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此生之幸
“嗯, 以,那位柳絮姑娘,同晨儿你是甚么关系?”
阿姐听着我的那些过往, 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这个么?
不愧是我阿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有些心虚的偷瞥着身边的琬儿,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琬儿倒是依然保持着一脸温和, 瞥见了我正偷瞧她, 倒是替阿姐催促起我来了, 言道:
“姐姐问的是你。”
这就是让我实话实说了么……
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道:
“当不会吃醋么?”
我这媳妇儿小气起来也是十分的……
哎呦喂!
哪知, 琬儿不动神色的在我腰间掐了那么一记, 惹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这不就是吃醋了么?!
哎,我要是说实话了,今晚会不会被赶出房门啊?!
我正兀自发愣不敢说话, 阿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琬儿被阿姐瞧得微微红了脸, 低声催促我道:
“姐姐在问你话呢!”
我像个小老头似的皱起了眉头,言道:
“当要我说实话?”
“难道你还想说假话么?”
琬儿脸上的笑容, 令人如浴春风。
呵呵,好吧, 既然如此, 也就只有实话实说了。
我回望着琬儿, 忍不住笑出声来, 道:
“她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过的女孩子。”
我对她的喜欢,单纯且美好。
阿姐第一次没有笑话我,琬儿回望着我的目光也是无比温和, 那是因为,我说的那种感情,她们都懂。
“噢,是在北魏都城仙鹤楼,你中毒时喂你吃‘玉露丹’的那位绿衣女子,是么?”
阿姐忆其这段往事来,约莫便揣测出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了。
我微微诧异,阿姐竟然能联想到宁静,是了不得的。
“那姑娘待你也很好啊!”
阿姐托着腮,一脸挑事的表情。
“啧啧啧,这般招人喜欢,难道是因为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么?”
阿姐边说着,边忍不住伸手过来掐我的脸了。
“哎呦喂,阿姐,疼!”
“你是不是又骗人家姑娘了?”
阿姐边说着掐得更厉害了。
“我,我没骗人家,我当时只是,只是……”
阿姐好不易松了,我揉着脸好一阵委屈。
“我当时只是惘然若失,也有些害怕,等我想要同她坦诚之时,也已然没了机会。”
对于柳絮,我终究是心怀愧疚的,当年是因我过于稚气,失了担当,辜负了她的一番深情厚意,可也为她让我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使我更懂得珍惜彼此的心。
“那姑娘当年会出现在你身边,也是受人指使的么?便如同你们现下借秋娘设计宫明一般?嗯,美人计,通常会中此计之人,多是自诩多情之辈了。晨儿啊,你还是个多情之人呢!”
阿姐洞若观火,果什么都瞒不过她,只是当她提到秋娘与宫明之时,倒颇有分嘲讽之意了。
我故作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我知道阿姐是没那般容易就放过我的。
“欸,晨儿啊,你既然因为自己无法对人家的感情加以回应以逃避了那段感情,为何一换作琬儿,你便做不到了呢?”
阿姐这是在说我既不愿意去祸害人家,为何却偏偏要去祸害琬儿?
我微微红了脸,却很直白的回答道:
“为我的好喜欢琬儿!”
听我这般直白的说辞,琬儿也不觉红了脸,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道:
“花言巧语。”
我笑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了。
“琬儿,我,我得同你说实话,我觊觎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不是圣人,也着实没有君子之风,我就是喜欢你,我不但喜欢你,还对你生了贪恋之心,得知你不得不遵从皇祖母的懿旨下嫁于我之时,其实我心中十分欢喜,做梦都笑醒了好几回。我不想欺骗你,更期望着你能接受正的我,以,那日即便不是因着我生病不得已暴露了身份,我也会找机会同你坦诚的,当时我也不敢期盼着你能接受我,可就算你不接受,我私心里想着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远远的看着你也是好的……”
我说这些话时越说越激动,我就是想告诉琬儿,其实当时我对她的喜欢就已经十分炽热,难以自拔了。
琬儿愣愣的回望着我,说实话,感动是有的,可想不被吓到好像也有点难了。
“要是当时我不但没有接受你,还要取你性命呢?”
琬儿微笑着好奇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撇了撇嘴,嗫喏道:
“你不会的。”
说得还挺自信的。
“何以见得?”
“当时你有可能不会接受我,可我很确信,你不会取我性命的。”
琬儿见我颇为得意的模样,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也忍不住伸手掐我的脸了。
“你哪里来的那般自信啊?”
我的忙附上琬儿的,深怕她一心急就掐我了。
“我知道的,你心里也有我!”
“……”
琬儿当即愣住了,她保持着掐我的姿势却还是没舍得掐我,却在四目相对之间,两人都不知不觉红了脸。
谁是谁的命中劫数,有时候还不是一言二语能说得清楚的呢,特别是对两情相悦之人。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
“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去沐浴了……”
琬儿脸颊绯红,自然而然收回了想掐我的,然后故作镇静的借故起身,想阿姐微微了一礼后,便不急不缓的远离了此地。
阿姐脸上也不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随即又看了看早已一脸痴傻的我,忍不住啧啧称奇。
“回神吧,你媳妇儿都走远了。也是难得一见的紧,你媳妇儿居然害羞了……”
可我的神魂都飘远了,一直在回想着琬儿方才的举止神态,我觉得我那句话一定是点中了琬儿的心里话!
“阿姐,你看到了吧,琬儿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不觉一脸兴奋的表情,心里欢喜不已,恨不得立刻跟着琬儿回房了。
阿姐早就瞧出我魂都跟着飞没了,自然也不会强留我了。
“今夜不用你巡夜了,你和琬儿便早些安置吧。”
闻言,我陡然恍回过神来,还有些事情得提前打点好才。
“阿姐,今晚还是我巡夜吧,你该好生休息了。”
阿姐同琬儿一般,待自己格外严厉,稍微松懈片刻都不可。
我担心阿姐的身子。
“不用为我操心,你也且宽心,今晚我会让玄影卫守夜的。”
“玄影卫?!”
玄远叶家直接隶属于家主的暗卫,这般看来,阿姐已经从父亲大人中正式继任家主了,我不禁为阿姐高兴。
“需要我派玄影卫在你身边护卫么?”
“护卫的话,我身边已经有一个夏侯无霜了。”
夏侯无霜一个,就让我够呛了,来我可应付不过来。
“她可不会心甘情愿做你护卫的。”
“嗯,以我不会让她做我护卫太久,乾天师兄之以将她放在我身边,一来那是想化解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二来也是为了给她另一条光明大道走。”
这般世道,何人不是命运中的棋子呵。
“我听说你还认她做义妹了?”
“她的兄长终究是死于我,我有责任代她兄长好好照顾她。”
阿姐冷笑一声,对我这种揽责在身的性子颇为无奈。
“你就这般喜欢认人做义妹么?”
我笑了,阿姐这是在调侃我了。
“为坚强且努力的女孩子,都很可爱啊!”
说完,阿姐望着我的眼神都在透着无药可解的讯息。
“驯兽山庄的那只狼被我拆了一只耳,给了些警告,近来应该会消停些了。”
阿姐之以没有杀那狼,还是为着驯兽山庄还有蛇鼠没有一道落网,阿姐这是想要用狼来引蛇鼠出洞呢!
“阿姐,当要赶尽杀绝么?”
“江湖中人,有仇报仇,你以为谁都似你这般,能轻易放下血海深仇?”
我不觉微微叹了口气,我对那些人手下留情,阿姐终归还是有些怨我的。
“确实很难,若是他们想要找我复仇,我随时恭候。”
“这话说得倒轻巧,你得罪的人往后只会多不会少,且自觉些,少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阿姐也免不得要训我句了。
我撇着嘴,嘟囔道:
“我哪里有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了?”
“反正怎么说你还是会依然故我。”
阿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毕竟玄远叶家堪破人心之能令人心生恐惧,图惹祸端,但是在你身边之人是琬儿的话,我很安心。”
我知道阿姐在担心什么。
“阿姐,琬儿并不会为我能堪破人心而对我心生恐惧,哪怕她知道我为争夺权力而图谋设计了些什么,她也不会对我生出猜忌之心;可要是我当做错了什么,她会严厉纠正我,教我担负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她不仅心里有我,还知我,懂我,能遇到她是我此生之幸!阿姐啊,我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呢!”
阿姐闻言,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微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道:
“晨儿,既然你很喜欢很喜欢她,那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我笑了。
我知道,我的感情,阿姐懂得。
……
412、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会的, 阿姐。”
在好好保护自己媳妇儿这点上,我可是有豁出性命也要维护到底的决心的。
“对了,阿姐, 几日你又去何处了?”
阿姐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 一外出就好几天不来, 至少也应该遣人知会我一声去了何处啊!
一听我要干涉她的来去, 阿姐就有些心情不悦。
“难道以后我去何处都要同你报备不成?”
我可不怕得罪阿姐, 该唠叨唠叨, 该叮嘱的一句都不能省。
我烦死她!
“若能如此,再好不。”
“哼。”
阿姐冷哼一声, 毫不掩饰嫌弃我烦的情绪。
“就算你不说, 我大概也能猜得到。”
以为沉默不言, 我就没有办法了么?
“哦?”
阿姐算是被我提起兴致来了,两臂交叉于胸前,一副悠哉自在的模样。
“说白了, 还是江湖中事吧。”
阿姐虽说已经正式继任玄远叶家家主了, 可她一直都是以叶晗的身份在江湖之中闯荡, 也算是个江湖中人了,所以有关江湖中事, 她是无法全然置身事外的,便如同我入了官场, 也难以逃脱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
阿姐笑了一声, 颇有赞赏之意。
便是说, 我答的算是切中主题了。
“虽说江湖中事我也才涉猎不久, 对很多所谓的江湖规矩不甚明了,可对于势力的此消彼长,互相制衡之道还是颇有所得, 想来所谓的江湖中事,大抵也是不离此道的。”
阿姐没有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又接着说道:
“近来北派武林势弱,可是南派中人借机生事了?”
秦烜一案,便牵扯出了北派数家武林门派,其中行凶之人或是门派家主或是派中长老,都是北派门派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现下都甘愿伏法,为当年之事赎清罪孽,也就导致北派武林之中乏人,后辈又还没有独当一面,都在勉励撑持各自门派,后继无力,所以不难预见,南派中人定然会乘机北上扩张势力。
“不错,继续说下去。”
阿姐好整以暇,想知道我能推测到什么地步。
“啊,说起来,阿姐,北派之中现下能真正抵御南派势力扩张的恐怕也没有几家,此时只要你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那些人的家族门派也可能难逃被南派势力所剿灭的命运……”
我番试探还是让阿姐颇感不悦的,大有落井下石,借刀杀人之感。
“你当时不杀他们,就是为了打番如意算盘么?”
我嘴角上扬,言语中带了几分冷酷的口吻,应道:
“阿姐,我说过我不是圣人,你不觉得让他们活着,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体会到切肤之痛,才算是真正的复仇么?”
阿姐听到‘复仇’两个字从我口中说出,不知为何,心中没有喜悦只有忧虑。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你口中的复仇……”
说完句话,阿姐却也只是苦笑了两声。
“我真有般念想,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每次,都被我生生压制下去。
“你想让我作壁上观,是么?”
玄远叶家之人,爱憎分明,即便恨也要恨得痛痛快快。
我笑了笑,道:
“阿姐,你的意志并不会因我说了什么有所转移的,因为只要是你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就像阿姐明明可以作壁上观的,可她还是选择出手了,就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和阿姐都经历家破人亡的伤痛,又如何能将种伤痛再加诸给其他人?
在这点上,阿姐和我,都是一样的。
听到我说的那句话,阿姐爽朗的笑出声来。
“阿姐啊,我推测不出,当年的带头大哥究竟是何人?十多年前,些被他召集的凶徒们,多数都只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可十多年后,些人却都成了名动江湖的大人物了,就连秦烜,都不愿将此人供出,十多年了,此人未露半分行迹,不是隐身于朝,便是藏匿于野,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个非常可怕且狡猾的敌人。”
我能够推测出来的是,当年叶家灭门确实是因传国玉玺而引发,当时三国皆有争夺之心,暗探得到消息自然会想法设法遣人前来打探、乘机争夺,个带头大哥居然成了三国共同推选出来的领头人,负责召集人手,精心策划并最终作案行凶,在这件事上秦烜些人可以说是被人利用,可这位带头大哥却应该是至始至终都知情的才对!
我可以不杀他们,可此人恶意行凶,害的我与阿姐家破人亡,我决计是不会放过他,定要将其正法。只是此人藏匿如此之深,心机谋略自不必言,能耐也定然非同一般,我知阿姐也定然还在苦心追查此人,终有一日定会遇上,真到那日我着实当心阿姐会吃亏。
“你能查到这些也是不易了,里涉及到十几年前的恩怨是非,我会亲自去追查的,无论对方是何人,笔血债,我都会亲自向对方讨还的。”
阿姐的目光冰冷却也坚韧,里头也是她的决心。
“阿姐,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你还有我和琬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也会尽我所能找出这个人来,为我叶家讨还公道!”
我主动伸手牵住了阿姐,目光也是十分坚定。
阿姐望着我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宽慰神色,嘴角微微上扬。
“阿姐,你既然插手了北派武林中事,想来不可避免的会与南派中人有所纠葛,样的话,会对上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苏姑娘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当我提到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苏梅雪之时,阿姐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在担心些什么?”
阿姐反问的个问题也颇为微妙了。
“阿姐啊,位苏姑娘为人处世多于常人不同,我只是担心你会吃亏……”
虽说着实不清楚阿姐与那位苏姑娘是如何相处的,可我总觉得阿姐会吃亏。
阿姐听我般说辞,满脸的不悦,还收回了被我牵着的手,我忙笑着解释道:
“欸,阿姐,我不是担心你打不她啊,是担心她会拿你的承诺做要挟,让你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以为你阿姐是谁,会轻易被人胁迫么?”
阿姐的本事到底多深,我真没彻底了解过,可即便她说得如此霸气,我还是不免为她担心。
“阿姐,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允诺对方的么?”
以阿姐自由不羁的心性,是不会轻易对人许下承诺的,更何况玄远叶家之人从不轻易对人许诺,一旦承诺了,生死不计,必当践诺。
我的性命曾得救于那位苏姑娘,所以我身为女儿身的事实想来那位苏姑娘是知道的,那位苏姑娘又是南方明秀坊的少宫主,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这位少宫主的手中,阿姐只怕也是因此才会投鼠忌器,向对方给予承诺的。
“别胡思乱想了,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阿姐倒是将我撇得干净,是不想我有太重的负担么?
“明秀坊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它早已被卷入陈国朝堂权力倾轧,其命运也与陈国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姐,我不会,也不能让你受制于明秀坊的那位少宫主!”
若是此事是因我起,那就由我来了结此事。
“晨儿,我再说一遍,别做多余的事情,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许你插手!”
阿姐所言,不容置喙,令我知道了我不能违背她的意志。
“好吧,我答应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可阿姐你要记得与我约定好的事情,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至于明秀坊一旦再有威胁到北魏政权的举动,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互不相让的魄,也让阿姐不觉露出赞赏的目光来。
“好,一言为定。”
听到了阿姐句承诺,我才安下心来。
“阿姐,现下此地似也不大安全了,我想明早请医仙前辈他们一道下山,先往洛阳城中暂避为妥。”
药庐被围攻,想来也只是刚刚开始,后续对方可能会有更加凶险的举动。
“孙老头是不会同意跟你们一起下山的。”
阿姐淡然的将此话告知于我,便是让我不要白费心机了。
“可此地已不再安全,若是再因我之故连累前辈身陷险境,我也只怕是百死莫赎了。”
阿姐笑出声来,言道:
“你多虑了,其一,药王谷能立于武林百年之久,自有其雷霆手段,江湖中人也不敢不给药王谷医仙几分薄面;二来有我在此坐镇,何人敢到此来扰人清静?其三,今晚药庐为狼群所围困起因固然是因你,可来此地寻孙老头麻烦的可不会仅仅只有一个驯兽山庄啊,因孙老头而来的江湖中人,迄今为止不在少数,孙老头就从来没怕。”
阿姐的意思是,也有麻烦是冲着医仙前辈去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明早你同琬儿早些下山去,你不在此地,不用顾及到你的安危,还能给孙老头省不少麻烦呢,且你也还有要事要去处理不是么?”
听阿姐般一说,我是非走不可了,不觉苦笑一声。
“好,我尽量不给前辈添麻烦。”
我算是答应阿姐,明早会带着琬儿离开药庐的。只是阿姐既然已经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免不得我得先给阿姐报备则个。
“阿姐,我答应你不对洛都七俊出手,可若是他们当中有人想杀我的话……”
阿姐冷眼瞥了我,随即淡淡言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还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么?”
听到阿姐的答复,我笑了。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
413、晕头转向
卧室内, 苏叶正逗弄着那三只狼崽子,喂给它们肉粥吃。
“饿了吧,饿了就多吃点。”
苏叶见三只狼崽子狼吞虎咽的抢着碗里的肉粥吃, 毫无吃相可言,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故伸手拨弄开了那只身子比较健壮的狼崽子好让那只弱点的能够吃到东西, 苏叶坏笑着说道:
“做哥哥的就得让着弟弟, 来, 慢慢吃, 别着急,都有!”
苏叶边说着边盘着腿席地而坐, 边看着眼前三只肉嘟嘟的团子抢食, 手托着腮, 有些百无聊赖,不觉对着三只小崽子言语起来。
“瞧你们吃相,可是饿了好几天了?你们的爹娘都不管你们的么?”
边说着又想起晨晨他们在屋外头杀了几十只狼, 莫不是三只狼崽子的父母都给杀了, 会子三只狼崽子也成孤儿了。
不觉可怜三只狼崽子的身世, 忍不住伸手去摸它们,言道:
“真可怜, 回你们都跟一,成爹娘的孤儿了。”
说完, 便是一阵唉声叹气。
“它们的狼爹还死呢, 怎就成孤儿了?”
