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恶法非法
“们两还要在里头磨蹭多久?” 石室外, 阿姐慵懒的催促声传了过来。我几乎都能象得出她此刻肯正在无趣的着呵欠。 阿姐过来寻我琬儿,这令我稍微有些吃惊。因为她自在不羁的性子,不说一声便来来去去, 是家常便饭。 我还来不及对阿姐的呼唤加回应, 倒是不远处的黑睡醒了, 只见它先是了哈欠, 随即慢吞吞站起身来, 无比慵懒的伸了懒腰后端正立着, 优哉游哉的舔抵梳毛发,最后朝着出口方向提着从容的猫步缓缓离去…… 我越瞧这豹子的一举一动, 越觉得它的成精了也说不, 起初它突然闯进来之时我被吓到了, 拿着□□对准它算伺机而逃的,可它却一直堵着出口不让我出去,而且只要一见我用□□就对我龇牙还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好像就是在劝我莫要轻举妄动。 等到它一边卧坐在火炉旁边烤着火, 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木蓼之时, 我就觉得它像跑来蹭白食儿的,蹭就蹭吧, 它还在跟前玩得不亦乐乎,不安份的翻着肚皮在地上撒娇蹭来蹭去的, 我就一时兴致大着胆子慢慢接近它, 还试图摸了摸它的毛, 结果它就赖上我了, 不摸它了它还不高兴的对我龇牙,而后我索性就放心大胆的摸了,还好心的给它做了驱虫, 现在呢,它吃好睡好最后连句感谢的话都不用说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眼前的这只的是一嘴就能咬死人的豹子么?! 我目送着这只叫黑的豹子离开,而琬儿则正忙着为我束发,见我用好奇不已的目光盯着黑豹的一举一动,忍不住被我傻呆呆的模样给逗乐了。 “诶,头别动,待幞头都戴歪了。” 琬儿伸手制住了我乱动的头,免不得对我声叮嘱一番。 我低头笑了笑,可还是对这豹子的举动感到惊奇不已。 …… “呦,好大的一只黑豹子啊,诶,晨儿啊,若是被这黑豹子给吃了,今晚儿我可就把它宰了加餐了!” 阿姐在见到了出去的只黑豹后,吆喝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惹得我哭笑不得。 不愧是我亲姐姐,她这是我被豹子吃了还是不我被豹子给吃了啊?! 我琬儿自然分辨得出阿姐说的是顽笑话,可要宰了它加餐这句倒是有可能的。 琬儿是信了,正欲开口劝阻此事,另一人的声音也在此时传了进来。 “要宰这只豹子,至也得先问过它的主人吧?” 声音,冷峻威严,是我不认识的人。 琬儿为我绑幞头的手微微一滞,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动手帮我整。 “也是位女将军?” 我微微蹙眉,不觉面露难色,之所这么问,还是因着这般气度与威仪琬儿极为神似,而琬儿我说过事情牵扯到了燕云龙骑,所不难推算出对方极有可能也是一位女将军。 琬儿露出颇为赞赏的神色,点了点头,道: “嗯,她也是。” 我颇感头疼,指了指头上的幞头,示意道: “也是她伤的么?” 琬儿却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 我能到的是,这事可能与琬儿私下调军前来洛阳有关,燕云龙骑军法严苛,执法如山,违背军令后的处置方式,也是难象的苛刻。只是军中竟私刑的方式来处置违背军法的将领,这点在我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即便违背国法,也应该过堂就审,罪刑,哪有私下处刑的道? 只是燕云龙骑的存在本来就很殊,且论统帅将领人选是军中推选而出后上报朝廷,朝廷再进行册封的。运作的方式也具有独立性质,所它的这种殊很显然就必须得有一套与之相适应的监察体系,用保证军队对君王的绝对忠诚对纪律秩序的绝对维护。 而龙影卫就是这样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事只怕无法善了了。 “这是军务,是文臣,不能掺中。” 琬儿这话,便是又将我摘出来,免受到牵连。 我不怕受牵连,而且这事也与我有干系,我也不置身事外。 “之所触犯军法,还是因我之故,此事皇祖母知悉后亦是免不得要对我惩戒一番的,可即便是惩戒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可不,军中执法如山,他们可私刑刑制于而不受国法钳制,事关的安危,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言及此处,我的心绪便有些不稳了。 琬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平心静气,莫要激动。待为我绑好幞头后,琬儿轻叹了口气,双手伏着我的肩背,身子靠了过来,下颌枕在了我的肩头,温柔言道: “我从未过要将性命轻付,只是我之所行,确实已经触及军法,我身为统帅,当身作则,既然触犯军法,自然也甘当军法处置。所,对于我是否有罪无罪这点,无需为我争辩。” 琬儿已知道我为她辩驳无罪,她非常清楚我对法的解,我的口才与能力,要为她辩论无罪是完全有胜诉可能的,可琬儿我说的却是身为一军统帅的责任与担当。 她已经算将所有罪责都一肩担负了! “若是所遵循的军法有误呢?若是它悖逆道德,有违善恶,它就是恶法,恶法非法,既为非法,又何必去遵循?” 琬儿这不算为自己辩驳便将所有罪责都担负下来的态度,反而令我十分害怕担忧。 如今不近人情的军法,甚至不允许有一丝丝的违背,稍有违背不分缘由便私刑处置,这般苛责人的行为而无导人向上的积极性,违背自然法的要求,说它是恶法一点都不为过。 琬儿听出了眼前这冤家话语中满是要为她开脱之意,带着更多的还是主观意义上的判断,她在道德与法律两者关系的辩论中,因为自己而更加偏向了道德方,故而对严苛军法的嫌恶,令她将比作了恶法。 琬儿能体这冤家的心思,这些都是她的爱护之心,只是她将来是依法治国的倡导者,法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应该因私情左右而有所偏斜,将来她执法才能做到正的公正严明。 “可在我看来,恶法亦法呵,法令颁布于前,抗法之行于后,法令便可刑制于人,因法令法律的形式加确,它就有被遵循必要。军法便是这样需要被遵循的法令,即便它有许多不近人情、不分良善,还有许多需要改进之处,可遵循它也是法治需要的前提。” 琬儿这些话便是告诉我,‘恶法非法’‘恶法亦法’这两种看似相互对立的论未必便是非此即彼的关系,看问题的角度不得出来的结论可能也有所不,她肯了法的内容需要良善,还得要具备法律形式,才能成为法治的前提。 这番对话令我受益匪浅,可却无利于眼前琬儿将要面对的困局。 “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这番危局?” 琬儿既不愿我为她辩驳无罪,而我也无力干涉军中执法,纵然是请求皇祖母,一来是鞭莫及,二来军中之事即便是皇祖母也无法直接干预,难道当要坐待毙不成? “我既受制于军法,这脱困之法自然也得从军法中寻了。” 琬儿这话令我顿时眼前一亮,这般说来军法当中有脱困之法么? 我忽然有些担心琬儿是故意宽慰我所才做此说的。 “此话当?” 我忍不住回过身来,揽住琬儿的肩与她四目相对。 琬儿见我这般模样,笑了笑,言道: “担心我在骗么?” 心事被琬儿戳中,我也顾不上脸红了,事关琬儿安危,说什么也得先将此事证实清楚再说。 “究竟是何办法,且说来。” 若当别无他法了,我哪怕是违了琬儿的意愿,带着她四处逃亡,也好过让我眼睁睁看她受军法处置来得强。 “只要能通过机城试炼,此番危局自然可解。” 军法之中确实有一条是触犯法令之人若是能通过机城试炼,确实可免于一死。 只是,任何看似在绝望之境给人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之路的,都是需要付出无比沉重代价的…… “机城试炼?就是继任燕云统帅需要通过的试炼么?” 我已经有几次从琬儿的口中听到了机城这名字,只是并不清楚这中到底有多凶险。可现下我隐约已经意识到,机城绝对是十分可怕且危险的存在。 触犯军令当斩之人可通过这样的方式而获得缓刑,这不就是代表着要通过试炼就是要搏命之事么? 我顿时心慌意乱,有些话堵在胸口却又说不出口,而琬儿也没有给我将些话说出口的机。 “作为燕云龙骑的帅,也是我必须要通过的试炼。” 一切都已是局,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现实,而且,我不能阻止她去做她要并且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说过有关于她的一切,我都能承受得住,我不能失信于她,不能够没有担当,更不能成为她的负累! 道我都知道,可我终究依然免不了为她担惊受怕…… 被心中矛盾而又激烈的心绪给逼红了眼,可我还是要成为她坚实的后盾,能够让她正放心依靠着。 “我,成为的负累么?” 琬儿的双眼也微微有些湿润了,看着我的目光亦是感激,亦是宽慰,忍不住伸手轻抚着我的脸,微微笑着,温的对我说道: “不,因为有,所我拼尽全力的活下来的。” 这话一出,惹得我早已泪目,伸手揽腰与她紧紧相拥在一起。 琬儿啊,如此羸弱的我,又还能为再做些什么呢? 告诉我吧! ……
397、有何意图
“这豹子要是你家的, 你倒是管管呀!” 叶晗此时若蜻蜓立荷尖角之处一般,轻盈泰然的立于一颗松树的树干之上,无比悠闲的望着树下那只妄图爬上树咬自己的黑豹。 这起因么, 大抵还是因为叶晗方才说了句要宰了它加餐, 它好想听懂了似的, 龇牙怒吼着就冲着叶晗扑杀过来。 叶晗手下留情没有当即诛杀这只黑豹, 反而足尖一点便轻松越上树干, 这只黑豹哪肯放过, 紧跟着越上了树去,便匍匐摸索着往叶晗所立着的那树干而去。 “它在捕杀猎之时, 我从不加以干涉。” 影帅提着刀立于一旁冷眼旁观, 瞥了一眼立于立于树干上的人, 还真是说到做到,完全没有要干预的。 “果然还是宰了加餐吧。” 叶晗已经在量着,豹子肉到底好不好吃了。 “你要是敢对它出手, 我便对你出手。” 对于影帅的威胁, 叶晗嗤之以鼻, 这位影帅是有双标,她的豹子咬人就可以, 宰她豹子就不成?! “这般说来,它就算吃人了, 你也不管是么?” 叶晗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光来, 在叶晗看来, 野兽总归是野兽, 野兽若是吃人也不过是性使然,可若是有主的野兽,那放任野兽吃人的行径, 自然就得找它的主人问责了。 “不管它猎杀什么,只要成了它的食,那便是它凭借事得来的。” 影帅不动如山,对于野兽吃人,她并没与愤慨的情绪,反而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自然法则之下的优胜劣汰。 人能猎杀野兽,难道野兽就不能吃人了么? “哦?!” 叶晗有些生气了,这道并不是因为影帅放纵的态度或者是这只豹子吃过人的事实,而是因为她的妹妹方才真的有可能会丧生在这野兽的口中。 “说得好像你的刀能胜过我手中的剑一。” 叶晗语气中自带的嘲弄,还是令影帅脸上的表情极度不悦。 …… 豹子捕猎是一把好手,而且上树的领也是一流,常见豹子将自己捕到的猎带上树上去享用,更有时会捕杀在树干上蹦来跳去的猴子,其在树上敏捷的身手可丝毫不减。而豹子之所以喜欢上树,还是为了宽阔自己的视野,能够及时发现猎或者发觉危险。 看着这只大黑豹子有着完全不输给自己轻功的领,叶晗玩心一起,便也放任了豹子对自己的猎捕行动。在豹子身形离自己越来越近之时,叶晗笑着纵身跃上了另一颗树的枝头,飞跃之时还使了点手段。 那豹子见叶晗纵身飞跃而走,自然也不肯轻易放过,也打算纵身飞跃而去,却陡然只听见咔嚓一,身下的树干直接断开,豹子还来不及借力飞跃便随着断枝一并跌落树下,差点摘了个大跟头。 黑豹怒了,朝着叶晗所在大吼一,兽性一发,便是非要咬对方才肯罢休了。 野兽终归是野兽呵。 叶晗也不打算手下留情,目光发寒,便是打算要了结这野兽的性命。 可还未等黑豹冲上前来,影帅不知何时手中了一条长鞭,毫不客气的鞭打在了黑豹身上,并大喝一,道: “滚!” 黑豹被这一鞭子打飞出去,疼得叫了两,后勉勉强强支撑起身子后,落荒而逃了。 叶晗冷笑一。 这个冷酷无情的面瘫影帅是在保护那只黑豹么?! “嗜血狂魔是你何人,何以你竟会他的杀人瞳术?” 影帅左手提刀,右手执鞭,对叶晗厉质问,一派大义凛然。 叶晗却对展露这一面的影帅颇觉有趣,收敛了杀,笑着言道: “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觉着他的幻术之瞳十分有趣,故而学来玩玩罢了!” 叶晗说得轻描淡写,影帅闻言心绪却格外凝重。 江湖传言,这位叶姑娘是位亦正亦邪的人,令人捉摸不透,可越是这的人,却越是十分危险,更何况她还是那个玄远叶家的家主,是个在武学之上有着非凡造诣与天赋的奇才! “你还真是个怪!” 叶晗笑出来,对于他人对自己褒贬参半评价毫不在,言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而方才叶晗却是是玩心起了,想试试幻术之瞳是否对野兽也有用,却没曾想被影帅给识破,倒是坏了一出好戏呢。 影帅望着静静立于枝头却未将枝丫上堆积的积雪个震落的叶晗,心中十分清楚叶晗的内功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了,年纪轻轻便已有这番修为真不是一句天纵奇才可以加以概述的,她肯定也是经历了常人未曾有过且难以忍受的境遇才能达到如今的境地。 在此时,影帅不得不承认,她的刀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也不知此子的出现,对江湖武林及朝堂,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影帅无奈的收回了长鞭,默然无语。 …… 也就在此时,我先从石室内走了出来,先是茫然的四周环顾了一下,正忖着方才不是听到有人说话之么,怎么现下除了一地的野兽脚印外,没见到有人在,陡然却正好与一位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威大将对上了眼。 “……” “……” 好生威武的一位女将军。 这是我见到这位女将军时的一感觉了,只因她浑身气势逼人,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可一见到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我便有些局促起来,竟手脚似乎都不知如何安放一般。 诶,我应该如何称呼这位将军呢? 正当我犹豫踌躇之时,却先听到对方质询我的音,威严且不容置喙。 “你,就是高辰?” 那口吻,那语气,是大失所望。 我忙躬身行礼,急促答道: “正……正是在下,不知将军,该如何称呼?” 我不觉气势便弱了,到后来都开始有些心翼翼起来。 诶,我怎么有一种见妻方长辈的紧张与不安感呢?! “娇袭文弱,如不胜衣,弱不禁风,还手无缚鸡之力,啧啧啧,她究竟看上你哪点了?” 影帅这一连串的说辞把我说得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得紧,我还是生平一次,被人如此□□的嫌弃。 她那些说的是我么?是我么?是不是我啊? 顿时呆愣当场! 树上的阿姐瞧见这一幕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忍不住出调侃道: “谁教你少帅就好她这一口呢。” 就好她这一口是什么鬼,我又不是糕点?! 听到了阿姐的调侃,我内心已经不甘与吐槽了千万字。 我这才注到立在树上的阿姐,愤而出,以表达我的抗议与不满。 “阿姐!” 阿姐依然笑得没心没肺,可影帅却对这个称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你方才唤她阿姐?” 影帅的口吻便如同在审问她的犯人一般,毫无客气可言。 对于她的毫不客气,说实在的我心中也颇为有些不悦,即便对方在气势上压制住了我,可我也是被人吓大的,胆子也早就练出来了,只是我隐约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这位威武的大将军可能已经在怀疑什么了。 我故沉默。 影帅直接将这视为一种默认,随即瞥了一眼树上的叶晗,似是无心却有用心的问了一句,道: “两位眉宇之间颇为神似,他是你的亲弟弟?” “不是!” “是!” “……” “……” “……” 我与阿姐几乎异口同的加以回应。 哦,当然了,说‘是’的那个是我,说‘不是’的那个,是阿姐! 而琬儿此时也恰好从石室内走了出来,刚好碰见这尴尬的一幕。 “……” 四周忽然一般的沉静…… “是你妹啊!” 叶晗似乎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抚额,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就是你妹啊! 哎呦喂,好像哪里不对啊? 身边的琬儿早已是一脸想笑却笑不出口的表情了。 …… 我明白阿姐的,阿姐从来都是把我当做妹妹而不是弟弟,所以她才答不是。 而我承认了阿姐就是我的亲姐姐,所以,我答了是。 故而,我两个人的答案从各自的角度上来说,都没有错。 可阿姐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妹妹就是妹妹,甚要承认是弟弟,所以终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这开口一骂,说出来的词儿怎么这般妥帖,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而对于影帅来说,虽然过程有些乌龙,可结果却挺实在,至少眼前的这两个人对于彼此之间确实是有关系的这件事,完全就没有想要遮遮掩掩的,反而还承认得大方。 未免气氛太过尴尬,琬儿便出来打起了圆场。 方才事出紧急都来不及好好向叶晗行礼,这回琬儿依足了礼数向叶晗行礼问好,唤道: “姐姐安好?” 叶晗对她的妹妹是随,可对琬儿却是好得紧。 伸手揉着自己的眉间,叶晗也止不住在想,方才自己果真是魔怔了,竟会做这般可笑之事。 向琬儿摆了摆手,言道: “我好,琬儿无需如此礼。” “……” 影帅见到琬儿对叶晗的态度与称谓,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你不是高家之子,亦是玄远叶家之人,你故接近萧珝,究竟有何图?” 影帅神色越发威严肃然,拽紧了手中的长鞭,指着我厉质问。 无论是燕云龙骑卫还是龙影卫,都是只忠于国家,忠于皇室的,任何会危机到国家与皇室的威胁,都会成为他的敌人! 显然,我已经成为她眼中那有用心之人了呢! ……
