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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全文阅读

作者:此经流年     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txt下载     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请给一顿饭

    韩君的话说完了,赵守时暗自唏嘘。

    紧紧攥着裴幼清手的赵守时忍不住的感叹:“就这么个破事,竟然还屏蔽???”

    “你说什么?”原本被带入故事情景,从而有些感动的裴幼清被赵守时的话给打破了意境。

    “没什么,没什么。”赵守时都不想说,也没脸说。狗屁的阅#文在文字狱上倒是怂的一匹,却在制定傻叉合同上倒是不怕死。

    不想让裴幼清再追问,赵守时直接向韩君询问:“我问你个事。按照你说的,你跟陈慧敏十八年前就认识。

    两年后你们的恋情曝光。你愤而出走沈#阳,来到帝都开始打拼。再五年后,你们结婚。

    加上婚后三年,陈慧敏得小三十岁了吧?那时候你们的条件也很好,为啥不要孩子,但凡有个孩子牵绊着,你们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其实我是想要孩子的,但她说不喜欢小孩,觉得闹腾。有问题吗?”韩君反问一句,他总觉得赵守时的话里有话。

    “可这不对啊。”赵守时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击问题根本:“你说她不喜欢小孩,我信。可你之前说她后来生了个孩子,这前后矛盾啊。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坐牢时,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正好遇见了喜欢的人,然后两人。。。所以在你出狱后跟你离婚。对了,你入狱三年,她有没有去看你?”

    韩君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眶直直的瞪着赵守时,好似眼前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

    赵守时知道自己的话无异于揭了韩君的伤疤。对他的表现也不意外,叹道:“君哥,就算我不问,你的心里就没有怀疑过?”

    韩君闭上眼睛,如老牛喘息一般的急促呼吸着,他知道赵守时的话并没有问题,但知道没有问题并不代表自己可以不愤怒。

    许久之后,调整好情绪的韩君睁开眼睛,面色平静的看着前方,好似刚才盛怒的不是他。

    “我入狱的三年里,她确实没有去看过我。之后我也曾问过她,她说在我入狱期间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至于孩子的问题,她说当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的那一刻,她已经不需要做选择。”

    赵守时又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有没有可能是你?”

    韩君苦笑,“我倒是希望呢,可真的不是,我出狱的第二天就跟她离婚了。”

    “那当天晚上你们没有发生关系?”

    “没有。”韩君想了想,回道:“那天有朋友给我接风洗尘,醉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等醒来时,她眼眶通红的跟我说要离婚。”

    “那她有没有说过孩子父亲的事。”

    “说过,她说离婚后出国散心,遇到个华侨。华侨希望她留在国外,等分手后,她才知道发现自己怀孕了。”

    韩君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她说,我信。”

    赵守时点点头,举起手来,“我再问个事。。。”

    啪~啪~啪的三声响起。

    裴幼清知道韩君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情才导致他现在的情况,心底对他还有点鄙视。今天听了他们完整的故事,竟然有些被感动。

    一个是韩君的知错就改的痴情,一个是陈慧敏的独立个性。裴幼清是真的想要帮助他们,偏偏某人在那叭叭个没完。

    三巴掌招呼完后,眼眶满是晶莹的裴幼清瞪着赵守时,“你要问就问跟正事有关的问题。君哥请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打听八卦的。”

    wtf???

    赵守时简直是无语至极。在来沈#阳之前,裴幼清还对韩君极尽鄙视来着。

    现在倒好,直接叛变投敌。

    韩君这事是真的有难度,连赵守时都没有把握。心里倒是有个主意,但是否能够建功还有待验证。

    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只能冒险尝试。赵守时指着前方的小区门口:“陈慧敏是自己住,还是跟父母一起住?”

    “她带着孩子自己住。”

    “那就好,启动planb计划。”

    “b计划?什么b计划?a计划是什么?”

    “a计划就是我们想办法接触陈慧敏,跟她成为朋友,借机把她灌醉,让她酒后吐真言。”

    韩君觉得这个思路对,连连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幼清妹子的酒量绝对能拿下慧敏。我早就把她隔壁的房子给买下来了,只不过没敢过去住。你们可以以邻居的身份跟她接触。”

    赵守时摇摇头,“不行,这个计划风险太大,万一失败,我们将没有退路。陈慧敏是最终**oss。在打boss前我们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什么意思?”

    “planb就是以陈慧敏父母为切入点。我们先把他们发展成盟友,让盟友冲锋陷阵,我们等着接受胜利果实。。”

    “咳咳咳。”韩君被赵守时的计划给吓坏了,距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奈奈。

    灌了两口矿泉水的韩君才算缓过气来,气急败坏的看着赵守时,“你小子别给我胡来啊。她父母本来就不待见我,要是知道我还打陈慧敏的注意,真的能弄死我。”

    赵守时摆着手指,“老哥,你是当局者迷。”

    “什么意思?”

    “我问你,陈慧敏作为单身母亲带孩子,累不累。”

    “废话,当然累。女性在社会上本就是弱势群体,更何况她还是单身母亲。。”

    “那我再问你,这世上谁最心疼陈慧敏跟她的孩子?”

    “当然是我。。。好吧,是她父母。”

    赵守时一打响指,赞道:你这不是很明白嘛。跟陈慧敏的父母比起来,你最多算个老三。人上了年纪,身体肯定是一天不如一天,你说他们就不担心陈慧敏跟孩子以后的生活?”

    “肯定担心啊,你这不是废话嘛。”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搞定你岳父岳母啊,再晚就过了饭点了。”

    “饭点?你什么意思?”

    “开你的车吧,山人我自有妙计。”赵守时装模作样摸着并不存在的山羊胡,一副尽皆在我掌握的架势。

    ~~~

    半个小时后,车辆抵达目的地。

    后排座的赵守时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他正在摆弄路上刚买的dv。

    车可就停在陈父的楼下,做贼心虚的韩君可是相当的胆战心惊。

    赵守时越淡定,他越蛋疼,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询问:“大哥,我叫你大哥还不成么。您老人家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

    “对啊,对啊。还有我手里的勺子是什么意思???”看着手里亮到可以当镜子用的不锈钢勺子,裴幼清也开始怀疑人生。

    举起dv的赵守时嘿嘿一笑,“只要你们听我的,咱们的计划就大有可为。”

    看着疑惑的两人,赵守时也不再卖关子:“dv跟勺子是计划里必不可少的道具。我把这个计划叫做《请给一顿饭》。在设定中,我跟裴幼清是综艺节目《请给一顿饭》的嘉宾。

    活动规则很简单,就是两位嘉宾拿着勺子随机挑选住户,请求他们允许我们加入他们的午餐时间。

    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他们肯定不会过于防备。准备午餐与吃饭时间都是互相了解的过程,我们会分享各自的故事。

    在他们需要帮助的前提下,我们主动透露希望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以报答这一饭之恩,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心事告诉我们?”

    韩君竖起大拇哥,好半晌才蹦出一个‘牛鼻’。

    他是真的被赵守时的计划给征服了。赵守时知名主持人的身份,肯定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天然的让别人对他放松警惕。

    加上裴幼清天真烂漫的性格,陈父陈母更加不会防备。。

    裴幼清抖了抖领口,一本正经的说道:“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演技了。”

    “姑奶奶,您可千万别放飞自我。一定听我指挥。。。”

    赵守时正给裴幼清讲需要注意的事项,就看见有人拎着方便袋往这里走来。

    他连忙把车门打开,“有人来了,我们赶紧去门口等着,看看能不能跟着他混进去。”

    ~~~

    韩君好歹曾经是陈家的女婿,对于陈家具体位置还是知晓的,六号楼502室。

    两人跟着那人顺利的进了楼,径直来到502室门前。整理下着装后,赵守时开始敲门。

    “谁啊?”

    屋里响起有些苍老的男声,让赵守时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家里没人。

    清了清嗓子,赵守时直接把商议好的台词给搬出来:“叔叔您好。我是帝都卫视的主持人赵守时,我们正在拍摄一档《请给一顿饭》的综艺节目。

    您家是我们的第一站,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够允许我们加入你们的午餐。不用麻烦,您给我们下一碗清水面也可以。

    冒昧打扰,还请您见谅。”

    “对不起,我们一群老弱妇孺在,我不能给你们开门。”

    “我知道我们这样登门确实有些冒昧,您跟阿姨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但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赵守时拉着裴幼清后退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搭档,她叫裴幼清,目前是北电大三的学生。出演过电影《绝色佳人》章谋儿子章勋导演的《羞羞的铁拳》,还是章谋新电影钦定的女主角。”

    章谋在华语影视圈里,绝对是做头把交椅的导演。一门之隔的陈父跟章谋同一年代的,只要不是村通网,绝对知道章谋。

    “章谋?”

    赵守时连忙接腔:“对,就是章谋导演。他正在筹备一部叫做《流浪地球》的科幻片。”

    章谋确实有筹备新电影的计划,但具体拍摄什么还没确定。至于钦点女主角更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呵呵。”

    门内传来一声冷笑,赵守时暗道不好,就听见陈父略带嘲讽的语气传入耳中:“小伙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章谋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随便来个人都敢说是他钦定的女主角。”

    “我阐述的是事实,您不信是您的自由,我自然不能强迫您。”赵守时知道自己不可能解释的明白,干脆就不解释。

    果然,陈父有些好奇:“你小子有点意思。你又是什么人?章谋钦点的男主角?”

    “我希望是,但很可惜,并不是。”赵守时自嘲一句后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赵守时,是《华夏好声音》的主持人。”

    “《华夏好声音》?”

    陈父的话里带着怀疑,这说明陈父是知道这档节目的。赵守时趁热打铁:“对。这档节目很出名的。您可是上网搜索下主持人的照片,看看是不是跟我一模一样。”

    “只要你能背诵出那段速读,我就相信你是《好声音》的主持人。”一股清脆的女声传来,让赵守时心中胆寒。

    莫不是陈慧敏在家吧?

    “噗嗤”一声,裴幼清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连忙捂嘴转过身去,一抖一抖的肩膀已经不言而喻。

    赵守时在担忧之际,脸色也耷拉了下来,他想起被那段速读支配的恐惧。

    【史上最快的男人诞生—45秒;350个字】——这就是当时赵守时上的热搜标题。

    赵守时≈快男。。。。

    “欢迎收看。。。”

    磕磕绊绊,终于还是把有些生疏的广告词给念完。

    咔哒一声,防盗门的里层开启。

    透过外层的老式防盗门,赵守时可以看到门内站着的陈父。年约六十,鬓边泛白。

    她身边站着一位看着三十上下的女人,长的非常漂亮,比裴幼清也逊色不了多少。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怯怯的看着门外。

    如果不出意外,女人就是陈慧敏,孩子就是她的儿子。

    门外的赵守时与裴幼清对视一眼,脸上不动声色,但能够看到对方眼神里浓浓的担忧。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开枪,自己人

    “赵守时,我认识你。”陈慧敏如是说道。

    她看过《好声音》自然认识赵守时,自然明白这样的公众人物必然不可能是宵小之辈。那他说的拍摄综艺节目的事情十有**是真的。

    潜意识里已经允许赵守时他们进入自己家中。但年轻的陈慧敏万万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两人是前夫请来的救兵。

    陈慧敏毫无防备的把防盗门给打开,转身给老爸介绍道:“爸,赵守时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还是知名作家。很有名气的,肯定不是坏人。您接待一下,我着急去上班,饭就不在家吃了。”

    “辰辰乖乖在家陪姥爷好不好?等麻麻回来我们就可以吃蛋糕了。”

    陈慧敏跟孩子说话间,便把鞋子穿好了。落荒而逃一般的出了自家门。

    这是个老小区,并没有电梯里,陈慧敏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陈父对着女儿的背影吆喝道:“一说这个你就跑,你但凡听我们一句劝,我跟你妈肯定不唠叨你。”

    “知道了,知道了。”

    楼道里传来陈慧敏那有些不耐烦但更多是得意的回声。

    陈慧敏走了,赵守时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来不及在意。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那个叫“辰辰”的小男孩。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眉清目秀,倒是个标准的小帅哥。

    但赵守时隐约觉得这孩子的眉角跟楼下的韩君有些相似。你要问有几成像,那纯属扯淡,这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赵守时盯着孩子看的神态被陈父收入眼中,不免有些不满。

    走神的赵守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裴幼清察觉到了,她上前一步,轻轻的戳了他一下。

    赵守时回过神来自然发现陈父异样的表情。没有解释跟陈父解释的赵守时一反常态的看着裴幼清傻笑两声。

    笑的裴幼清心里有有些发毛,正准备问呢。就看见赵守时指着陈陈憨笑道:“你看这小帅哥多可爱,多迷人。咱以后也生一个吧?”

