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教育
几天时间闻到风声而且相信陆家庄子的家庭都把孩子送来,相信的人都是最近给陆家干活赚了钱的人家,他们整天给陆家干活没啥好担心的,随时能见到孩子,所以很放心。
站在陆子非前面的孩子人数按照当初的计划招了四十五个人,三十个男孩,十五个女孩,男孩的年龄偏小一点,大体上在十岁左右,女孩年龄大概在十三岁左右,这时候的孩子基本都帮家里干活,穿着陆家发的新衣服还是感觉有点像穿着龙袍不像太子,男孩女孩看着陆子非都比较拘谨,年龄最小的都不敢抬头看主家。
陆子非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你们不用过于紧张,来到这里是让你们学习的,你们的主要任务也是学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你们日常生活的地方和平时的活动范围,一定要记清楚了。”
来到新建好的教室,陆子非说:“这件教室是你们中间很多人将要渡过三年时光的地方,每次上课进来后每人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按照个子的高低依次排下去,明白了吗?”
年龄大的在点头,年龄小的在摇头,陆子非想到这是一件辛苦的工作,没想到会这么难,他对年龄最大的少年说:“你以后上课负责他们坐好,有问题吗?”
少年点头说:“没问题,先生。”
陆子非继续说:“男生坐在左边,右边留出女生的位置,这里的桌椅都是按你们的人数制作的,不多一个人,也不少一个人,年龄大的要做出表率,不能欺负年龄小的,更不能欺负女生,知道吗?”
这下五十个人齐刷刷的点头了,接着陆子非带他们来到了住宿的地方,打开一间房门说:“这里是你们以后住的地方,五个人一个房间,和教室的桌椅都是一样的,一人一个,里面的东西也是,房子外面有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不识字下课了有人会带你们,外面是你们洗漱的地方,隔壁圈起来的那几间房是女生的宿舍和浴室,男生的浴室在你们宿舍后面,一会自己去看,情况和这里的差不多。”
有个男孩见陆子非很平易近人就小声的问道:“先生,什么是浴室?”
陆子非笑着说:“浴室就是洗澡的地方,知道吗?”
那孩子又问道:“那先生,什么是洗澡的地方,为什么要洗澡。”
不少女孩子都笑了,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了个子高的后面,陆子非看着他们纯净的眼神并没有责怪,对他说:“洗澡就是我们身体出汗后会有脏东西,就和手脏了要洗手一样。”
看到没有人再问其他的,陆子非带着他们来到洗漱池边说:“现在洗手,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去吃饭,每次吃饭前都要记得洗手,不洗手就不允许吃饭。”
洗手的时候陆子非发现很多孩子的手上都有冻疮,再用凉水洗的话就得不偿失了,给管理孩子的人说:“去打些热水过来,孩子们手上有伤你们就没看到吗?现在大冬天的我疏忽了你们不应该疏忽,每天早上在他们起床前,你们一定要预备好热水,没有就扣你们工钱,再去给王老说一声,我帮他招学生,他是不是应该过来帮孩子处理一下手上和脸上的冻伤。”
四十多个学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的厨娘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过家主的吩咐她是记在了心上,餐厅门口陆子非停下来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一双筷子,一个碗,转身对后面的学生说:“你们每个人和我拿一样的。”
检查每一个人都拿到,带领着他们来到打饭的窗口,两个小菜,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碗稀饭,精致而又不是胃口,陆子非打完饭后示意后面的学生跟上,年龄大的学的有模有样,心里在想这点东西能吃饱吗?
吸溜声过后,女孩子和年龄小点的男生还好,早餐吃这点就够了,年龄在十六、七岁的这点东西纯粹就是个开胃菜,又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没吃饱,陆子非看着他们的表情笑着说:“没吃饱就自己去打菜,不浪费尽饱吃,鸡蛋不允许再吃了,不是先生舍不得,道理以后你们会懂,吃完饭记得自己把自己的盘子和碗洗了。”
吃完饭的陆子非出来正好碰到了师傅,邵雍对这些孩子要比陆子非上心多了,自己这个大弟子外面的事情很多,但是学业一直没有落下,好几次听妻子说晚上别人都睡了,他还在学习,经过三次的考核,他也懒得去管,只是有不会的地方他才会来找自己解惑,这些新招进来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思维还没成型,师长的引导很重要。
陆子非说:“师傅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这两天忙这件事没有去看您和师娘,师娘身体还好吧?没事您让她多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邵雍说:“我和你师娘不用你操心,以往的冬天我们都撑过来了,今天你还给家里添了那么多的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师娘让我问你,师师怎么最近不见人了。”
陆子非说:“师妹才忙,这两天也是早出晚归的,事情做成以后再让师傅去看,算是件好事,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邵雍说:“分寸你们自己把握,师师我不好管,你这件事怎么考虑的。”
陆子非指着餐厅里的学生说:“师傅是指他们吗?”
邵雍说:“不是他们还有谁,你还有什么事值得我去问,一个好好的学问人,结果身上沾满了铜臭味。”
陆子非又装出那副嘻嘻哈哈的笑脸说:“老师是指这些学生的哪方面?”
邵雍说:“教书育人本是一件千秋大事,也是值得让人称赞的事,你收的这些孩子年龄大的比你小几岁,年龄小的还听不懂人话,你以怎样的方式给他们传授学问?”
陆子非想试试,能否将除了考科举以外的东西传授给他们,数学,化学,物理,地理,生物这些关于生活中的常识让他们掌握,自己虽然也懂的不多,但是浅显的还是可以,后面高深一些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研究了,他可以带着他们走进这个神奇的世界,以后有什么样的成就这是每个人的机缘。
陆子非说:“开始我想先让他们一起上课,教他们识字,然后将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分开,我可能会着重教年龄小一点的,年龄大的过一两年王老那边会带走。”
邵雍说:“那你这里的女孩子是做什么用的,三皇五帝以来,没有先生教授女子课业的。”
陆子非说:“师傅想到那里去了,女子在这只是识字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会教,她们在这学的是照顾病人的能力,我教会他们识字,剩下的都是王老的事情,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邵雍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要不要我写信帮你找几个人?”
陆子非摇头说:“这件事我也想和师傅您商量一下,师傅没事的时候过来帮我给他们授课,我不想假他人之手,我给您说的阿拉伯数字,还有我自己一些独特的见解也全部会传授给他们,也许在外人看来有些离经叛道。
邵雍笑着说:“你是想说你告诉我的那些格物之学吗?你还是没看清我们大宋的本质。”
陆子非诚恳的说:“请老师赐教。”
邵雍扶起他说:“你接触文人圈子的时间不长,时间长了你自己就明白了,学说在大宋是持开放的态度,前提是在儒学的圈子里,你倡导的格物,说白了就是实用性,能给我们生活带来方便,对我们生活有用的学问,以前先辈们也有人在研究,只不过没有你研究的那么深罢了。”
陆子非敬佩的说道:“老师看的确实透彻,的确是这样。”
邵雍很享受弟子的马屁,继续说道:“你这门学问就是以前的杂家学说,我不反对你的原因是因为我感受到了这门学问带来的便利,其实在正统的儒家体系里,你这门学问是他们看不起的,他们看来你就是异类,这可能会给你以后的路带来阻塞。”
陆子非说:“老师是高人,避世这些年您写的东西我也看了,您是不是也在怀疑儒学,想弄清楚它到底在大宋起着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邵雍脸色阴沉的说:“闭嘴,这话是你能说的吗?你还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么?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类话,我会打断你的腿,省的害人害己。”
陆子非珊珊一笑说:“我这也不就在您跟前说说么?我又不会傻到在外面见人就说。”
邵雍严肃的说:“就是在我跟前也不要说,有问题自己去求证,你做事情的城府去那了,平日的沉稳呢?你敢让别人知道你说了这种话,赵家都保不了你,几千年来为什么一直是儒家统治着这个民族,而不是法家,墨家还有其他的流派,这其中的道理你想过吗?”
陆子非沉默了,任重而道远啊!
第七十七章 西平府
这天早晨起来学生放假回家,陆子非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也不是特懒,八点左右也就起床了,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脸,而是一路小跑来到大棚中看自己这些葱葱郁郁的蔬菜,棚中的温度很高,闻着青菜发出的芬芳味,陆子非的鼻子在空气中狠狠的洗了一口,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老徐在他面前拍了好几次大腿了,说后悔没听东家的话,跟着一起种蔬菜,要不这时候他睡觉做梦都能高兴的醒来。
还在陶醉中的陆子非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陆子非差点把一根手指粗细的黄瓜从藤蔓上拽下来,回头对那人说:“万爷爷,您老人家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
万明阴沉着脸说:“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告诉你让你别来了么?这里的菜我会帮你照顾的,你上次来就弄死了一颗红薯苗,这次你要是再敢碰那玩意,你后半辈子就在床上渡过吧?”
陆子非说:“上次不是没注意么?再说万爷爷您整天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这里面潮气大,对您身体不好,咱们庄子有那么多的护卫,您还不放心他们吗?”
万明说:“我谁都不放心,我就放心我自己,你是个享福的,没挨过饿,不知道挨饿是个什么滋味,不给你说,说了你也不理解,这东西要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欺骗我和欺骗皇上不一样,皇上心善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可是掌过大狱的人,什么温水煮青蛙,十字刻心,样样精通,到时候我让你逐个享受一遍。”
陆子非赔笑说道:“我可以在其他任何事情上说谎,这件事上不会,宋夏战争结束后延安府,庆州几地我也见过哀鸿遍野,浮尸满地,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更甚者易子而食,洛阳附近饿死的人还少吗?我怎么可能昧着良心欺骗您。”
万明说:“这件事成功了是给你积阴德的好事,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辜负你的。”
陆子非说:“万爷爷,我可听小狼说您的身手很好?”
万明笑呵呵的说:“主意打到我身上了,你就是想让我帮你动手杀人都行,你能拿出相对应的筹码么?有你就说出来,我说不定一心动就答应了。”
陆子非说:“我可是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年三熟的稻子,你帮我培养几个人,我明年去把它帮您拿回来怎么样,红薯可以充饥,但不能作为主食,水稻您可是清楚的。”
万明伸出手的同时,陆子非蹲在地上手捏住了几颗红薯苗,万明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说道:“知道地方还不快去找,整天就知道干些狗屁倒灶的事,一说到正事你就这儿不舒服,那儿有大事,这件事你给皇上说了没有。”
陆子非点头说:“说过了,明年就去,现在有些条件还不具备。”
万明说:“做的很好,赚钱的同时没有忘了本分,放手去做,一会你去下山洞,火药那边好像出什么事情了,他们解决不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办法。”
陆子非说:“这件事我不是告诉您,我已经不想插手了么?我对军队和兵器不沾手。”
万明哼了一声说:“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呢?我还在这由得你做主。”
和老爷子吹了半天牛才感觉肚子饿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满面春风的虎子,胡子说:“王超大哥带人从开封过来了,你先去见人还是洗脸。”
陆子非高兴的说:“洗什么脸,去见见王大哥,都有三个月没见了,看他近来可好。”
到了前院客厅就看到王超望着大门,王超看到他也迅速的走了过来,两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陆子非说:“我听虎子说我大哥去京城了?”
王超说:“京城西凤酒铺那边账目出了问题,我去检查检查,顺便看了一出好戏。”
陆子非瞬间明白了,他说:“事情解决了没有?”
王超掏出信递给陆子非说:“李公子将发生的一切都写在了信里,你自己看。”
陆子非看完信对虎子说:“去把李姑娘叫过来。”
王超指了指萧蕴,陆子非没理,先去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回来刚好李师师也到了,萧蕴是认识李师师的,看到的瞬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了,直到李师师对他点头示意,他才确认自己没看错,萧蕴对陆子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附近就这么一家人,占地几百亩,修建房子和工人一眼望去都是人山人海,还有很多人骑马在巡视,洛阳留守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吧!
陆子非坐下后苏木端来一碗豆浆,喝完擦嘴看着萧蕴说:“我很忙,我大概给你说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李姑娘就可以了,你们代理西凤酒的时间是一年,免费的,以后你们想要代理,那就需要出钱了,价格定死的,和开封城的一样,但是每瓶我们让利五贯钱,店铺你们自己找,找好后我们这边会去人帮你处理装修这块,服务这块也是我们的人,不允许用你们的人,这是强制性规定,人员工资也是由你们出,明白了吗?”