398、当仁不让
听人这般诘问, 站在对方的立场也算能理解,可我心中也是颇觉受委屈的,若是他人在得知我身世时都这般诘问于我, 就好像在一遍又一遍的质疑我对琬儿的感情, 就因为我并非真正的高氏之子, 就因为我出身于玄远叶家么? 隐瞒身世, 李代桃僵之举, 也非我愿为的啊! 我不觉些感伤, 双手紧握成拳。 琬儿细微的体察到了我的情绪,伸手轻抚着我的后背, 一脸温和望着我, 静静的陪在我身边。 我回望着琬儿, 她的眸光温柔似水、深情依旧,我那些不甘与委屈,也逐渐被消弭, 的也只剩下对眼前人无比炽烈的怜爱之情了。 目相对间, 两人不禁心一笑。 随即我端正身形, 依照礼仪作揖行礼,正声回应道: “将军容禀, 高辰却非高家之子,乃父高镇收螟蛉, 此事太皇太后及高家长老都是知情的;至于我是叶家人, 也是近来同阿姐相认后才得以知晓, 此事也并非我刻意隐瞒, 其中因缘际,在难以尽述,此时, 琬儿早已下嫁于我为妻了,难道就因我非高家之子,乃玄远叶家人,待在琬儿身边,便是对她有图谋了么?” 影帅闻言,冷笑一声,言道: “哼,巧舌如簧,诸多借口,你以为做此番说辞便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别人信与不信,于我无涉,我只要做好我自己便可了。而且事上,我对琬儿也并非毫无图…… 牵过琬儿的手,我不觉莞尔一笑,满心欢喜言道: “无妨,就当我是在狡辩吧,因为我确实也图的,我对琬儿觊觎垂涎久矣,她是我的年少惊艳,只一眼便心甘为之沦陷之人。” 我这般火热又直勾勾的望着琬儿,瞧得她脸颊也微红了。 阿姐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笑着发出啧啧声来…… 可在影帅看来,高辰那是媚上举,用心险恶,故而怒道: “住口,似你这等口腹蜜剑的虚伪小人本帅得多了,对付你这样的人,本帅也的是办法,落到我手中,不怕你不吐露实情!” 边说着,影帅拉直了手中的长鞭,威胁意显然。 琬儿主动上前将我护在了身后,面色肃然,直言道: “影帅,她始终都是本殿的驸马都尉,更是此次东征大军朝廷钦点监军,你不能私刑处置!” 影帅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更看明白了高辰对于萧珝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不过是出言威吓,你便这般护着他了。萧珝,你沉溺情爱,越来越像个女人了,这样的你,真的能担负起燕云龙骑统帅大任么?” “……” 琬儿默然无语。 叶晗却是嗤笑一声,言道: “食色性也,这也不过是天性使然。难道你要人都同你这般,忘情绝爱,自陷孤绝境么?” 叶晗对于女将掌兵需绝情绝爱,无欲无我的那套说辞嗤之以鼻,一军统帅的大将若是连爱人的能力都没,又如爱护自己手下的士兵,爱护家国百姓呢? 而对天下百姓的仁爱之心,萧珝早就已经了。 “我倒觉得她将来一定成为燕云龙骑历代统帅中最强的那一个。别看今日她败于你手,那也不过是你比她多了十几年的沙场历练,再过个三年五载,她不但能远远超过你,还让燕云龙骑成为当世最强之军,强到可以终结这个乱世。” 叶晗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便将天下终局脱口而出,可气势却十分逼人。 影帅隐约察觉到叶晗对萧珝的重视,似有帮扶之意,能得玄远叶家人辅佐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怕没有人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了。 “身为玄远叶家家主,不嫌这说得太满了么?” 这激将法用得太过拙劣了,可叶晗却要乘此时机表明态度。 “影帅以为,我玄远叶家是何等家族?只要我这个家主愿意,便能为这天下择主!若琬儿愿意,别说燕云统帅了,纵是扶她为万乘尊,又何难?” 阿姐语出惊人,众人惊诧。 我的脸色也微变,阿姐还是没放弃那个念想么? 影帅大笑出声,她倒不是笑叶晗的狂妄,而是笑萧珝的痴愚,笑萧珝一直都在与虎狼为伴,与虎狼为伴,哪日被身边的虎狼生吞活剥了都不自知,何等悲哀啊。 “萧珝,你听到了吧,只要玄远叶家愿意,便能为这天下择主,这样一柄神兵在你手中,你当真能驾驭得住么?若是驾驭不住,一旦遭受反噬,那对整个北魏皇族而言无异于灭顶灾,思此总总,对此,你当真没有怀疑过和防备过么?” 我没预料到这位女将军将如此敏感的题直接摆在了台面上来说,当真是单刀直入,一刀血,竟是让人避无可避。 可她说的也没错,对于统治者来说,玄远叶家便如同那柄可以帮助他平定天下的神兵利刃,若是没能力驾驭这柄神兵,也终究会被神兵的锋刃伤;这也就是为什么,前晋自重用玄远叶家人开始,便对其重用与打压并重的原因,统治者需要叶家人帮助其统御天下,却又无比惧怕被这般极善权谋人反噬自身,危害社稷政权。 阿姐说得对,越是身处高位、操控权柄人,便越逐渐失去相信他人的能力。 一切因果,都是为这‘权力’俩字。 我明白到了,眼前的一切,是她们对琬儿的试验。 “琬儿……” 我在琬儿身后,忍不住轻唤了她一声,却又不知道这又该从何说起,毕竟这个话题是我们两个过去一直避免正面回应的问题。 虽然我和琬儿都在极力避免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可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选择和答案,因为彼此信任,信任彼此都能在权利面前保初心,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琬儿稍微收紧了握着的我的手,微笑着示意我无需过分忧虑。 “我也是时候该好好表明自己的心志了,否则,姐姐也不能真正安心将你交给我啊。” 琬儿宽慰我的也表明了她已经清楚明白到了这是一场试验。 我微微红了脸,默默地望着琬儿,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随即嘴角露出温和一笑,微微颔首,言道: “就按照你真正的心意去做吧,无论你做出怎样的抉择,我都随着你……” 我这也便是直白在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之这辈子她是绝不能将我抛下的了。 我的意思琬儿也听明白了,嘴角也是一抹略微得意的笑容,随即温柔的回应了我。 “好。” …… 琬儿回头望了望影帅和阿姐,郑重揖,行了一礼,言道: “影帅,姐姐,萧珝并无帝王统御天下心,故而帝王心术,驾驭臣下、牧守方之道,这些都并非我心愿,当年我以愿意投军从戎,也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后来我成了燕云龙骑卫,守卫边关,抗击来犯之敌,护卫城中百姓保住一国安宁便是我心愿;而今,我已成为一军统帅,能让百姓免于战火荼毒,使天下人安享太平之世便是萧珝当下心愿,也是萧珝愿穷竭一生,耗尽心力,也想要完成的夙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琬儿正是因为在燕云龙骑统帅这个位置上,看到了战火荼毒,生离死别,人间悲苦,才越发激励她那颗仁爱天下、救世济人心。 想要得天下太平,非天下一统而不可得也。 这样的夙愿太大,责任也重,琬儿知道只凭自己一个人是担负不起的,以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朝廷遴选称职的官员,她要在稂莠不齐的林木当中,甄选出一两良才来,载成参天大木,为国家寻求强国富民道,尽早结束这战乱达百年久的乱世,让天下重归太平! 萧珝的心志如何,众人已然清楚,可叶晗却觉得还需要再试上一试,便直言开口问道: “若能完成此等夙愿的,并非北魏呢?” 这确是大逆言了,任何一个皇室中人,都没那份气氛与度量去容忍。 如今天下大势,就在北魏、南陈与突厥之间了,北魏若是没那等入主天下国运,那这天下还需要再承受多少年的征伐兵乱、生灵涂炭才能真正迎来息兵止戈、天下休养生息的那日到来? 这令琬儿心中颇觉刺痛,她将的精力与心血都用在北魏富国强兵之路上,若是就连北魏都无法完成一统天下的重责大任,那眼前这天下分乱之局要到何时才能终结? “若是北魏德不配天,无此天命,那届时就请玄远叶家为这天下择出一位贤明之主,萧珝愿意携领北魏皇室让贤,并协助这位明君匡扶天下,早日达成天下一统夙愿!” 在琬儿看来,只要这位贤明之君能完成结束战乱,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的,那坐在那龙位上的人,未必就一定要是北魏皇室之人啊。 叶晗闻言终是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心中极为快慰,言道: “好,好啊,就你这般胸襟气魄,敢将天下相让,那个人就不如你啊!” 我知道阿姐言的那个人是谁,伸手牵住琬儿的,令她回过身来回望住我。 “还是不要让了,当仁不让,我在,一定助你达成心中夙愿的!” 这一刻,我是认真的,我知道琬儿有相让天下的胸襟与气度,可我没有将她的性命轻易交付他人的念头。而眼前这番局势,也容不得天下相让,想要完成天下一统,必然得无比坚的信念以及推翻一切腐朽与没落的强悍力量,而这些,是我,是我们将要一并努力赋予北魏的东西。 我只希望待到这天下一统,海安定时,她可以不再做萧珝,而我也不再做高辰,我们就只做我们自己,然后放下这俗事种种,去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
399、此间少年
“你的心志, 还是决定去闯天机城了么?”
影帅早已猜出萧珝的决定,可那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琬儿却给出了十分坚定的回答,道:
“是!”
影帅很敬佩她这份决然与勇气, 可还是给了她另一选择。
“至今为止, 没人能闯过天机城的第八层, 你闯过了第七层, 所才能成为燕云龙骑的少帅, 可你却也不是历代唯一一闯过第七层的人, 按理说你已经有资格成为燕云龙骑的统帅了,可你私自密令洛卿领兵前来洛阳, 欲行叛乱之事, 犯下谋逆大罪, 若活命,非得通过第八层不可,可从来没有人能从第八层活着回来。”
这些琬儿心知肚明, 可她突然意识到, 洛卿可能有难了。
“影帅, 洛卿现在何处?”
“你那位名叫洛卿的丫头,自愿被她的人带走了, 临走时让我你的佩刀带来给你。”
叶晗也乘机此事透露给了琬儿。
琬儿面有自责之意,忙对影帅言道:
“影帅, 洛卿不过是依我军令行事, 一切责任在我, 与她无涉!”
影帅对此却无所动, 继续言道:
“她自有她的去处,至于你么,现在我给你第二选择, 那就是成为我龙影卫来的统帅,只不过从今往后,你只能如同影子一般的活着,你会失去你的名字,无欲无情,无爱无我,用你毕生之力,守护云燕龙骑卫的荣耀与秩序,无情之刃斩杀掉一切危害家国,危害燕云龙骑之人!你可愿意?”
影帅十分清楚萧珝的统帅才能,既是叛乱之人,除非通过天机城第八层,否则是绝不可再继任燕云统帅的,虽说萧珝失去继任燕云统帅的资格,可却是十分适合成为影帅的后继人选。
所,她愿意给萧珝第二选择。
我听到这些话语,心中所承受的打击一比一重,眼前所见,无论是哪条路都会要了琬儿的性命,一是剥夺她活着的权利,而另一却是教她活得宛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不,琬儿外表冷清,可内心情无比炽热,让她忘情绝爱,那她要对情爱之事绝望心死到何地步才有可能?
一到她若是到了那般绝望之境,我都已经心痛得要死了。
我当即愤慨的要加驳斥,却陡然听到琬儿正声回应道:
“不,我不愿意。我无比渴求着这人世间的情爱,无比渴望着我所爱之人的眼中也用同样无比炽热的爱意回望着我,她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我一人,这一生她只能娶我一,这一世她只能爱我一人,她若有朝一日心二意了,我一定会杀了她,然后再杀了我自。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后悔,也绝不会因恨而摒弃这人世间的情爱,只不过我把毕生的情爱都只给了她一人,此生唯一的一人,如此,足矣。若让我忘情绝望,毋宁死!”
琬儿的这些话,是望着我一字一句郑重说出口的,这些话她曾经对我说过的,她渴求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也确实只把自的情爱给了我一人,我是她此生唯一的那人啊!
一念至此,我动得双目带泪,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颤,面对着琬儿如此直又火热的心意,我只恨不得当即与她热情拥吻;可我又忍不住情怯,本来胆子就小,琬儿还拿话儿来吓唬我,我除了她哪里还敢再有其人了啊!
重要的是,我心里是只有她一人的,可若是她心二意了,要我也拿刀去杀了她么?!打不过不说,也不舍得啊,呵呵,我还是先杀了我自吧!
“哎,舍不得,心舍不得……”
我终是忍不住在一旁慨嗫嚅。
琬儿瞧出了我此刻的魂飞天外,气得伸出手来恨不得直掐我的脸。
我也不躲了,任由她掐着,她还来不及用力,我却忽的唤了她的名,十分认言道:
“琬儿,我是舍不得你为我伤心难过的,你若是伤心半分,我定然会疼痛十分,会被活活痛死的,到时候你也就不用拿刀来杀我了,而我晓得你也是不舍得杀我的……”
“……”
琬儿怔怔的望着我,脸上的神情也变换了好几重,可最后还是一脸温和的望着我,心中在此刻释然了,嘴角逐渐笑容洋溢,只是颇为慨而无奈的回了我一句,道了声:
“冤家啊!”
呵呵。
我不忍心琬儿为我伤心难过半分,琬儿自也舍不得动手杀我。
既然都舍不得,又怎会因爱生恨,继而决绝到互杀了彼此呢?
你道爱是什么,这就是爱。
爱的两人,爱得炽烈之时,许下互不背叛的誓言,可再美好的誓言,也有难抵抗住世易时移之时,到了那时候,曾经有多爱,现在就会有多恨,难道就要因此否认曾经的彼此所给与对方的就不是爱么?
爱是成全,成全自,也成全别人。
……
我与琬儿忍不住深情的抵额触,两人都脸颊微红,难掩嘴角的那抹甜蜜,贪图这世间情爱何错之有?我们就是要这样毫无挂碍的爱着彼此。
“琬儿啊,我爱你!”
此间少年,用最美好的笑容向自挚爱之人表达最纯、美好的爱恋之情。
琬儿脸上亦是幸福的神采,微笑着回应道:
“我也爱你。”
琬儿一直都知道,自没有爱错人。
只愿我们的爱,都能不负彼此深情。
……
“咳咳,你们这般目无余子,旁若无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晗忍不住怨怼,虽说知道这两人对彼此深情,可也不必这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吧!
“要秀恩爱回家秀去,别在这有碍观瞻!”
叶晗摆手示意这对恩爱之人赶紧回家去,被在这拉仇恨招人嫉妒。
而影帅也是一副已经无药可救的表情望着那两身陷热恋中的人,早已是无话可说了。
“看来,与你的赌约又是我赢了。”
叶晗足尖一点,轻盈一跃安稳落地。望向影帅,那嘴角眉梢的得意可是十分明显。
影帅闻言,却也只是冷哼一声。
“她的胸襟与气度,影帅之位容不下,她必须成为燕云龙骑的统帅!”
叶晗这番话,说明她已经对此事上心,定然也有了自的谋划了。
至于这谋划是好是坏,也只有她自知晓。
“你们玄远叶家之人,又开始干涉拓跋家事了么?”
影帅这话牵扯到了百年前两家之人的恩怨来。
叶晗突然好奇影帅的身份来历了,毕竟知晓两家恩怨的人,到如今之世,可不多啊!
“不干涉都干涉了,你我又能奈何?”
叶晗望着自那喜欢犯傻的妹妹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可看到她嘴角含笑望着琬儿那般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又觉得自的傻妹妹似乎又长大了不少,有些欣慰却也有些惆怅,总之是颇为复杂的心情了。
这时候,我恰好也对上了阿姐望过来的目光,嘴角笑意更浓了。
“阿姐,你待会跟我们一块回药庐么?”
阿姐回应得很自然,言道:
“当然,你们先回去,我晚点会回药庐与你们汇合的。”
阿姐边说着边赶我和琬儿先回药庐,这意思也是在说我们现在即走了,影帅也不会多加阻拦的,这定然也是阿姐从中斡旋的缘故了。
琬儿抱拳向阿姐和影帅分别作揖一礼,一来是向阿姐表示激,而二来是在向影帅表明自态度。
“影帅,我已经决定参加天机城第八层的试炼,我一定会通过试炼,接任燕云龙骑卫统帅的!”
琬儿下定的决议,也是不容置喙的。
只是先下唯一担心的,就是洛卿了。
“关于洛卿……”
“龙影卫定案自有规矩,你这主犯还未到案,从犯也无从定罪,至于该如何处置她,就看你能不能活着从第八层试炼中回来了!”
影帅话语虽冷,却也在这件事上给予了非常宽容的处置,也给了萧珝很大的期许。
“多谢影帅!”
琬儿承她这份情,也知道自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在斗篷的遮掩下,我和琬儿紧紧的牵住了彼此的手,深情的回望着彼此,我们都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那阿姐你可要早些回来,回来后,我还有话要同你讲。”
说完,我递给了阿姐一意味深长的眼神。
阿姐不觉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的挥手催促我们离开。
我知道阿姐同影帅还有话要单独说,也不好扰,故而与琬儿一道恭敬作揖向影帅辞别。
“军多多保重,告辞!”
影帅虽未言语,却也作揖回了一礼,也算是默认允许我们离开。
我牵着琬儿的手,背着行囊往来时的路回,乖乖回去了。
……
叶晗在自的妹妹走远后,随手一只药瓶掷给了影帅,言道:
“此药对你的陈年久疾有些疗效。”
这几十年的沙场征战对影帅的身体影响巨大,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大幅度的退化,这是对她年轻之时不留余地的耗损自而留下的后遗症,是任何神丹妙药都无法挽救的。
所,她才属意萧珝成为继自之后的新任龙影卫,可也正如叶晗所言,龙影卫装不下萧珝的心志与胸怀,她不能受困于龙影卫,而应该去成就更强大的自才行。
“再好的药都对我已无甚用途了,听我这过来人一句劝,即你当是天纵奇才,也莫要毫无顾忌的耗损自身元!”
