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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桑家静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txt下载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谋士,上山会相伯先生(2)

    静舟随着湖面浅浅涟漪而泛动,舟上,公子沧月喉中干涩,他道:“孙先生,吾感觉到怕……”

    舟尾一头,孙先生放下书册,望向公子沧月:“主公……在怕什么?”

    他喉中长长吐出一声叹息。

    这柄剑之贵重与罕见,的确超出了孙先生的想象,一开始他的确也与主公一样难以置信、喜出望外,然而这一天一夜的时间缓冲下来,他倒是相对平静了许多,然主公却仍旧这般痴迷入神,有时他甚至怀疑,这令主公如此失常的究竟是这剑……还是送剑之人。

    公子沧月哑哑一笑:“孙先生可曾试过将一个人看重得……”快要失去自我,这种感觉,既焦虑,又惶恐,就像一人跌入沼泽之中,越是用力却越往下陷,但若不挣扎,却仍旧无法逃脱。

    后面的感受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有些话说了其它人亦不会懂,甚至他自己都还懵懂难解之中,清风吹过他的发丝,他眼中的滟泽柔光似也染上枫意,是那样地迷醉灼红一片。

    孙先生一怔,没有说话,亦说不出什么话来,久久地……他举起竹册于面上一掩,叹息一声。

    主公……你这般……很容易会迷失自我,这对于一个将来或许会问鼎之人……绝非一件好事啊。

    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陈白起便带了自酿的菊花清酿登亮圣阳湖去拜访相伯先生。

    中秋节时,她曾派人来请相伯先生与小童一块儿下山过节,可被相伯先生婉拒了,她便派人送了一趟瓜果饼食上山,权当与他一同分享山下热闹过节团圆气氛。

    刚到茅屋篱笆院门口,便看到里面的小童在求饶劝慰。

    “先生,您只是食了过量的凉性瓜果方会腹痛,真不会死的……”

    这相伯先生脾胃着实虚弱啊。

    “这腹中绞痛一阵胜过一阵,想来某定是又得了一件不治之症,切莫管某了,让某自生自灭吧……”

    小童似被相伯先生语气中的绝望与灰黯给吓到了,他忙道:“先生,您切勿诅咒自己,您都死了这么多回都没有死成,这一次,您亦毋须太过担心啊……”

    门外的陈白起:“……”这话相伯先生听了,估计他那颗玻璃心又该碎了。

    果然,相伯先生此刻的声音已了无生趣了,他苦笑道:“某真是无用,竟然还这般死皮赖脸地活着,既拖累了你,还迟迟等不到明主……”

    “先生啊,小童不是这个意思,您已服了药,只需再静待一会儿便好,您……”

    眼见小童都快被相伯先生给折腾得哭了,陈白起这才笑着从门边踏入。

    一看到陈白起来了,小童简直就跟见到救世主一样,他赶紧迎上去,使劲给陈白起挤眉弄眼递眼色,然后小声地抛下一句“请陈女郎定要帮我好好地劝劝先生”后,便撒脚丫子跑到后厨“沏茶”去了。

    陈白起一抬眼,便见相伯先生于廊阶上铺了一张厚白毛绒垫子,他闭阖着双眼轻抿着嘴角,一身病恹恹有气无力慵懒斜躺其上,他长发如墨用一根发带微松束披于一身玄纹云袖深衣上,此间阳光明媚正好洒落廊阶边橼,他静谧于那处,那处便是一道引人入胜的绝美风景。

    陈白起先于草堂之外朝他先行之一礼,然后方步上台阶,最后亦再坐于廊阶之上,她将手中提拎的菊花清酿放至一旁,再斜视着身旁不远的相伯先生。

    想来他是真的很不舒服,他敛屏的双睫似脆弱的翎羽时不时随着身体的隐忍而颤抖着,面色透着一种虚弱的苍白,唇色透紫,鼻翼一张一翕着,连与她寒喧问话的心情都没有。

    陈白起又坐近些,她道了一句“失礼了”,便将相伯先生的头捧起直接枕于自己的膝腿之上,不理相伯先生惊异张目,她神色平静温和,便摩挲着他腹中几大穴道,找准了位置便注入真气轻重交替地替他揉按。

    托修炼“太素脉诀”之故,她现在对人体分布的各种穴道相应位置也算是了如指掌了,见他着实痛得紧,便替他按摩穴道减少些痛苦。

    这一按,便似按中了相伯先生的哑穴,他蓦然浑身僵硬,面目呆滞,随着陈白起每指按一次,他便抑止不住地背脊缩蜷一下,跟生物过电一样,周身皮肤一阵麻麻酥酥地,感觉着实怪异又陌生地紧。

    相伯先生墨瞳泛起一层水光,双唇却抿得更紧了,素白如玉质透明的肤色逐渐泛起一丝羞赧血色。

    “可曾好些?”陈白起问道。

    相伯先生耳根动了动,这才明白她是在给他按摩治疗腹痛之症,他松下一口气之余,又觉得自己太过拘束与放不开了,士人之性情常豁达率真,他们既守礼却又随性,是以转念间,他便收起先前紧张与不自在的情绪,细细地感受一下她的询问。

    她的手指于他的肚脐之间打转,虽隔着布料触碰,却仍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热度钻入皮肤抵达腹内,他只觉腹中的绞痛与冰冷之感似正在渐渐散退。

    不一会儿,相伯先生放松了双肩,他轻然地再度阖上了双眸,启唇道:“白起及笄后,倒是久不曾上山来了……”

第182章 谋士,话别离愁

    陈白起:“……”这话她该理解成指责亦或者是陈述事实呢?

    或许觉得舒坦了,方才一直对陈白起视若无睹的相伯先生也有了兴谈的力气,他微嘘起经光照扫拂虚幻的睫羽,旋眸余光懒睨着灿糜院,入秋来,树叶慢慢黄了,花草逐渐凋零,唯有院子里的菊花竞相开放,菊花姹紫嫣红、流光溢彩。

    些许觉得花滟累目,相伯先生又闭上眼,此时檐廊下风和日丽,风铃清脆叮当,他一手轻轻搁于湿凉的额际,隽挺的鼻梁下,一双饱满而优美的唇型阖动:“及笄了,果然取的字叫白起啊……以后倒是可以这般光明正大的喊你了。”

    陈白起亦难得浮生偷得半日闲来,她失笑道:“陈三也不曾让先生偷偷摸摸地喊啊。”

    她倒是会跟他开玩笑了。

    相伯先生并非一个严厉孤芳自赏之人,是以陈白起倒是觉得并不难接近,特别是那一次下山后,他待她到底与别人不同,他在她面前随性而恣意许多,就像许多的恶习与弊病都懒得掩饰,坦而率之。

    当然,亦仅限于接近,想要更加深入的触及他的底线,却是不能够的。

    “想来,某是否是除陈三,第一个知道这个字的人……比所有人都早啊。”相伯先生移开一丝缝隙,嘴畔含笑旖旎,似散尽的病态之气:“倒是更怀念那个时候。”

    陈白起瞥了他一眼,笑了笑,眸底光线被切割得细碎而柔和。

    “先生可知这白起二字何解?”

    她突然有了兴趣与人分享一则关于自己的小秘密。

    “白起白起……何解呢?”相伯先生眉心动了一下,似被她突然多了丝孩子气的语气感染,便顺着她的意,亦一副兴趣盎然地问道。

    “我给先生讲一则小故事吧。”陈白起想起她曾经看过的南宋笔记小说集中记载,她以一种平和而幽雅的声线道:“传闻江南民陈氏女,年十七。素不知书。得病。临绝。”

    传闻中江南有一陈氏女子,十七岁,她生平不识字亦不曾读过书,在得了一场重病,临终前……

    她低下头,看着躺在她腿上之人:“陈氏女忽语人曰——我秦将军白起也……生时杀人七八十万,在地狱受无量苦,近始得复人身……然世世作女子,且寿不过二十岁。”

    陈氏女突然间说,我前世其实是秦将军白起,因杀了七八十万的人,便一直在地狱受罪,后来终于能够投胎为人,却只能世世转生为女子,并且寿命终不过二十。

    这则故事其实听着挺荒谬的,然相伯先生却不知为何听了,脸上逐渐失去了闲逸之色,在听闻“且寿不过二十岁”时,只觉心脏某一位揪紧一下。

    想来,他此番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罢。

    陈白起观察其色,便放开了他的眼睛,将目光放于斑斓射于石板小径上:“……今日之死,亦命也。然,夫言毕而殁。”

    是以,我如今病故,实则乃命运。然后,她讲完便死去了。

    今生孽前生债……

    相伯先生长久地缄默下来。

    当初,陈白起听这则故事只觉有趣跟颠覆,眼下她却忍不住想倾吐更多:“想来先生应不曾听过秦将白起之人吧,这又是另一则闲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了。”

    她道:“秦国郿县白起,号称‘人屠’,据闻此人他一生善于用兵,征战沙场37年,攻城九十余座,歼敌上百万,未尝一败绩,这样人几近完美而功绩无双,然毕竟人无完人,联系之前那一则故事,想必先生应当猜到,白起此人名场天下的手段无一不是一则则骇人听闻的震摄,其中一场长平之战,秦军在白起的指挥下发起猛攻,射杀只会纸上谈兵的猛将后,然后四十万赵军成为俘虏。之后,白起采用欺骗手段,将四十万赵国降兵悉数活埋,四海震惊……而白起一生,亦因杀孽过重,导致最终自杀而亡的下场。”

    以前她会叫白起是因为这是户籍上早已存在的,而如今她会叫白起,或许多少是因为白起这个名字与她……是如此地近乎相似。

    “只是他定然猜测不到,世人对他的结局尤感不满,他这一世的死亡却并非终结,他仍需一世接一世的续清罪孽方可得以超生。”

    如同她一般,从现代投身来到陌生而纷争战乱的异世,必须不畏生死万千完成了战国霸业方可获得自由。

    “这是什么书籍记载的故事,为何某却不曾听闻过?”相伯先生道。

    “随沧月公子前往莫高窟时,随意翻阅到的壁书,本只是闲聊画本,却不知为何记入了脑中。”陈白起道。

    “莫非白起是因为……仰慕这位秦将白起,方取字为白起?”说到“仰慕”二字时,相伯先生明显语气变异了二个音调,想来,他是在怀疑她看人的眼光问题。

    “呵,仰慕倒亦算不上,只是偶尔会感叹人生于世,难免会遇上一些不顺畅之事,想着自身分明循规蹈矩,从不行差踏错半步,一些不曾预料的天灾**,不落于其它人身,偏生要落于已身,忍不住便会心性愤懑怨怼与委屈,这时或许想想白起这一则故事,想着,或许这便是前一世积累下来的债吧,或许自己便如同那名江南陈氏女,因上辈子作孽太多,这一辈子方会落得这般困滚潦倒境地……”

    她从不曾对人道,她本以为她终于有能力令一切结束掉的时候,却偏生被系统挑中送到了这么一个异时空来完成所谓的制霸战国的任务,有时候想想她都觉得,自己这估计在给前世的自己还债,否则这世上千千万人来往矣,为何偏偏挑中她来?

    听了陈白起的话,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是静静地,一人静思坐着一人冥想躺着。

    老实说,陈白起的话总会令相伯先生产生许多以往从不曾涉猎或接解过的思绪,这很新奇,当然,亦很费神。

    但他,甘之如饴。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陈白起觉得沉默够久了。

    有一件事情,在她心中沉淀了许久,估计再不问,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问了。

    陈白起抬起了头,望着灰扑瓦檐边角撒下的树影斑斓,话中喉中停搁了几秒,方吐出:“先生,他便不行吗?”

    陈白起之话,令相伯先生怔愣了一下。

    “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陈白起又道:“我知道,挟私于先生追问这种本该避讳的话题,或许会令先生感到反感,可此事白起不吐不快,白起不懂……为何,他便不行?”

    她的声音低低轻轻,像秋天透过树叶坠落的阳光,微凉而浅,却显得那般透亮。

    相伯先生拂开了陈白起仍旧替他按穴之手,缓缓自她身上撑起上半身坐起,他长发披散如绸,流动间映着光线透着一种黛蓝的光晕,那挺直清瘦却线条绮丽的背影,似与天地相融为一体,他悠悠长吁之声带着些许惆怅道:“不是他不行……而是,某所等的明主一早便是被上天所选定的,此人非他而矣。此道理如同……白起,若此刻某让你放弃他,另投明主,你可行?”

    自然不行!

    她耗费了如此多的功夫与精力方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刻,陈白起突然好似明白他的意思了。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

    “是陈三狭隘强求了,先生,陈三在此,愿你……能够早日觅得明主,一展抱负。”陈白起看着他的背影,真挚道。

    相伯先生没有转过身来,他仰头望天:“白起,你是否要离开了?”

    陈白起沉默了一下,方微微一笑:“嗯,去丹阳……在离开平陵之前这段时间或许会很忙,所以无法再前往圣湖拜访先生了,所以,陈三今日便是来告别的。”

    相伯先生瞥向廊阶一旁搁放的菊酿清酒,略为落寂地笑了:“白起,这酒某可能饮?……”

    陈白起扬唇:“可。”

    两人各取一杯,对饮笑谈。

    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

    “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相伯先生支颐望天,双酡因酒意而泛粉,双眸似醉非醉,荡漾着水意滟潋。

    陈白起酒量比相伯先生要好,而且她饮酒不上头,是以她喝酒如品茗般慢悠自得。

    “先生,我有时候很后悔,在我空闲的时候不曾四处走走旅行一下,一到忙的时候总会遗憾自己当时空度浪费了许多时间,是以,若先生眼下得空,不如……便替白起四处领略一下、好好地看看吧。”

    生命在于运动,也别再一直宅在一个地方了,她苦口婆心。

    相伯先生瞥了她一眼,笑眼微滟,似从眼角至脸颊泛起一丝桃滟之色,煞是醉人:“你想去哪里看看?”

