的亏损至少在一点五亿以上。
对方没有马上展开讨价还价。
但那几个国内的同行抻不住了。
他们接受了白手的报价。
四点钟时，那五家外企开始讨价还价。
白手不为所动，一口价，一分钱也不加。
四点二十五分，对方接受白手的报价。
八千三百二十三亩土地全部成交。
今天的交易结束。
收获很大，但白手也知道，帐上的资金已经不多。
明天对方如果把剩下的三千亩土地抛出，再加上国内一些同行凑热闹，他的资金就不够了。
这时，老李和老顾二人来了。
小房间坐不下，白手就在后院，向老李和老顾介绍了情况。
“……现在，就看明天的情况了。对方要是破釜沉舟，抛出剩下的全部土地，再加上杀出一二个程咬金，我可就顶不住了。”
老顾拿出一份材料，递到白手的手里，“这是那五家外资企业的材料。他们共有两千一百多亩土地，已经签订了开发协议，并且交纳了保证金。也就是说，除去这两千一百多亩土地，他们能上市的土地，顶多只有一千亩了。”
白手大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老李说道：“小白，我建议，明天要是有地块挂牌，应该继续收购。”
点了点头，白手说道：“我再抻他个十天，让地价保持现状。”
白手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开始酝酿提价计划。
第1212章 功成身退 甘愿背锅
进入十二月。
接下来的十个交易日，有零零碎碎的土地挂牌。
白手继续收购，毫不含糊。
终于，后来的三个交易日，交易中心零挂牌。
地价也不知不觉的报复性上涨。
进入十二月下旬。
地价的上涨趋势已经形成。
中心区的在每亩三十三万块以上，城市区的维持在二十三万五千块，近郊区的也回到每亩二十万的价位上。
白手知道，他已到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事做得漂亮不漂亮，看的不是开头和中途，而是结尾。
他已经拿到了此次行动的书面授权和免责承诺，以及利润分配协议。
接下来如何脱身。
苦肉计。
白手让老李搞了几十封举报信，以匿名的方式，寄给市有关部门。
举报内容就是白手涉嫌土地市场垄断。
也确实是垄断，白手的腾飞公司，已掌握了三分之一以上可流动的土地。如果除去已完成规划和设计，将在明年开发的土地，腾飞公司储备的土地几乎占了一半。
这当然是不允许的。
白手的匿名举报信，促使有关部门出手，针对白手的垄断采取行动。
有关部门在采取行动前，先给市场打预防针，这预防针也可以说是定心丸。
六个部门联合发文，宣布明年上半年商业供地数量为零。而且从明年下半年开始，将每月供地一次，而不是半年一次。
物以稀为贵，明年上半年供地量为零，一下子让地价上涨了每亩一万多块。
接着，是有关部门委托市建委，找白手谈话，先礼后兵，解决腾飞公司垄断土地市场的事。
市建委主任委托住房委负责人常清扬全权处理此事。
原来，住房委是非常设部门，归建委领导，常清扬是住房委负责人，同时还是建委副主任。
常清扬欣然接受这个任务。
因为白手被匿名举报垄断一事，已被业内广泛知晓，为了确保同行的知情权，经双方同意，邀请市建筑协会会长肖长河全程参与。
于是，十二月底的一天下午。
铁路茶庄，一号包间。
常清扬和肖长河，面对着腾飞公司的白手和老顾。
包间外，站着白手的两个手下，郑太行和郑小平兄妹。
常清扬道：“小白，你就直接说吧。”
白手说道：“第一条，在此次收购的土地中，我要优先留下三千五百余亩，一共是十五块。”
常清扬和肖长河互视一眼。
肖长河微微一笑，“这一条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二条，剩下的土地，由市建委回购。关于回购的价格，以当时的收购价和现在的市场价为基准。二者的差价部分的三分之一，加上当时的收购价，就是回购的价格。”
肖长河点了点头，“我听老常说，这是当时的约定。获利部分，腾飞公司得三分之一，应该也没有问题。”
“第三条，回购完成，免除我的垄断之责。”
“这个当然，会以文件形式确定。”常清扬道。
“第四条，我在此次收购中的收益，免交所得税。”
常清扬略作沉吟，“我会尽力帮你争取。”
“第五条，我手头的地很多，恐怕三年之内难以完成全部开发。所以我有个特殊要求，我现有的土地，要允许我五年内完成开发。”
常清扬点着头道：“可以考虑，毕竟你是有功之臣嘛。”
白手两手一摊，“谢谢，我说完了。”
“你倒是干脆利落。”常清扬笑了笑。
肖长河拿出一张纸。
纸上写着市里的三个要求。
常清扬道：“老顾，麻烦你和老肖一起，去起草一个和解书。和解书的内容，就是小白说的五条，和市里要求的三条。行文、措词和格式及落款等，由老肖负责。”
老顾应着，和肖长河一起出门而去。
常清扬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小白，这一次，其实你用不着使苦肉计的。”