    原本准备开口的裴幼清就像被人点了穴位一般,张大的口怎么也闭合不上。

    原本白皙的肤色瞬间度上一层荷粉色。万万没想到赵守时竟然当着外人说这话的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想要拒绝吧,生怕贸然行动打乱他的计划,而且,也担心赵守时会多想。

    答应吧。。。这事怎么可能答应啊,她还在上学呢。

    正纠结呢,又听见赵守时说道:“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啦。”

    裴幼清急了,用力推了赵守时一把,气道:“别胡说,我可没答应。还有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这又不是在家里可以口无遮拦。不对,在家也不能口无遮拦。”

    赵守时嘿嘿笑笑,也不再说什么,本来也没打算要答案,只不过是围魏救赵的手段而已。

    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陈父,他脸上的怀疑果然消除了许多。心中松了一口气的赵守时这才正大光明的陈父说话:“大叔,您别见怪,我们两个平常就是这般说话。”

    只要赵守时不打自己外孙的注意,陈父才不见外呢。不过有些好奇的他还是问道:“你们是情侣吗?”

    在陈父看来,他们刚才说的话可是有些过分的,要是是情侣的话还好说。要不是情侣还开这种玩笑,那就是道德品质有问题,可不会让他们进门。

    “是的。我们以情侣的身份加入《请给一顿饭》的拍摄当中。另外两组嘉宾是中年、老年组。今天其实不算正式拍摄,是节目组让我们出来提前锻炼一下。

    要是您介意,我们可以不拍摄。”赵守时直接承认,他主动透露情侣身份就是为了一会可以通过两人的关系引导到陈慧敏的婚姻问题上去。

    赵守时想了想,扬起手里勺子的他还是可怜兮兮的开口:“还是希望您给我们一顿饭,要不然我们完不成锻炼任务,回去还要受惩罚。”

    陈父扶了扶眼睛,打量了赵守时几眼,再打量裴幼清几眼,最终还是往身边一让:“进来吧。不过,我们家没有美味佳肴,就是粗茶淡饭。”

    ~~~~~~

    尖椒豆腐皮;小葱拌豆腐;排骨烧豆角,这是陈家今天中午的饭菜。

    算不上饕餮盛宴,却也不至于是粗茶淡饭。

    赵守时与裴幼清刚落座,就有一人从厨房内走出。年龄在六十左右,不出意外这就是陈慧敏的麻麻。

    陈母刚一出来,辰辰便高兴的跑过去,嘴上说着:“姥姥抱抱。”

    果然是韩君的前丈母娘。

    韩君想要再度进门,这位丈母娘同志绝对是最大的阻力,当然,只要计划成功,这位也可以是最大的臂助。

    赵守时偷摸打量了几眼,外在看着倒是挺和善,不像难接触的样子。

    陈母乍见屋内有陌生人,不免有些惊讶。抱起辰辰后环顾一周没有找到陈慧敏,“死丫头又跑啦?”

    语气不悲不喜,波澜不惊。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可不是说呢。要按我说的,咱们还得给她来个狠的。我有个学生在市院当医生,要不让他给我弄本假病例?”

    陈父说了个痛快后,终于想起还有外人在场的他连忙禁言,指着赵守时他们给妻子介绍道:“这位是赵守时,这位是裴幼清。他们是《请给一顿饭》的嘉宾,今天在我们家吃午饭。”

    “什么??”

    赵守时连忙解释:“阿姨,《请给你一顿饭》是一档综艺节目。就是求您给我们一口吃的。换句话说,我们就是来您家蹭饭的。”

    陈母这才听明白因果,转身就往厨房走去:“我们東北没有蹭饭这一说,来者皆是客。”

    不多时,陈母端出一碗紫菜蛋花汤,又切了个手工香肠与猪耳朵的拼盘。

    東北人的好客与豪爽可见一斑。把生怕被人家嫌弃的赵守时给感动的不行。

    赵守时权当这里是自己家,毫不客气的把碗护在身前,用公勺给大家分汤。

    紫菜蛋花汤里有的虾仁,被赵守时挑了出来,放入辰辰的专属小碗中。

    裴幼清没抢到碗,逗弄着辰辰,还跟陈母聊天着天。

    哄死人不偿命,两人三句话不离夫妻和睦,天伦之乐、孩子可爱,夸的陈父陈母嘴角的笑就没断过。

    辰辰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吃饱喝足后就央求着看电视。陈母只好带着他去了卧室。

    应陈父的要求,摄影机被关闭,心里乐开花的赵守时面上有些为难,但还是遵从陈父的决定。

    陈父好酒,一天不多喝,三顿而已。年龄大了,家人不让喝,接着有客人在,这才得了一张恩准令。

    陈父喝白酒,赵守时喝啤酒,你喝一两,我也喝一两。那是一个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裴幼清知道赵守时不敢喝酒是怕喝酒误事,但他这般只为证明自己不会喝酒而表现出来的矫揉造作,让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丫头,你笑什么?”陈父并不知道裴幼清是在笑话赵守时,还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出了丑。

    “陈伯伯您别误会,我是在笑他呢。”裴幼清好不遮掩的指着赵守时,呵呵笑着解释:“我就是突然想起他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我?我说什么啦?”

    “你说,如果汕东人对一个人失望透顶,就会说【行了,你喝啤的吧】。”

    赵守时无话可说,还觉得膝盖有点疼。陈父却觉得有点意思,追一句:“那我们東北银呢?”

    老头喝了三两,虽然还没醉,但说话开始捎带東北口音了。

    “東北人会说【行了,你喝一半吧】。”

    陈父一愣,转瞬便哈哈大笑,把还剩一大半的白酒给推到赵守时的面前,“我是東北银,我对你失望至极。”

    赵守时明白陈父这是要让自己喝白酒,而且只跟他一半就行。

    臣妾能否做到,赵守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他身上还带着重要任务呢。

    “大叔,我真不会喝酒。”赵守时连连推辞。

    陈父也不在勉强,手指敲打着桌面的他说道:“我五岁那年随父亲逃荒到東北。也勉强算得上半个汕东人,我要对你说一句【行了,你喝啤的吧】。”

    赵守时也不恼,抬手作揖感谢三连。

    眼看赵守时不吃激将这一套,陈父也无可奈何,转头跟裴幼清聊了起来:“其他省份的人要是失望至极都咋说。”

    “内#蒙人说:行了,你吃菜吧。”

    “湖#南人说:行了,点微辣吧。”

    “江#苏人说:行了,重点圈一半吧。”

    “我们重#庆人会说:行了,点鸳鸯锅吧。”

    “哦?”陈父意外的看着裴幼清,“你是重#庆人啊。重#庆距离汕东得有上千公里吧,你们难的在一起,可要好好的珍惜对方。别像。。算了,喝酒,喝酒。”

    陈父欲言又止可把赵守时给急坏了,他隐约察觉到陈父挂在嘴边的很有可能就是陈慧敏的伤心往事。

    端起酒杯与陈父碰杯后,赵守时直接就一饮而尽,不动声色的开始试探:“有辰辰这么可爱的孩子,您二老有大福气啊。”

    “是啊,辰辰确实懂事。”脸上挂着笑意的陈父转瞬便换成了些许落寞:“只是这孩子命苦,长这么大却没见过他爸爸一面。”

    想起韩君说过的【辰辰的爸爸出车祸去世】的事情,赵守时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安慰道:“大爷,您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再世的人还得往前看。我姐还年轻,要是有合适的,。。。”

    “你说什么?”

    赵守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老头给惹毛了,连忙解释,“大爷,您千万别生气,我没有恶意。麻麻是孩子停靠的港湾,爸爸是孩子倚靠的大山。”

    “不是这个。”陈父摇头否认,想了想,还是长叹一声:“诶,不怪你误会。辰辰的爸爸并没有死,他们两口子只是离婚了。

    我那姑娘离婚后发现自己怀孕,当时就决定留下这孩子。偏偏她是个执拗的性子,宁肯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也不想再跟那人扯上关系。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说到激动处,陈父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韩君那个畜生这么多年连面都不敢露。要是让我见得到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赵守时与裴幼清都被陈父透露出来的这个不得了的消息惊到了。

    按照他的说法,辰辰是韩君的儿子。

    可这不对啊。陈慧敏告诉韩君辰辰的爸爸是旅途中遇到的华侨。韩君也明确说过出狱后并没有跟陈慧敏发生那种关系。

    陈慧敏的话不排除有说谎的可能。按照韩君对她的描述来看,她不像是刚离婚就跟别人发生关系。而且还心甘情愿的把孩子生下来,要知道之前的她可是丁克。

    反言之,如果辰辰真的是韩君的孩子,她真想跟韩君斩断关系的情况下,肯定不能说出事实。

    可韩君又不是傻叉,做没做那种事情,他肯定不会搞错。

    100%纯懵逼的赵守时试探的问道:“大爷,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说不定那个叫韩君。。的畜生只是不知道辰辰的存在。”

    “误会?”陈父反问一句,不等赵守时回答,他便再次开口:“误会个屁。他离婚第二年就再婚是误会?还是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是误会?暴发户的他那里知道糟糠之妻不可弃的道理。”

    赵守时心道:‘不是误会,是谣言。100%的纯谣言。’

    知道归知道,但他不敢替韩君辩解。毕竟在名义上他与韩君并不认识。

    至于为何出现如此荒谬的言论,赵守时也在持续懵逼状态。

    义愤填膺的他骂道:“大叔,要按你这么说,这个叫韩君的,还真不是个好玩意。我姐受了委屈可不能这般轻易的绕过他。

    这样吧,我这不是在电视台工作嘛,您跟我说一下韩君的联系方式,我去采访采访要是这事是真的,咱让他身败名裂。”

    “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直爽的陈父激动的拍了赵守时一下,疼的赵守时呲牙咧嘴。

    陈父完全没察觉这一点,还当赵守时是气愤韩君的为人才这般姿态,对他越发的认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灌他

    掏出手机扒拉通讯录的他突然间停下了滑动,抬头看了眼辰辰所在的房间,一咬牙还是把手机给锁屏。

    看向赵守时的陈父带着些许的落寞,说道:“关于他的事情都是慧敏跟我们说的,当时的她很是平静,显然她已经彻底放下,我们又何苦再提她的伤心事。

    别人不心疼她,我们得心疼,她可是我们的亲闺女。更何况我也有私心,我也怕那人知道辰辰的存在来打扰他的生活。。。罢了,罢了。往事随风去吧,我也不想与那个人渣再有交集。”

    “就是便宜那个人渣了。”虱子多了不痒,骂人多了习惯的赵守时再骂起韩君来,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愧疚。

    啥哥们不哥们的,都是浮云。

    赵守时的反串极为成功,陈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难为你这孩子如此有心。”

    赵守时一拍胸膛,一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的样子,“大叔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可是同一块热土养育的老乡啊。估计您也看出来了,我这人就剩嫉恶如仇与助人为乐这两个优点了。”

    沉吟一会儿,放缓口气的赵守时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叔,我说句话您别见外。慧敏姐还有您二老肯定对辰辰呵护有加,当成至宝一般的呵护。

    但父爱的特殊性是替代不了的,辰辰的成长过程没有父爱的关怀也是一种缺失。

    我刚才见过慧敏姐一面,看得出来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您跟我婶婶也得劝劝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别犹豫了。

    说起这个,我想起我一个朋友来。他跟那个叫韩君的禽兽犯了一样的错误。当时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导致的离婚。

    之后的他特别后悔。错了就是错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所幸他认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亡羊补牢的道理,这七八年的时间一直期望能够跟前妻复婚,只是。。。”

    赵守时长叹一声,又说到:“哎,天不遂人愿呐,现在还单着呢。他的条件很好,算得上钻石王老五,不是没人劝他再找一个,也不是没人对他表达过那种意思。

    但他都或明或暗的拒绝,他没有明说,但我们做朋友的都知道他还牵挂着他的前妻。”

    赵守时说的正是韩君,与陈父嘴中的韩君是一个人,但又不是一个人,至少赵守时嘴里的这个韩君没有结婚,也没有俩儿子。

    陈父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叹道:“人生总有万相逢,道尽方知意中人;可怜天下痴儿女,不曾听闻他家苦;莫须白头怜香惜,唯怕旧人不相识;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赵守时也有些感叹,又道:“我这个朋友的性格跟慧敏姐应该很合拍。若他不是长情之人,我倒是可以厚着脸皮给他们牵这根红线。可话又说回来,若他不是长情之人,也配不上慧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替慧敏谢谢你。但慧敏的性格太独立,我跟她妈都做不了她的主。”

    陈父摆手谢绝了赵守时的好意,解释道,“那死丫头背着我们把婚离了,还是一毛钱不带的净身出户,就把我们气够呛。我们倒不是贪图那人的钱财,就是见不得姑娘受这般委屈。她倒好就跟没事人一样,离婚当天就回了家,第二天就找到工作开始上班了。”

    桥豆麻袋!!!