    陈白起抿了一口,想了想:“最著名的、最神秘的、最值得的。”

    相伯先生脑袋一偏,轻笑了一声。

    “先生,陈三即将走了,再会亦不知何时,是以陈三迫你下山的代价,如今可否告知?”她眸色清亮似镜,一瞬不眨盯着人时,像折射着光。

    “……已经不需要。”相伯先生脸上的笑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便湮没了。

    他道:在你义无反顾选择沧月公子的时候,便已经不需要了。

第183章 谋士,万石弓

    余晖脉脉,陈白起与相伯先生告别后,背影便消失于竹林篱笆墙院外。

    相伯先生立于忍冬灌木丛中,于清辉阳光下笑了一下,朝着她离远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

    风起袍袂扬,暗香浮动,忍冬摇落独暄妍,他神色既平和又面无风镜未磨,这时小童至檐廊下踟蹰地踱了过来。

    “咳咳,先生,您别看了,这人都走远了……”

    相伯先生道:“你说,还会有机会再见吗?”

    小童捏着袖角,满嘴不是滋味地嘀咕:“先生,她都心有所属了,您还惦念着她作甚,倒不如痛快割舍,另择其它人选。”

    相伯先生听了他这番孩子气的话,却是笑了。

    只是这笑,多少带了几分“此时却羡闲人醉”的独醒与幡然领悟。

    “可这世上只有一个陈白起啊……”

    “这世上,谁都是只有一个。”小童耸耸鼻子,一板一眼地纠正。

    所以,一个陈白起亦并不稀奇。

    相伯先生又笑了。

    这一次,他笑的不是小童,而是他自己。

    小童的话或许才是对的,可对一个入了魔障的人谈理智,显然白费功夫了。

    当他觉得一个人特别,显得独一无二时,便已经变得不那么清醒了。

    “一想到这样的陈白起将会嫁给别人为妻,顿时让人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受……”

    相伯先生摇摇晃晃,似弱不胜衣便倒在了阶廊铺绒上,柔亮黛青的发丝铺阵一地,他睁着一双翳翳黯淡的眼,背影似乎此刻全是浓郁的阴影黑色。

    对一人产生执念,或许只需要一秒,一个瞬间,但戒掉一个人,他却不知道将要用多长时间。

    “先生啊……”小童转过身,见相伯先生软摊成泥似快要被黑暗淹没了一般,顿时头痛抚额,叹息一声:“先生,您别又开始绝望了啊。”

    极容易消极又是这样一副废柴体质的先生啊,倘若您真娶了陈白起这样一个扛起大刀挥舞大杀八方的恐怖女人,您的未来会变得如何水深火热,小单我甚至连想都不敢再想了啊。

    所以……那种“与众不同”的女人,您还是无福消受了吧。

    陈白起返回陈家堡下马后,便直接先去了一趟“铸器坊”,眼下这个铸器坊已经“开张”了,前些日子陈白起贴榜招收了几名平陵县铁匠铺闲赋的铁匠前来当助手,签好了劳工合约之后,便先让他们尝试着打造一些日常用品试试用,图样款式由她决定,比如剪刀、菜刀、铁钳、鼎铲、镰刀、泥工瓦刀、犁头等等。

    这些铁具都比较普通,所以耗时并不久,眼下第一批成品终于出炉了。

    陈白起从中拿起定制的“铁锹头”看了一下,这“铁锹头”的形状与现代的铁锹相似,头铁尾木相接,但扁头部分她测试了一下,因密度不够质脆而生,显然用它铲坚硬之物还不够牢固。

    当然,这个问题同样也出现在了“镐”与“锄头”上。

    不过由于陈白起着急要用到这些道具,便暂时也不苛求那么多,毕竟战国锻造的水品不可能达到现代工业水品,所以见其勉强能够投入使用,她便将这第一批的工具收走,一方面让工匠们继续赶工,另一方面她则将工具分配给了值勤的普通兵卒。

    装备上铁锹、铁铲、铁镐等工具后,他们便被系统默认为“矿工”了。

    陈白起眼下士兵的训练有条不紊,但一支精良的部军所需要的不仅是培育好士卒身体素质,更需要给他们配上一套所向披靡的装备。

    所以,她需要铸造军士们所需要的装备,而铸造装备首当其先的只然是需要铸造装备的材料,虽然特殊装备亦需要其它的特殊金属材料,但其中一项“铁矿”是必须的。

    她通过系统地图于陈家堡附近挖掘了一处矿源,圈围好后,系统便默认为“陈家堡矿场”,然后她再打通要道铺好轨道,便可以带着大队人马前去挖矿了。

    除了普通士兵当主力挖矿为,一直被重点训练的特种兵“骁将”则偶尔会为替补值勤,陪着普通士兵一块儿挖矿,权当体能训练的一项。

    目前,陈白起亲自训练培养的三类特兵种,骁将、飞羽跟策士,普通士兵交给了姒姜训练,当然培训课目内容是由陈白起决定的,策士则跟着姬韫学习策略知识,骁将则跟着陈白起体能耐力训练,而飞羽则由巨全程监督着弓箭训练。

    他们日常训练的课程由陈白起亲自拟定、更改、替置,基本不变,只是偶尔这些特种兵是需要“出勤”的,所谓“出勤”便是跟着陈白起一块儿出去完成一些任务,比如挖矿、砍树、采药之类。

    当当当……看着“系统包裹”内的“金属块”(铁块)与日增多,陈白起便暂时放下手头督促工作,自己也拿着定制“矿工锄”,去山里头找其它辅助材料,比如铜块、银块、金铁、铜块、煤矿、砂金等。

    这些材料需求量并不大,所以陈白起没打算让别人帮忙,而是选择自己独自去开采。

    她开采矿石的方式自然与别人是不同,别人是一镐一镐地橇,而她却能够利用系统地图观测到四周的矿产,她不需要人力开采,只需要将手放在矿源提示的位置,然后根据系统时间条采矿,待时间条完成,她便能够得到所需矿石。

    这种方法很简便也很投机取巧,但很耗时间,所以并不适用于大面积矿石来开采,除非她一直守在矿源旁边。

    没过多久,因为普通士兵的给力,陈白起系统包裹内积攒的“铁矿”已经非常可观了,于是,她便开始用系统“铸器坊”来锻造装备。

    眼下她的“锻造”等级为0级,所以只能够从0级的装备开始,而0级的“锻造”的装备基本上全是白色装备。

    而白色装备陈白起却是不打算给自家特种兵用的。

    好在,随着她的“锻造”经验不断上涨,到她升上1级之后,便可以锻造绿色成品装备了。

    而想升级,便必须先从白板装备锻造开始。

    每锻造一件白色装备(装备包括:武器,帽头,衣服,腰带等等),便有相应的“锻造”经验产生。

    出于货源考虑,她一开始选择了最简单的兵器类——棍与刀。

    棍,0级的有白色“铜头柳木棍”,它需要的材料是——柳木10单位,金属块2单位。

    刀,0级的白色“庖丁小刀”,需要的材料是——金属块10单位。

    其中锻造“铜头柳木棍”的经验值较“庖丁小刀”要高一些,估计是因为“铜头柳木棍”所需要的材料要多一些。

    不过,“庖丁”小刀不需要另一样材料,直接用陈白起系统内的金属块便能够锻造,更省时省力。

    于是她决定两样一块儿换着锻造,在最终铸造了上千件“铜头柳木棍”与“庖丁小刀”的成品之后,基本上铁矿已接近被挥霍一空,而柳木早宣告完结后,她终于升了一级。

    由于柳木数量有限,所以成品的话,“铜头柳木棍”有四百多件,“庖丁小刀”却有六百多件。

    “锻造”升到一级后,陈白起立即开始筹集铁矿,准备铸造绿色的兵器跟防具给自家的兵。

    装备分兵器跟护具,护具的话,普通士兵只能够装备三样,分别为帽子(头盔)、衣服跟鞋子(靴子)。

    一下要锻造出三千件成套的护具,这对于陈白起而言,将全是一件十分头痛的事情。

    这里面需要的材料简直不要太多了。

    护具跟兵器不同,它需要的副材料跟辅助材料比较多,这都需要时间跟精力去收集。

    果然,还是先完成兵器之事。

    兵器她准备先给“骁将”装备,“骁将”的话她思前想后,还是打算铸造绿色品阶的枪,一般来说,自已铸造的兵器都有取名权,所以这枪的名字暂时未取。

    创造一柄长枪所需要的材料为金属块30个单位,铜块7个单位,合金块2个单位。

    所谓“合金块”,则需要由金砂、铜块、铁块组合一块再锻造而成的一种“合金属”。

    拼运气,陈白起开始铸造绿阶的枪,没想到,成锻造出一柄品相不错的绿阶上品长枪,名字她也懒得想了,直接便取名为“霸王枪”算了。

    系统:“霸王枪”命名成功。

    系统:“霸王枪”的图纸已生成。

    有了“霸王枪”的图纸,陈白起便可以开始批量生产“霸王枪”了,等到骁将的“霸王枪”全部完成后,她又开始锻造“飞羽”的弓箭。

    或许是由于前期制作“霸王枪”的品质太好,导致陈白起信心十足,但现实总是比较打击人的,跟她志酬意满不同,这一次锻造出的来的“弓箭”的品质都是绿阶偏下,陈白起不甚满意在销毁后,又重新开始锻造新的,在浪费了好几份材料后,才堪堪锻造出来一个绿阶偏中的“弓箭”。

    想来,想要锻造出一个同阶水品品质上佳的兵器,的确是得靠撞运气,或者买增加成功率的道具才行。

    犹豫了一下,陈白起还是决定将这张绿阶偏中的“弓”给留下,取了一个名字叫“万石弓”。

第184章 谋士,升级为中级铸造师(1)

    武器:霸王枪

    职业:猛将

    等级需要:7级

    耐久度:100/100

    攻击力:40~50

    绿色(高阶)装备附加的属性:重击率 4???量 5,向敌方扔掷时,对400范围内的一个敌方目标造成物理伤害,此技能造成的物理伤害暴击加成。

    武器:千石弓

    职业:飞羽

    等级需要:7级

    耐久度:100/100

    攻击力:23~30

    绿色(中阶)装备附加的属性:闪避 70,命中 30

    这两件武器装备虽色阶(白、绿、蓝等等)同为绿色,但因铸造品阶(上、中、下)的不同,仍导致着同等级武器的基本属性会有着不同的差距。

    比如像霸王枪中其中的一项“力量 5”,这项是直接对“人物属性值”的增加,这便全面能将骁将的总攻击力提升一个等阶。

    “千石弓”由于品阶一般,因此铸造时陈白起决定先复制出一批暂用着,待以后幸运值攒足了,再重新铸造高品阶的来替代。

    这“骁将”与“飞羽”的武器基本批量铸造好之后,接下来,陈白起便开始筹备“策士”的“符文扇”。

    关于策士的兵器,其实陈白起曾考虑过许多的款式,而系统可供选择的类型有杖,剑,扇,箫等等,基本上全都是属于取巧而文雅风流之类的,而最后,陈白起决定制造扇类的武器。

    绿阶的“符文扇”,“符文扇”是一种暗含暗器、咒术的武器,虽然没有加攻击属性,却有削弱的属性,倒是挺适合脆皮后方的策士。

    而扇类武器较其它武器制造稍麻烦特殊一些,它仅用金属、木材、合金是铸造不出来的。

    它除了这些,还需要一种特殊材料“五色禽羽”,而“五色禽羽”则尚需去林子里采集,所谓“五色禽羽”,是指采集五种鸟禽类的羽毛,然后炼制成“五色禽羽”。

    先前挖矿伐木此等劳力乃“骁将”与“飞羽”,眼下这“五色禽羽”则该论到策士集体“出勤”了。

    要说陈白起将这群“策士”培育成一帮五谷不分、四肢不勤那是不可能的,但比起另两支特种兵,却的确显得“软糯可欺”些了。

    以体能攀比,完败无疑,所以陈白起从不放松对于他们的体能训练,她不奢望他们变得多么地强壮,但至少有一个相伯先生为前车之鉴,他们至少不能虚弱得跟不上队伍跋涉的进程。

    老实说,比起怎样揉虐都不怕摔坏的“骁将”跟“飞羽”,在这一群智多“策士”身上,陈白起明显花费的精力更多,因为她想培养一批上达下传的智囊团,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

    当然越聪明的人便越不受控制,特别是当让他眼界开阔后,心亦会野,因此陈白起将他们统统都给绑定了。

    没错,除了特定物品被系统绑定只能她用之外,人也是可以强制“绑定”了。

    只是这种绑定,是需要精神力的。

    她分出一股精神力印在此人身上,便可随时感应到他的心境变化,而系统亦会替她进行监督义务,而因为陈白起的麒麟血脉苏醒35???此精神力有了神兽的加持,可以绑定200个亲信。

    小李与小泗儿亦在陈白起的智囊团内,因为小李跟小泗儿的名字太不得体了,于是陈白起便征询了他们的意见,重新给他们取了名字,小李现在叫陈济,而小泗儿则叫陈隁,都成式变了陈氏部曲。

    而陈济与小陈隁两人目前在她的策士之中的学习倒也是出类拔萃的,一是努力刻苦,二是本身条件跟潜力都还不错。

    这次“出勤”,相当于课外活动,陈白起集合一群最近猛啃死书的策士们,来到山林狩猎。

    她规定每一个人必须分别采集五种以上禽类的羽毛,必须活取,时限为一个上午,前十名最先达标者则会有特殊奖励,而时限过了仍旧不达标者,则会有相应的惩罚措施。

    鸟类,是一种十分灵活而敏感的生物,想捕捉这种生物取其翎羽,着实不太容易。

    有人提出为难:吾等读书人,不懂爬树设陷阱,灵不及鸟迅不及禽,要一上午时限便捕获五类羽毛,着实太困难了。

    陈白起则笑道:“所以可以寻求帮助,亦可以合作,眼下或许便是考验你们平时的人际关系的时候了。”

    虽然采集五色禽羽看起来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但这里面却还是有许多学问的。

    一来,采集羽毛需要观察力、洞察力、敏捷与灵活力,当然本身一时半刻改变不了的弱项、力不可及的时候,亦需要其它外力相助。

    目前的外力有几种选择,同为特种兵的“骁将”与“飞羽”,或者普通士卒。

    抓鸟自然是找“飞羽”最为合适,他们有着百步穿杨的技术,抓几只鸟类自然不成问题,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舍下宝贵的训练时间去陪他们抓鸟完成任务呢。

    于是,有人投其所好以物易之,有人心动,应之。

    有人以平日撒下的友情动之,有人心动,应之。

    有人晓之以理互惠互通说之,有人心动,应之。

    总之,众策士花招百出,各显神通,都寻到自己的临时搭档,组合攻略此趟任务。

    说明了,这是一次变形的促成队伍之间达成合作互利的契机。

    正所谓,人无完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出勤”的任务是陈白起有意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短处,再借助别人的长处相补贴。