叶晗笑了一声,言道: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可从来没过只做寂寂无名之辈,既然来这乱世间走上一遭,我就要活得璀璨耀眼,不留遗憾才行!”
叶晗话一说完,随即笑着御风而走,很快再也寻不到踪迹,只留影帅独自一人在原地,隐隐有了一声轻叹……
400、红颜祸水
我左手牵着琬儿右手, 匆忙往回赶着,大有速速逃离此地之意。
可在雪地之中穿行本就难为,更何况我得急, 也知道有多远, 就开始有些上气接下气……
我忽地有种带着琬儿正亡命天涯之感, 可我这般孱弱, 若当真是亡命天涯, 只怕也是会成为拖累。
觉唉声叹气, 蓦地停住脚步,脚踩雪地发出咯吱声响也戛然而止。
皑雪月夜, 前路已是空寂黑朦一片……
我觉握紧琬儿手, 胸口因微喘而略有些起伏定, 可我语气颇为坚定。
“琬儿?”
“嗯。”
身后,琬儿气息丝毫乱,口吻一如既往温和暖心。
我嘴角转为一抹会心微笑。
“前面路有些大好……”
琬儿是莞尔一笑, 静静我说话。
“所以啊, 你可要好好牵住我手, 要轻易放开哦!”
我忍住柔声叮咛嘱咐着。
“好,夫君~”
琬儿小女人般软糯温顺回应声, 令我心跳猛地突突几下,身子都有些微颤……
我这媳妇儿, 就是个磨人妖精, 还是个能把我拿捏得死死妖精!
“呀, 你耳根子都红。”
琬儿故作诧异, 从身后动倾过身来在我耳边柔声轻笑一声,惹得我浑身抖个激灵。
我何止红耳根子啊,脸也开始红得发烫。
哪知, 琬儿此刻格热情动,但伸手轻柔反剪我左手于后背,还动伸手揽住我腰身,此刻落到怀中自是挣脱得。
“你,你这是要欺负我么?”
情势有变,受困于人,我有些心急,呼吸都有些急促。
琬儿柔和伏在我后背,巧笑嫣然,俏皮言道:
“这便算是欺负你?我若对你这般,这般呢……”
琬儿边说着,便轻吻过我耳垂……
我身子抖抖,差点软倒在地。可有护着,自是无碍。
琬儿意图我怎会知,真实又羞又恼,气得都快直跺脚。
“你,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这般待我软语亲昵,多是因着心里觉得亏欠于我,甜言蜜语平日里说得极情愿说,硬话又忍对我说,所以每次都要这种暧昧方式来对我撒娇,因为知道这招对我是百试百灵。
琬儿抿嘴轻笑,下颌枕在我肩,对我亲昵言道:
“我每次都怎样啊?”
我嘟哝着嘴,言道:
“你说呢?”
语气里有一分埋怨,怨是自己对琬儿总是心软,更愿拂逆心中所愿。
琬儿这才笑着松反剪着我手,继而双手搂着我,喜爱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对我撒娇言道:
“这般说来你可是意?”
“燕云帅萧珝亲口许下承诺,我说意,有用么?”
说白,琬儿是在为一口答应去闯天机城之事在做事后补救,因为又要去做以命相搏之事。
曾与我约定,紧要之事都要彼此商量才做决定。
琬儿轻巧一跃,便爬上我背,我则顺势背起,对十分宠溺。
“说也是,本帅一言既出,哪有反悔道呢。”
呵呵,这由一出,确实连反驳机会都没。
我挑挑眉,言道:
“这就是你诚意?”
这就是完全没有道歉自觉么!
怎知琬儿搂着我脖颈撒娇似一阵晃动着,言道:
“我管,你到底意么?”
琬儿骄纵式撒娇这可是破天荒一回啊,我毫无戒备脑海空荡失魂点便应承下来啦……
“意。”
啊,刚才都发生什么?!
琬儿闻言,笑嘻嘻抱紧我,欢喜骄傲言道:
“我就知道你会意,真愧是本王燕王妃!”
瞧着琬儿那得意洋洋模样,我只觉得自己被人家诱惑得五迷三道,稀里糊涂就上贼船,觉撇撇嘴,言道:
“燕王妃?谁是你燕王妃啊?”
我这话儿,琬儿答应,在我背上开始安分晃着。
“嗯?你出尔反尔么?”
“欸,别乱动,担心摔下去!”
琬儿哪管得上其,搂得我越发紧,差点没把我勒得呼吸畅。
“,我偏,说,你是是出尔反尔?”
这架势,大有我若是当真出尔反尔便绝轻易与我干休意思。
我顿时哭笑得,可这话儿既然起,自然就能任它轻易便被结尾。
“这,这哪能算是出尔反尔呢?那些话过是诓骗孩子顽笑话罢,说,既无三书六礼,更无媒妁之言,就那么一句话便私定终身,俗话说好,名正则言顺,多值当啊……”
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甘心撅起小嘴。
“哦,原来本王王妃是在怨本王让王妃你受委屈……”
“……”
琬儿一口一个王妃唤着,唤得还给热情亲昵,弄得我脸上严肃表情也快端住,只觉得臊得慌。
“无是三书六礼,亦或媒妁之言,这有何难?只要王妃愿意嫁入我燕王王府,本王说过,定亲自率领燕云龙骑前去贵府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娶王妃入我府中!”
瞧瞧那意气风发,得意洋洋模样,可曾见过有人是在伏在别人背上向人求亲么?
我略微换下姿势方便将琬儿驼得更稳当些,心里边思忖着这亲求还有带兵去道么?
有些疑惑问道:
“你确定你是去求亲而是去抢亲么?”
背上,琬儿嘴角笑意更浓,在我耳边挑逗般说道:
“原来王妃希望本王去抢亲啊……”
让琬儿领兵去抢亲?!都觉得可怕,我忙迭打断道:
“殿下这断章取义本领,晨当真是甘拜下风。这抢亲之念,还是就此作罢吧!”
“哦?既然王妃愿本王前去抢亲,可若是岳丈大人执意意你我两人婚事,介时又该如何是好啊?莫非,王妃愿意顾礼法本王私逃夜奔么……”
琬儿顽笑话中也夹着实情,令我心中也颇觉感慨,禁将心意脱口而出。
“晨若爱慕一人,世俗礼法于我无碍,私逃夜奔又有何惧呢?”
现下来,我与琬儿相互爱慕,若是因家人阻扰一对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我也许也会选择顾一切,与私逃夜奔也说定。
琬儿此刻心境欢欣雀跃,在我耳边柔声言道:
“那,我们便私奔吧……”
这两个字从琬儿口中说出,很是动人。
我心也随之雀跃,顿生欢喜。
是在说,也愿!
呵呵。
……
“殿下啊,咱能私逃就逃吧,因为世人在得知后,也只会说殿下是风流羁,会说晨是红颜祸水。”
虽然琬儿说愿意我心中十分欢喜,可事实也确实如我所言,这世道对男子犯错颇为宽容,倒是常将这类错处归咎于女子,而且一代名将女子私奔什么,那些酒肆话本还得传唱得天花乱坠?
“嗯,红颜祸水么?!呵呵……”
琬儿边说着边伏在我肩,因放松下来身子都逐渐柔软,呼吸都开始平缓起来。
“可是犯困?”
我细微察觉到琬儿身上这种变化,离开我后,来也是经历过一番辛苦鏖战,虚耗过多,现下危机已解,疲乏袭来,琬儿也开始有些应对乏力。
为免我担心,琬儿微微摇摇,微笑言道:
“无碍。”
我着尽快带琬儿回去,好让好好休息。
“安心,我脚程快,也识得回去路,伏在我背上小憩片刻,待回家我唤醒你。”
我边说着边背着琬儿往前赶路。
琬儿知我心意,欣然接受,伸袖轻柔为我擦拭额间细汗,禁出言问道:
“方才你可是岔气?”
被琬儿一言点破我微微有些微红,回道:
“方才是心急点,无碍,呼吸吐纳法门我一直都有练习,用为我担心。”
琬儿笑笑,略微帮我扶正有些歪斜貂帽,柔声问道:
“当真意么?”
也知道自己投机取巧,可还是要真真切切问,实实在在我亲口说出答复。
我沉吟片刻,最后还是郑重其事点点,言道:
“我意,只过回去后你得好好我说说天机城事情,越是危险你便越可瞒我,无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办法,共承担和面对,好好?”
琬儿嘴角露出甜而又温和笑容来,抱着我,道:
“好,都夫君。”
我脸上也觉露出一抹幸福微笑……
“琬儿。”
我轻柔唤着名。
“嗯?”
琬儿温柔给予我回应。
“我们,回家吧!”
琬儿闻言,微微颔首,笑。
“好。”
我背着琬儿,看着眼前那条灰蒙蒙看清前方道路,心里油然而生,是仿佛能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勇气,因为,我知道,前方无有什么磨难在等着我们,我和琬儿,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401、护花铃
等我与琬儿到药庐时, 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四周过于安静的诡异氛围了。
才行至药庐外围竹篱处,可以瞧药庐屋前挂的灯笼烛火伴微风轻柔摇曳,我始注意到四周有断断续续的铃铛声响传来, 不禁停下脚步。
目之所及, 是根将要与周围白雪混为体的细线!
我蹲下身来, 伸手主去拉住了这跟细线的头, 这才分辨出这是用极有韧性的蚕丝搅捻而成的鱼线, 这根线正往远处延伸, 我有些好奇的拉住了这根线,快, 线的另头有铃铛声细簌传来, 声音还颇为悦耳醒人。
“这是……护花铃么?”
护花铃是为了保护花朵驱赶鸟雀而特意设置的铃。
琬儿也注意到了这点, 静静立我身边,警惕性的向四周扫了圈,言道:
“四处都分散这些铃铛呢, 只是这些护花铃与其说是作驱赶鸟雀之用, 倒不如说是为了供人示警之用。”
我非常赞同琬儿的, 旋即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我们离之前四周应该是没有这些铃铛的才对。”
有的我不可能会注意不到,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我和琬儿离药庐才被人设置这周围的。
是孙小妹布置的么?难道我和琬儿离之, 这出了什么事?
联想到附近安静得有些骇人的氛围,我与琬儿不神色的对视了眼, 心便已经始警惕周遭的变。
伴随阵微风吹过, 不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放佛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某些似曾相识的低吼声, 那似乎是……野兽的低吼声!
琬儿的身体早已片刻间便做出了反应,将我护了她的身,手已经摸了腰间的那柄佩刀了。
“血腥味……”
琬儿淡淡的句, 便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看周围四处分布的这些铃铛,应该是为了防止野兽入侵供人警示而设置的。
我忙立起身来,循琬儿的目光往远处望过去,远处依然是黑蒙蒙的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可不为何我心忽然有股强烈的预感,有些不好的东西就潜伏那片黑暗的角落,正对此处虎视眈眈。
是狼么?!
我下意识的扣住了当年被狼咬伤过的手臂处,忽地鬼使神差般狼嚎了声。
嗷呜……
这声狼嚎声格外嘹亮,半空飘来荡去,乍听之下还真像是狼嚎,有那么点意思了。
可气氛此刻不为何,忽然有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尴尬。
“……”
“……”
我好像看到琬儿的身子抖了抖。
我道琬儿她想笑,可生生憋住没让自己当即笑出声来,因为我干这事儿还真不是第了。
意识到这点我也有些脸红,当时心思简单得紧,就是学声狼嚎声,要是远处有狼潜伏的,也许会应我也说不定呢!
可现实是周围除了风声,似乎就听不到其他有用的声音了。
呵呵,好吧,我是真的傻。
我不觉掩面扶额,嘴嘀咕自己方才果真是魔怔了,居然不合时宜的犯傻了!
“想笑就笑吧。”
憋多难受啊,我是认命了。!
我这边音刚落,药庐处忽地有两只箭飞出,直往我们所的方向射来!
琬儿眼明手快,挥手之间便将两只羽箭扣手。
“这不是药庐的弓矢么?”
这箭尾的箭羽,我自然是熟悉的,白日我还曾拿过它打猎呢。
“劲不足,方向偏离,不是高手,只是般人。”
琬儿的意思是,对方箭术般,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既然不是杀我们的,那为何要朝我们这边射箭呢?
“嗬,不会是为我方才那声狼嚎吧?”
我给出了自己推测的理由,射箭的可能是孙小妹,她以为野兽出现了,加看不清这的情况,无法分辨真伪,所以便射箭以作恐吓之用。
琬儿默不作声,便是默认我的推测了。
我故作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有些尴尬的神态。
“孙姑娘,是我们,你屋内么?”
为免继续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我故意喊出声来,打草惊蛇。
若是孙小妹屋内且人安全,那她便定会应我们的。
果然,没过多久,药庐紧锁的房门打了,孙小妹屋内急忙走了出来,身还背箭囊,手执猎弓,副十分戒备的神态。
她才走出屋子,身的房门便被人紧紧合了。
孙小妹有些气愤的望眼,并没有多做纠缠,而是先是往我们所的方向望来,不住口询问道:
“公子,琬儿姐姐,是你们么?”
我与琬儿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孙小妹似被人赶出来了般,那屋内除了医仙前辈还有喝醉酒了的苏氏兄弟以外,还有谁么?
可孙小妹并未遇险,可能是事情我们离有了些许变化,切先同孙小妹汇合再说吧,至少得先弄清楚当前的情况才行。
“孙姑娘,是我们。”
听到了我们的应,孙小妹显得高兴,忙不迭朝我们所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当看到了我与琬儿,孙小妹有些发白的脸,才有了丝温暖的笑容。
“还好,公子与琬儿姐姐平安来了。”
孙小妹发出庆幸的感慨,当看到我身边身男儿装扮相的琬儿时,孙小妹先是愣,脸的表情也忽地有些玩味起来。
我竟觉得她好像看男儿装的琬儿入迷了……
欸,虽然我是道琬儿男儿装的模样确实是颇为俊逸人的,可孙小妹也不能这么直勾勾的盯她瞧吧,置我于何地啊?
“小妹,你无碍吧?”
琬儿询问之时,嘴角露出温和笑意。
“我无妨的,多谢琬儿……姐姐!”
孙小妹忙摆手应,行为举颇有些局促起来。
“咳咳,欸,孙姑娘,此处可是发生何事了?”
我忙不迭挡了琬儿跟前,同孙小妹岔了题。
孙小妹这才过神来,想起来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忙言道:
“公子、琬儿姐姐,先随我赶紧屋,现屋外都不安全!”
边说边催促我们赶紧屋去。
看她那般急的模样,我与琬儿也道还是先同她屋再做计较。
三个人到了药庐,孙小妹率先去敲打房门,催促道:
“快,快门。”
可敲了好几次了,房门岿然不。
此时,忽地有声狼嚎声响起。
嗷呜!
……
这下,我们几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了。
“欸,这声不是我叫的。”
我下意识的将自己撇了个干净,陡然意识到,不是我叫的狼嚎才是眼前最可怕的事情!
紧接竟然是接二连三的狼跟嚎叫,那声音划破天际,令人胆寒心惊!
真的是狼,是狼群!
为何我们来之时没能及时发觉?是它们刻意隐藏了行迹转移了向,故意放我和琬儿来的么?
越想越觉得这其不简单,我认为,野兽再如何聪明也终归是比不过人的智慧的。而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人与野兽的强强联合,往往才是最危险也是最可怕的事儿。
琬儿察觉到危险的那刻,已经做好了防御状态,直接挡我们跟前。
而我也迅速摸了腰间的□□,做好随时策应琬儿的准备。
狼是群居,对待猎会十分凶残,可也极少会主攻击人类。
可为何,这群狼会对这座药庐进行合围?!
“嬷媪,你快门啊!”
可屋内依然没什么静。
“嬷媪!”
孙小妹急了,越发用力的拍打房门,喊道:
“快门,快门啊!”
躲屋头的女人此时也是害怕得浑身发颤,哆嗦身子惊恐的应道:
“不,不能门,我都不让你出门,是你自己要出去的!门那些狼就会冲进来把我们活活咬死,我……公子,公子绝不能有事!”
边说这个女人生怕房门会被人踹,忙不迭的始挪腾桌椅去挡死那房门,不让任何东西有机可乘!
孙小妹悲愤交加,怒不可遏,对房门是连拍带踹,大吼道:
“你混蛋,门,你想害死我们么!”
我也算是经历过被狼群攻击的阵势了,所以虽然有些紧张,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害怕,更重要的还是因琬儿我身边的缘故。
对我来说,能和琬儿并肩作战,身处再危险的境地,我也无所畏惧。
瞧头的阵势,屋我们是暂时进不去了的。
我拍了拍孙小妹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静下来,言道:
“孙姑娘,不用担心,跟我们来。”
随即,我领琬儿和孙小妹往厨房那处奔去。
狼惧火,更惧嘈杂,嘈杂的吵闹声会让它们觉得对方人数众多,而不敢轻易来犯。
我们就以厨房为盾,庭燃起堆庞大的篝火,配合敲击重器发出嘈杂之声来与那些狼群对峙周旋。
来到厨房,我将白日劈好了的柴火快速的庭堆了地,可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将这堆柴火点燃呢?
我陡然想起样东西来!
忙往厨房钻了进去,等出来时手多了只瓶子来。
待我打了瓶子,头的气味颇为难闻。
“这是?!”
琬儿已经认出我手的东西是何了。
“没错,就是石脂水!”
“何处得来的?”
我与琬儿都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了,说实,这东西若是将来与火药配合战场之使用的,威力可是十分骇人,杀伤人命,自不必说。
“我托了罗恒帮忙为我搜罗了少许来,本想拿来做试验用的。”
我边说边将瓶黑色油状样的液体尽数都倒了柴火了。
琬儿听我这便我用意为何,脸有了些许凝重。
“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宽慰了琬儿,也是向她承诺,没有她的允许,我不会滥用这东西的威力。
无论如何,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吧!
