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3章 肖亚文出事
白手和郑太行二人到了飞机场了，白手才给小安打电话，告诉他要出远门几天。 小安当然不会阻止白手出趟远门。 结婚以来，两口子恩恩爱爱，从没拌过嘴，日子过得挺顺的。 以前白手很少出门，更是几乎没有出过远门。 现在退休了，出趟远门办点急事，小安也没有多想。 郑太行也不知道，白手去什么地方，要去办什么事。 直到白手让郑太行去买飞机票，郑太行才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是海南岛。 郑太行隐约猜到，老板去海南岛办什么事。 对老板的私事，郑太行比其他人更了解。 老板在海南岛的炒地活动中发了财。 但老板说到做到，已有十七八年没再去海南岛。 要说老板与海南岛还有什么瓜葛，无非是两个。 一个是房子，在海口有一套，在三亚也有一套。对拥有千亿以上资产的老板来说，海口和三亚的房子就像沧海一栗。 还有一个是一位女人，一位名叫肖亚文的女人。 郑太行心里猜测，应该是肖亚文出事了。 飞机上，白手揭晓谜底，把报纸递给郑太行。 报纸上说，肖亚文主持一个项目，因为疏忽和失职，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目前，肖亚文被停职调查。 肖亚文，是白手必须帮助的女人。 下午三点三十五分，白手和郑太行乘坐的航班，晚五分钟在海口机场降落。 下了飞机直奔市区，二人在海口宾馆住下。 白手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肖亚文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和手机号码。 白手吩咐郑太行，电话号码和手机号码已经不通，他让郑太行先去肖亚文家看看。 郑太行领命而去。 白手不急，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晚上七点半，郑太行回来了。 郑太行知道白手低调，不喜欢出门。所以他回来时，还把晚饭捎了回来。 “老板，情况是这样的。肖亚文在十一年前就已经离婚了，这十一年来，她一直处于单身状态。她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六岁，在海口一中读高一。好像，好像……” “不要拖泥带水。” “好像肖亚文与她父母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听邻居说，她父母因为她离婚，与她断绝了关系。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肖亚文是九年前当的副局长，五年前当了局长，现在正是换届的时候。所以据邻居说，这次出事，可能是竞争对手搞的鬼。” “嗯，还有什么？” 郑太行看了看白手，欲言又止。 白手正好瞥了郑太行一眼。 “太行，你老了，你变得婆婆妈妈了。” 郑太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去学校见过那个孩子了。他叫肖白，他长得，他长得很像老板。” 白手淡淡的说道：“我的儿子，当然长得像我。” 郑太行不吱声了。 “还有什么？” “还有，我去过肖亚文的单位。老板你说的那个伍玉明，现在是副局长。” 白手认识伍玉明。伍玉明快退居二线了，但原来只是一个科长，是肖亚文当上局长后，力排众议推荐提拨了他。 肖亚文对白手说过，伍玉明是她在单位里最信任的人。 八点半，白手和郑太行来到了伍玉明家门前。 伍玉明开门。 白手直接拿出身份证给伍玉明看。 伍玉明这才侧身让白手进门。 郑太行留在门外。 “白老板，是亚文她大意了。这是一个外资项目，那还是三年半前的时候，是亚文和我一起谈下来的。直到最近，项目才正式签约。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外商不是真正的投资，他的目的是拿到那块地后，转手卖给别人而从中牟利。” 白手听着，没有接话。 “签约之前，亚文和我都仔细看过协议，还请几个律师看过，协议没有问题。但在签约后，我们第二天才发现，协议被人改过了。土地转让金的数字，合计十五点七亿，被人改成了七点七亿，也就是少了整整八个亿。” 白手还是没有开口。 “等我们发现，一边报警，一边通知有关部门，申请中止协议，可已经晚了。那个外商在当天就把土地转让北方一家企业，带着钱跑了。这也就是说，因为亚文和我的失误，给国家造成了八个亿的损失。亚文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我也被限制在家里，随时准备接受调查。” “老伍，查到是谁在捣鬼了吗？” “改掉协议的人，可能是单位的一个文员，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消失了。警方正在全力找他，但至今没有消息。可我们知道，他就是一个干活的，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支使。我私下里也分析过，最近局里班子要进行调整，有人看上了局长位置，想把亚文赶走而取而代之。” “是谁？” “张副局长和赵副局长。” 白手盯着伍玉明看，“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是你？” 伍玉明笑了笑，“问得好。我们局除了亚文局长，还有五位副局长。我五十七岁了，还有两位副局长，分别是五十五岁和五十四岁，我们的年龄都到线了。特别是我，马上就要退居二线，又怎么可能惦记局长位置呢。再说了，亚文局长是我的恩人啊。” “对不起，老伍。” “而张副局长和赵副局长不一样。他俩都是四十刚刚出头，年富力强，是培养对象，是新局长的最佳人选。最关键的是，那个失踪的文员，是张副局长调进来的，又与赵副局长是老乡。所以，现在警方也在调查张副局长和赵副局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白手点了点头，“老伍，你预测一下，亚文会是什么结果？” 伍玉明略作思忖，“八个亿，损失太大。如果没有损失，大不了撤职回家。现在这么大的损失，估计是要折进去了。” 白手起身，“老伍，就聊到这里，我改日再来看你。” 伍玉明也起身送客，“白老板，别再来找我，我这里不方便。” “明白了。” 白手离开伍家，与郑太行一起，走在夜色下的街道上。 “老板，情况怎么样？” 70
第1684章 生活还得继续
路上，白手没有说话。 回到宾馆，进了房间，白手才说道：“这个伍玉明有问题。” 白手把伍玉明的情况，以及刚才在伍家的对话，详细的告诉了郑太行。 郑太行想了想，“不会吧，老板？你是说伍玉明捣鬼？他没理由啊。” “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为了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郑太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老板，咱们该怎么做？” “明天，咱们兵分两路。你出去继续调查，特别是这个伍玉明，我去趟检察院。” 郑太行有点犹豫，“老板，我得跟着你。” 白手瞪了郑太行一眼，“怕我出事？太行，你太小看我了吧。” “我是有这个担心。” 白手挥了挥手，“就这么定了，你别杞人忧天。” 第二天，白手真的去了检察院。 白手大名鼎鼎，当年在海南炒地，至今还留着名声。 检察院领导接见了白手。 白手说明来意，他是为肖亚文而来，如果不判肖亚文实刑，他愿意为肖亚文负担全部损失。 检察院作不了主，但表示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有关领导和有关部门。 离开检察院，白手又去了海口一中。 白手没有直接见肖白，只是在他上体育课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节课。 肖白长大了。 白手对这个儿子并不陌生。 其实，肖亚文每年都给白手寄不少肖白的照片。在肖白两岁、三岁、六岁和九岁的时候，肖亚文还曾把肖白带到上海。 白手离开一中回到宾馆，见郑太行还没有回来，便一个人吃了午饭，再倒头大睡。 直到下午三点半，郑太行才匆匆回来。 “老板，这个伍玉明确实有问题。” “你说，说详细点。” “首先，他也是嫌疑人之一，因为他负责保管未签约的协议，更有机会篡改协议。其次，事发之后，是他在散播谣言，说张副局长和赵副局长有问题，成功的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两位副局长身上。第三，事发之后，他主动检举肖亚文的问题，隐瞒自己的错误，把责任都推到肖亚文一个人身上。” “还有吗？”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伍玉明有钱，而且很有钱。但是，他又急需用钱。因为他儿子开了一家公司，经营不好，背了五六千万的债务，急需还债。” 白手哦了一声，“这些消息确切吗？” “绝对的。” 白手看了看郑太行，笑道：“太行，这世上唯一的绝对，就是没有绝对。你说说，你是怎么搞到这些消息的？” “老板，你大可放心，上述消息，都是通过合法渠道搞到的。我在部队时的老战友，其中有三个在海口生活和工作，有一个还是海口本地人，是他们帮我搞到这些消息的。” 白手点了点头，叹道：“太行，你有一笔宝贵的财富，是我不可能有的，那就是战友和战友的情谊。” “老板，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在等官方消息。”白手问道：“太行，你有什么好建议？” 郑太行说道：“我的战友建议，打匿名电话举报伍玉明。” 白手想了想，点着头说道：“就这么办。” “我这就去。” 又过了一天。 伍玉明进去了。 肖亚文出来了。 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弥补了，肖亚文的罪责减轻不少，也因此而得以出来。 白手和肖亚文见面，肖亚文大哭一场。 曾经的女强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尽情展现了脆弱的一面。 冷静以后，白手问肖亚文今后的打算。 肖亚文早有计划，决定送儿子出国留学，她作为陪读前往。 经济上，因为白手替肖亚文补了那个八亿的全部亏空，所以肖亚文手头不缺钱。 白手支持肖亚文的计划，肖白首先是肖亚文的儿子，她有决定权。 再说了，被最信任的伍玉明设局，这个打击让肖亚文心灰意冷，出去换个环境对肖亚文也有好处。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肖亚文做梦也没有想到，伍玉明为了替儿子还债，竟然对她设局。 后来，伍玉明被判无期徒刑。 肖亚文没有被开除，但也被一撸到底，仅保留了公职。 肖亚文选择了正常辞职，算是保留了一点颜面。 肖亚文带着儿子去了西班牙，并且很久都没有回国，直到儿子学业有成以后。 白手没有等到肖亚文和肖白母女出国那一天，他来去悄悄，看到肖亚文没事了，他也就回到了上海。 小安没有问，白手把银行卡都交给她保管，打电话要八个亿，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相反，小安还暗自高兴。因为这说明，白手在与过去做切割。 小安不在乎白手的钱，在乎的是白手的心。 小安不问，白手不说，郑太行更是守口如瓶，肖亚文的事算是过去了。 小安现在迷上了麻将。 小安每天的主要事务，就是去楼上胡老太太那里打麻将。 小安不是一个人去的，要么带着小梁，要么带着小陈，结果把小梁和小陈也培养成了麻城高手。 那胡老太太也是奇怪，白手去她不欢迎，去非常欢迎小安。 玩到后来，小安成了胡老太太的干女儿。 白手现在最牵挂齐老爷子老两口。 从白手认识老两口开始，至今已换了三茬保姆。 每茬保姆都是两个。 第一茬的两个保姆，来自上海郊区，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现在孩子都上大学了。 第二茬是两个大学生，是高薪聘请的。当初的股神扫地僧，指的是老两口，实际操作的是这两个保姆。 从一九九五年到二零零九年，第二茬保姆干了十四年，现在也都成家立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老两口有情有义，给了两位保姆不少钱，还各给了两套房子，还托弟子给她俩找了比较好的工作。 现在的两个新保姆，是白手找的，是从腾飞公司调过来的，也都是大学生。 调大学生当保姆，白手是有目的的。 老两口一生著作颇丰，却几乎没有发表过，白手想整理好，再拿出去出版。 老两口同意，也很配合。 白手还是不放心，这天他带着小梁来到了劝业旅社。