第185章 谋士,升级为中级铸造师(2)

    当然,也有策士是自身具备独行的资格,他们有本事自己抓,便不需要再靠别人,比如小泗儿陈隁这种丛林好手,也比如小李陈济这种身手敏捷类型的。

    这两人完全可以凭借自已的本事去捕抓鸟禽采集羽毛,这当然这也不是说别人请人来帮忙便不好,总归各有各的优势。

    要说,这群策士之中有一名智力榜上排得较为中上的青年叫五月,据闻他出生时是在五月一个大圆月,其父便应景地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五月。

    老实说,一般最后成功名就的人,到后来都会改名字,其原因皆为曾有一个很土很挫的乳名。

    五月见陈家女郎竟肯替小李跟小泗儿这两个流民取名字,心底大为嫉妒。

    其实,小泗儿一家的确为流民,并无本地户籍,而陈济却不是,但他不属于良民范围也就是了,原本这两人的身份与家世只有陈白起一人知道。

    只是小泗儿毕竟年岁少些,机灵虽机灵,却到底单纯了些,遇上谋上老奸巨滑的人,一个不注意便被有人心掏出了底子,并顺带连累了无辜沉默的陈济。

    陈济这人平时略为阴沉,不爱与众人搭腔凑热闹,所幸小泗儿与他倒算是有些革命情义,总会跟着他前前后后帮着他圆场子,避免得罪其它人,渐渐地两人便关系密切了起来,并住在了同一宿舍里。

    这五月因知道这两人跟陈女郎有些关系,便一直私下嫉恨这两人,总在暗中使绊子,每半月考察之时,他总会集合一伙人,与他们两人争比一高底,打赌论来输赢。

    要说这五月本身是一个读书好手,只惜在家底子差了些,又加上摊上这么一个天灾**的年月,他一直向往更繁荣的地界发展,却一直苦于没有盘缠没有路子,是于盘桓于平陵郁郁自艾。

    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混出头,再不济也可以混到月俸,却不料一直有这么两个卑贱之人在前挡路,且得陈女郎看中,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

    这次“出勤”,他偷偷地跟在两人身后,见两人合作无间,一人设伏一人捕猎,很快便凑齐了十份禽羽,心底更是恼恨有加,要说他这人平日里自持腹中有物,目高于顶,自然不肯放下架子求助于人,是以并没有人相帮,所以他哪怕找到了鸟禽也不顶事,所以他便暗生一毒计。

    他让平日里与他玩得“好”的普通士卒故意捣乱,拖住陈济与陈隁两人,然后他再趁两人一个不注意,偷偷地将两人的成果据为已有,让这两人在时限内任务不达标,这样一来,他既达标了,又狠狠地教训了两人一顿。

    这件事情在密林私下进行,他自认为安排得天衣无逢,但实则这些小动作在陈白起眼中,其实就跟小孩子在课堂上小哈欠、看小人收一样,一目了然。

    “姐夫,你觉得这个五月,如何?”陈白起与姬韫立于后方。

    陈白起早就在系统地图上标志了这些策士的位置,所以在她看到别人都各自进行任务时,偏生这五月却选择偷偷跟踪在陈济与陈隁(陈济与陈隁两人合作组队经过报告后获得允许的行径)身后时,便起了疑,她叫上“教官”姬韫一块儿去探个究竟。

    “此事可大可小,以人品而论,此人阴险狡诈,为人所不耻,但以结果而论,他获得了他想要的。”姬韫就事论理,但眼底神色很明显是瞧不上五月的小人行径。

    “姐夫,人若不聪明,可以让他听话,可人若太自作聪明,则会自取灭亡。”陈白起笑得漫不经心道。

    “此事我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姬韫道。

    而这一次任务,她要的恰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对此事姬韫对五月做出的惩罚,便是将五月直接逐出了“策士”营,成为一名普通的军士。

    这惩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姬韫到底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毕竟普通军士如果通过考查与挑战,又可以重新返回“策士”营。

    自从这件惩罚事件过后,策士营内便鲜少人敢在背后随意耍花招了,因为他们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随时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目前而言,“骁将”的忠诚度为85,飞羽的忠诚度为78,策士的忠诚度为60。

    从这一组数据上来分析,脑子越好使的人花花肠子越多,也难怪陈白起需要将他们通通“绑定”了。

    在羽毛数量采集够了,陈白起便开始炼制起“五色禽羽”。

    有了“五色禽羽”后,陈白起便开始给策士们铸造兵器了,这一次铸造“符文扇”成功后,查看品阶中等,陈白起不死心,再重新铸造一次,仍然是中阶,看了看“五色禽羽”与其余材料剩余的数量,她决定最后再铸造一次,这次终于变成了品阶上等了。

    而成品的“符文扇”十分漂亮衬手,羽扇以柄居中,两边用羽对称,三十羽色彩鲜艳斑斓以金属丝穿翎管编排成形,呈鸡心型,扇柄用的桃心木为柄,柄尾丝缕坠流苏,见猎心喜,见材料有多,陈白起干脆多铸造一把自留备用。

    “符文扇”乃系统初始名称,可以修改,陈白起观其扇形五彩斑斓似凤鸾摆尾,便决定改成“青鸾扇”。

    武器:青鸾扇

    职业:谋士、策士

    等级:7级

    耐久度:100/100

    攻击力:4~9

    绿色(高阶)装备附加的属性:书画 1,智力 7,至敌虚弱 12???捷 9,生命 4

    由于陈白起的勤奋铸造,她也终于从初级铸造师毕业,变成了中级铸造师了,而中级铸造师则有机率铸造出蓝阶低下品质的武器。

第186章 谋士,三营齐刷通天塔

    集训了近三个月,终于到了验证成果的时候了,陈白起将新鲜出炉铸造的武器人手一份地分发了下去。

    起初843人的候选“骁将”,如今正式上岗留职的只有789人,淘汰54人,而原先354人的候选“飞羽”,正式成员只有350,淘汰4人,而原数为80的候选“策士”,则余下37人,淘汰43人。

    其中“策士”的淘汰率最高,“飞羽”则最低,只因陈白起对策士的要求绝非仅仅限于智力拔群,更包括德行情操与心胸等等,因此在考检训练当中,刷掉了不少不合格的人下去。

    而“飞羽”营经过基本系统性地训练,能达标者以箭术十环精准者为佳,此技唯熟练与技巧、装备可达,当然以后还会增加其它难度,并且随着难度增长将会产生各种特质的需求,到时候陈白起将会有人员调动跟重新安排。

    眼下三营(骁将、飞羽、策士)皆无选出小队长,所以知道这个竞争消息后,众人都暗搓搓地在绞尽,而陈白起有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她打算在这一次考核中表现优异者中选拔。

    而这一次的考核,实则便是“通天塔”刷塔任务,在任务过后,再行选拔任命。

    目前,除开普通训练营中的军士外,特殊三营的人员全部加起来拢共有1186人。

    这么一支规模的队伍,自然不可能一窝蜂进入“通天塔”之中,“通天塔”虽说并无人数上的特别限制,但上一次入塔时塔内的情况陈白起也看到了,这塔内的共和面积是有规格的,这人一多全传送进入,估计全都摩肩接踵挤在一块儿,什么杀招狠招都施展不出来了。

    即便是施展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打怪的同时将自家的小伙伴们也一块儿解决掉了。

    因此,经过考虚,陈白起决定将队伍分成八批进入,“通天塔”是可以同时容纳n 1支队伍同时共入,而队伍的比例配置如下——“骁将”18:“飞羽”8:“策士”1。

    当然,这样比例配置下来,自然会有剩余下一些队员,而这些队员则根据队伍之间的商议而穿插入内,比如愿意多要两名“骁将”的,则将一名“飞羽”放入其它队伍,若愿意多要一名策士的,则这支队伍没有其它人员的补给。

    经过一番商议决定,“骁将”算是队伍中供不应求的,陈白起也看得出来,眼下“策士”这项职业其实并不太受欢迎,原则无二,一听陈白起说他们即将进入综合武力测评阶段,便下意识嫌弃“策士”会拖累他们,毕竟“策士”都只是一群只能躲在后方出出嘴力罢了。

    眼下,陈白起并没有反驳或者指责众人的想法,她只要求在战斗中,以保护“策士”为主,简单而言,便是这支队伍将由“策士”为魂,“骁将”为筋骨,“飞羽”为眼,一切调动皆由“策士”决定。

    这个决定自然会令许多人暗生不满,但陈白起的命令便是决对,他们谁都不敢发出任何质疑反对的声音,只是默默地执行。

    这时,陈白起又道,她可以给“骁将”跟“飞羽”一个机会,前期“策士”将不会插手他们的战斗,但若他们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时“策士”若出声,他们便必须听令行事。

    这样一来,“骁将”跟“飞羽”多少气顺了不少,此时他们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卯足了劲,也绝不让这群眼高于项的“策士”们对他们的战斗指手划脚!

    文将与武将,历来都会存在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问题陈白起不打算糊稀泥,她打算让他们再次明白,武方面文将需要他们的帮助,但策略方面武将亦需要文将的帮助,这便是合作的意义所在。

    陈白起特地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让众人准备好行头,便带着三营离开了陈家堡,一路步行来到了槐山岗。

    槐山岗众人并不陌生,因为陈白起经常带他们来这边扫荡林中野兽。

    “通天塔”是陈白起的一个秘密,她自然不可能不做任何的准备便将三营带入这片神秘场地,首先她需要准备一个障眼法,令他们进入塔内而不产生其它怀疑。

    等进入槐树林之中,陈白起将他们带到平日的林坝训练场地,这里本来是一片小树林子,但后来被三营军士训练臂力砍树,一棵一棵地砍光后,又推土整理出一片空阔视野的坝地。

    这里平日插了陈氏族旗标示,眼下旗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卫被黑布圈拢住,这些黑布并非纯粹的黑布,布上用金漆描绘着符文字样,其实仔细看,不仅黑布上有,树上亦有,地上亦有,这些符文既像扭曲的蛇形、又似张牙舞爪密密麻麻的虫蚁,看久了会令人感到一种压抑跟悚然。

    而林坝中央位置,唯独完整干净的位置上,站着一个人,此人身材修长而纤瘦,他长发及跟,无扎无束,只是那柔亮而垂落的青丝发尾编织着赤红发结,他身穿着一身赤布袴褶,神秘而古老的服装,他手持枯木黎杖,杖上弦月上串着许多叮叮当当的铜环还有紫红两色结绳。

    此人那一身怪异而奇特的装扮,一下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人乃姒姜,他如今的面容乃本貌,只是经过粉妆艳抹而变得十分妖异深邃,许多识得他本来面目的人,乍看之下,都难以辨认得出来。

    更何况这三营军士从不识得姒姜真面目,姒姜每次代陈白起训练他们时,都易容成一名中年普通相貌的男子,他们称他为“陈叔”。

    而此时姒姜扮演的是一名被陈白起重金邀请远到而来的巫祝,他懂得布施幻阵之法,这阵法真中带假,假中带真,幻阵之中将出现一座神秘莫测的危险高塔,高塔内每一层都将有劫难与怪物,他们所有人都必须全力以赴闯塔成功,才能够获得胜利。

    这塔究竟有多高无人知道,这塔究竟有多少层楼,亦没有人知道,但是测试的结果明显是以哪一队闯的塔层最高为赢,而赢的那一支队伍将会获得除了金钱外,还有另一件特殊物品奖励。

    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诱惑。

    老实说,众人渐渐被姒姜的出场、环境、与这一番神神叨叨的话给感染,他们四处张望,既期待又紧张接下来,众人将面临着什么。

    姒姜让众人站好了,然后他摇动着手中黎杖,涂抹大艳紫色的嘴唇一张一阖:“……ㄐㄐㄐㄐㄘphhпдвo……”

    他念了一串艰涩难懂的话后,黎杖猛地一跺地,吓得众人瞠直了眼珠子后,便仰头大喊:“雾来……塔来……平陵的勇士们……接下来,迎接尔等的便是……无尽的考验……”

    只一瞬间,所有人感觉眼前的确如雾临般笼罩,四周光线一下黯淡了起来,让他们来不及恐惶的是,场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下便变了。

    就在三营军士为远古巫祝之术震惊之时,谁也没有看到,姒姜其实也是一副惊异的模样,只是他表情掩饰得快,无人察觉得到罢了。

    他为引路人,自然不会参与刷塔任务,于是他只将陈白起让他交待的刷塔规则说完后,便消失在塔中。

    塔中的众人一开始是心慌无措的,毕竟谁都不曾经历过这种神通怪乱之事,但是当他们听到陈白起的声音在塔内响起时,众人一震,神色一下就变了。

    “塔内环境虽为幻阵,但受伤亦是会痛会死,且不可掉以轻心。”

    “毋须彷徨多念,考核正式开始,不想死——便战!”

    “战!”

    “战!”

    或许是被陈白起鞭策惯了,众人一听她的声音便不自觉变得硬气了起来,他们已不顾得其它想法,瞳孔内从此刻开始,便只承载着一件事情——战!

