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除夕烟花
“大哥,我还要看,还要看,你再给我弄吗?”一个五岁粉嫩粉嫩的小女孩撒娇当真无敌。
陆子非苦笑着说道:“今天没有了,再放天上就下雨了,过几天到了元宵节大哥给你多做几个,让你一次放个够,好不好。”
虽然缠人,但是小姑娘已经懂事了,拉钩以后高高兴兴的去找大侄子玩了,陆子非知道一时痛快换来的将是无尽的麻烦,果然不出所料,五成兵马司的人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了。
“陆侯爷,请问这是什么东西,您知道,我们是在例行公事,您多包涵。”话说的很客气,这种新事物的出现必然要引起一点点的轰动,恐怕很多人都在等消息吧!
陆子非笑着说道:“兄弟们辛苦了,除夕夜还要值班,这个东西叫烟花,以前也有人放,只不过没有我做的这个好看,并没有别的用处,就是图个高兴。”
来人大概看了一下,见到没有什么威胁,就告辞离开了,临走前陆子非塞给带头的一张银票,银票上五百贯的字眼让带头的人感叹道“这个侯爷果然是个有钱的主”
皇宫里的人来不是你靠一张嘴就能解释过去的,陆子非二话不说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一个烟花递给内侍省的小太监,小太监也很懂礼貌的告辞一声就离开了,当然,懂礼貌的最大原因还是那五百贯的银票。
最为疯狂的是京城里的那些闺中大小姐,最后一个丘比特之箭射双兴太美了,她们心中的梦想就是若是有人能为他们举办这样一场烟花晚会,她就嫁给那个男人。
别人都是远距离的观看,陆府上的人都是站在最近的地方看,他们还都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今晚以后,陆子非将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无人能超越。
陆子云说道:“哥,以后我找到媳妇就用这样的创意打动她,不要说女人了,我一个大男人都会感动,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世事洞明皆学问,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平时多看点书比你斗鸡遛狗强。”
一提到读书,陆子云马上转移话题,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留下几个人打扫了为生,其他人回府打牌打麻将,陆子非始终觉着还缺点什么,总觉着那里不完美。
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原来是少了春晚,伴随着自己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春晚,在这里好像真的看不了,但是可以弄个现场直播啊!自己家的能人那么多,弄几个小节目还不简单。
李师师一边回味一边看到陆子非猥琐的笑容说道:“你傻笑啥呢?渣男。”
“好我的李大才女,渣男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你觉着合适吗?”陆子非叫冤道。
“怎么不合适了,别以为你做的有些事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不想揭露你而已,哼哼,你要是还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把你的老底讲给正宫听。”
陆子非说道:“什么事,我堂堂正正七尺男儿还怕你不成。”话说的正气凛然,不过显然是底气不足。
李师师笑着说道:“我给你提示一下
,草原来的那个萧公子,不知老爷您还记得吗?”
陆子非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个小妖精,你敢乱说,我会让你知道为夫的厉害。”
“人家好怕怕呀!老爷你说怎么办,有大老虎来了。”说完还做了一个柔弱小白兔的姿态。
“我错了,夫人您说怎样才能让你满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李师师想了想说道:“我也不为难你,烟花你肯定要留给大房,我呢?你只要拿出一件让我满意的东西就行,这个要去不难吧!。”
女孩子吃醋了,那就要哄,包包,衣服,首饰,化妆品,无非是这些,总体来说化妆品好弄一点,最简单的就是口红和香水,口红自己可以,香水不能合成,那只有从花中提取,大冬天的也没有那么多花啊!
“你自己去找花,不管什么花,一个种类收集在一起,我给你做一个别人也没有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你要是学会了,这东西比酒还挣钱,我可以把这个配方交给你哦。”
李师师睁大眼睛说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答应你的事好像没有欺骗过你吧!现在我幼小的心灵受伤了,你看怎么办。”
李师师趴在他耳边说道:“你今晚来我房里,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是明目张胆**裸的诱惑啊!还不加任何掩饰的那种,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再一想不对,这个小妖精是故意的,今年明知道自己要守夜还来诱惑自己。
“小非,师师,你们两在那嘀咕啥呢?进来包饺子。”李师师抛了个媚眼先行进屋,到了门口还对陆子非比划了个口型,意思就别忘了。
懊恼,一个女人还能把一个大男人在这事上吓住,今晚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守到半夜我离开总行了吧!就这么定了。
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带有铜钱的那个饺子理所当然的进了陆离的碗中,陆子云说道:“我哥发明的这个饺子,你们还别说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刚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饺子每人也就吃了那么几个,剩下的时间就是打麻将,夜里十二点多李师师和裴佩佩先去睡了,剩下陆子非兄弟两在那说悄悄话。
陆子非笑着说道:“小云,以后想做什么,给哥说说,咱们好久都没谈过心了。”
陆子云摸摸后脑勺说道:“不是都说好了么?你挣钱我花钱,我就当个二世祖,剩下的事情哥你来做,是不是觉着你弟弟越来越没出息了。”
陆子非仰望星空说道:“曾何几时,你哥我的愿望也是跟你一样,都是这操蛋的社会逼得,谁不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有一丝的可能,哥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
陆子云憨笑道:“爹好像不是那样想,娘也明里暗里给我提过好几次,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说抢我哥的东西,我知道咱们家里的钱很多。”
陆子非说道:“为什么,哥给你说一句真话,国库里的钱未必都有咱家的多,现在还动心不,你想想看,
咱们家的钱全换成铜钱,现在的府邸都不一定能装的下。”
“哥你十五岁那年替我从军我就知道你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一个为弟弟连命都不要的人,还会在乎那点身外之物吗?爹娘是关心则乱,只要我哥在,我就不怕没钱花。”
陆子非心想,当时是怕露馅,阴差阳错让弟弟如此感动,若是当年的事情放在今天,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身价,还会像当初那样做吗?答案是肯定的,血脉里的亲近会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代替弟弟。
“臭小子想的倒是美,不过还是要给你找点事做,你看你喜欢什么,到时候弄点生意,你这样想不代表你未来的媳妇也这样想,哪怕是为了家庭和谐,你也要做点。”
陆子云嘿嘿一笑说道:“哥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钱暗中偷完。”
陆子非自信的说道:“只要你能偷完还能让我在账目上无法察觉,那你哥我也就认了,这也是你的本事,不过我自信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
陆子非没忘记他今晚还要给某些人好看,偷偷摸摸来到李师师的房间外面,等了一会,确定美人已经睡着了,淫 笑了一声轻轻推开房门,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
怎么硬邦邦的没有人,不对啊!她明明都回房睡了,怎么会没人,摸了摸床上空空如也,真是郁闷,他正想在床上躺一会,然后就听到门外李师师扯开嗓子喊道:“来人,我房子里进贼了。”
侍卫迅速就位,围着李师师问道:“李姑娘,怎么了,家里一直没有遭过贼啊!”
“我走的时候门本来关的好好的,回来就开着,我还没进去呢?”
这时候黑着脸的陆子非出来了,自己家被人喊做贼,找谁说理去,更过分的是她还是自己的女人,李师师终于反应过来了,这贼不是偷东西的贼,是个采花贼。
侍卫看到家主出现红着脸离开了,走了没多远几个人就开始大笑,这种事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遇到,回去一定要告诉兄弟们。
李师师不说话,低着头看着脚尖,陆子非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怎么不抓贼了,贼你面前站着呢?”
这时闻讯赶来的薛凝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隐隐约约听到谁喊有贼。”
陆子非急忙解释道:“没事,娘你听错了,我在这和师师说会话。”
薛凝说道:“有事进房间里去说,大冷天都不怕着凉了。”
后来大羞的李师师将陆子非推出了门外,结束了这个大乌龙,第二天早上起来服侍陆子非穿衣服的半夏眼神就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过了个年我变得不一样了。”
半夏笑着去打洗脸水,到了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陆子非觉着不对劲了“你们今天早上怎么集体变这样了”
薛凝说道:“这是咱家,有什么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别搞笑话。”
这他娘的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事(屎)也是事(屎)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君翔拜年
官司虽然过去两天了,但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普通人当乐子,清楚其中内幕的人可不那样想,在他们想来这是一次试探或者挑战。
晏殊是官场不倒翁,这个称呼的由来是因为他在任何一个职位的时候都帮过很多有潜力的年轻官员,后来这些人渐渐的变成了巨擘,有了中间那层关系,晏殊在官场上当然如鱼得水。
张永旭担心自己的弟子,在举目无亲的京城里,他的陆子非的信任和亲近超过了晏家,要不是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进晏家大门都不好说。
“岳丈,我那弟子不会有什么事把!”
晏殊将小外孙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玩,看了一眼这个拐走自己小女儿的混账说道:“你有那闲心思担心别人还不如去书房多看会书,一个世袭侯爷只要皇上不发话,他自己不作死,没人会拿他怎么样。”
张永旭知道岳父的见识和为官经验不是自己能比的,但他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潘家几起几落都没衰败,他虽说是个侯爷,人脉和底蕴还是差了些。”
晏殊今天不知发了哪门子好心,居然耐心的给他解释道:“你是听到那些传言了吧!武将世家和文官集团达成了一致。”
“嗯,外面有人说的有眉有眼,加上最近的事让人不得不信。”
晏殊说道:“那有那么简单,太祖传下的规矩就是文官压制武将,他们传的人尽皆知你觉着皇上会不知道吗?”
张永旭小声嘀咕道:“今圣上的确是位难得的仁君,可性子也忒软了,武将和文臣这样做他未必”
“呵呵,皇上执掌大权的十几年里我一直在朝,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增加军队,掌握军权,文官里培养自己的亲信,到今天支持范仲淹改革变法,这些手段算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么?”
张永旭还是头次近距离的听人说皇上的一切,晏殊说完他忍不住问道:“那怎么不见皇上有所动作,两虎相争才符合皇上的利益啊!皇上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文武合一。”
晏殊提高声音说道:“幼稚,私下里的达成一致皇上不会放在眼里,还有你怎么知道皇上没有动作,这一系列的事情我怀疑都是皇上一手主导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狐狸,谁是猎人只有尘埃落定才会显现出来。”
过年走亲戚对普通人或者老百姓来说是团圆、联系感情的日子,但是对官场上的人来说就是送礼,攀附,升官的好时机,范家这几日门庭若市,送礼、求官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没有一个成功的,全被挡在了大门外。
韩琦有些看不懂最近扑朔迷离的变化,今天专程上门求教,范仲淹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玻璃杯啧啧称奇道:“那小子脑子里的奇思妙想真是层出不穷,如此神奇的东西都能让他造出来,一只杯子都价值连城了吧!”
“送给我的是一只琉璃茶壶,里面还有一株栩栩如生的琥珀树,我百思不得其
解他是怎么把那么小的树放进去的,不过他把这东西叫玻璃不叫琉璃。”韩琦说道。
范仲淹说道:“唐史记载,琉璃产自西域的龟兹国,是他们国家的无价之宝,唐太宗时期他们曾进献一座七宝琉璃塔,唐太宗因此册封了他们的国王,最后那座七宝琉璃塔被放进了大慈恩寺,后唐时期不知所踪。”
韩琦说道:“曾功亮有次和我交谈中说那小子家里有大量的琉璃,我估计是他掌握了制作琉璃的方法吧!”
“**不离十,就是不知道制作的成本高不高,这东西的价格跟养一个聚宝盆差不多了,西凤酒都超不过它的价值吧!”
范仲淹脸上略带微笑的说道:“说他是当代财神爷都不为过,他还是戒心挺重,送礼人不来,看来是几个老不死的吓到他了。”
韩琦说道:“吓到他不可能,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怎么会被一点点的困难吓倒,他聪明绝顶这个没人否认,我就怕他不懂官场里的门道产生退却之心。”
范仲淹说道:“稚圭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吧!呵呵,文武达成协议,谁给他们的勇气,他们能代表所有的文官和武将?简直是笑话,一群小丑让他们蹦跶。”
韩琦无奈的说道:“皇上是越来越佛系了,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真的智珠在握还是故意放任自由,那小子站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受啊!”
范仲淹叹息道:“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你和我最清楚,这些是要真的是皇上一手操控,他就不怕把一块好刚炼废了。”
韩琦脸上带着失望说道:“一场轰轰烈烈,举国皆知的改革最后虎头蛇尾,皇上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雍王出生后他做了甩手掌柜,这个国家是他赵家的,我们呕心沥血的是为了什么。”
“稚圭这话就有点愤世嫉俗了,皇上也有他的难处,自古皇权就站在臣子的对立面,若是你站在皇上的立场上,未必有皇上做的好,我们的结局注定了,但现在看看戏总没问题,放宽心,那小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反击不是已经开始了。”
“既然他选择了文官这条路就不应该用那种手段,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入流的刺杀手段,得给五成兵马司的那些人上上紧箍咒,不停的刺杀,人命案谁还有心思办公。”
范仲淹苦笑道:“我们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可他站在有理的一方,那几个人也是脑子抽抽了,眼睛都不带眨的烧死了两万人岂是怕事的人,他们找错了对象。”
韩琦说道:“谁对谁错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制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包括京城里的那些游侠,也要狠狠的处理。”
范仲淹说道:“这个好办,包拯和他走的近,我们稍微点拨一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稚圭,你累吗?”
韩琦知道这个老搭档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一心报国,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人,一腔热血被人一点一点的用凉水浇
冷,心里的累不能用身体的累来衡量。
“希文兄,早知道是今日的结果,我还不如在西北屯田练兵,朝里的掣肘在地方没有这么多,至少我还能多做些实事,空有鲲鹏之志无力施展。”
范仲淹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睛里露出坚定的目光说道:“我们失败了,说明我们的路走错了,失败了不怕,就怕失败了还不知道错在了什么地方。”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假如是皇上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那皇上的目的是什么,磨厉那小子是肯定的,还有呢?改革派失败了被贬出朝,加上这次的事情,网住了多少人?大鱼基本一网打尽了,
难道了为了给那小子铺路?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不对啊!二月参加殿试,中了进士,最多也是个七品官,好一点从六品就撑死了,既然不是,那皇上真实目的是什么。
韩琦看到范仲淹发呆也没打扰,他在想变法的过程到底那里出了差错,一路走来每一条政令他细细的回想,没错啊!都是对老百姓有利的,不对,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
“希文兄,永叔曾经给你说过一件事么?”
“什么事”
“那小子曾经给永叔说你在官吏,钱和兵这三者里选官吏必然会失败,选钱还有一丝的可能成功,你知道么?”
范仲淹问道:“我不知道,永叔没说过这件事,他还说什么了。”
韩琦说完后,范相公又陷入沉思了,他在转换角度,若是那小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会怎么做,用他擅长的赚钱手段来找到突破口吗?