第1685章 齐老爷子的主意
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生命真的能创造奇迹，一个一百零一岁，一个九十九岁，相濡以沫，携手共进，还顽强的活得滋润自在。 老两口都很乐观，总爱笑，也笑得好看。 白手悟出了道理，一定要笑，还要笑得好看。 两个保姆大学生，正坐在旁边玩电脑，看到白手，急忙起身。 白手问两个保姆，“你俩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老板放心，我们想通了。” 两个保姆大学生，被调来照顾老两口，一直是很不情愿。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和工作，两个人终于转变了想法，开始认认真真的照顾老两口。 当然，白手也给出了优渥的待遇。 两个保姆在腾飞公司有正式编制，领一份腾飞公司的薪水，以及一年一次的股份分红。 另外，两个保姆还在老两口这里领一份工资。 白手还有两个承诺，一是五年为限，二是将来回到腾飞公司，还能升级涨薪。 老爷子留白手吃午饭，让两个保姆去准备。 白手也让小梁去帮忙。 老爷子关切的问白手，“你最近怎么样？在干什么？” 白手笑笑，“吃、喝、拉、撒、睡。” “听小安说，人家都不陪你打麻将？” “呵呵……他们说我太有钱，运气又好，打牌肯定不会输。” “哈哈……”老爷子仰天大笑。 白手不高兴了，“老爷子，这很好笑吗？” 老爷子问老太太，“他不好笑吗？”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很好笑。当没人陪你玩时，就是你被嫌弃的时候。” 白手哟了一声，“夫唱妇随，老两口合伙笑话我啊。” 老爷子看了看白手，“一个四十四岁就退休的男人，不管他是什么人，肯定是被人看不起的。” 白手笑道：“一个取得了成功的人，不需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和说法。老爷子，人不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老爷子点了点头，“但你生活在社会上，你不能摆脱社会而存在。” 老太太也说道：“完全脱离社会而存在的人，我还没有见过。” 白手问道：“老两口一唱一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你得找点事做做。”老爷子说道。 “不会吧。老爷子，我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不好。”老爷子摇着头说道：“你这样闲着，等于是慢性自杀，这样下去你就废了。” 白手笑看着老爷子，“看样子，你老人家要给我安排工作了？” 老爷子说道：“苏宁海退居二线，不当建委副主任，调到了市地产研究所当所长。这个研究所直属于市发改委，是有正式编制的。现在苏宁海正在招兵买马，我向他推荐了你。” 白手嚷嚷起来，“老爷子，你害我，你这是在害我啊。” “害你？你说说，我怎么害你了？” “这个研究所，是不是归常清扬领导？” “对头。” 白手苦笑了两声，“我与常清扬的关系，你老人家不是不知道，现在已经搞僵了，关系已经疏远了。你让我去他手下当差，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还有呢？” “还有，我不适合上班坐班，我也不喜欢上班坐班。老爷子，减去二十岁，我也许能当个上班族。我已经四十四岁了，上班坐班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 “还有呢？” “还有，苏宁海倒没什么，我与他关系不错，他是你的弟子，他儿子又在腾飞公司上班。但我怕与那些专家打交道，我的观点，他们接受不了，他们的观点，我恨之入骨。老爷子，与一帮不同道的人一起上班，我会被活活气坏的。” 老爷子点着头说道：“还别说，你讲的这几点，还真的都是问题。自从你接受周末端专访，说痛恨房地产行业，你已成众矢之的。不仅你的同行们恨你，那些主张房地产行业更加市场化的专家们，也确实到了对你恨之入骨的地步。” 老太太说道：“这样确实不行。道不同，不相与谋。跟一帮意见相左的专家混在一起，确实难为小白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那就不去研究所。小白，还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你可以去。” “什么地方？” “市金融学院。金融学院的院长，是我学生的学生的学生，前年下半年上任的。他很钦佩你，多次提到你，他对我说，希望你去他们金融学院开课。如果你同意，他们就聘请你担任客座教授。” “什么什么？让我去给学生们上课，这不是要误人子弟么。” “小白，你别小看了自己。在我看来，你的真知灼见，完全可以胜任教授这个位置。” “那什么叫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是一个荣誉称号。客座教授是有义务的，要为对方做事，通常是做报告，或者是合作研究，因此需要资格审批。客座教授，是客情聘请的学者，不定期的来作报告或搞讲座。本人可能不是教授，而是名人、官员、企业家、发明者等等。” 白手噢了一声，“原来，客座教授就这么一个玩意儿啊。” “国家对客座教授的资格尚无统一规定，但各校自己有规定，严肃的大学，要求对方首先要有教授职称，因此周星驰这样的名人不能被聘请，对方仅仅是副教授，或者讲师，也不能聘，还要有二人以上的该校正式教授推荐等等。最后，要签订合同，签订合同以后发给证书。不严肃的大学，明星名人一类人都是可以请的。” 白手有点好奇，或者叫有点动心，“我算什么？我能行吗？” 老太太又眯起了双眼，“你行的，你是企业家啊。” 老爷子也说道：“我看你行，只要你想。” “教授，客座教授，客座教授好歹也是教授。”白手自言自语起来。 老爷子笑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白手笑道：“就是，就是不严肃的大学，可以聘请我这种人，这个有点不大好听。” 老爷子指了指白手，“我说，你别矫情，就这么定了。” 白手还没有确定，回到家，第一时间向小安汇报。 小安听了，娇笑不止。
第1686章 客座教授
白手问小安，为什么笑话他，难道他不像客座教授的样子？ 小安说，不是不像，而是根本不像，没有一点点像。 白手大为泄气，连小安都说他一点都不像，那他根本就没信心了。 不料，白手还没决定，人家金融学院的马院长就找上门来了。 马院长也不解释，放下聘书，转身就走。 小安在旁边窃笑。 白手这才知道，他被老两口和小安给联手设计了。 现在白手是骑虎难下。 思前想后，白手决定接受聘请，去金融学院担任客座教授。 但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白手发懵，该如何当好这个客座教授。 小安在旁边建议，可以向朋友请教，这样也不会丢了面子。 白手豁然开朗，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办。 第二天晚上，白手请陈玮、田野、罗汉、周末端和贺鲁生吃饭。 当然，吃饭地点在长风饭店，肯定也少不了蒋长风。 “各位，我今天晚上请客，就一个题目，请各位知识分子帮我出出主意，去金融学院如何当好客座教授。” 说着，白手得意的掏出聘书，扔到了餐桌上。 这可是重磅新闻，大家争抢聘书，看个究竟。 田野先抢到，翻开看看，“真的假的啊？” 周末端接过去看了看，“假的吧？” 蒋长风笑道：“肯定是假的。” 贺鲁生也笑道：“老白能当教授，那咱们就都是一级教授。当然，老蒋你除外。” 田野笑道：“老蒋也可以当教授，要是设个烹饪系，老蒋还能当系主任。” 白手气得直翻白眼，“说什么，说什么哪？说了老半天，我连狗日的开饭店的都不如了？” 周末端一本正经的说道：“先验明正身吧。老白鬼计多端，咱们别被骗了。老陈，老罗，你俩都是副教授，你俩看看，这聘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玮辞职前是副教授，没能升为教授。 罗汉现在还是建筑学院的副院长，努力了二十多年，也还只是副教授。 二人拿着聘书看了又看，确认是真的，白手没有忽悠他们。 贺鲁生首先表示羡慕，“我要是到退休那天，能混个副教授，就死而瞑目了。” 现在的贺鲁生，已调出行政机关，在陈玮以前工作的财经大学任职，是校长办公室主任。 罗汉说道：“客座教授，虽然不是真正的教授，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就含金量来说，至少比我这个副教授强。因为我这个副教授，不是靠教学水平评上的。当然，比陈玮的副教授还差点。” 陈玮说道：“老罗说对了。据我所知，在咱们全上海，像老白这样的民营企业家，能被聘为客座教授，绝对是头一份。老白，你得喝酒，喝三大杯。” 蒋长风问道：“老陈，这家伙又是头一份？” “是的。客座教授有不少，但以老白这样的身份，百分之百是第一个。” 白手笑道：“喝酒没有问题。但你们得给我出主意，教我怎么当客座教授啊。” 周末端拍着桌子笑道：“老规矩，先喝酒，后说事，如果你还没喝倒的话。” 白手一口气喝了三杯红酒。 田野笑着说道：“老陈，老罗，你俩懂教学，就请你俩给咱们敬爱的白教授上一课吧。” 陈玮推了一把罗汉，“老罗，你先来。趁此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半文盲。” 罗汉哈哈一笑，“老白，我只提醒你一点。那是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最不缺的是知识。你要是没事，最好别待在那里。要是待在那里，最好只带着耳朵和眼睛，别带上你那张臭嘴巴。” “嗯，我记住了。”白手认真的点头。 “你最好连耳朵都给堵上，连眼睛都给蒙上。那是一个复杂的世界，一个心眼比头发还多的空间，我怕你应付不了。所以做客座教授，你要牢记你是个客，而不要以为自己是真正的教授。” “老罗，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天书。” 胜读十天书，而不是十年书，把大家都听笑了。 罗汉笑着指指陈玮，“老陈，我上的是副课，现在该你给他上正课了。” 陈玮先笑了笑。 “老白啊，你去当客座教授，如果学校让你开一门课，按部就班的给学生上课。还有作业，有考试，你可千万不要接受。”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当正儿八经的老师呗。” 陈玮点了点头，“你还真的不能当正儿八经的老师，因为你一旦真的给学生上课，你就露馅了。给大学生上课，你得做无数的准备，比方说准备教材。你还得随时回答学生们的疑问，现在的大学生，思维活跃，知识丰富，我都穷于应付，你肯定对付不了。”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这么说，还算有点道理。老陈，你继续说。” “一句话，四个字，扬长避短。你的短处，是没有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知识面不够宽。你读过一些书，但我估计你大部分给忘了。在大学课堂上，你不能做到引经据典，古今中华，上下五千年，学生是不会服你的。开一门课，没读过一千本书，我都不敢说能把课上好。” “那我的长处呢？” “你是首富，你是成功人士啊。在这个功利主义盛行的时代，成功人士最受欢迎。你就开一个讲座，结合自己的经历，专门讲成功和如何成功。大学生们将来是要进入社会的，或上班或创业，但我敢肯定，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学生，心里都揣着一个创业梦。你就讲成功，肯定大受欢迎。” 白手频频点头，很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周末端说道：“老白，反正你去开办讲座，不要讲什么理论，更不要讲什么定义什么概念。你讲这些，大学生们都懂，比你还懂。” 田野说道：“老罗老陈老周都说得对。老白，你就讲你的成功史。你一个星期讲一次，一次两个小时，我估计你三年也讲不完。这么一来，你三年的聘期就能混过去了。” 白手咧嘴一乐，“我得想想，照你们说的去做，我会不会出洋相。” 蒋长风笑道：“我的白大教授，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吧。” 70