萧蕴想了一下,洛阳这么大的城市,人员流动也大,每年几十万瓶酒的消耗轻轻松松,这样算下来一年就有上百万贯的收入,这是以前从不敢想的事情,至于这位公子说的装修和服务人员费用,那能花几个钱,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说:“明白了”
陆子非说:“明白了你就退下,记住李姑娘就好,师妹先培训一批服务生。”
李师师还有些糊涂,但陆子非说完话就没看她和萧蕴,这种情况就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师师带着萧蕴离开了,陆子非问王超说:“王大哥,商行那边什么情况,这么久的时间我没有收到一封信来汇报情况。”
王超说:“这次带去的货物比较多,将近三百万贯,最后在转运使庞大人的帮助下才运走,我去开封的时候他们来信说是到了渭州,范,韩两位大人交待完后休整一下出发现在可能到灵州了吧?就是现在的西平府。”
陆子非面无表情的说:“三百万贯的货物几百车,你们不会一次性全运进西夏国境了。”
王超连忙说:“怎么会,货到了庆州就会停下,先让人带五十万贯左右的进去试试水,可以我们双方再另行商议交易地方,党项人过于贪婪那我就转线晋州,走太原方向入辽,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和大批人员进入夏、辽打听消息就花了几万贯,成熟的方案有三套,各种意外情况基本都考虑到了,就是有损失也会降到最低。”
陆子非说:“这样最好,钱和货物都是小事,我急迫的需要知道西夏那边的情况。”明年是西夏命运的转折点,野利氏族在历史上就是明年被李元昊打落凡尘,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王超说:“这个工作交给了数十个年轻人去做了,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不容易被发现,你写的东西我们都教给他们了,不动手和那些个野蛮人搞好关系,打探消息绰绰有余。”
陆子非说:“你给他们说没说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做事,我们的人手本就不足,迫不得已我在洛阳的很多事情都放在了阳光下,很多事情以后都需要他们去做,人才是最珍贵的。”
王超说:“很严肃的给他们说了,出去锻炼锻炼也好,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欲想承其冠,必先承其重么,想要不劳而获,只能去许愿池里当王八。”
陆子非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自己虽然脑子里装载着亿万万人的智慧结晶,可精力是有限的。
商行的前行军到了西平城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西平府(灵州)作为北宋西北的大门,地理位置不言而喻,这也是第一站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从北宋偷渡到西夏的人从这进,从西夏想去大宋的人也是从这出,没有战争的时候,这里有双方的互市,很是繁华,现在战争过去不久,看起来管控还是比较严。
作为这次商行的领头羊武卿对其余三个人说:“我们是被不同的人指派而来,但是有着共同的目的,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别到时候坏了事,不要说我下手不留情。”
王博奕是密谍司的老人,他根本看不起这群半路出家的假和尚,他不留情面的说:“既然到了西平府,我们就分开吧,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扰。”
步苏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武卿这边,他们都是商行的人,周遥清是陕西府派出的人,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武卿,抱歉的看了一眼王博奕,王博奕哼了一声,独自离开了队伍。
武卿说:“统一了战线就好办多了,我们都以小心为主,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步苏和周遥清同意后,武卿大声喊道:“进城”
第七十八章 卫慕成勇
第七十八章卫慕成勇
武卿带着三百多人的商队还没到西平府的城门前就被挡住了,一队骑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典型党项人发型的领头对武卿说:“你们是宋人,胆子真不小,这个时候敢来西平府。”
武卿不卑不亢的说:“我们是大宋的商人,而且是很大的那种,我们是来和你们城主做买卖的,我们带着的是热情和美酒,不是带着武器和敌意,都说你们马背上的汉子欢迎远方的客人来草原上,这样的欢迎仪式难道是怕了我们这几百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不成。”
领头的用目光直视着武卿,武卿毫不畏惧的看了回去,这个时候的气势一定不能输,输了这群城门的老爷兵都会欺负你,领头的感觉在气势上拿武卿没办法就说:“你们的货物都有什么,可敢让我们检查。”
武卿说:“检查没问题,但是你们不能随意的破坏,我们这次带的货物是总量的十分之一,你若是破坏了这次交易,我想你们城主会将你的皮拔下来点天灯的。”
步苏和周遥清在武卿后面捏了一把汗,步苏和周遥清经历的战争少,对党项人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武卿不一样,他参加过宋辽之战,宋夏之间的战役基本也都参加了,他怕死,但心里不害怕,党项人比起辽人差远了。
领头的没想到这个宋人这么难缠,对着武卿说:“你们在这等着,别乱动,我去禀报我家大人。”完了还对他的手下说:“好好看住他们,有异动,格杀勿论。”
翔庆军指挥使衙门里,指挥使野利刚浪棱和转运使破丑重遇贵喝酒正喝的起劲,听收下的人说门外来了一支宋人的大商队,大到小兵都不知怎么去形容了。
野利刚浪棱兴致来了,野利家族自从卫慕家族被灭后一跃成为拓跋家族(李元昊的家族,后来他们改姓为李)之下的第一家族,他是太子李宁令哥名义上的舅舅,皇后野利氏的哥哥,也是左王野利乞遇和右王野利旺荣、兵部尚书野利仁荣的哥哥,今年野利家族是在西夏最为显赫的一年,大王有什么事都要听听野利家族的意见,他很清楚野利家族的一切都来自于军功,宋夏战争结束,他担心野利家族会走上狡兔死,走狗烹的路,他告诉两位得意忘形的弟弟,享受收获的喜悦之情怎么能听得进去劝告,现在听到有宋人送上门来,说不定还有南下的机会,只要有战争,那么野利家族就是安全的。
野利刚浪棱骑着高头大马,不可一世的出现在了武卿的面前,问都没问武卿,直接命令他打开所有的货物接受检查,武卿对步苏示意了一下,步苏先打开了那些白酒和茶叶,因为这两样是他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酒他们倒是可以自己酿,茶叶就全靠大宋的商人走私过来,步苏打开后,野利刚浪棱的眼睛发出和狼一样的绿光。
身后的破丑重遇贵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八大家族里他们破丑家族给野利家族提鞋都不配,有野利家族的人在,他只能心里想想,漏出一丝的**,都可能带给破丑家族灭顶之灾。
野利刚浪棱看着武卿说:“你们这些货物我们野利家族全要了,看在这么好的酒的份上,饶了你们的狗命,滚回大宋去吧!”
武卿说:“指挥使大人的目光未免也太短浅了,我们东家这次准备的货物我刚才说过了,带来的只有十分之一,我说了我们是想真心做买卖,指挥使若是真想要,我们就当见面礼了。”
野利刚浪棱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没记错的话,宋夏战争开始后你们大宋就关闭了互市,你们有这么大的能量从你们国境带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武卿说:“我们东家姓和你们大王的一样,他是我们大宋当今皇上的表弟,换句话说,他的地位甚至超过你弟弟左王野利乞遇在你们西夏的地位,你说他有没有那个能量。”
野利刚浪棱说:“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次我和你们交易了,你所说的后面的货物没有了怎么办,我可没有那么傻,和你们宋人打交道一定要长个心眼,这是我们中书令,也是你们宋人口中的落第士子张元说的。”
武卿说:“那指挥使想让我们怎么证明,您说出来,我们觉着有道理,我们双方再协商怎么样,这个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若指挥使还是不行,就当我前面说的,作为一份见面礼送给野利家族。”
野利刚浪棱在计较其中的得失,他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转身问破丑重遇贵:“你觉着我们是直接抢了的好还是长久的跟他们交换比较合适。”
破丑重遇贵说:“我们的族人很久都没喝过奶茶了,野利家族很伟大这点我相信,可你也知道我们党项人种不出茶叶,很多牧民没有一把好的斧子,冬天得冻死多少牛羊,战争中的战利品都让贵族拿走了,普通牧民没有得到好处,很多人已经不满了,这次是个机会,既得利,又可以安抚,收拢牧民的心,一举两得。”
野利刚浪棱说:“你赢了,我让我的人跟着你们的人回去,只要我的人能在庆州看到货物,我们就开始交易,你们也准备下一次的交易物品,没为难你吧?”
武卿说:“指挥使爽快,没问题,步苏,让小牛带他们回去。”
野利刚浪棱说:“你们这批货物想交易什么。”
武卿说:“指挥使,这批货物你们最好选个有实力的家族和我们交易,普通的牧民就免了,说实话,他们买不起,交易的话,牛,羊,马匹,皮子,用的着的,我们都可以。”
野利刚浪棱很生气的说:“没有我们野利家族买不起的货物,你只管将东西拿出来。”
野利刚浪棱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声音想起来“西夏现在还不是你们野利家族的,等哪天你们野利家族真的能取代拓跋家族,再在这里大放厥词吧?宋国来的商队是和整个西夏交易,不是单单跟你们野利家族。”
“没藏讹庞,不要以为你妹妹嫁给了我弟弟,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女人而已,我弟弟想要多少都会有,你们没藏家族是想挑战我们野利家族吗?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不要用我们草原的规矩来解决。”野利刚浪棱疯狂的呐喊道。
没藏讹庞脸色不变的说道:“你代表不了野利家族,所以你没有资格,在这座西平府,我是这里的主人,你要记清楚你的身份,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向大王反应,还有你说我妹妹的事,我会给左王去信,我倒想问问我们没藏家族的女人真的不值钱吗?”
野利刚浪棱被没藏讹庞顶的说不出话来,他拔出了自己的刀,草原的武士不耍嘴皮子,他要用自己的刀证明野利家族的荣誉,没藏讹庞是没藏家族的家主,随身护卫岂是野利刚浪棱比的上,野利刚浪棱拔刀的同时,没藏讹庞的护卫也拔出了刀,这回轮到武卿几人愣住了。
破丑遇重贵见到这番情况,一把抱住野利刚浪棱说:“我们先把宋朝的商人安顿下来,再讨论交易的事情好不,冲动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了台阶下双方都收起了刀。
没藏讹庞对身边的一个汉子说:“成勇,你安排这些汉人在城里住下来,有什么事通知我。”
这个叫成勇的汉子带着武卿和商队进了城住下来,这个汉子没有走,他对武卿说:“我能和你聊两句么?”汉子做事和说话都带有浓郁的汉风,贵族的气质一览无余。
武卿怀着好奇和汉子来到房间,拿出一瓶西凤酒给汉子倒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爽的草原汉子一口闷,反应和第一次喝高度西凤酒的人一样,瞬间脖子就红了,汉子缓过气说:“真是好酒,你们汉人在这方面是任何其他民族都做不到的。”
武卿骄傲的说:“那是当然,酒都喝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汉子说:“你们根本不是什么私人商队,你骗骗他们那些没去过大宋的人还可以,骗我不可能,不要着急着否认,我在你们开封府读过五年书,你说我了解你们么?”
武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他不动声色的说:“那你觉着我们是什么人。”
汉子说:“反正你们不是私人的商队,别说皇帝的表弟,就是你们皇帝的弟弟都不可能运送这么多的货物过境,你们几百人的队伍怎么躲过十万军队的侦查,就这一点,你就解释不清,这么大宗的货物我就不信你们南朝那些文人轻易的让你们资敌。”
武卿嘴角含笑的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告发我们,你想做什么?”
汉子说:“我想我可以帮你们,我要让野利家族的人都死。”
武卿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若是来套我话,我今天不得把命留在这里。”
汉子说:“就凭我叫卫慕成勇,这个够不够。”
第七十九章 受欢迎的武卿
第七十九章受欢迎的武卿
武卿惊讶的说:“你是卫慕家族的人,卫慕家族当年被你们大王全部灭族,超过车轮的男子全部被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和卫慕山喜是什么关系,还有你现在怎么会在没藏家族。”
卫慕成勇看着武卿说的头头是道,喝了一口茶说:“你对西夏很了解啊!你的问题这么多,你想我先回答你的那个问题。”
武卿笑着说:“不是我对你们了解,是有一个人对你们非常了解,我所知道的都是他告诉我的,问题多,我们慢慢聊,其他的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卫慕成勇说:“你们果然怀有目的而来,不然你这么一个大掌柜怎么会听我一个无聊的人在这说无聊的话题,作为诚意,我先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是卫慕山喜的儿子,最小的一个,我父亲在起事之前就偷偷将我送到了你们大宋,在大宋有一个身份并不难,你懂的。”
武卿说:“不用说这些,说重要的吧!”
卫慕成勇继续说道:“当我知道我父亲和姐姐被杀后,我偷偷的潜回兴庆府,我想杀的人太多,野利皇后那个贱人和她的几位兄长,李元昊和他家的那些杂碎,野利家族我是不敢去,我怕我自己会露出破绽,所以我装作牧民混入了没藏家族,我没想到的是没藏家族为了前途将族长的妹妹嫁给了野利乞遇,两家联姻了,就在我绝望之际,你们来了。”
武卿说:“我们来了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就是一群商人,即使我们抱着目的来,我也看不出你能帮到我们什么,你一个人接触不到西夏的核心,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们相信你。”
卫慕成勇痛苦的说道:“我的确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可我知道的内幕很多,我可以帮助你们打败西夏,甚至灭了西夏,这个还不够吗?”
武卿说:“事实就是这样,你和我在这说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告诉我,你在我们大宋也呆的时间不断,清楚我们的习性,价值和潜力才是我们和你合作的关键。”
卫慕成勇说:“我可以先告诉你们西夏现在的国情,李元昊今年在战胜你们大宋后变得更加骄奢淫逸,但是作为一个开国皇帝,他的警惕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野利家族一门双王,皇后也是野利家族的人,左右双王是太子的舅舅,能压野利家族一头的就只有太师兼中书令的张元张大人了,张大人在西夏举目无亲,李元昊不会对他有忌惮之心,你觉着一个皇帝会对野利家族这种事情放任不管吗?”
武卿说:“那是不可能的,野利家族已经威胁到李元昊的统治了,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的,左右双王加上皇后,太子的势力让李元昊投鼠忌器了,是这样吗?”
卫慕成勇一边鼓掌,一边说:“大宋果然是泱泱大国,一个商队的头领都有这种见识,不错,李元昊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借口,我想这种借口是你们宋人最擅长的,不是吗?”
武卿感觉有点太过于巧合了,自己等人想打探消息,结果这么一个在西夏满是仇人的人就找上了门来,幸运女神最近是眷顾自己了吗?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和步苏商量商量。
武卿说:“今天你在我这的时间够长了,再呆下去恐怕会有人怀疑,我在西平府还要呆很长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们再找时间详谈。”
卫慕成勇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说,看到武卿送客的话语还是将话咽下了肚子,说:“在下告辞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希望我们两个今天的谈话你可以保密。”
武卿点头答应,卫慕成勇退了出去,步苏紧接着进来说:“他的话可信吗?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周大人,他是范韩两位大人派来的,不告诉他,后面他知道了,会不会对我们有戒心。”
武卿说:“这条消息包括卫慕成勇这个人我都不是很相信,我们今天第一天来,事情过于蹊跷,还有就是兴庆府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不了解,我怕这条消息会让诸位大人产生错误的判断,你是怎么想的。’
步苏说:“这种情况我们都不能做出判断,但子非曾经说不管有什么消息,先送回去再说,就是他人在洛阳,一来一回时间太长,我怕耽搁时间,错失了机会。”
武卿说:“消息一定要传,子非有自己的想法,他好似对西夏的一切很熟悉,一会我们信写好,一式两份,一份你送给周大人,至于他传不传回去,那是他的事,我们的信连夜就走,快马加鞭送到洛阳,要让子非以最快的时间知道。”
城主府的谈话比武卿和步苏的激烈多了,没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两个人都是寸步不让,野利家族人多势众,没藏讹庞却是西平府的老大,除非野利刚浪棱动用翔庆军,不然两个人还真是势均力敌,谁也拿谁没辙。
和事佬破丑重遇贵中间插话说:“我说个主意两位大人看意下如何,让宋人把东西明天全摆出来,没藏大人和野利将军按照自己的喜好先挑,剩下的就让那些贵族和普通的牧民去交易,两位大人觉着呢?”
没藏讹庞脑袋瓜转的比较快,他也怕野利刚浪棱这个二百五把翔庆军拉出来,所以他说:“我没有问题,我同意破丑重遇贵大人的建议。”
野利刚浪棱见没藏讹庞同意了,想了下也就同意了,事情定下来野利刚浪棱没有在这呆的心思,领着手下前呼后拥的离去,破丑重遇贵不想自讨没趣也就跟着也野利刚浪棱离开了。
出了门两方的人都派人去询问武卿这次带的东西里有什么好东西,武卿一视同仁照实说了,问话的人走了,步苏对武卿说:“明天或许会有别的惊喜和收获。”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早晨,武卿开门去洗脸看到了出门的步苏,步苏点了下头,然后各忙各的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客栈外人声已经吵吵嚷嚷,武卿出去呈现在眼前的全是骑兵围住了客栈,野利刚浪棱骑着马过来说:“今日西平府的贵族老爷全在这了,将你们的好东西都摆出来,你们昨天说过的大话我可记着呢?”