    于是,这七小队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刷塔任务。

    “通天塔”可容纳这么多支队伍同时入内,等同镜像原理,他们处于同一个环境内,却又不是在同一个场景,因此七支小队是独立进行的。

    陈白起乃“通天塔”持有者,但并非所有者,所以要让这七支小队进入“通天塔”,前提是她必须与他们全体组队,并亲自进入“通天塔”内,否则他们是进不去的。

    于是,她进入塔内后,便一直尾随在队伍后方观察,顺便捡捡钥匙混混经验。

    七支队伍都是同一批次同一教练训练出来的,自然其身上也有着许多共通性,例如七支队伍一开始都是选择让力量大的肉盾“骁将”在前冲锋厮杀,“飞羽”则在其后观望,“策士”更是二眼不望窗外事。

    于是靠着“骁将”的勇猛他们连闯三关,从一层抵达至三层皆顺利通过,然而到了第四层时“骁将”的体力则消耗得厉害,威力大不如先前,这时则需要“飞羽”的加入,替骁将“引怪”暂避风头。

    小队勉强在突破第四层后,到了第五层则彻底开始扛不住了。

第187章 谋士,刷通天塔BOSS

    在突破第五层塔时,小队的血量与体力值都逐渐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塔中的怪物却还剩不少数量。

    塔中存在倒计时,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够玩游击战慢慢耗着,一般一层塔攻克的时间为半个时辰,boss关除外。

    而这一层的怪物乃“火焰鸟”,“火焰鸟”乃十级怪物,怪物战斗力平均接近200,与三营小队军士的级别差距不大,但很明显三营小队的人数却要比火焰鸟多几倍,基本一只怪要扛几个人,但这样他们都没能打赢,则纯粹是他们的方法没有用对了。

    “火焰鸟”是一种高敏且高攻的怪物,它们双翅、爪、嘴喙与声音皆是利器,若单纯地以人数来碾压,并不奏效,因为它会飞能跳能够摆脱包围圈的束缚,令众人捉襟见肘。

    很明显,小队已经很难再继续这样闯关下去,根据与陈女郎事前的约定,在“骁将”与“飞羽”他们穷图末路的时候,便必须要听从“策士”的指挥,不得违令。

    这时,一直观察待命的“策士”终于开始出动了,首先他们利用手中的“青鸾扇”对火焰鸟使出“虚弱”技能,这“青鸾扇”中于空气中一挥便会飘散发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而这种气体乃细沫药粉制成,嗅之能够令人头晕目眩,陷入短期的虚弱状态,当然这种气体一撒出来可不分敌我攻击,若已方不留意也有可能会中招,这就便需要集体闭息了。

    这群“火焰鸟”是不具备高智力的生物,是以很容易便被算计,削弱了攻击与敏捷度后,“火焰鸟”基本上等同被废了一半力量进入最虚弱时期,这时“策士”们便开始了简单的调兵谴将。

    他们将一群汇总的“骁将”打散,然后以五人一组为一小队,令其以霸王枪杆为笼,将削弱了攻击力的“火焰鸟”牢困于其中,这时“飞羽”则于后方集中放箭,一来作为威慑,二来直至将怪物射死为止。

    他们不再以原先那种如盲头苍蝇一样冲锋的攻击模式,而是灵活运用起陈白起曾教予他们的简单布阵方法。

    同样的人,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条件,但随着运用的方法不同,效果一下便呈现出来了。

    这一困一攻,这一智一通,双方合作无间,即便是一种简单的布阵,也能将人员的力量发挥出最佳的状态。

    这令一开始“愤愤不懑”的“骁将”与“飞羽”一下便对“策士”这项职业的人有了新的认识,也意识到在战斗中“策士”所能够发挥的作用,有时候是决定性的。

    这下,他们算是心甘情愿被调配指挥了。

    最后,七支队伍基本上都冲刺到了第六层,而第七层算是一个瓶颈,只有一小队在耗损一大半人员的情况下,才侥幸完成。

    到了第八层塔后,众人会发现这一层塔的场景跟下面几层完全不一样了,这一层是一个六芒星形式的石砌平台,仿佛高高地矗立于空中,四周清雾缭绕,摸不着边际亦探不到底部,六芒星平台的六个星角布置着石坊灯笼,灯笼散发着虚弱而泛黄的光,整个环境显得幽暗而阴冷。

    第八层有一个安全区位置,过了这个安全区的范围,则是六芒星平台的挑战局位置。

    第八层乃boss关,能来到这一层,基本上已经是小队他们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由于七个小队只有一队顺利地完成第七层闯关,并到达第八层,因此这一小队引起了陈白起的关注。

    这一小队乃陈济“策士”带领的小队,“陈济”此人果然堪有大用,在第七层其它人都保守地持续原先攻略,只有他一改之前保守的战略,全面进攻冲杀而上,他知道此塔内死并非真死,所以他不惜牺牲掉一部分人为诱饵,边打边退,边退边拖,堪堪在时限到来之际,突破第七层。

    只是,即便他们突破第七层,陈济等人也知道,想闯关第八层是绝不可能的了,他们作为肉遁高攻的骁将几近全歼,“飞羽”也损失大半,只剩下一些病残伤患而已。

    来到第八层,他们正准备放弃时,却意外看到六芒星挑战局内站着一人。

    此人身形削薄却挺脊如碑,每一寸筋骨仿佛都被火锤炼过一般铮铮。

    看着这一道熟悉而突兀的背影之际,众人都大吃一惊,陈济虽亦受到震惊,但到底比其它人还好一些。

    是……陈女郎?!

    没错,这人乃陈白起。

    陈济之前在赵军攻城时到底见识过陈白起的不凡之处,但其它人却不曾,他们此时只觉得一向铁血的笑面虎竟比他们更快一步到达了第八层,这简直难以置信?!

    别说她是独自一人闯关成功的啊,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的!

    虽说众人口头上咬死不信,可观其她那一身落拓而优雅青竹衣衫上沾染的血迹,便知道她并非一路顺畅到达第八层。

    她背对着他们立于六芒星挑战台中央位置,纤纤玉白指骨握着一柄如猛虎破囚笼的彪悍大刀,这柄大刀比她整个身量还要高上许多,她便这样轻渺若虚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的气势冲啸开去。

    “第八层,只有一个敌人。”

    陈济等人诧异地瞠大眼睛,只见前方六芒星平台六角发出一阵黑色的光线冲天,然后黑光交织成一个星芒笼罩于上空,这时平台上红光乍现,从红光之中冒出来一个身形巨大的狼头怪物,他手持板斧,背脊披散的毛发随着他仰天咆哮而飒起。

    这个怪物头顶上的boss名称乃鲜红色,这代表眼前这个怪物极度危险。

    怪物:守塔斑狼。

    等级:15级。

    总攻击力:500

    说明:第八关的boss,变异的斑狼,人身狼头,手中两把巨斧乃精钢制造威力非凡,擅长暴击。

    此怪物一出,第八层的所有人明显感到四周空气跟氛围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沉重的压力与腥风令人窒息。

    陈济等人仍旧站在安全区范围内,只有陈白起一人面对着第八层的boss怪。

    陈济等人紧张恐惧地喊着陈白起,让她赶紧逃,赶紧离开、危险,然而他们的声音传送不出去,只剩一张张无声惊惧担忧的面孔。

    面对boss级怪物,陈白起表现得十分冷静,这种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意味,不待boss攻上来,她便先使出一串刺、扎、斩、劈、扫、撩、推的狂煞刀法,直割沙尘弥漫,黑烟滚滚,大刀划过犹如闪电。

    安全区的一众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家女郎究竟是怎样一个传奇的人物。

    目前陈白起“狂刀六式”熟练度已100???所以对付一个区区15级的boss并不算太艰难,她大刀狂舞,刀锋清辉劈下,刀刀声如狂风,快速如闪电,似雷击之威猛,这大开大合的招式,与她那温婉而娴淑的面容,与她那削薄单弱的身板,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对比啊。

    直看到众人面目扭曲震惊,既佩服崇拜,又惊异古怪。

    最终,陈白起以一人之力将这个第八层的boss给磨死了,为什么说是磨,因为陈白起是一刀一刀地将其慢慢砍死的,而陈白起此时的体力值、生命值都跌了不少,“通天塔”内不允许使用任何药剂来补充,所以她也只能硬扛。

    一打完第八层boss后,陈白起选择了退出通天塔,于是众人便被传送了出去。

    老实说,若不是组队刷塔,光凭陈白起一人估计也打不挂这个boss,毕竟boss可不是这么好磨的,没有足够的体力跟血量,可扛不下全过程。

    而打完boss之后,那获得的奖励是十分丰厚的,除了有大把的经验令她蹭蹭地升级之外,额外奖励有金币、道具、血瓶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

    另外,这一次她也在怪物身上捡了不少钥匙,基本上全是“铜钥匙”,每通过一层“通天塔”便奖励一个铜宝箱,利用铜钥匙打开铜宝箱,里面全都是各种好东西。

    这次刷塔积累了八关的奖励,再加上开箱的奖励,陈白起一下子便升到十九级,堪堪差一点经验值就能够升到二十级了。

    能过了八关,她也获得了积分,可以在“通天宝库”内兑换东西,比如精炼石、双倍经验、各种稀有金属、宝石,另外就是还有“坐骑”。

    陈白起对“坐骑”一项十分感兴趣,她便查看了一下“坐骑”,“坐骑”有常规的马、驴、牛等,特殊的有熊、虎、狮等。

    陈白起觉得自己的确挺缺一匹好的“坐骑”,但是看到有熊、虎等选项的“坐骑”时,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些坐骑拉风是拉风,但这一溜出去简直就惊世骇俗了。

    于是,她还是中规中矩地选择了马。

    马的选项里面有——青叶驹、小红马、黄骠马、赤兔胭脂、汗血、黑麒麟、一丈雪等等,老实说,马的选择太多太多了,陈白起虽然对马的见识浅薄,但也懂,这里面肯定越贵的越好。

    只是可惜,依她目前的积分,只勉强能够兑换一匹“黄骠马”而已。

第188章 谋士,楚国大乱英雌生

    坐骑:黄骠马。

    说明:黄骠马,此马的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最主要的是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所以别名“西凉玉顶干草黄”。黄骠马即使喂饱了草料,肋条也显露在外,所以另有别名“透骨龙”。

    评点:中上,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

    特点:擅通人性,善短时间来发奋奔跑,然耐力性却不强。

    老实说,“黄骠马”亦算得上是一匹值得伯乐一顾的好马了,当然跟“的卢马”啊“呼雷豹”啊“乌云踏雪”、“赤兔”这类极品相比,还是多少要稍逊几个品阶。

    只是极品端有极品的高昂价格,恕目前的陈白起还消费不起啊。

    因此,应急下陈白起还是选择了一匹“黄骠马”作为坐骑,于通天宝库将“黄骠马”一兑换出来,系统便让她给黄骠马命名,陈白起左右是个取名无能,便直截了当地给它取名作“跑得快”。

    要说这名字简直简单到有一种粗暴的意味,其寓意一目了然,便是主人希望它能够跑得快罢了。

    有了坐骑,接下来自然便是要愁这“喂养”的话,这“通天塔”出品的黄骠马自然要吃的“草料”比较特殊且难搞,比起线下自己准备的繁琐与多样化,还非系统“通天宝库”兑换的“草料”能够满足的。

    这“草料”是有规格的,你想兑一根或者一把是不行的,“草料”按份数算,起步价便是100份,不打折不反现,大剌剌的“草料x100”,而这“草料”单算说起来便宜,可这100份100份地算下来,积分也是消耗得比较恼火。

    这“黄骠马”一顿需食3份“草料”,一日三餐计,一日便是九份“草料”,也就是说这100份的“草料”顶多也就能扛个十来天。

    不过,如果为了省“草料”的消耗问题,将“黄骠马”寄存于通天塔内,不放出来使用,便不用“喂食”也行,只是这样一来,“黄骠马”便不会与主人产生亲密度,亦不能够升级增加骑乘熟练度了。

    “黄骠马”刚“出生”,是以等级为0,除了“骑乘”“喂养”之外的功能,其它的任何辅助技能都未曾开发。

    但随着它的等级不断上升,陈白起与它的亲密度增加,便会有其它潜力被挖掘出来,甚至它将自带“包裹”功能,另外,速度、耐力、体力都会有所上升,远远超过现实中的普通黄骠马。

    陈白起兑换了“坐骑”后,暂时将它寄存在系统内的“宠物空间”,目前还不方便将它凭空一下子放出来,她还得跑一趟“商”,才能算是顺理成章。

    当然,系统寄放物品是要收费的,费用不高,陈白起由于刷塔开箱子倒是赚了不少钱,所以将它暂时寄放个几天,倒也负担得起。

    这一次刷通天塔,收获不可谓不丰厚,除了陈白起快速地升级外,她三营的军士的属性各方面亦大幅度地提升了。

    刷塔等同实战演练,很好地培养、磨合、熟练了他们作战方式。

    而这次刷塔对战战绩突出优异之人,陈白起则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公开的奖励。

    其中“策士”中的陈济,前期他努力配合众人抵达六层,第七层在其它策士“阵亡”的情况下,他临危不乱,独自承担起整队的部署作战,最终成功引领小队反败为胜,成为成功抵达第八层塔唯一一只队伍。

    此处可记一功。

    得到嘉奖,陈济似乎很高兴,只是他的高兴不流于面,而是充盈于神,一双略显深郁的眼睛闪着光。

    从一开始瘦弱得显得有些阴郁的陈济,经过这几个月的伙食调理,凹陷瘦骨的面颊已经丰润了许多,先前那苍白泛青的肤色也多少有了血色,显得不再那样地阴沉低靡。

    这几个月他就像干涸的海绵入水,拼命地吸收着陈白起给予他的全部知识,因此他的精神亦得到了满足,整个人精力充沛,看起来不再是驼背躬腰的畏缩姿态,而是挺背昂首,显得有几分自强不息的挺拔。

    再加上他本身便长得高,这一昂头挺胸,倒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要说这般志得意满的姿态多少令人看不起,这世道文人都讲求个从容自得、以荣辱不惊为标准评判一个人的风度德行,显然像陈济这种落魄便低迷,志气便得瑟的模样,的确遭了不少人白眼。

    但陈白起却觉得这样的人,才够真、够实在。

    陈济他并非生来便得富贵尊贵,相反足足二十年的人生坎坷得足以令人唏嘘,因此凭他自己的本事获得的东西,想高兴高兴、想炫耀炫耀,这无可厚非,待以后他习以为常了,便会变成一个老油条,到时候想从容便从容、想一派风流恣意便风流恣意,又何必眼下硬要作出一副世故的表现,这只会画虎不反类成犬。

    如时下大多数士人一般,明明干不来名士之事,偏要装名士之风头,事到临到了,一一个倒是洋相百出,惹尽了笔阀的嘲笑诛杀。

    给陈济他的奖励,是陈白起闯塔开宝箱时所得的一面“护心镜”。

    这面“护心镜”乃绿阶的防御道具,看似一面普通的铜心护心镜,却有着特殊的机关设置,它能够吸附铁器,还能抵有效抵挡暗器与流针,并键时刻,它能够三次喷射出千根毒针。

    这面护心镜本身防御力便极强,即便是后卿身边的神箭手透的一击,它亦能够挡下。

    很显然,听闻此“护心镜”的全部功效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如此好的宝贝,就这样与他们错身而过了。