第1687章 走马上任
星期一，上午八点，白手去了市金融学院。 对市金融学院，白手并不陌生，这是腾飞建筑公司的第一个项目，也是他发家史上的起点。 马院长郑重其事，率领校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在校门口迎接白手。 这把白手整得很不好意思。 当然，白手也是有备而来。 一方面，白手给自己包装了一番，不仅西装革履，还戴上一付平光眼镜，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的样子。 另一方面，白手带了一张银行卡，卡上有一千万块，捐赠给学校，专门用于帮助家庭困难的学生。 白手曾经犹豫，捐这一千万合适不合适，怕人家把这一千万与客座教授扯到一起。 后来想想，先有客座教授，后有这一千万。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好了。 马院长他们很高兴，聘了个客座教授，还得了一千万，这种好事可不多。 欢迎仪式结束后，其他人散去，马院长陪着白手，来到他亲自给白手安排的办公室。 待遇够高的，办公室在行政楼，原来是一位副校长的。 办公室里有电话和电脑，连同办公桌办公椅，全都是新买的。 办公室里还有两张单人沙发、一张长沙发、一只茶几，白手知道，马院长把他当领导对待了。 本来，客座教授还有报酬。但白手不要，而马院长又坚持要给。 于是白手只要了一个学期一块钱的报酬。 全世界最廉价的客座教授。 但白手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他的文化水平太低，他诚惶诚恐。 白手请马院长坐下，“马院长，你这是要把我供起来，让我当吉祥物吗？” 马院长五十有五，一头银发，听了白手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笑过之后，马院长严肃的说道：“白教授，聘请你担任我院客座教授，是市教委批准的。而且市教委有过专门指示，你这个客座教授，具有很深的历史意义，待遇不能太差。” 这么一说，白手更不好意思了，“马院长，你要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当客座教授还有什么历史意义。” “全国，全国第一个被聘请为客座教授的民营企业家。” 白手哦了一声，“第一个？不是说上海市第一个么，怎么又变成全国第一个了？” 马院长说道：“我们刚查过，还咨询过有关部门，这个可以确定。” 白手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照这么说，还真的很有历史意义。” “所以嘛。”马院长微笑道：“白教授，你也是创造历史的人，你不能妄自菲薄，不要看不起自己。” “好吧，好吧。”白手诚恳的问道：“马院长，你给我出出主意。我这个客座教授来了，我能做点什么呢？我总不能只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看报纸吧？” 马院长反问道：“白教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院方会全力配合你。” “我的想法么。”白手说道：“我想开一个讲座，但没有明确的主题。就是想与同学们分享我的经历，或者可以说，就是分享我的成功经历吧。” “好，这个好。”马院长思忖着说道：“开一个讲座，没有主题可不行。这样，你这个讲座，就叫成功学，这更能引起同学们的兴趣。” 白手笑了，“叫成功可以，叫成功学，这太高大上了吧。” 马院长也笑了，“白教授，你是成功人士。就这么定了，别人不一定有资格把讲座的主题定为成功学，但你绝对有资格。” “好吧。”白手点着头说道：“我试试。不过，马院长，我有言在先。如果我的讲座开起来，前来听讲的大学生不超过一百个，我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放心吧，你的讲座我亲自安排。” 马院长说到做到，下午就出了一个通告。 通告上说，特聘著名企业家白手担任客座教授。从本周开始，每周三下午三点到五点，在一号教学楼三零一教室，由白教授开设专题讲座。讲座的题目是《成功学》，感兴趣的同学，可到校教务处报名，领取听课证。名额有限，发完为止。 整得有模有样的。 而让白手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报名领取听课证的同学，就超过了一百五十人。 白手精神大振。 白手待到下班，兴冲冲的回家，向小安报告喜讯。 小安也替老公高兴，不过，这事小安比白手冷静。 “老公，你要有失败的思想准备。现在只是报名，而且我估计，马院长在背后帮了你。所以你这不算成功，顶多算是开了个好头。” 白手点了点头，“倒也是。后天我要是讲得不好，大学生们听跑了，那我的洋相就出大了。” “所以，请我们家的白大教授好好准备吧。” 白手当然要认真准备。 有事干了，白手的精神状态，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星期三，下午两点。 白手让小梁开车，把他送到市金融学院。 两点三十分，白手从办公室出来，不紧不慢的来到一号教学楼三零一教室。 教室里早已人满为患。 这是一个阶梯型的大教室，有一百五十个座位。 但白手目测，除了坐满，还至少有五六十人是站着的。 马院长率几位领导和一些老师亲临讲座。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同学涌进教室。 教室的黑板上，写着《成功学》三个大字。 两点五十分，马院长率先走到讲台上。 “同学们，今天，有幸请到著名企业家白手先生来我院开办讲座，这是我院的幸运和光荣。现在，我们掌声欢迎白手先生上来。” 热烈的掌声响彻教室。 白手健步走上讲台。 在讲台边站定，白手先鞠一躬，再双手下压，示意掌声停止。 掌声终于停止。 “尊敬的马院长，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女同学们，男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把大学生们分成女同学们和男同学们，这种叫法，顿时引起不少笑声。 “我叫白手，白手起家的白，白手起家的手，祖籍浙江，今年四十四岁，初中文化程度……”
第1688章 白教授
面对两百多师生，白手开始侃侃而谈。 “各位同学，昨天我查了词典，这才知道，成功不但是一个名词，而且还是一个动词和一个形容词。成功就是胜利，成功的反义词是失败。成就功业、政绩或事业，做一件事获得预期的结果或达到目的，或者有所收获和达到成效，都可以叫做成功。” “伯纳德.马拉默德说过，一个人如果认为自己在一生中能干出一番不同寻常的大事，就比没有远大理想的可怜虫，有着更多的成功的机会。斯宾塞也说过，成功的第一个条件是真正的虚心，对自己的一切敝帚自珍的成见，只要看出同真理冲突，都愿意放弃。” “现在，我讲讲我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成功。在讲第一次成功之前，我先讲讲我的家庭情况，和当时我家面临的窘境。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是家里的当家人……” 白手用了十多分钟，介绍了少年时代的家境，并解释了落实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情况。 “所以，我当时面临的困难，就是如何摆脱和消除欠生产队的八十几块债务。办法有三个，一是把债务分摊给其他农户，以后慢慢的还。二是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没钱还，你们看着办。三是想办法赚到钱，把欠的债还掉。我选择的，正是第三个办法。” “在江南农村，在平原地区，土地主要是种植稻谷的水田。水田有近有远，有好有坏，农民最清楚。承包期十五年，好田坏田的价值差别很大。所以，我的还债办法是这样的，先把好田拿到手，再用好田去换别人的坏田。正好有人捣鬼，在抓阄方式上作弊，想通过作弊方式拿到好田。” “他们的作弊，被我事先得知。我将计就计，抢先抓阄，终于分到了好田。我拿到好田后，经济条件好的农户，就主动来找我换田。我同意置换，但也趁机提出经济补偿……就这样，我赚到了一笔钱，不仅还了债，而且平生还第一次手头上而了闲钱。各位同学，这是一个典型的成功的例子，至今我都为自己骄傲。” 接着，白手就自己的第一次成功，展开了他的分析。 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就当年的这件小事，白手整整谈了两个小时。 还别说，因为白手既讲得幽默灰谐，又紧扣成功这个主题，他成功的赢得了同学们的共鸣。 课后，白手回到办公室。 马院长随即出现，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白教授，这是我们几个听了你的课后，分别给出的评分，满分是十分。” 包括马院长在内，共有十个人打分。 最高九点五分，最低七点一分，平均八点三分，属于良好范围。 “马院长，你得跟我说说那扣掉的一点七分，我差在什么地方？” 马院长笑道：“你讲得很好，但也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布置作业，二是没有与学生交流这个环节。” “交流方面，下一次就会有。我以后准备把两个小时分成两个部分，一个小时演讲，一个小时与学生们交流。” 马院长点了点头，“这样就好。白教授，你要知道，前来听讲的学生，大部分是今年的毕业生。他们很快就要踏入社会，急需分享你的成功经验。” “明白。”白手问道：“可是，我这不是上课，也需要布置作业吗？” “需要，太需要了。别忘了他们是学生，只要他们还没有走出校门，他们就是学生。对于学生，最好的考核的办法，就是作业和考试。” 白手点着头问道：“我可以出任何题目吗？” “对，你可以出任何题，越难越好。你要让他们先失败，从失败中得到教训，再从失败走向成功。” “马院长，我最擅长给人制造问题和困难，你就瞧好吧。” 第一次讲座，白手给自己打了及格，还算满意。 回到家，白手看到，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在。 