两个人从中午聊到深夜,聊的内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最后韩琦带着笑容走了,范仲淹也是带着微笑送他离开。
范纯祐纳闷的说道:“父亲和韩叔聊了什么如此高兴。”
“不可说,为父终于明悟了,错的好,错的好啊!”
范纯祐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管他呢?好久没有看到父亲这么开心的笑了,至于聊的什么不重要。
“一会儿见了爷爷要磕头,知道了吗?”
君翔一脸迷糊的看着老爹,心想磕头是什么玩意,有奶糖和鸡腿好吃吗?
李师师小的前俯后仰,陆子非狠狠的瞪了了她一眼,李师师说道:“你这样给他说,你觉着他能听懂?看我的。”
“君翔,一会见了爷爷和奶奶要像刚才你爹给你教的那样做,做得好姨姨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
君翔知道冰糖葫芦是什么,嘴角流着口水在马车上屁股撅的老高开始磕头了,有冰糖葫芦吃磕头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师师挑衅的看了一眼陆子非,怎么样,对付君翔我比你有办法吧!
陆子非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让他坐好,半年不见师傅,还真想他老人家了,跟邵雍在一起的时间实际上要比父母还长,心里也把他们二老当做最亲近的人了,带着君翔去,二老应该非常高兴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显的成果
“够了,磕三个就够了,君翔都这么懂事了。”涣娘高兴的抱起君翔,不过君翔的注意力全在李师师身上。
陆子非笑着说道:“这下看你怎么收场,没有冰糖葫芦他以后还能听你的才怪。”
“外面冷,快把君翔带进屋子,别感冒了。”邵雍说道。
三年了,一个稚嫩的少年长大了,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含笑的脸上更多的是成熟和稳重,虽然在长安和京城师徒二人书信不断,可书信和见真人是两码事。
苏木帮陆子非和李师师解掉披风,环顾一周陆子非问道:“怎么不见肉肉?”
涣娘端来上一盘干果花生之类的放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说道:“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点都不想君翔这么活泼,这会又睡着了。”
李师师说道:“小孩子嗜睡一点没事,他比君翔小,正常的。”
陆子非说道:“师傅你和师娘住这里太清静了,以往您是为了著书,环境幽静有助于思考,现在有了肉肉,这里就他一个小孩子,没同龄人和他一起玩,这对他以后的成长不利,过了年您和师娘搬去庄子上住吧!”
关系到儿子,涣娘听后觉着有道理,但是当家做主的是丈夫,她做不了主,她渴望儿子能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又不想伤到丈夫的自尊,去了庄子上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就不能像自家这样随心所欲。
邵雍说道:“我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住庄子上我就觉着人多眼杂,君翔来了,先让他陪着肉肉玩几天,有必要的话,我跟你师娘就搬过去住。”
陆子非点头,没有强求,他说道:“大年初六怎么不见虎子人,是回长安了吗?”
苏木不岔的说道:“回长安就好了,现在他迷恋上打牌,一打就是一天,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怕时间长了队他身体不好。”
陆子非没想到虎子居然有了赌瘾,长此以往肯定不行,过年大好的日子陆子非没责骂虎子,只是说道:“苏木别担心,见了他我劝劝他,一定帮他把赌瘾戒了。”
涣娘带着李师师他们去里屋看肉肉,陆子非和师傅坐在那冲茶,邵雍说道:“我听说你在京城遇到困难了,麻烦大不大。”
“雷声大,雨点小,看来是有人有意为之啊!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师傅你都知道了。”
邵雍说道:“年前曾大人来了,他无意间对我说起这个事,我还纳闷你在信上怎么没有提到,还不想让我知道,怕我连累你啊!”
师傅话外之意陆子非岂能听不出来,他说道:“我以为是小打小闹,但对方好像不是这样想的,有什么手段让他们使出了就是了,放在明面上的敌人总比藏在黑暗中的好。”
“不要大意,你是猛龙过江,人家也不差,很多东西不是聪明和才智能弥补的。”
这个时候,远在泉州的一座院子里,十几个人面色不好的围坐在一起,沉默的气氛下,林海说道:“陈大人,你给个话啊!这可涉及到我们十几个
人的生死,陆公子他本人是什么意思。”
陈知府说道:“陆公子还没来信,我们现在暂时先按兵不动吧!”
“按兵不动我怕我那几百万贯打了水漂,泉州码头的投入现在还看到了一点希望,琉球的中转站如今建了个半截,这关乎的可是成千上万的命,今天我希望陈大人给我们一个确切的说法”林海的语气已经不善了。
“林海,你爹在泉州都不敢跟我这样说话,当时入股的时候你比谁都声音大,怎么,有一点点变故你就想逼宫,陆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我不希望林家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不然后果你自己想。”陈知府淡淡的说道。
话说的虽然很轻,但是份量却很足,陆子非在日本的事情他们中间有很多人都去亲眼看了,那地方到现在还臭气熏天,几十里之内不见人烟,泉州巡检虽然换人了,但是他留不留后手谁也不知道。
在庞大利益的驱使下,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个魔鬼,光明正大的海外贸易带来的巨额财富让他们眼红了,名义上是召集大家商量事情,实际上是探口风。
他们想单干,想要赚更多的钱,以前陆子非手里有巡检军,威慑力很足,如今巡检军指挥使换人,让他们生出了别样的想法。
陈知府岂能不知他们那点小心思,有些事他自己知道没说给这些有奶便是娘的商人说,前年开拓海路现任泉州市舶司市舶使宋祁并不是主事人,陆公子才是,别看一切都掌握在市舶司手中,但若是陆公子说句话,真的还很难说。
林海听到这个心中一颤,自己被金钱冲昏脑子了,今天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呵呵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陈大人给陆公子写信说说我们现在的难处,看他怎么回。”
陈知府说道:“林公子希望你摆正身份,你要明白,你只是个商人,陆公子行事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想,知道吗?”
这句话就说的极重了,林家虽然是商贾世家,但是在沿海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畏惧的是陈知府背后的陆子非,这样不给我留面子,咱们骑驴看唱本,以后走着瞧。
忍住心里的憋屈耐心,听完了所有人的提问,陈知府说的多话就是耐心等待,陆公子自有安排,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散场了,有的人脸上带着忧愁,有的人脸上带着悔恨,而有的人脸上带着笑容,活似一副人生百态图。
“府尊,陆公子那边的信不是已经来了么?您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陈敏强手扶栏杆,眺望远方静静的说道:“陆公子那种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着他就没想到今日发生的吗?”
幕僚说道:“难道是陆公子不让府尊提前透露?他不怕那些人倒戈相向”
“在陆公子心里我们这些人无足轻重吧!他一个人占了决定性的股份,只要海上能赚到钱,他根本不愁找不到合作的人,分给你蛋糕吃,纯粹是因为我们是本地人,有些看不见的地方用得
到我们。”
“府尊这话伤人自尊啊!泉州本地势力的实力也不弱的。”
陈敏强只想说一句‘你知道个屁’
陆子非可以无视这些逼宫的商人,但是陈敏强不行,他的根就在泉州,一头再雄壮的老虎也怕一群恶狼,他得去宋大人那念叨念叨。
??
“陈知府可是稀客,我还在想清晨喜鹊叫会是谁来呢?里面请。”
陈敏强放低身段说道:“宋大人这是折煞下官了,您这两年在泉州政绩斐然,高升指日可待,下官就在这里预先恭贺大人了。”
宋祁笑着说道:“成绩是有,功劳吗?你我都清楚,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不过还是要谢谢陈大人的吉言。”
他知道自己在泉州市舶司这个位置上坐不久了,现如今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就是派一头猪来坐在这成绩都会蹭蹭的往上窜,还不算那些看不见的利益。
陈敏强看着空空的房子说道:“大人家眷没在泉州吗?”
宋祁叫了一个丫鬟沏了壶茶,请陈敏强坐下后说道:“今日不是祭祀海神吗?家里人没见过,都去看热闹了,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
陈敏强说道:“看了一辈子,唯有今年是最热闹的,那些商人手里有钱了,出手也阔绰,都想争个头名,宋大人没发现泉州两年时间变化很大。”
泉州跳跃式的发展在宋祁眼里就是一个奇迹,一个下等州府通过两年时间的发展,税收和繁华程度已经跟上等州完全持平了,某些方面甚至还有超出。
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由自己亲身经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中对海贸的研究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级别,也总结出开海利大于弊。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对这句话我深信不疑,除了他那暴戾的性子,其他方面我是打心眼里佩服,陈大人今天来是想问曹巡检离开后会不会对泉州的海贸产生影响吧!”
陈敏强抱拳道:“大人目光如炬,今天泉州一半以上的商人来我府上施压,下官也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了。”
宋祁说道:“那我怎么在陈大人脸上没有看到一点惊慌,想必那小子给你的信早都到了吧!昨天巡检军军营里发生了一件事,陈大人想知道吗?”
陈敏强苦笑道:“大人您就别吊我胃口了,下官心脏不好。”
宋祁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说道:“军器监昨日来人带走了巡检军那一千套武器装备,更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人阻拦。”
“那能说明什么?”
“军器监的长官叫李霖,和那小子穿同一条裤子,你说能说明什么,巡检军强大的战斗力那些装备至少占到了五成,没有他的指使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陈敏强语无伦次的说道:“好,那就好,这下终于放心了。”
宋祁说道:“其实他出不出手,皇上开海的决心都没人能够阻挡,你们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封建社会的第一难题
“我们只要一口吃的就可以,没有过分的要求啊!一年四季每天下地,日日如此,从不间断,换来的就是一句今年的粮食欠收,没有余粮给你们。”
陆子非仰天长叹,他们真的泯灭人性了,而高家只不过是大宋那些人里的沧海一粟,人怎么能这样,身份高贵,但生命都是平等的。
“老伯,这是我庄子上佃户住的地方,可能有点狭小,你们先安顿下来,养足了精神再给自己盖房子,在庄子上只要你们勤劳,吃饱饭还是不成问题。”
几个年龄大的老泪纵横,在洛阳城里的遭遇让他们心灰意冷,觉着这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就是遇到陆子非他们也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们这么好。
知道一个孩子端着碗,将上面的一片大肥肉夹到他嘴边说道:“爷爷,你吃,这是肉,妞妞刚才吃了一片,真香。”小女孩忍住自己想吃的**,她知道父母生死不知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将她养活的,农人家的孩子懂事很早。
他相信了,相信这是真的,三十几个人瞬间跪在地上“侯爷,你是个好人,我们身无分文,偿还不起啊!就剩下这一条老命了。”
陆子非想都没想,紧忙把人都拉起来,笑着说道:“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这不兴这个,你们没钱还就先欠着,我不着急。”
果然有人脸色变了,这个年轻的侯爷和高家一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算了,有一顿饱饭吃,总比饿死的强,谁让他们生下来就没人家高贵呢?
跟随陆子非来的那个衙差整天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骂道:“你们不会觉着侯爷让你们签卖身契吧!那你们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难道不是吗?”
衙差说道:“陆家庄子在洛阳你去随便打听一下,只要侯爷喊一声庄子上要佃户,全洛阳的农户谁不想来,要是有机会,我宁愿到陆家庄子上做一个护院,遇到侯爷说举难听的话,那是你们踩了狗屎运。”
陆子非笑着说道:“老伯和大家安心的住下来,你们可以在这片区域自由活动,庄子上只要不去后山那边就行,那儿是军营,那些人不怎么讲理。”
确认陆子非对他们没恶意后,一群人又想跪下去,陆子非又将他们拦住,老伯说道:“我们都是种地的好手,侯爷家有地,我们帮你种。”
陆子非叫来一个管事的问过后说道:“庄子上有一千多亩地,徐达去了京城,老徐头年龄大了,你们留下来也好。”
又对管事的说道:“还是按以前的规矩,给他们每人分些地,然后他们负责我们的庄稼。”
管事的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怀疑的说道:“家主,咱们地里中的庄稼都是新式的,他们不知道能侍弄的来不。”
那老头说道:“这位管事你放心,只要是庄稼,我们就都能种,和庄稼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别的不行,种庄稼我们有信心。”
管事的说道:“有信心就好,不过还是要先学习,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看一下家畜,以后你们自己的地也可以用庄子上的牲畜,但喂养也就交给你们了。”
老头问道:“您说的分地是怎么回事啊!”
管事的说道:“意思就是庄子上不和你们签契约,你们和庄子上属于雇佣关系,庄子上会按人头分给你们一人几亩地,地里产出的粮食也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你们要做的就是把庄子上剩下的地帮家主种好,明白了吗?”
“真的假的”
“听起来像是真的”
“居然有自己的地”
陆子非解释道:“一千多亩地听起来很多,但是你们也不要怕,庄子上的牲畜很多,至于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去看,你们愿意的话就留下了,考虑好了就找这个人。”陆子非伸手指了指管事。
“侯爷,我就行再确认一下,我们自己地里产出的粮食主家一粒都不要吗?”
陆子非笑着说道:“只要是你们地里的,全部是你们的,当然,有人若是暗自里向你们伸手,你们直接去庄子上告发他就行,这种事府上专门有人管。”
陆子非走后,那个管事的说道:“来到陆家庄子是你们的福气,侯爷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不得有人吃苦,我不想知道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有陋习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把那些坏毛病带到庄子上来。”
“管事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们都是些良善人家,不信你可以遣人去新安县打听。”
管事的认真的说道:“旁边不远的房子里住着以前老徐头一家,我实话告诉你们,他们为庄子上种地,做家具,每年的收入至少一万贯,而且是只多不少。”
这群人石化了,一万贯是什么概念,他们手里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一贯,老头出着粗气问道:“管事不要骗我们这些老实人,别给了我们希望又让我们掉进深渊。”
管事嗤笑了一下说道:“骗你们又何意义,当然老徐头是会做木匠,用家主的话来说属于手艺人,光种地一年一千贯撑死了,还是因为庄子上种的是新式庄稼。”
“那我们这些人也有会的,木匠,织布,还有会造纸的。”
管事的说道:“那我恭喜你们了,有手艺的在庄子上很吃香,你们先吃饭吧!吃完后把你们身上的衣服换了,脱下的衣服全烧了,每个人都要洗澡,把身上的虱子虫子全洗干净了。”
陆子非沉默着回到了庄子上,他现在觉着真的很难,一件小小的事情让他更深刻的认识到最底层的那些人想活着真不容易。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陆子非看着衙差问道。因为他觉着这个人很有眼力劲,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思维很清晰。
衙差诚惶诚恐的起身说道:“小人叫张五,在衙门里混口饭吃。”
陆子非笑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坐下说话,今天你也辛苦了,喝点茶,压压惊。”
张五知道他人生中最大的机遇来
了,这位在他一个小衙差眼里就是天上高不可攀的人物,今天要是入了他的眼,那真的太值了。
“侯爷,小的实话实说,您能帮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洛阳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其他的地方更多,我知道侯爷是好心,可侯爷这样帮不完天下的人。”
是啊!自己一个人有再大的智慧也不可能完成,人之初性本善,到底是什么腐蚀了人心,让人的心变得和石头一样,毫无感情。
想到还有客人,陆子非说道:“曾大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洛阳在他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个过气的高家对他来说应该没有多大的威胁才是。”
张五说道:“小的家里三代人都在县衙做小吏,有些事知道一点内幕,章穆皇后虽然被废,可章穆皇后并没有死,侯爷知道吗?传言福康帝姬就是章穆皇后所生。”
这就对上了,就说么?高家在新安县作威作福以曾公亮的性子怎么会放过他们,高皇后没死还真没人敢动高家。
陆子非说道:“高家肆无忌惮的鱼肉乡里,强取豪夺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张五苦笑道:“侯爷您不知道高家一年给洛阳县衙里的那些人送多少钱,我一个衙差一年都能收到几贯钱,您说其他人收到了多少。”
“**裸的行贿,曾大人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留守大人收没收我不知道,我光知道主簿,六曹那些人都收了,每人至少一万贯,这还只是高家,高家还算低调的。”
陆子非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如此隐秘的事情你一个衙差不应该接触到吧!难道你家里还有人在衙门任职。”
张五说道:“我族兄是户曹的曹官,这些事都是他给我说的。”
陆子非说道:“原来如此,刚才听你的意思还有比高家更过分的。”
张五神秘兮兮的说道:“曾经有一户人家姓薛的人家,由蜀中来到这里,侯爷知道吗?”