    不过,谁叫他们没人家的本事呢,所以也只能私底下羡慕嫉妒了。

    而“骁将”营中获得奖励的乃一名叫白岱的青年,他原本乃湛江少府尉丞之四子,后来因闯祸惹了官司,便离家数年最终流落于平陵,他从小酷爱习武,为人正直好打不平,有着一手家传本领,是以在骁将营中一向表现突异。

    这一次,陈白起从“统帅”中观察到,他的输出攻击力乃所有人中最大的,每一次战斗他都一马当先冲在前,当之无愧为一名大杀八方的猛将。

    陈白起奖励给他一套“渡鸦”铠甲,这一套“渡鸦”铠甲与以往的铠甲不同,它一共有头盔、上装、肩甲、护腕、手套、下装六部分组成,此铠甲乃黑玄铁铸造,全套上身不显臃肿,反而贴身似一层黑亮的外衣一般轻松、灵巧,足叫人眼睛一亮,啧啧称奇,恨不得上前触摸感受。

    “飞羽”营受到嘉奖的则是一名稚幼少年,他叫苍,他面容十分稚气,白净木讷,有一双黑洞洞的大眼,但他长得很高,比一般成年男子都高,整个人瞧着瘦高瘦高的,四肢修长,然他唇色呈现这种不自然的紫色,陈白起看过他的资料,他从小心脏便较其它人弱些,因此体质常常处于营中勉强及格范围。

    但他箭术奇准,且动态视力极佳,常常能够捕捉别人难以察觉的要害部位,一击击中,这一次刷塔,他多次对怪物一箭命喉,其力道、精准度、预测能力,都较其它人优秀许多。

    陈白起给他的奖励乃一个四方盒子,盒子很小,只有巴掌大小,苍当众打开了盒子,盒子内装着一枚双色丹丸。

    陈白起告诉他,这盒子内装的是“洗髓丹”,这“洗髓丹”对他目前身体的缺陷有着脱胎换骨的药效。

    其实“洗髓丹”的药效陈白起自己是感受不到了,因为她的血脉特殊,每一次血脉苏醒便与洗髓伐骨差不多,所以这丹药她根本用不上,便拿来当奖励物品。

    除了奖励他们三人,其它努力的三营军士当然亦会有相应的金钱、粮栗、布帛奖励,这样一来,基本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至此,刷塔基本上以后便成为他们的例行培训的实战任务之一。

    眼看将近十一月,楚国却发生了一件全国轰动的大事——楚国的战鬼将军沧月公子起兵造反了!

    陈白起乍闻这个消息之前,正准备整装行囊前往丹阳与沧月公子汇合的,但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却久久沉吟,她知道……丹阳目前局势大变,她已不能够再贸然行动了。

    由于平陵消息弊塞,她便托人前去益州打探消息,据闻沧月公子十月底矩阳大部队到了郦阳淮水,他集合朝中后将军北堂木、商南、荆紫关、漫川关州牧,偃师、登丰、长葛、陈留刺史,与多方太守、官史同时起兵征讨楚陵帝,这些人都拥兵数万,并共推沧月公子为大将军,统领全军。

    九月中旬,沧月公子的大部队与楚陵帝派谴的部将奋勇将军徐勇遭遇,双方激战,沧月公子却战前失利,伤亡较大,并且在激战中被流箭射中,坐骑也受了伤,他的部下勋翟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了沧月公子,沧月公子才得以连夜逃离险境。

    眼下,各方各部都传来消息,沧月公子一直生死下落不明,而沧月军与同盟下的各方势力皆暂由沧月公子麾下第一谋士孙先生主持大局。

    而从沧月公子与楚陵帝反目成仇的那一刻,楚国便彻底地乱了。

    陈白起在得知沧月公子下落不明之际,立即于平陵周围各县募集义军,并不顾其父、姐夫等人的反对,毅然连夜带兵启程赶往了徐州。

第189章 谋士,你救人的姿势

    徐州乃离平陵最大的一个省份,省内驻兵十数万牢固颇得楚君看重,徐州豚阳县平日来往士子贩夫武卒甚多,陈白起携带巨款连夜启程赶至徐州豚阳县,准备张榜招募勇将剑客一道前往滇池。

    与平陵贫瘠不同,徐州富饶而繁华,若拿人分三六九等,此处自当人才辈出。

    陈白起非独行,不过她只携带巨一名仆伇,两人双双换装改面,因为“残缺的面谱”损坏程度达到100???无法再行使用,当然亦非永久性消失,待她升到20级后,可开启功勋商店进行兑换。

    因此,目前这个阶段,陈白起便只能够暂时依仗姒姜的易容本事。

    陈白起身形削薄娇小,易容成大汉或者剑客类武士显然不行,最切合实际的便是易容成一名富贾游商少年,一来与她真实年龄相仿,二来毋须声音重塑,只需压低女声便可发出雌雄莫辨之嗓音,三来用这种不高不低的身份游走在外可避免引人怀疑。

    少年的陈白起,面容硬朗许多,眉线似剑度刻,肤色黯黑些许,鼻梁挺直,唇色略浅,整个一骄纵稚贵的富家嫩少年。

    而巨则仍旧充当一名护卫的角色,只是于面容上稍作修整,不那么似外族人的外貌特征。

    陈白起目前的身份设定乃滇池跑商的小郎君,因路上遇上凶狠的贼匪与自家商队走散,只剩一名忠仆傍身,因豚阳县至滇池路途遥远,她担心路上再遭遇匪徒猛兽的袭击,便准备于当地招募一批实力强悍的剑客护送至滇池。

    将这个身份的设定复述了两遍给巨听,防止他与人搭话中露出马脚,却只见他那一双呆怔的瞳仁一动不动,陈白起辨不通这是懂还是不懂,他一向呆板沉默得像木头。

    于是,她干脆直接问道:“巨,可曾听明?”

    巨沉默想了半晌,才将头上的假发抓扒了两下,木木地颔首。

    哦,看来是懂了,陈白起放下心来。

    “女郎,为何要去滇池?”巨平板无波问道。

    陈白起瞥了他一眼:“不是要去滇池,而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必须经过滇池。”

    她一路行程保密,自不会轻易将最终目的地大剌剌地公布于众。

    “为何要经过滇池?”巨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表情虽木讷,但深邃加黑的瞳仁内,有几分探究。

    陈白起有些头痛他这一根筋的问话方式,这等同十万个为什么啊。

    她拖长口气:“去寻一人……”

    见巨又准备问“去寻什么人”时,陈白起干脆举臂相挡:“此事我自有主张,毋须多问。”

    见女郎敛下神色,端肃起一张俏俊少年面庞时,巨自当不敢造次,他耷拉下眼皮,抿了抿厚唇,便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陈白起眼角抽了抽,见他那一副失落而沉默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着有些……垂头丧气。

    “他之性命关联着吾之性命,不可不管,因此必行这一趟。”不得已,陈白起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

    巨耳根动了动,这才慢腾腾地转过脸,似认真又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几眼,见她并无不高兴或不耐烦的神色后,这才恢复了如初的守护缄默模样。

    巨并非想打听陈白起究竟想做什么,他只是想知道,她这样做是否值得。

    陈白起这一趟出门其实是瞒着家中上下潜逃而出的,没错,她在向陈父与姐夫申请出门一趟时被严厉地拒绝后,便让姒姜替她易容后,便私自离家出走,只是她不料巨一直都守在她门边,走时被发现,无奈只能够将他也一块儿携带出来。

    离家之前,她特地留下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大抵交待了一下她此次的行程与目的,虽然不曾明言这一趟她究竟准备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才罢休,但想来他们亦能够猜得到她是为了谁。

    这一趟特地前往滇池,其实是因为她事先交待了姒姜秘密带着三营出发前往滇池,而她单独行动较为妥当与隐秘,到时候再与他等于滇池汇合。

    由于沧月公子乃她的候选主公,再加上主线任务与他有关,在系统大抵上能够标识他目前所处的方位,等到了他附近位置,到时候要找他,只需通过系统的区域地图即可。

    其实这一趟,或早或晚她都必须走的,只是较先前的稳打稳著,此时多少心中多了几分忧虑,她必须先确认他目前的安危。

    与平陵无人管辖不同,在豚阳县贴榜是得跟官郎打交道,她得先于官衙交上了税钱得了批复方可招贴,由于陈白起舍得花大价钱疏通,是以很快便得到了批复,这对官衙而言本身也是一件小事,因此午后,陈白起便正式开始贴榜招募护卫剑客。

    陈白起因要扮演一名初出茅庐的富家儿郎,自然在钱财上十分豁达,她开出的价格十分厚道,自然引来许多流连于城中准备接任务的剑客的侧目,很快贴榜附近经过一番暗中角逐,最终一队衣甲威风的剑客拿到了榜帖。

    这队剑客乃当地有名的“青面剑客”,所谓青面乃称赞之意,这批剑客共有十五人,领队者乃一名俊郎肤黑的青年,他叫莫谦,在这一年谷米一斛值五十多万钱,以至于“人吃人”的现世,他能够得到这样一份殷实又轻松的差事,那自然是将陈白起这位钱多人傻的少爷看作是一名活祖宗。

    莫谦拿了榜贴便去坊间找陈白起,他笑容灿烂却又谦卑地与陈白起商谈一番,敲定好彼此都接纳的条件后之,双方又签定了一份官衙协议,这事便算定下来了。

    陈白起的要求是明日再上路,让他明日太阳升起时来这坊间客栈找她。

    莫谦自然颀然应肯。

    而陈白起则趁这段时间带着巨于城中四处逛游大肆购物,她需采买各种缝纫的材料,比如针线啊、布料啊、皮革啊等等。

    目前她铸造三营军士身上的装备还缺不少材料,她便抽空余时间四处采购补齐。

    另外,她也在商铺内采买了许多药品材料,准备炼制一些日常需得着的药丸备着。

    而这一夜的时间她基本不眠不休地拿来炼药了,目前她的药方不多,项多就能够炼制一些外用的金创药、内服的血瓶等。

    翌日清晨,“青面客剑”一众早早便来到坊间,比陈白起约定的时候更早,仿佛生怕陈白起会反悔雇佣他们一样,在迎出陈白起与巨后,一行人租凭了马车便出发离城。

    这“青面客剑”莫谦倒是一个走南闯北之人,一路上陈白起向他打听了不少当今之事,当然对于国家之事他懂得不多,但江湖之事却如数家珍,如墨家之事、阴阳家之事等等。

    出了豚阳县,便是一大片背脊嶙峋的山岳,这片山岳后方连接着一大片碧波昊海的林子,路陷而颠簸甚是难行,再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再前行数十里,便可看到一座城廓墙体延伸。

    此城便是威名赫赫的矩阳城,亦是曾经沧月公子被流放的驻地,只是眼下却已被楚陵君强制收回,并派下了重兵把守,并满城四下搜捕着沧月公子的余党一众,城中人人自危,悚如奄奄。

    陈白起自知她目前身份敏感,于是到城却绕城而行。

    半月后,陈白起一行终于抵达了滇池,这一路上倒是平顺,但不料刚一到滇池城外,却意外遭遇到一场小规模战伇当中去了。

    系统:滇池警戒,前方正发生战乱,立即撤退/继续前行?

    陈白起令队伍于路旁停下,并抓了从城中怆惶逃跑出来的人询问。

    原来滇池州牧封登被人举报与沧月公子有私,因此楚陵君派兵诸杀封登三族,眼下整个滇池城变成了一所修罗战场,眼下封登与其军队被重兵围困于城门,勉强杀出一条血路让其子封翊出城求援救兵。

    眼下,封登被重兵包围自不可脱困,然其子封翊却浴血红眼,拼着一身刻骨血仇杀出重围,准备破城而出,陈白起于城外考虑了一下,决定救下此人。

    她首先将车队掩入林子里藏后,让众人原地待命,她却独自埋伏于要道,待封翊策马奔腾过去之后,又静候了一会儿,只见其身后紧追着一支弓箭兵朝前方不断射杀。

    此时,陈白起如猎豹迅猛跃出,她身手矫健且利落,大刀阔斧地挥舞着青龙偃月刀砍断其疾驰的马腿,再将其马上之人全部斩杀于刀下,此时封翊得闻后方动静,急急停下了马来,并勒马朝后看去。

    见了一身儒雅文衫的陈白起,他神色十分惊异,当他视线移到她手中染血的大刀、与那满地血骸马嘶翻腾惨鸣之场景时,他则是难以置信。

    “可是小郎救了在下?”他白着一张染血的脸,略微蹒跚地翻身下马。

    陈白起稳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此地不宜久留,且随某来。”

    陈白起将封翊径自朝密林之中带,她一路看着系统地图上搜寻的人马踪迹,因此总能够第一时间巧妙地躲开,最终发现对方寻人无果后散去,方停了下来。

    “足下可是封登州牧的四子封翊?”陈白起踅转过身,打量着眼前的封翊道。

    封翊抱拳回应:“在下正是封翊,方才多谢小郎相助,然在下有要事在身须得立即出发,望请恩公告知在下名讳住址,待翊来日定当来报。”

    陈白起按下他的拳头,道:“翊兄勿急,翊兄之事,或许某还能够帮得上忙。”

    封翊闻言,心头似重重一击,他瞠大眼:“莫非恩公乃重阳军派来的?”

第190章 谋士,率领部队冲战场

    “重阳军”是指以沧月公子为盟的势力军,取之重阳九月九采菊起义之奠意。

    听他提到“重阳军”陈白起便明白封翊或其家族定然是与沧月公子有私循的,眼下楚境十三郡公然已有偃师、登丰、长葛、陈留等一众郡乡与朝廷反判兴兵,而滇池眼下被人举报定然属于楚陵君之“暗棋”之手,想来除了沧月公子手中有楚陵君的“牌”,楚陵君手中亦有沧月公子的“棋”。

    “非也,某只是有幸识得勋少将军,曾听勋少将军提过封登州牧之平事迹,又悉封州牧与勋少将军曾有恩一事,于是某乍闻城中之事,便替故人作主仗义相助。”陈白起含笑如沐春风,翩翩然一拱手,端是稚子雅风。

    封翊一听这话,心底的揣测与怀疑已松卸大半,他舒展开眉,仍盯注着她不放,回礼抱拳:“原来恩公乃勋少将军之旧故啊,还不知恩公名讳?”