这是两个腾飞公司的两个董事长。 小安要留两口子吃饭。 显然，两口子有事。 但白手不问，他已经退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梁和小陈在厨房里忙碌。 不见宝贝女儿小安如。 白手问小安，“疯丫头去哪里了？” 小安笑道：“小小今天在家，疯丫头去缠他了。” 小小就是丁小小，丁小洁的儿子，也是白手的儿子。 丁小洁也住在这幢楼，也是四楼。 小安与丁小洁保持了很好的关系。 自从白手与小安结婚，丁小洁就很少过来，但小安却是常去，两个人以姐妹相称。 白手好奇，“小小不是住校生么，现在又不是周末，他回家干嘛来了？”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 小安解释，“听小，他们学校的宿舍楼拆旧建新，以后的一年，他都要在家住。” 白手噢了一声，这才转向了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 “老顾，月芳大姐，你们是有事？还是蹭饭？蹭饭可以，说事免谈啊。” 邹月芳笑道：“我们是来蹭饭的，但主要是关心你，关心你当教授当得怎么样了。” 白手也笑了，“快别提了。我这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事。反正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我负责，听不听随便。” 老顾也笑了，“老白，听你的口气，看你的表情，你这教授一定当得不错。” “还行，还行。”白手追问道：“你俩真的没有事？” 两口子一齐摇头。 白手不再追问。 白手知道，两口子会等到饭后才会说事，这是因为不想影响他的胃口。 直到吃好晚饭，白手在客厅坐下，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才开口说事。 “老白，你这一退休，腾飞公司的地位也骤然下降，已经不复往日了。” 白手不以为然，看着老顾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个骤然下降？” “这次市建筑协会换届，咱们腾飞公司没有选上理事，只当了一个普通会员。” 白手说道：“这很正常啊。咱们没有建筑公司，能当个普通会员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这次地产商协会改选，咱们也没有当上理事。”
第1689章 老板的斗志还在吗
堂堂的腾飞地产开发公司，居然连市地产商协会的理事都没有当上，白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情。 腾飞地产开发公司，在上海本地排位第七，在全国名列第五，业内大名鼎鼎。 市地产商协会有二十三名理事，腾飞公司竟然不能当选，这让白手始料未及。 不过，白手也不得不承认，他本人的退出，大大的削弱了腾飞公司的影响力。 白手笑笑。 “老顾，我已经退休了。这种事，木已成舟，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还有一事，你不听我也要说。” “你说，我听。” 老顾说道：“咱们的土地储备不多了。” 邹月芳说道：“现在，咱们只剩下六块建设用地，面积不到两千亩。其中住宅用地四块，商务用地两块。也就是说，土地储备只够今年用的，明年就没有土地储备了。” “那咱们的非建设用地呢？”白手问道。 老顾摇了摇头，“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千亩。但这三千亩非建设用地，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按照市里的规划和计划，今明两年都难以转为建设用地。” 邹月芳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咱们明年没地可用了。按照咱们的安排，明年的用地，今年应该准备好，最好是今年上半年就准备好。” 白手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没地了就去买呗。现在市里，每个月都有土地提供。老顾，月芳大姐，咱们不会没钱买地了吧？” 邹月芳说道：“现在咱们两家公司，财务状况很好。我们置业投资公司，帐上现金有九十七亿。老顾他们的地产开发公司，帐上现金有一百七十三亿。” “好啊，那就去买地啊，有钱还愁买不到地吗？” 老顾面露苦笑，“老白，有钱买不到地的情况又不是没有。” “什么情况？”白手有点惊讶。 “现在，排在前六的同行，好像有五家，在暗中联合对付咱们腾飞公司。” 白手看向了邹月芳，“不会吧？前六家有五家联手，合伙对付咱们腾飞公司？” 邹月芳点了点头，“只能说有这个迹象，老顾他说得稍稍严重了一些，但也不能不引起咱们的重视。” 白手笑道：“怎么回事，你们两口子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邹月芳说道：“上个月和这个月，市里一共出让大大小小一百零三块土地，合计面积三万三千七百亩。咱们都报名了，但都没抢到。每次竞价，在紧要关头的时候，都被他们提价压住。最后眼睁睁的，只能看着他们把地买走。” 老顾说道：“这一百零三块地，其中的七十三块地，最后都被那五家公司买走。还有三十块地，有九块被市二建买走，另二十一块地被其他中小同行买走。因为这三十块地的位置不是很好，咱们就没有参与竞拍。” 白手嗯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老顾明白白手的意思。 白手退休了，还是公开宣布的，能不掺和公司的事，就尽量不去掺和。 邹月芳要开口说话。 老顾使了一个眼色，拉着邹月芳起身就走。 到了车上，老顾才说道：“月芳，老白已经知道，咱们不用再多说了。” “这样就行了？” “行了，老白这个人，咱们又不是不了解。他要不管了，他会明说的。他要有办法了，他也会告诉咱们。他不说话，就说明他听进去了。他听进去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就袖手旁观好了。” 邹月芳轻叹一声，“唉，但愿老白还有斗志，初闯上海滩时那种舍我其谁的斗志，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斗志。” 老顾笑了笑，“放心吧，老板的斗志还在。” “你有什么根据？” “两点。一点是他曾告诉过我，他要找机会干掉前几名，为咱们腾飞公司扫清障碍，哪怕是他们不对付咱们。现在他们主动出手，他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还有呢？” “另一点，我刚才看到老白的两只眼睛里，充满了肃杀之气。每当老白有这种眼神，他就会有大动作。” “但愿如此吧。” 老顾说对了，但老顾又没有完全说对。 白手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连小安的鼓动也没有用。 “哎，老公，老顾和月芳大姐说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白手反问道：“我已经退休了，你也支持我不再管公司的事情，支持我去当客座教授，难道还要我杀回去吗？” “公司有难，你当然要杀回去。” 白手笑了，“做企业与做人是一样的，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难道每次遇到麻烦，都要我杀回去，那我的退休不成了一句空话吗？” “反正你要管。”小安嘟着嘴心道：“好歹，好歹咱们还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肌份呢。” “臭娘们，你惦记的是钱，而不是公司。” 白手很少说小安臭娘们，他一说臭娘们，小安反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表明，白手被她给说服了。 但白手不慌不忙。 隔了一天，白手约市二建的牛贵清出来喝茶。 喝茶地点还是铁路茶庄。 经过几次来往，白手与牛贵清已成为朋友。 牛贵清准时赶到。 “老白，教授当得怎么样？”牛贵清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问道。 “快别提了，还好没有出洋相。” “你赚钱赚够了，换个活法，赚点名气，也是应该的嘛。” “感谢理解。”白手轻轻的叹了一声，“可是，虽然离开了公司，但还是让我不得安宁啊。” 牛贵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牛，你知道了？” “不仅仅知道，我还曾被拉拢，但被我严词拒绝。” “哦，可以说说吗？” 牛贵清说道：“扬帆公司的黎姿扬，四通公司的陈仑，海洋公司的施海洋，都曾来找我。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意思，让我加入反你联盟，也就是腾飞公司联盟。我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加上我与你的私人关系，我当然严词拒绝。” “可是，堂堂的市一建和市五建，为什么也加入了反腾飞公司联盟呢？”
第1690章 腾飞公司被围剿
牛贵清面有苦涩之色。 “老白啊，你激流勇退，你说是因为你落伍了。现在我更深有同感，如果说你只是落伍，那我就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人，而且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 “咦，老牛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呢？” 牛贵清说道：“刚才的话，不是自我评价，是市一建和市五建的两位新掌门人说的。在他们的眼里，我就不该待在市二建董事长的位置上，我应该去公园里遛弯遛狗和打打太极拳。” 白手哦了一声。 张子穹和陈耀辉出事以后，市一建和市五建的掌门人，都空缺了一段时间。 后来，从其他系统调来两个人，分任市一建和市五建的掌门人，而且都是一肩双挑，董事长兼总经理。 市一建的叫陈乌木，市五建的叫方仁文。 这两位可了不得，都是刚刚四十出头，不仅都有管理学的硕士学位，而且都在国外待过几年。 报纸上评价过他们两个，都具有国际视野，以及现代视角。 白手嗤之以鼻。 不就造房子卖房子的货么，要什么狗屁国际视野和现代视角，有本事你咋不去美国日本造房子呢。 “这两位，满脑子什么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我也不懂。他们说一切交给市场，竞争竞争再竞争，一切让市场说了算。对待同行，能吃掉就坚决把你吃掉，没什么好说的。” “噢，于是这两位也加入了围剿我的阵营？” “对，他们还有个理论，弱肉强食。扬帆公司、四通公司和海洋公司加在一起，肯定比你腾飞公司强，他们当然站在强者一边。” “不错，他们五家联手，能碾压两个腾飞公司。” “老白，知道他们为什么敢联手对付腾飞公司吗？” “我还真不知道。” 牛贵清说道：“就一个原因。他们听说你与常清扬的关系搞僵了，他们由此断定，市里不待见你了。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所以他们敢于联手，所以他们想联手吃了腾飞公司。” “老牛，你说说，他们想怎么对付腾飞公司？” “怎么对付，我还真不知道。但对付你的第一招，已经使出来了，你可能也已知道了。就是五家联手，尽量不让你买到土地，先从土地方面掐死你。他们跟你打车轮战，每次竞拍土地的时候，他们会派一家公司出来与你竞标。