陆子非想不起来比高家还牛逼的薛姓人家了,今天怎么冒出来的这些都是自己没听过的,看来自己对大宋那些藏在黑暗中的人了解的太少了。
张五离开椅子,走到陆子非身前一米的地方说道:“刘太后在没有嫁给真宗皇帝以前还嫁过一个人,这个人侯爷总是知道的吧!薛家就是刘太后的前夫的家。”
陆子非嘴里说了一句,“我艹,无情,居然牵扯到真宗皇帝了”
“侯爷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这个小衙差都知道了,我想洛阳不知道的也没有几个人吧!”
张五说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陆子非说道:“好,今天很感谢你,府上的糕点还是不错,一会回去的时候给家里的孩子带一点尝尝鲜,明天我去拜访曾大人的时候会提你的。”
张五躬身感谢,心里大喊一声‘成功了’
陆子非的心早就飘到了土地兼并这个问题了,他要改变以往的思路,换一种方式进行斗争。
第三百四十七章 情定
夕阳西下预示着今天的狂欢即将开始,怀着对爱情无限憧憬的少男少女们开始上街了,而这时的陆府变成了孩子的天堂,各种各样的生肖面人,妖魔鬼怪的面具,都是他们的最爱。
陆子非想走,一群小屁孩粘着不让他走,无奈之下只好分成了两队,陆子非去接媳妇,陆子云带着二老和孩子们,这才脱身赶往今天已经去过一次的蔡家。
姐姐要去约会,作为小舅子的蔡匀怎么会不制造点麻烦,在这件事上,蔡梦玥是寸步不让,各种威胁,各种答应不平等条约,但蔡匀就是吃了秤砣,两个字‘不行’。
陆子非说道:“就带着他吧!难的今晚这么热闹,我家里那边也有许多孩子,到时候让他们一起,人多了也好玩。”这一刻陆子非在小舅子的心目中变得无比伟大,心想这个便宜姐夫也不错,至少知道向着自己。
蔡夫人很给女婿面子,只是叮嘱他们注意安全,蔡匀小朋友差点蹦到天上去,上了马车这下彻底放飞了自我,这摸摸,哪看看,活脱脱的一个多动症少年。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蔡匀,这里不是咱家,不听话你就回去。”蔡梦玥对弟弟打扰自己约会还是耿耿于怀,跟大部分哥哥姐姐威胁弟弟妹妹一样。
蔡匀人小鬼大,他可一点不怕姐姐,对今天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只要这个便宜姐夫在,姐姐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所以他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陆子非笑着说道:“今天是最后一个年节了,就让他好好玩吧!等会我们和家里人汇合,然后再一起上街,今天的人也太多了吧!”
蔡梦玥白了一眼弟弟对陆子非说道:“过年大家都在自家屋里一家人团聚,元宵节就不一样了,大家都会出来透透气,再就是春闱在即,你们这些贡生比较多。”
陆子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美人说道:“难道就单纯的只是贡生?”
蔡梦玥瞬间就理解了情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羞羞的说道:“那世兄觉着还有什么?”
陆子非说道:“当然是像你我这样的神仙眷侣了,只有才子没有美人岂不可惜。”
蔡梦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不好,陆子非问道:“怎么了,梦玥,是身体不舒服吗?”
蔡梦玥说道:“去年元宵节过后洛阳传来一首《青玉案》,世兄所说的才子是指你自己吧!”
我去,原来是吃醋了,这个可就有难度了“什么《青玉案》,我怎么没听说过。”
蔡梦玥换上另外一副口吻说道:“原来不是世兄所做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的写的好美,等会见了师师妹妹,我倒要问问是洛阳哪位大才子做的,我也去请他给我做一首。”
这话一出,陆子非萎了,这时不投降还待何时,赔笑道:“写诗你是知道的,需要灵感,那晚正好凑巧了,你放心,不就是一首《青玉案》么?我今晚保证让你比收获一首
《青玉案》还要幸福。”
女孩子有时候就这么简单,心上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轻易的让她满足,蔡梦玥清醒的知道他们二人的婚姻是真的来之不易,能嫁给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是她付出了一生的名誉赌来的,她要的不是一首诗,而是一个简单的态度。
到了樊楼附近,已经是人山人海,马车寸步难行,陆子非一手拉着一个挤到了樊楼门前,樊楼前的丈圆之地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柴易希佝偻着腰陪在上官温身边。
陆子非稍一靠近,面无表情的士兵就抽出了武器,上官温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望北侯都不认识吗?侯爷快请进,大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上官大人,大爷人已经到了,怎么这么早。”
上官温靠近了一点陆子非说道:“雍王殿下闹腾的不行,皇上左右无事就带着他提前出宫了,随行的除了皇后娘娘就没有其他人了。”
蔡匀不知道他们说的大爷是谁,蔡梦玥隐约知道了,在陆子非手里的小手明显有些颤抖,陆子非用左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媳妇别紧张。
陆子非见赵祯已经完全免疫了,就跟见一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大大咧咧的行了礼,蔡梦玥福了福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被曹皇后给叫到她那边去了。
“小子,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晚这么多人朕可是冒着明天早上被御史弹劾的风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哼哼,这殿试马上可要开始了。”
陆子非抱起跑过来的赵昕,帮他擦了擦嘴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皇上您好,整天在监狱一样的皇宫里,人的心态都变得不好了,出来散散心,看看这千姿百态的人世间,心情都会好上很多,再来一两个意外的小惊喜,是不是想想都很舒服。”
赵祯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的赵昕说道:“我也要惊喜,我的惊喜是不是君翔啊!”
成功逗笑了几个成年人,陆子非说道:“那你要再等等,君翔今晚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
对于陆家的玩具赵昕是情有独钟,他希冀的问道:“是什么礼物啊!我爱吃的小蛋糕还是新玩具,君翔几时来啊!他怎么好长时间不来找我玩。”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子非应接不暇,赵祯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曹皇后坐在边上和战战兢兢的蔡梦玥拉着家常,上官温上来说道:“陆小公子到了”
赵昕问道:“上官,君翔他人来了没有。”
上官温露出一个自认为是笑脸的表情说道:“回殿下,小侯爷也来了,就在楼下呢?”
赵昕从陆子非身上挣扎下来说道:“君翔都来了,我要自己下去找他。”
上官温看向赵祯,赵祯笑着说道:“让他去吧!你护着点就行。”
得到父亲答应的赵昕兴高采烈的跑了,不一会,五六个小孩子带着红彤彤的脸庞上来了,这下真的更热闹了,蔡匀也不那么
拘束了。
赵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多的小孩子,带着一张猴子的面具高兴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赵祯见儿子欢喜,大手一挥,赏赐了在场的所有人,到了沈括和武潘跟前时,他说道:“多跟着你们的师傅学知识,朕看好你们。”这下弄的沈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子非知道赵祯的时间很宝贵,今晚能来都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所以他上前说道:“皇上,娘娘,除夕那晚的烟花盛会很多人说看的不过瘾,小子今晚弄了很多,就当是给皇上和娘娘献祝福了。”
曹皇后说道:“你一天不务正业,除夕那晚昕儿还闹了好一会呢?既然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万紫千红的急啸声刹那间就吸引了整个汴京城的目光,一波接着一波,不一样的花样轮流着来,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情意绵绵的土味情话,当然只能是简单的几个字,就好比‘我爱你’之类,庆历四年的元宵节被陆子非用一个别样的方式开头了。
小孩子就看热闹,只要‘嗖’的声音出现,就能引来他们的欢呼,蔡梦玥则是满眼的小星星,因为他从头仔细的看到了尾,那些简单句子里的藏头诗已经让她猜出来了。
陆子非说道:“怎么还哭了呢?变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
“才没有,谁说我哭了,是你看错了。”
赵祯继承了赵家的优良传统,在诗词上的造诣也不低,最厉害的还是他那手‘飞白体’,不过简单的藏头诗还是难不住他。
“你小子请我和皇后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吃你们的狗粮吗?”
陆子非笑着说道:“皇上您这话说的,你看皇后娘娘都不高兴了,顺便,您懂得。”
曹皇后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果然不走寻常路,娶个媳妇都要和别人不一样,以后京城里的姑娘都想要这么一出,你的仇人我估计满大街都是。”
烟花完了,赵祯和曹皇后尽兴而归,他们在皇宫里还要宴请臣子,所以早早就走了,陆子云带着一群小家伙们上街去了,蔡梦玥有些担忧的问道:“今天这么乱,不会有什么事吧!”
“二十几个护卫跟着能出什么事,走吧!这下可以过真正的二人世界了。”
蔡梦玥也内心欣喜,心上人今晚这一幕可以让她吹嘘一辈子,在女权低下的宋朝,只要是个女的,都会被陆子非这夸张的手法打动,两年的等待在这一刻收到了第一份回报。
两个金童玉女换了着装走在大街上,听到的讨论声都是关于刚才烟花的,这更让蔡梦玥骄傲了,陆子非故意问道:“抵得上一首《青玉案》么?”
蔡梦玥痴笑着说道:“抵不上”
“那我一会在大街上找个妹子给她再来一场,问问她是什么感受。”
“你敢,不准,这辈子你只能为我放烟花”说完看着心上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这又何尝不是大宋的缩影呢?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总有人不怕死
在一场轰动的元宵节盛宴里,汴京人过完了属于自己的年节,忙忙碌碌的人们又要开始各自的工作,毕竟节日代表不了生活。
“含章,你派去雍丘的人回来了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我有点担忧了。”刘敞口气略微紧张的问道。
陆子非为了给媳妇惊喜忙的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刘敞一提起他才恍然大悟,不应该啊!家里的人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捎个口信应该不难吧!
“我估摸着还真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吧!近来我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我们两亲自去一趟雍丘县,反正也没有多远。”
刘敞说道:“去雍丘城你和我还不行,得把子华那个地头蛇给带着,有个当地人在,我们做事会方便好多,现在咱两是两眼一抹黑啊!”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章惇和刘颁被他们三个留下好好温习功课,以备春闱,不过他们却带上了在家闲的蛋疼的高怀亮,有这个武功高手再加上一个小狼,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秀才的安全是有保障了。
雍丘在河南府的东边,比洛阳到汴京还要远一点,所以他们没坐马车,一行十几匹快马,颇有些江湖侠士的味道,只是前面三骑上的人有点倒牌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只熊骑在马上呢?
中途他们在驿站相安无事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随意对付了几口饭菜就继续启程,直到他们看见一座小城才渐渐放缓了速度。
韩绛哈着冷气说道:“这鬼地方我只来过一次,不过这里的人不好打交到,比较排外。”
陆子非说道:“你们可别看不起这座小城,它曾经是‘杞国’的国都,七步成诗、才高八斗的曹植也曾两度被封在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古城。”
小狼见陆子非又开始卖弄就不耐烦的说道:“哥,你还记得你们是来做什么吗?真受不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一个破败小城有什么好看的,只要能和古人沾上一点关系,你们废话就能说一大箩筐。”
三个人被一个只懂得舞刀弄棒的武夫嘲弄,你和他讲道理无疑于是秀才和兵争论,赢了也是输了,所以刘敞笑着说道:“子华,你知道地方,在前面带路,直孺平安无事了我们再好好欣赏一番含章嘴里的曾经国都。”
没进雍丘城,他们直奔贾黯的家里,陆子非不知道他们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太阳都快落山了,远处袅袅的炊烟出现,韩绛说道:“终于到地方了”
平静的小村庄里,几声狗吠夹杂着大人喝骂小孩的声音,陆子非瞧见不远的地方居然有很多船只在停留,韩绛见他盯着那些船就为他解释道:“这条河连着大运河,贾雨村其实就是你嘴里的中转站。”
陆子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催促道:“先去直孺家里”
为他们几个开门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看到陆子非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吓得又把门给关上了,韩绛说道:“伯母,我上次来过,你忘了吗?我是韩绛啊!直孺的同学。”
妇人又把们打开一条缝,确认是韩绛后又指着陆子非和身后的护卫说道:“他们是谁啊!”
“这两个都是直孺的好朋友,我们几个在京城约好时间就是等不到直孺人来,担心之下就来家里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妇人再三确认后,打开了门请陆子非几人进去,陆子非给小狼使了个眼色,小狼就带着几个护卫先走了,进门后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墙上爬着不少的葡萄藤蔓,上房里传来几声咳嗽声,陆子非想问,结果妇人先跑进去了。
刘敞看着陆子非,意思是咋办?他们已经将陆子非默认为领头的了,陆子非对着他们两点了点头,跟着妇人进了那间有人的房子。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陆子非心里还有些窃喜,至少不是直孺受伤就好,伤者应该是贾黯的父亲,长年劳作之下皮肤看起来很粗糙。
见陆子非几人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贾黯的父亲问道:“孩他娘,他们是谁啊!”
“是小黯的同学,一个你还见过嘞,其他两个我也不认识。”
陆子非几人都是衣着光鲜,身上的那股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贾黯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给孩子们倒水啊!”