我拿出了火折子,吹亮将火折子直接丢入了柴火。
果不其然,柴火快便被点燃,而且燃烧得十分炽热明亮,火焰高涨!
来吧,接下来就让我们亲眼识下,这群狼究竟有多凶恶!
……
402、伏火雷
“孙姑娘, 你将弓箭给我吧。”
孙妹并不擅长弓箭,让她拿着弓箭护身,怕是危险。
孙妹很是明, 想也没想便将弓与箭囊交给了我, 而我将中的□□换给了她, 并教她如何使用□□。
“这个你拿好, 先拉弓、搭箭, 眼睛、准星、猎物, 三点一线,后按下扳机便可。”
□□使用来分简便, 且杀伤力毫不逊色, 让孙妹拿来自保绰绰有余。
孙妹学新东西也很快, 不但学会了如何使用□□,动来也干净利落,不像是一般柔弱闺阁姐。
我从厨房里找到了可以做打击器物的铜盆, 并叮嘱孙妹待狼群动围攻时, 便坚守在篝火与厨房间, 我与琬儿会在跟前阻击攻进来的狼群,若是前线失守了便令她赶紧躲进厨房, 将房门顶住,狼攻不进去她便安全。
“可我若躲进了房中, 那你们该如何是好?”
孙妹分担心我与琬儿的安危, 这点颇有些侠的气质了。
我摆弄了一番中的弓箭, 笑着言道:
“我和琬儿你便不用担心了, 好歹,我还有百步穿杨这绝技呢,至于琬儿么……”
呵呵。
我朝琬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琬儿微微仰首, 嘴角上扬,那模样俊逸且自信,分迷人。
“妹,你按晨的去做。”
一听琬儿这般辞,孙妹不知为何毫不怀疑的便加以信服了。
“好,我会的。”
哎呦喂,自己媳妇儿太有魅力了,一不心魂快被她给勾走了。
我忙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嗷呜!
伴随着一阵狼嚎,那似乎是狼王了进攻的号角!
“来了。”
琬儿低唤一声,纵身一跃拦着我的腰身迅捷的略上了屋顶。
屋顶有积雪,走有点困难,倒也稳定身形。
“注意安全。”
我与琬儿心意相通,且以往有合作一杀狼,故而作战方略即便不,彼此解对方的心思和意图了。
弓箭适合给主力远程给予协助,屋顶相对陆地来要安全,琬儿也少几分顾虑。
站高,望自然便远。
既然要打战了,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啊。
我瞧着远处那些狼群冲击过来,瞧那阵势,数量还真不少。
“大略估算出有少只狼么?”
琬儿是沙场战将,估判形势比我在了。
“约莫也有二三只了。”
我立马摸了摸箭袋上的箭矢,加上琬儿还回来的只箭矢,这箭囊里一共才五支箭,连敌方一半的数不够。
我除了要节省着用箭,还必然做到百百中,一击致命才。
“知道狼弱的地方在何处么?”
琬儿知道我的心思,事先为我做引导。
我思忖片刻后,下意识的回应道:
“是眼睛么?啊,不,应该是腹部才对!”
我想上回琬儿为了救我射瞎了那只狼的眼睛,可伤了眼睛依然无法彻底阻挡顽强的狼做垂死挣扎。而腹部没有骨架保护,箭矢洞穿其间,不仅会造成大量失血,若是箭矢留在了腹腔,也会阻碍狼继续动。如今箭矢匮乏,即便无法做到百分百一击必杀,必然要以至少让狼丧失动力为目的才。
琬儿知我心中已有主意,便也放心任我自处置。
“注意狼群从侧面偷袭。”
狼的应变力超过人的想象,对付狼你比它更狡猾才。
“嗯,我会的,你在下面应战狼群才更危险,我的箭矢有限,无法给你长久的支援,一有机会我会优先射杀狼王,以期尽快结束这次围攻。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琬儿微微颔首,伸轻抚过我的脸,给予我宽慰。
我备受鼓舞,给了琬儿一记坚定的眼神。
……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狼王很狡猾啊,居然躲在后方指挥,按兵不动,有七只狼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一个大的狼群接近四只狼,其中幼崽大概占狼群的四分一,以很显然,眼前的狼群有接近三只狼,已经算是大狼群了,够成为群族中的王,想来这狼王定有非同寻常处了。
敌人没有一拥而上,只是分兵来攻,一探虚实,这第一回合,对我们来有利。
只是狼王不动,我便很难追踪到它,也便只依据情势再做应变了。
“这七只交给我了。”
琬儿轻巧一跃,便跃下屋顶,立在据守位上,她就是面对狼群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唯一的防线,只要她守在这里,孙妹便不会有直接面对狼群攻击的危险。
“孙姑娘,敲响铜盆,敲越大声越好!”
“好!”
孙妹收到指令后,非常欢快和鼓舞的开始不断敲击着铜盆,出阵阵嘈杂的响动声来!
好了,夜猎现在开始!
……
喧杂的敲击声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住了攻过来的狼群,它们的动有了片刻迟疑,似不敢轻易冒进。可生人的气息还是吸引着它们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想要将看到人的喉咙生生咬断。
琬儿执刀率先与狼群交,她那灵动身,一来一回刀落间,便是狼血飞溅,野兽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在屋顶,局势看分明,搭弓拉箭毫不迟疑便将箭射向了妄图从身后突袭琬儿的恶狼。
一箭直穿狼只咽喉,当场毙命,另一支射穿了那狼的腹部,只见那狼倒地后妄图再次站身来,可它越动,那支洞穿了它腹部的箭矢牵动腹肠,那狼疼躺倒在地,苟延残喘,低声哀鸣。
事关生死,收那份无用的悲悯心。
琬儿战刀直刺,一刀便了结了这只在痛苦哀鸣恶狼的性命。
第一波攻击毫不意外,被顺利剿灭了。
可接下来只会越来越难,因为第二波的攻势也已经开始了,这一波一来就是只,我连忙向琬儿示警,让她做好防范,人也开始在屋顶上自由移动身形,以便对新的局势做出应对。
我有预感,这第二波袭击,战况会颇为惨烈。
狼是极有团队合作精神的动物,当它们现自己的同伴死于敌,只会更加愤怒,除非狼王下令撤走,否则只怕会血战到底,至死方休。
可我观察许久,也未曾看到狼王出阵,看来这狼王是打算后压阵时才会出战了……
果然,这第二波的战斗远比想象中的难缠,看到这些狼不顾一切的冲向琬儿时,我便已经按捺不住,哪里还管上节省箭矢,一见到有狼想要攻击琬儿,便迅捷搭弓拉箭将狼射杀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箭囊里的箭矢便将要见底了。
屋檐下,狼群的尸体越积越,可狼的数量却仿佛还在增,眼瞧着箭矢用光后我便无法再对琬儿策援,心中顿时焦急,当只剩下后一只箭矢时,我想也没想便搭弓上箭,眼前的狼杀一只是一只,至于阻击狼王,只是见机事了。
我瞄准了想要从后偷袭琬儿的那只狼,全神贯注在等待着佳时机给予后一击,全然没有注意到屋顶的另一侧早有恶狼乘机爬上了屋顶,我也早已成了它们的猎物!
这般危险的情境被坚守在篝火旁的孙妹无意间瞥见,她急忙大呼一声,道:
“公子,当心身后,有狼!”
话音刚落,孙妹想也没想便举中的□□,凭感觉扣下了扳机,短弓快速击出,恰好洞穿了狼的身子。
我听到了示警,目光余角也注意到了有数只狼伺机偷袭,围上了屋顶,可我顾不上其他了,果断将箭矢射出,那只企图偷袭琬儿的狼被一箭射杀。
琬儿也注意到我身处危机,从狼群围攻中纵身跃出跳出了包围圈,对我急忙唤道:
“晨,跳下来!”
我将剩下的弓往围攻上来的狼身上砸去,想也没想便纵身跳下了屋顶,琬儿眼疾快,在我快落地时及时环住我腰身,借力一带,人一同退到了篝火附近。
“孙姑娘,你快躲进屋里去,将房门顶住!”
事态变紧急,那群狼很快便会围攻上来,我与琬儿必须要当机立断。
我边冲回去捡燃烧着的火棍以作驱狼的武器,边劝孙妹立刻进屋避难。
“可,可你们?”
孙妹事到临,却也不愿只顾己身,让别人深陷险境。
“别犹豫,听我们的,赶紧进去。”
孙妹知道,自己会成为负累,她知我射艺了,急忙跑了过来将中的□□交还给了我,急忙言道:
“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孙妹确实是一位了不的子的呢。
我点应承,催促她立刻躲进厨房里去。
孙妹没有拖拉,立刻照办,虽然躲进了屋内,掩上了房门,却并未将房门堵死,眼睛死死的盯着窗格外的状况,好随时接应我们的准备。
我一拿到□□,一顿云流水般的点射,便将前排围困过来的狼群精准射杀,可后续狼群接着涌了上来,而那些上了屋顶的狼也居高临下,龇牙咧嘴的出愤怒的低吼声,早已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很快,我将□□短箭也一不留的用了出去,可眼前的危机却并未解除,我如今用的也就是里的这根燃着的烧火棍了。
“晨,你也进去!”
琬儿顾及到我的安危了,她必须要在确保我安全的前提下才毫无顾忌的上场厮杀。
“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事到如今,为保琬儿周全,我也只提前拿出杀锏了。
一把将琬儿拉回到了身后,我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巴掌大的黑色丸状物,这东西上边居然还有引线。
琬儿见状也是诧异,有些吃惊的望着我,言道:
“这是——伏火雷?!”
“是,这是伏火雷。”
我对琬儿据实交代,这就是我应对此次危机的,后的杀锏了!
403、同归于尽
我努力平定心境, 心中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依然会放弃奋力一搏的勇气。
此时,琬儿忽地握紧了我拿着伏火雷的手, 她能显的感觉到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回首, 觉琬儿四目相对。
当她知道我手拿着的是伏火雷之时, 我能显感受到她那有些严厉的目光, 我们都知道伏火雷究竟有多危险, 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
“我, 我是害怕,而是……”
而是敬畏。
对, 确实是敬畏, 我害怕被狼群包围, 却害怕自己手的这颗伏火雷。
因为伏火雷能瞬间吞噬无数生命,且会让人死得极为惨烈。谁若是尝试伏火雷的威力,那便一定会迷恋上这种恐怖的力量, 会毫犹豫的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这股力量, 令所有胆敢拂逆自己的人莫敢从!
莫尔斯便是如此。
我怕这颗伏火雷一掷出去, 我会变得同莫尔斯一般,开始漠视生命。
琬儿在这一刻读懂了我的敬畏, 有些严厉的目光中忽而有了一丝宽慰,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 调侃道:
“你难道想医仙前辈的药庐都给夷为平地么?”
琬儿这话说得也确实有, 可现下我们被狼群包围, 伏火雷可以收一劳永逸之效, 至于代价么,确实有点了,而且我也无法确切的估量出, 若是引爆了伏火雷,它的杀伤范围究竟有多……
“诶,咱们赔得起么?”
我免还是小心嘀咕了一声。
琬儿开怀的笑出声来,禁摇了摇头,对我依旧是无可奈何得紧。
“是区区狼群,还用上伏火雷的。”
琬儿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要按捺得住性子。
可我心却莫名咯噔一声,一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就是待会场面会有些于血腥一点……”
琬儿言语之中,轻描淡写,掩盖住的,是身为一军统帅的威自怒。
琬儿的意思是,她要出手了。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经没有什么事情是我经受起的了。
我故作洒脱的耸了耸肩,言道:
“也就是血腥了点,无妨,我受得住。就是一点,许受伤,我会好好着你的。”
听我此言,琬儿宽慰的笑了。
“好,那你便好好着。”
言毕,琬儿向前一步,横刀在前,目光也逐渐变得冷酷且毫无温度起来,手中的璇玑也在夜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琬儿笑了。
来吧,璇玑,让你的人来切实感受一下,你真的力量吧!
璇玑放佛感受到了来自人的召唤,刀身低吟,积极地给予回应……
……
我从知道,杀戮,也可以是一种极致的美!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之术。
所有通互相搏杀经历生死而积累下来的经验,都是为了让人在搏斗中存活下来,都是真实的杀生害命的伎俩。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辞藻,都无法掩盖这事实。
而且,杀戮,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我胆小,畏血,厌恶杀生,批驳杀戮。
可仔细想想,往我从未经历需要自己以命相搏才能得到一线生机的巨危机,自己身处安全之地却去批驳别人因生存所需而杀戮性,何等的妄自尊狂妄无知呵。
而琬儿,承担着她本该承担却又似乎必须得承担的命运,可她敢于负责,一往无前,绝轻易臣服于命运,而她很显然经承受住了命运的考验。
她果敢,坚韧,勇于担当,敢天争。
我们彼此的性格是如此同,可我很是倾慕这样的她,也非常的庆幸,自己爱上了一这般了起的女子!而能被她爱着,抵是我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了!
呵呵。
起来,这颗伏火雷当真是无用武之地了。
……
我打算这颗伏火雷好生收起来,那箱孙小妹从屋头冲了来,心情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
“哇,太惊人了,真是太惊人啦,琬儿姐姐,她,她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吧!”
她这一拍,我手的伏火雷险些脱了手,顿时把我吓得魂附体,忙把伏火雷往自己怀揣,烧火棍搁得远远的。
我瞧这丫头的兴奋劲,似乎经完全忘记了恐惧为何物,她盯着琬儿的眼神似乎都在闪闪发光。
呵呵,照这发展趋势,保齐很快洛阳城的街小巷就都在传唱关于一位绝世女侠铲奸除恶的传奇故事了。
哎。
我觉轻轻叹了口气。
“你害怕么?”
望着这位兴致高昂的孙家千金,我觉稍微有些好奇,照常来说一位世家出身的闺阁小姐,到这番打打杀杀的场面,虽说都是哭哭啼啼的,至少会像她这样赶着往前凑的吧。
“为何要害怕?琬儿姐姐这般神武非凡,这群狼根本就是她的对手,所以根本无需害怕!”
这话说得,倒似她在宽慰我了一般。
“我要是也能有琬儿姐姐十分之一的本领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琬儿姐姐一道肩作战。”
孙小妹这话,说得我有点脸红。
“欸,你少激我,我跟你现在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就是在帮你琬儿姐姐了。”
孙小妹捂嘴笑着,她发觉揶揄我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今日之事,切勿同外人说起。”
我知道,以孙小妹的聪慧,早就应该猜出琬儿的身份了。
“今日何事?”
此刻,她却在那故作知,当真是狡猾得紧。
“你确实是一位非同一般的闺阁女子,要知道寻常人语间这番场景,更多的还是恐惧……”
我给了她一褒义的评价。
“恐惧?恐惧琬儿姐姐么?是琬儿姐姐救了我,我为何要恐惧琬儿姐姐?就算她用了十分残酷的手段杀死了这些狼,那也是琬儿姐姐救了我的性命。世间多的是那种满嘴仁义道德的虚伪之徒,我孙鹛最恨的,也是这种虚伪小人。”
难得到孙小妹露出带刺的一面,她所处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她嫉恶如仇,爱憎分的性格,说实在的 ,我还是挺欣赏这敢怒敢言的姑娘的。
“我能问子你一问题么?”
孙小妹露出一脸十分好奇的表情,可见这问题对她来说还是颇为在意的。
“说来听听?”
我保留是否答复的权力,因为直觉告诉我,她的问题肯定刁钻得紧。
孙小妹笑了,开口问道:
“小妹想询问子,子是否当真如同传言的那般常喜流连万花丛,还可片叶沾身?”
我就知道!
“呵呵。”
我只回了两声冷笑,孙小妹便开悟了,忙郑重其事的对我作揖行礼,面上还带着几分歉意,言道:
“哎,都说传言可尽信,是小妹失礼了,偏听偏信误信传言,以为子当真是一位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薄情郎,故而才做出冒犯子之事,可今日之所见,小妹才知此乃缪,故而小妹特向子致歉,还请子海量汪涵,宽恕则。”
我一脸尬色,她今儿都瞧见啥了就对我改观印象?
呵呵,别以为我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之所以断定我是传言中那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之人,那是因着她瞧见在我身边的女子是琬儿的缘故。
试问,有如此一位美若天仙、温柔贤惠又是绝世高手的女子做妻子,哪要命的夫君还敢在外头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呵呵!
罢了,我就同这小女子一般计较了,以免别说我气量足。
说起来,我也有问题颇为好奇,既然她承认写唱本之事冒犯我了,那我就得乘机提出问题也稍微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
“你那唱本,会如何结尾?”
孙小妹似乎也没预料到,我会问出这问题。这感觉便如同我似乎认同了她的作品一般,遂用十分奇特的目光瞅着我。
我故作咳嗽了两声好做掩饰,虽说确实有点气她拿我当原型写了那么轻浮故事出来,可能否认她无论是文风还是故事都写得颇为引人入胜。
孙小妹抿嘴一笑,倒也没藏着掖着,十分爽快的回道:
“结尾么,驸马,和离。”
什么?!
“许和离!浪子回头也好,千跪万求也罢,坚决许和离!”
我挥舞着手中的伏火雷,有同意我的要求便之同归于尽的架势,那认真的模样,直把孙小妹瞧得一愣一愣的。
“……”
“……”
气氛在此时,似乎有点尴尬。
孙小妹见我举着伏火雷一脸严肃的模样,真怕我一时想开就把这伏火雷给点了,忙迭出言先安抚我一下。
“欸,好,你说许和离,就和离。”
听她这么一宽慰,我还真有点缓神来了,却曾想她又低声嘀咕了一句,道:
“和离的话,那就只有休夫了!”
这一下我蹭蹭的火又上来了,高举伏火雷,无比霸道的宣布道:
“许和离,更许休夫,你要敢写,我就你同归于尽!”
孙小妹一脸诧异。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没见这般疯狂的书迷!
哎。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
当有人打开房门时,赫然引入眼帘的,是在一堆狼群的尸体上,赫然立着一位飘然俊逸的剑仙!