你出最高的价格，他们也会出更高的价压你。总而言之，就是花最大的代价，也不能让你拿到土地。” 白手笑了，“他们傻啊，他们高价拿地，他们不亏吗？” “他们不傻，他们聪明着呢。他们每拿一块地，哪怕每亩高出一百万，他们五家平摊，每家也只有二十万块。这样的成本，对大企业来说，一点都不多。但他们可以凭这一招，能把你活活的整趴下。老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土地储备只够今年用的。你要是今年不拿到新的地块，你明年就没活干了。” “他娘的，这招够狠。” “是啊。对咱们房企来说，有钱是第一，但没地啥都不是。他们的目的，就是从源头上对付你。你没土地，你最有钱也没用。” 白手问道：“老牛，他们这种行为，是严重违规的。市里知道吗？市里为什么不管管？” 牛贵清反问道：“你有证据吗？他们联手，默契配合，你找不到证据啊。你没有证据，他们就没有违规，这就是现实。至于竞拍土地，价高者得，天经地义，你就是说破天，他们也没有违规。” 白手默然。 “不过，他们这么做，虽然是对付你一家，却得罪了大批同行。他们这么做，客观上形成了垄断。他们把地都买走了，大家没地可买，这就触犯了众怒。” 白手笑了笑，“好像没有触犯众怒吧。要是触犯了众怒，那些众怒应该反过来支持腾飞公司。可是，腾飞公司在地产商协会换届选举中落选了。” 牛贵清点着头嗯了一声，“所以。我认为这是对付腾飞公司的第二招，在名望方面，把腾飞公司搞臭。” 白手念叨着“第二招”，陷入了沉思。 牛贵清够朋友，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白手。 但也仅此而已。 白手对牛贵清不能有更高要求，他也不容易，他在市二建只是一个过渡，白手不能连累他。 但董培元就不一样了。 董培元是白手的老铁，白手的腾飞公司要是完蛋了，他的培元公司也好不了。 还有余全宝。余全宝的公司不大，但他和郑重好合伙，公司经营得很好。 余全宝也可以依靠。 与牛贵清见面后，白手让老顾联系余全宝，他自己联系董培元。 董培元直接来到白手家里。 “老白，你有麻烦了。” 白手笑着纠正，“是腾飞公司有麻烦了。” “腾飞公司有麻烦，不就是你有麻烦么。” 点了点头，白手问道：“老董，你掌握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地产商协会换届的事。”董培元说道：“五家头部企业联手，除了五六十家追随他们的同行，他们还拉拢了至少五十家同行。这五十家同行，本来是中间派，谁都不会得罪，但当时就被拉拢过去了。” 白手问道：“不会吧？他们拿什么拉拢？不会直接给钱吧？” 董培元笑着说道：“他们的做法，比直接给钱高明多了。他们把买到的土地，转卖给那些拉拢对象。更绝的是，他们高价买得的土地，都以平价转让，他们是亏钱的，还要亏手续费。就这样，他们才把那些人拉拢过去。而且有言在先，只此一次，下次有事下次再说。” 白手也笑了，“他娘的，他们真舍得花钱啊。” “所以你想想。整个地产商协会，总共由两百一十二家房企组成，他们五家本来就有约六十个同行。现在又临时拉拢了约五十多个，加在一起就超过了一半。一半多的人不选你，你就是三头六臂也会落选。” 白手点了点头，“如此处心积虑，如此舍得花钱，我真是服了。” “老白，他们可能还有第三招。”
第1691章 暂时不做反击
白手问道：“他们的第三招是什么玩意儿？” 董培元道：“我听说是个老招，向有关部门举报，你的项目有质量问题。” “还有第四招吗？” “有，也是老招，向有关部门举报你违规违法的问题，比方说偷税漏税。” 白手苦笑。 这两个招，一点都不新鲜，但让人讨厌和烦躁。可也屡试不爽，因为即使你没有大问题，也能把你搞得鸡犬不宁，严重的能把你搞趴下。 白手倒不是很怕这两招，因为胖飞公司抓质量抓得很严，而纳税方面，腾飞公司更是模范。 白手也可以反击。市一建和市五建干净不干净，白手不知道。但扬帆公司、四仑公司和海洋公司，个个都屁股不干净。 尤其是海洋公司，前不久出了质量问题，被业主集体投诉，曾被罚两百多万。 白手不怕老招怕新招。 “老董，你还听到些什么？” 董培元摇了摇头，“暂没听到其他的招数。不过，老白，这四招就够你受的了。特别是第一招，掐了土地来源，你的公司就得停摆。” “是啊，我也头疼，没想到他们上来就玩狠招。我堂堂的腾飞公司，明年要是没有土地可用，就不仅仅是个笑话，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董培元问道：“老白你说吧，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先歇着。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你的公司体量太小，帮不上大忙。” 董培元帮不上忙，余全宝那边，也帮不了忙。 老顾给白手打电话，向他汇报了约见余全宝的情况。 余全宝反映的情况，与董培元说的大致一样。 “老白，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肯定存在一个反腾飞公司联盟，咱们腾飞公司真的有麻烦了。” “老顾，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人挑战，那咱们应战就是了。” “你胸有成竹了？” “暂时还没有，但他们激起了我的斗志。” “这就好，你有斗志，我就放心一大半了。” 白手说道：“市里下一次土地出让是什么时候？” 老顾说道：“就下一个星期。共有十六块住宅用地，十一块商业用地。” “好，全力出击，每块必争。总而言之，咱们可以抢不到，但一定要把价格推上去，推得越高越好。” “这没问题，我亲自上阵。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把土地价格推到高位后，他们突然撤了，那咱们怎么办？” “如果他们撤了，咱们就买下。” “老白，高价买地，咱们的利润就少了。” 白手说道：“说到花钱，包括亏钱，咱们不怕。因为我有钱，恰恰相反，他们亏点小钱还可以，但亏不起大钱。老顾，你别忘了，他们都是上市企业，亏多了他们没法对董事会和股东们交待。特别是市一建和市五建，他们还是市属国企。如果为了对付同行而有意亏钱，一旦事情公开，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明白了。老白，这边的计划，我负责实施。” “老顾，你告诉大家，都不要着急，一定要沉住气。咱们耐下性子，慢慢的陪他们玩。这一次，一定要玩出个结果。” 老顾问道：“老白，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无非有三个结果。一，咱们赢了，他们趴下了。二，他们赢了，咱们趴下了。三，两败俱伤，谁都没赢。” “好，咱们努力，争取第一个结果。” 放下电话，白手去了劝业旅社。 齐再坤老爷子躺坐在竹凉亭里，静静的听完了白手的叙述。 白手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再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吸了几口，再主动把香烟递还给白手。 “你紧张了，小白，你紧张了。” “对。”白手点着头承认，“我有几个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他们能联手对付我，我也没有想到市一建和市五建也对付我。而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敢公开的对付我。”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出息，这就慌神了。” 白手笑了笑，“还真有点慌神。” “原因何在？” 白手说道：“以前吧，市里会支持我，至少也是对我有利。但这一次不一样，自从常清扬疏远我后，他们看出了苗头，才敢对我痛下杀手。” 老爷子沉思良久。 “如果在一个基本公平的平台上，以一对五，你有把握赢吗？” “至少，至少我不会输。” 老爷子一声长叹，“唉……树大招风，物极必反，我就知道你有此一劫。” 白手哦了一声，“什么意思？你早就料到？难道说，难道说你老人家也早有准备？” 老爷子点了点头，“我刚说过，我只能给你创造一个基本公平的平台。至于你怎么干，结果又如何，我就无能为力了。” “明白了，老爷子，谢谢你。” 老爷子眯起了双眼，摆着手说道：“你忙你的去吧。” 白手离开劝业旅社直接回家，什么都没有干。 接连几天，白手都窝在家里。 这天晚上，老顾和陈飞一起来见白手。 “老白，他们的策略没还变，还是不让咱们买地。十六块住宅用地，共计五千余亩，十一块商业用地，共计三千余亩，全被他们买走了。” “哦，咱们参与竞标了没有？” 老顾点了点头，“这一次咱们有备而去，是正面硬扛。全部三十七块土地，咱们全部参与，而且都坚持到最后。” “结果如何？” 老顾示意陈飞回答。 陈飞说道：“我们算了一下，他们买下这二十七块地，对比预估的价格，应该多花了五十个亿，平均每亩多花了六十多万。” “这么多？”白手有点不相信，“飞儿，你们有没有搞错？” 陈飞拿出一份材料给白手看。 白手看过，再把材料还给陈飞。 “敢下如此血本，他们是不是疯了？” 老顾说道：“他们没疯，他们是孤注一掷。因为这二十七块土地，是上半年的最后一批。咱们要再买土地，起码要等到下半年，按市里的安排，是四个月以后。” “手哥，他们达成了初步的目标。” 白手问道：“飞儿，公司里还稳定吗？”
第1692章 五剿一
陈飞告诉白手，公司还算稳定，没有大问题。 纸包不住火，对公司的困境，大家是知道的。 陈飞他们预测，今年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公司今年的运营正常，年底有股份分红，谁也不会傻到今年离职。 但如果不能摆脱困境，明年就难说了。一条大船要沉没了，船上的聪明人，总有不少要跳船逃离的。 所以，能不能保证今年拿到新地，明年能有新项目开工，是腾飞公司生死存亡的关键。 陈飞告诉白手，其实情况并不严重，只要适当的调整，即使没有拿到新地，公司明年的日子也能维持。 解决办法之一，是今年的新项目推迟开工，尽量都推迟到下半年甚至年底。 解决办法之二，是拿几个旧改新项目替代，只要有活干，不管赚不赚钱，公司也不会不稳。 解决办法之三，从同行那里高价收购项目。白手也有不少同行支持，只要他放下架子，主动开口，应该会有同行支持。 解决办法之四，是拿非建设用地，再加点钱，与同行置换建设用地。相对来说，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老顾和陈飞二人，都问白手，反击的计划和手段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手告诉二人，现在不是反击的最好时机，现在的最好对策就是忍耐。 有的时候，企业与人一样，忍耐就是上策，什么也不做，八风不动，就是最好的对策。 老顾和陈飞不相信白手所说，他们太了解白手，不会在受到欺负时什么都不干。 五家头部企业，联手打压一个同行，这事渐渐的暴露在阳光之下。 内地没有报道。 首先报道这个事的媒体来自香港，用知情人的语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转载的是上海本地的《新申报》。 接着，腾飞网络公司旗下的网站，也转载了香港报纸的文章。 香港报纸还给这个事件起了个名字，“五剿一”。 经过几天发酵，“五剿一”事件传遍了上海滩，也传到了各地同行那里。 几乎所有的大报和大网站，都出现了“五剿一”这个词眼。 记者们纷纷上门，要求采访。 腾飞公司这边，白手早有命令，谁都不许接受采访。 谁接受采访就开除谁。 白手自己更是足不出户，除了周三下午去金融学院的讲座。 那边五家，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因为舆论对他们不利，他们应该出来说明或澄清。 