武卿笑着说:“是不是大话将军一会就知道了,这里地方小,我看客栈后面有一块空地,我们去那,地方大,将军和诸位也看的清楚。”
野利刚浪棱说:“就按你说的办”
推车的,挑担的将所有物品在空地摆好,武卿说:“诸位是想怎么交易,我说过这批货物价值很高,你们是用铜钱还是以物易物。”
没藏讹庞说:“我们没藏家族用一部分的铜钱和一部分的铜钱,我想其他人也差不多。”
武卿说:“可以,那我们一样一样来,第一样就是我们大宋乃至这个世界上最烈的酒,也是最好的酒,每瓶一百贯,一头牛换一瓶酒,十头大羊换一瓶酒。”
野利刚浪棱这个暴脾气开口就骂:“你这宋人我昨天看你还不错,今天你是觉着自己命太长,不想活了,还是想试试我的刀刃是否锋利,你这驴蛋大的瓶子还不够我一口喝,琼浆玉液也没你这么贵,一只小羊需要两年才能长成一头大羊,一头牛犊三年才能长成大牛,我们党项人在你们宋人眼里就这么好骗吗?”其他的贵族听到报价也是对着武卿怒目相看。
武卿笑着说:“将军不用生气,我也不是在骗诸位,这酒在大宋叫西凤酒,全大宋只有开封城有的卖,不信你们去打听,价格都是一样的,值不值,诸位尝尝就知道了,步苏,送西夏诸位贵族五十瓶酒,让大人们感觉一下这是不是天下第一美酒。”
步苏给这些人每人一瓶,但是没教给他们开启的方法,他们把酒拿在手里打不开瓶子,武卿站出来做了个示范,他们才知道这东西是拧的,不是拔的,瓶盖打开后,浓郁的酒精味散发出来了,野利刚浪棱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喝下去,他是一口气喝完了,武卿捂着眼睛都不敢看,他来不及阻止啊!一瓶酒一斤装,这是要死人的。
其他人还在等野利刚浪棱的评价呢?野利刚浪棱不动了,脸和脖子,手都变得通红,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像狼一样嚎了一声,其他人在步苏的介绍下一口一口的喝着,野利刚浪棱吼道:“这酒我全要了,五千头牛,价值五十万贯的货物五天之内全部给你。”
没藏讹庞急眼了,拧上瓶盖,把酒揣进自己的怀里说:“野利刚浪棱,昨天我们怎么说的,你一个人想独吞,不可能,我们没藏家族出五千五百头牛和五十万贯同等价值的货物。”
野利刚浪棱说:“没藏讹庞,这酒你让给我,其余的东西我不和你争,怎么样。”
没藏讹庞说:“不行,这么好的酒我不会让的,咱两出价吧!价高者得。”
武卿和步苏感觉这生意真好做啊!
第八十章 民族大于一切
野利刚浪棱说:“竞价就竞价,我们野利家族在这里不惧任何人。”
没藏讹庞真是怕了这个二愣子,无奈之下说道:“我退一步,我们按照破丑遇重贵大人说的,一人一半,总行了吧?”
武卿看着他们两个商议完说:“那二位大人是现在付钱还是后面一起付。”
野利刚浪棱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里是西平府,那来的那么多牛和羊,都说了五天之内给你送过来,要抢昨天都抢你了,用的着等到今天么?还有什么好东西,快点。”
武卿想,说的也有道理,继续介绍下一个,他指着精盐和白糖说:“两位大人再尝尝这是什么。”没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骑在马上没动弹,武卿自己用手挑起来一点放在嘴里,这时对方才出来两个人和武卿一样,捏起少许放在了嘴里,他们眼睛一亮对各自的主人说:“大人是盐和糖。”
没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这下从马上下来了,这个亮的刺眼的东西居然是盐和糖,他们亲自吃了一点,确认无误是盐和糖,没藏讹庞说:“这个怎么交易”
武卿说:“一斤盐二十贯,一斤糖四十贯,等价的货物都行。”
野利刚浪棱说:“以前我也见过宋人的商队来我们这里,盐一斤不过一贯钱,便宜点的几百文,糖贵一点,最多也就二贯左右,你这东西翻了几十倍都不止,我们的牛和羊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这样的诚意不够吧?”
武卿说:“将军以前见过这么好的盐和糖吗?”
野利刚浪棱说:“这个确实没有见过,但没见过并不代表好呀!”
武卿笑着说:“没见过就对了,我们先说糖,这种雪糖的制作需要新鲜的甘蔗,而且是刚采摘的,过了一天都不行,完了要用三十几道程序,历时半个月才能变成现在的样子,在大宋说句不夸张的话,也就最顶层的一部分人能享用到,而这些精盐,诸位大人可能更加需要,在你们西夏,有一种病,一旦得了这种病,你们就会隔离他们,这些盐刚好可以预防这种病。”
没藏讹庞说:“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说过盐还可以治病?”
武卿说:“没藏大人这话就说的见外了,人不吃盐就会全身浮肿,四肢无力,吃了盐就没事,难道这不算治病吗?我说的那种是一生病就脖子粗大,直至死亡的那种病,我们叫它甲状腺肿大,你们应该知道不陌生吧?”
没藏讹庞说:“你的盐真的能治那种病吗?”
武卿说:“大人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可以预防,不是治疗,谁也说不定自己那天会得那种病,预防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诸位大人说是不是这样。”
没藏讹庞说:“骗我们的后果想必你一清二楚吧?你的命都是小事,这里距离庆州也就十天的距离,不发大军就派小股的骑兵,损失也不是这点了。”
武卿那张树皮一样的脸笑的更难看了,他说:“我的命这会还在诸位大人的手里呢?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价格是公道的,大人不想要,我们带回去就是。”
野利刚浪棱说:“他不要,我们要,就按照的出的价,下一个。”
没藏讹庞觉着自己和野利刚浪棱天生相克,自己想把价格往下压一点,这个二球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前面听人说他脑袋挺聪明的,现在看来还是蠢猪一头,东西还是得要于是他说:“还是一人一半,我不想和你争辩,你也别说话。”
破丑重遇贵说:“经略使和指挥使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一点就行。”其他的贵族也跟着纷纷说道,命这东西,谁不珍惜,好死还不如赖活着,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死了别人睡你老婆,花你挣的钱,打你儿子,在死亡面前,这些人开始抗争了。
法不责众,这句话在那里都适用,没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一看这种情况,答应后面分一部分给他们,这些人才不闹腾了,武卿心里喊道,你们还价呀,你们怎么不还价啊!你们这种财大气粗的样子让我没有一丝的成就感,活该你们当冤大头。
武卿说:“接下来就到了诸位最喜欢也是诸位一天都离不开的东西了,睁大眼睛哦。”他拿出了一块黑色砖头递给了身旁的没藏讹庞。
没藏讹庞闻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是茶叶”
武卿朝没藏讹庞伸出大拇指说:“没错,是茶叶,而且是上好的茶叶,一般的茶叶制不成这般模样,大人可以用手敲一下看看。”
没藏讹庞用手敲了敲,说道:“感觉很硬,很结石,但你们为什么要把茶叶做成这样的呢?”
武卿说:“这是专门为你们制作的,这种茶砖在大雨里淋湿后照样能喝,以前的茶叶就不行,还有这种茶砖便于携带,你们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人跟着草场移动,需要的时候敲下来一小块,不用的时候装起来,所以很方便,不要小看它,这一块有五斤重,散装的五斤比这个体积大的去了,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野利刚浪棱说:“不要废话,直接说价格,啰里啰嗦说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自己张眼睛呢?”
武卿说:“一块茶砖五十贯”
破丑重遇贵皱着眉头说:“刚才两位大人说的东西价格贵,我还感觉可能是物以稀为贵,现在你一斤茶叶就要十贯钱,你觉着谁能喝得起。”
武卿说:“我昨天刚来就说了,这批货物不是卖给普通牧民的,这些好东西只有贵族,真正的贵族才能享用,用我们大宋的话来说就是士大夫阶层才喝的起,一头牛一瓶酒,那个普通牧民享用的起?贵族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野利刚浪棱不耐烦的对破丑重遇贵说:“破丑家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作为一个党项贵族,你拿不出这点钱吗?拿不出就少说话,省的丢人。”
破丑重遇贵真想出手杀了他,杀了他解了气,那族人就遭殃了,得罪不起就忍气吞声吧!这场交易在中午饭前终于结束了,东西全让人拿走了,留下的是纸上的一串串数字,若是真能全收回来,那赚的不是一点半点,武卿大概算了一下,几十万的货物,卖了几百万,怪不得子非要做这个生意,其中的利润真的会让人发狂。
步苏回到房子就问道:“武叔,谁说的那个盐可以预防病,我们整天吃是不是会不生病,还有那个茶叶,不是做废了,子非才出的主意让做成这个样子么?子非每次都说那是垃圾,一口都不喝么?你报的价比子非说的高了一倍都不止,他们下次还和我们做交易吗?”
武卿说:“我哪里懂得什么做生意,都说子非教我说的,放心,他们有了贵族这两个字的优越感,下次还会找我们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比我还不会做生意,我想着我报个价,他们会还一下价,谁知道他们不还价。”
就这样时间过了二十天,步苏那天让小牛带去的西夏人回来了,他去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货物,他这一生就是在兴庆府都没见过,野利刚浪棱知道后让武卿留下,其余人带着财货回去,武卿的心放下了,小牛来的时候还带来范大人的信,信上嘱咐他稍安勿动,好好做生意,后面有什么举动会第一时间传递消息过来。
陆子非在五天前就接到了西平府传来的信,他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洛阳和陕西那边很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走上正轨的不多,还有自己的学业,越是着急反而越平静不下来,这个时候的决定不一定正确,他很烦躁,这件事自己去操作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别人去他不放心。
李师师进来找他商议事情,看到陆子非这幅模样还以为他怎么了,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一副智珠在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李师师走到他身后,和往常一样帮他在头上按摩,感受着熟悉的手法,陆子非慢慢平静下来了。
“你来多长时间了,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师师说:“时间不长,雪花楼那边正在重建,我想是不是让那些姑娘们先熟练一下我们的剧本,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陆子非说:“做这件事的时候我都告诉过你,你觉着好,自己拿主义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我先去师傅那边一趟,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有事告诉你。”
起了一匹马不到十分钟就赶到邵雍那边,他对师傅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说了自己的想法,邵雍中途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听弟子说,陆子非说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邵雍。
邵雍说:“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陆子非说:“我想知道师傅的意思”
邵雍说:“你觉着这么做,值不值”
陆子非说:“我觉着这件事没有什么值不值,在我心里,民族大于一切。”
第八十一章 种世衡献计
陆子非的一句民族大于一切让邵雍羞愧难当,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这个弟子了,有时候你看他吊儿郎当,整天一件正事都不干,但是陆家庄子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跟着他富裕起来了,普通人生活质量的改变就能看出来。
有时候又胸怀天下,横渠四句给他内心的震撼,今天这六个字比那四句来的更直接,更猛烈,他想自己是不是失去那颗为天下黎民百姓争取生存空间和利益的心,身体虽然还年轻,可心实际上已到了暮年。
陆子非看到有些落寞的邵雍说道:“师傅您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老师的作为并不在这里,您也没必要为这苦恼,和自己过不去,这次去西夏我就是想亲自看看党项人的生活环境,李元昊本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稍微的推波助澜说不定后面我们就能少付出很多年轻的生命,这次去是没有危险的。”
邵雍说:“怎么可能没有危险,那是些什么人,一群未开化的野兽罢了,他们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你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师这一生就你这一个弟子了,我和你师娘这些也没有孩子,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你师娘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哭多长时间呢?”
陆子非拉着邵雍的衣袖说:“师傅,您可不能告诉师娘,您就说我回陕西了,家里有急事,来不及和她告别,师娘身体才好一点,我不想当罪人。”
邵雍说:“不想让你师娘担心,你就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你不是经常说,生命是第一位。”
陆子非说:“师傅你就安心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咱家不是还有一位大神么?我去给朝廷做事,他们还不给我一点支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陆子非骑马走后,浣娘看到了他离去的背影就问丈夫:“小非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急,这孩子来了都不吃个饭再走,你也不知道把人留下。”
邵雍看着妻子说了一句让浣娘羞红脸的话:“你现在身体好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浣娘呆住了,以前自己的身体不是很好,郎中说两个人不能要孩子,自己很想为丈夫生个小孩,丈夫为了自己的身体一直没要,王御医来后给自己调理了一段时间,自己现在都感觉好多了,没想到丈夫先说出来了,她也很喜欢孩子啊!
浣娘说:“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都不看时间,我刚才问你的话呢?”
邵雍说:“你最近可能见不到他了。”
浣娘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这么说。”
邵雍说:“没什么事,就是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他要回去处理,处理完他就来了。”
浣娘说:“老天保佑,那他今年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了,这眼看就腊月了。”想
邵雍说:“应该吧?”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忧虑。
陆子非见完邵雍就马不停蹄的去见万明,他要向万明借小狼,少数名族聚居地,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自己虽然想做事,可也不会拿生命开玩笑。
万明看着脸色潮红的陆子非说:“借小狼可以,也正好让他去外面见识一下,你今天心绪不宁,要不要我出手。”
陆子非说:“多谢万爷爷这么信我,西夏那边局势有一点点小的变化,我想亲自去探查一番,不然我也不会找您借人,您知道我手底下还有一点人,不过他们没有小狼这种单打独斗的武功,我想有备无患还是好点。”
万明思考了一下说:“要去西北单凭小狼一个人不行,我再给你派两个人,加上小狼三个人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就差不多了,你走后家里的事情怎么办?”
陆子非说:“一切照旧就好,火药那边您一定要留意,上次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制出的成品让辽国和西夏人知道,灾难就会到临,我走后家里万爷爷帮我照看一点。”
万明说:“放心的去,家里这边只要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其实你不用去的。”
陆子非坚定的说道:“哪怕有削弱他们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我既然来了就要改变这种局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定要大宋和汉唐一样,让那些异族臣服于我们的脚下,让他们知道我们汉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民族。”
万明看着激昂陈词的陆子非说:“你有这么远大的抱负我很欣慰,既然想,那就去做,你身后也站着不少人呢?必要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你扫清一点小障碍还是没有问题。”
“虎子,通知大家过来开会,在前院的客厅。”
虎子看到陆子非的脸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所有人来了后陆子非开门见山说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这次出去时间会有点长,三个月左右,我不在的日子家里有什么事王大哥做主,有拿不定的事就去问我师傅或者万爷爷,以平稳为主,进来不要生事端。”
王超说:“要不我跟你去吧,家里马上要过年了,不会有事的。”
陆子非说:“还是虎子跟着我去,其他人按部就班就行,屋舍的修建不要停下来,别的事我回来再说,就这样吧!”