陆子非凑前一点说道:“伯父不用客气,我们几个自京城而来,我叫陆子非,这两个叫韩绛和刘敞,不知道直孺对您提起过我们没有。”
贾彦锁说道:“说过,说过,真是对不住,因为小黯让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
这时贾黯的母亲倒好了水,陆子非他们也没嫌弃,喝了两口暖了暖身子,韩绛就问道:“怎么不见直孺人呢?我们几个来了他还不出来。”
贾彦锁听到贾黯的名字,眼眶里的泪水就出来了,他说道:“小黯被县衙的人带走了,都是我们不争气,早知道给他们就好了。”
这话一出,陆子非几人的心跌到了底谷,还好刘敞反应快问道:“去了多长时间了,直孺身上有功名在,衙门的人怎能随意拿人。”
贾彦锁说道:“人已经去了有五、六天了,县衙的人好像说是问话,我做了一辈子农民,不懂人家官府的事情啊!也不知道小黯怎么样了。”
陆子非说道:“伯父,前段时间我让我府上的两个人来找直孺,你见到了吗?”
“原来是你府上的人啊!他们就是因为给小黯说了几句公道话,最后也被带走了。”
护卫肯定把望北侯府的名号搬出来了,对方没放人,证明他们有恃无恐,这就有意思了,贡生一个县衙可没有权利审问,必须得通过刑部和大理寺同审才可以,望北侯这个名字也有几分重量的,看来这雍丘县有一尊大神在坐镇。
“伯父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对直孺怎么样的,你先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贾彦锁神情萎靡的说道:“你们进村的时候看到河边的那些船了吧!他们想在河边修个小码头,正好要用我家的地,地是什么,是老百姓
的命啊!三亩多上好的水田你们知道他们给多少钱吗?一亩地给五贯钱,真是造孽啊!”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子除了地他再想不出来什么能和官府牵连上,不过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贡生可是受朝廷法律保护的。
“那伯父是谁将你成这个样子了。”
贾母抹着眼泪说道:“是这一代的村霸刘老虎,他们没有底线,只要有人给钱,他们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我说把地给那些人算了。”
院中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带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婶娘,你们快躲躲,刘老虎又带着人来了。”
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小孩,鼻涕流到二尺长,贾母问道:“小米儿,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是刘老虎带着那些花胳膊朝着你家来了。”
贾彦锁说道:“几个孩子,你们快走吧!他们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要是把你们伤着就不好了,你们有马,走的话他们追不上的。”
陆子非觉着中国老百姓人心还是淳朴的,只不过是那么一小撮人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即使儿子被关进了县衙,他们也没想过用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来救儿子,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伯父不用担心,这会走也不来及了,我想我们几个进村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们,我始终相信大宋这片土地上还是将法律的。”
看到陆子非几人坚毅的眼神,贾彦锁叹了口气,因为自己的倔强连累了儿子,再连累别人的话,他心里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大冬天穿着一身单衣的人陆子非还真第一次见,他也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叫刘老虎了,脸上全身横肉,强壮的身躯,恶霸般的眼神,天生的坏人形象啊!
高怀亮在陆子非边上嘀咕道:“哥,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让我上去几圈打死他得了。”
韩绛和刘敞倒是很平静,这样的小场面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乐子,京城里每到夏天最多的就是这些花胳膊,想靠着一技之长希望被京城里的贵人看上,在他们眼里除了读书人,其余的都没和他们在一个层面上。
刘老虎斜视着陆子非几人说道:“我劝你们从哪里来回那里去,雍丘县的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
陆子非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管,还有你觉着谁能管的了雍丘县城的事?”
刘老虎见这几个人并不怕自己,估计又是那家的公子哥出来游玩了,瞬间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不知几位怎么称呼,说不定还认识我家少爷呢?”
韩绛说道:“别和我们拉近乎,你这种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够格,叫你背后的人出来吧!”
刘老虎在这小地方作威作福惯了,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口吻提起以往自己的伤疤,他恶狠狠的说道:“看来你们几个是诚心找事的”
他在放狠话,而高怀亮已经开始脱外套了,一个年过的他都快憋坏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陆子非几人着急着见贾黯,所以在雍丘县城没有停留,以至于错过了第一时间,雍丘县的官吏也不是傻子,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没有社会经验的贾黯。
三个人在房间里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从陆家远道而来的护卫像大爷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害怕,只有无聊。
贾黯阴着脸说道:“这次出去就是上京告御状也要让这些贪官受到惩罚。”
那个年轻点的老兵嘿嘿说道:“我估摸着不用公子你出手了,我和李二出来这么久没有消息我家公子肯定觉察到了,这次我想他们会明白一个道理。”
贾黯好奇的问道:“什么道理啊!”
“当然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一群土豹子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们,若我家公子来了,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了,让我们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和新安县的是一帮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贾黯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就说道:“含章难道还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老兵说道:“有啊!上次我家公子收了几十个来自新安县的难民,最后曾大人劝阻了我家公子,不然公子你一家说不定真不用遭这些罪。”
贾黯对现在的朝廷满怀失望,看似盛世繁华的大宋,身体上逐渐由内而外腐烂,而最终受苦的都是一些老百姓,因为他们缺少保护自己的手段,大宋的法律保护的只是那些达官贵人。
“真想改变这污浊的社会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有了厌世的想法,是我自己太清高还是因为这世道艰辛,我在朝廷身上看不到希望,不知道希望在那里。”
两个当兵回来的丘八当然不懂贾黯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眼里,这世道就很好,为什么呢?每天有肉吃,有酒喝,晚上回去有老婆睡,这就是满足,是自家公子给了他们这一切,所以他们不是很认同贾黯愤世嫉俗的看法,不认同但他们也没说出来。
而在离贾黯他们不远的县衙会客厅里,知县王文远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县丞,县丞承受不住知县巨大的压力开口说道:“大人,不关我的事啊!是郭公子他逼着我做的。”
王文远被气笑了,自己省亲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傻逼事,真的是艹了他老母了,老实人爆发了你还真得退避三舍“你知道你们的行为算什么吗?囚禁一个贡生,还是那种名列前茅的,我他妈眼睛瞎了,你要死也别拉着我啊!”
县丞小声说道:“还有两个来自侯府的护卫也在县衙,跟贾家那小子关在一起。”
“你们有能耐,真的比我这个知县有能耐,县丞大人,我能弱弱的问一句,是那个侯府上的人,我这个七品芝麻官帮你们参谋一下。”
县丞也是追悔莫及,为了攀上郭家的高枝,这弄的都是什么事啊!这个县丞还是自己在雍丘县摸爬滚打三十年好不容易求来的,搞不好要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我也没太听过,好像叫什么望北
侯”
王文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现场挂了,他本人是文彦博的门生,就是他先生对望北侯都推崇备至,告诫自己遇上了能让则让,别轻易起冲突,文彦博是什么人?是真正站在山巅上的那一撮人啊!你一个小小的县丞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没听过。
看到王文远要走,县丞急忙问道:“大人,你这是要干啥去嘞。”
“我干啥去,我写辞呈去,发生了这种事你觉着我这个知县还能坐下去吗?”
县丞知道坏菜了,郭家明显是靠不住,眼下能救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青年知县了,他抱住王文远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大人,看在我鞍前马后这两年的份上,求你救救小人。”
王文远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还是这么个极品,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这眼泪说下就下来了“这件事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了,事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告诉我?”
“是小的鬼迷心窍了,大人,你相信我,我再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
王文远冷笑一声说道:“别求我了,求我也没用,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去找你的保护 伞郭家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来到雍丘县城一座品味颇高的府邸,县丞见到了郭家的二公子郭承寿,郭二公子还没有丝毫做错事的觉悟,正在和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挣钱不花不如乖乖睡在家里做个二世祖’
“李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贵临寒舍,正好过来喝几杯,驱驱寒,都是上等的西凤酒。”郭承寿玩世不恭的问到。
李县丞哭丧着脸说道:“二公子,我们事发了,你救救我吧!”
郭承寿问道:“什么事发了,活的好好的李大人说什么丧气话。”
“就是贾雨村那些地的事,知县大人说我们犯了大错,而且那两个护卫来头也很大。”
郭承寿无所谓的说道:“我还以为是怎么了,不就一个贡生么?放心,以我郭家的实力,小事一桩,至于那两个护卫,给他们府上送点礼去就行了。”
郭承寿越是说的轻松李县丞就越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种说辞对生活在大宋底层官员的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他高兴的消息。
“二公子,还是重视一点的好,知县大人的跟脚你是清楚的,他都害怕了。”
郭承寿还是那副口吻说道:“刘老虎那个狗才不是说在这雍丘县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么?你告诉他,让他快点给我把这破事弄好了,整天来来回回烦不烦,他弄不了我就让别人去做。”
李县丞心中的那丝幻想破灭了,人家高高在上的郭二公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即使出了事自己也是个顶缸的,你既然看不起我这种小人物,那你就别怪我。
像李县丞这种人,做事肯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郭家虽然在他眼里高不可攀,但自己也没忘将他们的把柄攒在自
己手中,自己活不了,但是为家人谋条活路总可以吧!
贾雨村贾黯的母亲看着死狗一般的刘老虎躺在地上担心的说道:“孩子,你们快走吧!他们身后还有人呢?我很高兴小黯能认识你们这样的同学。”
陆子非说道:“伯母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直孺的事给解决了,您进去好好照顾伯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最迟明天就让您见到直孺。”
贾母无奈,进去找贾彦锁商量,倒是韩绛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老虎,翻起袖子看观察他胳膊上的刺青,一边看一边问道:“这玩意弄在胳膊上的时候疼不疼啊!”
刘老虎趴在地上装死不回答韩绛的话,刘敞嫌弃的说道:“子华,你跟这种人渣说什么,你可别想着弄这些在身上,发之体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也。”
“我就是好奇这玩意弄上去疼不疼,至于我,还是算了,我怕回家被人打死。”
陆子非想到了后世那些中二少年,为了装逼将刺青弄的满身都是,事后后悔了想洗下来,才发现装逼一时爽,真正强大的人不会用这些不入流的伪装来掩饰自己,因为他们自身根本就不需要。
高怀亮一脚踩在刘老虎的头上说道:“几位哥哥问你话你还在这给我装,是不是再给你几拳你就能好好说话了。”
刘老虎对这个身体单薄的少年心里有一种天上的畏惧感,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讨好的说道:“回公子,刺的时候有点疼,刺完过几天就好了。”
陆子非说道:“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人跟你好好说话,你总觉着不舒服,收拾他一顿,你们看,这不乖的跟猫一样,真是白费了父母给的一副好身体,当兵上战场,死了还能做个烈士,在乡里横行霸道,欺负乡邻,臭虫子一个。”
刘敞说道:“他要真是有那样的觉悟,今天的事怎么会发生,我问你,直孺现在怎么样了。”
刘老虎迷糊的说道:“直孺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啊!”
陆子非对刘敞说道:“你对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说直孺,有些高估他的智商,你还不如直接问贾黯。”
刘老虎急忙说道:“贾黯是县丞大人带走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陆子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幅无辜的样子就来气,对身边的高怀亮说道:“小亮,去打断他的腿,我不想再在他嘴里听到一句假话了。”
高怀亮狰狞的笑着说道:“好的哥,你瞧好了,我的手艺保证让你满意。”
韩绛说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含章对这种事情是轻车熟路,以前是自己动手,现在有打手了都懒得动了。”
刘敞说道:“我倒是希望含章这种人多一点,多一个陆含章就少无数个刘老虎,这世间说不定就太平多了。”
刘老虎的威胁、求饶都没用,一声清脆的响声夹杂着痛呼中,他的腿成功的被打断为两截。
第三百五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子非用恶人的方式让刘老虎知无不言的交代了一切,贾雨村的人看到这一幕后暗地里拍手称快,可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对这些人后面报复的恐惧。
韩绛则说道:“怀亮不愧出自将门世家,这功夫也忒好了,可惜的是没看到含章亲自动手,一个文弱书生拿着一根大棒敲断壮汉的腿那才好看。”
“子华,你的思想怎么这么变态,看来是跟着含章学坏了。”
陆子非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种人你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还觉着你好欺负,一次性到位你们不觉着很好么?你让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你让他追兔他绝不会撵狗。”
刘敞赞同的说道:“他们都是跑腿的,接下来怎么办?直孺的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
陆子非虽然有一定的把我雍丘县衙的人不会把贾黯怎么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些人不按常理出牌,贾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对围在身边的兄弟交代,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那不是还有几个腿没断的么?让他们回去报信,我们几个现在赶去县衙也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休整一下,商量商量对策,明天启程去会会他们。”
韩绛说道:“这样也可以,今天确实时间不够,郭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三个人要是大意失荆州,这就徒惹人笑了,既然要做就思虑周全,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正在这时贾母叫他们进去吃饭,老人家做好了,陆子非也没有拒绝好意,小马扎不够护卫们都是站着,一碗简单的葱花面吃的几个人汗流浃背。
“家里也没什么招待你们的,本来还有几只鸡,你伯父身体那样又杀不了,委屈你们了。”
韩绛擦了一下嘴角的葱花说道:“已经很好了伯母,我们也是农家子弟,一点不委屈。”
贾母又抹了下眼里的泪水说道:“伯母知道你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这次家里出事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们几个孩子,伯母和你伯父打心眼里感激你们。”
“伯母这是什么话,我们几个和直孺同窗,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他有难我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再说这与出身不沾一点关系,伯母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贾母也是词穷,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让陆子非体会到了什么叫父母心,天下的父母都一个样吧!为了孩子他们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来交换。
赵祯一脸惘然的说道:“雍丘县不是离京城不远么?那里又有什么事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上官温说道:“据皇城司回报,应该和望北侯的那个同学有关系,可能牵扯到郭家了。”
赵祯这个人还是挺念旧的,郭皇后虽然有诸多不是,但她为赵祯诞下一女呢?一个女儿对别的皇帝来说可能记都不记得,但对子嗣稀少的赵祯却有非凡的意义。
“郭家又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没事惹那小子干啥,你说他们真要拼起来
我帮谁?”
上官温看了看赵祯的神色,好似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他才说道:“年后望北侯就想找郭家的麻烦,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这次无独不偶又碰到一起了。”
赵祯顿了一下说道:“哦,还有这样的事,具体的原因你知道吗?
上官温说道:“老奴听说郭家在新安县附近的风评很差,好像是霸占了好多土地,这次的事情应该和这方面分不开吧!”