    松林下,细微秋阳随风荡漾,树下之青衣束冠少年,眉目清郎温润,似璞玉般可雕可琢。

    “吾姓陈,字白起,徐州人士。”

    封翊眼中闪过一道沉吟,他细思了一下徐州各名门望族世阀政客,却不曾听过哪一家有姓这个姓氏,心思于心中来回转了几周,他欲再深入探听:“不知陈恩公……”

    “毋须叫恩公,封大哥比某年长稍些,可直接唤某白起即可。”陈白起端着一张面嫩小脸,脆生生地建议道。

    见“他”诚恳真挚,一向为人豪爽且仗义的封翊只觉口中之言有些难以启齿,他犹豫了一下,便暂时咽下心中疑惑,勉强笑了笑,应肯了下来:“那便恕翊托大了,白起小弟。”

    “封大哥,小弟这里有疗伤的金疮药,可助大哥医治伤痛。”陈白起见封翊面颊、手臂、胸肋位有着不同程度的伤,便从袖兜中掏出一物,笑容亲和地递上前。

    封翊见陈白起伸出一双于秋色阳光下白嫩而纤细的双手,手掌上放着一瓶金疮药,一时既感动又惭愧。

    “多谢白起小弟……”他接过金疮药捏紧拳心,涩涩道。

    “此等小事封大哥毋须介怀,所谓有缘相识,四海之内皆兄弟,此时小弟得幸助了兄长一次,焉不知下次小弟若有事,或许亦会向兄长求助。”陈白起宽慰完后,便转移了话题:“封大哥方才提及要事,可是准备于偃师州府求援?”

    封翊略讶地抬头看着陈白起,似在询问“他”是如何得知的。

    陈白起笑而不语。

    其实并不难猜,偃师乃沧月军同盟,既然“滇池”乃暗中拥护沧月公子,那必然与“偃师”州府间有联系,眼下“滇池”遭到楚陵军派下的军队清剿,而“滇池”自然需要救援,而求援的对象一来必须势力够大能够阻挡朝廷压迫,又必须是距离够近能够及时远水近救火的。

    这样一推论下来,不就只有“偃师”最符合条件了。

    封翊眼下亦不会因为陈白起年幼而轻看,相反他觉得眼前之少年虽平和亲人,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能力。

    “实不相瞒,翊的确是准备快马兼程赶往偃师,求偃师太守徐贞派兵前来救援。”封翊冷黯下面色道。

    陈白起亦收下笑容,正色道:“封大哥,恕白起直言,若等你千里迢迢前往偃师来回一趟,这城中恐怕早已生灵涂炭,令尊与其族人恐怕难以幸存。”

    这话倒不是陈白起在危言耸听,这楚陵君的行事作风惯来是狠戾而歹毒的,想来他派兵来围剿滇池封氏,怕早存了将富户的财产都一并没收,再把与封家有牵连的上千户人都杀光了,没收家产,而楚陵君私扈铁骑,历来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哪一次派出不是百姓死伤无数,民声怨载。

    想来封翊亦知此事,他面色变了又变,从青转黑又转白,一时失了方寸,不由看向陈白起:“那依白起小弟之言……”

    “或许封大哥信得过白起,白起能帮封大哥救人。”陈白起眸色凝重,不似玩笑般道。

    “什么?!”封翊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他瞪大眼睛,一时既觉得荒唐又着急上火道:“白起小弟,虽然汝之本事够大,然这城中可有着上百杀人不眨人的精勇剑客、与数千朝廷鹰犬骑兵,凭尔余力,谈何救人?!”

    陈白起知他不信,她道:“封大哥且容白起一日,白起定然会帮你救下滇池百姓与封氏家人。”

    在她类似承诺一般说完这番话后,陈白起便让封翊暂时随她去“准备”。

    封翊问她准备什么,陈白起道,自是准备救人。

    见陈白起不似信口开河之人,于是封翊便半信半疑地随她而行。

    他们穿梭过松树林,回到“青面剑客”队伍处,陈白起让巨先替封翊上药包扎,而她则去与“青面剑客”另谈一笔私下交易。

    她先付足了这一趟护送任务的钱帛给剑客们,又询问他们可愿意再多接一份“外快”,便是替她入城探听消息,里应外合。

    像他们这种走向闯北的剑客多少于各城池中有些人脉关系,于他们走贩“消息”最为便利。

    他们大抵也知道城中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按往常他们自是不愿意平白淌这池祸水,但这次被人特地请来干“佃作”干的任务,看在报酬丰存的情况下,他们犹豫了一下,也便接了下来了。

    本就是一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亡命剑客,又有什么任务是不能够接的呢,只是他们跟陈白起事先约法三章,若这趟任务危害到他们的性命安危,他们便随时会撤出置身事外,不再与城外通放消息,并且还得先给他们支付全部酬金。

    他们的这些条件,陈白起都一一满足了,她也要求了一条,便是不准透露任何人知道,她跟封翊的存在。

    虽然“滇池”城中正发生战乱,但毕竟不是敌军攻城那种全城戒备的性质,但类似于“官”捕“匪”,所以虽有严禁,却并没有封城闭门,因此剑客们塞了些银子疏通了些关系再找了些非进城不可的借口,这批陈白起的“耳朵”总算被送入城去了。

    稍晚些时候,陈白起便收到消息,封登重伤被抓,还不曾处死。

    再稍晚些时候,陈白起又收到消息,朝廷骑兵滇池富商户千家抓住,随便给他们按了一个反臣逆党的名头,全部处死没收财产,其中封氏亦被牵连,死伤无数。

    入夜间,封登被捆绑于城楼之上,诱引潜逃的封氏族人前往救人,准备一举捉获斩杀,他们一把火烧了封氏州府,那熊熊燃烧的火光红遍滇池的半边天。

    是夜,陈白起带了巨与封翊,于铺满白砂石的官道上静候等待,直到不远处疾飞冲刺下来一道白影,陈白起手臂一张,它便恰恰落于陈白起臂腕处,敛羽收势亲眤停靠。

    这是一头神俊的鹰,被后佢称为“万鹰之神”的海冬青,它是陈白起用捕兽环猎到的第一头爱宠,它头部羽毛白色,缀有褐斑,上体均呈暗灰色,虽然此刻还属于幼年期,娇小可憨,可成年可却可达一米高,开翅二至三米多宽,甚是威风凛凛。

    她于陈家堡出发前,将海冬青交给了姒姜暂代抚养,此刻,海冬青出现了,则表示姒姜带着她的陈家军大部队已终于也姗姗来了。

    果然,大路远端腾起弥漫的尘烟,像一阵旋风卷来,渐渐听到急雨般的马蹄声,一队骑兵纵骑疾驰而来。

    望着骑着骏马健美身姿的他们,陈白起双眸似渡了一层光,抿起嘴唇,轻轻地笑了。

    姒姜一身风尘仆仆地与陈白起于城外汇合了,尚来不及寒暄叙旧片刻,他便兜头迎来了一个救援任务。

    姒姜在得知陈白起准备发兵支援滇池,在探听妥当城内的消息之后,便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凭他等如今具备的军事实力,解决这废材朝廷的二、三千兵力完全毫无压力。

    而得知陈白起手中竟有着上千的兵力后援赶来,封翊对她先前的承诺事情倒是多少有了几分信心,只是这一千多人到底能不能战胜楚陵君那数千骑兵呢?

    一切还得得靠事实说话。

    夜半时分,战争便在一片静谧酣睡之中打响,城中饮酒作欢的骑兵与剑客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时刻竟会有敌袭!

    城门早早大开,乃早前陈白起潜入城去的“青面剑客”暗中相助,当陈白起这支尚不曾出过鞘的军队,第一次于世人面前开锋时,必是震杀雄与霸,争留千朽业。

    牛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这一打起仗来,跟在后头的封翊这才明白,书中所描述的那种士风劲勇、所向无敌的军队当世真有!陈白起的飞羽营箭术百发百中,骁将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再加上策士随军布阵,用兵如神,三营一出手便配合默契,这一环一扣应接不暇,直打得敌方落花流水,也看得人心潮澎湃。

    陈白起目前的“盟友阵”的运用已愈发纯熟,只待士气充足之时,便发动阵法,她通过系统的“统帅”功能可于战斗中可直接播放小画面,她的队伍与敌方队伍缩小比例,类似以棋格的方式摆放位置,陈白起便可纵观全局。

    她可以对队伍进行调控,如“突袭”、“火矢”“猛攻”等。

第191章 谋士,酒馆可招募英雄(1)

    滇池一战乃陈白起于战国出世后亲自率领兵甲初战告捷,她顺利地完成了系统颁布的支线任务“拯救滇池”,因此战国系统十分大方地奖励了她。

    系统:恭喜你,完成了“拯救滇池”任务。获得任务奖励——中级技能书x1,功勋值50,经验值90000,七星莲x7(材料),赠礼令x1(用于赠送英雄好感),精炼石x7。

    系统:恭喜,你已达到20级了。

    系统:恭喜,你获得“后起之秀”称号,配戴“后起之秀”称号,可增加声望20。

    声望是个好东西,当她拥有的声望越高,那些慕名招募来的士兵便越多。

    系统:人物达到20级,可正式开启“酒馆”招募英雄。

    要说这个“酒馆”招募英雄的功能简直就是一个神奇的外挂,凭着它陈白起可以任意招募无论书中或现实中的“英雄”,而英雄等级则分为——普通英雄、精英英雄、传奇英雄。

    当然,英雄既为“招募”,自然是需要付出相应的酬劳,这“酬劳”怎么付端要看对方想要什么,而并非单纯的金钱雇佣交易,一般而言无特殊情况“酒馆”是一日一刷新,每次“酒馆”内刷新五位英雄,而这五位英雄则会显示相应的招募条件供人物选择,如果你恰好拥有英雄所需要的招募条件,便可进行招募。

    虽然“酒馆”正常情况下为一日一刷,但通过道具亦可每日增加五次刷新机会,五次为最高上限,即便再对“酒馆”中刷出的英雄不满意,当日亦无法再变了。

    陈白起对“酒馆”的招募十分感兴趣,她打开“战国文明”,于建筑“酒馆”内,查看了一下今日自动刷出的英雄。

    展现在她面前的有五位英雄的人物头像,不过这五分都是一溜的“普通英雄”级别,他们分别为——镇三山“黄信”、病尉迟“孙立”、圣手书生“萧让”,锦毛虎“燕顺”、小温候“吕方”。

    其中黄信跟孙立人物头像为绿色,其余为皆为灰色。

    这颜色代表着刷出的英雄人物的属性属于什么等阶,等级以低到高,分别为灰(1——10)、绿(10——20)、蓝(20——30)、紫(30——40)、金(50 )。

    眼下这五分“普通英雄”等阶都不高,皆非陈白起所愿,再者她手中没有再次刷新的道具,因此也没有尝试着招募,只是大抵看了一下这些英雄招募所需要的条件存存底。

    拿这绿色人物头像的英雄黄信为例,这黄信陈白起想起来,应当是“水浒传”内的英雄。

    姓名:黄信

    职业:兵马都监、梁山好汉。

    说明:黄信是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中的人物,梁山泊一百单八将之一,绰号“镇三山”。梁山大聚义排名38,为梁山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第一名。

    特点:武艺高强,威镇青州,兼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但为人好大喜功、生性傲慢。

    招募条件:黄信需每日奉上黄酒200坛。

    黄信的资料十分详尽,而招募条件只需要200坛黄酒,这倒也不算得多难,只是每日的话,那便是呵呵哒了。

    对“酒馆”的英雄招募情况了解过后,陈白起便查看自己的人物属性。

    她的人物属性值基本十级为一个台阶,急速猛涨,如今升到二十级的陈白起,算是又步上了另一个新的台阶,而关于她“统帅”一项,则从一开始的领兵一千二,升至三千。

    没错,陈白起带兵的数量是有限制的,不是她想带领多少兵马便能够带领多少出来杀敌的。

    当然,她可以不上限地招募,但她麾下若超过人数,便是指挥不动的,如部队的忠诚值、调控、指挥、技能、布阵等那都做不到了。

    终于她成功突破二十级了,她立即前去“功勋商城”想兑换些好东西。

    系统板面刷新后,她进“功勋商城”内一看,里面的物品琳琅满目,有武器装备的、丹药材料的、宠物坐骑的、秘籍技能等等。

    老实说,目前陈白起最缺一套完整的装备,只是她查看了一下商城内的装备,基本上蓝阶以上的装备数字后面也全是四个零以上的。

    而绿阶的整套的装备也要三个零,着实贵得很!

    而陈白起攒功勋值非打仗完成任务不可得,因此她十分郁闷。

    当然商城内亦有单件的装备,可惜单件的绿阶属性,陈白起却又有些看不上了。

    要说绿阶装备,她自己只要筹齐材料,也都可以铸造了。

    而商城中的丹药、药剂类的她扫过一眼便放弃了,商城中的东西都贵,药品类亦不除外,目前她自己炼制的小、中血瓶跟体力此等基础药剂都满满的,至于什么特殊药品如还魂丹啊、高级金疮药啊那价格已贵到她不愿意再多瞄一眼的地步。

    于是,陈白起便将目肖转向“材料”与“秘籍”一类上。

    “秘籍”一项价格倒比较合理,估计是因为商城正在限时打折的缘故,赶早不如凑巧,于是陈白起打算给她的三营“陈家军”兑换一些技能。

    比如“飞羽”营能够用得上的秘籍——“百步穿杨”,虽说陈白起的飞羽军团箭术夸张地说是百发百中,但那也是在暗处埋伏或者原地静止射击的时候,这种技术凭的是眼力跟心感,但事实上他们在动态射击上还是比较弱的,这毕竟训练的时间太短。

    所以这本“百步穿杨”的速成秘籍是必须的!