白手笑道：“我怕秋后有人找我算帐。老常啊，现在没问题，但以后呢？你老常能保证我以后安然无恙吗？”
“我不能。”
“所以嘛。”白手说道：“说句真心话，对我来说，赚钱不难，难的是赚的钱安全不安全。”
“很好。”常清扬说道：“你成熟了，小白，我很欣慰。你说得对，你已经世事通达，赚钱如家常便饭。在这种情况下，安全总是最重要的。”
“不过，不过……”白手故意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常清扬笑了，“有话就说，少给我来这一套。”
“老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觉得有必要整顿土地市场了。”
“哦，你有什么想法？”
白手说道：“不能让此次事件重演。这一次是我，我与政府里应外合，才勉强没让土地崩盘。下一次如果是那些外资企业，或者其他企业，只要有充足的资金，照样能操纵土地市场。”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要搞一个土地市场管理条例，或行业管理条例。对所有地产企业，包括合资企业，要有统一的硬杠子。谁买了地都不能藏着掖着，两年之内不开发，政府就该强制收回……”
白手说了二三分钟。
常清扬少见的拿出笔和本子，把白手的话记了下来。
记完，常清扬看了看手表，“小白，你反映的问题和看法，需要与国土部门协调，我暂时答复不了。我还有个会，我先回去了。”
白手起身相送，“老肖怎么办？”
“完事后，你派个车，连人带和解书送到我那里。”
常清扬走后不久，老顾陪着肖长河回来。
白手详细的看了和解书。
老顾还是有点想不开，“咱们是为政府做好事，但到头来，还要背两个破坏市场和垄断市场的黑锅。”
肖长河指了指的手，“我也认为，他这是多此一举，是自作自受。”
白手笑笑，拿笔在和解书上签字。
和解书上已盖了公章，白手签了字后，把郑太行叫进来。
白手吩咐郑太行，把肖长河送到市建委，在有关部门签字盖章后，再带一份和解书回来。
郑太行陪着肖长河走后。
“小白，我不明白，邹真义那些人，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呢？”
第1213章 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
白手和老顾一起，分析这次的胜利为什么轻而易举。
原因很多，政府支持摆在第一，其次是资金充足。
还有对方的傲慢和不了解国情。
老顾微笑道：“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是他们不知道，在这个行业里还有一个你。”
“我这么重要吗？”白手得意的笑道。
“小白，人是决定性因素。你敢想敢干，而众多同行里，连敢想的都找不到。”
总结，天时地利人和，想不赢都难。
“老顾，这次咱们赚了多少？”
老顾拿过纸和笔，简单的算了一下。
“共分两个部分。咱们留下了三千五百亩，按市价算，咱们获利一点零五亿。被市政府回购的部分，约为一万五千亩，平均每亩获利约三万块，咱们得三分之一，大概是一点五亿。两项相加，咱们总共获利二点五五亿。”
白手点了点头，“老顾，你做个计划，叫年度特别奖，从中拿出一部分钱，分给全体职员，包括通讯公司的职员。”
老顾笑道：“好啊，这样的计划，让我做一百个都愿意。”
“这样。普通工人一千块，技术工人和普通管理人员一千五百块，基层管理两千五百块，中层管理五千块，高层管理一万块。”
常清扬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对了，老常，告诉老李，也做一个捐赠计划。预算一百万，年底执行。”
“不通过慈善机构？”常清扬笑着问。
慈善协会把白手开除了，白手至今耿耿于怀，“老顾，你少在我面前提那些白眼狼。”
白手不仅没有重新加入慈善协会，就连其他几个行业协会，白手也懒得理会。
按白手的身份，这几个协会是必须有一席之地的。
通讯业协会、互联网协会、金融业协会、企业家协会、民营企业家协会、商业联合会。
这些协会都重新邀请白手加入。
白手开始时是一口回绝。
后来，常清扬和肖长河劝白手，协会无权，甚至无能，但千万别把关系搞僵。
白手这才有所改变。
在名义上，各个协会都算重新加入了。
但白手撂下三条基本原则。
一是一毛不拨，加入可以，但想要钱门都没有。
二是自己绝不参加任何活动，包括开会。
三是在各协会的花名册上，不出现自己的名字，而是让各公司负责人挂名。
比方说市建筑协会，肖长河的面子都不给，但凡开会，白手都让老李或老顾参加。
企业家协会和民营企业家协会，已经很多次请白手去开会，白手也都是派老李或老顾前往。
总而言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至于慈善协会，市里的区里的，都以万分的热情邀请白手。
那是纯粹要你花钱的单位，白手就是不肯松口。