当她凌空挥动手中的那柄战刀之时,战刀上的鲜血随之飞溅来,瞬间便他身上的儒服染上了血红之色,血溅到脸上,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开了。
来人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擦拭眼中的血水,也越是着急却也是无法得偿所愿。
他深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忙迭开口询问道:
“你,你是何人?”
……
404、各归本心
琬儿见一陌生男子立于门前, 自己无意血贱了他一脸,颇觉歉意,直言道:
“抱歉。”
男子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 可却约莫瞧见了横七竖八趟在血泊之中恶狼的尸体, 琬儿身影独立间, 手中横刀冷光四溢, 吓得惊呼一声, 软倒在地。
我及时挡在了琬儿跟前, 世家子很少经历过这番阵战,受惊吓也在情理之中。
“我来处理吧。”
若是所想差, 这位儒服子应该就是那位阻挡我们入屋女人中所言及的子了。至于他的身份, 大抵也猜测个**离十的。
此人想必应就是孙家那位才情痴绝的孙子渊了。
“好。”
对于解释起因这种费心神的事情, 琬儿倒是很乐意让我服劳的。
这第二波袭扰顺利告一段落,琬儿见第三波未如期而至,目光往远处查探了许久, 利落璇玑收入刀鞘后, 对我轻声吩咐了一句, 道:
“对面情况有变,我前去查探一番。”
一听琬儿说要离开我的视线, 我心里就莫名有些紧张了。
“对面情况有何变化?”
我觉得一动如一静,何静观变?
琬儿知悉我的心思, 对于要是有关她的事我如此小心翼翼这点, 她也是颇觉无可奈何的。
“我似乎听了小黑的叫声?”
小黑?是方才那黑豹么?它难道在单独应战那狼王, 所以预计的第三波围攻并没有如期而至?若当真如此, 那它此刻肯已经被群狼围攻了。
琬儿这一说,我就知道她一是非去可了。
我找回来的□□和剩下的十支短箭一并交给了琬儿,免得叮嘱道:
“短箭还有十支可用, 这里就交给我了。”
琬儿见我转变得如此可靠,颇感欣慰,着言道:
“好,我速战速决的。”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有些情愿的撇了撇嘴。
琬儿对我闹小孩脾气还是颇感无奈的,忍住伸手掐了掐我的脸,好生宽慰道:
“好啦,姐姐应该也在附近了,用担心。”
我一听阿姐也在附近,这才安心了几分。
“我就觉得今晚泡汤的功夫,好像白费了。”
“……”
“要,待回来再沐浴?”
看我,为她设想得周。
琬儿被我这句调侃的话逗弄得哭得,终是忍住掐我脸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惹得我忙迭的伸手附上了她的,以示求饶,可话里就没有讨饶的意思。
“那我先给准备好热水哈。”
“哼!”
琬儿哼了一声,红了脸再理我,转身便施展轻功一跃而去了……
这‘哼’是表同意了呢,还是同意呢?
呵呵。
……
“这位兄台,无碍吧?”
我缓缓的走回药庐屋前,正犹豫着要要走进去孙子渊搀扶起身。
却见一位婆子打扮的老年妇女一见孙子渊倒地,便急匆匆的小跑了过去他好生扶起,见他满身是血,十分惶恐紧张的说道:
“子,身上可曾受伤?快,让老婆子瞧瞧,究竟伤哪里了?”
这婆子一边对孙子渊是极为爱护疼惜,另一边又开始有的没的开始咒骂出声,言道:
“孙丫头,哪去了?没看兄长摔了么,还快来帮把手?怨这妮子闯的祸,让出门非要出去,所以才惹出这许祸事儿,回去后我要此事禀告给主母,看主母怎生罚!”
“……”
我瞧着这婆子言行举止粗俗,而孙小妹唤此人嬷媪,再看她对孙子渊如此爱护疼惜,视若亲子,此人应是孙子渊的乳娘无疑了。
哎,知为何,我对孙子渊有种见面如闻名之感。
孙家的情况我还是知道大概的,孙子渊幼时丧父,是家中独子,上有孙母耳提面命,唯母命是从,因自小长于妇人之手,心思敏感,感情细腻,个性却羸弱,缺乏决断。可他胜在才思敏捷,文如泉涌,出成章,因感情细腻,所写之文言辞达意,寓意深远,感情真挚,动人肺腑,颇受士林中人推崇,兼之与妻伉俪情深,故而有了才情痴绝的名号。
他就是个典型的贵子,身边所有人对他很是迁就爱护,没受过少生活的苦,眼前所经历过的最大的磨难与挫折,应该就是痛失爱妻了,如今他因在山上生活即便略微有些修边幅,颌下长须,脸上稍显沧桑,可依然掩盖住他长相文秀,眉宇间贵气退,似沾染尘世间的半点尘埃。
罢了,各自有各自的命途轨迹,又何苦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呢!
“嬷媪,我无碍,别担心。”
被搀扶起身的孙子渊面对老婆子的嘘寒问暖表得也很儒雅有礼,是个标准的世家子弟模样。
孙小妹此刻也赶了过来,恰好看见孙子渊身上沾了血迹,也是担心他受了伤,忙迭走向前去查探,关切询问道:
“兄长,可是哪里受伤了么?”
孙子渊叫孙小妹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执着自己妹子的手,欢喜言道:
“太好了,看小妹平安无恙,兄长就放心了。”
孙小妹无奈的轻叹了气。
孙小妹知道这个家里有兄长和嫂嫂是真心待自己和娘亲好的,所以在这个家里,她就认他这个兄长和嫂嫂。
“丫头,是惹的祸,要是子有个好歹,跟娘也休想好过!”
老婆子借机推开孙小妹,觉她非常碍眼。
孙小妹瞪了那婆子一眼,可最后选择隐忍退让。
孙子渊想要劝阻可一对上那婆子待她关怀倍至,又是从小大养大自己的奶娘,忍心苛责,便也和颜言道:
“嬷媪,我无事,莫要责备小妹了。”
这婆子极拿捏孙子渊的心思,表面上着答应,背地里望着孙小妹的目光恨得在她身上挖个洞来。
眼前情景,我大概也就知道了,孙小妹倔强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
“哼,方才是何人房门堵,让我等进屋的?”
是要比粗俗么,我可以比这婆子粗俗蛮讲理!
一听我厉声质问,知道我是好相与的主儿,这婆子欺软怕硬,做贼心虚,躲孙子渊身后去了。
孙子渊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样貌气度非常人,心里思忖着我应该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遂亲自走向前来向我作揖,好生言道:
“在下孙子渊,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我抱拳回礼,言道:
“诶,孙子礼了,在下过是一介商贾之流,为人粗鄙,像子出自名门,礼义传家。是凡事也总争过一个‘理’字,方才这婆子故意阻挡房门让我夫妇两人与这位孙姑娘进屋躲避,若非我家夫人武艺超群,我等下想来早已葬身狼腹,埋骨荒山了,这婆子是想要故意害我们么?”
听我疾言厉色,那婆子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原本那婆子瞧我这身精致装气质上佳也是个出自世家的子,故而敢轻易开得罪,可听我自曝家门是一介商贾之流,依仗着东家权势,便全然我放在眼中了。
“既然过一介商贾之流,哪里及得我家子高贵?再说了们下是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么,我们也让们进得屋里来了,何苦咬放纠缠休,莫是讹上我们了?”
好生放肆的奴婢,但敢欺压孙小妹的头上,还敢对外人也如此大言惭!
我冷战一声,反问一句,道:
“家子究竟是有高贵啊?”
孙小妹见我当真动怒了,想要当即劝解。
“子,兄长房屋因恶狼袭击慎被焚毁,好易才逃回至此避难,还请……”
孙子渊在山腰上的房子被火烧了?!
我摆手制止了孙小妹,有些话她这个做妹妹的说得他的兄长,可我这个外人却没她那么顾忌,似她那般迁就孙子渊。
“孙子,请恕在下说句好听的话,孙子出自名门,才名远播,路人皆知,可即便孙子出自名门洛阳四大世家的孙家,却也是系出旁支,家族之中即便还有几位叔伯兄弟在朝为官,也早已今时同往日,日落西山,家族势微,又哪里来的高贵可言?”
“……”
老婆子气极,想要怒,却见自家子脸色铁青,对她怒目而视,便敢再轻易出言。
孙子渊知道我早已看穿了他的软弱,他实就是个遇事逃避的懦夫。可周围所有人在迁就他,就连与他齐名的那几位兄长,因爱惜他的文采也并未对他过苛责,可他们实很清楚,孙子渊可以做才子,却做了担负天下重责的名士!
孙子渊第一次听有人对他说出如此严厉而又刻薄的话语,心中是气愤的,可他的自尊心与涵养又允许他表在脸上。
故而此刻他沉默语。
我倒是要看看被人如此羞辱,他还忍耐何时?
“古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子满腹经纶,且志趣高雅,与俗同,自然也看上官场之上,蝇营狗苟,追名逐利。可如今大争之世,大丈夫当勇于进取,建功立业,立身立名,光耀家族才负此生,奈何孙子毫无大争之心,愿放任于这山林之间,陶冶性情,修身养性,这也算是人各有志,无需强求。子却顾修身,却忘了身为家主齐家也是应负之责,放纵奴仆出恶言招惹是非,便是御下无道,被人设计纵火烧屋,赶至此地,便是治家明,试问,这个孙家家主是否当真名副实?”
我这一番话就是为了要点醒孙子渊,他为情所伤便在这山间住了三年,何曾是为了逃避心中想面对的人和事情。可他忘了他是孙家家里唯一的男丁,还得肩负家主之责,他的母亲为了让这个儿子回家,还真是煞费苦心,这回借这老婆子的手设计山腰上的房子烧毁了,算是断了孙子渊的退路。
他的母亲大人是在逼他这个孝顺儿子回去了!
事实真相被我如此直白的道出,那婆子早已是如坐针毡,惶恐安了。
孙子渊切实的明白我话语中的含义,也明白他被自己亲身母亲逼迫得早已是退无可退了,遂无奈的深深叹了气。
“以子之气质谈吐,广博见识,绝是一介商贾这般简单,孙子渊诚心相交,还望子据实以告!”
我了两声,孙子渊气量还是有的,遂正声言道:
“我也过是这山间过客,心有所念,终有所往,过各归本心罢了。孙子,缘起缘灭,诸般幻象,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追问我底是谁呢?”
这远离凡尘的山林,却是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可似我们这般肩负重任的人,于这片净土而言,却也是一个匆匆过客……
“呵呵,倒是子渊执念了。今日听兄一席话,子渊思量颇,感怀莫名,谢兄台!”
我倒是真心希望孙子渊醒悟过来,主动去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谢字倒必,鄙人倒有一事想请孙兄帮忙,还望孙兄成全!”
我看了一眼孙小妹,嘴角一抹意。
“敢当,兄台但有所请,子渊力有所及,绝推诿。”
孙子渊也算是快人快语,我也直言讳了。
“孙家小妹聪慧果敢,有情有义,我家夫人与她甚为投缘,极为喜爱,故而我有意收她为义妹,知孙兄意下如何?”
孙小妹闻言,觉诧异。
而孙子渊清楚的明白我为何要收小妹做义妹的原因,也很乐意顺水推舟。
“要小妹愿意,几个人疼惜小妹,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为她高兴的。”
我收小妹为义妹,就是为了让她有所倚势,这婆子以及类似之人,便敢再随意欺侮于她。
“小妹啊,为兄虽为商贾之流,即便谈上相交满天下,可在朝在野,还是有些有为兄说得上话的人的,就算在这洛阳城中,洛城牧也卖为兄几分薄面,从今日始便是我妹子了,日后还有谁随意欺侮于,为兄放过此人!”
听我疾言厉色说了一通,最后恶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又听我说与那洛州牧有故,识得官场中人,早已吓得瑟瑟抖,两眼蒙黑,瘫坐在地!
孙小妹知我心意,心中感怀,可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
“我怎么就突然了个兄长了?”
我耳朵灵,听她喃喃自语了,感情她做我妹子还嫌委屈了自己了。
我忍住大一声,言道:
“仅了个兄长,还了个绝世高手的嫂子……”
一听此言,孙小妹觉两眼放光,一脸兴高采烈的对我施施然一礼,欣然的认了我这个兄长。
“小妹拜见兄长!”
呵,还是我家媳妇儿面子大!
“好,今日我便看在小妹的面子上,便与某些人计较了,来,孙兄,我喝上一杯,如何?”
“好啊,子渊求之得,高兄,请!”
哈哈,好一个孙子渊,竟这么快就猜出我的身份来了。
“好,孙兄,请!”
“那我去给两位兄长备几道小菜下酒。”
孙小妹也喜欢热闹,何况她今日新认了哥哥和嫂嫂,自然也是高兴得紧的。
“好,就有劳小妹了。”
哎呦喂,等琬儿回来我又了个妹妹,知心里作何感想呢?
呵呵。
我还是颇为期待的呢!
405、弱肉强食
琬儿一路轻功凌空飞跃, 踏雪无痕,越靠近林中伸出,那野兽殴斗嘶吼之更甚。
当靠近源头, 为策安全, 琬儿跃上附近的树枝干上驻停脚步, 静观其变。
不远处, 一只黑豹七八只狼围攻, 黑豹本是狩猎高手, 可狼群却是十分尚团队合的,当黑豹咬住一直狼的脖子, 其狼便疯狂的扑过去撕咬黑豹, 很快, 黑豹身上陆续开出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琬儿当机立断,打算先驱赶狼群, 随手摘下枝叶, 施展摘花飞叶的绝技, 一手枝叶漫天花雨一般打在狼群身上,片刻狼身上便多几道流血伤口, 一时间狼群发出一阵哀鸣之,有几只心生畏惧, 一得便利便弃战奔逃, 溃败而走……
黑豹见围困解, 当即咬死嘴下的狼, 而后迅速反咬住一只灰狼的后腿,其狼见状都陆续逃奔而走,这只灰狼也想逃命, 可黑豹哪里会给它机会,死死咬住后腿,很快便皮开肉绽,灰狼疼得当即哀嚎嘶鸣。
却在此时,一只身形与黑豹无异的大白狼猛地冲过,毫不畏惧的与黑豹撕咬在一起。
黑豹知道这只大白狼才是最危险的敌人,随即松开那只灰狼,转而与那大白狼正面对抗,一黑一白开始疯狂龇牙、拍打和撕咬对方,战况一度十分激烈。
琬儿在见那只大白狼之时,心中也微微有诧异,没想当时自己射瞎一只眼睛的大白狼会再度出现在此地,它果然没死,竟然还成当地狼群的狼王,这般生命顽强的狼,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既然这只狼出现在此地,那便代表着它的主人驯兽山庄的人也在此地。
驯兽山庄有兄弟六人,江湖恶名远播,善于驯养野兽为人所用,常做杀人越货、见不得人的勾当。独孤信好养士,手里头尽收留一江湖异士,无论人品好坏,只要本事得,有用武之地,便会招入独孤府,以本领高低而分评品阶,所受的待遇自然也跟着品阶高低直接挂钩。
当时,这兄弟六人当中有三人派出执行在途中击杀朔王萧澹的任务,们这群人设计在恶狼谷阻击朔王,而高辰无意间救下前报信的洛卿时知道朔王萧澹困恶狼谷的消息,便领着一队人马先行前往救援,朝廷在得消息后也迅速派高韦领兵围攻恶狼谷,也就是在这场恶战中,驯兽山庄三人当中两人死在这场战役之中,还有一负伤潜逃。而这只大白狼便是们所驯养的一只狼王。
这梁子也算是这般结下。
今既然又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再度见当时那场战役下侥幸存活下的大白狼,那很显然是有驯兽山庄的人在此地兴风浪,既然此,那边乘此良机,除恶务尽,免除祸患吧!
琬儿随即拿出□□,搭弓上箭,打算用这一箭便解这只大白狼的性命。
可就在此时,琬儿注意,那只大白狼似乎在拼命的保护着那只差点咬断后腿的灰狼的性命,而那只灰狼虽然瘸一条腿,却没有在此时立刻逃命,反而几度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去协助大白狼,大白狼见状向灰狼吼一,似乎是不许灰狼冲过,也就是这样一分心,黑豹有可乘之机,一把死死的咬住大白狼的咽喉,顿时鲜血奔涌而出,染红狼王的那一身白毛,狼王嘶吼一,利爪疯狂的拍向黑豹,可黑豹依旧死死咬住不放。
灰狼见状也顾不上其,用尽全力冲过去也死死咬住黑豹的脖子,黑豹体格比灰狼强壮太多,奋力反抗,大掌一挥,便将那灰狼拍飞,灰狼哀鸣着倒地后,再何挣扎都没能再爬起身。
一见灰狼遇险,狼王顿时疯一般,不顾一切的咬住黑豹的前爪,若非黑豹及时松口,两腿互蹬,及时拉开彼此距离,不然黑豹的前爪就要生生咬断。
两只兽就这般死死瞪着对方,嘴里都发出骇人的嘶吼,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可就在此时,一柄宝剑从天而降,飞快砸向场中之后以此为中心,周围瞬间炸裂开,雪花飞溅,两只兽也炸得飞起!
狼王与黑豹都受一定程度的损伤和惊吓,一度无心再战,狼王立刻乘机跑回灰狼身边,衔着灰狼的项颈拖着它准备逃走。
杀红眼的黑豹前爪受重伤,有行动不便,可一看狼王打算遁走,便顾不得其也想要乘胜追击,击杀狼王。
“黑!”
琬儿却在此时厉制止。
黑豹有片刻的彷徨与疑惑,可当看琬儿从天而降挡在自己身前不让它再进一步之时,黑豹气得在原地回度步,嘴里龇着牙,时不时发出阵阵挑衅式的嘶吼,仿佛是在警告琬儿莫要在挡在自己跟前,否则它会毫不犹豫的攻击她!