白手知道，这是老爷子出的招。 而且那家香港报纸还有后续的深度的报道。 一天一篇，一篇八千字，已连载了五天。 其中有一篇，还详细的介绍了白手，和他的腾飞公司的成长史。 老爷子厉害，老太太也厉害。 香港的关系是老太太的。据说老太太年轻时，在香港待过十多年，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 白手也知道，有了这波舆论，他的处境好了一大半。 至少在他反击的时候，不至于没有公正，不至于有人为干扰。 市里也终于有了反应。 常清扬分管这方面，他又首当其冲，打电话约见白手。 白手谢绝见面，理由是他已经退休，不再为腾飞公司工作。 白手让老顾去见常清扬。 常清扬和老顾谈了一个上午。 老顾回公司吃了午饭，急忙赶到白家，向白手汇报。 正好，置业投资公司的邹月芳、郑太行和苏小海也在。 白手正在给邹郑苏三人布置任务。 “扬帆公司、四通公司和海洋公司，三家的实力，海洋公司最弱，扬帆公司最强，四通公司居中。但四通公司这几年，违规的违法的干得最多，不仅市里不喜欢，也最不受同行待见。咱们要干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狗日的四通公司。” “老白，你选得好。”邹月芳说道。 白手吩咐苏小海，“小苏，你与陈玮和田野一起，负责把四通公司的股票干下来。你们把他们的股票干到发行价以下，并死死的压住，我个人给你们重奖。” “老板，这我能办到，但咱们也要付出较大的代价。” “这没问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由我个人负责买单。” “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手又看向郑太行，“太行，你要从四通公司内部打开缺口。一是随时掌握情况，二是最好在内部搞点小动作。这种小动作虽小，但一定要有效果。” “老板，你能不能提示我一下？” “四通公司，与咱们一样，其实也有两家四通公司，一家叫四通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另一家叫四通投资公司。但陈仑搞投资公司，目的与咱们不一样。据他们内部人说，陈仑做假帐，把地产公司的利润转移到投资公司。如果这事属实，咱们就能把四通公司干趴下。” 郑太行点着头说道：“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手最后吩咐邹月芳，“月芳大姐，咱们的非建设用地，与人家置换建设用地一事，你要亲自抓，越快完成越好。” “我明白。” 邹郑苏三人起身走了。 “老顾，狗日的常清扬，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吧。” 老顾笑了，“哈哈，被你给说着了。常清扬开口就说，他挨批评了。五剿一，这样的大事，常清扬肯定不会不知道。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并且袖手旁观，绝对是严重的失职行为……常清扬让我向你转达他的道歉。” “道歉，道歉有个屁用。” “不过，常清扬也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不该把这个事，捅到香港的报纸上。我向他解释，并向他保证，这事不是你干的。他追问是谁干的，我根据你的吩咐，直接告诉常清扬，这事是齐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干的。我还告诉常清扬，这还是有节制的。如果事情闹大了，就把常清扬这个名字点出来。” 白手呵呵直乐，“我说老顾，你这最后一句话，一定把常清扬吓坏了。” “是被吓得不轻。所以，常清扬说，他愿意出面调停，让咱们与他们五家坐在一起，和平解决这次冲突。他还说，可以在某些方面，对咱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偿。” “哦，你是怎么回答的？”
第1693章 杀红了眼
“我明确的告诉常清扬，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收手。” 白手笑了笑，“常清扬又怎么回答？” 老顾说道：“常清扬说，他可以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向外界说明情况。与此同时，让那五家同行出面，公开道歉，公开承诺，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承诺就等于放屁，一文不值。我还说，我们腾飞公司已蒙受重大损失，坚决不能就此罢休。我还说，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老板给我打了一个比方，我们遵照老板的意思办。” 白手想了想，“老顾，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给你打过什么比方？” “我对常清扬说，我们老板说了，打架分一个回合一个回合的。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这不叫一个回合，这只能算半个回合。只有你打我下，我打你一下，再我打你一下，你打我一下，才是真正的一个回合。我说我们老板说了，他不打架也就罢了，一旦真的打架，必须打上一个回合。” “呵呵……他又是怎么说的？” “他呆了半晌说道：老顾，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没了？” “没了，他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来。起身表示送客，我又不是没有眼力架的人，我当然回来了。” 白手点了点头，“老顾，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就瞧好吧。” 晚上，白手接到“老朋友”打来的电话。 “老白，晚上好，没有打扰你吧？” “说什么哪？老朋友，对我来说，你的每一次打扰，都是对我的好消息。” “你还别说，这次是真的好消息。” “老朋友，你快说，现在的我太需要好消息了。” 老朋友说道：“五剿一事件，已闹得沸沸扬扬，收不回来了。市里的态度，总的说来，是非常的震怒。为此，常清扬首当其冲，他是主管人嘛。搞得不好，他就要被撤了。” “对常清扬，我只能表示遗憾。我是个商人，而且还是退了休的，我无能为力。” “不说常清扬了。老白，市里的态度很明确，像这种同行之间的五剿一事件，必须予以制止。” 白手笑了，“我倒是希望不要马上制止。我丢了面子，吃了大亏，我还要报仇雪恨呢。” 老朋友嗯了一声，“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别理人家，你干你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合情、合理、合法。” “谢谢提醒。不过，为了生存，为了胜利，我只能把全部手段使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手段只好让位于结果了。” “唉，我不劝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电话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腾飞公司是个受害者，腾飞公司不能被打垮。 既然如此，反击就是对的，也是必须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二者必选其一。 四通公司这个倒霉蛋，成了白手的第一个打击目标。 而且是双管齐下。 一方面，苏小海与陈玮和田野一起，将“四通地产”这只股票搞得动荡不安。 开始是每股七块三毛，苏小海他们先炒到十块一毛，再往下压，直压到发行价三块附近。 另一方面，郑太行的工作卓有成效，搞到了四通公司做假帐，以及通过做假帐转移利润的证据。 白手做得很绝。为了抢时间，没有把证据交给有关部门。而是先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有关证据。再保留原始证据，把证据复印出来后，正式向有关部门举报。 就最近这五年，四通地产公司向四通投资公司，一共转移了七十三点五亿的利润，平均每年约十五个亿。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竟有如此行为，下场可想而知。 这个情况一出，“四通地产”又迎一顿暴跌，直接从每股三块跌到一块多。 “四通地产”无限期停牌。 四通公司只剩一地鸡毛。 陈仑和柳美岩两口子，还有得力干将方自立，以及黄石的老婆、四通投资公司总经理高宝兰，被专案组一网打尽。 五一劳动节前，四通公司被托管，暂由市城投公司接手。 白手知道，四通公司完蛋了。 完蛋的几个标志，都摆在大家面前。 一是外资宣布撤出，柳美岩的干爹割肉离场。 二是被勒令退市。房企上市受到国家严控，一旦退市，几乎不可能二次上市。 三是做假帐被罚十个亿。 四是补税，加偷税漏税的罚款，一共是二十七点三亿。 退市时，四通公司市值仅剩六十几亿，但还欠着银行、建筑商和供应商一百五十多亿。 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两百四十多，这样的企业，神仙也救不了。 白手尝到甜头，通知郑太行和苏小海，把矛头指向海洋公司。 办法么，就是双管齐下，如法炮制。 还有扬帆公司，白手也在着手准备。 至于市一建和市五建，白手也有动作，只不过两家都是市属国企，白手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要对付施海洋的海洋公司，实在是太容易，因为海洋公司的毛病太多。 房子质量问题，偷税漏税，挪用资金炒股，挪用资金放高利贷……等等。 白手杀红了眼。 苏小海他们给力，把海洋公司的股价从每股六块三毛，硬压到每股两块七毛，跌到了发行价以下。 郑太行他们更加给力，从海洋公司内部搞到大量的材料，并直接向媒体公布。 但这一次，郑太行他们没有直接向有关部门举报。 但就是这样，也够施海洋受的了。 施海洋知道，如果不马上服软，四通公司的命运，就是海洋公司的明天。 病急乱投医，施海洋打电话联系白手。 不料，除了一顿奚落和嘲讽，白手严词拒绝。 但白手也暗示，公开宣布退出五剿一联盟，并公开的书面的道歉，也许可以考虑息战。 极度恐慌的施海洋，智商下降太快，竟然照着白手给出的方子下药。 施海洋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从即日起，退出五剿一联盟。 道歉书也在报上刊登，并且连登一个星期。 退出五剿一联盟，等于承认了五剿一联盟的存在。 可施海洋万万没有想到，白手食言了。
第1694章 下一个目标