希望工程不归慈善协会管，白手坚持每年捐钱，前年以前是每年三十万。从去年开始，增加到每年五十万。
一九九五年的最后一天。
腾飞通讯公司代总经理高飞给白手打来电话，说有要事商量。
白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姐姐。
今天是星期天，白手没带其他人，只让司机小安送他去浦东新区。
小安已经取代郑小平，成了白手的专职司机。
郑小平也常跟白手出门，但她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管理手下的十多名女保安。
通讯公司早已搬迁到浦东新区。
公司总部位于飞腾大厦，整个十一层，都是通讯公司的办公区。
飞腾大厦也是白手的私人产业，高达三十二层，总面积相当于原腾飞大厦的三倍。
说来也是奇怪，飞腾大厦竣工时，白手居然没有现身。
今天是白手第一次来飞腾大厦。
白手让小安留在一楼，自己乘电梯上楼。
十一楼，通讯公司总部。
白手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伸手敲门。
没有回应。
白手走到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伸出手在门上轻敲三下。
“请进。”
是高飞的声音。
高飞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边。
办公桌上，有一堆的书籍和资料。
“姐，有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在总经理办公室办公？”
高飞笑了，“我只是副总经理兼代理总经理。丁雅琼总经理快要回国了，我犯不着搬来搬去。”
“第二个问题，今天是星期天，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
高飞走过来，先关上门，再拉着白手，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说我想你了，为了约你我才来公司的，你相信吗？”
白手点了点头，“相信。姐，对不起，我好久没来你这里了。”
高飞为白手泡来一杯热茶，“请继续提问。”
白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堆书籍，“第三个问题，你不是拿到电子学和管理学的本科文凭了么，怎么还在用功呢？”
高飞说道：“我想考同济大学的管理专业研究生，如果考上了，学习是半脱产的。把你找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
高飞很努力，高飞不容易，三十几岁了，还在坚持自学考试。
白手点了点头，“我坚决支持，你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但是，姐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哎，该我说事了吧？”高飞趁机坐在白手的身上。
“刚才是第一件事，现在请说第二件事。”
高飞说道：“全国通讯协会发来邀请函，邀请咱们通讯公司加入全国通讯协会。首批全市有十五个名额，是市通讯协会推荐的，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说着，高飞拿出一份名单，上海市十五个要加入全国通讯协会的单位名称。
白手看了看，
再想了想，白手摇头，“咱们暂缓加入。”
“为什么？”
“姐，你也不看看，那十四家都是什么单位。国有企业，科研机构。而咱们是什么？说到底，只是外国手机的组装厂和销售部，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说得有道理。”高飞点着头道。
“这样吧。婉言谢绝，并给出承诺。你告诉他们，等咱们的手机，在配件国产化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时候，咱们将主动申请加入。”
“好，就这么办。”犹豫了一下，高飞说道：“接下来的几件事，都是我的私事……”
第1214章 姐的私事多
高飞的私事还真多。
第一个事，是她的闺蜜吴亦舒，从美国留学回来，想再回腾飞工作。
只是当初离开时，闹过一点不愉快，吴亦舒不好意思，所以托高飞先问问。
白手举双手欢迎。这倒不是白手大度，当初的不愉快，是发生在吴亦舒和管理层之间，与白手无关。
高飞的面子，白手不能不给。再说了，吴亦舒的父母，在铁路系统很有影响。白手把家和腾飞建筑公司安在铁路系统的地盘上，不能不利用她父母的影响。
“小白，谢谢。”高飞有点不好意思。
白手安慰道：“谢什么谢啊。你放心，老李和老顾那边，我会解释的。再说了，现在通讯公司和建筑公司都是独立的存在，你安排人事，不用顾忌老李和老顾那边。”