抱着一木箱走进屋来, 不想恰好听到苏叶正在感怀身世, 故而出言回应。
苏叶一听是来了,忙不迭立起身来,一把将三只狼崽子拽入怀中, 慌忙处张望,似在找寻可以暂躲藏之地,最后慌忙间将几只狼崽子塞进了暖榻之上,己那还在昏睡的哥哥苏木怀里,旋即还刻盖住了角来。
等进了屋来,苏叶正在床榻旁扭扭捏捏百般遮掩,还真是欲盖弥彰了。
“把那三只藏暖榻中做甚,还不快抓出来?”
把木箱放在了暖榻旁,指了指木箱,示苏叶将那三只狼崽子放木箱中安置起来。
苏叶见不是来宰那三只狼崽子的,换了笑脸相迎。
“就道,晨晨你那么狠心!”
边说着边掀开角将那三只狼崽子拽了出来,只听着小狼崽们一阵呜呜的低唤声,三只就苏叶给捧进木箱子里安置去了。
“真要吃狼肉,三只也不够塞牙缝的啊!”
瞧着苏叶蹲在木箱旁,看着那三只狼崽子的表越发柔和温,未免他将来过伤心,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二。
“啊,晨晨,你,你怎么能在它们跟前说要吃了它们呢?!”
苏叶一脸慌张的去捂住几只狼崽子的耳朵,仿佛般做就能阻止它们听到那些话语一般。
脸上表微滞,孩子是有多稚气啊!
“苏叶,你也别对它们过上心了,也就一两日,待它们狼爹寻将过来,你得乖觉些将它们都放了才行。”
走到榻边去将褥给苏木盖好,免得他着凉。
苏叶闻言,又惊又喜,忙追问道:
“它们的狼爹当真晨晨你杀掉么?”
一想道那只大白狼,现下依然心有余悸。
“它们的狼爹可是狼王啊,狼王给咬死便已算是万幸了。”
“哇,原来它们的狼爹竟然般厉害,不是狼王,就连晨晨都差点狼王给咬死了……”
“……”
小子就是欠揍。
“果然,还是把三只宰了加餐吧。”
苏叶倒是完全不把的话放在心里,笑着言道:
“晨晨你才不会做的。”
欸,怎么回事儿,为何阿姐说句话小子便吓得脸色发白,说的话结果却截然相反?
“怎都好,到候你可要舍得将几只狼崽子啊。”
就担心小子将几只狼崽子养熟了就不肯轻易放走它们了。
“狼王真的会来找它们么?”
苏叶望着吃饱后就窝在一起的狼崽子,不觉露出羡慕的眼神来。
“其他狼王无法肯定,只大白狼的话,只要它死,就一定会回来找回它的狼崽子的。”
也不觉有些感慨,那只大白狼当不死,现在居然都是几只狼崽子的狼爹了。
“那晨晨,你们会杀死那只狼王么?”
苏叶突然急切的追问着,脸上的表也格外认真且严肃。
“你是在怜悯那只狼王呢?还是在感怀己的身世?”
听到番说辞,苏叶便也识到了已晓了他的身世来历。
“凶恶如狼都能有舐犊之,为何们的父亲却抛妻弃子,么多年来对己的儿子不闻不问?”
苏叶终于不再忍耐心中的那些愤恨,将么多年来一直深埋心底的疑惑不甘都脱而出,可个问题的答案,哪里是个外可以解答得了的呢?
沉默了,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苏叶拼命的忍耐着己将要爆发的绪,双眼都胀得发红,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未免般狼狈的模瞧见,便故转过身去,伸手一把擦掉眼泪……
“晨晨,你认识他么?他,究竟是一个怎的?”
不觉微微叹了气,直言道:
“见过此,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怎的,不过他弃你苏木不顾,就是有失为父者应有之担当,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忍不住走到苏叶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以作安慰。
“好了,辰不早了,睡吧。”
苏叶沉默良久,最后轻启朱唇,轻声唤了一句,道:
“晨晨。”
“……”
“要去见他!”
苏叶说得十分坚决。
“就算苏木不同,也要亲去问他!”
不觉轻轻叹了气。
“若你已下定决心,那便去吧。”
苏叶真的清楚他下个决定所要付出的代价么?
“好好把骑射练好,乱世之中,当有一技伴身,才能保护己。”
苏叶闻言,微微有些愣神,他现下想的也不过就是亲眼见到那,让他将事的来龙去脉交代个清楚明白,难道也会有危险么?
瞧着那三只狼崽子困得都缩成暖和的一团都渐渐睡熟了,微微有些感慨,明明此地对它们来说是最危险的所在,它们却在确定环境安全后,几只互相依靠互相依偎着,也能如些安稳的熟睡,是苏叶对它们的爱护以及亲都在身边陪伴而起的安心感吧。
“苏叶,别忘了,你还有苏木在身边呢。”
苏叶望着还在暖榻上睡得安稳的苏木,又看了看相互依偎着的几只小狼崽,也便明白了话语中的含义了。
“嗯,毕竟们是兄弟呢。”
还好,说的,他都懂得。
拍了拍苏叶的肩膀,说道:
“好了,去睡吧,就是别在走后又偷偷吧它们抱上暖榻上去!”
苏叶有些心虚,似乎想到己的那点小心会看破。
很能理解看到毛茸茸小动物,小孩的那点小心,然会想着将他们抱在怀里,哪怕是睡觉也要攘在怀里才行。
“会咬,而且,有虱子。”
听番说辞,苏叶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该说的,还提醒的,都已经做到位了,接下来就看他己如何选择了。
“好了,也回房了。”
示告辞,向苏叶摆了摆手让他不必相送。
苏叶此刻却红着脸,对说道:
“晨晨,谢谢你!”
苏叶居然也会有脸红害羞的候呢。
淡然一笑,旋即缓缓走出了房屋,经过前堂,见到不远处阿姐正同孙丫头说些什么,孙丫头掩袖抿嘴而笑,气氛极为融洽。
选择不打扰她们,独往己居住的卧房去了。
……
走在回房的路上,一想到就要见到琬儿了,也不为何,心里莫名有点小激动。
心里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想要早点见到她!
个刻了,想来琬儿已经沐浴好了,要么就在梳妆台前,要么便是已经躺在暖榻上了……
她会不会已经在暖榻上等着了呢?
内心充满期待,不觉加快了回去的脚步,好不易走到了房门前,略微收敛了下有些急促的气息,抬起手想要轻轻敲几下房门。
却不为何,房门陡然而开。
正一脸吃惊还未曾缓过神来,就伸手一把给拽进了屋内,紧接着房门紧闭,所有一切一气呵成,毫无半点拖沓。
等回过神来,已经琬儿给抵在了房门困在了怀里,而眼前的琬儿一头长发披肩,容貌美丽,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的牵动心,令难以持。
“好慢。”
只听她轻言调侃,带了几分埋怨的味。
不觉脸红,神识有些微愣,瞧着琬儿一身内赏工整熨帖,玲珑体态,朦胧诱,不觉心池荡漾,心跳加速。
“等?”
琬儿竟似还未沐浴?!
“等你。”
回应得极为利落轻巧,牵过的手,不再多说一句,两一前一后往里屋移步而去。
果不其然,琬儿直接将带入屏风后,浴桶前,阵阵水气氤氲,弥漫朦胧,一瞧见了此景,心跳似乎停顿了一般。
难道就是要死了的感觉么?
兴奋、激动、高兴的要死了的感觉……
“一起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她主动倾过身来在耳边轻吐而出,手早已摸上了的腰间,驾轻就熟的把的腰间的蹀躞带给解了。
心里不禁一阵想入非非,莫不是要将汤池里未完之事,继续么?
呵呵。
脑袋有点充血,头感觉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414、神魂颠倒
“晗姐姐。”
孙小妹轻唤了一声叶晗, 旋即将已经准备好了解酒汤端了上来。
叶晗瞧见了苦笑一声,却还是接受了孙小妹的心意,将解酒汤接了过来, 忍住调侃道:
“你这妮子莫不是受了她的好处, 竟也帮着她来看着我了?你要知道, 比起这碗解酒汤, 你若是能端碗酒给我, 我会更高兴的。”
孙小妹腼腆一, 直言道:
“确实是收了兄长好处的,这点晗姐姐是也知道的么。”
叶晗闻言, 为孙小妹的俏皮可爱, 也忍住笑出声来。
“罢了, 她那般通晓人心,还极善用人,这点还真是不服都不行了。”
说完, 叶晗竟颇为乖觉的将手中的这碗解救汤给喝了下去。
孙小妹笑着从叶晗手中接回汤碗, 叶晗微笑着继续说道:
“过, 最重要的,还是你这妮子的心意, 多谢了,小妹。”
孙小妹莞尔一, 能够在此地再次遇叶晗, 她心中自是欢喜, 只是她晓得叶晗来去匆匆, 从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今晚后一别,只怕再之期难以预计了。
“晗姐姐这回会在洛阳多停留一段时日么?”
毕竟这段时日, 洛阳城内都不大太平。
“会停留太久,待处完此间之事,便会离开了。”
叶晗来去自如,洒脱不羁,自也会别离而显出眷恋舍、依依难别的情态来。
每到此时,孙小妹格外羡慕这般洒脱自如的叶晗。
“小妹十分羡慕晗姐姐,可以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自在无拘……”
叶晗回望了一眼孙小妹,对于她所处的困境与期望自是十分清楚,她受困于一个士族小姐的名号,深锁于庭院深深,就连将来婚姻都得为士族荣辱所摆布,得自由,由自主。
可人活于世,没有人能真正活得自在洒脱,拘束。
“我也很羡慕你身边有至亲之人相伴啊。”
人在羡慕别人的同时,还是要更珍视自己所拥有的才好。
孙小妹知道这个理,故而她十分珍视自己现在所拥有的。
“那晗姐姐可寻到自己的亲人了么?”
孙小妹知道,叶晗为何会四处漂泊,便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
叶晗微微叹了口气,点头言道:
“寻到了。”
孙小妹闻言,禁为叶晗感到开心快慰,忙欢喜言道:
“恭喜晗姐姐,多年辛劳得偿夙愿,你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说着说着,都不觉红了眼眶。
看到孙小妹如此激动的神情,叶晗很感激这丫头的善良。
“傻丫头,我找到了她,可她却不能同我回家呢。”
孙小妹愣神,禁反问道:
“这是为何?”
叶晗一脸沉静的望着窗外,没有立刻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孙小妹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晗姐姐现下愿开口,便莫要勉强她。
“那她现下一切可还安好?”
叶晗知道孙小妹是个聪慧可人的姑娘,着回道:
“安好。”
孙小妹会心一,松了一口气,道:
“那便好。”
只要一切安好,大可顺其自然。
如今夜已深沉,星空深邃,时辰早了。
“丫头,你也忙碌了一整晚了,早些安置吧。”
“晗姐姐你呢?”
“用担心我,明早便与你长兄下山去吧,山下我早已安排妥当了。”
孙小妹闻言,顿时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追问道:
“师祖也是这般嘱咐我的,难道明日当真会有恶人前来袭扰药庐?”
联想到今夜药庐被狼群围攻,孙小妹便觉得此事绝简单。
“必胡思乱想,此事涉及江湖恩怨,士族子弟最好莫要牵扯其中,兼之此地有我坐镇,你可安心。”
叶晗已经做出最妥善的安排。
“明白了,我听晗姐姐的。”
孙小妹十分信任叶晗,自是愿意听从她的建议。
“小妹啊,洛阳若生聚变,你可会害怕?”
叶晗是最能看得清如今洛阳局势之人,只是作为旁观者很多事情她都不会插手,可是身处其中的人便难逃牵连……
孙小妹紧张的抿了抿唇,若说怕,那一定是骗人的。身逢乱世,男子命途尚且都无法自主,更何况是柔弱的女子呢?
“害怕,可怕也用。”
这话,倒有了几分服输的气魄,很有英气,为孙小妹骨里,就是个会轻易服输的女子。
“可有应变之能?”
面对着叶晗的反问,孙小妹的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
“我能保护好我娘亲,也足以自保。”
“好。”
叶晗微微颔首,颇感欣慰,将一块带有玄字的令牌交到了孙小妹手中,嘴角微微上扬,什么话都没说。
孙小妹接过这枚令牌,便知道这是叶晗对自己的关爱之意。
孙小妹没有推辞,很爽朗的向叶晗拜谢。
“多谢晗姐姐。”
叶晗微微垂眸,嘴角那抹笑容格外动人。
“你应该唤我作阿姐。”
孙小妹微微愣神,旋即满目均是神采,脸上容洋溢,忙甜美唤了一声,作:
“阿姐!”
“欸,小妹。”
这一呼一应间,两个个性中都带着服输特性的女子,都不觉欣喜快慰得出声来。
……
烛台之下,青铜镜前。
一张清丽姣好的面容倒映在镜中,镜中女一头长发披肩,眉目温柔,被人轻挑着美人下颌,手执画笔几笔点绛红唇,便惹得镜中女脸颊绯红,眉间带,一颦一间半是妩媚半是柔情,觉令人深深沉醉其间。
“就说么,本王的王妃,果真是人间绝色。”
赞赏的话语间,多了几分自傲与欢喜,还有分的洋洋得意。
这山大王似的口吻,也知是在何处学来的?还真是惟妙惟肖,有那么点味道了!
我微微红着脸,得对琬儿的要求有求必应,着实是身由己啊。
“大王看中的,便只是妾的美貌么?”
虽说被喜欢之人称赞美貌是件让人心情愉悦之事,可美貌也终归只是皮囊,若是不美了便不爱了么?
那这爱何其浅薄?!
琬儿霸道的挑过我的下颌,将画笔置回梳妆台上,邪魅一,言道:
“喲,是本王说错话了,爱妃这是生本王气了?”
哎呦喂,琬儿这邪魅一,四目相对间,我便不由自主便沉沦其间了。
这,这也太可怕了!她有对其他人这般笑过么?
顿时醋意涌上心头,顾一切的伸手捧过她的脸,忍住出声质问道:
“你还有对其他人这般笑过么?”
琬儿见打翻了醋坛,都快得合拢嘴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怎样?”
我顿时咬牙切齿,恨恨的道:
“有,废了他们;”
琬儿故作惊诧,发出一阵感慨,道:
“噢,好可怕的嫉妒心!”
我毫不掩饰自己嫉妒到了极点,人在强烈的嫉妒心之下,会做出什么可思议的事情来,还真是不可预料的。
“没有,今后便只许对我一人这般笑!”
她这般待外人还得把人给迷得神魂颠倒?行,只能让她祸害自己,其他人想都别想!
“嗯,还分的蛮横强势!”
我挑眉,就算如此,死皮赖脸的说要娶我做王妃的人,是你又是何人?
我瞅着她,一脸的满神色,说道:
“没错,妾极为善妒,还如此蛮横强势,定然不能长久爱于大王,与其届时相看两厌,互生怨怼,如现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琬儿微微蹙眉,捏着我下颌放了,淡淡反问道:
“爱妃这话是相同本王和离了么?”
我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说道:
“大王未曾与妾拜堂成亲,又哪来的和离一说?”
我又出尔反尔,故态萌发,琬儿的手摸上了我的腰间往她身边一带,有些恨恨的说道:
“真是个善变的坏女人!”
提到‘坏女人’这个三个字时,带上了几分宠溺式的骄纵。
而我则为这三个子微微红了脸,像是某种意识的觉醒,得提还是因着恢复女儿身的缘故。
好像听谁说过:女人,就是善变的!
我正神思游离,琬儿的手便有些规矩起来,惹得我面红耳赤,伸手制止了她,嘟哝着嘴,言道:
“乘现在看清妾的真实面目,以免将来追悔莫及哦。”
琬儿此时却摆出一副很是受教的模样来,颇为认真的计较一番,言道:
“这般说来,还真是要好生思量一番呢。”
我的眼睛都成了丁字。
“哈,你还想要思量些甚?”
什么意思,后悔了是么?!想得美!
琬儿却笑了,捏着我的下颌忍住挑逗我道:
“爱妃生气的模样,真是格外迷人。”
说完,便主动倾过身来贴了我的唇。
……
“等等。”
我伸手抵住了她这般热情的举动,免羞涩提醒道:
“你,你忘了你方才为我点了唇……”
琬儿嘴角微微上扬,撇了一眼那红润诱人的唇,手指抚上了我的唇,了,仿佛在笑话我那点小心思。
旋即,直接亲了过来,唇温热且柔情。
“嗯,果酱的味道,还挺甜的。”
我脸颊绯红,微微愣神,莫非这点唇用的脂膏是用果酱研制的?!
“你,你原来打了这个主意?!”
就为了有借口和由亲我?!
琬儿终是忍住笑出声来。
“你是真傻啊,我打的就是你的主意!”
“你以为我知……”
话都还未说完,就被人以吻封缄。
总把我当傻瓜的人才是真傻瓜!
我在心里幽幽下了这个定义来……
415、软磨硬泡
被人亲到身子发软, 我也算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她抱着我发软的身子,嘴角是一抹邪魅的笑容,颇为得意言道:
“竟般喜欢我么?”
我伏在她温暖的怀里, 下颌舒服的枕在她的肩头, 还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既然都被人家般调笑了, 索性也就让她称心如意吧。
“怎么, 不想我般喜欢你么?那……往后我少喜欢你一点。”
琬儿抚在我腰间的手有些不规矩了。
“你当真舍少喜欢我一点?”
啧啧啧, 有人都已经自我到不知到什么高度了?
我忽地浑身抖了抖。
等等,她掐我做甚?!
“我为何舍不, 你老欺负我……”
我撇了撇嘴, 忍不住撒起娇来。
“我如何欺负你了?”
琬儿边委屈的说着, 边在我耳边与鬓角处蜻蜓点水似的轻吻而过,惹得我耳垂都红透了。
“了便宜还卖乖,还说不是欺负我!”
我气恼的跺脚, 奈何挣脱不了她的怀抱, 或者说根本不想挣脱吧。
“好啦, 好啦,本王怎舍欺负本王的爱妃呢!”