    一瞬间,赵守时来精神头了,韩君说陈慧敏离婚后出国散心遇见的华侨,因此有了辰辰。

    对于这件事情,赵守时本就有所怀疑,但他拿不出来证据来,现在倒好,陈父说陈慧敏离婚第二天就上班去了。

    这也算是侧面证实。

    上过班的都知道上班最大的特点就是时间不自由。

    尤其是针对刚入职的来说,动辄加班加点没日没夜。要想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那得老板患了失心疯。

    请个假都跟唐僧取经一般,更何况是去国外旅游的长假。再者说,如果程慧敏真的想要出国旅游散心,那她就不应该找工作。

    心中基本有了猜测的赵守时决定进行最后一轮试探,“大叔,您当时就没劝慧敏姐出去旅游散散心啊。不说国内,去国外见识下他们的风土人情,认识几个朋友也是一间好事啊。”

    陈父一副气恼的样子,道:“你快别说了。她就是那种有钱都不知道享受生活的人。我报了旅游团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她说刚工作不能请假。

    还说自己都三十岁了,不说负担起家庭的担子,至少她没脸做啃老族。”

    “您这一说,我愈发佩服我慧敏姐了,她这样的才是当代女权的典范。要是有机会,我一定给她撮合一场好因缘。”左手竖起大拇哥的赵守时不吝赞美,端起酒杯与陈父碰杯。

    此时的赵守时迫切的想要下楼跟韩君印证下刚才得到的这些消息,但陈父当面让他找不到离开的借口。

    可他回想一下,此时的陈父已经喝了小半斤的白酒,脸色有些涨红,但神志还算清晰,虽然言语带着東北方言的拟声词,却没有大舌头。

    赵守时拿起酒瓶给陈父添上酒,对方没有推辞,赵守时就深知以自己的酒量完全不是老陈的对手。

    不得已的他只得请出自己的王牌——裴幼清。

    嘿,有一个能喝酒的女朋友就是这么任性。给自己添了一杯啤酒的赵守时对裴幼清使了一个眼色:“灌他。”

    后者非常默契的把碗中的紫菜汤清空,边给自己倒白酒边说道:“陈伯伯,您对慧敏姐的关怀让我非常感动。我敬您一杯。”

    “啊?你跟我喝酒,白的?”陈父瞪大眼睛,满是不信的看着裴幼清,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深知【東北狼、西北虎喝不过重#庆小绵羊】的赵守时笑着解释一句:“大叔,您可千万别小瞧我对象。她家里可是三代酿酒的,等闲半斤不在话下。”

    “是嘛?那我可得试试。”陈父虽然答应下来,但依旧不信眼前柔柔弱弱的姑娘能喝半斤白酒。

    ···

    半个小时后,陈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是否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还得等他醒来亲自说说。

    而裴幼清的脸色虽然有些微红,但她明显没有大碍,端着茶杯喝茶解酒呢。

    当然,真的要论酒量的话,裴幼清并不一定是陈父的对手。她胜在自己年轻,而陈父年长代谢慢不说,之前已经喝了小半斤打底。

    “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掌握下。”

    赵守时做了个打电话的守时,做着口型道:“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买水果去了。要是有紧急情况,电话联系。”

    说罢的赵守时拔腿往外走。陈父睡着了,但陈母还在卧室里呢,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

    楼下,车上;

    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方向盘里的韩君终于舍得把头给抬起来。

    好像在恐惧什么的他打量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的他开口道:“我勒个去,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正玩着玩手机呢,陈慧敏竟然从我车旁走过去。吓得我一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韩君想了想,又道:“对了,你们有没有遇见她?”

    副驾驶的赵守时斜眼看了眼韩君,莫名觉得这货是个憨憨,这话问的忒多余。心里不带好气的说道:“没有遇见。”

    “呼~”

    韩君信了,他竟然真的信了!!!

    松了一口气的韩君摩拳擦掌的嘿嘿傻笑着:“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她。你都没看见她穿职业装的样子,在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能好好说话不?你当哥们下来一趟容易啊。我跟幼清联手把你老丈人给灌醉了,这才得了个闲。”赵守时不带好气的吐槽着。

    韩君脸色一正:“你说,我听。”

    赵守时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韩君的面容。也不知是先入为主的潜意识作祟,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他越发觉得这货跟辰辰的面容有些相似。

    至于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只有当事人之一的陈慧敏询问才能够得知。

    被盯毛了的韩君摸着脸颊,忍不住的开口问询:“我脸上有花吗?”

    要不是他确定赵守时的取向,真的要一拳打他个桃花朵朵开。

    韩君的话打断了赵守时的思索,沉吟许久后他终于开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辰辰会不会是你的孩子?”

    “不可能。”韩君直接否认,苦笑着开口:“我又何尝不想辰辰是我的孩子呢。我的情况你也跟你说过了,总不能靠意念让她怀孕吧。”

    “也不敢说啊,不是有个瞅谁谁怀孕的梗嘛。”

    气的韩君推了赵守时一下,骂道:“滚蛋,你吖的也说那是段子。”

    赵守时又问:“那你出狱那天回家以后有没有霸王硬上弓?你可是坐了三年牢,三年的积蓄,就没想送给陈慧敏点。”

    “你给我滚蛋,越来越没谱了。”

    骂了一句的韩君认真的回忆当年的事情,好半晌他才摇头:“我真的记不清了。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伸出四根手指的赵守时颜色的说道:“我从你老丈人那里探听到几个消息。第一。陈慧敏造谣说你娶了美娇娘,生了俩大胖小子。她什么要污蔑你?第二,你老丈人说陈慧敏离婚后,根本没有出去旅游。那她跟华侨是怎么认识的?

    第三,陈慧敏对你老丈人说你是辰辰的爸爸。陈慧敏为什么要骗她的父母?第四,辰辰也是浓眉大眼国字脸,而且,他的眉角跟你有些相像。”

    随着赵守时的四根手指收回,韩君的眼神明亮了片刻,然后再次沉寂,“有可能他们不是旅游认识的,只是我记错了,毕竟这话有些年头了。

    陈慧敏不想让父母知道那个华侨的事情,因此才说辰辰是我的孩子。

    可她又怕她的父母来找我,因此造谣,好让她的父母对我这个渣男不包任何希望。至于长得像,那完全扯淡,我也不是没看过辰辰,并不觉得我们有些像啊。”

    言罢的韩君一锤手心,道:“肯定是这样。”

    赵守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从嘴角吐出一句话:“你个牛头人。”

    “啥牛头人?游戏人物吗?”

    噗~

    恨不得吐血而亡的赵守时知道指望不上韩君这货,直接开开副驾驶门的他骂道:“玛德,第一次见人抢着当ntr,不让他当还不行了呢。”

第一百三十六 风波起

    赵守时很悔恨,他恨自己的年轻,他恨自己的太容易相信别人,恨自己对韩君抱有太高的期望。

    没有从韩君嘴里得到一丝丝有用线索的他折返回陈家。

    当然,没有忘记带水果。

    开放式的防盗门在关闭时发出哐啷的声响,终于还是惊动了陈母。

    刚出门就听见一声声接连不断的鼾声,顺着声音望去,自家老头正在沙发上睡得香呢。

    再看他红扑扑的老脸,啥都明白了。

    陈母撇了眼赵守时,并没有说什么的她起身倒了一杯浓茶,送到老伴的嘴边,嘴上还亲切的呼唤他:“e%&完*%!蛋$#*%*!%玩*#)~%#&意。”

    陈父喝的是真不少,茶到嘴边我可以喝,话到耳边咱听不见。

    陈母能不气嘛,可她拿一个醉鬼也没有办法,不带好脸色的看向赵守时:“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老陈喝这么多,你也不劝劝他。”

    话里说的是劝,其实是在埋怨。

    她怀疑丈夫喝醉是赵守时灌的。赵守时也知道陈母肯定这般怀疑自己。

    他明白,他都明白,但他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信。

    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的赵守时一副痛惜的表情:“我劝过,只是没劝住。陈叔说起辰辰以及慧敏姐,言语中满是惋惜与担忧,我看得出来,他这借酒浇愁。我也不好问,只好尽量陪着。”

    “嗬~唉~”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陈母只是长叹一声,转身去卧室拿出一张毛毯盖在老伴的身上,把他的脖子处掖了掖,省的进风。

    做完这一切的陈母看着两人,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是我错怪你们了。”

    陈母非常确认自家在今天之前跟眼前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肯定是不知道自家姑娘与外孙的故事,除非是老陈主动告诉他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这些年都刻意不去提,但那件事终究是心中永远的疤。

    之前的老陈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要郁闷好一阵。闷酒喝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赵守时心虚着呢,尤其是陈母这一道歉,让他心里更是十分愧疚,“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都怪我。我真诚的向您认错,不管您是打我、骂我,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陈母只当赵守时这是为没有劝住老陈而愧疚,抬手压了压,让他不必内疚。

    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发出轻微的声响,守在陈父身边的陈母有些焦急。

    今天是辰辰的生日,他们早先说好了今天晚上在家半个生日宴,辰辰还想要邀请他的小伙伴来参加。

    考虑到陈慧敏要上班,二老主动把生日宴的筹备工作给揽了下来。如果是之前也就罢了,他们可以带着辰辰去逛超市。如果辰辰不想去,还可以有个人在家陪着他。

    可现在倒好,老陈睡得人事不省,陈母带着辰辰再去逛超市的话,委实有些难度,更何况,此时的辰辰在卧室里也睡着了。

    两难。

    赵守时能够察觉到陈母情绪上的变化,原本就有所愧疚的他终于寻到了一稍稍弥补的机会,连忙问道:“婶婶,您有什么为难的吗?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

    “没事。”

    陈母下意识的拒绝了赵守时的好意,她对眼前这两人终究还是不熟悉,请他们进门吃顿饭,倒是无所谓。

    但你要说完全的信赖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陈母确实不相信眼前这两人,但她转念再一想,眼前这两人是明星,是一年几百万收入的高收入群体。

    肯定不会图谋自己这普通家庭的些许布置。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如果再不去采购,今天晚上的生日宴很有可能要推迟乃至泡汤。

    一念及此的陈母越发着急,心中暗道:“商超距离这里只有两站路。只要够快,一个小时之内应该可以赶回来。”

    终究不想让外孙失望的陈母打定主意,“是这么回事,辰辰今天生日,我们想给他办个生日宴。本来我跟你陈叔要一起去采购的,可他偏偏睡得跟猪一样。”

    “哎。”

    陈母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这已经足够赵守时领会她的意思。

    “这事怨我,您千万给我们个补过的机会。”主动请缨的赵守时指了指裴幼清,又道:“让我们陪您一起去吧,幼清可以陪辰辰玩,我可以帮您拎东西。”

    “你们肯定很忙吧,我哪好意思麻烦你们。”

    “婶婶,您这话可忒见外了。要说麻烦,那也是我们麻烦您。不瞒您说,我们之前可是抱着被赶出去的打算,谁想您二话不说,请我们吃饭不说,还准备那么丰盛。”

    “谁还没有个难处,是吧?”

    “可不,所以说,你可千万别跟我见外,有什么事情尽管指使。”

    “你这孩子真不错,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去叫醒辰辰。”

    撂下一句话的陈母没等赵守时回答,起身向卧室走去。

    ~~~

    “哇哇哇~”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找小黑,我要去找小白。”

    睡得正香的辰辰肆无忌惮的哭闹着,有些吵闹,有些无奈,但也可以理解。

    不是胡闹,不是任性,只是童心而已。

    辰辰今天生日,他要邀请两位最好的朋友与他一同庆祝,这事早先就说好,并没有什么异意。

    问题在于,陈慧敏已经给辰辰同伴的父母打过电话,生日宴前把他们接过来就行。

    但辰辰特意制作了邀请函,他要亲自送给他的小伙伴,并邀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所谓的邀请函就是他用彩笔涂的一幅画,几个小朋友坐在草地上,围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天上还有两只鸟儿在飞翔。

    时间紧张,想要兼顾采购与送邀请函是很难的,尤其是辰辰送邀请函的时候,很难不留下玩一会。

    所谓的生日宴本就是为了让辰辰高兴,如果因为筹备而让辰辰伤心,那就违背了生日宴的初衷。

    无可奈何的陈母给辰辰擦着眼泪,看向裴幼清,“要不然就麻烦你们陪辰辰去邀请他的小伙伴吧,我自己去买东西就行。”

    裴幼清点点头,郑重的开口:“阿姨,只要您信得过我,我一定看护好辰辰。”

    “辰辰,姥姥要去买东西,让哥哥姐姐陪你去送贺卡好不好?”