高飞点了点头，“现在还有个问题，安排吴亦舒干什么？”
白手笑了笑，“吴亦舒是自费出国留学，我看她呀，顶多只能称游学，是出国玩的。对了，她说她学的是什么专业？”
高飞也笑了，“你说得对，估计她就是在国外玩了几年。她说她学的是工商管理，也不知道有没有文凭。”
“留学生，我呸。我知道留学生，大部分是跳虱戴眼镜，就他娘的架子大。”
“哎，别说粗话。”高飞伸手打了白手一下。
白手说道：“就让她当公司办公室副主任吧。你告诉她，这是我的决定，想要自己的位置高一点，让她自己去努力。”
“嗯，就这么定了。”
“继续说事，姐。”
高飞又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姐，不会又是开后门吧？”白手笑着问道。
“我，我老公，你姐夫……他想辞职，下海创业。”
白手乐了，“好啊，他终于想通了？”
高飞的老公，也在铁路系统上班，前些年，高飞劝他辞职下海，他一直不愿意。
“他想与朋友合作，办一家生产方便面的工厂。厂址已经选好了，但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要从韩国进口一套生产设备，二是资金可能不够。”
“直接说，要我帮你做什么？”
高飞说道：“韩国四星公司就有生产方便面的设备，你与四星公司的大公子二公子关系都挺好，你帮着说说，让他们打个折。”
白手笑道：“我说姐，咱们通讯公司就是与人家四星公司合作的。四星公司的那几个公子和高层，你哪个不认识？你不能自己说吗？”
“我可以说。但我估计，我出面说，人家顶多给个九折。你去说，人家至少打八折。说不定你一番忽悠，人家一高兴，还会给个七折呢。”
“呵呵……我说姐，什么叫忽悠啊。”
高飞告诉白手，“真的，那帮韩国人，对你佩服得要死。”
“好吧，我帮你说说。”白手问道：“还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资金不够？”
高飞点着头嗯了一声，“你姐夫他们是三个人合伙，一个人出一百万。你姐夫的钱是我出的，另外我还借给他们五十万，做工厂的流动资金。现在厂房是租下了，但进口一整套设备，至少需要人民币五百万，资金缺口两百万。”
高飞倒没藏着掖着，这些年她在白手身边，至少赚走了一百五十万。
白手问道：“打个八折的话，还差一百万？”
“对。他们是想去银行贷款两到三百万，就是你开的申城银行，但缺少一个担保人。”
白手爽快的说道：“这事交给我了，三百万五百万都行。姐，你告诉我姐夫，我坚决支持他。”
“谢谢了，小白。”
“谢就不用了，我就是担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呵呵，我怕咱俩的真实关系暴露了。”
高飞伸手，在白手身上又打了一下，“这个事，我心里有数。”
“姐，还有什么事？”
高飞的脸红了起来，“我想，我想搬到铁路小区去住。”
在铁路小区，白手给高飞留了一套房子，但高飞一直没有入住。
高飞与公公婆婆同住，住的不是铁路系统的房子，而是婆婆分的单位房。
白手好奇，高飞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原来，高飞有自己的小算盘。
老公的方便面厂，建有淀山湖边的昆山，来回不方便，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趟。
儿子又长大了，已到了住校读书的年纪，不用高飞管他。
高飞就想搬到铁路小区来住。一方面，她不想再与公公婆婆同住。另一方面，住在铁路小区，与白手见面更加方便。
“怎么样，小白？如果，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白手笑道：“这跟我没有关系。铁路小区那套房子，早就登记在你的名下。你出租，你自己住，那是你的权利。”
高飞小声说道：“我搬到铁路小区去住，与你仅一楼之隔，想不想你都难……我怕影响你。所以，这事必须先征得你的同意。”
“搬吧，搬吧。”白手不假思索道：“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不怕被影响，只要你不怕被影响就行。”
说着，白手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远眺。
高飞拿出一个望远镜，走过来递给白手。
“小白，那六个白色外墙上涂了一条红线的标准厂房，就是咱们腾飞通讯公司的厂房。”
白手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
“姐，旁边有四块还没建厂房的空地，是咱们的吗？”
“是的，是咱们预留的厂房。”
白手把望远镜还给高飞，“原来，我是想扩大规模。现在四星公司，有意在重庆武汉青岛三地建分厂，咱们这边只好搁置了。”