其他人出去后李师师和王超留了下来,李师师留下是因为他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他嘴上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他对自己隐瞒了,李师师不想失去这种平静,充实,快乐的日子,有可能她想过一辈子,现在才几天。
陆子非对着两人说:“这次我要去西夏的西平府一趟,家里你们两知道就行,不要告诉别人,又要辛苦王大哥了。”
王超刚张开嘴,声音还没发出了就被哭声打断了,陆子非心想这女人的眼泪咋就这么多呢?有的地方遭遇干旱了是不是多叫些女人去哭一会,干旱说不定就扛过去了。
开始还是轻微的抽泣,陆子非说你先别哭,这不是正和你们商量呢吗,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惹出事了,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王超和虎子一刻都不想呆了,太尴尬了,他们两个在这算个啥子事吗?王超戳了虎子一下,心领神会之下,两个人出去了。
陆子非走到李师师跟前用手帕给她拭擦了眼泪,那玩意好像就擦不完,看着陆子非无处安放的手李师师又噗嗤一下笑了,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陆子非摸摸后脑勺说:“这又不是去打仗,我只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你哭什么,在家里好好等着我,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师师说:“我不想再过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如今才安稳下来,我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在,你不在了我这种人谁能给我一点点的保障,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你也是个做大事的人,你记得这里还有人在惦念你。”
一瞬间陆子非的心软了,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他开始理解周幽王,唐玄宗,李自成这些当了皇帝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子心甘情愿的丢掉江山,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陆子非抑制住了心中的激荡离开了房子,他很想留下与她一身布衣话桑麻,但内心的责任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自私的决定。
陆子非离开洛阳前往西平府的时候,陕西的几位主事人也是一脸愁眉,宋夏战争失利,他们一直想找回场子,商队的事情还真让他们看到了一些希望,韩琦是这些人里最想打败西夏的人,他的政治生涯上已经有了污点,他想通过别的方式去洗刷掉。
范仲淹看着众人说:“这两次商队传回来的消息和我们自己人传回来的消息基本吻合,你们也都看过了,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分为两种意见,一种是泾原路的王沿安抚使的意思,静观其变,我们什么都不做,另一种就是经略安抚副使韩琦韩大人的意思,我们应该有所动作,这到底是个机会还是个陷阱,我们要不要举手表决。”
王沿说:“第一次去的人里是有密谍司的人,我们收到消息,他们肯定也得到了,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想京城那边也收到信了,我们是不是等等,看京城怎么说。”
韩琦说:“所有的机会都是转瞬即逝,等到京城的消息来了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还谈什么机会。”
王沿说:“韩大人的话我也明白,我们手里现在有多少能在战场上作战的士兵韩大人是清楚的,西北军五万人还是新兵,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一旦开战,我们如何处理,再一个我对商队的消息来源很怀疑,你们说的那个少年我没见过,所以我不发表过多的言论。”
说道这件事,韩琦心里挺遗憾的,听说他去洛阳求学了,他在这里说不定还真的有办法。
大家都沉默的时候,范仲淹一手提拔上来的种世衡说:“范公,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第八十二章 宁令哥的怨气
范仲淹思索了一会说:“对于消息的来源可靠性我自己是相信的,以那少年的心性,做不出欺骗我们的事来,这点王大人不用怀疑,不止是我,皇上和韩大人我想也是持相信态度。”
韩琦想刚才还在埋怨呢?你现在又提起来是什么意思,他表情幽怨的说道:“希文兄,这还不是怪你,说什么考察一段时间,现在好了,现在人家拜尧夫为师了,你心里舒坦了,后不后悔,他要是在,以他对西夏的了解,说不定还真能帮我们出个主意呢?”
范仲淹不爽的说道:“稚圭说这话有点酸呀!当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答应,第一次见面。”
韩琦说:“我就酸怎么了,多好的弟子拱手让人,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
范仲淹叹口气说:“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都是缘分,他在尧夫那里也一样,仲平,你刚才不是说有想法么?说出来让大家参考一下。”
种世衡说:“回范公,我的意思是尽量不动用军队,这样就不会有摩擦产生,李元韩也就没有了借口,只要不发生战争,打那种无聊的口水仗我们还真没有怕过谁。”
范仲淹说:“有点道理,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种世衡说:“消息上说李元昊现在已经不能容忍野利家族了,只是忌惮他们的势力,其实他缺少的也是一种借口,就好比我前面说的,既然他缺少借口,那我们就送给他借口。”
韩琦说:“仲平的意思是用离间计,想要用离间计,那我们这边就要过去一个人统筹全局,陕西的人不合适去,许多人是党项的那些狗东西都见过,重新派人去时间上会有误差,再一个是来人不熟悉西夏的情况,计策是很不错。”
范仲淹也觉着这是个好主意,野利双王是李元韩的心腹爱将,宋夏战场的头号领兵大将,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不过,就像稚圭说的,去的人不好抉择啊!
种世衡是范仲淹来西北后亲手提拔上今天的位置,如今自己的上司有了困难,他觉着自己应该冲上去,他开口说:“范公,让我去吧?在场的可能就我最合适。”
范仲淹一口回绝说:“不行,西北军才起步,清涧城的筑城任务也要你来做,你不合适。”
种世衡说:“范公,西北军的训练在正常的进行,有狄青和杨延昭两位将军在,有没有我都一样,更何况张岊将军在,有什么事,那个小秀才不会袖手旁观的,清涧城剩下的都是一些尾巴上的工作了,我去再合适不过,我叔父想做的事让我做了,这也是一种荣耀。”
其余人的嘴都闭上了,他们一个个在宦海沉浮这么多年,明白范仲淹的心思,想保护自己的人,这也是大宋官场上的惯例,我跟着你拼死拼活,你总得在关键的时候保我吧?
韩琦说:“希文兄,让仲平去吧,就像他说的,他是最合适的人,现在李元昊的心思不放在我们身上了,去也不一定有什么危险,这件事做成要比攻城拔寨的效果还好啊!”
范仲淹还是沉默不语,作为陕西和西北地区最大的长官,他要比别人想的更多,去做成功了这件事一定比现在好吗?当时卫慕家族也不是在西夏风光一时,现在换成了野利家族,那野利家族完了,还会有下一个家族出现,事情还是在一个死胡同里。
范仲淹看了一眼种世衡说:“仲平去也行,可后面的事情你们考虑过没,野利家族完了,我们的策略是什么,过不了几年,下一个野利家族还会出现。”
韩琦说:“先做成这件事让大家提升提升士气,后面的事,你和我决定不了。”
听到韩琦这样说,范仲淹也只能先应下来,自己也想做事,处处都有掣肘。
陆子非和几个人正在马上狂奔,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问虎子:“我们过了庆州没有。”
虎子说:“我们昨天是在庆州和延安府的中金位置,今天大概已经过了庆州,再走两日的路程就到惠安堡了,那里是商队的必经之力,我们是停下来等商队一起同行,还是我们独自上路,直接去西平府。”
陆子非说:“我们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兄弟们再坚持十天,到了西平府我给大家放假,到时候兄弟们出去放松一下。”
小狼说:“原来这么远啊!我们都走了大半个月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来了,住不好的吃不好,好想念家里的红烧肉,一想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陆子非笑了一声说:“我偷偷告诉你们,我还有很多做菜的手段没用出来,这件事情结束了,回到家里,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几个三天三夜。”
京城的李霖接到消息已经很迟了,看着皇上送过来的信,他想砸东西,秀才你还说别人蠢,我看你就是个蠢猪,你在那地方还没呆够吗?还嫌自己受的苦不够多吗?锋子去了泉州练兵,秀才去了西夏拼命,自己不能这么醉生梦死下去了,进宫,给表哥要个位置,说不来那天就帮上秀才的忙了,他一个人出生入死,自己也要有一点作用才是。
而在另一个京城,西夏的国都兴庆府最近真是热闹非凡,前段时间西平府出了一种叫西凤的美酒,喝过的人都以此为荣,大家争相抬价购买,今天西平府经略使没藏讹庞给大王李元昊进贡了几千瓶西凤酒,李元昊尝了以后很高兴,赏赐了无数的珠宝美女给没藏讹庞,还把后面收购美酒的任务交给了他。
中间没藏讹庞提到了一句话说“自己和野利刚浪棱将军一人得到了一半的这种酒。”听完这句话的李元昊脸色瞬间就变了,没藏讹庞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几千头牛算什么,没藏家族多的是,大王对野利家族动手后不就是没藏家族了,这皇帝轮流做,转也该转到自家了。
后来李元昊对没藏讹庞说:“既然朕得到了这么好的酒,一人独享显得无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爱卿帮我给左王和右王每人送些过去,告诉他们说这是真对他们劳苦功高做出贡献的一点心意,你亲自去,回来后对朕说说他们的反应。”
也许是天意都向着没藏讹庞,他去的时候左右双王兄弟两正在喝酒,喝的就是西凤酒,知道他的来意后,野利遇乞对大舅子说:“回去帮我感谢大王,我们兄弟很喜欢大王的礼物。”
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是很纯粹的军人,他们觉着能打胜仗,有战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他们根本想不到野利家族会有灭族之危。
野利家族有两个人想到了这事,一个就是野利刚浪棱,一个是野利仁荣,野利仁荣躺在床上不能说话,野利刚浪棱要掌控翔庆军不能离开西平府,本想着酒送来,两个弟弟会给大王分一点,结果他们两个人倒是喝嗨了,李元昊都被他们抛在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没藏讹庞回去对李元昊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两王的神态和喝酒的事,李元昊没说话,但是他手上暴起的青筋说明他的内心到底有多愤怒,没藏讹庞离开后,李元昊抽出自己的佩剑连着在宫里杀了好几个宫女和太监,被赶来的没移氏劝阻,才停了下来,这个没移氏可真不简单,原本是许配给太子宁令哥的太子妃,李元昊见其青春活力,人又长的美丽,就强行给自己纳为妾室了。
没藏讹庞在回去的路上对卫慕成勇说:“你回去了告诉那个宋人商队的头领,我们要更多的酒,盐和糖也要,都要好的,价钱好商量,只要能拿出货。”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算盘,卫慕成勇也暗自欢喜,自己的报仇计划正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前行,父亲,阿娘,姑姑,你们泉下有知就保佑我吧?
野利皇后这两年也是因为亲族强势的原因在宫里说一不二,大王有半个月没来自己的寝宫了,她想知道怎么回事,没事她来到大王的寝宫看到了在床上和李元昊情意浓浓的没移氏,她胸口的气瞬间就上来了,这个小骚蹄子一点脸都不要了吗?没移氏看到野利皇后吓得把头埋进了被子,野利皇后知道了怎么回事没说话就离开了。
没移氏对李元昊说:“大王,皇后会不会杀了我,我可没有两个大将军做后盾。”
李元昊的眼睛里光芒闪烁,平静的说道:“不会的,皇后不是那种人,朕也会保护我的小美人,不用怕,时间还早,我们再来一次,床上少儿不宜的画面又开始了。”
野利皇后回去后就把儿子宁令哥招进了皇宫,对他说了今天的事情,宁令哥说:“我也听到消息说父皇今天在宫里又杀人了,还有那个贱人,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野利皇后说:“先不要冲动,你当上太子时间还不长,根基不稳,你先去问问你两位舅舅,看他们什么意思。”
宁令哥说:“两位舅舅整日里除了喝酒还有什么用。”
第八十五章 两虎相争
李霖其实很不愿意来这座皇宫,他始终感觉呆在这里不舒服,大多时候阴森森的,没有人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种没有笑容,死气沉沉的表情,硬着头皮来到垂拱殿对守卫说要见赵祯,进去后看到表哥在批阅奏折,赵祯示意他坐下。
李霖浑身不自在,一个人让皇帝看的时间长了能自在才怪,赵祯乐呵呵的说:“你不是以往都不喜欢来这里么?你的昭武校尉按理是应该来当值的吧,我怎么听说轮到你你就肚子疼,头疼,变着花样都不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主动的时候可不多,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犯什么错了,不严重的话我可以帮你在舅舅那求情。”
李霖说:“我有您说的那么不堪吗?我没事就不能进宫来看看您么?”
赵祯笑着说:“那好啊!说好了,我们今天不谈事情,随意聊聊家常,走吧,随我去皇后那里,我们喝两杯。”
赵祯装作起身要走,李霖坐在那就是不动,赵祯笑的更开心了,一个没有一点城府的小孩子还在自己面前玩这一套,李霖急了,自己咋就这么没用呢?在家想好了,到了这里就不敢说了,给自己打下气,鼓起勇气说:“我想求您一件事。”
赵祯说:“就知道你来见我没这简单,说吧,什么事。”
李霖舔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为您分忧,您看有没有合适我的职位。”
赵祯用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说什么?”
李霖这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朗声说:“您给我个官做吧!”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去看赵祯。
赵祯被李霖的话惹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小太监帮忙给顺了顺赵祯才笑的停下来,看着李霖说:“你都不愿意来皇宫当值,这算是最轻松的活了,让你去做事你有那个耐心吗?当官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说着玩,我就不当回事,你要是认真,那我也就认真了。”
李霖坚定的说:“我没和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若是做不好,以后永远不会再向您提起做官这件事。”
赵祯也收起了玩闹的心,看着自己唯一的亲表弟,多像十年前的自己啊!不过他比自己命好,赵祯说:“你想做官,可以,也不用说以后怎么样,你总比外人值得我相信,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心思,不会是因为那封信吧?看来是了,两个兄弟都出去做事了,秀才虽然还没功名,但是却在为国事奔波,你看到了比对,所以想做事,是这样吗?”
李霖低着头说:“是的,我和他们一般大,他们能做的事我也行,他们做的事都有生命危险,我想我做个没有危险的事情不给他们拖后腿我自信还能做到。”
赵祯说:“很好,看来你这两个兄弟对你影响挺大,这是好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不然你就乖乖的呆在家里,那都别想去。”
李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赵祯说:“您说出来我先听听。”
赵祯说:“你必须先结婚,这事舅舅在我跟前提了好几次了,你答应了我就让皇后帮你物色人选,你不答应,从那来回哪去。”
李霖痛苦的捂着头,果然是这样,秀才说婚姻是爱卿的坟墓,他也相信,结了婚还能和那些汴河边上的小姐姐谈情说爱吗?花前月下的日子就会离自己远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缩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他说:“我答应了,这下您满意了。”
赵祯就知道他会答应,有羞耻心的男人在这事上一定不想落后于人,更不用说两个兄弟还在拼命前行,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赵祯说:“只要你肯上进,这不算事,你先回去,明天早上我会让中书省那边下旨的。”
李霖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去了,赵祯在会宁宫和曹皇后说起这件事,曹皇后高兴的说:“他终于懂事了,可以为您分忧了,看来是长大了,媳妇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赵祯说:“相比于他,我还是看好曹锋一点,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就敢去泉州,志气可嘉,曹家年青一代,就他还有一点出息,其他的都是些好吃懒做之徒。”
曹皇后叹了一口气说:“曹家已经富贵至极,没有出息也好一点,不过小锋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吧?二哥上次见我说这孩子想分家出去,他不知道他离开曹家什么都不是吗?”