琬儿见我真有些恼了, 忙好生宽慰着,毕竟怀里的可人儿撒娇起来可是能绕指柔的, 令人心生百般怜惜, 万分爱怜……
我瞧着她看我的目光十分柔情, 哄着我的言语万分宠溺, 心里顿时嘀咕着,莫不是她就喜欢瞧我撒娇么?!
“我是否特有做一代宠妃的天赋?”
我忍不住嘀咕出生,琬儿听了先是一愣, 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嗯,本王会努力的。”
说这句话时,琬儿还露出颇为认真的表情来。
我顿时哭笑不,都忍不住伸手去捶她了,明明我问得颇为认真。
“驸马都尉的话,我现下做起来还是颇有心的;可这一代宠妃,还真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啦!”
琬儿闻言,知道我玩心起了,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我的脸,颇为无可奈何的样子。
“无论驸马都尉也好,一代宠妃也罢,你似乎都只将它们视作职位来看待的么?”
我回应颇为坦然,直言而道:
“是呀,外人不也是这般看待的么,一般人瞧见我了,多是以官名唤我,极少有人以名姓唤我的,可见他们都是以我所处的职位来与我结交的,所以将它们视作职位来看待有何不妥么?因朝廷点选了我做驸马,所以我便成了驸马都尉;因燕王殿下心心念念的想要娶我做燕王妃,我不也遂她心意,乖乖做王妃了么?”
听我话里有话,真不是一句狡猾的狐狸可以比拟的。
“嗯,说得似也无可非议。”
琬儿回应的倒是霸气,毫不谦虚造作,我真是对她心服口服。
“那我可算的上是恪尽职守?”
我忍不住出言逗弄起琬儿来。
“你指的是驸马都尉呢,还是一代宠妃?”
琬儿问话之时,都惹不住笑出声来,可见,‘一代宠妃’四个字,成了个闹笑话的点子了。
我就知道琬儿会忍不住笑话我的,红着脸咕哝着言道:
“一代宠妃系上任不久,我都还未尝过甜头,姑且不论;咱们先论论驸马都尉……”
琬儿峨眉微蹙,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哦?汝言下之意,便是想问我,你驸马都尉做的如何,是么?”
我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笑容可掬。
“不错,还请大王不吝指正。”
琬儿凝望着我,听我竟然用了‘指正’二字,可见是在认真请教而非玩心作祟。
琬儿先是思忖片刻,旋即主动牵过我的手,指了指床榻,示意我们到床榻上接着聊,毕竟我们都只着了内裳,即便屋里有地龙,久了还是难免会着凉的。
我晓琬儿是在担心我体弱受风寒,可当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指看着早已铺好被褥的床塌时,我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好吧,我承认,一刻我心生邪念了。
手被琬儿牵着,我红着脸小碎步跟在了她身后,还真有点小媳妇儿的感觉……
欸,为甚会有种感觉?
我神思正兀自游离,人早已被琬儿领着,坐到了床榻边上了。
琬儿掀被褥,正为入睡安置做准备,却陡然瞧见我十分端正的坐在床榻边上,而且还以一副呆然的表情。
坐到我身边,琬儿脸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伸手抚过我的脸,好让彼此四目相对。
“怎么忽然又呆呆的了?”
我忽的满脸通红,紧张身子都忍不住在发抖,也不知是不是冷的!
“我们先……先聊聊,然后再,再上榻吧……”
见我始结巴了,琬儿抿嘴一笑,直接便拒绝了我。
“不行,先上榻,然后再聊。”
好吧,我拗不过她!
旋即乖乖的脱了鞋便往爬上了榻,盘腿坐在了原处,然后试探性的瞅了瞅琬儿。
琬儿明白我的意思,笑着指了指床榻的里边,说道:
“今晚,你睡里面。”
琬儿都安排妥了,我哪有说不的机会啊。
滑溜的钻进了被褥,乖乖的往里边挪动身子,都占好位置了,可头却一直不从被褥里露出来。
琬儿哭笑不,忙伸手去拽被褥,说道:
“你是想要闷死自己么?乖,躺好了!”
头是从被褥里探出来了,人也乖觉的躺了个笔直。
琬儿先是替我将被褥裹好后,也跟着钻进了被窝,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
……
气氛太过安静,我有点,心痒难耐!
在被窝里偷偷将手缓缓旁摸索着,照这个趋势,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碰到琬儿的手……
我心里头是打了么个主意,手指也被褥中慢慢移动着,可一触碰到琬儿的肌肤,吓我把手缩回了几步,然后心里猛然一阵打鼓,见琬儿似乎无甚情绪起伏,回子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手指偷偷的摸了过去,回胆子大了些,碰到了她的肌肤也不躲了,顺势往她的手那儿摸了过去。
也许是动静有点大了,琬儿反手就拍掉我摸过去的手,惹得我神情不觉一呆,故意装作老实本分了一点。
可,老实本分也不是我的本性啊!
回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能很快的锁定琬儿手的位置在哪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伸手便直接牵住了琬儿的,然后最好被琬儿拒绝也要死缠烂打的准备!
欸,只是不知为何,预想之中的拒绝并没有降临。
周围很安静,而琬儿的呼吸也依然平稳,可我心里却极为不淡定。
所以,身子忍不屏息着偷偷住往琬儿身边挪了过去,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你不好好躺着,乱动做甚?”
琬儿知道我的难缠,索性把话说开,免我搞那么多的小动作来。
我也不想再装了,光明正大的心怀不轨。
“到我身边来……”
我牵着琬儿的手,催促着。
琬儿却在此时故作不知,疑惑反问着。
“甚?”
我可不管她知是不知,拉过她的手拦住了腰身便直接往自己怀里带了。
“让我抱着你,我身子暖。”
当我抱住了琬儿,她身前的柔软压在了我身上之时,我俩都不觉微微红了脸。
可未免琬儿走脱,我还是牢牢的抱着她不撒手了。
琬儿身子先是一怔,旋即侧着身子幽幽的瞅着我,问道:
“当真要如此么?”
她的长发便般自然而然垂落在我身侧,完美的侧颜,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我瞧着都不觉痴了,失神的点了点头,只觉此刻无论琬儿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无条件应承下来。
“嗯。”
琬儿的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旋即十分温顺的窝在了我怀里,我顿时心花怒放,美人在怀,格外心满意足。
“还挺舒服,也挺暖的。”
琬儿在我怀里,也是格外的柔情似水。
我笑都快合不拢嘴了,边伸手把被褥拢好,样才能更暖些。
“好啦,好啦,知道你意了,是不是该好好安置了?”
琬儿温言软语的哄着我入睡,可我却感觉越发兴奋,似乎还有点睡不着了。
“不,你都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我有些执拗于那个问题会在琬儿口中出怎样的结论了。
琬儿有些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言道:
“好吧,说完了就得睡了哦。”
“嗯。”
我应承得好好的。
琬儿在我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即很享受这般难得的清净与温暖,心情也是颇为愉悦。
“你驸马都尉的职位做的也还算是称职的,只是将来能让高辰之名扬名于世的,却并非是驸马都尉个头衔呢,以你之能建功立业,后世之人都会以你的功绩来将你铭记。”
琬儿竟是如此知我、信我,也懂我呢!
是啊,若是高辰真能成就一番传世功业的话,那后世之人也定会铭记的吧。
可扬名立万,非我所愿;
“若后世之人读史,发现有我么一个叫高辰的人,我倒是希望他们是因为我是驸马都尉才注意到我的呢,样的话他们就会知道,高辰身边有一位如此聪慧美丽的贤内助,她有幸娶到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公主殿下!”
“你还是如此温柔,如此的温暖人心呢!”
琬儿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身,两人十分温暖的依偎在了一起。
“是我非常幸运才对,辈子在朝堂之上蝇营狗苟,怕也是做不了闲散之人了,可这辈子有你陪伴,倒也不寂寞;若是人当真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安于平淡之人,到时候我再去寻你,你可不能嫌弃我百无一用?”
琬儿闻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我的鼻梁,笑着言道:
“在胡思乱想了,辈子都还没过完呢。”
我牵住了她的手,好好收回到被褥内。
“啊,下辈子你肯定也是个温柔、美丽且善良的高贵之人,我若是太过普通,你看不上我了,该如何是好啊?”
我忽然觉是个重要的问题,不行,我防患于未然。
琬儿知道我始犯傻了,故意不理会我躲在了我怀里装睡。
我当然不肯放过个软磨硬泡的机会啦,抓住时机便在她耳边念叨着。
“琬儿啊,你瞧,我吃的少好养活,人温乖巧,待人和蔼可亲,待你情深意重,对你一往情深,你下辈子若是遇见我了,千万不要错过,一定要把我养在你身边哦。”
琬儿闻言,越听越觉无厘头得紧。
养在身边?当童养媳养着?还是吃软饭那般养着?
“唔~”
琬儿摇了摇了头表示拒绝,身子鸡皮疙瘩都快落一地了。
“你想得美,说的好像我现在不用养你一般?再说了,就算我温柔美丽且善良就活该被你蹭吃蹭喝么?”
听到琬儿的吐槽,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是都被你养得极好么,辈子赖上了你我是不用发愁了,我不是得为我的下辈子未雨绸缪么?”
我将自己的厚颜发挥到了极致,完全是不要脸的状态了。
“所以,琬儿啊,答应我吧,啊!”
边说着边蹭着琬儿,磨着她让她答应。
可琬儿就是不松口。
“答应我吧,琬儿?”
“琬儿?”
“琬儿啊?”
“琬儿,你便应了我吧……”
“……”
我努力想撑起身子让琬儿没有机会再继续装睡,嘴里也没闲着,就这般烦人的若磨硬泡着。
也许是真把琬儿给惹恼了,琬儿直接伸手压制住了我将我抵回榻上,手指贴上了我的唇,示意我噤声,有些气闷和无奈的回应道:
“好,若是下辈子你能找到我的话,我养你。”
我的目光顿时都有了光,兴奋直接亲在了琬儿的唇上……
“那便一言为定了,你可不许耍赖!”
我高兴得都恨不在床榻上打滚了。
“……”
琬儿有时候真的会弄不懂眼前个冤家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毕竟下辈子的事情,如此的虚无缥缈,可这冤家却十分认真的自己要了一个下辈子的承诺。
该说她傻呢,还是太过可爱了啊?
“好了,睡吧!”
琬儿伸手一挥,桌上的烛火便当即熄灭了,片刻后黑暗袭来,周围除了隐约风雪呼啸之声,便只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与心跳声了。
抱住了琬儿,我忍不住在她额间轻柔一吻。
“我爱你,琬儿!”
随即,闭上眼睛,甜美的睡了过去……
夜,寂寞且孤冷,可因为有彼此,便不再孤独且空寂。
有你在身边,真好!
……(插个小故事)
到了现代,叶晨被萧琬拒之门外。
叶晨:琬儿,你上辈子说过的,辈子我要是找到你了,你养我。
萧琬:谁承诺的你找谁去……
时候叶晨无不深刻的领悟到了句老话的真谛:骗人的鬼,女人的嘴!
哈哈哈哈,逗大家一乐。
416、深山清晨
深山之中的早晨, 格外的静谧空灵。
经过了如此奇妙且惊险的一夜,所有人在各自的心境影响之下,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早起, 所以, 原本清静的药庐也仿佛在这一刻沾染上了人的烟火气息, 厨房处飘袅袅炊烟, 四处偶尔都能看到有人忙碌的身影。
深山阴寒入骨, 故而即便要赶早下山, 得过早膳存储热量后才能启程。
所以一大早孙小妹与老嬷媪受了孙渊的嘱咐,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今日的早膳, 而我则在后院劈柴, 累叠可以取暖的木柴, 毕竟昨晚为策安全,在周围燃起了火堆,消耗的柴火太, 的保证医仙前辈苏氏兄弟几人取暖料问题。
这药庐里啊, 下苏氏兄弟太小, 医仙前辈年长为尊,所以能挑能扛干粗活的大男人, 也就‘我’孙渊了,孙渊本也想帮忙, 可公哥从五指不沾阳春水, 斧拿在手里没把木柴劈开呢, 手上就出了几个血泡。
这可把老嬷媪急德上蹿下跳, 就不让这位贵公做着做着,瞧了孙渊手里的几个血泡,喋喋不休的抹着眼泪, 直嚷嚷着小公何时受过这等罪过,真真闹心。
有这老嬷媪在,这劈柴这等小事就别想完成了,索性我一肩揽下,赶了孙渊回屋找苏氏兄弟治手上的血泡,免得他们在这里唠叨个不停。
没人恼人的声音,这下算彻底清静了。
我劈柴劈得越发顺手,颇有心得了。
“喲,没曾想你能劈柴呢!”
阿姐调侃的声音传,言语之中真有几分惊叹之意。
不易能让阿姐瞧瞧我的本事,自然十分卖力的表现了,以免阿姐总以为我弱不禁风的书生。
我举起斧头,凝神静气,喃喃自言道:
“抱元守一,神与气合,浑然归一,返归本始。”
毫不迟疑,一斧斩下,眼前的木柴非常轻松便被一分为二,十分干净利落。
“不错,你这气劲练得总算入门了,只徐夫若知道你拿他教的练气法门劈柴,怕不得罚你站堂打手心了。”
阿姐可小气,就不肯夸夸我。
“我发现将这口诀在砍柴上,格外省力,这不也学以致之道么,徐夫即便瞧了,论道也论不过我,我也不怕他打我手心了。”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心里头也格外欣喜快慰的,只阿姐在瞧着我时候,眼神里总有么几分恍惚,我知道我们没在一起长大,她自觉没有保护我,心有愧疚。
我瞧出阿姐眉宇似乎了几分疲惫,有些担心她昨晚不又没休息,故意沉住气继续劈我的柴,说道:
“阿姐,盆里有热水干净的帕,你梳洗一番,待一起早膳吧。”
阿姐瞥了一眼附近的冒着热气的铜盆,心里通透得紧,自然知道这琬给我准备的,也不客气,直接度步过去抬手就清起,待拿帕擦了擦,人也觉清爽了不。
“诶,晨,你媳妇呢?”
阿姐别有意的在我跟前提到琬,当真令人恨的牙痒痒。
本今晨想让琬睡的,奈何她起得比我早,等我醒过时就剩我一个孤单躺在暖榻上,有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不想都知道,定然又与阿姐结伴外出巡游去了。
回同我说的巡游,可真正去做甚了真不一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她们两人本领高强,真有需要去做的事情怕也不普通人能帮得上忙的。
“我都没问阿姐你把琬带何处去了呢?”
阿姐听出我话语中的嗔怪,顿觉笑,言道:
“啧啧啧,大的醋味!莫非你昨晚没睡么?”
闻听此言,我忽的脸红,想也没想,欲盖弥彰似的,脱口而出:
“我睡得很!”
说要,随手就劈开了一段木柴,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诶,等等,我吃醋跟我昨晚有没睡,有何干系?
等我反应过,阿姐已经笑得都快闪了腰。
一不小心就又被阿姐调笑了,把我气得不行发做不得,也就阿姐能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阿姐,你昨晚睡得可?睡了几个时辰?”
我开始事无巨细的问着,就不希望她对我藏着掖着不肯同我说实话。
“两个时辰吧。”
阿姐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想而知应习惯了这种黑白颠倒的行程。
整晚就只睡了两个时辰?!阿姐已经忙碌到这般地步了么?
“阿姐,你琬去做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么?”
我撇了撇嘴,有点不服气的样。
“谁教你武功如此不济,小时候我便叮嘱你要练功,结果现在也只个练气入门,可你就没把心思放在磨练武艺之上,不然怎进步如此缓慢。如今就算你当真想认真练了,怕也连不到绝顶高手的行列,往后你练气,过段时阿姐再教你一套拳法,你配合着每日练习,能延年益寿,增强体魄,免得你总这般弱不禁风,累得琬要照顾你!”
阿姐说得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煞看,我被阿姐说得真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倒雪在此道上颇有天赋,比你可上进了。我已经着手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她的本事定能在你之上了,介时看你羞不羞!”
哎呦喂,阿姐居然带着这份心思呢!
“阿姐啊,雪她小啊,哪受得了练武的苦楚呢?”
我知道阿姐当年练习剑法之时究竟吃了苦头,纵然天赋异禀,可也要付出常人看不到的艰险才有可能达成在别人眼中似乎毫不经意便能达成的成就,我真心疼雪的。
“现在受不了练武的苦,将就得受活着的罪,你也不可能护着她一辈,若练不成这去自如的本领,将她可要受你牵累的。”
听到这里,我便也无话可说了,而且知道,阿姐的决断对的。
父母之爱,必为其计深远。阿姐比我想的要周全了。
我不觉握紧了手中的斧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姐,你说的对的。”
阿姐我不再同她犟嘴了,心里放倒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了,突然心绪如此低落?”
阿姐知道我不因言语上的得失便斤斤计较,定不因着这事心里不痛快了。
在阿姐跟前,我真没有隐瞒心事的必要。
“雪她现在小,就喜欢粘着我琬,可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了,明白了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历,晓得她的爹爹死于我手,而她的娘亲因情而殉,将即便她不恨我,怕心中也有所芥蒂,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我又该如何面对啊?”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伤心难过,更担心雪以后可能离开我们……
阿姐我居然在担心些未发生或者未必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我可能又在犯傻、犯痴了,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雪的聪慧,等她长大了即便当真要去追查她父亲之死的真,她也不觉得你杀她父亲的凶手的。”
我听阿姐说这话的意思,早已知晓这其中的真了?
“阿姐,你认识谦?”