高飞不追问白手关于通讯公司的发展规划，她知道白手的工作重心，在腾飞建筑公司那边。
通讯公司是合资企业，韩国四星公司占三分之一，管理和运营都是四星公司那一套，根本不需要白手过多的操心。
但高飞还是缠着白手……
白手够忙的，在飞腾大厦待了三四个小时。
明天就是元旦。
从浦东新区回来，路上买了不少菜和肉，然后把小安打发回家。
白手也不是一个人过节，在她的家里，永远不缺人伴……
第1215章 家务我们干 费用老板出
白手家的隔壁，也是白手的房子，以前一直空着，现在住进了一群美女光棍。
这群美女以袁妙可律师为主，还有白手的三个女秘书米君楠、管心怡和高山，以及两名女保安郑小平和小刘。
本来还有两个女保安小林和小安，但房子住不下，二人又家在附近，就被其他六个剥夺了这里的居住权。
这么一来，白手就遭殃了。
美女们太疯狂。
首先她们把两套房子打通，两个客厅合二为一，又各有分工，她们那边的是餐厅，白手这边的是客厅。
其次是有两个住到了白手这边。这种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人住一室，六个人必有两个人住到白手这边。
袁妙可和米君楠捷足先登，住到了白手这边。
还有就是白手的空间被严重缩少，除了卧室和书房，其他地方都被美女们毫不客气的占领。
这是这个十二月发生的重大事件。
白手拎着一大袋菜和肉，刚进自家客厅，美女们就排成一排，冲着白手鞠躬。
“老板，欢迎回家。”
白手有点头晕，手里的菜袋子掉到了地板上。
“这，这什么情况？”
袁妙可庄重的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与老板搭伙吃饭。家务我们干，费用老板出。”
众美女异口同声道：“家务我们干，费用老板出。”
白手明白过来，转身就跑。
不料有人挡路，撞了一个满怀。
是同住一号楼的丁小洁。
丁小洁居然与她们穿同一条裤子，不仅不让路，还主动挡住白手的去路。
白手苦笑着瘫坐在沙发上，“完蛋了，我彻底的完蛋了。”
笑声满屋。
丁小洁手里拿着几张图纸，冲着白手扬了扬。
白手要起身，却被袁妙可和郑小平拽住。
“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白手气道。
丁小洁微笑道：“她们的要求，你还没答应呢。”
白手呵呵一笑，“住我的，吃我的喝我的，门都没有。”
美女们围拢上来，纷纷伸出魔爪。
白手举起双手喊道：“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
又是笑声连连。
丁小洁一边拉起白手，一边说道：“姑娘们，别围着了，快干活去吧。”
美女们欢叫着，开始各司其职。
白手和丁小洁这才来到书房。
丁小洁把门关上，笑着说道：“小白，你说得对，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完蛋了。”
白手苦笑，“姐，帮我想个办法呗。”
“嘻嘻……她们为什么粘着你？就因为你是单身。她们的目的，有的想嫁给你，比如袁妙可和米君楠及郑小平等。有的倒不一定想嫁给你，比如其他几个。问题就在于你是单身，只要你娶了老婆成了家，她们就会自动散去。”
白手一边点头，一边搓着双手，“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可是，姐，这老婆去哪里找呢？”
“两个选择。”丁小洁微笑道：“要么，在她们中间选一个。要么，到外面去选一个，外面不好找，你可以让别人帮你介绍。”
白手皱起了眉头，“到外面找，需要一个过程，我可没有时间谈恋爱，因为我不会。而最大的问题，不知根知底，万一娶了个悍妇，那我会很惨的。”
丁小洁嘻嘻一笑，“你不是很会看人嘛。”
“我看男人比较准，看女人不行，容易看走眼。”
丁小洁道：“那好办，就从内部找。咱们的建筑公司，还有通讯公司、网络公司和申城银行，女性职员一千多。以我的估计，适合给你做老婆的，没有几百，起码也有一百多。”
白手挠了挠头，又是苦笑不已，“这里面又有问题。”
“什么问题啊？”
“眼花缭乱。看哪一个都不错，看哪一个又都觉得差点意思。为难，为难啊。”
丁小洁笑个不停，但也理解白手。没得挑的时候，可以饥不择食，但有得挑的时候，反而不会挑了。
“你呀，问题全在你自己身上。你平时对她们好，没大没小，不摆架子。现在后果来了，她们不把你当老板了。”
“别说风凉话，姐，帮我想个办法。”
“爱莫能助。”丁小洁笑道。
白手瞅着丁少洁，突发奇想，“姐，要不我把你娶了吧。”
丁小洁骤然脸红，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怎么，我不够资格娶你？”
“不是，不是，是我没资格嫁给你。我比你大，这也许不是问题。但我离过婚，又有孩子，这是两个障碍。堂堂的腾飞公司老板，应该娶一个更好的女子。”