    “谢谢叔叔,谢谢姐姐。”抽抽噎噎的辰辰点头答应。

    赵守时白眼一翻,当场想死。

    ~~~

    楼下,车旁。

    一张排椅上,赵守时与裴幼清紧紧相依,他们眼前不远处,有三个孩子正在玩耍着。

    其中就有辰辰,另外两个孩子就是他今天晚上想要邀请的小伙伴小黑和小白。

    韩君就在赵守时身后,生怕遇到熟人的他不敢下车,借着降下一半的车窗,他的视线紧紧落在辰辰的身上。

    “嗨,我怎么越看这小子越像我?难道。。。”

    “你竟想peach,三年没碰人家妈,还想白捡一大小子,你脸多大啊。”头都没回的赵守时冷冷的回道。

    “可不是,要不然达尔文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

    “嘁,我就不爱听你俩说话,忒烦人。达尔文个鸡毛啊,他一个外国人,凭什么管我们华夏的事情。”

    “牛逼。”竖起大拇哥的赵守时发自内心的表达对韩君的赞扬。

    三人在这说话的功夫,有一个小胖墩听见这里发出的声响,跑过来加入游戏当中。

    体重远超辰辰,但身高跟辰辰在仿佛之间,看着应该是同龄的小伙伴。

    在小胖墩身后,有一个身材苗条一百八的妇女姗姗来迟。站在外围的她看着孩子们玩着游戏。

    这里是陈家所在的小区,辰辰的两位好伙伴都是小区内的。赵守时只当这是又来一位,倒也没有理会。

    可谁想,和谐局面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后加入的孩子就大发雷霆的把辰辰之前搭的‘城堡’给踢倒。

    辰辰脸上满是惊诧与伤心,他上前一步跟小胖墩理论。可小胖墩的体重太占优势了,一把把辰辰给推到在地。

    辰辰的伙伴赶忙把他扶起来。刚才还一起玩耍的四人团,顷刻间分裂两半。

    辰辰这面有三人,但面临有些横的小胖墩时,在气势上竟然落入下风。

    赵守时没有听到他们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但在看到辰辰摔倒时,便大步向前走来。

    直接横在两派中间,挡住了咄咄逼人的小胖墩,赵守时蹲在来拍掉辰辰身上的泥土,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辰辰紧咬嘴唇,眼眶里泪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指着小胖墩的他哭诉道:“叔叔,小胖故意弄坏我们的‘城堡’。”

    这时候,裴幼清也跟了上来,她把辰辰揽在怀里给他擦着眼泪。

    赵守时一个成年人也抹不下脸去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看着小胖墩的他和声和气的问道:“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弄坏辰辰他们的城堡?”

    小胖墩还没说话呢,妇女怒了,“干什么,你想干什么。离我儿子远点,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受伤了,我跟你没完。”

    妇女很胖,但速度可不慢,话音未落便跑了过来,把小胖墩直接揽入怀里,眼睛斜视着赵守时,气势上一点不熟。

    看着眼前这位恨不得把眼眶瞪裂的架势,让赵守时有一种错觉,好似自己才是无恶不作的混蛋一般。

    现场学会【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成语的赵守时后退一步,“这位大姐,我可没动你儿子,我就是问他为什么故意破坏我家孩子的劳动成果。”

    妇女站起身来,冷笑连连:“呵,你虽然没动我儿子,但你在精神方面伤害了他。就凭你说我而是是故意的,就涉嫌侵害他们名誉。”

    “妈。我就是故意的,辰辰过生日都不邀请我,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被亲儿子拆台的妇女抬手想要拍小胖墩,终究还是不舍得的她指着赵守时,依旧是咄咄逼人的语气:“你也听见了,他过生日不邀请我儿子,我儿子才反击的。这可是正当防卫。”

    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头一次听说正当防卫可以用在这里的赵守时都气笑了,直接把妇女的手拍开,赵守时道:“你们可真能胡搅蛮缠啊。合着我家孩子还成了过错一方?”

    妇女听不出好赖话,直接点头,“这是肯定的,你们不过损失一堆破土丘,我儿子损失的可是健康的心灵。说吧,你们要怎么赔偿我们。”

    平生嘴上不饶人的赵守时第一次哑口无言。

    有人撑腰的小胖墩趾高气昂的冷哼一声,“哼,就算你邀请我我也不去。我妈妈说了不让我跟你这个有娘生没爹要的小杂种一起玩。”

    瞬间盛怒的赵守时高举起手,骂道:“小兔崽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

    高高举起却还是不能痛快落下,眼前说出混账话的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赵守时若是盛怒一掌,真的有可能呼死他。

    哇的一声,小胖墩给凶神恶煞的赵守时直接吓哭了。

    妇女哪里见得自己儿子受屈,双手掐腰的她把脸凑上来,“打啊,有本事你打啊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草窝里蹦出的野孩子,敢在我们这里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公是干什么的。”

    看着几乎快要凑到自己胸口的这张大脸,赵守时摁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出去,“你给我滚一边去,我看你这种嘴脸就恶心。至于你老公是干啥的,你大可跟我说一说,我免费让他出出名。”

    妇女已经熟读《嬛嬛传》,对于各种斗争是很有经验的。

    被赵守时一推的她浮夸的摔着胳膊,后退一句,直接坐在坐上。

    排在地上的她开始鬼哭狼嚎:“哎呀,打人啦,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我啊,我快要被人打死了。我是四号楼404的住户啊。谁帮我叫个120啊。我胳膊好像断了,腿也好疼,都占不起来了。

    哎呀,我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这一套没个十万八万的下不来。”

    妇女的声音是真的不小,不多时就引得这里围了一群人,当然,100%都是凑热闹的,并没有人上前去帮妇女。

    双手环抱的韩君冷冷的看着妇女,想要看她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接化发与白金手镯

    妇女一看没人帮自己,只得清援兵。

    掏出电话就拨了出去,“马腾,艹尼马匹的赶紧给我过来,我跟你儿子都快要被人打死了。你再叫上王哥,今天我要让欺负我的人知道有些人不是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这口气,有点狂啊。

    韩君上前一步,直接蹲下来望着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妇女,戾气上行的他丝毫不顾他人的眼光。

    一把抓住妇女的下颚,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话说的真奇怪,好像你就不是平头老百姓一样。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个恶人,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人就行。

    我曾经跟街头乞食的乞丐分一个馒头,也曾跟跟省#委#大员谈笑风生。

    我也不知道你家是有钱还是有权,来嘛,让我见识下。今天的事情你不给我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一个。我明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就没法善了。”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你也不过是条长虫而已。等着吧,等我老公来有你哭的。”

    被抓着下颚的妇女啐了一口,继续骂道:“就你打我这一条,就够你做一年半载的牢。我也明着告诉你,我们不光有钱,还有人。

    那个姓陈的狐媚子勾搭野男人,被夫家给赶了回来,她不仅不知羞,还给野男人生了个孩子,结果如何,还不是被抛弃,这就是报应。

    你说她的孩子不是小杂种是什么?既然她做的,凭什么我说不。。”

    “得”字还没出口,便被响亮的耳光打断。

    韩君推开妇女,站起来身,对着四周的围观群众喝道:“告诸位一声,行不跟名坐不改姓,我是韩君。陈慧敏是我前妻,辰辰是我儿子。

    当年是我做了对不起陈慧敏的事情在先,她才跟我离婚,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们离婚了不假,但有人想要欺负她们娘俩,我韩某人头一个不答应。”

    掷地有声的韩君不理会围观者的态度。他径直走到裴幼清的身边,说道:“你先带孩子们回家,这里的事情有我处理。”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抱着裴幼清的辰辰直直的盯着韩君,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希冀。

    韩君重重的一点头,“当然,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可我麻麻说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爸爸想辰辰了,就把工作辞了。”韩君抱了下辰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跟他拉着沟,说道:“爸爸回来的消息还没有跟麻麻说,辰辰小男子汉能帮爸爸保密吗?”

    “嗯嗯嗯。”高兴的辰辰连连点头,拉着韩君的手指,雀跃的说道:“我知道,电视里面说这叫【惊喜】。”

    “对。就是惊喜,你们先跟姐姐一起回家好不好。”

    “嗯。”点头答应的辰辰低着头转着手指,怯怯的问道:“今天是我生日,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当然,我肯定去。”说罢的韩君转过身去,捂着眼睛的他长吁一口气。

    得到满意答复的辰辰并不理解大人的情感。拉着裴幼清的手的他雀跃的说道:“姐姐,姐姐,我们回家吧。我要给爸爸做一张邀请函。”

    ~~~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大人之间的是非之争,跟孩子们依然没有了关系。

    即便是韩君这样的地头蛇都不敢确定一会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否第一时间解决。

    妥善之下还是不要让孩子见到为好。

    裴幼清带着孩子走了没多久,一辆老式虎头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喇叭声驶来,吱嘎一声,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哐当一声。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车内走出,黑超遮面,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身上穿着郭桃心同款的豹纹外套。

    好像是奢侈品牌givenchy2011年春夏发布的新款,偏偏被这人穿出了暴发户的气质来。

    这人刚下车,正打量周围的情况呢。躺在地上的妇女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的开始撒泼打滚:“马腾,你个沟酿养的怎么才来,你个丧良心的苟活肯定是想等我被打死,你好把小三娶进门。”

    马腾是个好名字,如果单轮名字,起码千亿身家。三分之二岂是玩笑。

    马腾是有些家底的,这样的人眼力价自然不会太差,只扫了一圈,便知道老婆嘴里的混蛋们就是双手环抱的赵守时与韩君而已。

    实在是太好分辨了。这二位斜眼看人,一副刁刁的样子。而真正的围观群众自发的距离他们很远。

    马腾走上前来,没有无脑怼的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来,“鄙人马腾,恬为豆豆传媒总经理。”

    翘起嘴角的韩君弹了下手里的名片,看向赵守时努嘴道:“吆喝,你同行啊。”

    赵守时看都没看,直接把名片给扔了:“不是我狂,東北这地界除了老根联盟,还真没有叫得上名号的传媒公司。这年头,传媒行业门槛低,随便签两个小网红的阿猫阿狗都敢说自己是混娱乐圈的。

    再者说,豆豆传媒?遮掩不住的low β气质。”

    韩君有样学样的把名片给扔了,看着马腾身后怠速运转的虎头奔,他啧啧啧三声。

    “1992款s320,18气门多点喷##射v6发动机。二十年前这车起码要一百万,能够开得起的都是一方响当当的人物。”

    连连摇头的韩君继续嘲讽:“但现在嘛,开这车的不是装#逼犯就是破落户。”

    韩君与赵守时两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这对口相声还有点意思。

    可他们对面的马腾被这一通数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简直就是颜面尽失。

    想要反驳的他却无力开口,主要是这两人的嘴太损也太准。

    马腾,原南山区城#管局某科#长,十年前辞职创业。折腾了好几年,现在主要经营豆豆传媒。

    旗下签了两个三五十万粉丝的小网红,主要业务就是拍摄小视频发网上去,或者直播带货。

    简而言之,就是用卖惨、标错价、pk等借口产品方联合起来割粉丝的韭菜。

    至于这辆虎头奔则是某领导的配车,后来领导翻了船,新领导觉得这车晦气就给扔库房了。

    马腾花了几万块钱,托人便合理合法的把这车给倒腾出来。从此有了撑门面的家伙。

    别看这车现在是个小垃圾,十年前还是很上档次的。

    就像那句话说的:你住多大的房,没人看得见。你卡里有多少钱,没人看得见。但你开什么车,一目了然。

    平日里最重面子的马腾被人当场揭了老底,哪里能忍。

    也不再搞什么以德服人那一套,摆出轻蔑的眼神斜视着赵守时两人,“两个臭钓丝在这自吹自擂挺有意思哈?哥哥我好声好气跟你们说话,真当我是泥捏的菩萨没点火气,还是以为你们是小母牛做火箭,牛β冲天。

    出去打听打听,我马腾的名字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算什么?再去问问得罪我的都是什么下场。”

    马腾看了看时间,直接一摆手,嗤笑道:“你们啊,就算现在后悔也晚了。我把兄弟老王可是三道杠中队长。有什么话你们跟他去所里谈吧。你们放心,他虽然是所%长,但一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说后半句的马腾露出阴恻恻的表情。

    “孬种。”韩君嗤笑一声,

    “什么?”马腾当然听清了韩君骂自己的话,他只是有些不信,掏了掏耳朵,又问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孬种,孬种,孬种。”重要的事情连说三遍的韩君很爽,指着还坐在地上的妇女,韩君又说道:“你说你算个几把毛男人。自己的女人都什么熊样了,你不说气的打我们一顿吧,竟然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左一句有一句都是我朋友怎么样,我朋友多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跟你朋友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要不然你朋友为什么这么积极。”