“前齐尚书令谦,他可让你乾天师兄都觉得棘手的人啊,这般古怪的人,我如何不去不认识一番呢?而且一度我想杀此人,只后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般令人厌恶,兼之他也父亲的门徒,所以才放他一马的。”
没想到阿姐与白师兄也有这段因缘际,我也不免唏嘘,更加庆幸阿姐没有杀他,否认这后的许事情便变得无法预料。
“你知道么,我之所以前往北魏去寻你,也因他提点之故。”
阿姐缓缓的道出这道缘由,令我顿时便软了心肠,疼惜起阿姐这些年寻我的不易了。
“他同我说你们也有师兄弟几人,你们的师尊待你们几人都十分严苛,提到你时,说你师兄弟几人中个性最为独特的一个,师尊待你也最为严厉的。我问了他你的年龄、貌如何,当我听到他的描述后,心中就有种很强的欲念,想要到你,当面去确认。所以后,我便在北魏都城仙鹤楼,到了你……”
听到如此煽情的讲述,我微微红了眼,只觉眼睛酸涩得紧,更加坚定了往后要爱护阿姐的决心。
“所以,你终于能解阿姐为了寻到你,付出了努力代价了吧。”
我猛然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斧头,转而紧紧握住阿姐的手,动情的回应道:
“嗯,我以后一定加倍的对阿姐你的。”
我们姐妹两人深情互望着,姐妹的情谊如此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啊。
阿姐的眼睛里泛着光,旋即单刀直入的说道:
“所以,你为阿姐去向孙老头讨酒喝的,对吧!”
欸?!
我表情一呆。
喂,说的姐妹情深呢?!
以阿姐的本事,想要喝酒难道需要我去向老前辈讨么?这其中定然有诈!
“什么酒啊,要我亲自去想前辈讨要。”
知道阿姐酒,可这都堵上姐妹情深了,可她心头所爱,却又爱而不得之物了,我都不免有些奇起。
“附耳过。”
阿姐搞得如此神秘。
我把耳朵凑了过去,阿姐便在我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随即露出一脸狡猾笑意。
我却脸色越发难看起。
“啊,这般贵重之物,怕不人家年心血所成,这般容易就能讨得到呢!”
阿姐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着说道:
“所以,才要你的血换么!”
真不愧我亲阿姐!
怎么能如此没心没肺的就答应我的血去酒喝?!
“我拒绝!”
阿姐顿时一副伤心欲绝,看破红尘的模样,说道:
“呵,谁方才说以后要加倍的对我的?谁曾对我说,以后对我有求必应的?谁……”
阿姐的连环夺命问真太可怕了,我真不答应都不成。
“啊,啦啦,我去,我去不成么!”
一听到我松口了,阿姐立马便拉着我打算去找老前辈去,一脸的急不可耐。
“阿姐,你不想打只金蚕蛊的主意吧?”
我的血只金蚕蛊格外喜欢,即便阿姐同我饶了几圈,可我依然联想到这些东西之的关联。
阿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嘴角上扬,堵了我一句。
“就你聪明。”
吧,福不祸,祸躲不过。
谁让她我姐呢!
417、此生唯一
孙子渊未曾想到过, 他方从药庐步行出来,却恰好瞧见那一袭素色衣裳,身姿绰约的女子, 宛若一朵幽莲静静立于庭中, 许是听到脚步声, 女子偏然侧目, 孙子渊不过惊鸿一瞥, 从此便无法轻易移开双眼……
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孙子渊的眸光中陡然乍现光彩, 就连面部表情,都在展现着他这一路情绪的变化, 从惊讶、惊叹、惊喜到快慰, 这位赤诚君子的脸上, 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之情,脸上不觉带上了一丝腼腆的笑容来,情不自禁, 轻声自言自语道:
“有美人兮, 见之……”
“孙公子, 早。”
奈何琬儿耳力超人,还未等那位将完整的句子吟咏出来, 她便一言将其打断。
没再理会这位被世人赞为才情绝佳的男子,琬儿回首瞥了一眼在栅栏内悠闲啄米的两只家鸡, 蛾眉微蹙, 而这两只鸡算是今早这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生物了。
孙子渊自觉唐突了佳人, 忙整理衣装, 作揖行礼道:
“姑娘,早。在下孙子渊,敢问姑娘芳名?”
琬儿挑眉, 清冷的反问了一句。
“姑娘?”
原来,孙子渊竟不知眼前之人是谁?
孙子渊微微诧异,担说错了话,而对方很显然是认识自己,可自己印象中却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宛若仙子一般的姑娘。
虽不解其意,却还是急忙致以歉意,言道:
“是孙某唐突了,还请姑……多多见谅。”
孙子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又担又惹恼人家,不觉有些焦急踌躇。
“你应该唤我作夫人。”
琬儿不清不淡的一句话,不但拒人于千里之外,仿若还给了孙子渊一记闷棍。
孙子渊这醒悟过来,眼前这仿若仙子之人,是高辰的夫人!
……
“琬儿。”
我刚从内宅方向而来,恰好看见庭院之中分立两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忙及时开口唤了琬儿一声。
“哟,孙兄,你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我手中拿着斗篷也不好行礼,便略微抱拳聊表心意。
边说着边往琬儿身边度步而去,看着琬儿有些单薄的身子,忙疼的把斗篷给她亲自披上了。
“怎不披件斗篷便站在这庭院中了。”
给她系斗篷时,不免小声嗔怪了一句。
怎知琬儿瞥见我左手上也缠着细小绷带,直接牵过我的手,开口便问:
“你这手又是如何伤的?”
“划伤的,无碍,是小伤口,待会再同你细说。”
我忙先开口解释,以未免琬儿担。
孙子渊见眼前一对碧人耳边私语,亲密无间,便也确认了方才猜想,一是联想到旧日与爱妻之间相处的点滴,中失落且忏愧,忙恭恭敬敬再度作揖行礼,致歉道:
“劳高兄挂念了,我手伤已无碍。原是夫人,方才是孙某失礼了,还请赎罪则个。”
觉到琬儿从见面伊始中似有不悦,再看看孙子渊如此诚恳的致歉,我约莫便也知道大抵发生何了。
孙子渊是才子,骨子里有子的倨傲与浪漫,喜欢诗情画意,倾慕美貌佳人。所以他在见到琬儿之时会作何情态,我都能推测一二,也许言语会有唐突之处,可孙子渊还不会在行为上做出冒犯之举。
说白了,我也似乎能理解,什么叫情不自禁。
“也是我疏忽了,还未同孙兄介绍过,这位是吾妻琬儿。”
孙子渊一听琬儿是我的妻子,顿时脸色微变,很显然已经联想到了琬儿的身份了。
难怪气质孤傲,不与俗同。
“既是令正,那岂非……”
孙子渊边说着,边欲行大礼。
我忙摆手阻止,言道:
“欸,孙兄,这里可并非朝堂,那些虚礼能免则免吧。我们同孙兄你一般,不过是这山中留客罢了。”
我牵着琬儿的手,温柔抚着手背以示宽慰,微笑着向琬儿介绍道:
“琬儿,这位是洛阳四大世家孙家的子渊兄,你不也是一直想认识一番的么?”
琬儿轻笑一声,悠然一礼致意,言道:
“久闻孙公子‘情痴绝’的雅号,今日得见,果真不虚传。”
琬儿语气稍显和善了些,可我知道,她心里依然有些不悦。
孙子渊面有羞色,抱拳言道:
“让夫人见笑了。”
正在此时,屋内走出一位身着朴素布裙的女子,模样虽不出众,却也还算清秀,一见到孙子渊,脸上笑容洋溢,很暖人心。
“郎君,早膳已准备妥当了,嬷媪唤郎君前去用膳。”
女子移步到孙子渊身边,殷勤伸手为他整理衣裳,很是体贴温柔的模样。
“不用了,我自己来。”
孙子渊却挡开了她的手,对女子的热情似乎并不领情。
“你先进去吧,这里用不着你。”
“喏。”
女子很是柔顺,向孙子渊欠身一礼后,微笑着往屋内走了。
我瞧着这情景,孙子渊是不打算向我们介绍他身边之人,亦或者他觉得那就是个微不足道之人吧。
“既然小妹她们已经备好早膳了,孙兄先去用膳,我待会带着琬儿也会赶过去的。”
我示意还有话要同琬儿私下谈论,孙子渊自是看得懂情势,欣快应承下来。
“好,那子渊先行至内堂了。”
“好。”
我们互相抱拳致意后,目送他离开。
待孙子渊离去后,琬儿直接牵过我的左手,质问道:
“说吧,这伤是怎么回儿?”
我不免苦笑一声。
“阿姐方才给我示范了一下如何安全的放血。”
琬儿微微一愣,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关系,伤口很细,都结痂了。”
“你很担,是么?”
琬儿自是知晓我的思。
“阿姐不让我插手,某些程度上,你同阿姐一般,都倔强得紧,我都无可奈何。”
闻听此言,琬儿嘴角微微上扬。
“这怎么会多出两只鸡来。”
我也注意到栅栏内多出的家禽,不觉好奇发问。
这深山之上,是不能饲养家禽的,因为很容易招来觅食的野兽。
“哦,那位嬷媪带过来的吧。”
我恍然道,以那位嬷媪嘘寒问暖的侍候孙子渊的那份思,这还只是小菜一碟。
“还是让苏叶留意些,山上最好别养家禽。”
琬儿在安全方面格外谨慎。
“好,我会提醒他们的,又有鸡腿吃了,苏叶肯定会很高兴的。”
以苏叶那馋嘴的,在加上他还养了几只小狼崽,这两只鸡恐怕凶多吉少了。
“你的那位‘情痴绝’的孙兄,似乎有些令人失望啊。”
琬儿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了有了那么几分小情绪。
我琢磨了片刻,觉得琬儿可能是在对我生闷气呢。
“欸,他可不是我的,你是我的。”
“贫嘴。”
“我说的本来就是么。”
我撇了撇嘴,就贫给你看。
琬儿气得当即伸手过来掐我的脸了,毫无意外,她都没有用力。
我笑着牵住了琬儿的手,说道:
“孙子渊确实是个痴情之人。”
琬儿却是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在气他对你动之么?”
琬儿瞅着我,仿佛就是在等着我的态度。
“那我得先称赞他目光独到,连我都忍不住对你动,何况是他呢?”
“继续贫?”
琬儿就这样静静的看我贫嘴。
“哦,不是为着他对你动之啊?那是因何之故呢?”
我故意摆出一副一脸困惑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琬儿。
“孙子渊深爱自己的妻,不也能对其他女子动心么?若换做是你,你也会如此么?”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不是在怨我没有出手揍孙子渊,说起来,胆敢觊觎我的女人,确实是该揍,要不,等下山了,我找个机会好好揍他一顿吧,打完前胸,打后背!”
“我现在也很想打你前胸再打后背。”
琬儿一句话,便让我乖觉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
“你这问题吧,问得有点不大公平?”
琬儿不觉生疑惑,何处不公平了?
“哦?”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会让我走在你前头的。所以,我做不了孙子渊,自然也不能再对其他女子动心了。”
琬儿似乎没想到,我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话虽说得坦然,可在生死大上,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豁达,便如同我依然接受不了琬儿先我而去,只是想想都觉得痛不欲生,那是我承受不起的伤痛,所以,我很怯懦和自私的将这个困境丢给了琬儿,然后,琬儿给了我那个许诺,琬儿说:会让我走在她前面。
“虽然说我无法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从孙子渊妻子这边,来解开你里的疑惑。”
“噢,愿闻其详。”
琬儿望着我的目光都柔了不少,令我里不觉暖洋洋的。
“你若是对其他人动心了,我应该会很伤心,也会很嫉妒的,可若那人是个值得你托付的人,我会希望那人能代替我,好好照顾你。”
我与琬儿深情的四目相对,所有的里话,都在这一字一句中了。
“这样的回答,可能替你解开中疑惑?”
琬儿轻叹了口气,旋即脸上露出会一笑,忍不住伸手轻柔抚摸着我的脸,回应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你说的对,你不是孙子渊,你就是你,是我萧琬此生,唯一的妻子。”
听到这句话时,我是既心怀动,却也不免伤啊!
“走吧。”
琬儿牵回我的手,两人往里屋走去……
418、尊卑有别
当我与琬儿牵着一并入了内堂时, 桌案上的饭食都已准备妥当了,可却没看到大家入座,气氛还略微有古怪。
“晨晨, 神仙姐姐, 你们总算来了。”
苏叶迫不及待的迎了过来, 语气里满是想念之情。
我这都还没离开呢, 苏叶哪里就能这般想念我了?事出反常啊。
我瞥了一眼四周, 除了医仙辈和阿姐没到, 其他人都在了。
“苏叶,医仙辈今早也不来与我们一同用膳么?”
医仙辈的习惯我大致摸熟了, 以几乎预料到了辈是不会来与我们一道用膳的。
“是啊, 师祖基本都不用早膳的, 只喝晨露泡的清茶。”
闻言,我都不觉有惊叹,这莫不是传言之中的辟谷之术么?
“既然如此, 那大家便赶紧入座用膳吧。”
这个点大家应该都饿了, 实在无需顾忌那些个礼仪规范, 好好享受这顿早膳才是最好的,毕竟用过这顿早膳后, 大家就要分开了。
小食桌是左右对称陆续排放的。
“孙兄,请。”
我做请字状, 示意孙子渊入座右边上位置。
孙子渊回了一礼, 言道:
“高兄请, 夫人请。”
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我牵着琬儿的, 微笑着扶着琬儿坐在了左上的位置上。
待琬儿安置好后,我才在旁边的位置上落了座。
这才刚一落座,就听到侍候在孙子渊身边的那位老嬷媪忍不住出言嘲弄道:
“一家之主才可坐主位, 从来男子才是一家之主,哪有女子坐主位的道理的?”
她这话一出,让周围的气氛凝滞。
这下我算是知道为何我和琬儿刚到之时,气氛为何会令人感觉古怪了。
连用个早膳都要死死守住那些规矩,还真是泥古不化的老顽固呢。
孙小妹她们都紧张兮兮的望着我,唯恐我震怒一般。
孙子渊只觉嬷媪的言行太过失礼,忙斥道:
“嬷媪,这里并非家中,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老嬷媪孙子渊动怒了,不得不收敛行径,垂首立于一旁。
一时间周围气氛格外凝重,都没人敢说话了。
未免气氛过于尴尬,我笑着打了个圆场。
“欸,我家是夫人当家作主,自然就是夫人坐主位了。”
大家听我这般说辞,默地松了口气。
“都别站着了,赶紧入座,先用早膳,不然早膳都凉了。”
“我要坐在晨晨旁边。”
苏叶讨厌极了这古怪的气氛,可肚子饿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迫不及待的便在我旁边的位置落了座,拿起箸便先开动了,吃得还挺香的。
苏叶这一主动,倒是恰到好处的缓和了气氛,大家都开始陆续准备入座。
我撇了一眼对面,苏木最是沉稳,一开始便坐在左侧边的末座,选择远离是非。
孙小妹却没急着落座,倒是先等着那老嬷媪扭扭捏捏的在孙子渊身边落座后,才缓缓度步到第三席坐了下来,孙子渊和老嬷媪没有动箸,孙小妹也端坐不动。倒是那一身布裙的女子,就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垂立于孙子渊身后,随时等候着孙子渊的吩咐。
看来,孙家的规矩还真是比天打,就是立得有不伦不类了。
身边,琬儿瞧着眼前情景脸色微凝,跟的饭食无心思下咽。
我知道琬儿是在心疼孙小妹,旋即微笑着拾起箸来,亲自给琬儿布菜,柔声哄着琬儿,道:
“看这饭菜多香,可别辜负了小妹这般好的艺。”
琬儿知我说得有理,便也暂且按捺心情,主动拿起了箸,尝起了我为她布好的菜。
对面,孙子渊瞧见夫妻和睦这一幕,想起自己与爱妻过往,心中感触颇深。
老嬷媪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在百般讨好自己的夫人,间接颜面尽失,是难怪,家中都已是女人当家作主了,敢情是个赘婿。
老嬷媪孙子渊还未动箸,催促着立在一旁的布裙女子道:
“还不快给公子布菜!”
女子闻言,面带笑容的跪坐在了孙子渊身边,恭敬且熟练的给孙子渊布起菜来,接下来温顺言道:
“还请公子用膳。”
孙子渊拾起箸,望着布好的菜样,心情格外复杂,人却机械式的吃起菜来。
孙子渊动了箸,老嬷媪高兴得合不拢嘴,动箸吃起来。
接着,孙小妹才动了箸,脸上无甚特别的表情,无谓喜,更无谓忧,彷佛早已习惯这番作态。
看这阵势,孙家人平日里吃个饭,都似这般十分沉闷的吧!
“晨晨,小妹做的兔肉可好吃了,我还想吃。”
苏叶吃饭堪称狼吞虎咽,怎么说都不听,还十分的嘴馋,小食桌上的饭食还真不够他吃的呢。
“吃饭要细嚼慢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我边说着边把自己那份兔肉递过去给他,每个人桌案上的量都是定好了的,苏叶贪吃我是知道的,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点也正常,能吃是福。
苏叶见到兔肉就两眼泛光。
“晨晨最好啦!”
一边说着一边夹起兔肉往嘴里送。
“欸,那位姐姐怎么不同我们一起吃呢?是担心不好吃,小妹做的饭菜可好吃啦!”
苏叶注意到那一直跪坐在孙子渊身边的女子,直招呼着让对方也赶紧用膳。
苏叶话音刚落,老嬷媪便出言纠正道:
“尊卑有别,她就是个奴婢,怎配与主人一道用膳?”
我笑了一声,冷不防来了一句,道:
“好一句尊卑有别啊!”
老嬷媪心中一惊,知道这是警告,而一边的孙子渊却对此不置一词,便知道低头吃东西不作声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欸,晨晨,为何方才孙大哥会唤你作高兄?”
苏叶吃饱了似乎人也开始聪明一了,只是这股子聪明劲似乎都没用对地方。
“因为我姓高啊!”
他确实是问了个不怎么样的问题。
“欸,可是不对啊,你不是……”
我忙加以打断,言道:
“欸,行走江湖,总得有其他名号的,你瞧的那些游侠话本中的人物,不都是如此这般么?”
苏叶闻言,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问道:
“噢,对哦,原来如此,那晨晨你行走江湖,用的是什名号?”