“姐，这好像都不是理由诶。”
丁小洁笑了笑，“对，还有最大两个问题，让我不可能嫁给你。”
“哪两个问题？说出来，咱们一一解决。”
“一个，你自己说过的。你说你是个灾星，天生克妻。我怕呀，我怕我做了你的老婆，会被你给克死。”
白手长叹一声，“他娘的，封建迷信真害人啊。”
“另一个，是你太花心。包括我在内，你有很多姐姐。我怕我嫁给你后，你还是花心，还是有众多姐姐，我可受不了。”
这条理由，说得白手哑口无言。
也是，名声臭了，太臭了。
“小白，我有自知之明，可不敢奢望。我告诉你，我对我的现状，非常非常的满意，包括与你的关系。”
白手嗯了一声，情绪突然低落。
“好了，谈工作吧。”丁小洁及时转移话题。
白手点点头，指了指那几张图纸，“这是什么图？”
丁小洁先打开一张。
这张图纸，白手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新腾飞大厦的外观图。
重建腾飞大厦的计划，终于提上了议事日程。
“姐，新大厦与旧大厦比，有哪些不同？”
“占地面积旧大厦三十五亩，新大厦六十亩，旧大厦地下两层地上十八层，新大厦地下四层地上三十二层，旧大厦造价两千三百万，新大厦造价一亿零八百万……”
“预算有点多啊。”
“现在的物价，怎么能跟七年前相比。”
“工期呢？”
“两年半到三年。”
二人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
丁小洁说了声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袁妙可，含笑而问，“哎，我没打扰你们俩吧？”
第1216章 捅破窗户纸
袁妙可话里有话。
丁小洁也不回避，“还别说，妙可，你打扰我们了。”
袁妙可把矛头转向白手，“老板，我打扰你们了吗？”
白手笑而不语。
丁小洁也不示弱，“小白，她打扰咱们俩了吗？”
白手继续只笑不说。
女人斗嘴，男人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
丁小洁与白手的关系，袁妙可知道。
袁妙可单恋白手，丁小洁知道。
“丁姐，我一向尊重你，咯咯，有话直说嘛。”
“可以直说吗？”
“可以，你是前辈么。”
丁小洁性格好，假装生气，“我才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前辈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老吗？”
“口误口误，丁姐，我的好丁姐。”袁妙可急忙改正。
“你呀，很笨。”丁小洁摆出过来人的派头，给袁妙可上课。
“丁姐，丁老师，请多多指教，请多多指教。”
丁小洁指指白手，问袁妙可，“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袁妙可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说出来。”
“是。”
“很好。”丁小洁问道：“他有两大致命缺陷，一是克妻，二是花心，你都能接受吗？”
袁妙可看一眼白手，没有马上回答。
白手呵呵笑道：“我回避，我回避。”
丁小洁拽住白手，“你坐着，让她当着你的面回答。”
袁妙可犹豫了一下。
丁小洁鼓励袁妙可，“还铁嘴律师呢。就你这样的胆魄，你一辈子追不了男人。”
“我说。我不计较什么克妻，那是封建迷信，我根本就不相信。”
“第二点呢？”
袁妙可瞥了一眼白手，“花心么。结婚前可以原谅，结婚后改了就行。”
丁小洁笑道：“很好，但我说你很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请指教。”
“嘻嘻……你想接近老板，那你就大大方方的接近老板好了。可你的办法，实在是笨到家了。你一个人住在老板隔壁，你还有很大的希望。现在你和一帮女孩住在一起，你的希望可能只剩下了百分之一。”
袁妙可顿时脸上变色，“我，我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了？”
丁小洁嗯了一声，“恐怕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袁妙可忙问，“丁姐，这话怎么讲？”
丁小洁笑了笑，“打个比方，你们六个跟老板住在一起，相当于让老板六选一。说句让你生气的话，如果真的是六比一，你可能最没优势。”
袁妙可真的有点不高兴，“我怎么最没优势了？”
“你年龄最大，比老板大三岁。虽说是女大三，抱金砖。但老板有的是钱，不需要老婆抱金砖。所以啊，跟她们五个比，你没有年龄优势。”
袁妙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米君楠和管心怡二十六，郑小平二十四，高山二十三，小刘二十一。与她们比，她的三十三岁就显得有点“老”了。