    韩君看着一旁的小胖子,好奇道:“咦,这是你儿子吗?我怎么觉得他跟你像啊。不会是隔壁老王帮的忙吧?我有朋友在dna检测站工作,报我名,打八折。”

    “我草拟大爷的,我?不弄死你,马币我跟你姓。”

    火冒三丈的马腾直接把手里的包给扔向韩君,谁想正中赵守时的胸口。

    哎呦一声,“突遭重创”的赵守时腿一软就趴在地上。

    气抖冷的韩君先是一愣,然后眼放亮光,大喝一声:“狗日的,你竟然敢动手打人。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话音未落,韩君便冲了上去。

    马腾一看这人五大三粗的往这冲,自然要防守,谁想韩君愣愣把胸口装在马腾的手上。乍一接触便啊的大叫一声,同时往后倒去。

    此情此景,像极了30秒被ko的马大师的绝学:【接化发】。

    同样跌倒在地的赵守时与韩君对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无尽的鄙视。

    {丫的,你一个全国知名主持人,热销作家竟然躺地上碰瓷,你要脸吗?}、

    {丫的,你一个身价近十亿的富豪,上千万的大house住着,几百万的大car开车,你不也一样?}

    鄙视是真的,但两人如此一致的行动,就说明这是刚需。

    韩君之前扇人家耳光,终究是他的错处。坐牢不至于,罚款或者治安拘留是有可能的。

    尤其是在自己的助力还没到的情况下,万不能给敌人收拾自己的把柄。

    两人这番浮夸的表现,成功坐实马腾先动手的事实,把被动变为主动。

    两人的计划很美好,但马腾觉得很糟糕。

    他不知道两人的企图,但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遭遇到了传说中的【碰瓷行为】。

    上前两步的他抬手就要去抓韩君的领口,质问他什么意思。

    已经占据主动的韩君当然不再惯他的毛病,抡起膀子就要跟马腾分个高下。

    赵守时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来,停下录像。把刚才的视频发送给裴幼清,然后就看着韩提辖拳打马关西。

    在韩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赵守时没有贸然出手,要不然就成了斗殴了,这对人多的他们非常不利。

    滴~呜~~滴~呜~~滴~呜的jing笛声响起。

    马腾一把推开韩君,眯着肿到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大笑一声:“好小子,你的好日子来了。”

    韩君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掏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在拍了张自拍,便老神在在的静候着。

    赵守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韩君。

    韩君可是有着亿万身价的富豪,他不仅是过江龙,还是地头蛇,在他自己的底盘上,他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滴~呜~~滴~呜~~滴~呜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赵守时与韩君喜提两副白金手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暴露

    ···

    凛冽的北风肆虐中被一栋栋高楼撕得粉碎,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响。

    天气严寒,小区内的路上不见多少行人,好像刚才的事件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好像永远都只能是好像。

    陈家在这里住了二十年,邻里之间有亲有疏,韩君更曾是陈家的女婿,虽然十年不曾登门。

    但人都是有记忆的,想起某件事,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

    陈家,餐桌前

    裴幼清正在摆弄着摄影机,作为一名电影学院的学生,日常课程并不只是学习表演。

    每天都要忙于拍片做作业的她们对于摄影、录音、打光等辅助工作都要有所了解。

    上了楼的她并没有静静等待着赵守时的归来,而是架着摄影机将她走之后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都录下来。

    从他们动手的前因后果直到喜提白金手镯的两人主动上车被离去,全都收录在摄影机里。

    比赵守时发给自己手机上的视频还要完整,缺点就是没有音频。

    咔哒一声,开门声响起,裴幼清心中一惊,连忙把摄影机关闭,放在一旁。

    机器刚放好,拎着大包小包的陈母便走进屋内,神色紧张的她打量了屋内一圈,没有发现陌生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母放心了,但裴幼清却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她隐约察觉陈母很有可能知道了什么。

    但她一个外人,也不好主动询问,主要是没有赵守时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陈母可能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可能是觉得裴幼清毕竟是陌生人,不好谈论某些话题。

    陈母刚把采购的物资放下,跟小伙伴们玩的辰辰察觉到姥姥的归来,他急匆匆的向这跑来:“姥姥,姥姥,我刚才遇见爸爸了,他说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呢,这是我给他准备的邀请函。”

    辰辰举起双手把一张画着蓝天、白云、青草,以及伞下一家三口的纸张递给陈母,双手后背的他满是期待的望着姥姥。

    辰辰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正是最纯真的年龄段,在他看来他跟韩君的承诺是不告诉麻麻,那就代表可以告诉麻麻之外的所有人。

    亦或者,他只知道‘承诺’二字,但不知道这两字蕴含的意义,也不懂遵守与不遵守会带来何种影响。

    裴幼清啪的拍了下额头,更加的手足无措。

    辰辰的行为让她没有预料到,但隐约觉得有一个孩子开启这个两人同时回避但终究不得不提的话题,是目前来说的最优解。

    而一般情况下,最优解都是反人类的,裴幼清做好了迎接陈母怒火的准备。

    陈母拿着这张‘邀请函’,气抖冷的她看向裴幼清,“八年,整整八年他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辰辰是他儿子的事实。可偏偏你们来的当天他就出现,我很难不怀疑是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明明是那个人渣的错,我们不跟他计较也就罢了,他怎么有脸再来骚扰慧敏。还有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啊,我承认我们没有他有钱,不能给辰辰提供富裕的生活。

    但我们的条件也没有差到那里去,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们凭什么。”

    裴幼清张了张口,只觉得满是苦涩的她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姥姥,你别伤心了,辰辰不要爸爸了,辰辰不要了。”

    陈母蹲下,把辰辰拥入怀中,悲怆的说道:“那个男人不陪当辰辰的爸爸,等你长大就会明白。”

    陈母一指门口,对着裴幼清呵斥道:“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裴幼清给陈母鞠了一躬,满是真诚的说道:“阿姨,对于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们非常的抱歉,我知道我们没有脸祈求您跟叔叔的原谅。

    但我可以发誓,我们真的没有任何任何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思,只不过是韩君依旧对慧敏姐念念不忘。我们真的是好心帮忙。”

    “念念不忘?”嘲讽一句的陈母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念念不忘就是抛妻弃子?他新婚燕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女儿刚出月子没多久,就要为了生计出门工作。

    他在花天酒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女儿顶着寒冬酷暑都要上班,只为给他的儿子挣奶粉钱?

    八年啊,八年的时间他不曾有过一个电话。今天这一来,就要打我外孙的注意,他哪来那么大的脸。”

    “阿姨,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稍顿片刻,裴幼清不等陈母开口,直接说道:“我给您讲个故事吧,只要您听完还坚持现在态度,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从今往后绝不出现在您的面前。”

    陈母张了张口,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希望你遵守诺言,从今往后不要来打扰我们。”

    “当然。”裴幼清点头答应,眼神有些恍惚的她说道:“十八年前有个男孩在ktv里工作。有一天他正在值班时,看到一个黑老大拽着一个女孩往包厢里去,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堪入目的话语。

    周围有很多人围观,还有女孩的同伴,大家都知道女孩可能遭遇什么,但没人敢上前救她。

    无助的女孩向完全是陌生人的男孩投去求助的眼光。男孩脑门一热,冲上前去,用电击棍打了黑老大一个措手不及,拼尽全力的他把女孩推进了电梯。

    在男孩朋友的帮助下女孩顺利脱身,男孩却没有逃脱,他被黑老大打的遍体鳞伤,连胳膊都被生生掰断。每逢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他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女孩经常去看他。一年以后,他们恋爱了。两年以后,他们的恋情被女孩家里人知道。

    女孩家里是书香门第,男孩父母双亡,只有一张职高的毕业证书,工作地点还是在羞于启齿的ktv。

    那一年,男孩决定南下帝都,他对女孩说要向她的家人证明自己有照顾她的能力。

    他没说的是:如果失败,他就不回来了。她还年轻,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或许这也是不幸的开始。男孩成为众星捧月的成功人士,他开始膨胀,开始骄傲,开始放纵自己。

    他中了竞争对手的美人计,做了三年牢。三年的时间是对他的惩罚,他也认识到了自己错误。

    三年后,他出狱,原本想要向妻子道歉,以祈求她的原谅。结果只听到一声冷冰冰的‘离婚’。

    离婚后的他并不快乐,即便生意越发红火,即便银行卡里的数额一直再涨,即便产业在不断扩大。

    可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的家,反复不断的告诉他,他失去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些年他三番五次的找过前妻,祈求得到她的原谅,前妻为了避免他的纠缠,跟他说:自己爱上了其他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是的,前妻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

    男人信了,他不得不信。他做了三年牢,出狱当天有朋友给他接风洗尘,他喝的酩酊大醉,连怎么回的家都记不得了。

    第二天,妻子就要跟他离婚,就在那一天,妻子成了前妻,并离开了他的生活。

    就这样,八年时间他未曾婚娶,朋友们都说他不配当富豪,因为他没有变坏。他笑着说“我变坏过,只是明白这种‘坏’不是他想要的。”

    半年前,他当着我们的面,手舞足蹈的说他把前妻的车给撞报废了。

    朋友们都劝他不要去打扰前妻的生活,男人应该要拿得起放得下。

    他说他不是纠缠,他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带孩子太苦。他想帮助她,但她拒绝了。

    不得已的他只得出此下策把她的车撞报废了,这样他就可以让保险公司出面赔偿。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笔钱。因为她不知道这钱其实是他自己掏的腰包。

    他说自己算过,孩子成长到大学毕业,有三十万就差不多。

    他还说,再过十年,他还要再撞一次,这一次要撞出一套房子的价格。因为她的孩子是男孩,而男孩以后终究要面临买房的压力。

    他说他让前妻受了太多的苦,就算不能照顾她的余生,至少希望她的余生不要太辛苦。

    朋友们问他,既然你如此爱她,为什么当年还要离婚。

    他说他也不想离婚,当年他听到妻子说要离婚时,当然是拒绝的。

    但妻子坚持要离婚,于是他提议说掰手腕,如果自己赢了,妻子就不许再提离婚。如果妻子赢了,他就跟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他可以赢的,瘦弱的妻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是输了,因为在掰手腕过程中,落入下风的妻子用了双手。

    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离开他,他也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她的。

    上个月,男人找到我们,请我们帮忙。说实话,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即便希望渺茫,守时依旧决定走一趟。他说男人确实做了错事,但是否原谅他,我们说的不算,唯一有资格做决定的只有他的前妻。

    我们要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至少给他们两个各自一次机会。

    这个男人就是韩君,他的前妻就是您的女儿陈慧敏,那个孩子就是辰辰。

    韩君没有结婚,自然没有另外两个儿子。我们受韩君所托只是帮助他最后一次争取慧敏姐的原谅,我们真的没有抢辰辰的意思。

    阿姨,不瞒您说,在今天之前,韩君根本不知道他跟辰辰的关系。即便我们从你们的话里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但他依旧不敢信。”

    “我说完了。”裴幼清如是做结束语。

    将心中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吐露出来的她轻松了许多。

    而此时的陈母早已泪如雨下,捂着辰辰耳朵的她看向前方,哽咽的问道:“慧敏在ktv遭遇的事情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裴幼清往身后望去,原本应该躺着睡觉的陈父已然醒来。

    他的精神有些萎靡,眼神有些恍惚,被老伴这么一问,陈父也回过神来,捏着山根的他长吁一口气:

    “当时你正处于更年期,情绪波动的厉害,我们就没敢告诉你。是大哥出面处理的这事,那个想要欺负慧敏的恶霸死了,死在监狱里。”

    把眼镜戴上的陈父强撑着往这里走来,按着餐桌的他直视着裴幼清,后知后觉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总感觉你们对慧敏的事情格外关注。话题也在刻意往她们娘俩身上引导,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裴幼清羞愧的低下头来,终究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抱歉,我们。。。”

    “道歉就不算了,我想你们也是好心,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回答我。”打断裴幼清话语的陈父略顿片刻后,才严肃的开口:“韩君,真的没有再婚?”

    裴幼清重重一点头,道:“我为我说的每个字负责。”

    “不可能。敏敏怎么可能骗我们。”陈母连连摇头,她还是不信自己的女儿会骗自己。

    陈父平静的看着老伴,劝道:“为什么不会?难道你忘了当年的我们追着问慧敏为什么要离婚。她肯定是被我们问烦了,编了个理由糊弄我们。”

    “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跟韩君离婚?他坐牢的三年,生意都是敏敏帮他撑着。明明只要他出狱,她就可以过上轻松的生活,敏敏没有理由离婚的。”

    满是疑惑的陈母把疑惑的眼神投注在裴幼清的身上,后者犹豫片刻后,摇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或者说,连韩君自己都不知道。”

    陈父沉默不语的往门口走去,陈母追问道:“你去哪?”