赵祯没有在意皇后潜意识想表达的意思,他说道:“我们夫妻这些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卸磨杀驴的那种人,说到底还是他们没有了进取心,曹锋想分家我是支持的,好男儿就应该用双手自己去取荣华富贵,而不是靠着祖上萌阴,你两天肚子有反应么?这个王唯一也真是的,去了洛阳就不回来了,洛阳难不成比开封还好。”
第二天早朝,宰相吕夷简宣读了一道圣旨,昭武校尉李霖被封为定安县男,知军器监,站在朝堂前几排的相公没一个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李霖是谁,被封为一个小小的县男,无伤大雅,封底还在几万里之外的岭南土著之地,一道圣旨连一点小波澜都没起,就这么过去了。
距离陆子非离开洛阳快一个月了,过年的气氛日益渐浓,洛阳街道已经挂起红红火火的灯笼,大人,小孩脸上都挂着喜悦的表情,城外西郊的陆家庄子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感觉,家主不在好似这个家就没了灵魂一样,所有人做事都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他们都在祈祷家主快点回来,邵雍和李师师的脸上表现的担心最多多一点,希望一切安好。
他们怀念的人昨天就已经到了西平府,到了以后就埋头大睡,五个人今天中午被饿醒了,吃了饭陆子非询问了一下武卿这边的情况,生意做的很顺利,利润也很大,随意的翻了一下账本,陆子非说:“马上过年了,给下面的人都说说,今年在西平赶府回不去的人,每人多发十贯钱作为补偿,下一次的货还有多长时间到,有准确时间吗?还有一会你约一下那个叫卫慕成勇的人,我吃完饭和他聊聊。”
武卿说:“下一趟的货物按时间算的话有四到五天就到了,卫慕成勇随时都可以约见,陕西那边来消息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子非说:“西平府离兴庆府骑马两天就能到,你派人去了没有。”
武卿说:“步苏带着两个人去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你先吃饭,我去找下卫慕成勇。”
几个人在路上着急着赶路,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到了目的地吃起饭都是细嚼慢咽,一个多小时才结束,饭桌上一片狼藉,跟打仗过后的战场差不多,武卿说人到了,陆子非到客厅后看到一个从相貌上看不出年龄的人站在那里等候,他说:“请坐,不用客气”
卫慕成勇坐下以后也在观察陆子非,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人能做商队的头领么?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一身青衫打扮,标准的宋人士子,他心底还是比较轻视。
陆子非说:“我叫李霖,是这里的主人,听说你有事情和我商议,我希望你能说出让我感兴趣的话题,不然我会告诉没藏大人你真正的身份,我想他比我更有**想知道一些事。”
卫慕成勇说:“你能决定在西平府的任何事吗?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陆子非说:“商队的事情我全部可以做主,至于你说的事情我觉着需要一步一步来,你说呢?”
卫慕成勇把陆子非的地位在心里提高了那么一点点,不是个想起什么就做什么的冒失鬼就好,他说:“当然,你说你一下子就能做成,我可能就会扭头就走。”
陆子非说:“基本的信任要时间去培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给我听听。”
卫慕成勇说:“不是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回答你。”
陆子非笑了笑说:“现在野利家族的情况到了什么地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消失,野利家族消失后,哪个家族或者部落兴起的可能性大点,他们兴起,会不会是下一个野利家族,我们要怎样去避免这种情况,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要马。”假如范仲淹在这里,会抱着陆子非亲几口吧,思考的问题都差不多。
卫慕成勇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没有前戏,直接提枪上马,你们宋人不是都会先试探性的问几个问题才会进入主题么?你这样人家会害羞的。都是几个很刁钻的问题,直指要害,他说:“让野利家族灭亡,需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没藏讹庞亲口对我说的,野利家族倒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没藏家族,你不想让一家独大,那么就再扶持一个家族起来。”
陆子非说:“两虎相争吗?”
第八十四章 联手
卫慕成勇在陆子非目光的逼迫之下说道:“你想要从西夏国交易到马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有人愿意卖给你,你也从西平府带不出去,更不要说还没人敢卖你。”
陆子非说:“没人愿意卖,那是因为你出的价码不够,你给的利益足够,卖的人多了去,你信不信,只要有人愿意交易,为什么要走西平府,西平府人多眼杂,我是害怕别人发现不了我还是怎么的,我脸上是不是写着二愣子三个大字。”
卫慕成勇心想,你不走西平府,那你走夏州,可是夏州不产马,西夏国的马多产自西北一带,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子非说:“你是想进吐蕃,走青塘,对吧?你凭什么把握唃厮啰会让你过去,他们对你们也没什么好感。”
陆子非冷笑道:“你确实很聪明,在大宋学会了不少呢?唃厮啰为什么不同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青塘政权几年前还正式接受了我大宋朝廷的册封,他们释放出的也是善意,我们送去的也是善意,你说他会同意吗?打击你们西夏,青塘保证河湟之地的商道,对于我们两方都有利的事唃厮啰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不同意。”
卫慕成勇说:“你既然已经想好了这一切又何必叫我来呢?按照你的意图去做就可以了,对于你的计划来说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陆子非说:“我没有这样想过你,你的父亲是当属枭雄那类人,能未雨绸缪将你提前保护起来,我不相信他不会没给你留一点力量,卫慕家族当年的实力可是要比如今野利家族还要强呢?数十万人怎么可能杀的干干净净,你说对不对。”
卫慕成勇说:“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你想错了,我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再说我父亲也没给我留下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落魄。”
陆子非说:“你别多想,我没想你要你手里那点力量,我是想从你这知道,野利家族完了没藏家族上台还有那个家族或者你们说的部落可以抗衡,顺便你告诉我从谁手里我可以弄到马匹,我就帮你把野利家族的人杀完,至于李元昊的事,我们以后慢慢提条件。”
卫慕成勇没有想到陆子非一口叫破了自己手里最大的底牌,那支武装力量在父亲和所有人死的时候都按兵不动,他怕陆子非出卖自己,李元昊会顺藤摸瓜消灭了自己复仇的最后一点希望,到那时,自己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他选择屈服陆子非。
他站起来对陆子非说:“对不起,前面是我小瞧你了,以后不会了,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没藏家族上台能对抗的也就破丑家族了,破丑家族是外来的,加上破丑重遇贵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一直屈居人下,你选择破丑家族是最合适的,他们家族本就是吐蕃人,手里的马匹在西夏也多,你还想走青塘,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能给我形容一下破丑重遇贵这个人吗?”
卫慕成勇思索了下说:“笑里藏刀,笑面虎,闷声发大财。”
陆子非说:“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卫慕成勇说:“他是一位儒将,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野利遇乞只能称之为智将,打仗厉害,没有政治头脑,没藏讹庞是玩阴谋的高手,打仗却不行,现在你明白了吗?”
陆子非闭上眼睛在想怎么将整个事情串联起来,现在有两个问题无法确定,联系不上青塘的人,破丑重遇贵会不会和自己合作,野利家族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现在去青塘有点不现实,折回庆州,从兰州到西宁,再到青塘光在路上都要半年时间,时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实在不行就走夏州,靠近延安府,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子非,步苏回来了”武卿轻声说。
陆子非一咕噜站起来说:“快让步大哥进来。”
“子非,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你在洛阳求学我们真不好意思打扰你,没办法了,这边的情况太复杂,我们的脑子不够用,只能让你亲自跑了一趟。”步苏看到陆子非说。
陆子非拥抱了一下步苏说:“步大哥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工作,以后次数多了就轻车熟路了,给我说说兴庆府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李元昊最近在干什么。”
步苏说:“兴庆府表面上还是一派欣欣向荣暗地里却有些激流,聪明人都选择蛰伏起来了,朝堂上由于张元和野利仁荣卧床不起反倒让主和派占了上风,李元昊则是坐看龙虎斗,也不轻易的发表意见,其余时间都在宠幸自己新得到的美人没移氏,坊间传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野利皇后那边去了。”
陆子非喃喃自语道:“没移氏,步大哥说的可是本该成为宁令哥太子妃的那位?”
步苏目瞪口呆的说:“子非,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在西夏知道的人都不多啊!”
我怎么知道,导致西夏国开国皇帝死去的两个原因之一我能不知道,这就好,这样的话操作性就简单了很多,宁令哥的怨气还不够,年龄也小,让他再成长几年,看来自己这次非常有必要去一趟兴庆府了。
陆子非说:“这几天收拢人手,等商队到了我们就动手。”
种世衡在路上也很焦急,商队带着东西太慢了,自己带着人上路的话早都到西平府了,他自己又怕被党项人发现,自己身死事小,这次的计划不能胎死腹中,这么慢又担心错过时机,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问一声离西平府还有多少距离,这不,又问了。
小牛笑嘻嘻的说:“种大人您谁一觉,醒来就到西平府了,到了我叫您。”
吃了睡,睡了吃,经过反复几次后在睡梦中的种世衡感觉有人敲马车,掀起车帘,看到了小牛乐呵呵的脸说:“是不是西平府到了”
小牛说:“我们已经进了西平府,马上就到商队的客栈了,您先起来收拾一下。”
陆子非和武卿、步苏都在客栈门口等着了,看到了庞大的车队安心下来了,小牛是第一次见陆子非,见到武卿和步苏站在后面不知道怎么问候,陆子非向前走了一步说:“你就是田叔的儿子小牛吧!我是陆子非,田叔应该给你提起过我吧?”
小牛说:“你就是陆大哥,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爹爹让我跟你好好学习,他说你是有大学问的人,他的腿老毛病又犯了,不能帮到陆大哥,我知道他挺愧疚的。”
陆子非说:“我在洛阳认识了一个好郎中,下次回去你给田叔说让他去洛阳,又不是什么麻烦的病,这里好皮子多得是,你记得给田叔带几张回去做衣服。”
小牛说:“谢谢陆大哥,我一定会给爹爹说的。”走进陆子非在他耳边又偷偷的说:“车上有一个陕西派来的大官,陆大哥要不要见见他。”
陕西那边这次居然想插手,这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对小牛说:“你去把人请到我房子,大庭广众围观的西夏人多,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种世衡听小牛说有人要见他,还要他去见,这人谱摆的到不小,一路来到房间看到了陆子非脱口而出:“原来你小子来这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
陆子非对这人好像有点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您是?我们见过吗?”
种世衡心情很好,有这个小狐狸在,吃不了亏,他说:“当时在军营你小子眼睛长在脑门上,眼里只有范公一人,那能看得见你脑袋下面的人,老夫种世衡,环庆路兵马钤辖。”
陆子非说:“您是明逸先生的什么人?”明逸先生是种放,北宋初的真正大儒,长年隐居在终南山,三诏而出,死后皇上为他亲自写的祭文。
种世衡说:“那是在下的叔父,没想到你还知道他老人家。”忽然他又反应过来说:“你看我都忘了,你师傅邵雍是见过我叔父的,是他告诉你的吧?”
环庆路兵马钤辖,那不是现在环庆路最大的武将了,种世衡?不会是种家军的创始人吧?看样子是没错了,这可是老范的信服爱将,他怎么舍得。
“没想到您亲自出马了,看来范相公和韩相公这次的决心很大”
种世衡笑着说:“那天韩相公还想着说你在的话就好了,我运气不错,你先到了,有什么情况,给我介绍一下。”
陆子非说:“我也才到五六天时间,不过还是有一些发现。”陆子非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种世衡感叹,这才是做事情,准备工作做的这么足,不成功都难。
“你想怎么做,我会全力支持你。”
陆子非说:“我要给翔庆军指挥使野利刚浪棱写信,你有那边的大印么?”
种世衡说:“大印简单,不就是一颗萝卜的问题。”
您还真敢做啊!
第八十五章 计划进行中
西平府衙门里,没藏讹庞欣喜若狂的看着眼前的这两封信,野利家族啊!终于等到这天了,和宋人暗通款曲,眉来眼去,这下你还有什么好争辩的,从信中的内容来看你们互相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了,需要即刻将这两封信交给大王,他对卫慕成勇说:“你去看看宋人的商队这次带的酒多不多,告诉他们,这次的酒没藏家全要,是送给大王的,他们若是卖给别人,以后就别想在西夏做生意了。”
卫慕成勇骑马狂奔到宋人商队驻扎的客栈,对陆子非说:“大事可成,没藏讹庞这次还是亲身前往帝都,他让我过来告诉你们把酒全给他。”
陆子非冷静的说道:“给他,正好刺激一下野利刚浪棱,不枉费我为他浪费了好多萝卜,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个细致活了,不能做的这么粗糙,种公,你说呢?”
种世衡说:“凭这些还不足以让野利刚浪棱死,明眼人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非说:“这有何难,比起左右双王,野利刚浪棱就是个弟弟,翔庆军有多少人,就是叛乱了对李元昊来说也是小事一桩,可山界兵不一样,那是和生擒军一样擅长作战的军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双王动起来,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
卫慕成勇说:“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就是李元昊手里最好也是最听话的狗,你想让他们动用山界兵,概率太小了,天都山(山界兵驻地)距离兴庆府骑兵半天时间就能到,他们也很清楚实力上的差距,况且他们现在人还在兴庆府呢?没有李元昊的手令他们是出不去的。”
陆子非说:“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商议么?一切都顺利还要我们做什么,我们现在就是要帮助他们,他们不会动,也不想动,但除了李元昊还有一个人的话能让他们动,而且是不得不动,你们党项人还没有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觉悟,在死亡面前,蝼蚁尚且偷生,更不要说两个手握大军的大将军了,野利遇乞造反他手底下的山界兵会不会跟随他?”
卫慕成勇说:“肯定会,山界兵大多出自野利家族的部落,他们不跟着造反,事情结束后他们会变为奴隶的,还有宁令哥虽然年轻,但也不会任人摆布的。”
陆子非说:“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自由办法让他相信,他的位置受到威胁的时候,由不得他,种公,你在这里总览全局,我前往兴庆府趁机而动,你现在回去对没藏讹庞说酒的事情我们答应了,马上给他送过去,武叔,你和他一起去做这件事。”
武卿和卫慕成勇退出房间,剩下了种世衡和陆子非两个人,种世衡说:“想要做到你说的这种程度不难,在西平府遥控指挥就可以,为什么你要亲自去兴庆府,再过两天,那里可就变成龙潭虎穴了,以身犯险不像是你的作风。”
陆子非说:“我去是因为我不想让野利兄弟全部死了,全部死了不是合了李元昊的意,可以让野利遇乞死,野利望荣活着,你看刚才离开的那位好兄弟不就是例子,十万山界兵活着我想李元昊睡觉都睡不踏实吧?”