“妙可，你的文凭是六个人里最高，看似你的优势，反成你的劣势。不信你问问老板，他计较不计较老婆的文凭？相比之下，他是不是反而喜欢文化水平一般的姑娘？”
袁妙可没有开口，但一对杏仁眼看向了白手。
白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丁小洁的说法。
袁妙可有点泄气了。
丁小结继续说道：“从表面看，你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你的职业。律师么，属于高大上。可是，可但是，咱们老板是大老板，他需要的是一个老婆，而不是一个职业女性。所以，你的优势反而又变成了劣势。”
袁妙可嘴角挂起苦笑，“丁姐，我还有没有优势啊。”
丁小洁又笑了，“对不起，我没看出你有什么优势。相反，你还有一个劣势。因为你的文凭和职业，你可能有点强势。而咱们的老板，肯定不喜欢强势的女人。他喜欢的老婆，应该是个传统的女性。最好就是相夫教子，夫唱妇随，乖乖小女孩的那种类型。”
袁妙可扭头问白手，“丁姐又说对了？”
白手又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你平时工作，很少跟老板在一起。而她们几个，平时就跟老板在一起。就这方面，你也处于劣势。”
袁妙可苦笑道：“说来说去，我什么都不是了。”
丁小洁总结道：“妙可啊，追男人要单独行动。你想借她们做掩护，你真是大错特错喽。”
袁妙可沮丧不已。
丁小洁转而安慰袁妙可，“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截止到目前，老板还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你的希望还是有的。”
“真的吗？”袁妙可又问白手。
白手笑着点头。
“丁姐，帮帮我，教教我呗。”袁妙可也算勇敢，当着白手的面向丁小洁讨教。
丁小洁笑着说道：“妙可，我现在就在帮你啊。”
“你现在在帮我？”袁妙可的智商，一直提不上来。
“嘻嘻……傻妹妹，当着老板的面说这事，就是捅破窗户纸呀。”
“噢。”
“以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追求老板，在心目中把自己当成老板的女朋友，并照着这个标准努力去做。”
“丁姐，说点具体的方法呗。”
丁小洁摇摇头，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方面我也没有经验，没什么好说的。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袁妙可嗯了一声，冲着白手说道：“老板，对不起，我要正式追你了。”
“欢迎，欢迎。”白手笑着点了点头，指着图纸说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袁妙可噢了一声，起身退出。
丁小洁冲着白手笑，“接下来你要接受更多的搔扰了。”
“姐，都是你害的。”白手打开另外几张图纸。
这是腾飞公司设计的一个新小区，全是别墅，有单户的，也有双户的。
全新的设计，全上海都没有，所以对袁妙可也要保密。
白手一边看一边念叨，“这种别墅区，住着是舒服。但太浪费土地，住房委和建设局不一定能批准啊。”
“至少一百万一套。”
“天价啊。”白手问道：“什么时候送交有关部门？”
“元旦以后。”
“好，但愿能批下来。”
但是，白手说对了，别墅区规划被退回来了。
第1217章 给自己设赌局
白手的建造别墅区的规划，被有关部门打了回来。
理由很简单，一是为了节约土地，二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还没达到住别墅的程度。
对第一个理由，白手无话可说。
而对第二个理由，白手哭笑不得。
百万别墅，是给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住的，广大人民群众不可能家家都住别墅。
白手的精心策划化为泡影，别墅区规划只好束之高阁。
白手为什么要搞别墅区？
因为手头的地太多太多了。
一万两千亩土地，要是全部建造普通的商品房，按一点二的容积率计算，每套一百平方米，足足能造十四万四千套商品房。
猴年马月能够造完？猴年马月能够卖完？
造别墅，正是消耗大量土地的好办法。
这条路暂时被堵死了。
与几位高层商量后，白手无奈的走上老路，继续开发普通商品房。
不过，白手还是有两点创新。
一是扩大户型，原来的规定，单套商品房的面积，最大的只有一百平方米，不建议超过。
白手增加了两个户型，一百一十七平米和一百三十四平米，并准备开发户型一百五十一平方米的商品房。
二是增加层高，尽可能的开发六层以上带电梯的商品房。
这些年的商品房，大多是五层或六层的，没有电梯。