我笑了笑,言道:
“高辰。”
“高晨?!”
苏叶才琢磨出味来,便咋呼道:
“欸,晨晨,你这名号怎么听着同驸马都尉高辰一个样儿?”
听苏叶这般说辞,那老嬷媪当即吓得中的箸都拿不稳了。
“是么?名有相似,物有相同,常见得紧。”
我故作不知。
现下坐在这儿的人,怕是只有苏叶还不知高辰是谁了吧。
“说得对,再说了,晨晨也绝对不可能是高辰的!”
苏叶说得居然还颇有自信。
“哦,此话怎讲?”
我都有好奇为何苏叶会如此笃定了。
“这是自然,高辰自诩风流多情,晨晨你那么喜欢神仙姐姐,你不会不敢出言调戏其他姑娘的?”
哎呦喂,这傻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微微红了脸低头吃东西加以掩饰,还不忘侧头偷瞄了一眼琬儿,琬儿恰巧回望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孙小妹听到这里不能再淡定下去了,忙出言提醒苏叶道:
“苏叶,话本所写,岂可当真?”
孙小妹私下写话本之事,怕是不敢教孙子渊知道的,故而在此事上不敢说得太明显。
“不仅仅是话本啊,我听说高辰执法之时还杀了好多人……”
苏叶这话,差点没让那老嬷媪吓得背过气去。
“苏叶,食不言寝不语。”
一旁的苏木及时出言提点了苏叶,这样的话题还是不要在大家用膳之时说起的好。
苏叶见大家神色凝重,觉得不应该再提这个话题,便郑重的得出自己的结论。
“反正,晨晨绝不可能是那个高辰的!”
“……”
这傻小子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可却没人会告诉他真实,不是不敢,更多的可能还是不愿,大抵还是因为,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吧!
可,我得亲自毁灭给苏叶看!
“礼者,贵贱有等,长幼有序,贫贵轻重皆有称。苏叶,你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试图对这个世道的规则加以挑衅,否则会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包括你的性命!”
我就是要劝诫苏叶,这是个规矩比人大的世道,赤子心肠,是最易被这黑暗世道吞噬残害的。
“晨晨……”
苏叶表情呆愣,他第一次看到叶晨这般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发慌。
我冷眼瞥向那老嬷媪,冷冷警告道:
“老嬷媪,若是在我府中,有奴婢胆敢僭越尊卑,以下犯上,是会被杖毙的!”
对面的老嬷媪却吓得差点摔了饭碗,立马手脚慌乱退出席位,叩首匍匐在地,惊恐跪求道:
“老奴……老奴死罪,请公子宽恕老奴,老奴再不敢了。”
看来这老嬷媪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这次就借敲打老嬷媪的机会,好好教教苏叶,是贵贱有等。
“你既知道尊卑有别,奴婢是不能与主人一道用膳的,想来也应该知道如何作为了!”
老嬷媪早已吓得浑身发颤,头顶直冒冷汗,急忙收拾了自己的碗箸,恭恭敬敬的跪着退了下去,哪里还有方才的横气霸道,狐假虎威。
孙子渊不觉瞠目,他从未见过老嬷媪逃得如此狼狈与惶恐,更被高辰突如其来的问罪举动给惊住了。
“贵游子弟,生乎深宫之中,长乎妇人之,忧惧之劳,未尝经心。孙兄,身为一家之主,妇人之仁便是羸弱,强奴欺弱主,可是家族衰败之兆啊!”
一句‘强奴欺弱主’便如同一个巴掌般,扇在孙子渊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接下来的话,却是直直的戳到了孙子渊的内心最痛处!
“你的谓仁爱之心,可曾护住自己心爱之人?”
……
419、人事天命
“我与倩儿之, 你又能明白几分?”
被人戳中心中痛楚,孙子渊便如同炸了毛的猫咪一般,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看到孙子渊竟然也会同人置气, 我都觉得这是他在某种方面进步了。
“孙兄对尊夫人的爱怜不都写在了那篇感情真挚的《悼亡妻赋》中了?!”
一听到我提到这篇文章, 孙子渊脸上都不觉露出悲痛的神色来。
“每每午夜, 魂归梦里, 潸然涕落, 奈何桥下!”
这是孙子渊在文中的词句, 也是他对自己亡妻的追念与哀思。
孙子渊也忍受不住心中悲痛,顿时眼眶通红, 不觉落下泪来。
“不, 不要念下去了, 这是我家中之,与高兄无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孙子渊确实是个痴情之人, 可也只有他最清楚, 他对他的妻子不仅爱的深沉, 更多的还是亏欠。
因为他的隐忍退让,不敢违背, 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为自己承受着莫大的委屈,直到她久病沉疴, 香消玉殒。
“郎君!”
布裙女子慌忙的拿出帕子想给孙子渊擦拭, 可却被孙子渊一把推开拒绝了。
美人落泪, 会惹人怜爱;而文质彬彬的男子落泪, 也是会引发人的怜惜之情的。
琬儿在一旁瞧着孙子渊落泪,心中也颇为有些伤感,想到他即便是男子, 也不就是一介孱弱文士,伤到灵魂深处也会潸然泪下,念及此处就觉得无法对这样的人太苛刻了,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我此刻的心思同琬儿一般,只是我这黑脸还得继续唱下去才行。
“孙兄所言甚是,既是孙兄家务,人确实无权置喙。只是我不得不好意提醒孙兄一句,你逃避自己应担负的职责太久了,只怕你接下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
孙子渊这才止住了眼泪,忙伸手去擦拭。
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的孙小妹,这时候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自己的兄长,这孙子渊没有拒绝了,双手从小妹手中接帕子,侧过头去擦拭了一番,待收拾好了情绪,他略微整理一番后端坐身姿,对那布裙女子言道:
“你也先下去用膳吧,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布裙女子虽然担心孙子渊,可从不会违背孙子渊的命令,行了一礼后,顺从的退了出去。
“高兄,有话不妨直言。”
孙子渊终于意识到,我对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在何处了。
我笑了笑,觉得气氛不该如此沉闷,言道:
“也许我还应提向孙兄恭贺才对,对孙兄而言,应该算是双喜临门呢!”
听我这般说辞,孙子渊心里似乎也隐约感觉到了什,满脸神色慌张的情态,万分不甘的言道:
“不,不会的,我绝不应允。”
孙子渊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什了,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面对现实。
“孙兄,恕我直言,无论是为官也好,娶妻也罢,你都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孙小妹在此时也无法淡定了,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做官也好,娶也罢,对于孙子渊来说,这两件都不是孙子渊想要的,可孙小妹也知道,孙子渊是根本无法反抗自己母亲的。
“我,我绝对不会下山的。”
孙子渊慌了,说出来的话都如同孩童般稚气。
“今日,令堂能烧了你的房子;来日,她也能让人将你绑了去。”
孙子渊心里充满了无望,他开始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坐立难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不,我不要做官,我也不要娶什妻子,我孙子渊今生今的妻子,就只有倩儿一个!”
“你若不做官,孙家便有覆亡之危;你若不娶,恐怕令堂就要以死相逼了;”
此言一出,孙子渊无力的瘫坐原地,这一击致命,令他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
孙子渊已经走投无路了……
孙小妹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兄长目光神采渐失,仿佛又到了当年失去大嫂之时的失落落魄,不免心疼起来。
她颇为犹豫的望了望我,最后还是忍不住想为孙子渊向我求助。
“兄长,我……”
“小妹,你无需替他说项,先顾好你自己,令堂要你的长兄娶,焉知她不会要你出嫁呢?”
孙小妹闻言,颓然的坐了原位,心中的委屈不比孙子渊少,双手紧拽着极致忍耐,可终究敌不命,最终眼泪簌簌而落,低声抽泣起来。
好好的早膳,倒是被这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搅弄得心绪酸涩,食难下咽了。
苏叶瞧着此情此景,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与忧愁,有自己的痛苦与艰辛,没人能替代受,一切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品尝担负……
苏叶木然似的又拨弄了两口碗中的饭食,突然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特别是看到小妹落泪,苏叶心揪得紧,忍不住蹭到我身边,低声恳求道:
“晨晨,你能不能帮帮小妹她们啊?”
可即便他们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却十分铁石心肠的了苏叶一句,道:
“这是孙家的家事,人是无权置喙的。”
这句话冷漠且没有同情心,更似在秋后算账。
可我却是在实话实说。
入朝为官是朝廷给予洛都七俊归附朝廷的允诺,孙母为保儿子程、家族荣耀自是乐见其成,而要巩固权势,最重要的还是要背靠大山,有所依恃,而此道没有比权贵联姻更有效的途径了。
孙子渊鳏居三年,才情痴绝的名号天下皆知,孙母想必早已开始为他物色合适联姻的贵族千金了,至于小妹也可嫁到有权势的士族之中,做妻也好,为妾也罢,只要能对孙家有所助益,那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自古婚姻大,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所以无论是孙子渊娶妻还是小妹嫁人,都是孙家的家务事,确实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
以孙母平日里待自己的尖刻,孙小妹已经预想到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多可悲的命运,而到了这般境地,她竟然没有亲人可以依靠!
孙小妹不觉痛哭出声,她得为自己痛哭一场。
苏叶一看到小妹哭得很伤心,他的眼眶居然也开始红了,眼瞅着他也要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却也在此时,琬儿忍不住拍案,怒斥道:
“孙子渊,你难道就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自觉与担当?”
琬儿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孙子渊给劈醒了。
身边孙小妹的啜泣与眼泪恍惚间让他想起了自己爱妻曾经的眼泪婆娑,让他越发羞愧的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家之主的自觉与担当,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尽了委屈与苦楚。
“小妹,你别哭了,别害怕,阿兄不会让人欺负你的,阿兄一定会保护你的……”
孙子渊跪坐在了小妹跟,拿着帕子亲自给小妹拭泪,边说着宽慰的话语,他渴望着小妹能够次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诺,他会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的。
孙小妹的目光中有了希望的光,她像小时候那般,躲进了兄长的怀里,她知道她的哥哥,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就像小时候那般……
“阿兄。”
孙小妹在孙子渊怀里激动的抽泣着,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至少还有兄长可以依靠。
“你放心,阿兄不会逃避了,阿兄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的!”
这是孙子渊亲自许下的承诺,也是他在心里暗自下的决心。
孙子渊的反应没有教我们失望,可最终他能否做到,就得交给时间去证实了。
孙子渊在安慰好小妹后,难得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望着我,问道:
“高兄,恕我直言,孙家势弱,根本无力对抗朝廷征召,想要逼我出仕,何须如何大费周折啊!”
孙子渊终于开始有了一家之主的觉悟了,竟然已经开始主动谈及局势厉害,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置身事,所以打算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比如说,为他最为敬重的兄长打探一些情况。
我笑了笑,觉得成全他的心思也并无不可。
“想要逼你出仕确实无需大费周折,不管是你也好,洛都七俊其他人亦然,只是想要尽收山东士族人心,却是需要大费周折的。”
孙子渊听懂了我的话,更明白了北魏朝廷为了收伏山东士族,是一定会对身为山东士族领袖的崔家出手的。
“所以,你们会如何对付兄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孙子渊这次算是真正意识到朝廷的可怕之处了,只要入了这局,任何人都别想置身事。
“不得不承认啊,你们的兄长确实是七俊之中最难搬动之人了。”
崔璇,不愧是洛都七俊的核心人物,山东士族领袖啊。
“兄长是不绝不会轻易屈服于你们的淫威之下的!”
孙子渊对崔璇的敬仰与信任,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这本身就代表着崔璇这个人的人格魅力非同一般。
“是啊,他值得你们的爱戴与拥护,可,谁让他身边还有一位不安现状的族弟崔巍呢!”
崔巍成了攻陷崔璇的破绽了?!
孙子渊顿时面无血色,惊恐的问道:
“崔巍他究竟做了些什?”
我淡然一笑,可以提点的我都提点到了,至于情会不会演变成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也不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了。
我没有答孙子渊的那个问题,反而还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这般说来,你决定下山了?”
孙子渊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斩钉截铁的了一句。
“我下山。”
好,一切也正如我所愿!
420、下山回城
“好, 待用完早膳后,你便随我们一道下山吧。”
孙子渊他们若能同和琬儿一道下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旁苏叶听说们要走, 急忙问道:
“晨晨, 你和神仙姐姐就要离开了么?”
言语中既诧异, 又充满不舍。
“对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话也说回来, 上次我离开之时,都未曾见你如此依依不舍, 次不会是要哭鼻子了吧?”
不禁调笑起苏叶来, 倒是很少见他如此伤感与留恋模样呢。
苏叶撇了撇嘴, 知道在笑话他哭鼻子,随即嘟囔道:
“次和上回不同了,上次我知道晨晨你还会来, 可这回……”
回, 怕是一别便再难一见了。
孩子有时候看起来单纯犯傻, 可心思却是澄澈,分得清好坏。
“们还会再见, 只是下次再见之时,希望你已经把骑射练好了。样吧, 有机会你到魏都来寻, 等们再见之时, 你骑射功夫若是都能参加射柳了, 就送你匹上等骏马给你当坐骑,如何?”
“话可是当真?”
苏叶一下便来了兴致,他梦想之中一直都希望成为游侠般的人物, 骑着高头大马,腰系宝剑,仗剑江湖,锄强扶弱,然后成为一代令人敬仰大侠!
“君子言,驷马难追。”
“那我还要口上好的宝剑当佩剑!”
“哟,胃口还挺大,好啊,那到时候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言为定!”
苏叶被个赌局激起了斗志,不过片刻便将离别愁绪抛诸脑后,想要立刻长大学好本事,然后去找晨晨兑现承诺,顿时大口大口开始扫灭桌案上剩下饭菜。
孙子渊担忧崔璇安危,也觉得应该尽快下山才行,随即便接受了建议,道:
“那便叨扰高兄与夫人了。”
看到孙子渊竟然会为了崔璇同意下山,不禁令我对崔璇更加好奇了,他个人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能让人为他不顾一切。
“好说,先用膳吧。”
事情有了个不错解决途径,确实令人省心了不少。
微笑着望着身边琬儿,用目光示意她好好用膳,至于眼前些琐事,都会安排妥当。
琬儿自然是相信办事能力,回望着时嘴角微微上扬,端起了自己跟前那盘兔肉,看情形是打算把她的兔肉让给吃了。
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她却还是把盘中兔肉分了半给,副敬请笑纳的模样,显然这算是某种奖励了。
媳妇儿这是心疼我了么?!
呵呵。
顿早膳,吃得很满意也很开心。
……
用完了早膳后,孙子渊他们便去收拾打点行装,与琬儿早已收点妥当,便在药庐里等候孙子渊行人前来会合。
此时,苏木依如往常那般,清点与整理药材,苏叶倒是不忘偷懒,正逗弄着那几只小狼崽子,和它们玩得不亦乐乎。
“苏叶,记住你答应事情,狼王若是前来寻子,你得乖乖把它们给交出去。”
三只狼崽子似乎与我格外不对付,见靠近就对龇牙咧嘴,十分讨厌模样,看来我跟狼这辈子是结怨了……
苏叶确实很喜欢这三只狼崽子,说实话若是狼王真来寻子,他还真会有些不舍,可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答应过晨晨的事情,定会做到的。晨晨,你可别忘了宝马和宝剑,定会找你兑现承诺。”
小子说的倒是自信满满。
“好啊,等着你来找我!”
随即,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苏叶,继续说道:
“收好,封信可以帮你找到我,不过先约好,只有等你觉得你能来找我了,才能打开封信。”
苏叶接过封信,对这样的要求颇感疑惑,可他更觉得是一种考验,突然感觉很有趣,便郑重其事回道:
“好。”
就知道他会如此,旋即笑着把另一封信交给了苏木。
“苏木,封信是给你,至于打开封信的时机么,你自己决定就好。”
对于苏木,倒是放心得多,所以任由他自己选择未来要走的路。
“多谢晨公子。”
苏木回复得也很规矩。
微微笑,对苏木说道:
“苏木,你也可以同苏叶一般,试着唤我晨晨吧。”
苏木闻言,蓦的脸红了。
惹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旁琬儿看不过去了,伸手掐住了耳朵,把吓得忙不迭的讨饶。
“媳妇儿,可不能用力啊,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看到我出糗,苏氏兄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
乘着等候空隙,牵着琬儿的手在庭中漫步,琬儿望着眼前片安宁,脸上直带着抹和悦的表情,很是享受此刻的宁静。
轻抚着琬儿的手背,她望着远处风景,则痴痴的望着她,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是不是不舍得离开里了?”
琬儿有些慵懒靠在我肩头,笑着却也不回话。
温柔揽着琬儿,十指相扣着,同她一起感受着难得静谧时刻。
“只要和你在一起的话……”
琬儿在我怀里微笑着,她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情意,都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
是啊,只要们在一起的话……
笑了。
“琬儿,咱们回家吧!”
“嗯。姐姐不同们一起回去么?”
不觉微微叹了口气,颇感无奈说道:
“阿姐说她还有些江湖恩怨要解决,嘱咐们先行下山。”
琬儿微微蹙眉。
“江湖恩怨?”
“嗯,说来话长,不过不用担心,阿姐身边还有玄影卫协助,咱们及时下山,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那我们去同前辈和阿姐辞别。”
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腮,说道:
“应该不用了……”
琬儿用疑惑目光瞅着,注意到了飘忽不定眼神,便知道里头大有文章了。
忍不住伸手抚过脸,反问道:
“你又干甚坏事了?”