白手吩咐郑太行，派人携带有关材料，向有关部门举报施海洋和他的海洋公司。 施海洋顿时慌了手脚。 他以为，他公开道歉后，白手会放他一马。 可白手已经杀红了眼。 联合调查组进驻海洋公司。 自己的公司，自己最知道。施海洋明白，他的海洋公司不经查。 不查还好，一查到处都是毛病。 施海洋知道，他的海洋公司要步四通公司后尘，要完蛋了。 两家公司的命运极其相似。首先是股价暴跌，截止到五月底，已跌到每股八毛七分。 不过，海洋公司的后台老板挺硬，经过一番运作，居然还顽强的活着。 股价也回升到三块这个发行价以上。 “海洋地产”复牌。 按照市值，海洋公司还有三百二十几亿。债务也只有三百亿左右，还没到资不抵债的程度。 但施海洋太明白了，他已不可能重塑辉煌，上海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市二建和市城投公司联手，向海洋公司发出收购要约。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施海洋选择同意，整个海洋公司，以两百八十亿的价格，转让给市二建和市城投公司。 被收购后的海洋公司，一是选择退市，二是成为市二建的子公司。 经过重组，新的海洋公司由市二建控股，占百分之五十一。另外的百分之四十九，由市城投公司和另一家市属国企共同持有。 施海洋的目的地是国外。 临走前，他给白手打了电话。 “老白，我要走了。” “哦，去什么地方？” “去丹麦，全家都去，那里有我的亲戚。” “丹麦挺好，除了冷一点。” “老白，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老施啊，话不能这么讲。对你来说，你全身而退，不像陈仑那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愿你这不是风凉话。” “你的公司被整体收购。两百八十亿，你占股百分之四十，你拿到了一百一十二亿。老施，知足吧。你一家四口，这一百一十二亿，省着点花，孙子辈的孙子辈也有得花了。” “老白，你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暗示说要放过我，为什么出尔反尔，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呵呵……” “哎，你笑什么？”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老施，你怎么能相信你对手的承诺呢？如果你的智商仅限于此，那你退出是对的，以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谢谢指教，我懂了。” “老施，我是个好人，是个会做坏事的好人。你记住了，到了国外，既要防着坏人，也要防着好人，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好人。” “去你的……” 电话挂断了。 五剿一，只剩下了三家。 白手按兵不动，因为他发现，他暂时无从下手。 市一建和市五建都是市属国企，即使露出破绽，白手也不敢轻易出手。 而扬帆公司那边，因为四通公司和海洋公司的前车之鉴，已经把该补的漏洞都补上了。 白手召来老顾、邹月芳、陈飞、郑太行、老肖、苏小海和梁兵七个人，商讨对付扬帆公司的办法。 大家不敢马上开口。 因为谁都知道，黎姿扬以前是老板的红颜知己，虽然这些年已不再来往，但谁能保证不会旧情重燃？ 如果老板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却要放过扬帆公司呢？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扬帆公司真的很可怕吗？” 面对白手的问题，大家还是没有吭声。 不过，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老顾，希望老顾能率先开口。 老顾也是陪着小心说道：“老白，大前天我去市地产商协会开会，碰到了扬帆公司董事长黎姿扬，她主动跟我聊了一会。” “她都说了些什么？” “主要有三点。一，希望到此为止，双方歇战。二，她说她不怕开战，并为此做了充分准备。三。如果咱们同意歇战，她愿意做出补偿。至于具体怎么补偿，她没说什么。” “当时你是什么态度，老顾？” “我觉得她这三点，实际是在威胁咱们。所以我没有表态，拂袖离开。” 白手点了点头，“诸位，我在这里表个态。黎姿扬这个女人野心很大，扬帆公司的实力，也与咱们腾飞公司不相上下。从某种意义上讲，陈仑和施海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黎姿扬。如果有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吃掉咱们腾飞公司。所以有一点必须要明确，咱们不能刀枪入库，咱们一定要打垮黎姿扬和她的扬帆公司。” 邹月芳点着头说道：“老白，既然你说话了，我们也就放心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咱们要下手，可就是无从下手啊。” “不会吧。难道黎姿扬的扬帆公司，真的像铜墙铁壁吗？你们都认真的想一想，扬帆公司有哪些可以利用的毛病？” 苏小海说道：“老板，我认为，还是用老办法，先把扬帆公司的股价打下来。” 郑太行笑道：“小苏，咱们打压四通公司和海洋公司的股份时，咱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老板已经亏了三十几个亿。扬帆公司的市值，相当于四通公司和海洋公司的总和，你这个老办法，就是要让老板再从兜里往外掏钱。” 白手摆了摆手，笑道：“我倒不是心疼钱。要是能搞垮扬帆公司，让我再掏一百个亿，我也不眨一下眼睛的。问题是有关部门打了招呼，不允许我再用这个办法。各位，有关部门的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 老顾看着白手说道：“关于打压扬帆公司的股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叫兵不血刃。” 陈飞说道：“老顾，兵不血刃？不花钱就能办成，不会吧？” “我的意思是，也许不花钱或少花钱，就能把扬帆公司的股价打下来。现在呢，大家都知道，咱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扬帆公司。所以那些股民正惶惶不可终日，防着咱们出手打压。这也就是说，现在的扬帆公司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击垮的。” 白手哦了一声，“老顾，你是说现在反而是最好的机会？”
第1695章 对付扬帆公司
老顾分析得非常透彻。 “……老白，咱们可以先制造舆论，试一试扬帆公司能不能抗住。咱们就说，扬帆公司快不行了，说黎姿扬也要移居海外了。总而言之，先考验一下他们。如果他们岌岌可危，那咱们就落井下石，顺势而为。” 白手面露笑容，“老顾，这事你亲自去抓。小苏，你知道你该怎么配合吗？” 苏小海点着头说道：“我准备双管齐下。一方面，我设法动员那些股民，只要他们抛售，扬帆公司的股价就会跌下来。另一方面，我会买一些扬帆公司的股票，必要时再抛出，助推一下股价的下降。” 白手急忙说道：“但是，最好不要暴露咱们的身份。” “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使用那些新帐户。等他们查到了，咱们的目的早已达成了。” 白手看向其他人，“你们继续，还有什么好办法。” 老肖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我的这个办法，也需要花钱，而且花钱不少。” 梁兵问道：“老肖，能不能先把办法说出来？” “是这样的。咱们土地储备不足，他们抓住咱们这个软肋，合起伙来往死里整咱们，咱们也可以用这个办法去整扬帆公司。因为经我的研究发现，扬帆公司的土地储备也严重不足。” 白手哦了一声，“不会吧。老肖，前几次市里出让建设用地，扬帆公司买了不少，怎么可能土地储备不足呢？” “老白你忘了？他们为了拉拢那些中小同行，把这几轮竞拍到的土地，都亏本卖给了那些中小同行。现在的扬帆公司，土地储备不到两千亩，比咱们还少。其中住宅用地约一千两百亩，商务用地约八百亩。也就是说，他们那点土地，明年肯定不够用。” 邹月芳接道：“老肖，也就是说，他们在今年下半年的土地出让中，必须拿到相当数量的土地。否则的话，他们明年下半年就没地可用了。” 老肖点了点头，“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要是豁得出去，在市里出让土地时，不让他们抢到土地，就能把他们活活掐死。” 白手听到这里，看着老顾问道：“老顾，你认为怎么样？” 老顾说道：“这个方法可行，但就是代价太大了。每一块土地都要争，每一亩土地都溢价几百万，别说他们受不了，咱们也受不了啊。如果每亩溢价三百多万，就相当于每平方米五千块，那咱们不仅无利可图，而且还要亏本。” 陈飞说道：“我反对采用这个办法。” 白手摆手，“不，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这个办法要改一下。在转让土地过程中，咱们每块必争。不过不是把地抢过来，而是把价格推高后，让他们把地抢到手，让他们的用地成本最大化。” 老肖点了点头，“这样做也行。但是，老白，咱们怎么办？你别忘了，咱们明年也无地可用了。” 白手说道：“咱们明年后年的用地，由我负责解决，你们就放开手脚大干特干。扬帆公司实力强背景深，咱们一下子是搞不垮的。所以咱们的目标，是把扬帆公司搞趴下，最好搞回到十年前的水平，让它五年内爬不起来。” 大家都点了点头。 邹月芳说道：“老白，我也有个建议。咱们现在缺人，特别是中层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我统计过，咱们两家公司，至少缺额三百五十人，咱们何不去挖扬帆公司的墙脚。” 白手问道：“问题是能挖过来吗？” “能。咱们的薪酬与他们的薪酬相比，咱们要高百分之十左右。另外，咱们的股份分红，比他们的年终分红要高出三到五倍。所以，要挖他们的很容易，只是咱们以前没有做过。” 白手问老顾和陈飞，“你们怎么看？” 老顾点了点头，“这招好使，至少能动摇他们的军心。” 陈飞也表示同意。 这种挖墙脚的事，白手以前还真没有干过，因为在腾飞公司上班，收入高于同行，不用挖墙脚，人才自己会主动上门。 白手拍板了，“好，加上这一招。飞儿，这招你负责落实。” 商量了老半天，商量出了六招，统统用来对付黎姿扬的扬帆公司。 有几招只能做，不能说。 比方说破坏扬帆公司的融资渠道。 扬帆公司公开的债务，至少在六百亿以上。欠银行的三百多亿，欠风投公司的一百五十多亿，欠建筑商和供应商的也有一百五十多亿。 至于扬帆公司的美债和隐形债务，白手估计，至少也有两三百亿。 这些债务加起来接近千亿，每年的利息，至少在八十亿以上。 而扬帆公司每年的纯利，包括支付了利息，每年不过七八十亿。 白手很明白，要把扬帆公司搞垮，可以打一场持久战。 只要设法让扬帆公司提高成本，减少利润，拖个一二年，扬帆公司肯定趴下。 打击扬帆公司的任务交给老顾他们。 而白手的任务，是为自己的公司找地。 白手的办法早就有了，拿剩下的四五千亩非建设用地，与一家国企交换。 这家国企以前位于市郊区，现在随着市区向外发展，现在已地处市区。 而白手的这片非建设用地，现在还位于市郊区。 白手听说，这家国企正要搬迁，正在到处找地。 白手的想法很简单，拿自己的非建设用地，去换国企搬迁后的土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白手根本不认识这家国企的老总，连面都没见过。 老总名叫姜连生。 但有一个人，与姜连生很熟，还曾是姜连生的老领导。 刘守谦，原第十棉纺厂厂长，肖秧医生的亲娘舅。 刘守谦已经离休，住在市第三干休所。 星期六，白手带着礼物，去第三干休所看望刘守谦。 刘守谦老两口住的是个小四合院。 院子不大，但种了不少树，绿荫茂盛，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两口子把白手迎进院子，就在树荫下坐定。 刘守谦很高兴，“小白，你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 “确切的讲，有三百零七天了。”
第1696章 找地