层数不多，容积率就难以提高，土地利用率低下。
白手的改革办法，是一律建造十层以上的电梯房，并且以建造十六层和十八层以上为主。
其中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带有地下车库。
这就充分利用了土地，容积率可以从一点二提高到一点三五以上。
建筑成本上升，但容积率提高，土地成本下降，总成本并没有提高。
还有公摊面积的实施，简直是广大开发商的福音。
常清扬他们去香港地区还有新加坡等地考察，带回来一个所谓先进经验，就是商品房的销售面积，其中包括公共场所的面积。
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规定，买商品房的消费者，买到手一套户型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可能实际使用面积只有八十几个平方米。
小区内的道路、绿化区、商业区，楼内的楼道、楼梯、走廊，等等。甚至包括外墙和内墙的墙体，都能变成公摊面积卖钱。
这个规定，对开发商简直太好特好了。
白手召开内部会议，做出一个决定，在新的一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全面的大力的开发商品房。
白手的内心，有一个赌局。
白手赌在一年之内，上海将允许异地购房。
设想很美好，只要允许异地购房，邻近的浙江江苏两省，将有大批先富起来的人涌进上海，商品房价格大涨，并将供不应求。
这是白手的一九九六的企业计划。
其中的核心内容，是建造商品房，但不出售商品房，直到市里允许异地购房政策出炉。
这个赌局太大，也太冒险。
又到农历年的腊月。
公司开始放假。
今年的春节在阳历二月十九日，一九九六年已过去四十几天。
但对建筑行业来说，一九九六年的开始，要在过完春节以后。
春节前那几天，是白手最为忙碌的时候。
去年春节前后出事，白手中断了一年一次的送礼活动。
今年恢复并加强。
还是送海货，分冰鲜和干货两样，算是老套。
但名单大大加长，前年一百二十几人，十多个单位。
今年的名单扩大到两百五十多人，单位也增加到三十七家。
另外还有上海市全部的敬老院和福利院。
整个腊月，白手往上海运了上百吨的海货。
海货不愁买不到。
好朋友曾玉山就是做海货批发生意的。
曾玉山也送白手人情，所有海货，加上运费，只收成本价的百分之一百零五。
负责送礼的人，也扩大到各分公司负责人。
二十几个人，忙了六个下午五个晚上，才把名单上的人和单位一一送到。
白手自己亲送一家，就是他认为最大恩人的常清扬。
这天晚上十点多，白手带着郑小平和小安来到常家。
后备箱放着两箱冰鲜，后排还搁着两箱干货，每箱都是五十斤。
晚上送礼，偷偷摸摸，不容易被人看见。
四箱海货在客厅一角放好，郑小平和小安退出。
常清扬的老伴，为白手泡好茶后，与白手聊了几句后，拉着小女儿去了书房。
常清扬的小女儿还在上大学，长得忒漂亮，白手多看了几眼，还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常清扬不禁莞尔，伸脚踢了白手两下，“哎，哎，看够了没？”
“呵呵……没看够，没看够。”白手一脸坏笑。
“坏蛋。”
白手涎着脸问，“叫啥名？手机号多少？哪个大学哪个系的？”
常清扬哭笑不得，“你小子，是来送礼的还是来干坏事的？”
“二者兼而有之。”
马上觉得不对，白手忙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常，这不是坏事。”
常清扬哼了一声，“去你的。我女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能落在你这样的坏蛋手里。”
白手搓着双手，呵呵直笑，“他娘的，就是有点别扭。老常，老丈人，这改口有点难啊。”
常清扬也无奈的跟着笑，“好了，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白手这才收起笑容。
“老常，主任那里，我不敢去。这里是两份，其中一份，麻烦你替我转送给主任。”
常清扬又是一阵笑骂，他这个收礼的，还要帮着当一把送礼人。
白手不好意思，他今年才接近主任，怕主任不收。
而且礼太轻，就是一点海货，可以说是礼轻情意重。但反过来讲，与同行们相比，实在是太过寒酸。
常清扬点点头，算是接了转送这活。
“小白，听说你搞了一个《腾飞地产开发总公司一九九六年工作计划》？”
“得，算你老常消息灵通。”
白手从包里拿出《工作计划》，递到常清扬的手上，“正好，我就想让你给点评价。”
常清扬戴上老花眼镜翻看起来。
十分钟后，常清扬叹道：“你这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赌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