种世衡说:“为什么是野利遇乞死,野利旺荣活着?野利遇乞的能力要强国野利旺荣的。”
陆子非笑着说:“野利遇乞的威望太高,手里拧成一股绳可不是一件好事,我很想让西夏亡国,这个时候不行,西夏强大,最北边的那头大老虎会坐卧不安,西夏弱小,那头大老虎会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的,野利家族给李元昊扯扯后腿就好,真的打垮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最重要的是西北军还没有成型。”
种世衡拍着脑袋说:“你说的都是些啥玩意,能不能简单一点说给我听。”
陆子非笑着说:“意思就是三家人相互牵扯,力量需要平衡,最强大的老虎不允许下面的两个人挑战他的地位,谁强大,那他就会敲打谁,两家实力均衡才是他想要的。”
种世衡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既然这样那你决不能让野利家族遗留的力量过于强大,十万山界兵过于强大,留下一两万骑兵是最好的,来去自如,想杀也杀不死,想留也不下,够他们头疼的,感觉好复杂,你年纪这么小,脑子里装的坏水怎么这么多。”
陆子非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种公,你到底是哪一方的?我是在为你们出力好不好。”
种世衡捋着飘逸的长须笑着说:“没有你我真还做不成这件事,到了兴庆府万事小心,商队这两天处理完货物就让他们回去吧?战争打起来,他们的安全没人能保证。”
陕西府范仲淹手里也是拿着信,看着来人说:“你家公子去西平府了?”
护卫说道:“是的,范大人,我家公子让我带话给您说,他若是搞到马,您怎么感谢他。”
一旁的韩琦笑的合不拢嘴说:“你看,臭小子将你军了,还为那件事生气呢?”
范仲淹说:“他能搞到马是多少马?一匹也是,一万匹也算,等他搞来了再说,你赶紧滚吧,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看着你就来气。”
韩琦说:“希文兄,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啊!我看人家到时候弄到马,你怎么补偿人家。”
范仲淹哼哼了一声说:“他就是再跳,也是只小猴子,上次君谟来信问我说梦玥那丫头对这小子有意思,想在我这打听一下,你说我要是对君谟说几句坏话,他会怎么样。”
韩琦失笑道:“希文兄,你这可就有失君子之风了。”
范仲淹说:“君子也要看对谁,他值不得君子这两个字,整天和那些商贾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尧夫在学问上没的说,在教育上差得远,在朝堂上以他特立独行,锋芒毕楼的性格不吃亏才怪,仕途上能帮助他的人又不多,前途堪忧那。”
韩琦说:“一步错,步步错,有机会能帮一点是一点,他还是个孩子,一腔热血是假不了的,长安那边传出四句话你听说了没有?”
范仲淹说:“我一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韩琦说:“那你可要听好了,这四句话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没有志气。”
范仲淹一个急转身看着韩琦问:“谁说的这四句话?”
韩琦呵呵一笑,看着范仲淹,脸上漏出你懂的表情,范仲淹说:“是那小子说的?”
韩琦说:“是啊!这是他和他的蒙师对话,他的蒙师问他以后的志向,他就说了这四句话。”
范仲淹说:“志气大有什么用,历史上这种人多的去,实现了的又有几人。”
韩琦讽刺道:“你好歹都是长辈,死鸭子嘴硬,你心里其实还是愿意相信他,不然这么多的物资能从你手上过去,你也看到了,他换回来的东西都是我们眼下最急缺的,也验证了当时在那所帐篷里他说的话,他的思路是对的,我们是错的,十年不费一兵一卒真的可以灭了党项人。”
范仲淹沉默了一会说:“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去防范他用这种方式对大宋吗?西夏的贵族对奢侈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对普通牧民的剥削也会随之增加,民怨也会跟着增长,对党项人适合,对我们就不合适吗?两次的交易就有上万头牛进入陕西,羊、羊皮、牛皮、牛筋更是数不胜数,他手里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大,西北军中他还留了后手。”
韩琦提高声音说:“西北军组建的时候他并不在啊!他那来插手的机会,张岊只是个教练,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范仲淹说:“要防范于未然,商队不是有边军三成的股份么?告诉他,我们要参与到里面,不插手管理可以,账本我们要有随时翻阅的权利。”
韩琦说:“我怕这样会适得其反,促使他的逆反心里,实在不行,就把他圈禁起来,给他画个圆,让他在里面折腾吧?”
范仲淹说:“我怕皇上不会同意,当时李霖要来我想着在我身边没什么大事,谁想到正好让他通过接触到了皇上,尝到甜头的皇上不会让他停下来呀!你一向不是足智多谋么?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韩琦说:“等这件事过了再说,人家正在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两在后边算计人家是不是太过卑鄙了。”
陆子非打了个喷嚏,若是他知道陕西的那两个老流氓在算计自己,会不会从兴庆府丢下一切跑回来,陆子非同行四个人住进了兴庆府的一个院子,院子是卫慕成勇提供的,很安全,陆子非看着小狼说:“明天我先去太子府,得到太子的信我会赶往野利遇乞的府上,我看情况会给你信号,得到信号就动手杀了他,别恋战,虎子在城外接应我们,事情做完,你们立即出城,不要等我。”
小狼说:“那你呢?”
陆子非说:“我还要看戏”
第八十六章 野利刚浪棱之死
来到兴庆府的没藏讹庞没做停留直接进了皇宫,见到李元昊的时候中书令张元也在,张元看到没藏讹庞的表情就知道他有私密的话对大王说,张元说:“没藏大人找大王有事要说,臣明天再进宫给王上禀告朝事。”
李元昊神情放松的说:“宰相没事也听听,没藏大人送进宫的酒不错,一会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些,宋人别的不行,在这些东西上确实技高一筹。”
张元听到李元昊这么说就站在了一边,没藏讹庞掏出范仲淹写给野利刚浪棱的信交给一名侍女,李元昊翻阅着信纸,脸上毫无表情,没藏讹庞有点担心李元昊看出这个稚童都能识破的计谋,李元昊平静的看完信顺手让侍女给张元看。
张元看到信里的内容脸色变了,野利家族和自己是最亲近的盟友,双方都赞同南下攻宋的主张,自己今日抱病上朝来见大王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跟随李元昊这些年,张元把他看的透透的,他的疑心很重,重到变态的程度,以往自己就看出了一些苗头,还是事发了,李元昊假如相信野利家族,这两封信现在应该被他当着自己和没藏讹庞的面烧掉,既然没烧,那就是证明他动了杀心了,一个小小的离间计,作为一个开国帝王,他不相信李元昊看不清,野利家族都给他们说要韬光养晦,不听我说的话。
李元昊说:“宰相怎么看这件事,是让人去叫野利刚浪棱将军回来接受调查还是派人去翔庆军调查。”
张元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他颤声说道:“派人去调查吧?”
李元昊步步紧逼说:“那查出来真有其事怎么办?”
张元说:“他们要真的敢做背叛王上的事,臣一定会亲自手刃他,让他们知道王上的威严不容侵犯,谁敢背叛,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李元昊笑的很畅快,他说:“还是宰相最懂我的心,事情照你想的发生了,左王和右王那边呢?哥哥被杀,弟弟想为哥哥报仇,天经地义。”
张元说:“先稳住他们,不要打草惊蛇,这里是都城,容易引起混乱,等调查完西平府的情况回来再看左王和右王的反应,大王看这么做可好。”
李元昊说:“宰相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去做,一事不烦二主,主意是宰相想出来的,你自己去执行,想必更能执行的透彻一点。”
张元满嘴苦笑,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说什么,野利家族是真的完了,他应声领命,李元昊扔给他一块令牌说:“这是西平军司的令牌,这块令牌可以指挥西平府内的任何军队,带着它以防万一,再从亲信卫队带一万人过去,我想应该万无一失了。”
张元听李元昊让自己带着卫队的人去连忙说:“大王,卫队还是留在您身边比较安全,我带一万生擒军去就行,翔庆军也就一万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李元昊说:“也好,狮子搏兔,亦须全力,你们两一起去吧,没藏大人对那边的情况熟悉。”
转身离开的张元转了个圈又回来了,他知道李元昊刚才还有话没说,回到大殿果然不出所料,李元昊连姿势都没变,张元说:“大王看不出没藏讹庞的险恶用心吗?”
李元昊说:“他不就是想接管翔庆军么?不过此人的能力还是有一些。”
张元说:“现在朝堂上野利一家独大,我怕没藏家族以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元昊笑着说:“那我们就把翔庆军不要交在他的手里,那边还有什么人可用吗?”
张元说:“除了没藏讹庞,那就剩下破丑大人了。”
“破丑遇重贵啊!你觉着他能制衡没藏讹庞么?”
张元看着李元昊认真的说道:“我想只要大王在,没有谁压制不住,只有大王想不想。”
李元昊高兴的说:“那就这样决定,没藏调任三司使,破丑遇重贵担任西平府经略使和翔庆军指挥使,做不妨做大一点,圣旨写好你直接去了宣读就可以。”
张元出了皇宫,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衣服,脱下来绝对能拧出二斤水来,今天在大殿上如若说错一句话,他和野利刚浪棱的下场会一模一样。
没藏讹庞还在为自己的计划实现沾沾自喜,根本没想到事情不是顺着他的想法在走,而是哪位高高在上的大王决定着这一切,他冷眼旁观,到了出手的时候,毫不手软,一击毙命,事情是你没藏讹庞告发的,人是张元杀的,李元昊自己还落了一个好名声,这就是下棋的人和棋子的区别,棋子再蹦跶,你还是在棋盘里,棋手在上面看的更清楚,更远。
浩浩荡荡的骑兵从军营出来经过府城时,所有人都在议论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普通人更多的是唾弃,陆子非混在人群中也看到了这慕,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要去会会这位年轻的太子宁令哥了,牧民对战争的反对让他看到了西夏其实也是内忧重重,商队的货物每次来很快被人一扫而空是有原因的,宋夏战争明面上是大宋失败了,内在其实是两败俱伤,宋人又善于创造,党项人没有了与宋人的交易,物价飞涨,生活艰辛这才是他们哀声哉道的原因。
张元和没藏讹庞带着大军日夜不停的赶到西平府,他们将军队驻扎在了城外,很多人慌张的逃走,他们以为是宋人攻打过来了,看到了生擒军军旗后又各忙各的,宋人没打过来就好,守卫西平府的翔庆军看到大军后就去找指挥使大人。
他们的指挥使大人正在和武卿同志扯皮,为什么,因为这次的酒全让没藏讹庞拿走了,野利刚浪棱不甘心就来找商队理论,问武卿是不是看不起野利家族,得到武卿的再三保证后他才安然离去,楼上的种世衡将这全都看在了眼里。
“大人,城外来了大量的骑兵,领兵的正是张元那个奸贼。”
种世衡说:“你可看清楚了是张元?”
侍卫说:“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野利刚浪棱已经赶过去了,我们怎么办?”
种世衡想把张元千刀万剐,这个恶贼直接使得大宋几万大好男儿葬身沙场,无数的老幼妇弱孤苦伶仃,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会尽百分之百的力气杀了他,想到对西夏正在进行的计划和策略他忍下来了,他说:“这会指挥使府人心惶惶,没人顾得上你们,换好衣服迅速的将东西藏在他的书房,一定要让他死,不然那小子在兴庆府不跳脚才怪。”
野利刚浪棱站在城楼上对下面的张元说:“宰相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今日带着大军来西平府所为何事,可有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张元把信给生擒军的一名射手说:“射上去,注意别伤到人。”
野利刚浪棱被射上的箭吓了一跳,看到箭上的信取下来读了一遍,越看脸越白,他在城楼大喊道:“这是阴谋,宰相大人看不出来吗?张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藏讹庞说:“野利将军,你还不束手就擒,证据都在我们手上了,你还想负偶顽抗吗?”
野利刚浪棱说:“没藏讹庞,你个杂碎,真的应听收下的话,早点剁了你这个畜生。”
张元说:“野利将军,不管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你让我们搜查一番,这样我们也好回去对大王交差,阴谋我想它在阳光下是藏不住的,你说是不是。”
野利刚浪棱说:“进来搜查可以,但是大军必须留在城外,宰相大人也不想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发生什么冲突吧?”
张元说:“可以,但我要带五百的亲卫进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野利刚浪棱说:“我答应你,张大人可不要让我失望,你们敢有乱动,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睁大眼睛看着,后面没我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允许京城。”
张元对没藏讹庞和生擒军的领头说:“一会我让你们动手,擒住他,不要给他反应时间。”
野利刚浪棱冷眼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家里肆意搜查,他发誓能活过今天一定要杀了没藏讹庞,这时生擒军的士兵来报说发现了一些东西,张元和没藏讹庞松了一口气,有证据那他就无可争辩了,至于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谁会在意。
野利刚浪棱看着这些皇帝才能穿的衮服,印信,大印,他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有很多自己和两位弟弟的书信来往,这不是自己写的,有谁傻到将这种书信保留下来,生死之间他想明白了,有人想要他死,生擒军来到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野利刚浪棱对护卫说:“拿下他们,他们是公报私仇,我们去找大王说理。”
张元拿出李元昊的西平军司令牌举在手里说:“我代表大王而来,你们是想造反么?”
翔庆军的士兵不知听谁的命令了,张元在士兵愣神的瞬间说:“动手”野利刚浪棱的佩刀都没抽出来就被擒住了。
没藏讹庞对张元说:“一劳永逸吧,张相。”
张元点头,没藏讹庞一刀砍下了野利刚浪棱的头颅,一代雄将就这样被自己人杀在了内耗之中。
第八十七章 大恐惧
野利刚浪棱的死在张元的控制下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静,生擒军城都没进,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按照党项人的传统,是北方的少数民族都有这个传统,成年的男子杀掉,妇孺和遗产归属胜利的一方,野利刚浪棱死去,他的家人也勉不了这种命运,整个指挥使府邸各种声音混在了一起,人生的道路充满了变数,今天是野利家族的人,明天已经属于没藏家族了。
张元司空见惯了这些野蛮人的作风,野利刚浪棱已死,他的家人怎么样与他没有关系,西平府衙里,多了一个张元,少了一个指挥使,空气静谧的厉害,很多人被这个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有一点的心里准备,野利刚浪棱也是野利家族的中流砥柱啊!
看到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张元开口说道:“野利刚浪棱参与谋反,现已受罪伏法,你们其他人各负其职,和大王作对就是这个后果,希望你们能够谨记,接下来我宣布西平府未来的人员变动和指挥使的人选,”
没藏讹庞翘首以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翔庆军也是属于战斗序列的部队,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整个西平府都将是自己的了,没藏家族的崛起就看张相将要宣读的几句话了。
张元拿出圣旨干脆利索的读到:“西平府经略使没藏讹庞转任三司使,原转运使破丑遇重贵担任经略使兼翔庆军指挥使,吴昊任西平府转运使,自宣读日起,即可生效。”
破丑遇重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馅饼不仅又大又圆还砸在了自己头上,而且不是一块,是两块,他都有继续蛰伏下去的心了,没藏讹庞一日不离开,自己绝对没有一丝的机会,一个小小的商队若不是自己和其他的贵族相逼,没藏讹庞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前任一点汤都不想给他们喝,自己没做梦的话,以后这西平府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吴昊是张相的同乡,两个人一起投靠的西夏,有什么好事不忘记他就是给张相面子,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没藏讹庞则是从美梦中醒了,气泡破了,他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人赶出了老巢西平府,朝堂上比三司使大的官还有十个,至少的,自己在西平府是说一不二,现在去朝堂,你说句话看有没有人鸟你,徒劳无功不算,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嫁衣神功练的是真好。
张元看着两个不同反应的人对破丑遇重贵说:“没藏大人和破丑大人不应该跪下谢恩吗?”