刘守谦掐着手指头，认真的想了想。 “哈哈……你小子有心，你小子有心，真的有三百多天没来看我了。” 白手是重情重义之人，刘守谦虽已离休，但白手还是去看他。一年两三回，空着手而去，陪老头说说话，老头就心满意足。 “老刘，我也已经退休了。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没有生气吧？” “生什么气？我能生哪门子气？不过，你小子现在就退休，纯粹是装蒜，我看不惯。” 白手呵呵一笑，“你老人家批评我可以，但不许骂我。你要骂我，我扭头就走。” “去，我能骂你吗，你也不容易啊。”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刘守谦问道：“前阵子的五剿一，搞得很热闹。怎么样，扳回来了没有？” “形势扭转了。报纸上的报道，你一定看到了。四通公司完蛋，海洋公司被收，现在只剩下三家了。” 刘守谦说道：“你一定在对付扬帆公司。黎姿扬那个臭娘们，你要狠狠的收拾她。这种臭娘们，你要给她机会，她连你的骨头也会吃掉。” “不错，我正在搞这个臭娘们。” “哎，我还是要劝你。搞扬帆公司可以，千万别去搞市一建和市五建。市一建和市五建，就让市二建去搞吧。” 白手乐了，“老刘，你门清啊。” 刘守谦点了点头，“我有个老部下，现在在市一建上班。他告诉我说，市一建正和市五建联手，一方面搞你，一方面又搞市二建。” 白手哦了一声，“这倒是个新情况，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市一建的陈乌木，市五建的方仁文，都是愣头青。以为去国外走一趟，自己就了不起了。其实，他们屁都不是。” “老刘，你还别说。陈乌木和方仁文要是联手，市二建的牛贵清不好应付。” “小白，你太小看牛贵清了。牛贵清虽然是个外行，但他手下的人厉害啊。让牛贵清牵制陈乌木和方仁文，你一心一意对付黎姿扬，这是你的上上之策。” “前辈，我一定谨记你的教诲。” 不正面对付市一建和市五建，是白手的既定方针。 但不正面对付，并不是不对付。刘守谦提供了好思路，借牛贵清的力量对付市一建和市五建，就这么干。 “小白，你遇到难题了？” 刘守谦看了看白手带来的礼物，含笑问道。 白手有点不好意思，“老刘，我不是空手而来，就是有事找你，我没这么功利吧？” “哈哈……你能做得，难道我就不能说得吗？” 白手也笑了，点着头说道：“不错，我遇到难题了。” “你说我听，我再估计我能不能帮你。” “跟扬帆公司斗，我有必胜的把握。但我的腾飞公司也有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就是没有土地储备了。当然，不是其他分公司，我说的是上海本地。如果不采取措施，到明年下半年，腾飞公司就上不了新项目了。” “小白，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你能帮我。华东重工的老总姜连生，他是你的老部下吧。他们华东重工要搬到郊区去，三年前就有了计划，他们也一直在找地。据我所知，他们曾经想搬到浦东去，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落实。据说他们现在的计划是留在浦西，所以现在一直在找地。” 刘守谦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一些。你小子，算是烧香找对庙门了。” “我呢，手头还有四五千亩非建设用地。最大的一块，在市郊区，面积约三千亩，华东重工拿过去用，那是绰绰有余。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拿我这块地，换他们的厂区。当然了，他们的地值钱，我可以补偿。非建设用地转为建设用地的手续费，也由我方承担。” 刘守谦斜了白手一眼，“你小子打得好算盘。据我所知，人家的厂区，加上职工宿舍区，至少有三平方公里。你那三千亩，人家不够用。” 白手说道：“老刘，你老土了。现在的企业，哪有把厂区和职工宿舍区建在一起的。我的三千亩，换人家的四千五百亩，肯定是不够的。但我可以提供商品房，交换另外的一千五百亩，他们的职工宿舍区不是解决了吗。” 刘守谦频频点头，“一举两得，好主意，好主意啊。”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认识姜连生，姜连生也不认识我，缺一个，缺一个保媒拉纤的中间人。” 刘守谦笑了，“他娘的，你就明说让我当媒婆好了。臭小子，把你的手机拿来用用。” 白手赶紧拿出手机，递到刘守谦手上。 白手知道，刘守谦一定是给姜连生打电话。 电话打通，刘守谦摁了免提键。 “连生吗？是我，刘守谦。” “噢，老领导啊。老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哪敢。连生，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华东重工搬迁一事，有没有落实？” “还没有。万事俱备，只差土地。老领导，新厂址不好选啊。” “我可以帮你一把，如果你愿意的话。” “老领导说哪里话，您说您说。” 刘守谦问道：“知道腾飞公司吗？知道腾飞公司的老板白手吗？” “大名鼎鼎，岂能不知，只是无缘认识罢了。” “是这样的。我认识白手，也打过交道，这个人挺不错的，做生意也是很爽快和讲诚信。他那边有非建设用地，地处市郊区，听说位置不错。他有意愿进行土地置换，拿非建设用地，交换你的厂区，价格补偿可以面谈。” “老领导，你还别说，我知道腾飞公司那片非建设用地，地理位置确实挺好。可问题是，他那块地属于非建设用地，要转为建设用地，而且是工业用地，手续方面挺麻烦的。” 刘守谦说道：“事在人为嘛。连生，我把白手叫来，你也过来。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你们边吃边谈，你看怎么样？” “嗯，我听老领导的，我这就过来。” 电话打完了。 “怎么样，臭小子？”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感谢。” “路已铺好，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第1697章 先喝酒，后说事
刘守谦让老伴烧了六个好菜，也拿出他珍藏的五瓶茅台酒。刘守谦与白手和姜连生三人，竟把五瓶茅台酒喝得一干二净。 白手的司机兼保镖小梁，和刘守谦的老伴在隔壁吃，只是有饮料没有酒。 别看刘守谦六十几岁，酒量却很厉害，五瓶茅台酒，两瓶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姜连生五十出头，酒量也大，也干了两瓶。 倒是白手矜持，只喝了一瓶。 白手担心姜连生喝倒，谈不了正事。可看他满面红光，镇定自若，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姜连生说道：“白老板，你一个南方人，没想到酒量也不错啊。” “还行，还行。” 刘守谦和姜连生都是北方人，在北方人的认知里，南方人会喝酒的不多。 刘守谦笑道：“连生，你说错了。他这个南方人，喝三瓶一点事都没有。今天没办法，我只有五瓶，显不出他的酒量。” “真的假的？”姜连生笑道：“白老板，找个机会，你我喝一局如何？” “没问题，没问题。” “哎，哎。”刘守谦说道：“小白，我的家底掏空了，你看着办。” “这个也没有问题。”白手笑道：“老刘，老姜，我不瞒你俩。我家里有好几箱茅台，还是七八年前买的。改日，改日我派人送过来，一个人两箱够不够？” 刘姜二人连声说够。 气氛融洽。 刘守谦只喝到六七分，可没忘记正事，“连生，小白，你们该说事了。” 姜连生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老板，你请说。” “姜总，你先说。”白手也是客气。 “不，不。白老板你说，我洗耳恭听。” 白手点了点头，说道：“姜总，你我等价交换。你的厂区和职工宿舍区，按市价计算。我的那块非建设用地，也按市价计算。二者之间的差价，我用商品房补给你，商品房也按市价计算。非建设用地转为建设用地，手续你去办，手续费我来付……姜总，你看怎么样？” 姜连生点了点头，“听着不错，合情、合理、合规、合法。” “姜总，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第一个问题，你说的市价是什么市价？是市土地竞拍会上的价格吗？” “当然不是，那样就是我方吃亏。我说的市价，是由第三方机构评定。你我双方都不参与，第三方机构说多少，你我双方都应该接受。” “可以。第二个问题，我的华东重工完成搬迁，至少需要三年。而你的用地，是明年下半年，你我恐怕在时间方面难以衔接上。” “有办法。你们的厂区，可以按你们的计划进行搬迁。我只要你们的职工宿舍区先进行搬迁，你我的时间就能衔接上了。我的项目开发，将先在你们的职工宿舍区上进行。”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问题。你让我的职工宿舍区先搬，我的干部职工住哪里啊？” 白手笑了，“老姜，我刚才说过，拿我的商品房，补偿你我之间的差价。你的那些干部职工和退休的干部职工，当然是住商品房了。” 姜连生也笑了，“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老姜，你继续提问，我继续解答。” “老白，我的下一个问题是，我的职工和退休职工，都愿意住在一起，不愿意分开去住商品房，你说怎么解决？” 白手笑了笑，“这个没有办法，必须下个命令强行解决，谁都不许不去住商品房。老姜，这样做对你的企业有很大好处。” “什么好处？” “我知道，你的华东重工，有在职职工近万人，退休职工四千人。加上家属的话，总人数超过三万人。老姜，我没说错吧？” 姜连生点了点头。 “老姜，根据我的了解，我给你算一笔帐。三万人住在一起，你得提供一系列公共服务，比如说卫生、医疗、教育等等。平均每年每人，没有五千块搞不定，也就是一年至少需要支出一点五个亿。老姜，让你的职工们住商品房，你一年能省一点五个亿啊。” 刘守谦说道：“连生，小白这帐算得明白，就是把社会职能交还给社会，你还能省一点五个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姜连生也明白了过来，一拍大腿说道：“老白，这事就照你说的办。” “老姜，你还有什么问题？” “假如，假如差价部分，你给的商品房不够，那又该怎么解决？” “老姜，你的全部干部职工，包括退休的，大概需要多少套房子？” 姜连生说道：“总的来说，起码是一户一套。按照现有情况，大概需要一万两千套吧。” 白手说道：“一万两千套，就是一套一百万，总额就是一百二十亿。” 姜连生连连摇头，“太多了，太多了。老白，我们华东重工这几年业绩不好，利润不多。上面拨下来的搬迁费和安置费，也是少得可怜。这一百二十亿，我们连一半也出不起。” “老姜，我有一个可以解决。” “你说来听听。” “我的商品房，户型主要分四种，六十平方米的、八十平方米的、一百平方米的和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你拿去不好分配。我建议你先定个标准，比方说干部每人四十平方米，在职职工每人三十平方米，退休职工每人二十五平方米，家属每人二十平方米。” “然后呢？” “定好标准后，再分配房子。以你老姜为例，如果你家三个人，只有你在华东重工工作，那你家只能分到八十平方米的房子。如果你想房子大一点，要一套一百平方米的。那也行，多出来的二十平方米，你自己掏钱去买。” 姜连生点着头说道：“好办法，老白，你把我最大的问题给解决了。” 说着，姜连生站了起来。 “老白，我这就回去，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召开厂务会议，讨论你的这个土地置换方案。” “好，我送你回去，然后在家静候你的佳音。” 白手把姜连生送回到厂里。 可是，三天过去了，佳音却还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