    “去问个清楚。问问你的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去问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如果她是受了委屈。。。”

    陈父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最后一句话:“我们的女儿不能被人欺负。”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功成

    宽阔的马路上,一辆马自达疾驰在路上。

    这辆车的主人是陈慧敏,前段时间她的那辆破车莫名其妙被撞后,就换了现在这辆。

    正在开车的自然是她,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关节处明显有用力过甚导致的泛白,似乎在诉说着她的紧张。

    就在刚才,提前下班的陈慧敏在蛋糕店等着取蛋糕,发小的一通电话让她心神大乱。

    韩君竟然来了。

    韩君不是第一次来,陈慧敏本应该见怪不怪的。但这次不一样,韩君竟然直接找到父母家里。

    以陈慧敏对韩君的了解,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韩君对自己的父母本身就有一种畏惧的情绪在。

    尤其是离婚后,他来找过自己不下十次,但没有一次敢出现在父母面前,要不然,她撒的谎言早就露馅一百回了。

    联想到贸然登门的赵守时与裴幼清两人,陈慧敏莫名的怀疑他们跟韩君有什么关联。

    实在是太巧合,华夏有上亿家庭,他们录制节目偏偏选中自己家。而且都没提前打招呼,小区物业也没有提前通知。

    最关键的是,他们说是录制节目,偏偏只带了一台摄影机,没有任何工作人员追随。

    越是仔细想,这事越是经不起推敲。

    可现在的陈慧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她的内心满是慌乱。

    十八年前,她与韩君第一次见面,是他救了她,而他进了医院。

    十八年后的今天,两人将再次见面,她要去救他,而他进了局子。

    常言道,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从某一方面来说,十八年可以看做一个轮回。

    八年前,她与韩君结束婚姻关系,直接回到老家,两个月后,才察觉肚子里有新生命正在孕育。

    即便她已经与韩君离婚,即便她知道一个单亲妈妈要带大孩子有多么不易,即便她知道自己必然要遭受冷言冷语,也从未想过打掉ta,因为ta是她生命的延续。

    八年后的今天,韩君一反常态的去找了自己父母,那她用来搪塞父母而编造的谎言很有可能已经被揭穿。

    他们肯定会知道韩君没有结婚,没有跟别人生儿育女。

    ···

    眼眶中有氤氲雾气弥漫的陈慧敏的思绪飘到了八年前。

    那一天是2009年,11月17日;是韩君出狱的日子。

    她一大早的就去接他,与她同样目的还有韩君的一群狐朋狗友。

    她很自信,自信韩君肯定会坐自己的车回家,而不是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

    可韩君的行为完全超乎她的意料,他只是让自己回家等他,上了朋友车的他飘然远去。

    看着他们离去,积攒了三年的委屈涌上心头,终于让陈慧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她选择离婚的原因。

    爱是一个人的事情,可婚姻是两个人的责任。

    坚持了三年的陈慧敏太累了;累的想要撤退。

    八年的时间,她不是没有反思过当年的行为是否有些大题小做。但是,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

    韩君来找她,真诚的跟她道歉,她也有过心动,她但不敢动。她不知道这是韩君的真实情感,还是他为了求得自己原谅的委曲求全。

    探听到韩君丝毫不记得那天酒后发生的事情;于是,她对韩君说:辰辰不是你的孩子。

    一方面,有希望韩君不要再来骚扰自己的打算。

    另外一方面,未尝没有希望韩君在知道这般‘实情’的情况下,依旧不改初心。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收获到安全感。。

    ···

    “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

    导航的声音,把陈慧敏的思绪给拽了回来。主动降下车速的她打量着路边,好找个停车位。

    蓦然发现路边有两个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赫然是韩君跟中午登门的赵守时。

    他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

    心中凉了大半,但还有一丝庆幸的陈慧敏连忙下去要去会一会喜提白手镯的这两人。

    把车往路边一靠,还没下车呢,就看见汽车一侧的韩君脖子一缩,拔腿就跑。

    知道这货是做贼心虚的陈慧敏是即好笑,又有些感慨,都离婚八年了,他还是这样。

    也没有呵斥,甚至没有说话,陈慧敏只是下了车,径直走到刚才韩君站的位置,狠狠的瞪了赵守时一眼。

    然后就静静等待着。

    赵守时还懵逼呢,刚才的韩君可是志得意满的跟自己炫耀在沈#阳这地界上,有能欺负自己的,但这些人里绝对没有叫马腾的。

    可谁想,正意气风发的韩君韩老大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招呼抖不打一声,拔腿就跑。

    疑惑的赵守时打量下周围的环境,一看来人是陈慧敏,气到心里直骂娘。

    这时候,想跑也来不及了,只好强自镇定的站在当场。就这么看着陈慧敏双手环抱,冰冷的目光盯着韩君的后脑勺。

    不多时,一副霜打的茄子样的韩君耷拉着脑袋滚了回来。

    这一刻,赵守时好像明白为什么韩君八年都没有搞定陈慧敏的原因了。

    乃乃个腿,就这货色,再给他八十年都没用。

    待韩君走回来时,赵守时往一旁挪了几个身位,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

    “慧敏,你怎么来了。”没想到在路上会遇见陈慧敏的韩君有些手足无措,求救的眼神不断的发射给赵守时,但后者就跟睁眼瞎一样。

    陈慧敏双手环抱,笑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顺路经过。”

    “路过好,路过挺好的。”

    智商下降为零的韩君竟然真的信了,情绪莫名的有些失落,想了想,他说道:“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行人不多却也有一些,有些难以启齿的韩君犹豫道:“这里不方便。”

    “爱说不说。”

    陈慧敏冷哼一声,作势要走,反正韩君他们已经出来了,她留下与否已经不重要。

    韩君急了,一把抓住陈慧敏的胳膊,急促的说道:“我说,我说。”

    犹豫片刻后,韩君才问道:“我出狱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辰辰..是我们的孩子?”

    陈慧敏略一犹豫,还是回答道:“以你的社会地位,只要心中有了怀疑,想要确定这件事的真伪,是轻而易举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再瞒你,辰辰确实是你的孩子,但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他,可以来看看。我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吧。”

    “真的吗?辰辰真是我的孩子?”欣喜若狂的韩君上前两步,紧紧攥着陈慧敏的胳膊,满是期待的望着她。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他根本没有听见陈慧敏的后半句。

    陈慧敏眉头紧皱,应该是韩君用力过甚,把他抓疼了。

    赵守时眉头紧蹙,觉得想死。在他看来,陈慧敏至少没有对韩君有任何抵触的意思。

    这种情况是不太正常的。要知道之前的韩君可是找过陈慧敏好几次,近乎骚扰的情况。

    就算陈慧敏不是厌恶至极,至少也要摆出一副闲人勿近的姿态才对。

    现在的不亲不近,不冷不热,甚至言语里面与那么一丝丝的小傲娇,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赌一把。偏偏韩君跟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初哥一般,完全没有抓住重点。

    心很累的赵老师不得已只能开始划重点。

    掏出手机的他假装接了个电话,自说自话了几句后,直奔主题:“啥?对象要跟你分手啊?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那是她也在犹豫,等着看你表现呐。啥怎么办,干啥都不如啃一口来的实在。对,就是一口个,一个肯的亲。

    怕做不了朋友?做个屁朋友。你现在缺朋友吗?一抓一大把好不好?你现在缺的是对象,是老婆,是孩子他妈?are you ok?

    还要依据?给你个锤子要不要?要么赌一把,要么滚回家自己舔伤口。算了,看在你可怜巴巴的面上,我给说个成功案例。

    当年,哥们追求你弟妹的时候,就是狠狠的啃了一口,啃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啃得她不答应都不行。就这样吧,我等着回家过年呐。

    哎,你说过年家里都没个说话的人,这得多孤单啊。”

    “.......”

    “.......”

    赵守时在这叭叭一顿说,眼放绿光的韩君就像开了窍一眼,极具威胁的眼神注视着陈慧敏,就像饿狼看见肉一般。

    陈慧敏本来就被赵守时的话说的心烦意乱,再与韩君的视线对视一下,犹如站在悬崖之上。

    活动着肩膀就想要挣脱韩君的束缚,可她却发现韩君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任自己如何用力,都无法建功。

    “你放开我。”陈慧敏呵斥道。

    回应陈慧敏的是韩君腆着的一张老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的一巴掌,陈慧敏给了韩君一下,却招致了他更加猛烈地进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牛喘息的韩君终于松了口:“慧敏,给我一个机会吧。”

    就这么站定着的陈慧敏脸色潮###红,但眼神里满是空洞,有气无力的说道:“八年前,我给过你机会,当时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

    至于现在,全都是当年你自己的选择,所以,放过我们吧。”

    韩君满是诧异的望着陈慧敏,“就因为这个你跟我离婚?这么多年都不敢原谅我吗?”

    不等陈慧敏回应,松开双手的韩君郑重的开口:“当时我确实应该跟你回家的,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八年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现在解释还来不来得及。但我要说一句,我当时跟他们离开不是鬼混,只是想要告诉一些人,以后不会再参与他们的活动。

    三年牢狱生活,滴酒未沾过的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一瓶白的没有喝下,便醉倒当场。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我给你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而且她说你睡了。。”可能想起什么的陈慧敏没有继续往下说。

    韩君一愣,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张三,那是条真正的疯狗。那天我的话肯定恶了他。他才找车把我扔在平谷郊外的山上。我的手机肯定是他拿走的。”

    “那天送你回来的出租车司机说你拦车却没钱,抱着车轮胎非要让他送你回家,他也是没有办法才送你回来的。小票上显示.asxs.是平谷的一处度假村。我还以为你们在哪里。。”

    “苦头吃一次就够了。”

    韩君自嘲一声,又道:“我知道我有千般错,但我对你跟辰辰是真心的。都十一年了,就让我回来吧,就算为了辰辰。”

    陈慧敏的眼睛有一丝光亮亮起,转瞬之间却又昏暗下来,闭上眼睛的她推开韩君:“不行。我知道你有钱有关系,可你也不能当众打人啊,尤其还是在我爸妈的小区里面,这以后还让他们怎么出门。”

    “打的好。让我知道有人骂我外孙是‘小杂种’,我就算躺在棺材里,也得蹦出来打她一顿。”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陈慧敏一跳,转过头去的她诧异的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的两人正在交流时,陈父、陈母以及裴幼清悄然而至。对两人关系同样好奇的他们没有发出声响,就在一旁静静的倾听着。

    原本心中还有疑惑的陈父知道不需要问了,自家女儿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陈母眼角含泪,快步上前抱着陈慧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幼清眼中也有氤氲的水雾,静静走到赵守时身旁,抓起他的手掌,与他十指交叉。

    好一会后,陈母的情绪有些平静下来,她望着韩君问道:“这些年,你很狠我们吧?”

    韩君没有想到陈母竟然问出这个问题。不免一愣,转瞬便恢复平常,他摇头道,“没有。。”

    “即便我们没有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没有。”韩君想了想,补充道:“曾经有些埋怨,但后来我想通了,不管如何,您是慧敏的妈妈,可能不喜欢我,但绝对不会故意伤害慧敏。”

    “我要跟你道歉,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了救慧敏,被掰断过胳膊。还以为你是街头的盲流跟人打架受的伤。”

    陈母一抹眼泪,拉着陈慧敏的手往韩君这里走来,把他们的手叠在一起,“如果。。如果可以,我希望跟你岳父能参加一次你们的婚礼。”

    “妈,您说什么呐,我可没答应。”

    丈母娘发了话,韩君就跟被赐下‘免死金牌’一般。豪爽的把陈慧敏拉入自己的怀里,连连点头,“妈,您放心,这次我一定给慧敏办一个大大的婚礼,弥补对她的愧疚。”

    表完态的韩君低头看着陈慧敏,“你不是最喜欢王青嘛,咱们结婚请她给我们当证婚人如何?你想听哪首歌,咱让她唱哪首。”

    “我想听。。”话说一半的陈慧敏连忙捂着嘴,此时的她才察觉自己竟然被套路了。

    “那个,既然你们一家团聚,我们就先撤了。”赵守时有些不好意思打扰情意浓的二位,可悄么声的走又有点不合适。

    “行,你走吧。”

    韩君也不跟赵守时见外,一摆手就让他走。可陈慧敏却看不过去,给了韩君一下,责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好歹帮了你不少。”

    “嗨,我跟守时的关系好着呢,不用这么见。。”话没说完的韩君被陈慧敏盯的有些发毛,连忙改口:“慢走,不送啊。”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点。”

    好听的?这可真是为难韩君了,快要急出汗来的他竖起大拇哥:“赵守时,你教我的泡妞手段真高明,实践出真知啊。”

    “???”