“臣没藏讹庞,破丑遇重贵谢大王天恩,愿为大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张元笑着说:“这次的事情这般顺利离不开两位的鼎力支持,回去交旨的时候我会向大王为两位大人请功,注意平息好这里的事态,尤其是翔庆军,若是士兵哗营,破丑大人,你就是西夏在位最短的经略使和指挥使了,我要赶时间回帝都那边,剩下的你看着办。”
破丑遇重贵保证道:“请大王和张相放心,我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西平府一定平安无事,大王需要,这里的每个人都能随时为大王劈山开路。”
张元说:“想必大王会很喜欢破丑大人的态度,好好做事,没藏大人,你跟我一路回帝都吗?”
没藏讹庞说:“回张相,在下这里还有家眷还一点小事要处理,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张元带走了野利刚浪棱的头颅,生擒军来的时候是多少回去的时候还是多少,张元想在路上慢点走,回去即将面对的就不是翔庆军这种软柿子了,他和野利遇乞,野利旺荣私交甚好,政治上也是盟友,对好友举起屠刀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杀了还好,杀不了,噩梦天天晚上有,野利家族的部落无数,很多人都是生存在他们的保护之下,野利家族灭亡后面上来的新兴势力也会对他恨之入骨,难搞吆。
陆子非一天都在宁令哥府外蹲点,今天他进宫去看野利皇后了,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来,走在路上的宁令哥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加快速度回到府中,皇宫里他两眼一睁黑,他想确定心里的不安来自何处。
陆子非挡在了太子銮驾前,太子亲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陆子非双手过头,做出投降的姿势,陆子非的动作让太子亲卫明显的降低了一点警惕心,看到他书生打扮,身着金甲的将军说:“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拦太子车架。”
陆子非说:“我是来救你们家太子命的人,你们就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
将军说:“哪里来的疯子,在这胡言乱语,我家太子爷好好的坐在车里呢?用的着你来救,你这书生是想出名想疯了吧?看到前面了没有,直走左拐张相的府邸,去哪里碰碰运气,张相说不定会收下你,你们和他看起来来自一个地方。”
陆子非说:“你告诉你家太子爷李阿理这个名字,他明白什么意思。”
宁令哥本就有点心慌,谁知道这马车半路停下了,他张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那位将军说:“太子爷,前面有个书生挡住了銮驾,说他是您的救命恩人。”
宁令哥说:“什么人的话你都听,他说救命恩人就救命恩人,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赶走,听到了没有,白将军。”
白将军说:“那人还让我告诉您一个名字,说说了您就知道。”
宁令哥不耐烦的说:“什么名字?”
白将军说:“李阿理”
宁令哥说:“没听说过,赶走吧?”
白将军说:“是”刚走了两步宁令哥突然开口说:“带着那人回府,客气一点。”
白将军对自己主子的态度有点捉摸不透,带就带吧,也不费多大事,马车上的宁令哥也是刚才想起这个名字,要不是今天被人提起,这个名字早就不知让他遗忘在那个嘎啦里了,李阿理,不就是老三的名字么?他不是和他母亲应该在夏州么?大哥当年心软放过他们母子,他们回来了吗?想做什么,皇位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到了府中,宁令哥让人带着陆子非去客厅,自己去换身再来见客,今天在母亲那喝了不少酒,陆子非打量着这里的装饰,脱去了少数民族的习俗,以邯郸学步的样子弄出个四不像来,陆子非也是哑然失笑,大宋的文人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得会,风庸附雅。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和我那三弟很熟吗?”换了一身长袍的宁令哥倒像那么回事,长得一表人才,眉眼之间和刘洋有些相像,颌下蓄了一点胡子,显得有些成熟和稳重,少了几分党项人的粗狂,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文雅。
陆子非行了一个文人礼节说:“在下陆含章,陕西长安人士,拜见太子殿下,我和刘洋是同窗,刘洋应该就是你口中的三殿下李阿理,熟倒是挺熟的,一起同窗了好几年呢?”
宁令哥说:“不知我三弟近来可好,仔细想想我们兄弟二人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姨娘身体安康否。”
陆子非说:“和刘洋同窗的几年里,我还真没见到过他母亲,不过刘洋倒是挺好。”
宁令哥说:“你是陕西长安人,那你也就是在长安求学,我没记错我三弟现在能出现的地方只有夏州,你们理论上是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同窗了。”
陆子非说:“刘洋的确是在陕西府求学,这点错不了,我也不会拿这个来骗殿下,他为什么去陕西,我可以告诉你,是张相安排他去的。”
宁令哥说:“绝对不可能,张相对太子之位的事上从来都是保持中立,我当上太子的时候张相都没说一句话,我那三弟从哪一点上来说都不占优势,张相何必舍近求远呢?”
陆子非说:“这件事是刘洋亲口承认的,其中的原因要你自己去探寻了,我想没什么其他原因了,无非就是争夺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宁令哥说:“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空口无凭,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全凭你一张嘴来说,你说它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可信度太低,更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你在这里面扮演者什么角色。”
陆子非说:“我是什么人,或者说我扮演着什么角色,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而且您也是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宁令哥冷笑道:“你们大宋的士子都是这么毛遂自荐的吗?信口雌黄是你们的习惯吗?”
陆子非笑着说:“张相带着二万生擒军出去,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吗?”
宁令哥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陆子非说:“他带着生擒军去西平府了,时间没错的话他现在已经杀了您的堂舅野利刚浪棱在回来的路上了,快马加鞭派人去看看,我想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宁令哥终于知道他心里的不安来自那里了,为什么要杀他,堂舅也是西夏有数的大将啊!
第八十八章 人都会怕死
陆子非接着说:“大王派张相去解决野利刚浪棱将军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想想是谁?”
宁令哥脱口而出:“你说我父王会对我的两位亲舅舅下手,绝不可能,两位舅舅是我父王的心腹爱将,左膀右臂,他们还掌控着天都山营地十数万山界兵,父王怎么会做这种昏晕的决定。”
陆子非继续道:“山界兵是厉害,再厉害打得过三十万的生擒军,还有大王身边的中央侍卫军,京师数万精锐的卫戍部队,他们可都是从各军营精挑细选的勇士,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在正面交手的情况下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个殿下总相信吧?”
宁令哥笑了,他觉着陆子非的话没有一点的可能性,他还是解释道:“就算父王能打败两位舅舅,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做了对父王有什么好处,你也太小看我父王,他完全没有必要杀两位舅舅。“
陆子非的笑声肯讽刺,让宁令哥听得很不舒服,宁令哥生气的说:“有事就好好说,你再做出这种举动别怪我把你扔出府外,交给我父王也行。”
陆子非止住笑声说:“不是我小看大王,而是我小看太子殿下你。”
宁令哥虽然很不爽,但太子的气度还在,他说:“说出你的道理,你为何小看本王。”
陆子非说:“这就好比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野利家族的势力引起了大王的戒心,你明白了吗?你的母后出自野利家族,你的两位舅舅又是能征善战之辈,还有兵部尚书野利仁荣,翔庆军指挥使野利刚浪棱,加上你这个野利家族的外甥,是你你坐在那个位子上会安稳么?野利家族的势力隐隐有超过王族的势力,大王会看不出。”
宁令哥说:“两位舅舅又没什么野心,没有战事的时候天都山军营他们都不去,基本都在家里喝酒,也没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父王忌惮他们为啥要杀堂舅。”
陆子非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看不出大王这是先剪除双王的羽翼吗?我没猜错的话,兵部尚书野利仁荣大人这两天肯定没上朝,这个你知不知道。”
宁令哥点头说:“这个确实如你所说,仁荣舅舅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父皇准许在家养病,不用来上朝。”
陆子非呵呵一笑说道:“殿下现在派人去看看,仁荣大人家门口一定有人看守,只许进不许出,我们不着急,殿下先让人去瞧瞧是不是这样。”
宁令哥对白将军示意了一下,客厅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在想后面的计划,一个在考虑这番话到底有多少真话,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前去探查的人回来了,对宁令哥说:“我们以殿下的名义去看望仁荣大人,卫戍军的人守在门口说;进去就不能出来,一个兄弟拿着补品进去查探,我回来禀告殿下。”
宁令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问陆子非说:“仁荣舅舅手中没有一点兵力,看住他有什么用。”
陆子非说:“用处大了,仁荣大人在朝堂这些年,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大王是怕仁荣大人告诉双王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双王狗急跳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这个时候宁令哥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是火烧眉毛了,他身为西夏国的太子本应毫不犹豫的站在父王的那边,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神奇,野利家族是自己的娘舅亲族,是自己外戚最有力的支持者,父王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就是六十岁退位,他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培养继承者,野利家族覆灭,自己和母亲的地位好似就没有这么牢固了。
宁令哥说:“那你觉着现在我能做什么,父王想做的事,我想阻挡也没有那个实力。”
陆子非说:“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写信将这个情况告诉双王,他们回到天都山掌握了十万山界兵,大王有可能放弃武力解决的这条路,双方才有机会坐下来和谈这件事,一旦发生冲突,兴庆府将成为人间地狱,尸山血海。”
宁令哥内心挣扎了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他选择告诉两位舅舅这个消息,他对陆子非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写信。”
当宁令哥写好信出来,他把信交给了自己的部族白将军并没有给陆子非,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短时间还不能取得他的信任。
陆子非说:“殿下可是信不过我,这也是人之常情,那您想过没有,送信的是你的亲信,我想兴庆府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他,双王从您的手里逃脱,你感觉大王还会让您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吗?你还没当上大王就敢和我作对放了我要杀的人,你当上大王那还了得,你说大王会不会这样想,我想大王百分之百会。”
宁令哥盯着陆子非说:“你处心积虑的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出自那种心思,你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陆子非双肩一抖说道:“殿下现在还有选择吗?我那位好同窗刘洋可是张相在后面扶持着,你虽占着大义,笑到最后的并一定也是你,我想你很清楚。”
宁令哥当太子时间不长,他大哥李宁明前两年才练气功走火入魔不能进食去世,不然太子的位子还真轮不到他坐,决定十几万人生死这种大事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题一样,交给陆子非去送信还是拒绝他。
“你去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痛苦,这是背叛了父王,为了那个位子他不得不做。
陆子非笑道:“殿下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单凭一封信,左王和右王是不会相信我的,我还需要殿下的信我,只要是殿下的随身物品就可以。”
马都买了,还在乎一个马鞍的钱?宁令哥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扔给陆子非说:“这块玉佩可以在兴庆府冲通无阻的同行,整个西夏就这么一块,还是我当上太子的那天父王赏赐给我的,舅舅见到玉佩就会知道。”
陆子非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动身先走了,殿下等我的好消息。”除了太子府,陆子非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小狼看到后慢慢的退出了人群,小狼曾劝陆子非不要去见宁令哥,陆子非说他有办法,只是让自己在太子府外等他,看他的手势行事,刚才的手势代表按原计划行动,自己身上的任务也不轻,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左王野利遇乞的府邸说实话要比太子府还要气派,牌匾上的天都王府四个字金光闪闪,看到陆子非看门护卫直接驱逐,多余的话都不说,看来给宁令哥要信物这件事是对的,拿出玉佩交给护卫,护卫直接跪在了地上,陆子非说:“进去禀报,我要见王爷。”
过一会一个喝的醉讻讻,坦胸露乳,身高八尺的汉子出来,对着陆子非说:“是你拿着这块玉佩要见本王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陆子非说:“我是张相年初收的弟子,师傅前两天领兵外出的时候让我留在太子身边听差,太子得到消息发生大事,他身边的人不方便送信,我眼生一点所以让我来给王爷送信。”
野利遇乞一边进府一边说:“本王还有客人在,太子殿下的事情重要么?他为何不亲自过来。”
陆子非低声说:“事关野利家族几十万人的性命,包括两位王爷也不除外。”
野利遇乞的酒一瞬间就醒了,他一只手抓住陆子非的衣领将他提在空中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被吊在半空,陆子非窒息了,不是缺氧窒息,而是野利遇乞身上传出的味道,这是生下来就没洗过澡吗?二十一世纪男生大学宿舍所有臭袜子积攒在一起是什么味道那陆子非现在闻到的就是什么味道。
他屏住呼吸,一张嘴那味道又冲进了嘴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野利遇乞把他放了下来,大口的吸了几下新鲜空气说:“大王和大王的家族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大王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真是好雅兴。”说完将宁令哥的信给了野利遇乞。
野利遇乞拿着薄薄的两页纸感觉比千斤还重,太子的信物,太子的亲笔信,消息是真的,以前大哥对自己提起这件事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大王已经动手了,既然是张元去了西平府,堂兄虽是悍将,但绝无幸免的可能,他收起信,不露声色的对下人说:“带他去书房”
陆子非坐在不像书房的书房,门外野利遇乞对亲兵说:“看好门,十丈之内不许有人靠近。”
“太子信上说大哥的府邸已被监视,那我的府上是不是也被监视了。”
陆子非说:“大王先要解决掉王爷的外围势力,监视您府上不是打草惊蛇么?不过应该快了。”
野利遇乞的凶性暴露出来了,他说:“我为党项出了这么多的力,谁想让我死,我就让他不痛快。”
第八十九章 芙蓉帐里春风暖
陆子非看着野利遇乞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就说道:“王爷不必先自乱阵脚,在家师还没回来前,您和右王都是安全的,现在的办法是想法设法的保全实力,后面才有谈判的资格,野利家族在朝堂上也不是在孤军奋战。”
野利遇乞说:“那我去天都山,那里有我最忠心的部下,他们多是野利家族的儿郎,在那我们才安全,帝都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来人,去通知右王。”
陆子非对野利遇乞说:“王爷您这样做,今天就是您的死期。”
野利遇乞说:“你这小子,知道什么,我和大王一起长大,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卫慕家族不比野利家族亲近,结果还不是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鸠杀的人,一些外人又算得了什么,我给他卖命二十年在他眼里就是一条狗,狗都比我强。”
陆子非说:“狗,王爷太小瞧自己了,大王心里对您还是比较忌惮,不然就会直接来拿人了,大王也怕伤着自己,您先冷静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野利遇乞轻笑一声说:“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不想直接来拿人,是想想顺利的拿到十万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士兵,对付我们在看他来用不着多么复杂的手段。”
陆子非说:“那我们也不能这么做,您大张旗鼓的带人出城绝不可能,他不会放您走的,您先去偷偷的会见右王,让右王出城去天都山军营,控制住士兵,接下来我们出城手里有兵,就没那么的害怕,现在就您府中的这几个人,估计还不够生擒军和卫戍部队一人一口唾沫的呢?再被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您不是为他找借口么?”