可琬儿毫不畏惧,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岿然不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豹,气势也越发逼人。
一人一兽就这般无的对峙着,黑豹的气势就这般一点一点磨灭掉,它身上的伤也在无形间消磨它的精力,最后,气急败坏的黑豹逐渐平静下,低吼也逐渐转变成喘息,最后它放弃对峙,转而死死的咬住自己咬死的那只狼的尸体,连托带拽的咬着死狼渐渐走远,最后拖拽着自己的食物跳上一颗低矮的树上,开始美美的享受自己狩猎而的美食,补充体力……
这时候,琬儿才缓缓放下按着腰间佩刀的手,不觉微微叹口气。
“野兽总归是野兽,野性难驯,所以不要期望着它们能人类所完全驯服。”
叶晗从天而降,身形轻盈的立在自己那柄佩剑之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望着琬儿,笑着言道:
“琬儿啊,你竟然心软,是为看见狼王救下那只母狼的缘故么?”
琬儿不置可否,望着立于剑上的叶晗,谦虚行礼,柔唤着:
“姐姐。”
叶晗嘴角上扬,看此感性的燕云龙骑卫帅,颇觉有趣的紧。
“你就算放走它,它也未必就能逃过一死,等它回族群,狼群中的反叛势力也会想设要它的性命的。”
狼王受重伤,且原本忠于它的势力都琬儿剿灭的差不多,那原本并不是阵心顺从的势力便会借机夺取狼王的宝座,新的狼王为巩固势力,要么乘机杀死狼王,要么将其赶出族群。
看吧,就连野兽的世界也是要遵从丛林则的,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倘若当真此,便是它命该此。”
琬儿之所以决定放走它们,也许当真是着那一刻的心软。
可即便此,她也不会后悔自己下的每一决定。
琬儿注意叶晗身后似乎还有一背篓,有好奇的问道:
“姐姐,你背上的是?”
叶晗听询问,脸上表情也有片刻的耐人寻问,旋即轻笑一便将背露直接掷给琬儿,言道:
“今晚加餐!”
琬儿顺势将背篓捞在怀里,想着这里头的莫不是什么新鲜食材,可当这背篓靠在怀里,琬儿也感觉这里头却是是新鲜的食材,为还是活着的呢。
“这……”
琬儿苦笑一。
姐姐‘今晚加餐’这话,是认真的么?!
……
我们在厨房外的篝火般,临时搭桌子摆上椅,月色之下,雪地之上,喝酒吃肉,畅谈古今,很是畅快。
酒喝两三杯,身子也暖和起,我便亲自操刀,开始剥起狼皮。
这附近横七竖八接近二十多具狼,总得做出一妥善的处置,而狼皮用处也大,至于狼肉对于过冬缺粮的人家,也是一份难得的口粮,孙妹厨房下还有存储粮食的暗舱,可以暂时将这狼先储存在此处。
孙子渊见我竟然会剥狼皮觉得十分惊奇,连求带请的,是要跟我学这本事,愿意学且不怕脏不怕累,我自然也乐意教,然后这二十多具狼皮就是这样我和孙子渊一只一只亲手剥下,狼肉都暂时收藏进入暗舱之中……
药庐经历这场血战,周围都是血腥味,这样极易招惹山林之间潜伏的野兽询味而,所以我才会在篝火旁设桌椅,将篝火烧得更旺一,今晚看起得轮流守夜,并做好野兽偷袭的准备才行。
等剥好狼皮,我则在篝火旁开始用短刀削起竹枝,用制止一简易的弓矢,以填补武器的空缺,这时候苏叶居然睁着一副半醒未醒的眸子,脚步还有飘忽的缓缓走出,瞧那副跌跌撞撞的模样,应该是内急憋醒,想要出解的。
“苏叶!”
孙妹看苏叶根本就没注意身后还有人看着,便在还未出丑之时拍拍的肩膀,叫的名字。
“啊,鬼啊!”
苏叶当即便吓得尿裤子,这回酒算是真的醒,而丑也算是丢家……
孙妹也没预料,苏叶胆子居然会这么,看眼前此情此景,也是哭笑不得。
紧接着,就是苏叶这子羞愧得大哭将出。
呜哇……
那哭,真是振动山头!
406、勤能补拙
孙小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却只看到我独自立在篝火旁削树枝的身影。
“公子,兄长去何处了?”
孙小妹有些疑惑,方才孙子渊还正在桌案前喝酒的, 这才片刻功夫, 人就不知去哪里, 孙小妹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孙兄喝醉了, 那位嬷媪扶着他回屋安置了。”
孙小妹闻言, 这才安下心来。
“也说回来, 是否也该习惯改口唤我兄长了吧。”
我将削好了的竹箭投进了身旁的竹篓里,笑着瞥了孙小妹一眼。
孙小妹有了几分踌躇, 可她心里明白我的善意, 十分有礼的向我作揖, 以表谢意。
“公子,无论如何,小妹都要感激公子维护之心的。”
我知道, 有些事情, 不可操之过急, 慢慢来也许更好一些。
“在这个家里如此委曲求全,可是为了的母亲?”
似孙小妹这般性子如火, 敢爱敢恨的女子,能如此委曲求全, 定然也是为了自己至亲之人了。
孙小妹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神伤, 士族大家, 也不过表面风光, 庭院深深,多的是无辜妇孺的眼泪,此中伤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会好好保护我的母亲的。”
孙小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可她十分坚强,没有让自己落泪,更没有表现出一份软弱来。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坚定。
“我相信能做到的。”
这个丫头坚强得让人有些心疼,可却挺让人敬佩的。
人啊,最终能倚靠的,就是自己。
……
我估摸着琬儿出去早已过半个时辰,想着她和阿姐应该也快回来了,也该好好做点准备。
“小妹,有件事想请帮忙。”
难得听到我有求人的时候,孙小妹微微有些惊讶,却还是很体贴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恰好这时候,沐浴完换了一身衣物的苏叶舔着脸走了过来,一对上我和孙小妹的目光,眼睛就不敢往我们这瞟了,一想起方才的事情,脸就骚得不行了。
“晨……晨晨……”
男孩子么,自尊心较强,好面子,所以方才的事情,只能是假装没发生过,绝口不提才是最好的选择。
“啊,苏叶啊,来得正好,饿了么?”
我刻意转移了题,苏叶自然一眼便明白我的用意,腼腆的笑着言道:
“嗯,我饿了。”
我确却是一脸的正中下怀,嘴角一抹坏笑。
“好,来吧!”
“诶?”
苏叶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屋有人在唤我。
“晨。”
我听得出,那是琬儿的声音。
我开心的走出了厨房,一眼便瞧见了亭亭立在屋的琬儿。
“琬儿!”
我欢快的往琬儿身边靠了过去,自然而然牵起了她的手,第一件事就是左看看右瞧瞧,对她是仔细观察,连小手都不放过,直把琬儿瞧得红了脸。
“,这是作甚呢?”
琬儿终是忍不住在我耳边低声埋怨起来。
我晓得,她这是害羞了。
“我得好好瞧瞧你有没有受伤啊?要不待会我们回屋后再让我瞧得仔细点……”
我是担心琬儿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自然还是自己亲自好好检查一番才能安心。
“哎,我没……你……”
琬儿对上我这能一脸正直的说着不害臊的的本事,真的是又爱又恨啊。
“喲,眼里就只有媳妇儿么?”
阿姐此刻颇为慵懒的靠坐在桌椅上,一脸好笑的神情瞅着我和琬儿,这反问的口吻和语气,似乎颇有点醋味了。
“怎么会呢,阿姐,我眼里也有的,要不待会我也帮你检查一下?”
“忒不要脸!”
阿姐啧啧两声,随手就把滞留在桌案上的酒杯朝我砸了过来。
以阿姐的身手,真要打我我还真躲不了,可我身边不是还有琬儿么?
果然,琬儿伸手便将这只酒杯挡了下来,我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来,琬儿却伸手在我眉间点了一记,不许我这般顽笑。
阿姐见到此情此景,嘴角也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琬儿啊,看起来以后你可得好好管束于她了……”
我撸了撸鼻子,怎么听阿姐的意思,莫不是将我视作好色之徒了?
“诶,为何不可啊,阿姐,小时候我们都还一起沐浴呢!”
阿姐笑了一声,道:
“小时候是小时候。”
“现在也可以啊,我觉得没什么不同。”
我说得实诚,也是真心。
“这般说来,同琬儿一道沐浴之时,也没觉得有甚不同?”
阿姐这句反问,顿时让我和琬儿都红了脸。
诶,好像真有些不同的……
“可我就只对琬儿会那样……”
“……”
气氛在这一刻,有些微妙。
我顿觉口渴得紧,想喝水了。
而琬儿的脸红得都到耳根了。
阿姐却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就差边拍桌椅边哈哈大笑了。
琬儿此时此刻羞得都想立刻找地方躲起来了,可却被我牢牢的牵住了手,走脱不得。
“别急,阿姐就是逗我们的,来,先过来坐。”
我拉着琬儿边往阿姐那便去,同琬儿一道围着桌案坐到了阿姐对面,陡然瞧见了放在桌案上的背篓,有些好奇这里头是何物。
“阿姐,这里头的是甚?”
“今晚加餐……”
阿姐的意思,这里头的是食材么?!
身边的琬儿闻言,不觉苦笑一声。
“噢,我想着们回来会不会饿,所以提前给们准备了点吃食,煮了一锅鸡肉粥,要吃么?”
一提到食材我便想起这茬来,随即一脸温柔的望着眼前这两个自己最爱的女人,心里想着的是以后得好好照顾她们才行。
听我这么一说,阿姐和琬儿都用颇为诧异的目光盯着我瞧,一时间竟没人回应我。
难道我做了么多余的事情了么?
“们……是不是……不饿啊?”
虽说我的努力可能会白费,可也不能勉强她们不是?
“额,我确实是饿了,琬儿,呢?”
阿姐倒是先反应过来,看样子愿意赏脸尝上一口。
琬儿脸上也是一抹温和笑意,微微颔首,言道:
“我也有点饿了……”
“那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乘碗粥来!”
一听她们说饿了,我便来了精神,毕竟心里头还是很期待她们能吃上我亲手熬的粥的。
“我去帮吧。”
琬儿担心我应付不过来,毕竟她非常清楚我的厨艺究竟如何。
我则是一脸的自信满满,扶着她的肩让她安心坐着。
“放心,交给我吧。”
琬儿见我一脸期待的神色,便也就任由我去了。
一说完,我便跑过了厨房,将自己已经做好了的鸡肉粥端了上来,粥还是热的,香气扑鼻,而且火候也刚刚好。
我给阿姐和琬儿各填了一碗,放在了她们跟前。
阿姐瞧着粥上撒着的姜葱,香气扑鼻,倒也确实有了几分食欲了。
“闻着倒是挺香的。”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
我知道阿姐的顾虑,所以故作不知,反而表现得分期待,还催促着她们赶紧动筷。
“们慢慢吃,担心烫着。”
阿姐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了,旋即作势欲品尝一二,可就只是在那装模作样的给热粥吹气,当真是一副怕烫着的表情,要慢慢吃!
琬儿望着眼前的这碗热粥,脸上却是颇为欣喜的神情,手里执着箸,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问了我一句,道:
“这粥,当真是你做的么?”
知我者,琬儿也。
她知道以往我从不下厨的,这回竟然亲自煮粥了,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我笑了笑,倒也实诚的说道:
“算是吧,不过我有老师可以请教,还试验过几回了,这次我保证没问题的。”
想想也知道了,若是不好吃,我能端上桌来给琬儿和阿姐吃么?
“哦,都试验过了啊!”
阿姐顿时放下心来,总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真不愧是我亲阿姐,这是对我多没信心啊!
刚一说完,阿姐便动箸开吃了,一来一回间没说很好吃,也没说难吃,倒是每吃一口不是点头就是晃脑的,搞得我都不知道阿姐这是在说这碗粥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了……
真是急死我了。
我也就只能寄希望于琬儿了,旋即,摆出一副无比期待的神情望着琬儿,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应。
琬儿顿觉压力颇大,不过还是不负盛情,在我的瞩目下打算动箸了。
“看来,我还是沾了姐姐的光才能吃到你亲手煮的粥。”
琬儿话语间颇有些感慨,倒是把我说得面红耳赤的。
“哪,哪有,这也是为煮的呢。”
“是么?过去我也曾说想吃亲手做的饭菜,是怎生答复我的?”
哎呦喂,我这媳妇儿就是小心眼,这都还记得呢。
“我说,若是我学会了厨艺,就不能赖着给我做好吃的了。这都是因为琬儿你做的饭菜真的好吃么,有这个老师在,以后你要是真想尝尝我的手艺,那便多传授我几招,我这个学生虽然不怎生聪慧,但是勤能补拙,我会好好努力的。”
琬儿被我这一片诚心给打动了,却也忽的有些好奇,为何我会开始对厨艺上心了。
“能这么说,我开心,不过,晨,为何突然对厨艺感兴趣了?”
琬儿这是担心我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么?!
“我想着,照顾们这句话,应该不是只停留在嘴边说说而已的,还得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才对啊!”
嗯,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尝尝吧,虽然这道粥食材现成,做法简单,不过我也花费了一些心的。”
呵呵,真实过程还真没我现在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407、驯兽山庄
“来, 尝尝吧。”
我手托着腮,一脸期待的望着琬儿。
琬儿不负盛情,尝起了这碗粥, 意料之中的对我点头称赞道:
“嗯, 好吃。”
对面而坐的阿姐早知会如此, 满脸笑意, 摇了摇头, 言道:
“琬儿啊, 你就宠着她吧。”
琬儿闻言,笑而不语。
琬儿对我偏心, 我是知道的, 她肯定不愿实话实说, 怕损了我的积极性。我也就只能追着阿姐来问了。
“阿姐,真不好吃么?”
我提前尝过,自觉口感不算太差才敢端上来的, 可阿姐琬儿在厨艺之道上比我好得太多了, 以她们的标准, 只怕我这碗粥当真是味道极差了。
阿姐见我倒是颇为在意她们两人对这碗粥的评价,也没太过狠厉的打击我的自信心, 回应道:
“味道还有欠缺,倒也可以入口, 不足之处, 心意补足, 再接再厉哈。”
“啊, 还好还好。”
闻言,我不觉有庆幸,厨艺么, 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以后慢慢进步也就是了。
也就在此时,桌案上竹篓里的新鲜食材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了。
我好奇的扶着竹篓,当心着它翻下桌去,主动立起身来掀开了篓盖,这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三只毛色灰白相间的胖嘟嘟的小奶狗。
“哎呦喂,这是狗崽子么?”
我有吃惊,可转念又觉这只狗崽子模样似乎更显冷峻,忙回过神来,继续言道:
“不,这不是狗崽子,是狼崽子!阿姐,你做甚抓这几只狼崽子回来啊?”
我边说着边觉着这几只狼崽子可爱的紧,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可手才伸出来,它们这几只就对着我炸毛,还低吼恐吓,就是不许我碰它们的意思。
啊,肯定是我手上的血腥味激怒它们了。
它们被我这么一吓,疯了一般的撞击竹篓,别看它们小,力道也不弱,生生就把竹篓给撞翻了,只便迅速从竹篓里逃了出来,因为桌案离地面太高,它们又不敢跳下去,所以只能在桌案上跑来跑去,顿时就桌案上还滞留的杯碗给打翻在地,闹出好大一番动静来。
“出什么事儿了?”
孙小妹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从药庐那边赶了过来,却恰瞧见叶晗拍了一下桌面,冷清了说了一句,道:
“再吵,就把你们充作下酒菜。”
那桌案上的只胖嘟嘟的小崽子立马便缩在了琬儿跟前,瑟瑟抖,哪里还敢横冲直撞?
“晗姐姐?!”
孙小妹瞧见了叶晗,又惊又喜,见到琬儿也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点。
叶晗见是孙小妹,脸上也是难得笑靥,回道:
“小妹,今儿个你也上山来了?!快,给姐备壶好酒来!”
阿姐这是酒虫醒了,想喝酒了!
孙小妹自是知道叶晗那爽朗不羁的个性,以往她一定非常爽快就给叶晗备酒去了,今儿个也不知怎么的,似乎觉还需到谁的允许一般了。
然后莫名其妙的便盯着我瞧,仿佛在等我回复。
此时此刻,我正低头蹲身乖巧的拾起着那些被打碎了的杯盘,收拾残局,赫然听到身后阿姐清楚明白的说的一句话,道:
“你~阿~姐~我~~喝~酒!”
呵呵,我知道,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了。
我奈的轻叹了口气,对小妹好生请求道:
“小妹啊,就有劳你帮你晗姐姐备壶好酒来,最好再给她备两道下酒菜。”
免她当真那三只狼崽子给当下酒菜给吃了。
琬儿在一旁抿嘴一笑,随即帮忙打起了圆场,言道:
“我也去帮忙,姐姐稍等片刻。”
能尝到琬儿的厨艺,阿姐甚感欣喜,心情也给外愉悦起来。
“嗯,就辛苦琬儿和小妹了。”
叶晗微笑着目送着两个妹妹离开去厨房了,等再看回我时,嫌我做事慢吞吞的,便催促道:
“快点收拾好,待会陪你阿姐喝酒。”
“好好好,阿姐说如何便如何。”
我将碎片收成了一堆,免伤了人,这才刚拿湿帕子净了下手,不远处苏叶这小子便跑了过来,一看见我就有兴奋的追问,道:
“晨晨,我方才好像听到神仙姐姐的声音了,是神仙姐姐回来了么?”
他这话才刚说完,陡然瞧见偏身坐着的阿姐,吓连忙躲到我身后。
“啊,是晗巫婆?!”
阿姐挑了挑眉,道:
“臭小子,晗巫婆叫谁呢?”
苏叶吓人都瑟瑟抖了,可嘴里还不饶人。
“晗巫婆说的是你!”
阿姐拉伸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出几声脆响来。
“看来我是许久没收拾你,你皮痒痒了吧!”
“晨晨,快救我!”