忙不迭的解释道:
“没,没有干坏事儿,咱们今日下山,前辈也是知道,现下阿姐正在前辈那儿商谈要事儿,怕会不喜人叨扰,咱们也便入乡随俗,免了那些虚礼吧。”
琬儿想着也是这个礼,便也没在此处纠结了。
等着孙子渊行人收拾妥当之后,们便道向苏氏兄弟辞别,装备好了相应装备后,便陆续下山去了。
……
待下得山来,也已经是将近午时了,们的马匹在木屋中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将它们牵出来时,颇为精神抖擞,可我也正犯愁只有两匹马儿,很显然是不够队人驱策。
却也正在此时,有几个牵了几匹马儿过来,很显然这应该就是阿姐事先已经安排好了。其中领队之人对们说道,等到了官道便有马车送们会洛阳城了。
既然是阿姐安排好的人,想必可以信任,抱拳向孙家兄妹辞别道:
“孙兄,小妹,与琬儿便先行步了,有机会再亲自前往孙家拜会。”
孙子渊回了礼,他知道还有要事在身,言道:
“高兄客气了,多谢这路相护,咱们洛阳城中见。”
“好,路小心,告辞!”
“再会!”
嘱咐几人护送孙子渊和小妹她们回孙家,与孙子渊他们辞别后,便同琬儿一道,骑着马儿先行步,们今日必须尽快赶回府衙中,除了公务外,想来雪儿这时候还没见们回去免不得在家要闹腾了。
和琬儿先行策马疾驰,确实在官道边瞧见了阿姐已经安排好的马车,与接头人对接嘱咐番后,们放弃了乘坐马车是选择继续策马赶回洛阳城。
路倒也十分平顺,等们马不停蹄赶回了府衙之时,却也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公子,夫人,你们回来啦!”
直守在门边阿正看到了策马而归们,又慌又喜迎了过来,见们都平安无恙,心里大石才落了地。
停住马后,先从马上翻身下了马,双腿不禁有些发软和颤抖,将马缰丢给了阿正后,稍微抖动两下能正常活动后,立马过去主动牵过了琬儿的马缰,想搀扶着琬儿下马。
琬儿笑着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反主动牵过手,笑着说道:
“别急,你还未习惯长途骑马,先缓缓再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自己媳妇儿。
也就不再装了,光明正大的靠着琬儿,幅乖巧温顺的模样,自己媳妇儿让干啥便干啥。
琬儿笑着搀扶着,倒似很满意我般讨巧的温顺模样呢。
琬儿安抚好我后,回头望了眼阿正,出声询问道:
“阿正,家中切可还安好?”
阿正急忙回应道:
“回禀夫人,切安好,就是,家中来客了……”
看阿正那表情就知道,客人他应付不过来了。
笑了笑,心里想着个时候他也确实该来找我了,难得他还有耐心等到现在。
“既是客人来了,可要好生款待着,切莫怠慢了人家。”
“公子放心,客人现下被安置在了客厅。”
琬儿见状,也不得不微微叹气,言道:
“还真是闲不下来呢?”
抿嘴一笑,颇为感慨的言道:
“洛阳城中,卧虎藏龙,漫天神佛,每天来这么两个客人来访,哪里还能闲得下来哟?”
“闲不下来也得先同回房再说。”
琬儿霸道揽住腰身,领着往咱两寝居室那边带了……
421、心情大好
琬儿带着我会寝室后, 陪我换了身常服,扎了个简便的幞头,两人嬉闹了阵后才放我去客厅迎客。
我这刚到客厅, 就听到里头人声起伏, 热闹非凡, 都快赶上外头集市了。
入了客厅, 果不其然, 这旁边大箱小箱的便先不说了, 就桌案上摆放的各色洛阳甜点小吃,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就让我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不禁立在门口处驻步张望。
个人影一见到我便立马迎了过来。
“高辰小友, 总算是见着啦!”
卡尔这回换了身胡制圆领袍子,头上也扎起了幞头,这风格打扮真是越与中原人相近了, 就是他身绣着精美花纹的圆领袍子也遮掩不住那大腹便便, 可他那原本外国人士的长相与棕色双眼, 倒是让这套胡制袍子与他的身份相得益彰,只是他依然改不了穿金戴银的喜好, 整个望去倒像是个出手阔绰的胡商了。
我回礼,笑着言道:
“卡尔啊, 不会是将的小店生意开到我这府衙上来吧?”
卡尔知道我是在调侃他, 倒也不恼, 还学着我们的礼仪, 指了指堆在一边的箱子,抱拳回应道:
“哪敢,哪敢啊, 这些礼物都是我特意着人收罗来打算送给高辰小友的,以感激这些日子以来,对绮丽丝的关照与爱护。”
自宫家那场变故之后,卡尔处事倒是越圆滑了不少。
绮丽丝暂住我府衙内之事,我也早已遣人知会过火祆教了,便是等着卡尔亲自到我这来接人呢,这不,他不是亲自前来要人来了么。
“欸,照顾绮丽丝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这些谢礼就不必了,还是让的人再辛苦一趟,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而且我也要离开洛阳城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多谢卡尔,有心了。”
我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倒也没把他当作外人,说话也随意了几分。
“这怎么还意思呢,毕竟绮丽丝在高辰小友这里打扰多日了,不接受这些礼物,我心中可会不安的。”
瞧卡尔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极有可能还在顾及当时他独自逃命之事,还是怕我会秋后算账吧。
我爽朗笑,边将卡尔引入堂内入座,言道:
“卡尔啊,若是当心中不安,那你我便来做笔买卖,买卖若是成了,我以往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提到买卖交易,卡尔便来了精神,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
“这个好说,我最喜欢同聪明人做买卖了!”
“好,阿正,上茶!”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就省了那些客套寒暄了,直奔主题吧。
等阿正亲自将茶碗端了上来,我便对卡尔直言交涉起来。
“卡尔,不用担心,虽然我恨极了莫尔斯,不过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扶持火祆教,压制牟尼教,帮助绮丽丝成为火祆教的教主,这些我都能做到。”
卡尔闻言,脸上喜悦神色溢于言表。
“不过么……”
提高到转折,卡尔又不禁面露紧张神色。
买卖自然得要互惠互利才能成啊!
“火祆教要为我朝廷所用,当然了,们火祆教的总坛并不在中原,所以,我要的是火祆教在中原的势力,若是火祆教做出危害朝廷社稷之举,朝廷定然不会姑息,会毫不犹豫覆灭火祆教,这些便是你我合作的前提。”
火祆教想要在中原展,必然需要得到中原政权的支持才有长久壮大的可能,所以这些要求确实便是合作的基础。
“好,高辰小友却有诚意,火祆教需要依附中原政权不假,可却也不能完全为中原政权所控,此中具体分界,我们应该再多加详谈才是。不过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合作的诚意,那不知高辰小友何时迎娶绮丽丝呢?”
提到绮丽丝的婚事,卡尔便更是兴致盎然,看模样定是十分上心的。
没想到卡尔竟想要借婚盟来促成两家合作,看来我上次拒绝得还不够彻底。
“卡尔何故又旧事重提?我只当绮丽丝是妹妹,是绝不可能娶她的。”
“可绮丽丝很喜欢高辰小友啊,所以才直住在此处,不肯早些同我回教中分舵。”
我体谅卡尔待绮丽丝那份慈父之心,任何事都以绮丽丝的喜好为上,便如同这满桌的小吃与玩意儿,便都是卡尔为了讨绮丽丝欢心而准备的。
“绮丽丝还小,分不清喜欢与依恋之情,等过几年她长大后再考虑她的婚事也不迟,当务之急,不是得先助她坐上火祆教教主之位么?难道卡尔以为,没有婚盟之约,我便不会在此事上尽心尽力?”
卡尔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早已不好糊弄,得将他视作正的对手来应对,切不可自作聪明,否则可是要吃大亏的。
“高辰小友所言甚是,绮丽丝的婚事过几年再说不迟,那这些天我能将绮丽丝接走么?”
卡尔语气之中充满试探,毕竟绮丽丝直待在我这里,倒像是某种程度上的质子,我也不否认有这层意思在,不然,以卡尔的狡猾世故,今日来见我又怎会如此客气谨慎。
我笑了笑,言道:
“当然可以,我这府衙的大门一直敞开着,只要绮丽丝愿意的,来去自由都随她意。”
我可从未限制绮丽丝的自由,只是这段日子生了很多事情,我无法全然顾及到绮丽丝,倒是多亏了秦诚那小子,跟着他的姐姐襄丫头道来我府中之时,会陪着绮丽丝玩耍解闷,两人倒成了玩在一起的好友了。
这不,方才我便问过阿正绮丽丝的行踪了,今日也是与秦诚道出游集市去了,这个时辰想来也快回来了。
“高辰小友这次的恩情,卡尔记下了,火祆教也记下了,只要有需要卡尔的地方,高辰小友知会声,卡尔能为高辰小友做到的,绝不会推辞。”
卡尔自是知道我待绮丽丝极好,未曾亏待,所以也愿意与我以诚相交了。
“卡尔既出此言,眼下,我恰好便有事想要麻烦卡尔了。”
我倒也不客气,直接便说出自己有事相求。
“高辰小友但说无妨。”
能接回绮丽丝对卡尔来说可是大喜事,人在高兴之时自然不会吝啬。
“我想知道鹰扬卫的下落。”
“……”
我这淡淡句,如掷惊雷,令卡尔讶异得不敢轻易开口了。
鹰扬卫在谁手里,我心知肚明,至于卡尔,同此人有过利益交互,袭击宫家那批人里,就有鹰扬卫,既然彼此合作过,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关联,我找他要消息,可没找错人。
我望着卡尔那面部表情的变化,却似在游移不定,他需要在其中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取舍。
看来,想要卡尔这只老狐狸开口,还需要增加筹码才行。
却也正在此时,绮丽丝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听到绮丽丝的声音,卡尔高兴的站起身来,都恨不得立刻到门口去迎接。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立起身来,等着绮丽丝回来。
回到客厅,见到我也在,高兴的小跑了过来,抱住了我,唤道:
“辰哥哥,终于回来啦!”
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问道:
“今日可顽得开心?”
“开心,秦诚带我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好想带着辰哥哥一起去玩啊。”
绮丽丝这边话才刚落,身福巾深衣的秦诚端正走了来,先是被眼前的吃食和玩意儿给惊住,旋即收敛心神,度步到我跟前后,恭敬向我作揖行礼。
“后学秦诚,见过高御史。”
这小子有礼且憨直,同绮丽丝在一起,只怕多是被欺负的那个。
“不必如此多礼,家中老太君与夫人可还安好?”
对于襄丫头的这个弟弟,人品与学识上佳,若能好好培养,将来定是可造之才。
听到我亲切及家常,秦诚心中感念,言道:
“祖母与阿娘切安好,多谢高御史顾念。既然秦诚已将绮姑娘安全送回,那便先行告辞了。”
这孩子心思单纯,见绮丽丝对我百般依恋,举止行为之中依然掩饰不住的几分僵硬,很显然他心里开始在意一些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的事情。
“秦诚,先别走,这里有好多好吃的,都带上。”
绮丽丝见秦诚刚送自己回来便要走了,心里有些不舍,便拽住了他的袖子,看着桌案上摆了好多好吃的糕点,想也没想将秦诚拉到了边,将这些好吃的都往秦诚手里头送,都不管秦诚手里都快端不住了。
秦诚见绮丽丝尽挑好吃的递给自己,脸上也露出颇为和悦的表情,不觉望着活泼可爱的绮丽丝默默出神……
旁忽略许久的卡尔见到此情此景真是又急又气,可又碍于绮丽丝不敢当即发作,只是故作咳嗽的加以打断。
“咳咳。”
可绮丽丝依然故我,完全没有理会卡尔的意思。
我瞧着卡尔可怜,主动回复了句。
“卡尔可是偶感风寒?”
绮丽丝见避无可避了,剁了脚,有些生气言道:
“卡尔,来做甚?”
绮丽丝很显然已经意识到卡尔是来接自己走的,可她心中不愿。
卡尔见绮丽丝生气了,便也只能和颜悦色的哄着,言道:
“绮丽丝,我是来接回去的啊。”
说要回去,绮丽丝便急了,丢下秦诚,跑回来又抱住了我的腰身,红着眼说道: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对于这孩子撒娇,我也颇感无可奈何,卡尔更是不敢违逆,时间竟是这般僵持着,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快放开他。”
门口,稚嫩之声传来,可颇有几分威势,引人注目。
我瞧着立在门口的那小小的人儿,不是小雪儿还能是谁?!
只见这小丫头难得件的撅着嘴,脸不高兴的小跑了来,指着绮丽丝说道:
“快放开,不许再抱!”
绮丽丝看着小雪儿被气得红嘟嘟的小脸,被人这样斥责还是第次,可她绮丽丝哪里会怕个小破孩儿,她越说不能抱,她绮丽丝就抱得越紧。
“说不许抱我偏要抱!”
边说着边向小雪儿露出鬼脸。
小雪儿不高兴的把抱住了我的腿,两人就像较劲一般,死死抱住我,互不相让。
虽然眼前的情况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倒是觉得受用得紧。
原来被人争抢,也是一件颇为令人得意之事。
呵呵,心情大好啊!
……
422、够不够甜
我正暗自得意, 心中好不欢快。
却在这是,听到琬儿轻声呼唤雪儿,我下意识身子一抖, 真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雪儿?!”
琬儿循声而至, 小雪儿一脸受了委屈小表情, 松开了我腿, 小跑着扑到了琬儿怀里去了。
琬儿揉着雪儿的小脑袋着意安抚着, 又看见了眼前这番景象, 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而当我对上琬儿的眼时, 也只剩下挠腮苦笑了。
琬儿先是清点了一下小雪儿的小鼻子, 微笑着说道:
“可是又顽皮了?”
小雪儿嘟了嘟小嘴, 有些气闷的说道:
“雪儿没有顽皮。”
可看到绮丽丝依然抱着辰不放,就觉得还是很气。
我知道绮丽丝也是个娇小姐性子,无非都是卡尔宠出来的, 她这般一直抱着我琬儿倒是不一定会吃醋, 就是再这般下去也终归不是办法, 对于小孩子撒娇,我是真没什么好法子可整治, 关键也是下不去手。
“绮丽丝,是不是也该松开辰哥哥了?”
怎知, 绮丽丝在看到琬儿出现后, 反而是抱得越发紧了, 似生怕我会被人抢走似的。
“辰哥哥, 她又是谁?”
绮丽丝指了指琬儿,脸上吃醋小表情格外逗人,因为她深深知道, 对方是个温柔美丽比自己好太多女子,而辰看着对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模样。
我无可奈何轻叹了口气,绮丽丝来我这宅院之时,琬儿当时也正陷入沉睡之中,所以她两确实还未正式见过一面。
我轻抚着绮丽丝头,笑着同她说道:
“她是你辰哥哥的妻子,应该唤她作嫂嫂。”
果然,她果真是……
绮丽丝在这一刻,宛如泄了气球一般,抱着我腰身双手,也渐渐松了力道。
按照礼节,绮丽丝应该唤琬儿的,可她脸上却开始露出颇感委屈神情来。
小女儿家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可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琬儿知道我是不会出言宽慰绮丽丝,那是我柔情也是无情之处。
“若是不想唤我嫂嫂,唤我琬儿姐姐,亦可。”
琬儿姐姐?!
我脸上露出调笑小表情,琬儿脸上倒是一脸温和笑意,毫不理会我那戏谑表情。
卡尔一见到琬儿出现,倒是格外惶恐与忧惧,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还时不时得将目光瞥向绮丽丝,似在害怕琬儿会对绮丽丝如何一般。
“卡尔无需忧虑,我自认一向恩怨分明,我之间的恩怨,不会牵累到绮丽丝。”
琬儿一眼便看出了卡尔慌乱,故而先出言将其挑明。
卡尔闻言,不禁右手抚心,郑重向琬儿行礼致意,感激她的宽容与大量。
“多谢将军,您的胸怀宛如大海般宽阔,卡尔感激不尽。”
绮丽丝看到了卡尔对琬儿的尊敬与敬佩,她也大略知道晨哥哥的妻子便是因为火祆内部争斗之因而受到了伤害,昏睡了好些天,以至于辰哥哥伤心担忧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身为火祆圣女,也是脱不了干系,可辰哥哥并没有怪责自己,还对自己那般的好,而现在看到了辰哥哥的妻子,确实是位美丽温柔且善良的好人,他们真很般配呢。
一念至此,绮丽丝缓缓松开了手,转而十分优雅向琬儿行了一礼,言道:
“琬儿姐姐,我叫绮丽丝,很兴今日能见着。”
琬儿看到这位异族的可爱直率小姑娘也很欢喜,微笑着回应道:
“我也很兴今日能见着,往后我可以唤你作绮妹妹么?”
“琬儿姐姐可以同辰哥哥一般,唤我作小绮。”
绮丽丝一对上琬儿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心里也止不住对琬儿心生欢喜之情来。
琬儿亦是高兴的牵过绮丽丝手,两人倒似一见如故,很是投缘紧。
“小绮,方才回来,饿了么,我准备了一些吃食,待会和雪儿一块用膳吧。”
身边雪儿一听说还要同绮丽丝分琬儿做自己小吃,气呼呼的撇了撇嘴,奶声奶气低声说道:
“我才不要和她一起……”
绮丽丝特别喜欢逗弄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奶娃娃,非常高兴的说道:
“好啊,多谢琬儿姐姐,我会和雪儿妹妹好好相处。”
说完,还不忘向小雪儿又做了个鬼脸。
谁是你雪儿妹妹?!
小雪儿气得直跺脚,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人!
琬儿一手牵着雪儿,另一手牵着绮丽丝,对于这两个孩子暗中较劲,免得不得做一回和佬了。
琬儿温柔朝雪儿微微一笑,轻声唤了一句。
“雪儿?!”
小雪儿脸上微微一红,她一向聪明伶俐得紧,自是知道琬儿的意思了。
“小绮……姐姐……”
最终,还是憋红了脸磨磨蹭蹭的将这个称谓说出了口。
“雪儿妹妹。”
绮丽丝倒是一脸顺遂,脸上笑容洋溢。
这两小孩子这便算是合好了,我在一旁瞧着都啧啧称奇,若非琬儿出手,我还真搞不定这两孩子呢!
还是媳妇儿有办法啊!