    脑袋上有很多问号的裴幼清歪头看着赵守时,等着他给出一个答复。

    “滚滚滚。”

    怒骂韩君一句的赵守时转身就跑。

    “赵守时,你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风急雨骤,一地**

    ~~~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开启。

    赵守时与裴幼清两人并行进入屋内,此时已是深夜,自然要先把灯光打开。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韩君买下跟陈慧敏做邻居的。

    虽然没有住过,但有家政公司隔三差五的来打扫,倒也没有多乱,干净的被褥也都不缺。

    赵守时与裴幼清将在这里住一晚。

    连续几天紧绷的心神终于可以彻底放下,满是疲惫的赵守时挣扎着来到沙发前,直接就开始躺尸的幸福生活。

    裴幼清推了他几下,劝道:“先去洗洗再睡,睡得香恢复的还快。”

    “好的。”

    ...

    半晌不见赵守时动一动的裴幼清用脚踢了他几下:“喂,你赶紧起来。”

    赵守时抖了抖身子,发出近乎猪叫一般的撒娇声,“你先洗嘛,我再躺会。”

    如果。。。这算撒娇的话。。

    裴幼清嫌烦的拍了赵守时的胳膊一下,“懒死你算了。”

    不再理会某猪的裴幼清打开方便袋。将里面刚采购的毛巾、浴巾等生活用品全都打开,带进了浴室。

    不一会,屋内便充斥着哗啦啦的水声。

    现在明明是冬季,而且还是深冬,但赵守时却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与春雨之中。

    细雾缥缈的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不仅没有察觉到冷意,甚至还觉得有些燥热。

    肯定是暖气烧的太足。对,就是这样。

    不管如何,赵守时终究是去了睡意,百无聊赖的他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开始艺术创作韩君与陈慧敏的故事。

    降火,就是降火。

    在敲打键盘发出的噼啪声中,浴室的门开启,披着浴袍的裴幼清擦拭着秀发走了出来。

    拖鞋除了在地板上留下些许水印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码字使人快乐的赵守时抽抽鼻子,问到一股清新的香气从身后弥漫。还没来得及问,一双带着凉意的胳膊揽住自己的脖子:“你在干什么呢,这么认真。”

    赵守时深吸一口气,满是陶醉的吟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去你的,没个正形。”娇嗔一句的裴幼清也有样学样的嗅了一下,用手做扇在鼻尖扇动:“你都臭了,快去洗澡。”

    赵守时眉头一皱,嗅着自己的臂袖,反问道:“虽然不香,但起码不臭吧。”

    “我说臭就臭,你有意见?”

    “不敢有,不敢有。”赵守时连连摆手。

    起身的他作了个揖,往浴室方向退将而去,嘴上唱道:“为夫去也,娘子休要挂念。”

    裴幼清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生怕给他个好脸色,他还能回来磨叽会。直接坐下来的她滑动鼠标,看着赵守时刚才在干什么。

    只一眼,便没了兴趣。作为经历过今天事件全过程的她对于韩君与陈慧敏的故事简直不要太熟悉。

    自然不需要在听赵守时给复述一遍,尤其是这篇文章还极其的短小精悍。

    保存文件后退出,她开始浏览着其他文件。

    《心花路放》?

    这部剧是根据耿浩的真实故事经过艺术加工改编而成。是今年工作室准备启动的第一部院线电影项目。

    导演人选是张羽+雷鸿,男主角自然是最有感触的耿浩,饰演耿浩损友的是郝建。就是那个原本有徐正出演的色色的制片人。

    赵守时将在剧中客串一家叫【夜·色】酒吧的无良老板;裴幼清将在剧中客串损友二人组在路上遇到的神秘女郎——即开mini cooper的蕾丝边。

    裴幼清本身对这个故事有所了解,简单的看了一遍后,也就没了啥兴趣。

    再之后,一个叫《你的名字》的文件引起了她的主意,她曾听赵守时提过一嘴,正在给她量身定做一个剧本,好像还要饰演高中生。

    如果就是这个的话,那就是相当的好奇了。

    挪动鼠标还没点下去,耳边响起赵守时的声音:“你看什么呢?”

    话音未落,赵守时已经俯身下来,双臂从后将裴幼清揽住。

    正认真思索的裴幼清被蓦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侧脸看着神出鬼没的某人,抱怨道:“你出来就不能打声招呼?差点被你吓死诶!!”

    ???

    赵守时有很多问好,明明这姐们刚才出来也没打招呼啊???

    嗬,女银,这就是女银。

    赵守时低下头来,本想给自己辩解一句的,却被一片白花花给耀的睁不开眼,什么雄心壮志,什么丰功伟业全都化为绕指柔。

    “哼,知道错了吧!”还没察觉异常的裴幼清还当赵守时这是心虚呢。

    眉头一挑的她指着《你的名字》的文件夹,明知故问道:“这什么破名字啊,也太low了。”

    赵守时头都不抬一下,无奈道:“哎,想看就看呗,我又没拦着你。”

    被揭穿的裴幼清心虚的笑着,手上可是毫不留情的点开文件。

    不多时,便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女主三叶是个住在偏远乡镇的普通高中生,从小就向往离开乡镇,前往繁华的大城市重#庆。

    直到某一天,她从梦中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的灵魂穿越到了重%庆的的普通高中生泷身上。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梦,但摸摸喉结,石更的。。

    就这样,向往都市生活的女主以男主的面貌开始她的都市生活。跟男主的好基友去咖啡厅,替男主撩兼职餐厅的女神同事。

    同样的,男主泷也穿越到了女主三叶的身体里,同样以为这是做梦的他过着平静的生活,从三叶的乃乃哪里知道了本地的一些习俗与传说。

    从这之后,两人开始频繁的互换身体,他们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为了不影响各自的生活,他们约法三章,并且要把每天做的事情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

    女主三叶替男主泷约到了泷暗恋的女神,他们在约会时,泷非常的不适,让女神察觉到男主的不同寻常。

    泷原本准备在下次互换身体时,把今天糟糕的经历让三叶知晓,可这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灵魂互换过。

    三叶的日记记录的最后一句话是:今晚将有流星经过。

    随着时间流逝,泷越发确定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三叶,可他偏偏联系不到她。借着脑海中的记忆,他把女主附近的环境画了下来,准备去寻找她。

    历经艰难,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意外得知女主所在的小镇,他还未来得及高兴,更得知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

    那个小镇在三年前,便已被陨石摧毁。死亡数百人,其中就有一个叫三叶的女孩。

    男主想起在灵魂互换时曾听人一个传说:绳结的连接是结,人和人的关系是结,时间的流逝也是结。

    时间万物都是结,在流转不息中相连相接,这是属于神的力量。

    一种用眼泪为引,酿造的酒,可以接连两个世界。

    泷寻找到三叶储存酒的地方,饮下她的泪,两人再次灵魂互换。。

    吁~~~

    裴幼清长吁一口气,抓着赵守时的胳膊,像小猫一样蹭着他的手掌:“这么大的世界,想要遇见你,竟然需要如此用力。穿越错位的时空,仰望陨落的星辰,你没留下你的名字,我却无法忘记那句‘我爱你’。”

    “所有今生的相见,都是前生的相念。所有今生的相恋,都是前生的相伴。”

    赵守时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吹在裴幼清的玉颈上,使得她轻轻一颤,本就目眩神迷的赵守时把持不住的轻吻一下。

    一声带着颤意的嘤咛声响起,就像是在金戈铁马的站场,吹起的冲锋号。

    赵守时的手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轻易捉住。

    脸色犹如绛色的裴幼清看着赵守时的眼睛,好半晌后,她闭上眼睛,柔唇轻启:“我有些醉了,你抱我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只有窗外不曾停歇的风急雨骤。

    ···

    次日,日上三竿;

    还有些似醒未醒的赵守时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没有发现某人身影的他蹭的就坐起身来。

    仔细一听,浴室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这才让他放松下来。

    轻轻掀开被褥,纯白色的被单上印着一朵梅花,让赵守时不由得会心一笑。

    不是错觉,更不是梦。

    下了床的赵守时趿拉着拖鞋走到浴室旁,轻轻一推便将门推开,把头探进去,奇道:“你干什么呢?”

    “刷牙啊。”口齿不清的裴幼清扬了扬手里的刷牙杯,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赵守时。

    “不是,我知道你在刷牙。”赵守时上下打量了几眼,又道:“我的意思是没见过坐马桶上刷牙的。”

    一提这个,裴幼清就眼角含泪,“疼,站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得意的赵守时恨不得双手掐腰,仰天长啸。

    这算是对男人最大的嘉奖了吧?

    气的裴幼清起身就要去打某个嚣张的家伙,但起身一半就哎呦一声,再次坐下。恨恨的把手里的刷牙杯扔向某人,“你还有脸笑。折腾一宿,累不死也饿死了。”

    赵守时到不觉得累,甚至觉得神清气爽,就跟吃了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儿一样。

    嬉笑着把刷牙杯捡起,冲洗干净,再给递回去,“你回床上躺着休息一会。我这就去买早点。你想吃什么?”

    “油茶。我要甜辣的。”

    “姐姐,你别这样,大東北的我去哪给你买油茶。”赵守时丧着脸求饶。

    油茶是老重#庆人的经典早餐,现在重#庆路边都很少见卖的,更何况现在是距离重#庆上千公里外的沈#阳。

    “要不就小面吧。”裴幼清想了想,补充道:“我的最后底线是云吞,不能妥协了。要是见到卖豆腐脑的就买一份回来。”

    “妥帖。”

    比了个ok的赵守时转身向外走去。

    刚出门的他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眼角余光看见韩君扶腰而出。

    啧啧啧三声,赵守时倚着墙,揶揄道:“腰酸背痛腿抽筋,多半是肾虚造成的。这里建议您多吃六味地黄丸。最好还是作好时间管理,浅尝辄止,千万不要频繁运动。”

    “滚滚滚。”眼皮急跳的韩君也不理会赵守时的阴阳怪气,在原地扶腰坐着伸展运动。

    “嘁,肾虚也就罢了,还心虚上了。。”

    冷嘲一句的赵守时往电梯方向走去。

    韩君连忙招呼他,“你干什么去?”

    “买早点。”

    “给我捎着,不用太复杂,就杨麻麻粥铺的虾饺皇,蟹黄烧麦,皮蛋粥,还有鼓汁鸡爪。再来份三丝。”

    转过身来的赵守时简直就是气抖冷:“大哥,你做个人吧。我?青#岛银,头一回上嫩沈阳这场来。嫩好意思让我给嫩捎饭?再者说,我也不知道杨麻麻粥铺在哪场啊。”

    赵守时可能是真的生气,吖的方言都楼出来了。

    韩君想了想,点头迎合道:“你说的对,还是我给你捎吧,你要吃什么?”

    “油茶、重#庆小面、麻油抄手、豆腐脑。”

    赵守时一气呵成的说了一段报菜名,顿了顿,他补充道:“刚才你说的虾饺、蟹黄烧麦啥的也带一份,说不定幼清也想吃。”

    “得,这才是真大爷。”

    吐槽一句的韩君摇晃着脑袋、掐着腰往外走,倒不是摆大爷姿态,只是单纯的腰疼而已。

    赵守时没有折返,而是继续往前走。韩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问道:“咋地,还不信任我啊。”

    “那倒不是。”赵守时双手插兜,腆着脸说道:“我出去买点雨伞。”

    “扯淡,外面阳光明媚,你买个几把毛雨伞。在这说,你家冬天下雨。。。”

    话说一半的韩君这才明白所谓的雨伞是干什么的。啐了一口,骂道:“艹,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赵守时一耸肩,不置可否的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对了,这临近春节了,机票肯定不好买。晚两天也可以,年前能赶回家就行。”

    嘿嘿~~

    淫笑一声的韩君自然知道赵守时的企图。露出诡诈笑容的他满怀信心的保证:“你放心,今天下午就能让你们坐上飞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家过年

    ~~~

    十日后,是腊月二十九。

    今年的腊月没有三十号,因此,腊月二十九就是大年三十,官面说法就是‘除夕’。

    除为去处之意;夕乃夜晚。‘除夕’就是岁除之夜的意思,即一年的最后一天。

    除夕之后紧接着就是春节;春节即农历新年,为一年之岁首。

    两节并列,习俗就是阖家团圆、祭祀祖先等。

    赵守时老家的规矩自然没有例外。

    腊月二十八,赵守时随父母回到老家。

    赵家在老家有房,普通的四间瓦房。虽然回来的不多,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沙发里躺着赵守时,怎么舒服怎么来的他正在玩着斗地主。