哎呦喂,这傻孩子既然怕死,做甚那般嘴欠便要去招惹阿姐,这不是自作孽么?
然后我毫无意外的将这傻孩子给推了出去,非常有眼力劲的说了句,道:
“阿姐,你随意!”
牺牲他一个总比两个人全军覆没的好哇!
“晨晨,你,你怎么能出卖我啊!”
苏叶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趴在了桌案上,大有一幅打算哭死给我看的架势,是打算一哭二闹了!
“诶,它们是?”
苏叶这才注意到桌案上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几只狼崽子,顿时就被它们可爱胖嘟的模样给萌到了,一下子就把其他的事情给抛诸脑后。
“哇,好可爱的狗崽子,晨晨,我能养着它们么?”
闻言,我哭笑不,这只哪是什么狗崽子呀!
别看它们现在长得跟狗崽子似的十分可爱,等它们都长大了,被它们吓跑都来不及了。
“不许养!”
阿姐直接给出了宣判,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苏叶顿时较起真来,追问道:
“为什么?”
苏叶边说着边跑过去将这几只护在了怀里,继续说道:
“哦,你又想杀了它们给你做下酒菜!”
“没错啊,我抓回来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了!”
听到阿姐这般说辞,苏叶突然就激动了,生气道: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看它们多可爱啊,它们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为免苏叶这小子当真记恨上阿姐,我在旁边也免不好言相劝着。
“苏叶,你不能养它们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它们是狼!”
苏叶闻言有一呆,他原本以为是狗崽子,却没想这几只居然是狼崽子。
“可晨晨,它们都还这么小,就算是狼,我从小养着它们,好好训练它们的话,它们会很乖的。”
看样子,苏叶是真的很喜欢这几只狼崽子,都开始出言恳求了。
“狼终究是狼,你能将它们训练将来只吃素而不吃肉么?”
阿姐通常教人都很直接,什么谆谆善诱就不是她的风格。
苏叶撅着嘴,抱紧了这只狼崽子,气呼呼的说道:
“我不管,我绝对不会让你吃掉它们的!”
边说着,边打算抱着它们逃跑了。
“苏叶,我只说一句话:你不能把它们当狗一般的驯养,记住了,狼终究是狼!”
阿姐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所以我也会这般提醒苏叶,站在人的角度,狼嗜血的本性终究不适合与人长期相处;而站在狼的角度,丛林才是狼真正的归宿,它们不应该被人类像狗一般被驯养在身边。
苏叶鼓着一张脸,抱着那三只狼崽子,还是跑回屋子里头去了。
“你就这样纵着他吧,以后他非栽个大跟头不可。”
我笑了笑,言道:
“阿姐,你就是因为一点都不纵容他,他才会那般怕你的吧。栽跟头就栽了吧,这也是一个人成长所需付出的代价。”
我在阿姐对面坐了下来,继续言道:
“话也说回来,这几只狼崽子也还小,有苏叶帮忙照看几天,不也算是帮你解决了一件烦心事么?”
阿姐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然还是当作下酒菜更省心点。”
阿姐可一点都不领情。
我笑了笑,言道:
“阿姐,你是想吃狼肉,多少有多少哦!”
阿姐嫌恶的皱了皱眉。
这般看来,阿姐也不是很喜欢吃狼肉的么,既然如此,做甚一口一个要这几只狼崽子充作下酒菜啊。
呵呵,其实就是想让苏叶自己主动把狼崽子过去的吧!
“嘞,过时日我来安排这几只狼崽子的去出。”
阿姐完全可以不理会这几只狼崽子任由它们自生自灭的,终究还是心软所以才会它们给带回来的吧。
“应该不必了,若是今晚那狼王没死的话,这两天应该就会过来寻子了。”
我噎了一下,有点诧异的问道:
“它们是狼王之子?”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明早就安排着医仙前辈暂时搬离此处最为妥当了。
“那狼王长得很凶恶么?”
再如何凶恶的野兽,在阿姐跟前就跟只小狗崽似的没啥两样吧。
“一身纯白皮毛,倒是好看紧。”
我微微有一愣,反问:
“瞎了一只眼?”
阿姐笑了笑,言道:
“是你媳妇儿射瞎的么?”
阿姐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来龙去脉了,微微点了点头,言道:
“驯兽山庄。”
没想到,这大白狼还真是追到这里来了。
我将衣袖拉开,露出自己的手臂上当时被狼咬的伤疤,继续说道:
“若非琬儿及时赶到,当时我可能都被它咬死了。”
阿姐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玩味,言道:
“今晚剥了这么多的狼皮,可是泄恨了?”
我奈的耸了耸肩,回道:
“二十多只狼,不能就这般放任不管,会招来其他野兽的。”
给动物剥皮这种活计,我以后是绝对不想再干了的。
“那父债子还,你可以去把那几只狼崽子抓来充作下酒菜。”
“阿姐,我听说狼肉颇难烹饪,不是熟手,怕是做不出肉质鲜美的狼肉的。”
“呵,你觉我是同你讨论厨艺么?”
“难道我们不是在讨论厨艺么?”
阿姐笑了,不同我贫嘴,直接说了一句,道:
“明日早些下山。”
看起来,事情似乎颇为有棘手。
“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么?”
驯兽山庄是独孤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并设计了一圈,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对方是冲我来的,毕竟徐豹那伙人是被我借机收拾掉的。
“噢,徐豹,莫非是驯兽山庄的人?”
我不禁恍然大悟。
“驯兽山庄有兄弟六人,豺狼虎豹,蛇鼠一窝。豺虎豹都死在你手里了,其他人自然得找你报仇了。”
阿姐倒是直言不讳,将现在的局势都说开了,就是想看看接下来我会如何应对。
“这狼驱使狼王便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那蛇鼠,不会能招来毒蛇老鼠来袭击人吧?”
一想道这,我就不觉浑身打了个冷颤,这驯兽山庄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知道怕了么?”
这回,我总算是知道,阿姐为何会带回几只狼崽子了,她是去堵驯兽山庄的那匹狼去了。虽然我是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法操控狼王的,可这几只狼崽子可想而知,定然是阿姐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的了。
我旋即用一种万分感动的深情目光回望着阿姐,直把阿姐瞅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你那什么眼神,太恶心了。”
“我这是真诚感恩的眼神,阿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边说着我便打算越过桌案,给阿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欸,你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姐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一见我站起身来便急忙往一旁躲。
“阿姐,你不那般小气么,抱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就这样跟阿姐围着桌案你追我躲的,好不热闹。
“你不许过来!”
“就让我抱一下么!”
阿姐嘴里说要对我不客气,可依然架不住我想要拥抱她一下的热情。
然后,自然而然,这一幕又被孙小妹给瞧见了。
孙小妹二话不说,从旁端起扫帚,就朝我冲了过来。
“就打你这个胆敢调戏良家女子的好色之徒!”
哎呦喂,这都是误会,是误会啊!
哎,我真是太难了!
……
408、才情痴绝
“哎呦喂, 你还敢砸下来啊!”
我抚着高高肿起来的额角,指着桌对面的孙小妹控诉起来。
“诶,别乱动。”
身边的琬儿拉下我的手, 边笑着拿着温热鸡蛋帮我敷额消肿。
好吧, 那丫头有琬儿还有阿姐护着, 我拿捏不住她, 而且看着桌案上的好酒好菜,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不与那妮子计较。
最重要的是,可以得琬儿这般温柔的对待, 就算是被多打两下, 也没关系啊!
我忍不住望着琬儿, 痴痴的笑。
对面的阿姐边喝着酒边瞧着我痴傻的模样都快笑得合不拢嘴,忙提点琬儿,道:
“琬儿啊, 别管她, 让她疼死得, 都是她自作自受。”
阿姐说完转而看着身边的孙小妹,敬小妹杯, 明目张胆的谢她才定仗义出手,惩治狂徒, 直把我气得干瞪眼。
“小妹啊, 姐姐谢你方才仗义出手相助啊。”
“姐姐客气, 举手之劳, 不足挂齿。”
孙小妹倒是点都不谦虚,居然也回敬杯。
这两人是当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哼,都不待见我是吧, 没事儿,我还有我们家琬儿呢!
还是我们家琬儿好!
“还疼么?”
“不疼。”
“皮这下很开?”
琬儿都忍不住调侃我。
我不觉红脸,忙将琬儿拉回身边落座,亲自给琬儿斟半杯酒,举杯敬琬儿。
“陪我喝这杯酒,我更开。”
琬儿从我手中接过酒杯,却瞧见杯中只有半杯酒,笑着言道:
“既是要敬酒,为何我杯中只有半杯,莫不是担我会醉么?”
说完,琬儿便同我对换酒杯,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许我贪杯么。
虽然我不知道琬儿的酒量底如何,可我知道肯定比我好就是。
“不,我是担我会喝醉。”
有句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呵。
说完,我笑着将手中这半杯酒饮而尽,然后脸快意的朝她挤眉弄眼。
哪知琬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执着酒杯,抚过我的脸十分认的问道:
“这么快便醉,之前喝多少?”
我里顿时泛起嘀咕,这不是在查岗么,随即脸傻笑遮掩,言道:
“没喝多少,这都是因着小妹她兄长酒量太差,这才喝第四杯就醉倒,以,我也就只喝五杯。”
边说着我边干笑着想方设法的岔开题。
“以说啊,小妹,孙兄的酒量也着实太差。”
孙小妹闻言却是泛起嘀咕,言道:
“按理来说,兄长酒量也不会只四杯便醉的啊,是奇。”
“啊,这还不是因着这酒纯度较高的缘故么,且酒入愁肠愁更愁,这人自然醉得也快嘛。”
嗯,我觉得我这借口是懈可击。
“哦,当只喝五杯?”
琬儿在我耳边低声垂问着,嘴角还带着抹甜笑容。
我依然保持微笑,里却已经在打鼓。
“诶,这,这个自然……”
不好,这说谎人就开始结巴的坏毛病是……
“好啊,那我便连喝五杯,想来你会更开的。”
我高兴个鬼喲!
琬儿说完,那杯便直接下肚,转手就想给自己斟酒,当是打算连来五杯,我把吓得忙不迭出手去挡。
“诶,别,这样喝你会醉的。”
琬儿娥眉微蹙,淡然笑,道:
“以,底喝几杯?”
我尴尬的咳嗽两声,旋即还是乖乖老实做交代。
“喝……八杯。”
对面阿姐都已经笑出声来,就连孙小妹都抿嘴掩面,免得自己当笑出声来。
着实没想赫赫有名的御史中丞高辰,也会有如此局促不安之时,是令人大开眼界。
“哦,好吧,那我便连喝八杯……”
哎呦喂,琬儿这是打算急死我吧!
我忙立起身来打躬作揖,恭敬请罪道:
“诶,夫人,我错,我错,这酒我就不喝,我只吃菜,以,这八杯酒还是能免则免吧!”
琬儿都将我拿捏得死死的,这回子便调笑的轻轻掐掐我的脸,说道:
“这酒可是你说不喝的,我可没说不喝,不过这八杯酒我陪姐姐和小妹喝。”
说完,琬儿便与阿姐和小妹敬酒,三人喜笑颜开,玩闹得好不热闹。
我这是被她们给嫌弃么?我是被她们嫌弃吧?!
既然这么不被待见,那我吃我的菜!
气鼓鼓的我,拿起著夹着菜就往嘴里送。
“好啊,琬儿,好招料敌先机,以退为进。”
这就把这只狡猾的狐狸给拿捏的死死的。
阿姐与琬儿碰杯,两人相视而笑,倒是十分默契。
哼,阿姐同琬儿关系太好,我果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
等等,瞧瞧她们三个有说有笑的样子,是拿我当空气么?
我是没人管没人顾的小可怜么?
不行,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可不管我吃东西故意发出多大的声响和动静,完全就妨碍不眼前这三个女人在哪说说笑笑。
啊,气死我!
这回气,就把自个儿给噎着。
咳咳。
我止不住咳嗽起来,口气差点就没缓过来。
“吃那般急作甚。”
琬儿手轻扶着我的后备,帮我顺顺气,这才气顺些。
“没事儿,方才是不小咬舌头……”
我憋红脸,自觉舒服些,忙摆手示意自己事。
“来,喝杯热茶吧。”
阿姐笑着从小妹手中接过早已备好的杯热茶,亲自递我跟前。
我瞧着眼前这被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有些愣神。
自己还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谢谢阿姐,谢谢小妹。”
我的手碰上那杯热茶,还挺暖手的。
偷瞧眼身边的琬儿,红脸,又继续说道:
“也谢谢媳妇儿。”
“你啊……”
阿姐又是感慨又是奈的伸手在我眉间点,很是宠溺。
我不觉得意笑。
旁的小妹在旁瞧着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对,不觉有些疑惑,下更是不安,因为两次拿扫帚打高辰,似乎最后理由都有些站不住脚。
“晗姐姐,你同公子……”
孙小妹会生此疑惑在我预料之内,笑着言道:
“小妹啊,你还是不愿唤我声兄长么?”
小妹没想我会在此时又重提此事,脸上不禁红,不知如何应答。
“你晗姐姐是我阿姐,你琬儿姐姐是我媳妇儿,你只要唤我声兄长,那我阿姐便也是你的阿姐,我媳妇儿便是你嫂嫂,这声兄长,你唤得可不亏。”
我将这层关系给挑明就是为解开她中疑惑,边说明我与阿姐之间的关系免得她误会,而另边我也还是希望她能认我这个兄长的。
“喲,好啊,你要收小妹为义妹,这事儿你阿姐我允。”
阿姐知道我有想助小妹把,以也乐意水顺推舟。
“我,我……”
孙小妹里是允的,可她又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又依赖之,她里比谁都清楚,依靠别人终究不如依靠自己来的可靠。
可孙小妹里又很清楚,眼前之人是温柔、高贵、善良且宽厚的,能遇见她们是自己的福气,也是自己的运气。
她不想辜负她们番好意……
不知不觉,孙小妹竟忍不住当场落泪,因为很少有人这般待她好过。
都说,从未被善待之人,最能识别良善。
想必,这便是孙小妹此时此刻的境。
琬儿拿出自己的手帕轻柔的为她拭泪,见小妹哭得梨花带雨,不免对她颇为怜惜。
“小妹啊,有依势,并会如何借势,也是种能。”
阿姐不适时宜的加以提点,就是在教她借势势之道。当有势可之时,便要毫不犹豫抓住时机,将势挪为己。
“我当着孙兄的面,认你做义妹,那婆子往后定然不敢轻易开罪你和你娘,可你们家那位大娘子个性强势,不是易与之辈,这些年来对你阿娘多方压制,外乎便是你阿娘娘家势弱依势。据我知,你舅舅以贩卖药材为生,可惜不善经营,家中活计只能勉强度日,既然如此,只要助你舅舅将生意做好、做大,那孙家的大娘子也会看在你舅舅的颜面上,善待你和你阿娘的。”
孙家的大娘子自然便是孙子渊的母亲,而孙小妹的阿娘是妾室,孙母个性强势,已故孙家家主对孙小妹的阿娘又颇为宠爱,以至于孙家家主病故之后,孙母便对这对母女多发打压贬低,以至于家中奴婢都未将孙小妹这位孙家小姐放在眼中,更随意欺辱这对母女。
孙小妹竟不知,高辰对孙家之事竟然知晓得清二楚。
“公子,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笑笑,言道:
“我不仅对你们孙家之事清二楚,洛都七俊之中,你随意问家,我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孙小妹似乎现在才算是领略高辰的事。
“大娘她直都看不起舅舅。”
“大娘子出自名门,不免高气傲,只将你舅舅视作商贾之流,可孙家今时不同往日,她若是得知你舅舅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她儿子的仕途,谁又会同银钱过不去呢?”
“可舅舅老实分,就不善经营陶朱之道,我绝不能将舅舅牵扯其中……”
闻言,我笑,看来小妹是把我当做坏人来看么。
“你舅舅不善陶朱之道,那找个擅长之人帮忙经营不就可以么?”
关于此道,谁还能比得上陈小鱼啊!
“可是……”
“诶,人家可是经生意人,只要你舅舅为人当老实分,做事认负责,那此事便也大半。”
“我……”
孙小妹游移不定,终究还是担会给自己的舅舅带来祸患。
“你放吧,我不会让你舅舅牵扯官场中事的。”
孙小妹闻言,微微愣。
“自然,也不会让你牵扯其中。”
在这事上我与医仙前辈也是有默契的,即便会对孙小妹暗中相助,却也会保持相当的距离,以免她被卷入其中。
“可兄长不是已经被牵扯其中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孙小妹确实是比般闺阁千金要有远见得多。
“既为家之主,还是洛都七俊之,自是免不得要趟官场这淌混水。”
既然孙小妹看得清局势,那我也自然不吝直言相告,好好的同她说说,洛都七俊。
“你终究还是要对洛都七俊下手么?”
这个‘你’应该也包括整个北魏朝廷吧。
孙小妹的语气中,有几分敌对的情绪。
气氛有片刻凝滞,阿姐和琬儿在这刻都十分明智的选择沉默以对,因为孙小妹的问题只能,或者最好是由我来回复她。
我笑笑,不想让气氛过于尬尴,言道:
“不是终究要对们下手,而是已经对们下手。”
阿姐闻言却只是轻叹口气,在边自斟自饮起来。
孙小妹的神情颇为沉重,表情都换好几重,很是纠结难断。
“你的兄长是洛都七俊之中,最容易被招抚之人。”
要我出手的,先易后难,分而攻之,孙子渊确实就是最容易下手的个。
因为侍母至孝,定然不愿违逆自己母亲大人之愿,以从孙家大娘子入手,便是攻克孙子渊的关键。
而从现在见,洛州牧做得很好。
孙小妹这时候才恍然醒悟过来。
“以嬷媪才敢借故焚毁兄长的木屋,她是受大娘的主……”
念至此,孙小妹便知道这切都已定数,她太清楚自己兄长个性之中的弱点,根法反抗自己的母亲。
“这般说来,大娘她……”
接下来的,孙小妹说不出口。
孙家大娘子很显然已经与官府达某种协议。
“有哪位母亲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前程似锦呢?即便不是为儿子的前程,为家族的安稳与存续,她也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
孙小妹最终奈的叹口气,不觉愤懑的将杯中酒饮而尽。
我捧起热茶,气定神闲的品起茶水来。
“接下来再说说宫明吧,是洛都七俊之中最不会为世俗、声名累之人,却独独困在‘情’这个字上。”
说起来,每个人都有弱点,我自然也不例外。
409、高山仰止
一听到此处, 孙小妹眼中不觉露出几分惊恐神色来。
“难道就连宫明也是被……”
也是被你们设计攻陷的!