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对自己媳妇儿顶礼膜拜了。
在附近秦诚却显得一脸局促,按照礼节他也是要正式拜会琬儿的,陡然谈话间听到了琬儿是我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比方才更紧张起来,可瞧着眼前局势,根本就没有他能插得上话余地,故而只能在一旁焦急等候唯恐失礼。
我瞧见了秦诚惶恐不安,倒是我这个做主人失礼了。
“小绮,先带着雪儿顽吧,辰哥哥还有要同琬儿姐姐还有卡尔和秦诚商议。”
绮丽丝闻言,很是乖巧的主动牵过了雪儿的小手,担负起了照顾小妹妹职责来,拉着小雪儿就往那些小玩意和吃食处走了过去,只要是小雪儿想吃想玩,毫不吝啬的同雪儿分享。
秦诚一听提到了自己,正欲整理衣冠正式拜见,差点忘了手里头的吃食,忙又小心翼翼将手里东西都放置在了一边,旋即急忙正冠整理后,才正式走上前来准备向琬儿行礼拜会。
我牵过琬儿的手,来到了秦诚跟前,笑着对琬儿说道:
“琬儿啊,这位小公子便是秦大侠与宫夫人幼子,襄丫头弟弟,秦诚。”
琬儿也没想到,眼前这位面容清秀俊雅儒生,便是襄儿的弟弟,见他一脸端正秀气模样,眉宇间却与秦大侠有几分相似,不觉多看了几眼。
“后学秦诚,拜见夫人。”
秦诚忙向前恭敬作揖行礼,他从一始便注意到了这位宛如仙子般的温柔女子,那般待人亲切温和便如同宫夫人一般,更是令他心生敬仰之意,更何况还是一位身份贵之人,秦诚便也只能是越发尊敬与敬仰了。
“秦小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请起。”
“多谢夫人。”
琬儿也很是喜欢这个儒雅有礼的年轻后生,瞧着他这一身福巾深衣的学子模样,抬首间眸光清澈,个性中直,不禁暗叹宫夫人子有方。
琬儿思忖片刻后,旋即却又若有所思朝我看了过来。
我故作不知何意,眼睛眨呀眨的,惹得琬儿抿嘴一笑,牵着手微微用力,便是在说晚些时候再同我计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琬儿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呢,既然此刻有客人在,那晚些时候在分辨一二也是不迟。
“卡尔啊,绮丽丝既然暂时不想离便让她在我府中多住几日也无妨,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与秦诚便一道留下来用过晚膳后在离吧。”
我口留客用膳,自然是还有话要同卡尔说,卡尔自然也明白方才话题还未点透,更何况他还想再多陪陪绮丽丝,自然也愿意留下。
“那便叨扰了。”
“哪里。”
卡尔是乐意留下,可秦诚心里想留下,因为他又不自觉地望向了绮丽丝那边,可家中又不允许他晚归,一时间颇感踌躇,犹疑不决。
宫家家规甚严,我也是知道,所以定会为秦诚设想周全。
“秦诚,我已经派人到贵府知会了,便安心在我府中用膳吧。”
秦诚闻言,大喜,忙恭敬言道:
“多谢高御史,多谢夫人。”
我微微点头示意,让他去看顾绮丽丝她们。
秦诚一点便透,旋即退了出去往绮丽丝那边而去。
琬儿见状,也是笑而不语。
我先牵着琬儿的扶着她落了座,旋即邀请卡尔重新入座,分主客坐好后,我便也不同卡尔绕弯子了,直接问道:
“方才我问卡尔话,卡尔还未曾给我答复呢,不知现下考虑得如何了?”
卡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更何况现在琬儿也在,他更感压力倍增。
“我,我曾承诺过不将此事告知他人的。”
“哦?”
琬儿冷哼一声,却让卡尔吓得当即变了脸色,背脊发凉,忙不迭的口言道:
“当然,只要不是用嘴说话……”
边说着,卡尔边用手从茶杯中蘸水,在桌案上陆陆续续写了几个字来。
呵,原来还能这样!
我是真服了。
哎……
……
之后,琬儿说要亲自到后厨去给雪儿和小绮准备点心,我便屁颠屁颠跟着去了,难得见我这回如此主动的说要帮忙,琬儿倒也没制止。
“打算如何处置鹰扬卫?”
琬儿一边和着面团而我帮着在一旁加水。
“还没决定好,只不过鹰扬卫在崔巍手中,是祸非福,想要崔巍不做乱,必得先折他羽翼不可。”
这大概就是我离开洛阳之前,最后要做好的一件事情了。
“是不是还在生气?”
琬儿开始在笑话我小心眼了。
我可不怕琬儿笑话,我就是个小心眼。
帮琬儿加好水后,我则在一旁乖巧的学着切菜,自觉刀法是越来越好了。
“当然得生气了,他对我们出手时可没讲仁义,不他点教训便当真以为我软弱可欺了。”
“是是是,我家驸马最是威武了,只是我也同姐姐一般,不希望手里沾染名士之血,若非万不得已,放他一条生路吧。”
琬儿同阿姐一般,更多还是为我着想。
我也不觉微微有些感慨,道:
“说到底,我与崔巍也并无深仇大恨,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只要他肯回头,不予独孤信之流交往过甚,危害社稷,我是不会对他下狠手。”
只是,世哪能尽如人意呵。
琬儿相信我能处理好此,便也不再过问此了。
“秦诚这孩子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他都会喜欢的。”
他要是敢挑剔,我揍死他!
琬儿一脸不信我表情,很显然已经十分清楚我所思所想了。
“既然是襄儿的弟弟,想来同襄儿的口味不会相差太远。”
看到琬儿为了秦诚口味而犯难,我都有些吃味了。
“帮雪儿做好她喜欢吃糕点就好了,其他交给膳夫来做吧。”
我可不舍得自己媳妇儿太过操劳。
琬儿笑了。
“不会吃秦诚醋了吧?”
他够格么?虽然在看到琬儿关注秦诚目光之时,确实是有些吃醋。
我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问道:
“可是疑惑于他模样似曾相识?”
琬儿倒是毫不遮掩,直言道:
“是啊,确实与你极为神似,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是他,我是我。再如何神似,我们都是相互独立个体。
琬儿知道我是个小心眼,又爱吃醋,才拿这话来故意激我。
我忙矢口否认。
“我怎么会与他相似呢,明明是我看起来更聪慧一些。”
我怎会像那傻孩子呢?!
“哦,是么?啊,是否比他聪慧就难说了,倒是比他更会甜言蜜语。”
琬儿这说辞,倒是嫌我不够靠谱一般,把我气得够呛,伸手捧脸,直接就咬在了琬儿的唇上,让她尝尝我这张更会甜言蜜语的嘴,到底够不够甜!
吃干抹尽,临了,还不忘舔了舔自己唇,得意洋洋说道:
“嗯,我就是比他更会甜言蜜语,谁让我嘴够甜呢!”
哈哈。
……
423、三倍返还
我还正在得意, 怎知琬儿的双手便这般自然而然摸了过来,旋即,面粉糊了我一脸, 都不敢随意睁眼了。
耳边是琬儿愉悦的欢笑声。
“略施粉黛, 淡扫蛾眉, 你若喜欢, 我可再为你点妆一番?!”
用面粉给我点妆么?
“不, 先行谢过了。”
我忙伸手牵住了琬儿的手腕, 免得她当真来一次。
琬儿瞧我这一脸狼狈的模样,都止不住抿嘴偷笑了, 掐我的脸, 又好气又好笑, 道:
“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我不禁大呼冤枉。
“我那哪算欺负啊,就是普通寻常的肌肤之亲啊!”
“……”
论不要脸,我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我挣扎着想要眯开一道缝来偷瞧自己媳妇儿脸红的模样, 奈何面粉簌簌落下, 粘在眼睛里还真有点疼, 忙求救道:
“媳妇儿啊,眼睛挣不开了。”
“活该。”
琬儿嘴上虽然这般说, 可手已经在温柔的帮我拂去双眼周围的面粉了。
我仗自己不见,伸手在琬儿身上胡乱摸着, 这手会摸到哪里去, 还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呢!
“哎呦!”
不其然, 手背吃痛了就知道乖觉控制好自己的手了。
我陪着笑脸, 转而拦腰抱住了自己的媳妇儿,撒娇道:
“我还是瞧不见,媳妇儿啊, 不帮我,我可见直接抹你身上了?”
边说当真准备不客气的往琬儿身上蹭。
“招打,先乖乖站好。”
琬儿被我磨得没办法了,只好先出言稳住我。
一感觉到琬儿想要离我去,我哪肯放手,死死抱住她就是不放。
琬儿不免好言相劝道:
“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
“不要,我要跟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此时此刻,我倔强的便宛如一稚童,还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还是个顽童么?”
琬儿无奈的伸手在我眉间一点,却还是纵容了我这幼稚的行径。
“牵着长袖,慢点走,摔倒了我可不会扶你。”
“好。”
我嘴角乐开乐花儿,眯着眼忙拉住了琬儿的衣袖,跟她缓步往。
别看琬儿话里头对我严厉,可举动却又对我维护得紧。
“站,别动。”
听动静,琬儿正在打水净手,待她再打好一盆水,便牵着我坐在了小木墩上。
蹲在了我跟,琬儿见我难得的乖巧,不觉心生挑逗之心,一伸手便轻轻捏住我的下颌,嘴角有了一抹笑意。
“把眼睛闭上。”
琬儿柔声的哄,惹得我莫名红了脸,因为每次她说这话之时,都会做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坏事来。
我撇了撇嘴,有些紧张的说道:
“你,你先保证不会对我做坏事!”
琬儿却是调笑出声,言道:
“给你擦脸而已,还能作甚坏事儿?难不成,你很想让我对你做坏事儿?”
我咧嘴一笑。
“那得先是多坏的事情了?”
琬儿见我红着脸说话也不正经,啧啧称奇。
“你这脸皮是越发厚实了。”
琬儿捏了捏我的脸仿佛在测量厚度,旋即又忍不住揉搓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我都被揉得嘴都变形了,嘟哝嘴道:
“这厚脸皮还擦么?”
琬儿抿嘴一笑,俏皮言道:
“擦,你这般乖巧的份上。”
我红着脸不说话了,琬儿便也没再逗我。抽出手来拧干了帕,仔细的帮我擦起脸来。
“媳妇儿,有点痒。”
边说我边忍不住侧过脸去打了个喷嚏。
琬儿担心我凉,抚过我的脸,一下一下的帮我擦拭着脸上的面粉,先是额、眉、眼,是鼻梁、脸颊还有下颌。
等擦拭好了,琬儿捧着我的脸,先是细细查看了一番,可不知为何,之后她便捧着我的脸而没有其他的动作。
琬儿捧着眼前这冤家的的脸,忽地有了片刻愣神,眼前这冤家乖巧的模样,竟与小时候那呆傻的模样重叠了,琬儿不觉有些疑惑,当时为何自己会瞧见她眼睛肿起来,脸上露出委屈的小表情了便吻了过去,那好像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怜惜之情……
一念至此,琬儿脸红了。
“媳妇儿,我可以睁眼了么?”
我有些奇怪,旋即装模作样的眼睛睁开一道缝隙,想要偷看琬儿。
琬儿却在此时忍不住掩面而笑,笑得舒心且畅怀,仿佛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般……
“脸上还有,自己擦吧!”
旋即,便把帕递到了我手里。
难道是我脸上还有面粉花了脸,逗乐了琬儿?
我忙睁了眼,拽着帕照于盆中之水,仔细瞧了瞧,脸上干净得很,哪里花脸了?
随即,又不放心的左看右瞧瞧,确定脸上确实已经擦干净了。
既然我的脸没花,那琬儿方才笑什么?
琬儿见惯了我犯傻,也便随我,正作势要走,却被我拉住了,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方才为何笑得那般开心?”
琬儿静静的望我,忍不住又笑出声来,惹得我表情一呆,脸又开始红了。
我脸上是有什么么?怎么琬儿一瞧见我就笑了呢?
我又忍不住对水盆照来照去……
琬儿在我眉间一点,言道:
“好啦,傻瓜,别照啦!”
这回我知道了,琬儿并不是因为我花脸了笑的。
“真不告诉我么?”
琬儿倒是同我卖起了关子,笑道:
“你猜。”
哎,媳妇儿的心思,难猜得紧。
我仰望她,嘴角也不觉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别管她是为何笑,只要是她开心的笑容,都格外迷人呢!
……
琬儿见我脸上露着笑容温柔的望她,手也拽着她不放,淡然一笑,道:
“还不放手?”
我撒起娇来。
“不放。”
若不能顺我心意,怎么能就这般轻易放手呢?
我的意思琬儿是明白无误的接收到了,一副拿我没办法的神情,四目相对间,两人都不觉莞尔一笑。
琬儿伸手轻抚我的脸,旋即主动倾过身来在我眉间一吻,脸上带着分红晕,对我说道:
“满意了?”
我得了便宜自然得卖乖了。
“还差那么一点点……”
琬儿捏了捏我的耳垂,就知道我没那般安分。
“得寸进尺么?”
“得了一寸,不就是理所当然的要更进一尺么?”
面对这般贪心不足之人,就是根本没道理可讲的。
我瞧着琬儿是不会那般容易我称心如意的,故转变策略,言道:
“媳妇儿你若是觉得吃亏了,你亲一下,我三倍返还,不知意下如何?”
“……”
我说完,便作势要亲亲,被琬儿直接伸手拦下,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瞅我。
“不是说好了三倍返还的么?”
“那是你自说自话吧,谁答应过了?”
对付贪心且不要脸的人,你能变得比她更不要脸那你就赢了。
奈何,琬儿还是做不到……
“三倍哦,你不考虑一下?”
琬儿气得轻捶了我一下,言道:
“你啊,当真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听到这话儿,我却是颇为得意的。
“对自己的媳妇儿要装得一本正经的做甚?那般不是显得过于木讷且不知情识趣了么?”
琬儿捏着我的耳垂,揉我的脸,笑道:
“哦,你变坏了。”
我嘴角上扬,反问道:
“你不喜欢?”
琬儿转为箍住我的下颌,表情里多了分妩媚,巧笑言道:
“那就得,你变得有多坏了……”
哦~
我一副颇为受教的表情,手却已然摸上了琬儿的腰身,顺势将伊人揽入怀中,让她以舒服的姿势伏在我怀里。
“那我就变得更坏一点吧……”
我坏笑,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往琬儿最怕痒的地方招呼。
“诶,不许乱来。”
琬儿拍开了我的手却也阻止不了我对她的热情。
“今日这晚膳还吃不吃了?”
我无所谓式的耸了耸肩,笑言道:
“你也累了半日了,这里我让阿正处理,我先抱着你回房休息半晌吧!”
琬儿柔顺的伏在我怀里,听我这番说辞便也知道了,我绕了一圈不过就是为了哄她回房休息呢。
琬儿温和一笑,道:
“若是我睡着了,今晚便不能同你和雪儿一道用晚膳了。”
我心里泛起一丝甜蜜,柔声哄琬儿,道:
“没关系,我会照看好雪儿的。等你睡醒过来想吃什么了,我去为你单独准备。”
“不是应该我好好照顾你的么?”
我轻柔一笑,言道:
“现在换我好好照顾你了,不好么?”
琬儿闻言,神色颇为动容。
“好,抱着我回房吧。”
“嗯。”
我先扶着琬儿站起身来,旋即拦腰打横将她抱在了怀里。
许是羞涩或者其他,琬儿搂我的脖颈,故意藏着我让我到她的小表情。
即便不到,我都能想象得到,她一脸娇羞的模样有多可爱多迷人了。
我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未化开,目光却又陡然变得严峻复杂起来。
那药虽然能克制梦魇暂时压制毒性,可这药本身的副作用还是开始在琬儿身上显现了,起初她会渐感疲惫,开始嗜睡……
“我抱你回房了哦。”
说完,我抱着琬儿小心走出了厨房,往我们两人的小院而去。
424、红颜岂是祸水?
我怀里抱着琬儿正走在回寝房的路, 忽地有人天而降,在我们跟前几步遥处落了下来,我们的去路结实堵住了。
我这般抱着琬儿, 同来人大眼瞪着小眼来, 大有互不相让势。
琬儿早已知晓来者何人, 不慌不忙的在我怀里窝着, 着我们彼此僵持着都忍不住嬉笑出声了。
来者并非他人, 正夏侯无霜也。
她此时正一种抓住我小辫子的神态一脸兴奋的堵住了我的去路, 不仅如此,她还不断张望着想要清楚我怀里的人的真容, 这分明想要乘此良机, 奚落我贪色鄙薄人吧。
我一脸淡然的杵着, 而夏侯姑娘一心想要瞧清楚我怀中人的模样,故而,一直冷场僵持着,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琬儿倒晓得这里边奇特的心思, 却也不急着戳破, 只嬉笑着搂着我,要有多亲密有多亲密, 直把对面的夏侯无霜到了都不觉脸红起来。
未见这般主动而又不知羞的女子!
我知,琬儿玩心起了, 便也随她高兴。
怎知夏侯无霜越越发觉得有伤风化, 忍不住跺脚气:
“身为女子, 怎如此不知自爱, 如此不知羞的取悦于人?”
闻听此言,琬儿终忍不住笑出声来,主动回首望住了夏侯无霜, 满脸温和笑意。
当夏侯无霜瞧见琬儿真容时,脸表情煞好的紧。
“怎,怎生你?你怎生忽男忽女的?”
没想到夏侯无霜问出口的第一问题居然这,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琬儿倒露出一脸俏皮的笑容,搂着我的脖颈,说:
“夏侯姑娘此言谬矣,我本来女子啊。”
夏侯无霜顿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来,而且还越想越发玄乎,往没有相通的情似乎都有了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你们……”
夏侯无霜一脸的恍然大悟,指着我们便要开始揣测我同琬儿的关系了。
我可不会她机会乱说的。
“她我女人。”
说的非常决还霸气十足,颇为撼人。
夏侯无霜没想到我会承认的这般干脆,一时有些置疑我还不她认识的性唯诺的高辰了。
“对,我她女人。”
琬儿也承认的很干脆,可我听了这话浑身舒坦,望着她时满眼的柔情蜜意,甜腻得紧。
,燕云龙骑少帅萧珝女儿身,而且还同身为驸马都尉的高辰私情暧昧,不清不楚?!