“就没有一个给朕省心的,那小子出去的时候带人了没有,荒郊野外的,别让他吃了亏。”
上官温一听就知道皇上这是偏向陆子非了,论圣心这一块在大宋除了雍王,第二人恐怕就是望北侯了,事情的对与错先不说,就已经开始偏颇了,看来郭家这次要栽了。
“带了十几个护卫出去了,小狼和高将军家的那个独子也跟着去了。”
赵祯想了想说道:“通知皇城司的人连夜过去,保护好那小子的人身安全,至于事情的发展就不要插手了,让他自由发挥吧!不然影响了他的布局他又要来我这里哭诉了。”
上官温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那郭家那边怎么办?事情很明了,肯定是郭家理亏。”
“真是些操蛋玩意,给那小子带个话,无论如何也要给福康帝姬一点面子,小丫头现在长大了,有些人是瞒不住她的。”说完就不理上官温独自去找儿子了,半天不见还想的不行。
夜里陆子非还和韩绛、刘敞商量对策,风尘仆仆的小狼才回来,一进门陆子非紧忙让他先喝口水,暖暖身子,正月里的天寒气还是很重。
“哥,你是没去,你要去了,我估计当场就发作了,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了毫无人性的畜生,那场面只要是个人都会忍不住的。”小狼气愤的说道。
陆子非说道:“慢慢说,不着急,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
小狼稳了稳语气说道:“我顺着河流一直向上,就发现到了新安县的地界,大过年的你们根本想不到他们居然在修码头,修水库。”
韩绛插嘴说道:“这是好事啊!修码头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修水库更是百里而无一害,老百姓的庄稼有水灌溉,明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刘敞幽幽的说道:“那要看是给谁修的,修给一家人,其他人用不上还是一样,甚至更难。”
小狼竖起大拇指说道:“读书人脑子果然转得快,上千人只为郭家服务,修也就罢了,那个惨状我都不忍心提起来,大多数人衣不蔽体,这种天气你想想,吃的更是,监工心情好了还能看到几粒米,心情不好就一碗清汤。”
陆子非说道:“这样的事件在你心里还算不上惨吧!开始说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小狼咧嘴一笑说道:“还是哥你了解我,我找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那两个工地就是两处监狱,只要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出来的,每天死的人都是他们帮忙收尸的,我还专程
去坟场看了,密密麻麻的全是,少说也有二百人吧!”
韩绛说道:“不可能,死几百人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惊动朝廷。”
陆子非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进工地的时候签卖身契了?”
刘敞也说道:“那也不可能,有傻子也不可能有一千多的傻子,明知道是个坑还会跳下去。”
陆子非想到了在洛阳遇上的那些难民就说道:“他们走投无路了,去工地还能系住命,不去百分百要饿死,新安县九成的土地我说过了,属于郭家。”
韩绛说道:“他们就不怕民意汹涌之下揭竿而起,出了这种事我想就是郭家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他们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小狼喝了一口水,冲了冲嘴里干涩的点心说道:“他们有上百人拿着鞭子在监视,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做什么,当你看到那些小孩,一个心坚如铁的人也会被瞬间融化。”
刘敞、韩绛都生在富贵之家,他们身上虽然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但对最底层人民的生活情况还是缺少认识,在他们的意识里,人再恶也恶不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也就是他们没见过人心险恶,心里的主导意识还是善良,陆子非就知道比这更残酷的,五胡乱华,五代时期比我黑暗多了,现在的好消息是皇上没有那么昏庸。
韩绛义愤填膺的说道:“明天我们就去看,要真如小狼所说,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为他们讨个公道,我相信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
陆子非能理解他的愤怒,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别忘了直孺还在牢里受苦,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兵分两路,我去雍丘县衙找直孺,你和原父去新安县收集信息,如何。”
刘敞说道:“那我们的人手肯定不足,安全都是个问题。”
陆子非说道:“明天去县衙我就带怀亮一个人,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明面上不敢怎么样的,倒是你们不能意气用事,做不到理性你们就别去了。”
韩绛保证道:“大事我们做不了,这点小事你放心,我们虽然比不上你,但比下我还是有把我有余的,就按你说的办。”
夜晚其余人都睡了,陆子非来到院子里,皎洁的月光下他扪心自问明天即使发现了高家的证据,自己有能力将他们绳之以法么?皇上那里要怎么交代。
郭家就像曾公亮的说的,只是池塘里的一滴水,自己打倒了郭家,剩下池塘里的水会不会聚集在一起,仔细算起来自己在来到大宋后除了科学上的发明,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风云汇聚啊!殿试也快到了,庆历新政也失败了,自己这时候挑起战争好吗?最终能不能按自己的心意收尾,中间的意外自己怎么面对。
束手束脚的感觉真的不好,一个郭家而已,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干就完了,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一觉起来说不定一切都解决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郭家的底气
上官温派人向皇城司传达了赵祯的意思后,就想起了一个不太友好信息,他得急忙给皇上说一声,免得发生意外自己脱不了手。
正和儿子捉迷藏的赵祯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你不是去传旨了么?”
上官温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曹皇后,不知道如何张口,在现皇后面前提前皇后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别看曹皇后如今一心在儿子雍王身上,但她对后宫的掌控却是无人能及。
“上官你现在还真是皇上的好奴才啊!怎么,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曹皇后戏谑道。
上官温赶紧跪在地上承认错误,这时候的皇后可得罪不起,母凭子贵这句话在皇宫这种地方再适合不过了,自己虽然进宫做宦官了,但是宫外还有家啊!
“启禀皇上,西京左藏库使郭崇信还在皇城司担任要职,奴才担心去雍丘县的皇城使会阴奉阳违,望北侯毕竟只带了几个护卫,要真对上,可能会吃亏。”
曹皇后发出的笑声让赵祯和上官温身上的肉都有点惊悚,就连兴奋不已的赵昕都感觉出了空气中传来一股寒流,自己拿着玩具去找侍女们玩了。
“原来是郭家啊!看来臣妾在这确实是多余的,怪不得上官说话吞吞吐吐,皇上是不是要把臣妾废了从冷宫里把先皇上接出来呢?可怜昕儿才那么大点就要受这种苦楚。”影帝的演技都不足形容曹皇后现在的状态。
赵祯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一脚踹死这个多嘴的上官温,这女人明显已经不讲理了,不管什么事都先拉着儿子装可怜,你能奈我何。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郭家摊上事了,我这不是找人去保护陆小子么?不信你问上官这个老狗看是不是这样,皇后你别听风就是雨啊!”
这么好表现忠心的机会上官温怎么会放过呢?“是真的皇后娘娘,我担心郭崇信对望北侯使绊子,急忙来给皇上汇报,老奴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打发了醋意浓浓的皇后,赵祯这才说道:“安全这块我倒是没有多少担心,郭家即使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一位侯爷怎么样,我就怕他年轻气盛中了郭家的圈套,马上要殿试了还是别处意外的好,这样,你亲自带人过去,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按现场的情况把握吧!”
一个人在会宁宫里赵祯就想起了常宁宫里的那个女人,虽然当初她很善妒,但却一心放在了自己身上,除了泼妇一点,其他地方还能说得过去,如若不是发生了雍丘县的事,他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夜过去,陆子非醒来后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出了屋子,洗脸水都有人提前给打好了,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看到贾母端上来一盘薄薄的鸡蛋饼,看旁边昨天那个孩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平时也舍不得吃。
韩绛很自然的给了孩子一块让她先吃,孩子懂事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救堂兄而来,家里有多少粮食她很清楚。
陆子非强硬的给孩子手里塞了一张饼然后就自顾吃起
来,今天的任务还艰巨呢?吃饱肚子是第一要务,至于贾家的情况,后面有的是解决办法。
吃完饭几个人立即行动,陆子非带着高怀亮前往雍丘县城,小狼带着刘敞和韩绛去收集证据,有马就方便多了,四条腿总比两个腿跑得快。
到了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陆子非对身旁的高怀亮说道:“怎么看你蔫不拉鸡的?”
高怀亮说道:“我还以为跟着哥你出来有乐子,结果就是两三个小毛贼,我的热身活动还没结束他们就趴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陆子非笑着说道:“这件事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我有预感,后面还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简单的人就是快乐,对陆子非他是盲目的信任和崇拜,这下精神又提起来了,就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陆子非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多少人羡慕的性格啊!
两个守卫懒洋洋的检查了陆子非二人的路引就放行了,也没有让他们交过路费,也没有搜他们的身,一路骑马奔涉高怀亮说肚子有点饿了,陆子非唯有苦笑。
今天早晨的鸡蛋饼他一个人就吃了自己三个人的量,这才过了多少时间啊!古人常说穷文富武原来是养不起啊!
一人一碗阳春面,过后高怀亮还有些意犹未尽,陆子非告诉他事情办完了自己亲手做一顿犒劳他,这才让他放弃了继续吃的念头。
县衙门口和城门口的力度就不同而语了,衙差问道:“县衙重地,闲杂人等一律退后。”
陆子非和气的说道:“我们自京城而来,想拜访一下贵知县,小哥能否通报一声。”说着手里的碎银子就到了衙差的手中。
收了钱就是不一样,说话不再是一副二大爷的样子,问道:“知县大人今天确实在,你们有预约或者拜帖没有,没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你们也懂得,不是谁都能随意见县尊的,不然我们明天就不用来县衙当差了。”
急忙出来谁来记得拿名刺,就是拜帖你也要提前给人送去,硬闯县衙肯定是不行的,陆子非笑着说道:“出门有些匆忙,小哥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衙差主要是舍不得刚才陆子非给他的那块碎银子,这可是新年的第一笔收入,他为难的说道:“那你们报个名号,我也好为你们通报。”
“望北侯”
衙差将信将疑的看了陆子非一眼,要真是个侯爷那可就了不得了,县尊肯定有亲自出门迎接,自己居然把一个侯爷挡在了门外,以后吹牛逼都有本钱了。
一盏茶的功夫,王文远出来了,他对陆子非的来意心知肚明,侯爷身份是显贵,但是没有官职他本可拒绝的,但是想到先生给自己等人说过的话,又不得硬着头皮出来。
“侯爷这尊财神大驾光临雍丘县,是整个雍丘县人民的福气啊!”
陆子非没敢装大,回礼道:“今日唐突上门是小子的不是,县尊大人这是要捧杀小子啊!”
王文远一听陆子非的口气
放心了不少,没有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就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坐在王文远办公的地方,下人端上茶水,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品着茶。
王文远首先说道:“侯爷是为直孺而来吧!”
陆子非也没有做做,直言不讳道:“县尊明见,的确是为直孺而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打听清楚了,县尊的意思呢?”
王文远虽然很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但贾黯是以雍丘县衙的名义抓捕的,就这样让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就乖乖放人,那雍丘县衙以后还有何威信。
“贾黯人是完好无损的,这点侯爷放心,不过事情出了一点小意外,郭二公子的供词是贾彦锁已经收了他的卖地钱,贾黯说没收,县衙还在求证谁说的话是真的,谁在说谎。”
这种傻子都能听出了的推脱之词让陆子非非常无奈,自己这个身份就是尴尬在这了,别人不买你面子你也无可奈何,不能有事你就说我是望北侯,你必须听我的,这和那位‘我爸叫李刚’有什么区别。
“县尊怎么样才能放人,划出个道来,不管是谁我都接着。”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何况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不就是郭家么?尽管放马过来。
王文远瞬间就知道坏菜了,自己还想捏拿一下这个年轻的侯爷,现在反倒适得其反了,自己咋就这么贱呢?轻轻松松将麻烦扔出去不好吗?非要秀存在感,这下好了。
不过这时候一个意外不到的人出现了,郭承寿头插大红花,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腰间挂着一块名贵的玉佩骚包的出场了。
“就是你要给贾雨村那个呆子求情吗?”
陆子非忍住不适说道:“是我,你是何人?”
“我是谁,我叫郭承寿,我爹叫郭崇信,现在知道了。”
陆子非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先拿个棍子一棒子敲死,大冬天的你拿把扇子,你是脑子有病吧!
“久仰大名,不知道郭公子想怎么了结这件事。”
郭承寿不看王文远越来越黑的脸,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说道:“了结,我为什么要了结,贡生就了不起吗?还不是让我关在牢里了。”
陆子非看着这个草包说道:“那郭公子可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朝廷真要追究下来你父亲都未必兜的住。”
郭承寿说道:“我只知道欠债还欠天经地义,就是你告到御前我还是这句话。”
这时候陆子非已经很生气了,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摆明了就是要和你们死磕到底,他看着王文远说道:“县尊,事情是怎么样你最清楚,我本想着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看来不行了,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手段吧!”
王文远怕了,这事真的一直查下去对他没有一点好处,郭家家业雄厚,还有那些传言,自己呢?到了那时候第一个放弃他的恐怕就是文彦博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根筋的郭承寿
话分两头,陆子非在县衙以理据争的时候,小狼带着韩绛与刘敞到了新安县的地界,他们找到了当地的一个老农,但是老农看到他们鲜衣怒马很抗拒和他们接触。
村子叫崖窑村,里面大部分人都姓仇,无计可施之下小狼提了一下那个被陆子非收归农庄的仇老头,三个人看到老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了一点光彩。
“你们怎么认识我那亲家的?”老奴小心的问道。
小狼将事情的始末给老农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老农将信将疑的说道:“这世上真有好心的权贵吗?他儿子娶了我女儿,真如你们所说,我会每天在家里给他们焚香跪拜的。”
老农说道:“我们这世世代代平静无事,谁知道郭家坐落这里后一切都变了。”
韩绛说道:“你们的地怎么会全部到了郭家手里,土地在老百姓的心里应该大于一切吧!”
“造孽啊!人心贪婪,村里的人见有便宜可占,谁知后来变成了高利贷,驴打滚之下,谁能拿出那么多钱啊!没钱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拿走地了。”
刘敞不禁问道:“是有人在文书上欺骗了你们吗?”因为除了这一点,他再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国家放高利贷利用老百姓不识字,在契约上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生。
老农拜服道:“公子猜的一点不错,我们都觉着来的是一户好人家,谁知是一头恶狼啊!强取豪夺,不择手段,欺诈来百姓,就是为了拿走我们那一点续命的地。”
刘敞问道:“那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方圆几十里都是这样,他们要不是怕我们拼命,说不定家中的祖祠地都留不住。”
刘敞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肯定有他没有考虑到位的地方,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小狼在一边说道:“你们没地没有收入平时怎么生活?”
小狼这下问到刘敞的心尖上了,这才是关键,老农看了他们一眼,当然眼中带着白痴的意味,这倒让京城来的几个天子骄子有些汗颜。
“这么多地他们谁来种?除了我们你们觉着还会有人吗?有一点办法谁愿意背井离乡,他们太过分了,不怕你们笑话,这两年村子里都没婴儿诞生了,养不活那。”
一个村子两年没有一个婴儿出生确实难以想象,逆来顺受的老百姓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都没想过反抗,只能证明儒家思想对中国人的影响有多深。
反贼,刺字都是他们不能忍受的,这会让后代也抬不起头,淳朴的老百姓只要他们能吃饱肚子,就会给这个无限的创造,春蚕到死丝方尽形容他们再也切切不过了。
“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年龄大的长者,不见村里的青壮?”