    而“骁将”她则兑了一本“马上砍杀”的秘籍技能,这个技能乃骑兵甲士所具备的大杀招之人,刚猛强劲,且爆发力强,配合马上猛攻,可谓势不可挡。

第192章 谋士,酒馆可招募英雄(2)

    而“策士”她想了想,则兑换了一本秘籍“凫遁”,这项技能是被动,增强他等脚力跟潜跑能力,亦有增强防御力的作用。

    这群“策士”皮太脆,她不得不替他们考虑一下如何在战场上保全小命。

    兑换完属下的,陈白起则又给巨兑换了一本“金钟罩”的心法秘籍,一般心法秘籍都比其它的技能秘籍贵,所幸眼下正在打折促销中,勉强将积分耗光了才兑换出这么一本,这本“金钟罩”心法秘籍可是一本高级心法,十分难得,因此陈白起才舍得咬咬牙下了重本。

    她没给自己兑换什么,一来积分没剩了,二来因为完成“拯救滇池”的任务,她获得了一本自己中级秘籍书,将秘籍书鉴定后,陈白起发现这是一本中级身法秘籍——“凌波微步”,没错,这正是出自小说天龙八部中逍遥派的轻功绝技。

    这本中级身法秘籍需得身法技能2级以上才能够使用,于是她又给身法加了一点技能点。

    陈白起目前共学会——心法“太素脉诀”,武技“狂刀六式”,身法“凌波微步”。

    “太素脉诀”目前已通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的二条经脉,体内真气已与目俱增,修为可当二十年,“狂刀六式”熟练度已达成100???“凌波微步”则刚起步,还不曾融汇贯空,但有了身法的辅助,陈白起打斗起来将事半功倍,已不可与过往同日而语。

    整理好她自己的事情后,陈白起便回到了现实。

    封翊从不曾见过哪一场仗可以打得如此轻易迅速,不过短短前半夜,城中数千的楚陵君甲士竟溃不成军,整个战势如风吹稻穗一面倒,并且也倒得太快太急了吧!

    他在后方,什么都没有做,只顾着睁大眼睛看着陈白起的军队是如何进攻、布阵、井然有序、步步紧逼、势如破竹、最后一举拿下。

    “封大哥,赶紧将封州牧放下来吧。”陈白起将头上的幕蓠抽了抽,透过薄翼黑纱,双眸笑盈似月而道。

    因不想惹人注意,今夜出兵陈白起十分低调地身着一身深色褒衣博带,头罩幕蓠轻纱垂胸,清瘦而修雅的身姿于晚风中愈显单薄,但她背脊却挺得很直,像夜中巍巍的山,充满神秘与巍峨,此刻身边只有巨似塔一般阗静守护。

    他们站于城外,见城中局势已定,方徒步闲庭般走向城门口处,封翊直看傻了眼,而陈白起则昂头望向城楼处。

    封登一身血衣地被人倒挂于城墙,一时不知生与死。

    封翊瞳仁一窒,当即怒发冲冠,见城墙上早已不见滇池驻守的一兵一卒,便立即奔赴而上,将其父解绑救下。

    封登被救下后,久久不曾动弹,似死了一般安静。

    封翊悲声嚎叫,咬牙喊着——父亲——父亲——

    陈白起见此,似动了恻隐之心,她递给封翊一颗赤红丹药,让他给封登喂下。

    封翊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陈白起,问:“此乃何物?”

    陈白起道:“救命之药。”

    封翊当即便给其父封登服下,半息过后,封豋垂地的手指动了一动。

    封翊惊喜大喊:“吾父活矣!”

    “不急。”陈白起蹲于封登身边,先是给他把把脉,又替他按了几处穴道,这时封登整个人似颤抖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急速滚动。

    封翊诧异看向陈白起:“白起小弟莫非乃医师?!”

    “只是跟着姐夫学过几招,不敢自称医者,只是封州牧吉人自有天象,福大命大而矣。”陈白起神色温和清雅,有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神奇气质。

    封翊鼓红着眼盯着陈白起,然后似每一句话是从喉中挤出来般重:“白起小弟,你先是救了我,眼下又救了吾父,救了滇池封氏一族,满城百姓,你的大恩大德,封翊万死亦定相报!”

    陈白起一愣,她救他确是一时仁念起,但救封登与滇池一众却是因为系统任务跟挣功勋值的缘故,见他如此动容,她便正了正色,揖手道:“眼下楚国正值动荡不安,楚陵君暴政不仁,沧月公子正直仁义,吾对其品行功德向往矣,因此当闻沧月公正值大事当秋,白起亦愿挺起稚弱之躯为大事献上一份力量,只愿封大哥不嫌弃小弟。”

第193章 谋士,别人眼中大丈夫

    封翊一听这番话,神色了然,当即明白了陈白起所愿,这分明是让他引荐之意。

    可白起小弟不是与勋少将军乃知已好友,由沧月公子身边的勋少将军引荐共商大事,岂非比他一介官微位卑之人更好?

    封翊哪里知道,这陈白起其实乃女儿,虽可为谋,却不可为士啊。

    当然,她也并非指望着他,只是不想令封翊徒生多疑罢了,给他个理由自由想象,她救人之举亦能够顺理成章。

    她不是圣者,救人不为大仁大义,只是尽了举手之劳。

    “白起小弟,汝且安心!尔之事便乃翊之事,无论任何要求,翊定当尽力相帮!”封翊郑重道。

    陈白起当即辗颜一笑。

    而封翊一直注视着她的一神一态,却不知为何,因她这突然悦颜桃花的笑颜而红了脸,所幸他长得黑,倒不显事。

    这白起小弟长得甚是女气,端正面庞时尚不觉,但对人这般抿嘴一笑,顿时柔和了原本便秀丽的五官与神情,倒像名士画中中嫣然一笑的仕女般活灵生动。

    封翊略感尴尬地瞥开眼,不敢将这般诡异心事令白起小弟察觉,同时他亦暗自唾弃自己竟这般想他那如刚猛如勇夫般的白起小弟。

    想起白起小弟手扛威武大刀、横斩数将马匹于刀下将他救下的英勇雄姿,他顿感白起小弟便如这山魈这般魁伟勇猛,乃真真一大丈夫也!

    正当封翊钦佩地感叹陈白起时,他怀中的封登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双皱皮耷拉的眼睛,封登年过半百,面蓄花白美须,因最近遭遇的变故令其憔悴瘦弱了许多,他瞳仁内一片涣散茫然,直直地盯着上方,过了许久方对准焦点,一见到惊喜望着他的封翊时,他瞠大了眼睛。

    “翊、翊儿?!”

    他难以置信,他的翊儿是他亲自瞧着逃出城去了,为何眼下会出现在他眼前?

    封登一度以为自己是魂回阳间,他想伸手触碰封翊,然双手因捆绑垂吊过久气血不通,再加上身体极度虚弱而导致无力,动弹不得。

    “父亲!父亲!是翊,是吾!”封翊大声道。

    “尔……尔莫非亦被抓……抓……”嘶哑苍凉的声音说到这里,封登已泪撒衣襟,哽咽得难已自己。

    他这一生共四子三女,因遭楚陵君迫害,三子死三女亡,他舍尽一切的力量只为剩下这么一根独苗逃脱,眼下却还是被人给抓了回来,功亏一篑,这令他情何以堪啊!

    他封登……愧对他们封家的列祖列宗啊!

    见父亲痛声哭泣,封翊亦酸红了眼眶,一时竟手足无措,他从不曾见过如此坚强的父亲露出此等脆弱绝望的神色,竟笨心笨脚心神震散,不知该如何地解释与安抚。

    于一旁见这两父子“卖蠢”,陈白起心底好笑,不由得接过话头,道:“封州牧,眼下汝已获救了,城中的楚陵君军队已被尽数歼灭,不足为患,所以翊大哥不是被人抓来与汝相见,而是前来救汝。”

    陈白起说的乃楚国官话,各地各县有时候语言可通亦不尽通,如方言一般,而官话则跟普通话一样,是通用的,当然贫穷落后或者不曾受过教育的地方官话是普及不到的,而会说官话相当于向别人显示自己的文化水平,自少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

    封翊闻言,激动地使劲点头,以示附和陈白起所说的话。

    而封登听到旁边有一道柔和似清风般抚和人心的声音,呆了许久,连哭都忘了,他过了许久方领悟过来她话中意思,然后扭转过头去,结巴道:“这、这城中……那么多的甲士剑客都……都杀了?”

    战国这年代,打仗其实并不像后代小说描述的那般玄乎其玄,一般而言,一场仗若真正打起来,其胜利的基础不外乎战士的人数质量、装备军事力量。

    有句话叫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笑话。”这话虽非绝对,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封登知道楚陵君这次派下自己的“私兵”前来讨伐滇池,是乃真怒,一怒矩阳沧月联合众旧部造返,二怒滇池的叛逆,是以为达到震摄与杀一儆百的目的,这支“私兵”骑甲士与浪人剑客无论是人数质量还是装备力量,那都是妥妥的精良中的精良,这样一支数千的精良部队可完胜一万普通卒士,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歼灭掉了呢?

    这……莫非是哪一国派来的军队不成?!

    可这也不对啊,这小小一滇池怎会劳动它国派兵救援,他封登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曾结交什么大人物!

    但他又想不出,在这楚境人人自危站边的严峻环境下,此时此刻还有哪一县哪一州能够不顾自身安危,调动这么大一支部伍特地前来滇池救援。

    “然。”

    “这怎么可能?!”封豋当即质疑地大声喊道,他上身猛地挺直,却因太过激动,喊完后便躺地登翊臂腕之中使劲地咳嗽,喘气,满脸涨红,但他一双红通通的眼却死死地盯着陈白起。

    “封州牧不信,自可亲自一看。”

    登封当即让封翊将他扶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被扶到墙垛边,站在城楼上朝底下看去,漆黑的夜里,然城道只见却非往常般一片静谧与寂静,城中四处如散落的火点,一片通明,伴随着哭嚎、狂喜欢叫与嘈杂声,不断地有人员出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十分刺鼻,城中火光照映着遍地的尸体,城门周围出现不少陌生装甲的骑兵在收拾战后城池。

    亲眼所见的画面骗不了人,这滇池真的被人救了。

    可这……这……在他失去意识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城中甲士究竟为何人所杀?

    这时,封翊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于风中姿态不似凡中人般的陈白起,于封父耳道:“父亲,是白起小弟,这些军士皆乃他麾下部队,亦是他救了吾等。”

    封登表情逐渐放大,他猛地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白起,那浑浊的目光一下变得清亮而震惊。

    封登为官三十载,浸淫官场磨练出来的目光一旦认真何其压迫,哪怕……他并非敌视她。

    这少年……究竟是何方人物?

    陈白起颐然浅笑回应他的探究审视,她心道——这种力度的眼神还不及后卿、公子沧月等十分之一。

    封翊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陈白起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父亲,白起小弟乃勋少将军的……故交。”

    封登愣了一下,眼中的戒备与怀疑这才松缓下来。

    勋翟之父勋太尉与封登倒是有几分交情,自然勋翟他亦是识得的。

    陈白起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淡然从容姿态,她微微仰头,凝望着被灰色烟气笼罩的上空,呢喃:“天好似快亮了……”

    封登被救后,被县丞羁押的一众封氏族人与滇池富贾商人皆被放了,而滇池百姓早被驱赶至临城,城中眼下空荡且自危。

    虽然陈白起暂时救下滇池,但并不意味着背叛楚陵君的封氏一族便能够从此高枕无忧,若让楚陵君知道滇池发生的事情,恐怕只会更遭,谁也不敢小看一国之诸候之怒,当然……亦毋须看得太严重。

    为何这么说来,这当然与楚国国情亦或者说整个战国的国情有关,这时代并非君主拢权集权至高无上,在这个君王有兵,诸候有兵,各地有兵,各县有兵,各辖区有兵,连私人都能够囤部曲(兵)的年代,完全是靠谁手中武力值够高来说话。

    权相对而言,并非代表一切。

    你若混得够强悍,连诸候都得对你礼让三分。

    封登伤势过重,封翊将他接回府中治疗后,便悲痛地去收敛家人与族人的尸体,简单地办置身后事,陈白起理解他丧失家人的痛苦,便主动替他处理其余杂事,如安排封氏族人,如何处置城中甲士尸体……

    滇池衙丞乃楚陵君的人,陈白起将县衙上下都封锁起来,而秘密传送丹阳的滇池一事的告急文书已被陈白起截了下来,她看了看内容,轻笑了一声。

    信中那个“乱臣贼子勾搭反贼”中的“反贼”是指她?

    她将布帛于掌中震碎后,便重新拟了一份“墨宝”。

    ——滇池封氏一族,尽数屠杀殆尽,即日便是归期。

    陈白起随意扫一眼城中被“陈家军”尽数解决的甲士尸体,杏眸平静如初,便将信按照原模原样的方式送往了丹阳。

    即便做了这种小动作,这事也估计瞒不了多久,但至少能够为他们争取出一些宝贵的时间来。

    将滇池的事处理好了,陈白起想起一件事情,便于封翊交待一声,便带着姒姜与巨准备去一趟悯苏。

    悯苏离滇池不过十数里,乃周边一附属小镇,这镇不大并不繁荣,在离悯苏镇不远处有一山头,山坳内有一片梅林,此处梅树盛荫,景虽美,但一入林中却似跌入茫然大海,触不及边际,时常易令人眼花迷路,在莫名失踪了不少周边村民寻觅无果后,这片梅林便被周闻人传说内有精怪会吸食人魂魄,因此甚少人敢踏足这片危险的土地。

    而陈白起去悯苏,是为寻一人。

    一辆装饰简单的牛车停在梅林外,一名青袍少年跳下牛车,随后一名似塔巨汉与一身像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亦相继而下。

    这三人正是陈白起和她的两名随从——易容的姒姜与巨。

第194章 谋士,献药只为卜筮事(1)

    “想来这里便是梅林小筑了。”

    陈白起令租赁的驭夫将牛车安置妥当,便带着姒姜与巨于一片清气满乾坤烨烨的梅林外,游步徘徊。

    非不能入,而非轻易能入。

    “此处清静宜人,且离郡城不远,采买换置皆为便利,那对夫妇于此处调养身体倒也会选地方。”姒姜一袭布衣粗衫,一张普通腊黄面容的面庞绽出一抹更胜梅花娆灼的笑意,似眉眼都似揉碎了阳光绽放的花儿一般。

    此处无旁人,他也毋须顾及着介个。

    “怪。”巨绕目一周,意骇简短。

    “看出来了?这应当是布了一个迷宫阵法……”陈白起悠悠一笑,领襟间绣刺的馢梨落映着柔光,闪褶着一圈银色徽纹,别致雅韵,她取出一把“青鸾扇”轻轻地摇动,恣意昂然。

    这是制作给“陈家军”策士的战器,她自个图漂亮兼实用便也多预留了一些,眼下她装扮成一名褒衣博带的少年士子,手无长处,自是需要些许道具饰饬饰饬门面。

    “阵法?”姒姜看了陈白起一眼,眸转微光:“这对夫妇本事倒不小,怎么破?”