是孙小妹没能说出口的话,可她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对方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我瞧着小妹的表情觉得她真的可能被吓到了, 权谋博弈之术确实是无孔不入, 考验人心, 她终究还是见得少了, 所以难免会恐惧害怕, 然后猜疑世道人心。
“宫明是个性情中人, 会被人设计以‘美人计’,倒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倒也不负他人期望, 为一‘情’字, 明知是陷阱还心甘情愿的往下跳。点,我还是挺欣赏他的呢!”
孙小妹从我的言语之中体会出了想要招揽之心,不觉有些疑惑。
因为在她看来, 无论是洛州牧也好, 我也罢, 都是北魏的官员,自然一切利益都以北魏为先, 为朝廷招揽山东名士,也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段之一罢了。至于为了达到目的, 不择手段, 又有何紧要?便是孙小妹最难以容忍和原谅之处了。
“我听公子之意, 似有招揽宫明为己所用……”
孙小妹说出这句话时, 语气还颇有些不自信。
我笑了,示意她同我们说话无需如此小心翼翼,多方试探, 大可直言不讳。
“我却有招揽宫明之意,只是说为我所用这话倒也不尽然,终归还是为国选材,宫明适合为官,我也需要帮手。”
我边说着边伸去夺阿姐中的酒杯,来来回回,她都快把整壶酒都喝光了,可只看着她喝酒,就没见她吃菜,也是颇教人操心的呢。
见我夺她酒杯,阿姐脸上颇为不悦,她本就身手敏捷,酒杯在她中我根本夺不过来,只能是看着她把酒壶里的酒都喝光,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边,琬儿对我温和一笑,示意我无需忧虑,旋即亲倒了一杯热茶捧给了阿姐,微笑劝解道:
“姐姐,酒也喝得尽兴了,该喝口热茶,解解酒了。”
阿姐嘴上不说,可心里对琬儿是极为喜欢的,自然也不会拂了琬儿的好意。便放下了空了酒杯,当真乖觉的接过了琬儿手中的热茶。
我在一旁瞧着了都有些啧啧称奇了。
孙小妹也在一旁积极的回应,及时将酒杯都撤了,改成摆上茶杯,置换了热茶,还重新端上了几样小点心,倒是把酒会临时改成了茶会一样了。
孙小妹也借此让自己心绪平静了几分,等再度入座之时,人也比方才要稳得都多了。
“公子,我有些不明白了……”
孙小妹将个问题问出口时,我便知道她自己也作了一番自己的思考,可心里还是有所疑惑需要释疑。
“你是不明白我的招揽与洛州牧的招揽究竟有何区别,对么?”
孙小妹有些诧异于我能看明白她的所思所想。
我微微眯着眼,直白言道:
“朝廷之所以招揽洛都七俊,还是因着洛都七俊为山东士族领袖,招揽七俊入朝为官可收招揽士族人心之效,所以,他们的才能是否能真正得到朝廷重用,却并不是那般重要之了。且就算他们想要得到朝廷重要,首先挡在他们跟前的,便是我北魏的元老士族。”
我不期望小妹能完全体会到北魏朝局究竟有多严峻、复杂,些也不需要她去明白,她只需要知道,我想让她知道的就可以了。
“让位得其人,人尽其才,便是我以后要去做的情,所以,我需要宫明这类的人才为我所用。我与洛州牧的招揽意图是一样的,可我们招揽的目的却是别有不同的,大地就是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吧。”
孙小妹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区别,可要真正理解不是自己所熟悉领域内的情,只怕还要刻意去下些苦功了。
“虽然我还不甚明了,可我听明白了,公子是真心想要重用宫明的,至少你是看重了他的才能才想要重用他,那公子你可会重用崔世兄?”
我不觉反问了一句,道:
“小妹说的可是洛都七俊之首崔璇,崔玄徽?!”
“是的。”
孙小妹郑重其事的点头,从她的目光中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对崔璇的推崇与爱戴。
我不禁微微感慨:能得人心如此,崔璇如何能不让人羡慕啊!
随即,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孙小妹认真的揣摩着我的表情,却在看我摇头之时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不会。”
我实诚简洁的给了孙小妹一个答复。
孙小妹不觉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不禁口言道:
“小妹一直以为公子与别不同的,难道,真如传言那般,公子嫉贤妒能,容不下崔世兄么?”
小妹心情低落,满是失望神色,言语也没有多少顾及了,只觉得心中郁结,不吐不快。
我瞧着小妹的喜怒哀乐的情绪都直接表现在脸上,直率得可爱,倒也不恼,反笑出了声来。
“嗯,确实是嫉妒的。”
“……”
我句话也是大实话,出自名门崔氏的崔璇,不仅仅洛都七俊之首,还是山东士族领袖,无论身世、才能、名望、地位都不是我能比拟的,如何能不令人嫉妒呢?
孙小妹不觉微微一愣,她似乎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如此直白的坦白自己对别人的嫉妒之心,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琬儿也用颇为有趣的神情瞅着我,饶有兴趣的挑眉反问了一句。
“嫉妒?”
琬儿这模样,语气,似乎想知道我嫉妒起来是怎生模样。
我就这般被她打量得红了脸,忙解释道:
“我对崔兄,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噢。”
琬儿抿嘴微微颔首,淡然且优雅的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
“既然公子景仰崔世兄,为何便不能做到以才用他呢?”
孙小妹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可也不相信我当真是那等嫉贤妒能之辈,所以还是忍不住将问题问出了口。
看着孙小妹那气鼓鼓的模样,我都被逗乐了,想着还是别再逗妮子了,免得她忍不住生起气来,后果似乎也难以预料。
“那是因着崔兄乃宰辅之才,唯天子可用之,非辰可用也。”
说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我番说辞,孙小妹愣住了。
她会番表情,也在我预料之内,关于我与崔璇之间的传言,在士林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明明我从未与崔璇见过面,可士林之中便已将我与崔璇两人比作一时瑜亮,可惜无法两存。可只要细品,最多的还是在挖苦我无容人之量,为了仕途前程,容不下崔璇样的大才。
传言说得多了,便也就人云亦云。
孙小妹自然也听闻过些传言,故方才才会质问我不肯用崔璇是因着嫉贤妒能之故,可当亲口听到我承认崔璇的才能,并给出了‘宰辅之才’如此高的评价,她便始在重新审度眼前的高辰究竟是怎样的人了。
“般说来,公子并非容不下崔世兄了。”
孙小妹脸上展露欣喜神色来,也不知她是为崔璇感到高兴,还是因为高辰并非传言之中的那般毫无容人之量而感到开心了。
妮子笑起来的模样也可爱啊!
我不觉有些感慨,倒是很想多看看孙小妹笑起来的模样,只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又会令这妮子失望了。
“崔兄胸有邱壑,治世奇才,高辰心中景仰,又怎会容不下他呢?只不过只要我在朝中执政一日,崔兄便无望得朝廷重用。”
孙小妹诧异。
“是为何?”
单纯以私人恩怨来看待此事,便显得目光狭隘了,更何况我与崔璇,并无私人恩怨。
“崔兄推崇王道,我尊法家。乱世重典,盛世恤刑。如今天下纷乱,战乱不止,天下期待合一久矣,乃法家大行其道之时,所以,在我执政之时,王道会被压制,崔兄的仁政之道便无用武之地;可待天下合一,令天下休养生息稳固朝廷根基便是当务之急,崔兄的王道便大有可为了。所以,崔兄是继我之后,最适合成为宰辅之人选。”
孙小妹闻言,沉默良久,她没想到,高辰不但并非传言说版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恰恰相反,他高瞻远瞩,心胸与气度都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小妹对我心敬佩之心,心悦诚服,忍不住立起身来向我恭敬作揖,行了一礼,言道:
“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小妹行如此大礼,令我也颇为吃惊,忙站起身来越过桌案,亲自将她扶起,忍不住笑着言道:
“能让你心甘情愿唤我一声‘兄长’,还真不是易呢。”
小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言道:
“小妹可认兄长为义兄,也是小妹的福气。”
小妹既然肯真心认为做兄长了,那我自然也得拿出兄长的姿态来了,高兴言道:
“来,小妹,随我见过阿姐,和你嫂嫂。”
小妹觉得我说得有礼,随即也恭敬向阿姐和琬儿行了一礼,好生唤道:
“小妹向阿姐和嫂嫂问安好。”
“妹妹无需如此多礼。”
阿姐和琬儿异口同声,亦是依礼予以回应,随即,几人不觉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来。
“来,快坐。”
我催促着大家入座,心中高兴,继续言道:
“人逢喜,当浮一大白,只是饮酒过度伤身,咱们便以茶代酒,来,饮过此杯,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说完,众人举杯,当真以茶代酒,共同见证了份真挚亲情……
410、全身而退
“让崔璇继你之后成为北魏宰辅, 亏你能想得这般长远。”
阿姐这话不知是感慨还是调侃我了。
我帮着琬儿和小妹将桌案的杯碗都收拾了番,正拿着擦布清理桌面,阿姐则在篝火旁无趣的拿着我先前削好的那些竹箭把玩起来, 最后, 竟玩起了投壶。
琬儿和小妹此刻正在清洁整理厨房, 今晚当真是忙活了晚了, 等这些琐事都完之后, 也是该好好休息安置了。
今晚, 还是我来值夜吧。
“阿姐,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因为嫉妒崔璇之, 而很有必要做些什么防患于未然么?”
我笑着说出这句话来, 心里忽然在想, 不知道我要是真这般按照大多数人所想的去做了,会得出一个怎样的结果来了。
“我说的是你已经预计到了自己无法长久做北魏宰辅。”
阿姐说话从来直奔主题,当真是半点弯道都不留的。
我不禁笑出声来。
“我现下都还不是北魏宰辅呢。”
“你最好不是在自暴自弃。”
我知道阿姐始终都在担心我。
“怎么会呢, 我答应过阿姐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我之所以会做此说辞, 还是因着我深知一人学识终究有限,无人可以、也不应该长久居于相位, 因为局势会因时而变,若是更不上已变之情势而及时更进行政之策, 朝局便会生出动乱, 而久居相位之人也会逐渐怠惰且不可避免的开始恋栈权势, 继而失了积极取之心, 旦纠党,必定乱象从生,为祸朝堂, 绝非朝廷之幸。所以,即便将来我做了宰辅,也不可能一直久居相位的。”
阿姐的眼光最毒,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
“怎么,你不仅仅想要限制皇权,难道还想要分相权么?”
阿姐果真懂我了。
“权不该过分集中于人之手,所以,限制皇权,拆分相权不正能达到平衡权的目的么?不过这些现下都只是预想,我得在接任宰辅之后做些铺排行。”
“你倒是一直念念不忘履行为人臣子之责了。”
阿姐这是在间接提醒我对权势把控的分寸。
“阿姐,我相信只要有琬儿在我身边,我便不会为权臣的。”
话虽如此,我却觉得这句话像是一句宽慰的话。
“不,恰恰相反,我反而希望你为权臣,这样的话最少到了最后当你退不下来之时,还能有条可以自保的退路。”
阿姐的话让我心神都为之愣。
“我若当真做了权臣,就真的退不下来了。”
当个人无限接近权的巅峰,是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你当真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么?”
立身唯谨,避嫌疑,远祸端,凡事预留退路,不思,先思退。
这是士大夫的安身立命之道,现下想来过往我其实凡事都有给自己留有退路,所以虽然侥幸逃避了不少灾劫,可到了现在,却也并没有帮助我就出多大的功绩来。
琬儿说得对,不是所有事都能预留退路的。这究其根本,是我太过顾惜己身之故,可这样又如何能成就大业呢?
“我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的,我还曾幻想过能和琬儿过上这般普通平凡的日子,就同方才那般,我同琬儿还有阿姐你,汇集好友良朋,火炉温酒,谈天说地,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快活,我很想过这样的日子呢。”
可,我不能给自己留退路,前路危险重重,必当奋搏,方得线生机。
“可从我决定踏上这条道开始,便注定了我没有给自己留退路的权了。”
这句话是我在经历总总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会后悔么?果从一开始便预料到会是这般结局,那会不会后悔最初开始做出选择的那一刻?”
阿姐望着我的目光深邃且坚韧,我知道,即便她这般问了,肯定也不希望我回答后悔的,因为玄远叶家的女儿,绝不是软弱之辈!
“我想,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既然自己选了,就不能后悔,而且,后悔也无用了。”
我终究是阿姐的妹妹,也是玄远叶家的女儿,绝不会也不能令阿姐失望。
阿姐的目光里有了几分宽慰的神色,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好奇的心思,突然问了我句,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走这条道的?”
听阿姐这般一问,我都不觉犯起了愁思,从什么时候走上想要夺取权这条道路的?说实话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可我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坚定这条道路的。
“我不清楚具体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让我坚定这个想法的,还是因着皇祖母下达赐婚旨意之时……”
在阿姐跟前,我十分实诚的坦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所以,琬儿知道此事么?”
我苦笑声,阿姐怕是在气我将琬儿当作政治筹码事了。
彼时,我还不知琬儿的真实身份,只将她视作位柔弱多病的公主殿下,所以自觉愧疚亏欠于她,只想着往后敬她、护她、怜她,拼劲全力不让她受到伤害,便是我能给予她最大的弥补了。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我的预计,也原本没有我想的那般简单。
“想来,她是知情的。”
说出这句话时,我有些无的叹了口气。
“她知情的话,那还尚可。”
阿姐也不觉松了口气,好似就怕我是诓骗琬儿至深,不但利用了她,还顺带骗财骗色,简直害人不浅,令人发指。
“阿姐啊,你不会以为我为达目的,厚颜无耻的对琬儿欺心骗色吧?”
我在阿姐心目中难道已经诡计多端、不知廉耻到了这个地步了?
阿姐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你当真没做?”
阿姐居然认为琬儿是如此的单纯无害,琬儿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哎呦喂,阿姐,琬儿是那般容易被骗的么?而且,现下细细想来,我觉得我是那个被,被……”
话到嘴边,我便说不下去了,实在是羞得说不出口啊。
我原本以为一切应该都尽在掌控才对,可琬儿的出现不但破了我的这自信,反而,我的心都被琬儿给拐走了,结果到头来,被骗心骗色,还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人,应该是我对!
怎么想我都觉得是我掉琬儿的陷阱里头去了!
“你觉得你是那个被,被……如何?”
琬儿的询问声突然从我身后传来,直把我吓得身子抖,心跳都仿佛停摆了般。
“啊哈哈,啊,欸,我,我觉得啊,媳妇儿啊,天……这个天色已晚,你也累了晚上了,要不,先沐浴则个,然后再早些安置?”
我不觉咽了口唾沫星子,好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琬儿将手轻柔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我不得不乖乖的坐了下来,脸上依然保持着那抹甜甜的微笑。
琬儿的听力惊人,我与阿姐所言她只要想听自然也能听到,而且从一开始我与阿姐便也没打算瞒着琬儿。
“真是好主意,姐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打算先沐浴呢,还是先听上出好戏?”
我的媳妇儿就是这么温柔贤惠,落落大方啊!
“啊,媳妇儿啊,这出好戏呢,要不,咱们改明儿个再说?”
琬儿不会是打算将我何被她步步攻陷至此的,当作出好戏就这么说给阿姐听了吧?!
这让我的脸以后往哪里搁置啊?
……
阿姐瞧我这样,便知道事情大致是怎么回事儿了,直叹这世道还当真是一物降物!
“这出好戏瞧着定然十分出彩,我向爱凑热闹,无妨先听上听,安置之前,可听得几桩乐事来,心情愉悦些也有助睡眠么。”
“我怎么觉得太过愉悦会夜难眠呢?”
我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无妨的,琬儿说来听听。”
阿姐副不怕事大的表情,就是要来凑这热闹了。
“既然姐姐想听,那琬儿便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正好也让姐姐来评评理,究竟是谁对谁,先欺心骗色的?”
闻言,我口老血差点喷将出来。
“不不不,媳妇儿啊,这,这欺心是从何说起啊,还有那个骗色,骗色……”
边说着我脸都红得没脸见人了,这话怎么能当着阿姐的面说呢?
哪知琬儿仿佛也来了兴致,倒当真开始将过往那些事儿娓娓道来。
“这事儿啊,还得从她被罚跪在御花园之事上说起……”
我不觉瞠目结舌,琬儿难道当真算从头说起?
“媳妇儿,这都是过去之事了,咱,咱们就别……”
这话头要是起了,怕是今夜整晚都说不完!
“啊,不,应该从我与驸马于国子监第一次见面之事说起……”
“……”
我气馁。
好吧,今晚,大家都否睡了。
“咱们也乘机将过往之事都捋捋,我也好向你求证几件事来。”
琬儿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看就知道这事儿没法善了了。
我立马握住琬儿的柔荑,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神态来,对琬儿好言相劝道:
“媳妇儿啊,有句老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啊!”
人啊,千万不要活得太透彻明白,该装糊涂的时候装下也挺好的。
“你若当真没做坏事儿,又有什么是不敢与我当面对质的呢?”
“这,这个……”
这是让我承认自己有做过坏事还是没有啊?!
“好,那就开始了!”
“啊,不,别……”
琬儿完全不理会我的反对,当真开始件一件的同阿姐讲起了当年的那些事儿来。
而我,伏在桌案上,早已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