野利遇乞一想,也对,自己去和弟弟去是一样的,自己还可以再城里吸引李元昊的火力,一箭双雕,他说:“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去找他。”
陆子非说:“这个不急,还有一天的时间,王爷想过谈判破裂的后果吗?野利家族该何去何从,和大王死战到底还是退回原来的封地?”
野利遇乞从看到太子信物到现在,脑子一直都想的是怎么离开这个城池,离开后去那里还真没想过,他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李元昊不会杀自己,但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一个人的生死事小,近百万的族人和野利家族的传承事大,赌不起啊!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说出来,不用吞吞吐吐的。”
陆子非说:“您和李元昊真的谈不拢,死拼是一条路,另外一条就是退回沙洲和瓜州,这两地靠近回鹘和回纥,进可攻退可守,远离兴庆府,很多时候他们也会鞭长莫及。”
野利遇乞说:“再看吧?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先留在我府上,我从弟弟那边回来我们再商议一下。”
这是变相的扣押,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多半,时间捏的也恰到好处,人能做的自己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该暗示的也暗示了,剩下的就交给上天来安排吧?
陕西府范仲淹的中军大帐里,庞籍正在向范仲淹诉苦道:“范大人,您就行行好,看在故友的份上资助我一点吧?那小子从党项人手里交易到那么多的牛,你就分陕西一部分,这穷乡僻壤地多人少,地现在耕不完,眼看着春种的时间又到了。”
范仲淹头都不抬的说道:“这不是我的,这是别人的私人财产,你要我去强取豪夺吗?”
庞籍苦着脸说:“我的范大人,您可骗不了我,当时成立商队的时候他保证给边军和衙门三成红利,我们保护商队在陕西境内的安全和不受刁难,您用这三成分红全换成耕牛不就可以了,到时全陕西的耕牛都不愁了。”
范仲淹说:“三成的分红你都说了是边军和衙门的,除去边军的一半,衙门还能剩下多少,杯水车薪而已,你自己想办法或者你去向他借说不定还可以。”
庞籍说:“那大人拨我些钱,我去买总可以吧?想让马儿跑,不吃草不行,我向他借,还是算了,你张口还差不多。”
范仲淹说:“你换个思路去想,他手里有那么多的牛,一时之间肯定卖不出去,放在他自己手里还要自己去喂养,你可以告诉他你帮他喂养,然后发给农户,他的牛养了,你的地耕了,说不定一年后还能下个崽子,互惠互利,对吧?”
庞籍说:“办法不错,那人家不借怎么办。”
范仲淹说:“他手里的牛羊加起来几万头,一天要吃多少草料,还不算生病死去的,他又不傻,为啥不借,实在不行你就跟他交易,他缺什么物资你用什么跟他换也行啊!”
庞籍说:“府库里穷的老鼠都不愿意进去,我拿什么跟人换,您这位长官总得救济一下我们,不然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范仲淹说:“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知道他手里还有很多军用物资,羊皮,牛皮,牛筋,没有耕牛,地只是种的慢一点,没有弓箭和甲胄,士兵在战场上没有生存的机会,城都破了,那些地给谁种,入侵者?我们的敌人。”
庞籍说:“谁能想到他们能换回那么多的耕牛和战争物资,西夏人真不怕我们强大起来吗?”
范仲淹说:“我们错误的估计了眼前的形势,党项人内部也出现了问题,阶级矛盾不止出现在我们这边,他们那边甚至更加严重,探子送回的情报说兴庆府,西平府,西凉府的物价飞涨,一斤盐可以卖到二十贯钱的货物,你想想二十贯钱在大宋可以买多少盐?上百斤不止,他做出的盐我尝过,比普通的青盐好,开封府也就不到一贯钱。”
庞籍说:“那小子在其中赚了多少钱啊!”
范仲淹说:“你看到他赚了很多钱,却没看到这其中的意义,你再回想当时他在渭州说的话,是不是就好像预言一般,长期以往下去党项人会怎么样?”
庞籍说:“他们只需要养马,养牛,养羊就能换到他们需要的一切,上层贵族会一直过着醉纸迷金的生活,而普通牧民的的生活会越来越艰难,到最后连一斤盐都买不起,除了造反我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陆可以走,好毒的计策。”
范仲淹感叹道:“比你想象的要更毒,世间不应该有这种妖孽出世的。”
陆子非这会幸福呢?对面坐着一个妩媚的少妇好奇的看着他,说她是少妇,年龄又不大,说不是吧,她的发型又是已婚女子的发髻,可能是生在少数民族的缘故,她的身上充满着一种野性的美,陆子非余光都能瞟见她那双长而有力的双腿,腿控的人可能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一双眼睛又不失江南女子的温情,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大概是最好的形容吧?不停的问他一些大宋的东西,问的不是国情民生,而是很多女孩子,比如小说中多情的书生和风尘之中小姐姐的爱情故事,漂亮的衣服,首饰,胭脂这些东西。
女子说:“陆公子,你们宋人都是像你这样有才吗?”
陆子非说:“我在宋人中属于才疏学浅的那类人,混不出个模样,才来到西夏投靠恩师张元,姑娘要是对大宋的书籍感兴趣,我可以下次来的时候多带几本,让姑娘解闷。”
女子说:“看书有什么意思,我也看不懂,你给我讲讲就可以。”
陆子非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询问说:“姑娘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女子说:“我想听你们宋人口中的爱情故事,我可是听过很多的,你要给我讲我没听过的。”
陆子非说:“姑娘可听说过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
女子说:“听说过,那个司马相如不是个好东西,这个不好,你重新想个。”
陆子非想逗逗她,说道:“那我给你讲一个人鬼相恋的故事怎么样?”
女子像个少女一样拍着手说:“就讲这个,这个好,一听名字就不错。”
陆子非缓缓的说道:“从前有一个名叫宁采臣的书生,在进京赶考时夜遇大雨,在一座荒凉的寺庙里借宿,遇到了被妖怪迫胁出来害人的鬼魂聂小倩,聂小倩在谋害宁采臣时被他的正气打动,便以实相告,助宁采臣转危为安,宁采臣也不负重托,帮他脱离魔爪。”
“公子喝口酒再讲吧,讲了这么一会,口该渴了。”
陆子非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格外的热,两个人一个讲,一个不停的劝酒,讲到后面的时候,陆子非看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卧室,女子额头冒着热汗,陆子非说:“姑娘若是热,就脱掉外面的衣服吧?”
女子对着他笑了一下,拉了下衣服上的结扣,陆子非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他的脑海里瞬间充血,粗鲁抱起女子扔在了床上,关灯熄火。
真是印证了:芙蓉帐里春风暖,梅柳人试海南春。房中月朗圆一梦,洞中花香乐百年。这首诗。
第九十章 一切准备就绪
早晨躺在床上的陆子非头好像要炸裂了一样,高度白酒女子喝了没有他不知道,反正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就没停,后面两个人一起上了床,他掀开被子就他一个,没有其他人,是梦吗?绝对不是梦,梦没有这么真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人脱了,胳膊和肩膀上的咬痕也证明证明这不是一场春梦,现在主要是不知道人家是谁,后世的思想觉着对人家负责是应该的。
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兄弟两红着眼看着对方,他们商议了一整夜,野利遇乞说:“哥哥不用争了,我留下来,你去天都山,那十万山界兵是我们兄弟的保命钱,你一定要亲自握住,不管是谁有不对的苗头,下重手,生死存亡之际,谁敢拦路就宰了谁。”
野利旺荣说:“我把家人也留下,带着他们走李元昊一定会起疑,那我们兄弟谁都走不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掌控了大营就会让大军靠近兴庆府,你让家人的主要成员准备好,我的信号兵给你传令,你就带着他们冲出城,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兄弟还能重新打出一片新的天地。”说完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弟弟,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野利遇乞的心情很不好,李元昊以前的日子都是自己的天,自己也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今日后两个人刀兵想见,战友变成了仇人,向往日的同袍挥刀,他真的难以做到,他的心真的像刀绞一样。
当年他和李元昊意气风发的站在贺兰山顶,共同立下誓言要为党项人创建一个和平没有战争的国家,现在国家有了,他自己也没当几年的皇帝,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人心变了还是环境变了,想一想他觉着还是人心变了。
昨日宁令哥进宫去面见自己的母后,母后没有一点的提示,那说明她也不知道,今天他犹豫是去母后那边还是去父王那边,他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贱人,去母后那边吧。
到了后宫野利皇后正在吃早餐,听侍从汇报说太子来了,她还挺诧异的,儿子昨天不是刚来请过安么?一般没事他不会来的这么频繁,对侍女说:“快去请太子进来。”
“儿臣向母后请安,祝母亲永远年轻漂亮。”
野利皇后笑着说:“别在那贫嘴了,这么早进宫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宁令哥坐在野利皇后的一旁对那些伺候的人说:“你们先下去,没我的允许,不要让人闯进来。”
野利皇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奶茶,侍从发现娘娘没有反对就无声无息的退下了,没有了内侍,宁令哥强装出来的镇静一下子全没了,他用哽咽的声音说:“母后,出大事了。”
野利皇后用手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她能感觉到儿子这个时候的无助,宁明那孩子可惜了,宁令哥还是小,遇到事情就变得慌张,没有他大哥那份处事不惊的神情,看着渐渐平静的儿子,野利皇后说:“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不要着急,母后这里是安全的。”
宁令哥说:“母后,父王要像剿灭卫慕家族一样方式处理您的氏族。”
野利皇后寒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令哥说:“父王已经杀了野利刚浪棱堂舅,他在等张相回来就会向两位舅舅动手。”
卫慕家族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族身上,那自己是不是和当年被沉河淹死的卫慕皇后一样的下场?大王最近喜欢那几个年龄小的宠妾,她一点都不怕,背后没有一点势力,找个机会打死扔井里,谁会知道,这座皇宫里冤死的鬼魂也不止一个,野利氏族和几个弟弟都是她最大的依靠,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儿子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野利皇后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传言也没有。”
宁令哥说:“消息的来源错不了,张相带兵出城我派人去查了,的确去的是西平方向。”
野利皇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你舅舅了没有。”
宁令哥说:“我写信让人偷偷去告诉舅舅了,这个时候两位舅舅应该有所安排了吧?父王说野利刚浪棱堂舅要造反,然后让张相带着两万生擒军去调查。”
野利皇后清楚了,这是一次针对野利家族的阴谋,儿子也确实经验欠缺,这种事上怎么能去写信,你给自己都不留一点退路吗?以后让人知道了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探探大王的口风,看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最差也要保住两位弟弟的性命。
野利皇后对儿子说:“你现在回去,呆在太子府那都不要去,我去你父王那里,有什么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不要想着去见任何人,这种情况,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出城的野利旺荣一路狂奔到了天都山营地,他二话不说抽出刀杀了李元昊派来的监军,对手底下的族人说:“李元昊不仁,为了我们不影响他的皇位,居然想对我们痛下杀手,现在我们去兴庆府接回左王,然后一起回我们自己的部落。”
山界兵聚集起来了,十万人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向兴庆府前进,陆子非正在和野利遇乞和他的妻子聊天,这时他才知道昨晚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的女子竟然是野利遇乞的妻子,没藏讹庞的妹妹没藏黑云,以后取代野利皇后的人,见了礼,野利遇乞就让她下去,没藏黑云下去的时候看了陆子非一眼,陆子非差点把持不住,咬了一下舌尖才清醒过来。
野利遇乞看着陆子非说:“哥哥这会应该已到天都山,我们兄弟要是能安全的离去,以后你就是我们整个野利家族的恩人,也是我们野利家族的贵客,我们一辈子会记住你的恩情。”
陆子非说:“王爷严重了,帮王爷也是帮我们自己,您是党项人,李元昊都丝毫不念旧情,我们只是宋朝投靠过来的,李元昊想杀我们,估计心里一丝的迟疑也不会有。”
野利遇乞说:“李元昊这么无情无义的做法,迟早有一天他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些年他杀害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们不少了。”
陆子非回到野利遇乞给自己安排的房子,进门后看到小狼坐在桌子上喝茶,他说:“你疯了,这是白天,你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是嫌我们两死的不够快吗?”
小狼细细的品了一口茶优哉游哉的说道:“这会你怕了?昨天晚上睡人家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怕,你们情哥哥,情妹妹叫了一夜,我辛辛苦苦帮你们守了一夜,你知道这地方夜晚凌晨有多冷么?你自己爽了,现在还有脸说我。”
陆子非红着脸说:“有什么条件能让你把这件事不告诉别人,只要我能做到。”
小狼围着陆子非转了一圈说:“那滋味真的有那么好吗?看你们两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叫了半晚上,开始很快就过去了,我以为你们就结束了,谁知道过了一会你们又开始了,文人怎么说来着,叫梅开二度,对吧,这个回去我要在庄子上好好的宣传一番。”
“我叫你哥,总行了吧?想要什么,吃什么,做什么,您说,狼哥。”
小狼被他娘到退了好几步说道:“什么都行啊!那我要好好想想,这好事不容错过,你在来的路上不是给我吹牛说你能做出那种翻墙越岭的神器飞天神爪么?还说你能炼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剑么?我就要这两样,你做出来我就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做不出来,我想你连天都王府都走不出去,女的浸猪笼,男的当太监,想想就怕,是不是,陆大秀才。”
陆子非说:“一言为定,回去就给你弄出来,而且我保证世界上就你有,别人不会有,可以了吧?言归正传,你要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狼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的号令了。”
陆子非说:“他死以后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兴庆府的城门上,给野利旺荣和野利皇后以及太子宁令哥增加点怨气,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小狼说:“放心,我知道轻重,张元快回来了,我等你信号。”
在西夏皇宫中,李元昊正在享受美人的父王,美人他见得多了,各种各样的都见过,可这没移氏自己没由来的喜欢,看到以后就有冲动,若是让陆子非知道一定会大骂一声“变态”,自己的儿媳让你扒了灰,你真是个畜生。
野利皇后来的时候没移氏正在给李元昊用嘴喂菜,看到皇后两个人还是收敛了一点,李元昊说:“皇后过来可是有事。”
野利皇后无视没移氏的目光,对李元昊说:“宁明死的时候说留下了个什么东西在他堂舅野利刚浪棱手里,是给宁令哥的,大王能让堂兄把东西送进宫来么?”
李元昊起身在房间渡了几步冷冷的对野利皇后说:“我知道了,东西很快就会送进宫来,到时我让人给太子送去。”
野利皇后听到这个话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