    陈白起睨了他一眼,拿着羽扇尖尖渐变的旖旎之色轻点一处:“你们且随我身后而来,入阵后别随意张望。”

    姒姜挑眉,巨正儿八经地颔首。

    三人方一入阵,没走几步,这满树梅花便似活了一样,如精怪一般汲食着四周精气,异样的灿烂夺目,别样的妩媚扑香,陈白起喜梅,却不喜这种饱含诱导性的梅阵,于是亦目不斜视,于前,独自开了麒麟瞳,眼角蕴染出一丝红缂般深邃纹路,这是以往开麒麟瞳不曾出现过的,是以陈白起并无察觉。

    一开麒麟瞳,便可无视一切迷惑人眼的阵法阻挡,直捣黄龙。

    她双袖垂下,眉目清郎,铺披着暗香浮动漫步于梅林之间,花落人陶醉,远远地望去,只见前方一株株梅树那红梅像是被颜料染过似的,鲜艳夺目,一片一片的红梅树看起来就如同一丛丛火苗在跳跃。

    姒姜略感眼睛疲倦,看什么都冒着花儿似的。

    “这阵中行久了,似有迷惑眼睛消耗神力的效果,你们闭上眼,再随我走。”陈白起道。

    姒姜立即闭上干涩的眼睛,辨声听位。

    巨则迟疑一下:“女郎、可行?”

    陈白起轻嗯了一声。

    于是,巨亦闭上了眼。

    于梅林深处,一处溪桥后方竹舍,山水开精舍,对户池光乱,闲堂闭空阴。

    一苇席上,一名面色瘦弱苍白男子衫袖垂地,正在煮水烹茶,突地,他动作一顿,偏仰起面来,那年过而立却仍旧沉淀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面庞并不因其病容而削减多少,他朝廊庑下一温雅秀丽的女子笑了一下:“夫人,有人前来闯阵了。”

    那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梳着一垂髻,发尾簪有一墨玉凤尾,眉眼是别致清丽,年约三十左右,端是风韵有佳的年纪,。

    “夫君,莫非有何特别?”女子黛眉轻扬,红唇冶艳。

    这往日误入或直接闯入梅阵之人甚多,从不见夫君多疑入心,眼下却特地提及此事,若非特别便是有异。

    男子又笑了一下,他唇色浅淡,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紫乌,语气亦有着几分中气不足的虚弱:“他们入阵不破,却直接朝着这厢而来。”

    梅玉夫人双目如星复作月,惊诧了一瞬。

    “入阵不破,如何出阵?”

    “眼下此事尚不必追究,还是先专心应付远到而来的客人吧。”梅玉夫人之夫君柳樊篱将视线拉长,望着门外那一片林荫道上。

    梅玉夫人折纤腰以微步,一抬头,便见三道人影映着树荫影影绰绰,至远而近信步走来。

    她定睛一看,呆了一下。

    这前头之人,其模样与身形皆令她有一瞬间的熟悉,她嘘微起善眸,再细下一观,却赫然认出了陈白起。

    陈白起外貌改变得不多,只是弱化了面容的女气,加强了男子粗犷的英气,当然熟悉之人多少能够辨认得出,而梅玉夫人曾为陈白起主持过及笄仪式,因此亦曾细细地打量过陈白起面相,当时因其面相着实古怪特殊,方将她记忆深刻。

    眼下,见她一介弱小姑子,竟至千里之外的平陵来到滇池悯苏,一时心下讶异不解。

    不过,到底是夫君故交之子,她自不会如待其它莽撞无礼之人般强势驱逐,她变幻了一下神色,端起长辈之温和微笑姿态上前接待。

    柳樊篱自是不曾想过来者会是故人之子,他眼下亦是疑惑不解。

    陈白起至林荫道而过,越过小桥溪水,最终立于辗泥花香的院墙之下,她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便恭敬朝廊庑立下的两人施礼。

    自然,她行的乃男子晚辈之礼,毕竟一身男装再行福礼,不伦不类。

    “晚辈白起无状,特地前来梅林小筑拜访柳叔与梅姨。”

    梅玉夫人疑是惊讶地下阶上前,迎向陈白起,她托起其双腕,语柔清丽而亲和:“原来是白起啊,你怎会来悯苏,既然来了,你父为何却不曾书信一封告知,姨险些误会。”

    陈白起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了,她抬眸,忙解释道:“前往梅林小筑乃因有急事突生其意,父亲尚不知白起前来,望叔、姨求谅介个。”

    “原来是瞒着父亲,嗳,你这孩子……来,快些入内。”

    这时,柳樊篱缓慢步下阶,他看着陈白起,感叹了一下此子装扮男子时的落落大方,礼数周全,便笑道:“白起这番打扮倒是雌雄莫辨,令人险些误会这谏之平白又多了一小子。”

第195章 谋士,献药只为卜筮事(2)

    谏之,陈父之字。

    陈白起向柳樊篱行了一礼:“柳叔,可安好?”

    “有心了,一切无恙。”柳樊篱道。

    陈白起虽与梅玉夫妇此次乃第二次见面,但因着陈父这一层关系,但是相谈甚欢,当然这也多亏了陈白起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姒姜与巨此时却十分低调,不言不语将随从的职责进行到底,他等立于廊下缄默静候,而陈白起则与梅玉夫妇则跪坐于草堂煮茶倾谈。

    一番问候寒喧之后,梅玉夫人突然提及:“白起,你入这梅林时,可曾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陈白起亦不装傻,直接道:“梅姨可是指……梅林布置的阵法?”

    “你懂阵法?”梅玉夫人直直地盯注着她的眼睛。

    显然她是不信的,陈父与柳樊篱年少时乃知已好友,陈父颀赏柳樊篱之高风亮节,而柳樊篱则颀赏陈父之学识随和,两人虽多年不见,却一直通信交密,柳樊篱亦从陈父信中字里行间多少了解陈娇娘是怎样一个人。

    当然,柳父信中的陈娇娘必然是经过美化的,但就事论事,以往,她的骄纵与粗俗(不识礼数不学无术),他却是知道的。

    柳樊篱曾跟梅玉夫人提及,甚是遗憾陈父一生只留下此子(女)。

    这样一名姑子,哪怕以往可称之为年幼无知,眼下及笄后懂事乖巧,却不可能一下变得高深莫测,因此她将怀疑的目光从陈白起身上,不动声色地转向她带来的两名随从身上打转,却是看不出个什么究竟。

    一人样貌气质皆十分寻常,一个样貌与身高倒是十分突出,但瞧着却憨呆了几分……这样两人,会懂那奥妙玄变的阵法?还是说,人不可貌像?

    “自是……不懂。”陈白起如何不知梅玉夫人的想法,她含笑摇首,又见梅玉夫人还想试探性地说什么,便自己先一步交待出来:“梅姨,这阵法白起的随从陈姜略懂一二,他曾是游历周国的方士,见多识广,但破阵却稍嫌不够,吾等只是侥幸顺利出阵而已。”

    梅玉夫人听了这话,于柳樊篱递了一个眼角,只得抿唇含笑不语了,但观其神色,亦不知信与不信。

    当然,她信与不信这于陈白起关系不大。

    她这一趟特地前来悯苏并非过来跟他们夫妇联络感情的,却是来谈重要事情的。

    通过一番谈话,虽然一直是梅玉夫人出面谈话周斡,但实则梅玉夫人十分依赖柳樊篱,总会暗中得他指示方行下一步,当然这并非什么领导跟下属间的递眼色,而是夫妇之间的一种默契跟信赖。

    想来,这梅玉夫妇家中大事,皆乃柳樊篱这个病夫唱主调。

    因此,陈白起便看向如山中闲鹤般悠然自得的柳樊篱,道:“这梅中阵法,想来乃柳叔所布吧。”

    梅玉夫人闻言,表情微顿了一下,正欲否决,倒是柳樊篱拦下她,抬眸凝注于陈白起身上,面容依旧温和淡笑。

    “何以见得?”他问道。

    陈白起吐槽——系统见得。

    姓名:柳樊篱

    职业:阵术师

    等级:24

    种族:人类

    属性:生命力49,武力47,智力73,体力65

    如今陈白起20级了,基本上大部分人的属性资料都可查看。

    姓名:梅玉

    职业:阴阳师

    等级:29

    种族:人类(祖巫血脉4?/p>

    属性:生命力160,武力43,智力69,体力89

    “柳叔,今日白起前来,是为一事相求。”陈白起似不欲进行上一话题,转口便提及了她的主要目的。

    她从不会被他们别人引导的节奏打乱,她只会打乱别人的节奏。

    柳樊篱亦算领悟这令他亦难以看透的“侄女”实则乃人精,她故意告诉他她知道这阵法乃他所布,却不知道她因何而知,这分明是想分搅乱他这方湖水,已方却淡定若初,若这是双方正在谈判,这很明显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柳樊篱亦不与她正面较量,顺从她的意思道:“侄女既有要事,但说无妨。”

    这柳樊篱的确有几分涵养跟城府。

    “白起是想请梅姨替白起之故人占卜一卦。”陈白起言语绵绵,带着几分不得已的黯然看向梅玉夫人。

    梅玉夫人闻言,瞳仁微窒,她不自在地笑了一下:“白起……说笑了,这占卜之事梅姨如何懂得。”

    柳樊篱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终于褪却,亦是怔愣了一下。

    无论是梅玉的真实身份还是他的真实身份,柳樊篱自问都还不曾与陈勃提过,他女儿应当不知道才是,却为何字字凿凿,不似随口一提。

    陈白起叹息一声:“梅姨与柳叔莫非忘了,在白起及笄当日,曾有一个来庙堂予白起送礼,此人身份还是梅姨提点出的,道家天机掌门千秋大师,而千秋大师见到梅姨时,曾提过一句,梅姨乃阴阳家之人,哪时梅姨不曾否认,然否?”

    于战国时代,有一支专门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被称为“阴阳家”,而“阴阳家”的人擅长天文学、气象学、化学、算学、音律学和医药学。

    而梅玉夫人则擅长卜筮,她曾担任过韩国巫史一职,后因其夫婿缘故隐姓埋名选择退隐,于一方小地,专心潜医,不问世事。

    “梅姨,小侄若无凭无据定然不会贸然前往求助,是以,你毋须否认。”陈白起又道。

    梅玉夫人指尖一紧,她悄悄地看了柳樊篱一眼,难掩情绪的波动。

    她不会为任何人卜筮的!

    这件事情柳樊篱自当知道。

    柳樊篱掩嘴轻咳了几声,脸色再度苍白几分,事到如今否认亦只会欲盖弥彰,再加上他与陈父的关系,柳樊篱只得好言相劝:“世侄女,非柳叔梅姨不肯帮你,而是这其中的事情十分复杂,你梅姨不可再用这阴阳之术了。”

    陈白起并不知道梅玉夫人曾经经历过什么,只有系统的粗浅介绍罢了,但她知道这梅玉夫妇本领大却宁愿闲居乡间不愿出世,便知他们定有他们的难处,只是眼下她亦十分无奈。

    她道:“白起可起誓不会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更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只是卜筮一事对白起十分紧急,非梅姨不可。”

    柳樊篱沉默不语,而梅玉夫人对于陈白起的一再不识趣,而神色则较原先显得冷淡许多:“其它事可商量,此事……”

    陈白起亦不打感情牌了,她深吸一口气,打断她道:“若白起以柳叔的病为交易呢?”

    梅玉夫人声音便这样徒然哑在喉间,她面色遽变。

    “你说什么?!”

    陈白起认真道:“若以柳叔的病为此次卜筮的交易,梅姨是否能够通融一次?”

    梅玉夫人蓦然站了起来:“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柳叔身患何病你又可知?”

    一提及柳樊篱的病,梅玉夫人便无法冷静了,近日柳樊篱的病情反反复复时轻时重,她都快心力交瘁了。

    陈白起无奈:“梅姨,白起既能说出口,便不会信口开河。”

    “你当真……当真能治?”

    陈白起迎着梅玉夫人一双盈盈泪光小心翼翼求证的善眸,感叹一声当真乃夫妻情深后,却是摇头:“小侄不懂医,自不可治。”

    梅玉夫人面容扭曲一瞬,继而惨笑一声:“呵,我还当真信了,连我阴阳家百年世传的医术都耐他这病不何,你一乡下小姑子又……”

    嗳?乡下小姑子,梅玉夫人还真是被她惹急了,都开口埋汰人了。

    “可白起却是有一枚神药可治。”陈白起接口道。

    为抬高她手中丹药的价值与份量,她直接给它命名为“神药”。

    陈白起拿出一个小巧的墨染瓷瓶,道:“此乃紫府丹,它可起死回生,至少可令柳叔的病情暂时得到缓解,痊愈侄女不敢夸口,但至少多活十年不成问题。”

    别小看这十年岁数,战国人均正常死亡年龄普遍四、五十岁左右,这柳叔再活十年,基本算是寿终正寝,当然要想再延年益寿,想来十年时间亦够梅玉夫人研制出其它奇效药来。

    这“紫府丹”乃陈白起刷通天塔boss关时开宝箱获得的,“紫府丹”乃炼药宗师极别的紫色丹药,其珍贵不消说,若要拿积分兑换死贵也是实打实的真的。

    “当真、真的?!”梅玉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自不敢相欺。”

    陈白起见梅玉夫人如此大惊失色,自知她此刻心中有多惊讶激动,便将药瓶双手奉上。

    梅玉夫人一把抢过,这动作完全失了平时优雅娴媚之态,倒有几分怕陈白起不给的彪悍贼肺匪气势,她将药瓶打开后朝内闻了闻,当即眼睛一亮,红唇轻颤了几下,然后哑着干涩的嗓音对陈白起道:“白、白起,这药,这紫府丹,可否让梅姨刮蹭少许?梅姨并非不信,只是……只是这……”

    陈白起明白她的想法,颔首微笑:“自然可以,梅姨请便。”

    梅玉夫人得到她的允许,便忙不迭地点头,她从敝屏后方柜箱中取出一柳叶刀片,小心翼翼地取出紫府丹刮了一点皮榍于手心,然后将药瓶还于陈白起,拎着裙摆失礼告退,便一阵风般下去分析药效了。

    而竹舍草堂内,便只剩下陈白起与方才一直缄默不知神思何物的柳樊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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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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