老农神情落寞的说道:“我们都老了,做不了事情,只能种种庄稼,青年劳动力都到码头上去了,不去还好,去了就是把命送给别人了。”
韩绛问道:“老伯为何这样讲,去码头先不说工钱,吃饱肚子应该一点问题没有吧!”
“真不知这里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下辈子为人再也不投胎崖窑村了,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忍受啊!在我面前当场疯了的老人都不止两个,我也迟早有那一天。”
什么样的悲剧使得老人无法形容那种悲惨,不过就人生四大悲里‘老年丧子’这一条放在谁身上谁也不愿意啊!儿子再多也没有多余的,没人养老送终,甚至绝后,都是中国传统思想的大不孝。
其实就在他们进村的那一刻起,有人就把他们的行踪告诉了那些郭家的人,郭家的人没动手是想看看这伙人想干什么,弄清了韩绛他们的目的他们就不像现在这样站在远处观望了。
而在雍丘县衙里,王文远作为说一不二的主,他的想法极为重要,县丞和主簿站在郭承寿一边使得他动摇了,这个年轻的侯爷孤身带着一个人能压得过地利人和的郭家吗?
“侯爷你看,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即使贾黯是贡生,也得走正规程序,我虽为雍丘知县,公正廉明四字之下我就是想帮侯爷也无能为力。”
陆子非看着王文远嬉皮笑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自己今天真是领教了,官字两张口想怎么决定只凭一家之言就可以。
“县尊真打算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崇政殿里你是怎么说的,文圣庙里立下的誓言对大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十年寒窗你就是这样回报皇上和朝廷的?”
王文远当初殿试的成绩一般,吏部直接发配到地方做知县去了,第一届在黔州,受够了那些野人五年的侵扰后,给文彦博送足了重礼才谋求了这么一个河南府的知县,陆子非这样的愤青热血在他的脑子里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了。
“侯爷言重了,雍丘治下,国泰民安,每年的赋税都是保质保量,连续三年京察都是中上,我只是一个知县,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老油条的回答,滴水不漏,陆子非想反驳都无从开口,他还是政治经验太少了,在见风使舵的王文远身上他了解到了语言的艺术魅力,要吃一堑长一智啊!
“你这个芝麻官,我哥和你好好说,你非得胡搅蛮缠,别以为你在这破地方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就是文彦博站在我们面前都不敢如此,真想一刀捅开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是黑的还是红的。”高怀亮为陆子非出头,指着王文远的鼻子说道。
高怀亮的打扮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护卫一类的人,人高马大,气势十足,马上别着武器,王文远还真怕高怀亮暴起伤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规则。
“这儿是雍丘县衙,公子你若出手,我想你家里势力再强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王文远暗自给自己打气,尽量不想在外人面前弱了气势。
高怀亮以前虽然自闭,但不是傻,作为高家唯一的子嗣,他的骄傲是王文远这种人不能理
解的,呵呵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想试试,可能是渤海郡王府的人一直过于低调了,随便跳出来一只阿猫阿狗都想挑衅一番。”
王文远没想到这个护卫打扮的青年居然是渤海郡王府的人,高处恭是一只不叫的狗,这样的人最可怕了,就是不知道他和渤海郡王是什么关系。
“不用猜测,我直接告诉你,我叫高怀亮,我爹叫高处恭,我爷爷叫高怀德,他老人家是太祖的妹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不要客气,我这人好说话。”
陆子非都有点憋不住了,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天赋,蔫坏蔫坏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用强横的实力横推过去对王文远这样的人说不定有奇效。
王文远怕了,高家的介绍并不像这小子说的这么简单,一个望北侯都让自己赌上了前程,要是再加上渤海郡王府,一个知县还不是人家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所以他的目光看向了郭承寿,事情是你引起来的,你也该站出来说几句话了吧!
晦气是郭承寿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贾雨村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是谁做的他都不清楚,只是县丞找了他,他才注意到,本想找个乐子,反倒是骑虎难下了。
望北侯这个爵位他真没听过,不过大名鼎鼎的渤海郡王他不想知道都难,郭家是什么情况他这个花花公子比外人知道的多,不过是挥霍那点老底子而已。
“人可以放,但是地是我的了,因为那是我出过钱的,拿地契来换人吧!这也是我的底线。”
高怀亮见自己亮出家门郭承寿还不给面子,就顺手把手里的刀抽了出来,拔出武器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郭家的护卫和衙役各自站在了自家主人的前面。
陆子非说道:“怀亮把武器收起来,为了他们这种人受伤不值得。”
高怀亮憨憨的说道:“哥你还不相信我吗?两个回合保证他们全躺在地上。”
衙差和对方的护卫听到这话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双方的对峙有些儿戏,郭承寿也捉摸不定,高家这二愣子真不讲规矩动手了,事情必然会闹大。
所有人都在为难之际,县衙里又进来了几个人,领头的人陆子非在两米之外都感觉到了那种寒意,心里一紧,这几人绝对都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看来一件简单的事又要增加变数了。
来人径直走到郭承寿跟前拿出一块令牌给他,郭承寿看了一眼乖乖的还给了人家,王文远也用余光扫到了,心想这群蝗虫怎么来了。
“把人放了吧!给你这样的二世祖擦屁股真是一种耻辱。”
郭承寿瞬间脸色变得绯红,你们虽然是我老子的人,但是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我还是那句话,要放人拿地契来。”
高怀亮趴在陆子非耳边说了几句,陆子非说道:“既然皇城司参与了,我们今日先退走,山高水远,细水长流,我们慢慢计较。”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事情闹大了
皇城司和密谍司和大宋的两大间谍组织,皇城司是摆在明面上的,密谍司则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不管是历朝历代的文臣武将都对这个系统有很大的成见,因为谁也不愿意睡觉都有一个人在监视你。
皇城司的人没想到郭承寿这个二 逼会拒绝自己的来意,要不是你爹是我的直属上司,这种得罪人的活没人谁有兴趣,除非是脑子秀逗了。
陆子非在朝廷是什么地位,或者说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有多大的份量他们这些搞信息的人最清楚不过,郭崇信这个皇城使和他儿子一样,也是脑子有病。
场面一度尴尬,像王文远等一众雍丘县衙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皇城司的人盯上。
“望北侯请留步,这件事在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贾黯与这件事毫无关联,错在郭家身上,人马上就会释放。”皇城司的人面对陆子非态度放的很低。
陆子非和高怀亮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你能代表郭家的意思吗?”
皇城司的人蛋疼了,郭崇信来的时间只是交代自己让郭承寿这个二世祖把人放了,安抚好陆子非的情绪,尽可能的平息事态,不要扩大到场面失控的地步。
“我不能代表郭家,但我可以向侯爷保证你朋友今天就可以离开雍丘县衙。”
陆子非这时不情愿了,前面郭承寿的言辞让他很不爽,所以他说道:“现在不是放不放人的问题了,既然郭公子认为他有证据在手,那我们就继续打这场官司吧!”
双方的意见达不成一致,皇城司的人也束手无策了,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一步,郭承寿说自己有所谓的假证据,陆子非一口咬定相信自己的朋友,事情暂且僵持下来了。
冷风参加了皇城司无数次的行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郭承寿和陆子非这样的还第一次见,犟驴一样的脾气,实力不知道有几分,但耍的比谁都大,死要面子。
陆子非说道:“今日衙门正好办公,既然我们各执一词,这个案子我重新上告,要是雍丘县衙不能秉公执法,那我们只好去洛阳留守衙门了。”
冷风听到陆子非的话,眼里流出赞赏的目光,王文远和郭承寿是一伙,但洛阳却是望北侯的主场,说句难听的话,在洛阳陆子非颠倒黑白郭家都没有一点办法。
郭承寿有点扛不住了,暗骂一声阴险小人,冷风的到来还是给了他一定的底气,谁知道这白眼狼居然不是来帮自己的,事情搞到洛阳,不说别人,自家老头子都不会放过自己。
“我再出一倍的钱,你们把地契给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我退步了,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郭承寿的口吻已经软了,他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影响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他觉着在这耽搁时间就是浪费美好的生命。
陆子非心里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在刚才他暗自发下誓言一定要给郭家好看,你就是跪
地求饶也没用,今天的事情是贾黯认识自己,要换做普通人家,还不是任由你们欺负,无愧于心,无愧于皇上,无愧于老百姓他有什么怕的。
“呵呵,郭公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们收了你的钱岂不是承认以前也收过你的钱,你看我像不打自招的蠢货么?你想冤枉别人我满足你的愿望。”
王文远站出来想做和事佬,笑着说道:“侯爷,你看郭公子都愿意退步了,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就当认识了新朋友,再说贾黯也没任何损失,在县衙里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
高怀亮说道:“我哥的意思你们听不懂吗?说实话,真看不起你们,要是开始你们好好说话,这件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我们不同意了,你们就像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公堂上见吧!”
冷风转身向衙门外走去,陆子非也想走,他要理一下思路,不过走在前面的冷风几人突然停下了,陆子非就看见一个身着绯服的人迎面而来,这样的服饰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那就是皇宫。
定睛一看,还是熟人,原来是皇上的贴身宦官上官温,他怎么来这了,皇上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他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朝前走了几步。
“上官大人怎么有兴致来雍丘县了?”
上官温见陆子非给足了自己面子,就笑呵呵的说道:“皇上怕侯爷吃亏就派我来了,看来皇上的眼光的确是你我所不能及的。”
“上官大人的话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上官温看了看冷风说道:“你是皇城司的人吧!郭崇信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
冷风看到上官温和他身后的人,瞬间觉着自己的肠子都在疼,这样的大人物都来为这位年轻的侯爷撑腰了,郭大人恐怕危矣!
“郭大人让我们来帮助郭公子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抬头瞄了一眼又说道:“是让我们看着郭公子不要胡来,立即将人放了。”
上官温语气威严的说道:“可我记得我发的命令是保护望北侯的安危,你们那位皇城使胆子真大啊!皇上的口谕都不放在心上,皇城司我记得不姓郭吧!”
冷风几人跪在地上,身上的汗如雨下,上官温的话让他们心惊胆战,郭崇信你他妈想死别拉上我们兄弟几个啊!你这是人干的事吗?坑人也没这个坑发。
王文远看到去而复返的几人笑了,他觉着是陆子非想通了,服软了,就欣喜的说道:“侯爷果然是聪明人,一笑泯恩仇对大家都好。”
上官温看着王文远说道:“这个逗比是谁?一脸的奸相看得人想吐。”
高怀亮没憋住直接笑场了,心想这个太监损人不是一般的厉害,一个知县让他说成逗比,王文远绝对是大宋唯一一个,最牛逼的是你还不能辩驳。
“下官雍丘知县,不知大人怎么称呼?”王文远黑着脸问道。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贾黯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收到郭承寿的钱,
你要是敢说谎,我立马摘了你的乌纱帽。”
王文远和冷风一样,跪在地上流汗,看来今天押错宝了,望北侯才是最后的赢家,这郭家也太不堪一击了吧!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
郭承寿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样说道:“老家伙,你谁啊!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别人怕你,我可不会,你知道我姑姑是谁吗?”
上官温顺着郭承寿的话说道:“你姑姑是谁啊!说出来我听听。”
“那你听好了,我姑姑叫郭清悟,你是皇宫里的人,这个名字不应该没听过吧!”
陆子非真的为郭家感到不值,你在上官温面前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呵呵,上官温和蔼的笑容没有了,只有一副吃人的表情。
冷冷的看了郭承寿和王文远一眼说道:“现在就去给我把人带过来,至于对你们的处理,随后会有人专门来找你们,好自为之吧!”
贾黯见到陆子非那一刻,拥抱了这个好友,男人有些话不必说出口,记在心里就好,男人的友谊体现在实际行动上而不是言语上。
陆子非见好友确实没有受伤,就放心的说道:“你家里我去过了,有人看着你不必担忧。”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能从汴京赶来帮我,都在这里。”贾黯像个江湖人士一样锤了锤胸口,有这样的朋友是他贾黯的荣幸。
陆子非指着上官温对贾黯说道:“你现在最需要感谢的就是这位,内侍省的上官大人,不是他老人家,我一时半会还真把你弄不出来。”
上官温看到陆子非承自己的情就喜笑颜开的说道:“小事情,贾公子要谢就谢皇上吧!没有皇上吩咐我也不会来到这儿。”
寒暄了一会,陆子非让贾黯他们在外面等自己,对上官温说道:“上官大人,今天的事情不能这样结束,诬陷、囚禁一个贡生,事后轻飘飘的放过他们,以后朝廷在生员中的威信会大打折扣,此风不可长啊!”
上官温说道:“望北侯放心,这件事我会如实回禀皇上,不偏不倚,至于剩下的事你知道,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
陆子非也理解他的难处,就感激的说道:“上官大人这样说,小子就很满足了,大人今晚就连夜回京吗?”
上官温看了看天色说道:“来不及了,一路狂奔我这把老骨头有些受不了,今晚就在雍丘县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吧!望北侯呢?”
陆子非说道:“在这浪费了半天时间,肚子这会已经在造反了,上官大人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就在陆子非吃饭的时候,小狼他们遇到了一群人的围攻,陆家的护卫在战场上见过血,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顶不住他们有两个累赘啊!十几个人被上百人围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人受伤了。
被围在一个小圈子里,韩绛看着周围手持棍棒的人的说道:“你们为何围攻我们?”
“因为你们看到不该看的,所以你们都得死。”
第三百五十四章 继续往大里闹
时间回到韩绛他们离开老农的那会,在老农嘴里得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像还是要亲自前往才可以,不过他们的人数有点多,还骑着马,目标过于显眼。
韩绛上马说道:“小狼,你不是来过一次么?带我们几个先去那几个地方看看。”
到了坟地的时候,铁血的汉子都忍不住难受,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不知是被野狗还是野狼从浅浅的坟包刨出的尸体惨不忍睹,韩绛留意了一下,居然小孩的尸体占多数。
“呕”惨状终于让刘敞没忍住吐了,早上吃的一点东西没消化原汁原味的从嘴里原封不动的又出来了,到最后吐无可吐,只剩下绿色的胆汁。
没有人嘲笑刘敞,从韩绛的模样就能看出他也到忍耐的极限了,幸亏当初跟着陆子非出海了一趟,不然他比刘敞更不堪,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没有妻儿父老。
中国人讲究人死后入土为安,起坟抛尸是对死者和他们的后人最大的不敬了,重要的是里面还有那些在人世间没有享受过多少时光的孩子,若换做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吗?