这讯息量似乎有点大。
“噢,你们无媒……”
夏侯无霜一张口我知她要说什么了。
我及时出言制止了她出言无忌。
“欸,我与琬儿,乃三书六礼。”
琬儿也在我后,笑着续:
“明媒正娶。”
什么,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岂不名正言顺的夫妻么?!
燕云龙骑少帅萧珝,竟与驸马都尉高辰夫妻么?!
夏侯无霜惊得一时似乎无言对了。
到了此时,琬儿也没算再藏着掖着了,伸手轻抚着我的脸,脸的笑容妩媚且温和,言:
“她我的夫君,还本宫的驸马都尉。”
我深情的回望着琬儿,笑着言:
“她我的妻子,也我的公主殿下。”
两两相望,深情款款;一唱一和,含情脉脉;
讯息量真不一般大,她还需要时来好好琢磨一二。
着眼前这对肆无忌惮在自己跟前秀恩爱的人,夏侯无霜不仅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多余的而且还无比后悔自己会出现在此地。
夏侯无霜缓缓的背身去,想要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默默的走开,她未想此时此刻这般,无比虔诚的希望自己只一团没人得见的空气,这样她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后,她走了,天而降的来,默默无声的走了。
望着夏侯无霜静静离开的身影,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直言:
“她太没有眼力劲了。”
琬儿微微笑着,脸也有了一抹诱人的红润来。
“夏侯姑娘许有要告知于你。”
这话倒也不假,夏侯无霜也只会在有时才会来寻我,不她有要寻我,便人找我麻烦要我小命时。
“无论何都只押后了,眼下最紧要,便带你回房。”
这才我放在心中的紧要呢。
琬儿安逸的窝在我怀里,言:
“便有劳夫君啦。”
我心里眉眼都笑意。
“琬儿方才可罕见的顽皮了呢。”
我边说着,边抱着琬儿往屋里走去。
琬儿笑了笑,言:
“夏侯姑娘你的护卫,迟早都会知这些的,不么?”
琬儿的点小心思,还真没藏着呢。
“你皮的只这点么?”
故意挑逗我这儿,怎么算?
“还有甚么?”
琬儿朝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眼下又变成了一只努力想要藏起自己尾巴的小狐狸来了。
都一直喊我狡猾的狐狸,琬儿要狡猾起来也可爱得要紧呢。
我破不说破,笑着抱着她进了屋,随性脱了靴子后便只顾着抱着她往卧房里去了。
琬儿安置在了床榻后,我熟练的蹲下身来先琬儿脱靴,摆放在了一边。
“累了么?我先为你宽衣吧。”
我坐回了榻边,牵住了琬儿的手,怕她累着,想让她先好好休息。
琬儿乖巧的伏在我肩头,轻轻摇了摇头,脸表情很安逸,呼吸也极为平稳。
“先这样陪陪我么?”
琬儿这句话让我忽地有些心疼。
我轻抚着琬儿的后背,好生宽慰着:
“驸马陪着公主不理所应当么?”
琬儿撇了撇嘴,有些幽怨:
“可我一瞧不见你,你便又去忙公务去了……”
琬儿这般撒娇令我有些晃神,忍不住疼惜的她揽在怀里。
“你这在同公务争风吃醋么?”
听到我调侃,琬儿也笑了。
“得,本宫与公务,驸马更中意哪一了?”
这两者如何做比?所小女子吃起醋来,还真令人莫可奈何得紧。
“公主只要唤驸马一声,驸马便愿为公主因私废公。”
琬儿笑着回:
“驸马这般说辞快令本宫自觉红颜祸水了……”
抚摸着琬儿的长发,我倒颇为较真的回应:
“公主才不红颜祸水,我于国而言,也还没重要到让你成为祸水的地步,而且于我而言,功名利禄重来没有你来的重要啊!”
琬儿在我怀里蹭了蹭,寻了舒服的姿势靠着,慵懒而又不失妩媚,:
“本宫的驸马无需如此妄自菲薄,其实有时候我还真想尝尝成为红颜祸水的滋味呢,且瞧瞧,所谓红颜祸水者,可令一国为倾覆……”
闻言,我笑了。
“令一国倾覆,哪错都推女子,说出‘红颜祸水’四字人,该先好生自我反省一番。”
琬儿轻轻离了我的怀抱,笑着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说:
“本宫的驸马然善良。”
我不禁深情的凝望着琬儿,脸微微带着红晕,伸手覆了她的。
“琬儿啊,待到这天下合一、四海安定,我把你拐走么?”
我的心思琬儿都懂,着我的目光也越发深情起来。
“哦,你想把我拐至何处去?”
听到琬儿没有拒绝,我高兴的咧着嘴笑着,旋即还十分认真的设想了一周,颇为较真的说:
“我设想了,想要这天下合一,归于一统,西垂安定,北方臣服,至少也要三四十多年二三代君臣努力,你与我只怕也不及一日了,最多到南陈归附,大局一定,我要带着你走!”
琬儿闻言,竟也开始决定这番话令未来可期了,不再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梦。
“琬儿,只要改革顺利的话,最多八年,我魏国定灭掉南陈,届时,南北一统,天下归心,我带你离开,到时候我要带着你游历天下,大漠斜阳,彩云南,天涯海角,云海雾松,烟雨江南,无论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琬儿闻言,两眼都微微有些泛红了,我知这也她的心愿,可我担心她依然放不下心里的重担,到时候还不愿同我一起走的话怎么办?
“一国重,来不靠一两人兢兢业业,负重而行的,而靠无数人坚定想要守护自己家国的信念,想要保护自己所爱人,这样的国家会很强大,不需要任何一人去拯救……”
我激动的手都不觉微微发颤,我太明白家国在琬儿心中有多重了,否则她也不会成为燕云龙骑的少帅努力拼命至今。
“晨,你忘了么,我你的妻子,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随你……”
这一刻我抱紧了琬儿,心中如释重负,眼泪都止不住落了下来。
“啊,你我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猴子满山跑!”
说谁猴子呢?!
琬儿笑中带泪,轻捶了我一下,搂住了我的腰身,言:
“我也想陪你一去去你说的些美丽风景……”
紧紧握住琬儿的手,这琬儿在成为我妻子后除了家国天下外第一愿望,无论如何,我都要实现她,和琬儿一起……
“好,我们一起去!”
……
425、持家不易
今晚, 那轮圆月似在密布的乌云中来回穿行着,以致于目之所及的光亮,也如同风口之中的火烛, 忽明忽暗。 夏侯无霜此刻正个人孤零零的立在屋檐上, 宛若一只独自立在枝桠上的夜枭, 睁着大大的双眼, 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暗中的切响动。 可她的目光中, 却没有身为猎人该有的那种锐利的目光, 反而还多了几分不该有的迷惑与彷徨…… 身旁阵寒风掠过,微微扬起了衣摆, 夏侯无霜垂眸的瞬间, 距离三部之邀处, 便立了个人来。 夏侯无霜早已感知此人的气息,再度睁眼之事,眼中也有了锋芒。 “怎么, 又想寻我打架么?还是对我放心不下, 现在开始明着对我进行监视了?” 夏侯无霜撇了眼来人, 言语间多了几分嘲讽来。 来人袭黑衣,亦是辨不清真容, 正是暗影卫——魅。 “确实要对你进行监视,却并非要打架, 若是你想, 我愿奉陪。” 魅倒是将客套话都省却了, 样的心直口快。 夏侯无霜闻言, 嗤之以鼻。 “什么英勇无畏的燕云少帅,也不过如此么。” “不许你出言辱及主上!” 魅摆出候教的架势来,随时准备同夏侯无霜决战。 “哟, 你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她当真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的维护么?” 在夏侯无霜心里,萧珝这个人的形象开始变化多重,而她心里这团迷雾便是来自于知晓了她是女儿家的身世,更是一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身为公主殿下,身为女子,却成了边疆掌军统帅,何等气魄、何等勇气、何等毅力、何等艰难,能成就她这般的人物啊! “魅此生唯一的使命,便是护主上这安然无恙,百死不悔。” 魅这字句,铿锵有力,代表着她的心志。 夏侯无霜理解魅,因为她们都做过同样的事情,都有拼死想要守护的人。 “你难道就不曾因自己身为暗影卫而觉得不公么?” “你难道便曾后悔成为自己主上手中一柄利剑么?” 两人针尖对锋芒,两不相让。 可在这刻,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不曾…… 因为彼此心志在这刻相通,故而两人心里都有了几分惺惺相惜感。 “我是自愿成为主上的暗影卫的。” 魅生平第次同人说起这段过往。 “自愿?暗影卫能自行做主?” 夏侯无霜言语之中,满是不信。 “这是主上给我的选择。” 夏侯无霜闻言,颇为感慨。 “而我所以监视你,也是我自行决断的结果,因为你并非自愿成为公子护卫。” 心不在此处,任何都是枉然。 魅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夏侯无霜。 呵呵,个暗影卫,居然能有自我意识?! 夏侯无霜竟有羡慕魅了。 “比起我来,你是幸运的,我就连想留在他身边都办不到!” 夏侯无霜重不轻易认输的坚眼神中,似出现了抹难以消磨的伤痛。 这是对自己的主上动了真情么? 魅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更明白这份情愫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作茧自缚。 “你若是不愿留在公子身边大可试着同公子直言,魅相信公子不会强人所难。” 夏侯无霜听出魅说的就是高辰,忽地冷笑出声来。 “你当真了解真正的高辰么?” 夏侯无霜的言语引人遐思,更似某种程度的提醒。 “魅并不需要了解。” 这是魅的心里话,因为魅只为主上而存在,任何会危害到主上的人,魅都会为主上除之,这就是暗影卫存在的意义,哪怕这个人是高辰! 夏侯无霜有诧异于魅的毫无算计,这上真有人可以活得如此不计得失,不顾生死,心意只做自己心中认的那件事么? 她们似乎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可心性却截然不同呵。 “你活得比我自在。” 夏侯无霜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确实并非自愿留下,只因我与高辰之间有赌约,在赌约还未得出结果,我不会离开……” “……” 夏侯无霜话匣一开,似乎都有收不住了。 “你知道么,高辰杀死了我的兄长,让我失去了在这上唯一的亲人,可我却不能以道义名杀高辰复仇,个人也许能暂时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可总不可能藏得了辈子,待露出破绽时,我与他的赌约便能得出结果,若他输了,我便能名正言顺的杀复仇!” 夏侯无霜想到此处,知道自己终会等到亲手报仇的机会,心中颇觉快慰。 “若是你输了呢?” 魅的句话,令夏侯无霜快慰的表情滞,旋即回复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 没有人能在权利面前保住初心,这是主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是至理言,没有人能干干净净从权利旋涡中抽身而出,高辰也决计成不了这个意外,当越发接近权利巅峰,那他的野心和**便再也无法隐藏…… 对于夏侯无霜的筹谋,魅知道不管是主上还是公子,应是早有察觉的,既然主上都未曾说破,那也就不是自己应该置喙事。 “只要有主上在,你便动不了公子;若你危害到了主上,便也是我的死敌!” 夏侯无霜笑了,这确实是魅会说的话。 “也许到最后,要杀高辰的,便是你的主上呢?” 人与人之间,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在知道萧珝的真实身份后,夏侯无霜更加坚信,自己终有日定能等到亲手复仇的这日。 “……” 魅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夏侯无霜还无法看懂主上与高辰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待她真能看懂这份感情时,也许,她也就能放下心中的那股怨了。 …… 屋顶上,两人静静立着,可回廊间,高辰正拉着小雪儿的手,身后似正引着人往书房方向而去。 小雪儿极为热心好客,这路隐约听到她边稚嫩的喊着‘仇伯伯’,边笑着谈论着堆美味的吃食,直把身后跟随而来,身补丁衣裳的长须老者引得口角流涎,食指大动。 这长须老者把长须都快长到肚皮上了,身上衣裳补丁多得就已经很引人注意,可他身上分别挂着九个布袋可就更令人侧目了。 “小小姐方才说的那些好吃的吃食,俺老叫花子肚里的馋虫又要按捺不住了。” 长须老者搓了搓手,十分期待接下来的美食招待,可一模到自己跟着大巴胡须,就不禁泛起愁来。 “哎呦,俺这胡子拉碴太过碍事嘞!” 小雪儿瞧着长须老者犯愁的模样,不禁思忖片刻后,笑着说道: “仇伯伯,雪儿帮您扎好这大长胡子,这样就不会妨碍到伯伯你吃东西啦。” “这怎么好意思嘞?” 长须老者居然红了脸,真不好意思起来。 “仇长老既然来我府中,自是不必多礼,随心所欲些便是。” “我扎的鞭子可好看了,仇伯伯待会就知道了。” 小雪儿古灵精怪的,惹得长须老者发出阵阵抒怀笑声来。 我这边正招待访客,回书房的路上还是瞥见了立在屋顶上的夏侯无霜,看见这魔煞又立在那屋顶上好想还和魅在一起,我就不免开始担心她们会不会又想上房揭瓦! “好端端的怎又越上屋头去了?若是被巡城瞧见,还不得当做小贼招惹是非?” 我话是这般说,可以她们的本事,只怕巡城士兵也是很难发现她们行踪的。 听到我出声询问,魅早就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是夏侯无霜脸无惧的模样立在原地,仔细打量起那个长须乞丐来。 “这老乞丐是何人?” 夏侯无霜倒也不客气,先声夺人。 老乞丐被人如此打量倒也不恼,脸无知无畏的神态,仰头笑着言道: “不知这位是?” 我忙回礼,苦笑着言道: “舍妹无状,让仇长老见笑了。” 老乞丐拂须一笑,摇着头道: “无妨,无妨。” “还不快下来?” 终究是长辈到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守的。 夏侯无霜知道我的用意,可却从不会做顺我心意之事。 “我若不下去,莫非又要扣我工钱不成?” 这不,有机会就拿话来揶揄我了。 “我这点工钱你当真看得上么?” 上次她和魅在屋顶打架,我直接受了牵连,气得我夺门而出威胁着说要扣她们工钱,可后来仔细想想,她两的工钱还真不是我给的,魅是琬儿的暗卫,这就不必说了;至于夏侯无霜也是乾天师兄指派到我身边的,虽说做了我的护卫,可我也并不需要支付她报酬,这般说来我不用付给人家工钱还白得护卫,这买卖确实划算得紧。 “你就没付过我工钱!” 夏侯无霜毫不客气的指摘我小气扣门,她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我应该给而又不给就是我扣门了。 “可以啊,你得空闲了来寻我立个字据来,我也不薄待你,就按照紫玉丫头的俸钱来与你结算。” 紫玉可是琬儿的贴身大丫鬟,府中之人的俸钱排在前头的自然非紫玉莫属了。 “哼,个伺候人的丫鬟,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夏侯无霜脸高傲神态,毕竟也是出自名门呢。 “伺候人的丫鬟又如何?阁下好好个闺阁千金不做,不也做了公子的护卫了么?” 身后,紫玉端着美食跟了过来,方才那番言论跟显然她也是听到了的,不满夏侯无霜那高傲的态度,忍不住出言直怼起来。 两人就这般一高低,瞪眼互怼。 老乞丐盯着紫玉手上端着的美食,乘机将整个托盘都从紫玉手中接了过来,人就这样自然靠坐在护栏上,瞧着眼前的美食两眼放光。 “仇伯伯,先让雪儿帮你把大胡子扎起来再吃。” 未免弄脏那一大把胡子,小雪儿忙不迭小跑过去想要替老乞丐扎胡子,怀里还真挑出了根扎头发的小红绳来,板一眼的给人家扎起胡子来。 很显然,小雪儿已经将人家大胡子当作辫子来扎了。 而老乞丐边让小雪儿给自己扎胡子,边已经忍不住动手去抓东西吃了。 …… “哟,看来,你对我很不满,是想要打架么?” 夏侯无霜昂首挺胸,双手交叉胸前,副挑事的笑容,让紫玉瞧见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紫玉红着脸也不知是不是气的,先是低头看了下自己,旋即有点尴尬的跺脚,指着她怒道: “胸大也不用这般炫耀吧,打就打,怕你不成!” 说完,便撸起袖口就准备去干架。 哎呦喂,我方才都听到了什么?! 我用略微古怪的眼神分别撇了紫玉和夏侯无霜眼,欸,事实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啊…… 哎呦喂,不对,我也好像被带偏了,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么?!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么?” 竟然敢当着我这个家主的面打架! 我这边话音才刚落,紫玉丫头便已经率先飞上了屋顶,很快就与那夏侯无霜纠缠打斗在了起。 好吧,真当我不存在,看来,我这个家主还真没什么威慑力! 哎~ 打吧,打吧,有本事把房子给拆了,那才是本事! 夏侯无霜同紫玉已经从这边屋顶打到另一边屋顶去了,瞧着那趋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出府去……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过身来之时,小雪儿已经把人家那大巴胡子编成了几只麻花辫子,垂下来还十分奇巧有趣。 而老乞丐也十分满意紫玉准备的这食物,吃得满嘴油花,大胡子倒是因为被扎成了几股小辫子而没怎么被油脂弄脏,待吃饱喝足了,还不忘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来。 小雪儿见老乞丐很满意的笑容,也跟着心情大好。 “仇伯伯,好吃么?” 老乞丐这想到雪儿,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羞愧言道: “哎呀,俺老乞丐许久都未曾吃过这般好吃的食物了,这不小心就全都给吃光了嘞,真是大罪过!” 小雪儿咯咯一笑,道: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做给仇伯伯你吃的,看仇伯伯你吃得这么香,雪儿也很高兴。” “公子和小小姐都是好人嘞,好人会有好报的!” …… 瞧着此情此景,我突然明白到,琬儿操持着这个家,真是不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