一只手扶着马,一只手握成拳的刘敞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史书中我常常读到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我一直以为史书的编篡者始终有些夸大其词,如今看来还是我太天真。”
小狼是这些人里最为淡定的一个了,一是他来过一次了,心已经伤完了,二是他见过这样的场面,满门被抄斩,当然这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两位哥哥若真想为这些无辜的生命讨回公道,我建议我们去码头那里,上次我只看了个大概,只要我们在那里找到郭家的把柄,他们一定在劫难逃。”
韩绛也说道:“小狼说的有道理,与其在这里伤悲,不如化为动力,将他们绳之以法才能对得起我们苦读多年的圣贤书和年少时候发下的誓言。”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也许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无数人,所以才敢深入虎穴,也没有避着谁,就这样骑着马,光明长大的前往正在修建中的码头。
黄河自古以来都是毁誉参半,有人说黄河孕育了华夏民族,是华夏的发源地,有人却说黄河是一条喂不饱的饿狼,每年都要献祭无数的生命才会满足,
而隋炀帝杨广开发了大运河以后,黄河,长江的便利让很多人尝到了甜头,他们利用河运谋取惊天暴利,郭家就是其中的一个,黄河两岸像郭家这样的应该数不胜数吧!
今天天上虽然挂着太阳,可这太阳还不如没有,加上刺骨的春风,让人们觉着下雪天比起这来也不过如此,而呈现在刘敞眼中的是无数拖着疲惫身体的劳工身上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在没有机械施工的古代,所有的一切工作都需要人一铁锹、一锄头的完成。
“人心到了这种程度还能称之为人吗?”韩绛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狼冷漠的回答道:“人,那是你太高看他们了,说是畜生都侮辱这两
个字,他们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监工的人听到手下的汇报脸色不好的说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吗?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能拥有十几匹骏马的人在河南府也不多见啊!”
“你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你都不看他们去的什么地方,还问是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觉着谁脑子有问题在这种天气来这种地方?”身后传来的声音骂道。
监工正想骂回去,一看来人又献媚的说道:“原来是大管家您老人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什么事您派人吱一声,我回去见您啊!”
一个人能将贱发挥到这样的地步,的确不容易,大管家习以为常的说道:“别在我这拍马屁了,要是让这些人坏了公子的事,后果你自己是知道的。”
监工想到自家公子的手段浑身一紧,大喊一声:“你们都死了吗?没听到大管家的话吗?”
呼啦啦,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监工的身旁,他们大多数人手里拿着木棒之类的东西,管制武器就不要想了,除非你造反,不然上百人你想都不要想。
小狼他们想着找几个工人打听一下情况,还没等得及开口问就发现汹涌而来的人群,他对护卫说道:“保护好两位公子的安全,剩下的随机应变。”
十个人就算是拿着武器也不一定打得过上百人,所以他们没敢主动出手,想看看对方怎么做,郭家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管家斜视着小狼他们几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小狼说道:“我们是什么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们这样做不怕老天爷降下惩罚吗?”
监工和手底下的人肆无忌惮的笑着,笑累了说道:“兄弟们听见了吗?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说我们会被老天爷惩罚,你们怕不怕。”
“怕啊!我们怕的要死,不知道老天爷这会会不会打雷劈死我们。”
监工说道:“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我们用强?二者你们选一个吧!”
韩绛挺身而出说道:“你们郭家在地方如此伤天害理,真的以为那点恩情能护佑你们吗?”
大管家说道:“能不能我们不知道,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你们现在最好关心一下自己,这样的局势下还能保持镇静,想来你们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刘敞冷笑道:“怎么?你们还真想杀人灭口,我倒是希望你们这样做。”
大管家见刘敞和韩绛都镇定自如,没有丝毫的恐慌,心里有些拿不定注意,这几人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有所依仗?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也体现了人心矛盾的道理。
监工这时却悄悄说道:“大管家,不能放走他们,您想,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就算还有其他不知道的,只要官府派人来,我们这一切都会无所遁形的。”
大管家心里想到,既然如此就先拿下他们再说,即使他们身份再尊贵也是无理在先,我不伤害他们的性命不就行了,这样谁都能交代的过去,若是他
们只是单纯的吓唬人,那更好不过了,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挖个坑埋了就是。
“拿下他们,小心点别伤着他们的性命,我说的是前面这两位,其余人随意。”
陆家的护卫纷纷拔出武器,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这些人,木棍虽然没有刀锋利,可打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十个人被围在了方寸之间。
韩绛出声说道:“让你们的人停手,我们跟你们走,但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
大管家笑着说道:“还是公子识时务,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大头,让你的人都停手吧!”
小狼一直在找时机,看到这些人退后了,双腿一夹马腹,跟着他多年的马儿一跃而起,逃出了包围圈,他知道必须要有一个人出去报信,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大管家阴沉着脸,他没想到有人在重围下还能逃走,不过有这几个人人质在手,他还不至于太过生气,收缴了护卫的武器,所有人的马,这才算是尘埃落定了。
陆子非陪上官温在雍丘县城吃了饭,贾黯急着要回家,但他还有事想在上官温身上打探一下,所以高怀亮先陪着贾黯回贾雨村,他自己留下来了。
天黑了,陆子非带着几个小菜来到了上官温的住所,两个人一个有意奉承,一个有意结交,看起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侯爷深夜来此是想问郭家的事情吧!”上官温笑着开口说道。
陆子非也不矫情,说道:“正是此事,郭家毕竟涉及到了那位,我想问问上官大人,皇上临行前给您说过什么没有。”
上官温说道:“看来侯爷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过去的啊!比起了解你,我还是跟皇上差远了,本以为是趟轻松的工作,哎,清悟也是个可怜人,皇上的意思是郭家真的做的过分,那就大清理,但要给福康帝姬留点念想,这个度侯爷你要把握好。”
陆子非说道:“还有上官大人你不知道的事情呢?要不你在雍丘多留两日,我们还有一队人马去打听消息了,我们等着看他们怎么说?”
上官温想了下说道:“可以,不过最多两天,你知道我不能离开皇上太久。”
“两天小子已经非常感谢了,夜深了小子先告辞了,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上官大人的。”
陆子非的告辞还没完,小狼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陆子非一见大惊失色,小狼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哥,子华和原父两位大哥被郭家的人抓走了。”
陆子非问道:“你确定是郭家的人?”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了,他们想保守秘密,若是铤而走险,两位大哥的安全怕是?。”
“上官大人,这可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上官温叹了口气,郭家和望北侯比起来不用想都知道皇上支持谁,陆子非从怀里拿出那块皇上没收回的令牌交给小狼。
“侯爷,动用它不好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战争不一定是政治的延
“那可是有我两个好朋友和我家里的十几个护卫,韩绛和刘敞的身份上官大人是知道的,他们若是出事,我相信郭家会粉身碎骨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上官温看到陆子非狰狞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他劝慰道:“侯爷,这块金牌是皇上赐给你保护自己的,你随意动用恐怕朝廷里某些人会有看法。”
人一旦愤怒,情绪得不到控制就是会失去理智,陆子非扶着小狼坐下说道:“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兵器。”
小狼缓了一口气说道:“百十来人肯定是有,兵器倒是没有,不过这只是他们在现场的人数,至于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人我就不知道了。”
陆子非觉着人数少了根本不能震慑住他们,他还是决定让小狼去洛阳。
“辛苦你再去一趟洛阳,守备军军营你是知道的,你自己小心,我要尽快去新安县。”
小狼问道:“三千守备军全部调来吗?哥。”
调动守备军事后才是最麻烦的,陆子非想了一下说道:“调一千人吧!事后好解释一点。”
小狼吃了点东西就连夜上洛阳了,上官温很想劝劝陆子非让他不要这么冲动,谁知道陆子非铁了心一般根本不为所动,告辞了上官温后也向贾雨村前进。
月明星稀,陆子非到了贾黯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好的是贾父和贾母因为儿子回来,高兴的还没睡觉,一家人嘘寒问暖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的是贾黯,他看到陆子非后惊讶的问道:“含章,你不是在县城么?怎么这么晚又折回来了。”
陆子非说道:“出事了,我们进去说。”
见好友郑重其事,贾黯知道有他不清楚的大事发生了,赶紧将陆子非请进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让一贯沉稳的你这幅模样。”
“子华和原父被人抓走了。”陆子非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贾黯想说什么又看到了还在房间里的父母就强行冷静下来先让他们去休息,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含章,是抓走还是。”
陆子非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小狼给我说是抓走,我估计他们也有些投鼠忌器,再没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前生命暂时是安全的。”
高怀亮说道:“哥,我们直接打上门去,我不信他们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贾黯说道:“不行,先不说我们几个不行,就是真的可以也行不通,我们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先不要逼的太紧,等我们有了完全之策再行动。”
陆子非对贾黯这么快冷静下来暗自点头,在这一点上韩绛和刘敞就差点,应该与他们的出身有关,在回来的路上他把这件事仔细的捋了一遍,想要将郭家打疼,必须做的巧妙一点,不能莽撞的来硬的。
“我们几个今天累了一天,都去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才能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贾黯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友一眼,就去出门打水,人家不远千里来救自己,虽然不能做到像侯府那样的舒适,但热水还是有的。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小狼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赶到了守备军军营,门卫看到金牌就把人背进了军营,守备军指挥使拿着金牌在那犹豫,这玩意还真不好说,既没有枢密院的调令,也没有兵部的文书,就一块金牌有点为难啊!
副将脑海里灵光一闪说道:“将军你既然拿不定注意,何不去找曾大人,毕竟名义上他是我们的直属领导,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指挥使一拍大腿给了副将一个可以的眼神说道:“你这脑瓜子不错,你在军营稳住他,我去去就回,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曾公亮端详了这块调兵金牌一会说道:“金牌是真的,出不出兵李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守备军的指挥使叫李进,典型的武将,没有文官的花花肠子,他用一口陕北话直爽的说道:“这块令牌皇上用来调动禁军的,按理说守备军也是禁军,出兵完全没有问题。”
曾公亮玩味的说道:“那李将军还何必来请教我,直接出兵不就成了。”
想耍手段和心机十个李进都不是曾公亮的对手,所以他讪笑道:“大人不知道这块令牌的来历,我却是清楚的,几年前守备军和望北侯发生冲突后皇上就把这块令牌赐给了望北侯作为保命用,求救的那个人我也问过了,确实是望北侯府的人。”
这话一出,曾公亮坐不住了,在京畿附近还有人能把那小子逼得向守备军求救,想来也是情况危急到不容许他不择手段了,调动守备军肯定是要上报朝廷的,后果谁也不敢保证。
“出兵吧!我这把老骨头陪李将军走一遭,不管出了什么事至少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有了曾公亮一起李进就底气足了很多,高兴的回去调兵遣将了,因为距离近,去的人数也不是很多,所以就简单了不少,一个时辰后军队向新安县挺进了。
小狼没有跟着军队一同出发,而是回到了庄子上,带了二十个家里的好手,这些人的籍贯还在禁军里,所以可以带着大量的武器,有了这些人他丝毫不怕对方的人多。
军队行军肯定速度不快,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郭崇信先回到了雍丘县,听到属下的汇报后来不及休息就赶往新安县,而等他到了自家庄子上,看到了十几个护卫的惨状后,心拨凉拨凉的,这跟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而等待郭承寿的是无情的耳光“谁让你私自囚禁人的,囚禁就算了还将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在女人身上把脑子用完了。”
这个时候的郭承寿还嘴硬道:“那两个重要的我没有动刑,这些人都是下人而已。”
“我知道你要是这个样子当初就该把你射在墙上,我和你大伯在外面每天都是逢人三分笑脸,唯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这个畜生一天得罪的人比我一辈子得罪的人都
多。”发怒的郭崇信怒发须张,一副要吃了郭承寿的样子。
看到老子的样子,郭承寿低声说道:“那也不是我做的,我从雍丘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大管家给抓起来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作为阶下囚还嚣张的样子。”
郭崇信让儿子成功气笑了,大声说道:“我让冷风回来就是怕你惹到不该惹的人,那些护卫你知道是谁家的吗?是望北侯府的,那两个少年一个是天章阁直学士王尧臣的内弟,一个韩亿的儿子,这三个人郭家一个都得罪不起,你倒好,直接一窝端了。”
郭承寿怕了,他老子虽然宠他,但绝不会骗他,哆嗦着嘴支支吾吾的说道:“爹,我们现在将人放了,我再上门去赔罪行不行。”
“已经迟了,你们没有放跑那一个还好,现在人家肯定知道了,现在等着吧!等人上门来提要求,郭家若毁于一旦我会把你活刮了。”
今晚的夜格外的黑,几个身体精壮的劳工盯着陆子非说道:“公子,我们都是些可怜人,你真的不骗我们,事成之后能让我们拥有原来的土地?”
陆子非说道:“我家离这儿不远,而且你们村子也有人在我们庄子上落脚,陆家的信誉你们可以随便去打听,你们是为了土地和自由,我是为了打倒郭家,所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不做我就用别的办法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人才会觉着时间过的好慢,陆子非很有耐心的等着他们的答案,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答应,被压迫的太久了谁心里能没有怨气。
“好,我们答应了,今晚回去我们联络人,明天一早我们会用你的办法如时动手。”
连夜赶路的小狼和守备军终于到了,这下陆子非就可以放开手脚了,曾公亮见到陆子非就调侃道:“谁把我们的陆大侯爷气成这个样子了。”
“您就别嘲讽小子了,您来了做一个见证者也好。”
曾公亮好奇的说道:“先说清楚见证什么,请我的价格可不低哦。”
陆子非说道:“这会夜深了,看你们一路也没怎么好好休息,您去眯一会,明天早上请您看戏。”
曾公亮摆摆手说道:“人上了年纪瞌睡就少了,不管你做什么我不阻拦,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在大宋境内起战争不是一个好选择。”
陆子非说道:“战争,您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让守备军过来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以前你给我说过一句话,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朝廷现在的局面你是清楚的,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牵连太多。”曾公亮换上认真的神色说道。
陆子非眯着眼说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说的大部分,还有不是的时候,这次我让您看下什么叫正义的力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曾公亮神色变的难看,能和这句话沾上关系的只有民变了,这小子胆大包天想要干什么?
第三百五十六章 谈判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郭家的那些狗腿子一如既往的叫骂着正在和稀饭的工人们上班,只是情形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三三两两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叫骂而站起来。
“吆呵,你们是贱种是想造反吗?还不快点滚起来干活,要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我告诉你们,这样的稀饭你们也别想喝了。”
一个和监工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站起来说道:“王鹏,你骂我们是贱种,可你别忘了你也是崖窑村的人,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你的叔伯,你的长辈,你这样说良心不痛吗?”
小人得志说的大概就是王鹏这样的人,他们为了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已经不知道自己曾经和这些可怜人一样,现如今乞尾摇怜为主人邀功,祖宗和亲情早被他们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别给我提那些没用的,你们就是磨破嘴皮子今天该干的活还是要干。”也许是刚才乡邻的话刺激了他的自尊心,这时说话的口气比前面好了很多。
吃饭的人还是在吃饭,聊天的继续在聊天,监工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以往这些村民从不敢对抗郭家人的话,今天居然翻嘴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几十个还没睡醒的监工朦胧着眼睛来到了施工现场,村民一看时机成熟,领头人高呼一声“动手”,然后四面八方就出现了无数手拿农具的青壮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监工。
这次除了老幼妇孺,其他的人基本都到齐了,他们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祥和,岁日日子很累,但是大家总能吃口饱饭,现在呢?真活的不如一条狗。
这些监工狐假虎威还行,你真让他们真刀真枪的干,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乌合之众只能顺风作战,一旦逆风,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解决了几十个监工,大家唾弃的看着他们,时不时的有人上去给他们两脚,领头的叫仇文君,名字还挺艺术的,他说道:“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拿着去郭家讨一个公道。”
陆子非、曾公亮和李进先行,军队跟在他们后面,中国的政治局贯穿古今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他们希望治下平稳,稳是他们唯一的要求,而陆子非就是要挑战他们的神经线。
曾公亮对陆子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犯迷糊了,既然用金牌调动守备军又放着不用,那你调他干嘛?闲的没什么干还是吃饱了撑的。
“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感觉有些心惊胆战,你先说清楚,不然我就不陪你趟这趟浑水了,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孙儿,侯爷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吧!”
陆子非看着怎公里拙劣的演技说道:“这是你的地盘你怕什么,今天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别人要怎么做,子华和原父在这场戏里已经无足轻重了。”
曾公亮回过味来了,再联系昨夜陆
子非对他说的话,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结合韩绛刘敞被抓住的原因,他心里摸索到了一些头绪。
“我警告你,煽动民变非同小可,闹不好你要被砍头,有事解决事情,不要太过极端,郭家就是再强大,我想面对我们今天的阵容他们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后果,你何必行此险事。”
李进听到曾公亮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打仗,而是打酱油的,打酱油他才乐的轻松,不过听着意思你就是想好好打个酱油这小子也不放过你啊!
“侯爷,我觉着曾大人说的有道理,郭家已经过气了,我们大兵压境他们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该有的赔偿一文钱都不会少了你的。”
陆子非轻轻的笑了,笑的让身边的人有种不安,他用莫名的语气说道:“这件事和赔偿没有关系了,当他们做出选择伤害十里八乡老百姓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没有韩绛被抓,也有陆绛、曾绛被抓,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加快速度去看看好戏开场了没有。”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施工现场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问了妇孺才知道村民已经冲向了郭家的庄园,这下心急的就不是陆子非了,而是洛阳守备曾公亮了。
一眼看去几百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庄园的门口,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对着庄园里的人说着什么,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们吃惊,最震撼他们心灵的是上百村民抬着大小不一的三十几副棺材。
更让人恐惧的是所有棺材的棺盖都是打开的,里面还能依稀看到死者的模样,这些棺材里的人都是寒冬腊月去世的,所以尸体还没有腐烂的很厉害。
曾公亮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陆子非说不出话来,天大的过错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太阴损了,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陆子非的用意,这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将郭家的人全部逼死啊!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连续两个感叹词证明曾公亮这会内心的翻江倒海。
这就是陆子非要的效果,即使你郭家有再多的理由又怎么样,我要用世人舆论的唾沫将你淹死,而且他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曾大人这就受不了了,算起来这些人也是你治下之民吧!就我现在所知道的,除了郭家还有一个更过分的龚家,大人在洛阳三年说不知道这些你觉着我相信吗?”
曾公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大宋能理直气壮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的人不多,恰恰陆子非就是其中一个,陆家庄子虽然也坐拥千亩良田,可陆家用这些养活了更多的人,
带动了附近无数的村落富裕起来了,在陆家附近你真正会发现圣人所说的那种‘大同世界’,路不拾遗不在是理想,税收、治安在大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欺压百姓更是无稽之谈。
“你太狠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引起怎么的风暴吗?让我出面平息这场动 乱,事后你有什么要去我满足你,可
好。大宋经不起这样的大动作了,有些事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子非笑着说道:“不就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么?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无非是你们为了更好的生活侵害了老百姓,事情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说过来说过去就四个字‘土地兼并’。”
“你既然知道就清楚其中的利害,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陆子非让了一下身子说道:“别,小子担不起,您也别害怕,事情没有你想象的失去控制,现在出面于事无补,等会有你发挥的时候。”
郭崇信冰着脸说道:“地是你们的?那你们将地契拿出来我看看?抬着棺材来我家闹事,你们真不想后果吗?不是郭家给你们一口饭吃,你们中有多少人早都饿死了。”
仇文君冷笑着说道:“地契确实在你们手中,但怎么到你们手中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抬着棺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郭家的人看看你们造的孽。”
郭崇信低估了这件事,他以为就是三家人来谈条件,现在他已经将那三家抛之脑后了,眼下的事情处理不好,不要说自己的姐姐是一个废皇后,就是还在皇后的位子上郭家也难逃一劫,他现在脑海里闪烁的想法就是拿把刀进去砍死那个脑子里全是女人的儿子,很想很想。
一个郭家的人在郭崇信耳边说了几句话,郭崇信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军队居然已经到了郭家庄子上,他还一无所知,难道真的是天要忘郭家吗?
他有气无力的对村民说道:“你们想怎么样,划出个道来,我们郭家接着。”
仇文君说道:“我们要求不多,将属于我们的地还给我们,赔偿那些枉死人的损失,我们就不闹事了,不然今天你们除非把我们这几百人全杀了。”
想让郭家把地送出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虽然郭家嫡系就两家人,但还有数不清的旁系,这些地不全是他和大哥的,没有了这些地旁系的人会善罢甘休吗?真要无偿将地送给村民,那不证明郭家不打自招了。
“地你们不用想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过在钱财上郭家可以补偿你们。”
“我们只要地,你们的臭钱我们不敢要,血腥味太重了,我们怕晚上睡觉有人来敲门,今天拿不到地不是你是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
庄园没有高墙,防御措施可以说是零蛋,面对村民的步步推进郭家所有人脸色泛白,真要让他们攻破了庄园后果不堪设想,官府追查下来你不可能将几百人全部抓起来吧!法不责众这个道理谁都懂。
“你们真的要走这条路?和我们郭家鱼死网破。”
仇文君神情落寂的说道:“鱼死网破郭大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贱命一条,活了今天有没有明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前有狼,后有虎,郭崇信感觉郭家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前后任何一家都能要了郭家的命,郭家该何去何从。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高地阔,欲往观之
汴京作为大宋的首都,早晨的气象肯定要与别处有不一样的地方才对,以前那些退休了的高官和有钱人家大清早在街上吃顿早餐就与众不同,现在早餐已经淘汰了,他们关注的是大宋早报,因为报纸可以给他们提供为数不多的讨论话题。
姗姗来迟的报童兴奋的在大街上喊着:“洛阳新安县出大新闻了,郭家侵占村民数十万亩地,村民忍无可忍之下抬着棺材包围了郭家庄园,想要第一手资料的各位老爷抓紧了,今天的报纸数量可不多啊!”
这些坐在早餐摊铺前的人谁在乎几文钱,他们叫嚣道:“给我来一份,你们这些小东西整天就想着喊一个响亮的噱头骗我们钱。”
报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从前面的袋子里抽出一份递给说话的人,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奉承一句“你家大公子前几日刚刚高升,吕老爷还在乎这点钱啊!”
马屁果然起了作用,吕老爷给钱的时候很大方的多给了报童几文钱,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报纸被一扫而光,有智慧的人从报纸的内容里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们说这郭家也太过了吧!这报纸上所写的饿死了无数小孩子,活该他们被人包围。”
持反对意见的人说道:“谁让他们弱智了,人家郭家手里有地契,你就是把官司打到皇上那也是郭家有理,饿不饿死小孩又不是你家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句话一出简直捅了马蜂窝,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那个人灰溜溜的走了,看完报纸的人沉默不语将报纸递给身边的人。
报纸的标题就四个字‘天理何在’,紧跟着下面小标题写着‘孩子们有错吗?’,所有字都是直指人的内心深处,敲打着你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郭家这事做的不地道,报纸一出,天下皆知,九死一生之局啊!但愿他们能聪明点,选择息事宁人,不然。”
“老丈,你别吊人胃口啊!不然会怎么样,您给我们这些不懂的人解释一下呗!”
一旁的年轻人扶起老者出门走了,上了马车年轻人问道:“父亲,郭家会怎么样?”
这对父子就是吕夷简和吕公著,吕夷简皱了皱眉好似对儿子的迟钝反应有所不满,一想到是亲生的还是开口说道:“先不说郭家这件事的性质如何,报纸名义上是民间所办,实际上每一版都要通过皇宫的审核,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吕公著说道:“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对郭家有看法了?与郭家做的事情没有关系?”
“必然有关系,像郭家这样的家族多了,为什么别人单单拿出郭家说事,肯定是他们做的事惹得天怒人怨,有人想拿他们开刀。”
当过宰相的人就是不一样,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辣,不过再厉害也是曾经过往了,朝堂上最近春风得意是贾昌朝,变法派退出舞台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守旧派,而是两面派的贾昌朝。
副宰相过足了一把手的瘾,权利确实让人迷醉,以往瑟瑟发抖的他腰杆子直起来了,满朝上下的恭维声让他有些飘飘然了。
开了一早上会,糊弄了一早上坐在龙椅上的赵祯,准备下朝的大臣们被他们的皇上叫住了,上官温不在,暂时顶替老太监将今天早上的报纸交到了晏殊手中。
“众位爱卿都看看,这就是你们每天给我说的太平盛世,我把大宋交给你们,你们给我的答卷就是在绝望的夜晚,老百姓饿死了自己的孩子。”
微风起波澜,晏殊看了递给老二贾昌朝,看完后脸上迷人的笑容没有了,这些人他妈的是不是故意给我添堵,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上台了,你给我整这么一出。
报纸还在传,紫宸殿里却没移一丝声响,赵祯说道:“大家都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
晏殊说道:“皇上,暂时朝廷还没有收到洛阳相关方面的文书,报纸上的消息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准确,臣的意思是先派人去查探一下事情的究竟,我们再做对策。”
包青天对这个官方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他要开始怼人了,炮火瞄准的就是官场不老翁宰相晏殊。
“大宋日报的消息或者上面提到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确有其事,多少人怀疑的事情最后调查结果如何晏相不清楚?报纸上都登出来了,朝廷还拿不出解决方案你让民众怎么看待朝廷的处事能力,微臣以为现在立马拿下郭家,以平民愤。”
章得象说道:“包府尹,你仔细看看,地契上明明白白写着郭家人的名字。”
包拯直指核心说道:“那要是酿成惨剧谁来负责。”
在官府机构臃肿的大宋,一件事想很快的讨论出一个结果,那除非了辽国或者西夏打到家门口了,这时大家才能收起成见,一致对外,要不然大家就慢慢扯皮吧!
下朝官员走在路上,只见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同情弱者是亘古不变的一个道理,讨论的结果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偶尔出现一两个反对的声音,在大浪潮中显得那么不起眼,所有人都在谴责郭家的罪行,至于地契让他们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新安县经过一天多的对峙、谈判,村民和郭家还是不能达成一致,郭家死捏着地契不放手,村民非要地不可,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位重要的人物终于露面了,新安县知县刘雄波来了,他带着大批的衙役来镇压村民了,中国的老百姓对官府一直有那种天然的畏惧感,仇文君一个普通老百姓面对刘雄波胆怯了。
“是不是我将你们全部抓紧大牢你们就心满意足了?好好的工作不干,学着人家逼宫造反,你们都不看看自己那熊样,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自己不清楚吗?”
仇文君心虚的说道:“我们只要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地?那你们把地契拿出来我看看,要是你们真的有地契,我马上将郭家的人抓起来
绳之以法,怎么样。”
村民答不上话来了,曾公亮倒是稍微放心了一点,这个刘雄波肯定和郭家狼狈为奸,不过只要能让这场动 乱消弭于无形,以前的帐可以慢慢算。
陆子非见村民的气势被压下去了,他知道该自己出马了,不然亲自导演的这场戏还真有可能会被这个小知县给搅合了。
带着二十个武装到牙齿的护卫纵马前行,还没来得及高兴的郭崇信知道正主出来了,看着骑在马上英气勃发的陆子非说道:“可是望北侯?”
“正是小子,我想问问郭大人我那两个朋友和我家那些不成器的护卫可在贵府?”
郭崇信笑着说道:“望北侯请里面坐,人都在府上,我正准备给亲自送回去呢?不过遇上了一点小麻烦,侯爷先在庄子上坐会如何。”
仇文君紧张的看着陆子非,生怕从陆子非嘴里出来一个‘好’字,主意是这个年轻侯爷给自己出的,若是陆子非临阵倒戈,自己就真没有活路了。
陆子非没让仇文君失望,对郭崇信的话他嗤之以鼻,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儿子犯错了,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你作为他老子不找你找谁。
“进府就算了,郭家的门槛太高,我这人腿短,在郭公子眼里我就是个弟弟,我这人挺好面子,没事上门让人侮辱这种事我自认做不出来。”
郭崇信半生经历过郭家的风过无限,也见过人间的世态炎凉,对于人性他看得多了,陆子非话中的讥讽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整件事的结症找到了,就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侯爷可能和承寿之间有些误会,那个孽子就在府上,侯爷想怎么出气我郭崇信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小娘养的。”
陆子非笑着说道:“郭大人这话严重了,我和郭公子没有误会,我这种乡巴佬门户高大的郭家看不起正常,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把人接回去。”
郭崇信咬了咬牙对下人说道:“去把望北侯的那些朋友请出来。”
韩绛和刘敞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不过后面的护卫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十个人都需要人扶着才能走路,脸上的鞭痕清晰可见,有两个人几乎是被人驾出来的。
曾公亮已经不想看接下来的事情了,这郭家真的都是些弱智吗?亏自己前面还为他们担心,正是印证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子非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郭崇信,郭崇信心里那个恨啊!自己何曾在让一个小辈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过,现在就是再难以忍受也要给人家一个答复。
正在这时,京城陆子非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师师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府上就是不见人,陆离和薛凝慌神了。
半夏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的给陆离说道:“这时我在公子书房找见的。”
信封上写着“天高地阔,欲往观之,陆郎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