    屋内摆着一张圆桌,水果、瓜子、干果、点心啥的都不缺。厨房里发出铲子与锅沿发生碰撞的声响。

    那是赵守时的父母正在为今天晚上的聚会做准备。

    今天是除夕佳节,按照往年的规矩,今天晚上是大家庭的一次聚会。

    赵守时的老爸赵有方有兄弟共三人,老二赵有为一家四口。老三赵有善一家三口。

    赵有方的‘方’是希望他为人方正不阿,有德行。赵有方二十年的老教师,在品德上面没什么可指摘的。

    赵有为的‘为’是希望他能够事业有成,他也算人如其名。从事建筑行业的赵有为身价倒也衬个大几百万,弄不好能够着千万的门槛。

    赵有善就是普通的农户,为人本分,倒也对得起这个名字。

    赵家三兄弟外加赵守时的爷爷、奶奶,总共四个家庭,十二口人,都将齐聚赵守时家里吃这顿跨年饭。

    ~~~

    屋外,天色还有光亮,却已然有连续不断的鞭炮声传来。

    农村嘛,不比城市,这里不禁鞭炮。

    赵守时小手一揣,与世无争。只听哐当一声,这是门外有些生锈的铁门开合发出的声音。

    与此同时,响起一声,“大哥、嫂子?在家吗?我们来啦。”

    这是赵守时二叔赵有为老婆的声音,俗称赵守时的二婶。

    躺在沙发上的赵守时抬头一看,来人果然是二叔一家。二叔二婶自不必多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手里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这是赵守时的两个堂妹。一家四口是二叔家的标配。听说还想拼三胎,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赵守时对两个堂妹倒是挺喜欢的,但对于自己的二叔二婶嘛,那就是有点说来话长。

    赵有方是个教师,这年头有个“穷教书匠”的说法,就知道教师的工资有多低。

    赵麻麻原本是在工厂上班的,手下管了几个人不假,但终究到底还是个普通工人出身。一家人生活倒是无虞。

    算得上小康家庭,却也只是小康家庭罢了。

    问题就出于这,赵有为开了个建筑公司,虽说关系不太硬,资质不大行,搞不了来钱最快的房地产。

    却也能接人家外包出来的活,盖盖厂房、修修路啥的,吃不上最肥的肉,却也能混个满嘴油。

    嘴上吆喝着都是几百万的大生意,摆场也得足,这个领导是我朋友,那个领导是我哥们。

    身价是有的,但你要说多有钱,那也不至于。干这行的都知道资金压得厉害,周期动辄半年一年,甚至还有死账的。

    但你不能压工人的工资啊,起码面上要过得去。要不然有关部门真办你。

    赵守时经常听二叔说生意难做,账难要,你不把上面打点到了,等着喝风吧。

    还说下面的管理人员联合起来糊弄他;更是抱怨没个亲近的人帮他。

    (⊙o⊙)…,这事倒是真的,前年赵有为趁价格低进了一批货,去年准备启动的时候盘点才发现库存比账面上少一半。

    问又问不出来,查又查不到,以这个由头回溯开支,隐约了解到管事的经理吃私贪污。涉嫌金额近百万。

    直接开除那是不用说的,还把这人给起诉了。

    账面上是没问题,时间过去太久,取证难度太大,流程一走就是两年,直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完。

    这就是轻信外人的下场。你要说找个贴心的自己人帮忙,行不行?

    嘿,还是不行。

    赵守时的老爸是个教师,人品那是没的说。他二叔看不上挣钱少的教室岗位,对大哥的人品是信得过的。

    多次盛情邀请大哥出马担任监理,不需要懂,只要起个监督作用就行。

    赵有方当然不想去,主要是他实在太熟悉自己这个二弟以及弟妹的脾气了。

    架不住劝,就在暑假里去帮忙;结果还不到三天,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问咋回事,死活不说,反正就是打死都不再去。

    大哥撤了,没个亲近人帮衬的老二赵有为也抓瞎了。知道攻略老大基本已经不可能,那就找老三,也就是赵守时的三叔赵有善。

    找老大还得商量,找老三那就是直接下命令。

    赵守时的三叔是标准的农户,家里打理着十几亩地。一听二哥许诺的工资比种地收益强,加上还能当个小管事的,颠颠的就去了。

    一奶同袍嘛,老三肯定向着自家二哥,工地上有看不过去的事情自然得说说,风气倒是好了不少。

    老二是老板,也就偶尔来视察下,平常是坐在县城里的办公室里,工地每天都在运转,难免有些突发情况,例如器械不转需要人马上来修。

    还有车辆问题,补胎、换个配件啥的,你都没法防备。还有加油卡充值不及时导致误工等等。

    财务在县城,距离工地几十到上百公里的距离,远水解不了近渴。

    老三自诩跟老二是亲兄弟,有些几十、上百的钱,他就掏腰包给垫上。他想着反正是二哥的生意,咱又不偷不占不多要,到时候按发票报销就得。

    行吗?

    还是不行。

    赵守时的二婶拿着小叔子报上来的发票,那是一百个不信。

    啥?你在刘家修的车?那我得去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修过车,换了什么配件,花了多少钱,有没有虚报啥的。

    啥?你在李家加的油?我也得去看看,谁知道你是加在工地用车里,还是加在自己车里。

    半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三五千块钱,折腾出一大堆事情来。

    查明白就行了?

    嘿,

    还是不行。

    老大在县里教学,老二满世界接工程、跑业务,都是常年不在家。

    家中父母年事已高,三兄弟形成一种默契,老三在村里住,照看二老也方便,几家的口粮田都给老三种着。

    这些年,虽然没明说免费给你种,却也从来没有开口要过一分钱、一粒米。

    自从老三去了老二那里上班,年底老二媳妇就开始算总账,今年的地钱多少,去年地钱多少,前年的地钱多少,大前年的地钱多少。

    看在亲兄奶弟的份上,肯定比租给别人要便宜。

    这算来算去,嘿,老三还得倒找钱。

    老三那时候还年轻,脾气正是火爆的时候;把发票一撕,直接就要断亲(断绝兄弟关系)。

    老二?这么说吧,老二媳妇闹成这样,他没有出来阻止,本身就是一种纵容。

    更别说,老二的问题也不少。

    虽是一奶同袍,但身价数百、上千万的老二看不上穷教书匠的哥哥以及种地的弟弟。

    需要帮忙的时候那是好话说尽,等他们真的去了工地,那就是他的员工,这态度自然不同。

    因为老三的翻脸,这才抖露出老大为啥死也不去工地帮老二的原因。

    老大的职务说是监理,但到了工地上总不能人家干活他闲着。就被安排跟工人一起搬砖装卸啥的。

    虽说不是不能干,但他当了二十年教师,就没干过这种重苦力活,自然是叫苦不迭。

    干活嘛,人家能干咱也能干;不过慢点而已。

    可老二不这么看,他觉得自己哥哥速度慢,带动整个工地的效率降低。继而油可能引发工期延误,再就是影响回款周期,最后弄不好连公司都被拖垮了。

    这时候也不讲什么一奶同袍了,为了树立他的威严,直接就杀鸡儆猴。

    很可惜,老大就是那只鸡。

    被自家亲兄弟训成三孙子一般的赵有方蒙了心智才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留下。

    老二这事做的不地道,老大、老三心里有苦却也不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自家兄弟的笑料够全村小半月。

    得亏上面还有二老在,压着老二登门赔不是,三家的关系倒也没有过于疏远,但心里的疙瘩倒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大哥、二弟、三弟该如何叫就如何叫。但你要再提帮忙,对不起,出门左转。

    你要说老二连自家兄弟都不信,还能信外人?

    嘿,还真信。老二有钱,身边自然围绕着一大群对他的钱包有企图的‘朋友们’。

    这群人说话可好听了。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舔狗都没他们称职。老二被当成韭菜割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大还是做他的教书匠,工资不高,倒也平稳。

    老三买了辆二手小轿车,种着家里十亩地,闲暇之余搞起了出租生意。

    没有了经济牵扯,兄弟三个心中的芥蒂倒也慢慢消除。

    或许这就是【穷兄弟,明算账】、【距离产生美】能够千古流传的原因吧。

    长辈之间的事情,跟赵守时他们这辈人没有关系。

    但有些事情,只要知道就很难当成没有发生过。

    ···

    听到妯娌的喊声,正在厨房忙碌的赵麻麻连忙出门迎接,“飞雪来了,外面冷快进来。”

    王飞雪,是赵守时二婶的名字。以前开过理发店(单纯的理发、烫发,没有其他乱七八糟业务的那种),现在是全职太太。

    “嫂子,今天晚上又得辛苦你了。”王飞雪打量下这算不上崭新的房子,半带埋怨的说道:“本来我想在家过年得了,可咱爸非让我们过来,你说他这是不是老古董心态。”

    守时麻麻听得出来妯娌这是不喜这种家族式的春节聚会,本身对这事不置可否的她也不方便赞同妯娌的说法,要不然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却也不好反驳她,要不然眼前这位心眼出奇小的妯娌肯定要恼,无可奈何的她只得珊珊一笑:“老人嘛,都念旧,我们小辈也得适当照顾他们的想法。”

    王飞雪只当嫂子这是赞同自己的意思,自然是喜笑颜开,“要不然明年去我家吧。我家今年刚收拾的房子,家里好茶好酒也多得是,让大哥跟老三去帮我们分担下下。”

    ⊙?⊙???

    守时麻麻不由得气结。这才明白妯娌不是嫌弃这种过年方式,只是看不上这栋小破房子。

    亦或者说他们自衬有钱、有能耐。这种家族式的行动,应该有他家牵头才是。

    在他们的认知里,有钱人才是大爷。

    守时麻麻有些嫌烦的怼了一句:“这事你得给老爷子商议。要是你不好意思,就让老二去,反正我们家无所谓。”

    王飞雪自然听出来嫂子有些恼,讪笑着把手里的礼盒递出去,“我就随口开个玩笑,嫂子你咋还当真了呢,这盒茶是给我大哥的。”

    守时麻麻连忙推回去,“你大哥家里有茶,哪能要你们的,拿回去,赶紧拿回去。”

    王飞雪笑着把手里的礼盒推过去:“嫂子你可别小瞧这盒茶,这可是顶级龙井,是有为的朋友专程去西湖访来的。

    听说要四五千呢。我记得大哥爱喝茶,这才拿了一盒让他尝尝稀罕。要是别人想要,门都没有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也会说好话

    赵麻麻手上的动作不由的一滞,总觉得妯娌的话里有其他意思:【要不是我们给你们送好茶,你们都没机会喝。】

    这让赵麻麻心中大为不悦,她忙碌这顿年夜饭只是因为公婆年龄大,而她身为大嫂,义不容辞的担起这个责任来。

    绝对不是贪图别人送的什么东西。

    如果这是几百块的茶叶,她收下也就收下,最多自己回个同等价位的礼物就是。

    可人家都说三番两次的说这茶叶很贵重,自己就算回礼轻了,人家肯定不高兴。要是自己回同等价位的,他们说不定就怀疑自己把逗引直播卖得lv,标上官方店铺的正品价格。

    话说回来,他们送这茶的意思无非是要压一头。

    打定注意不能收这茶的赵麻麻不动声色却异常坚定的把茶叶推回去,“你大哥就是个穷教书的,那肚子习惯喝二百一斤的崂山绿茶了,这么贵的茶还是让老二带回去招待他的朋友吧。”

    一旁的赵有为大为不悦,只当嫂子这是嘲讽他被朋友骗的事情,不耐烦的说道:“再贵它也就是一盒茶叶,怎么我送我大哥盒好茶还不行啦?”

    行是肯定行,前提是别用这种施舍的语气。尤其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价格。

    但凡是不报私心的真心送,就应该先送出去,过后在说解释这茶的档次。

    赵麻麻是真心为难,她的犹豫被赵有方看入眼中。指着门口的垃圾桶,他说道:“大嫂要是不想要,扔了也随你。反正我不能让村里人知道我拎着茶叶进门,又拎着茶叶出门。”

    要单独听这一句话,大多数会认为赵有为是真心心疼大哥的好兄弟。而赵麻麻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恶妇。

    气得有些发抖的赵麻麻脸如冰霜,可这大过年的她也不好发作。

    心中有不满,也有疑惑。

    眼前这家子一直就翘尾巴,可往年不过是傲一些,最多是举高临下的对别人指指点点,但也只是阴阳怪气几句,远不如今天这般夹枪带棒。

    赵守时虽说在屋里,但只隔一层玻璃的把屋外的对话听的真真的。

    见不得老妈被人喝来喝去的他直接把窗户打开:“妈,一盒三五千的茶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今天晚上的聚会是咱们一大家子的事情。咱家准备了满满登登一桌子菜,钱花的也不少,可最重要的还是您跟我爸付出的心血。

    我二叔人忙没时间。拿盒茶叶表示下,人家这是给赞助今天晚上的聚会的。还有我二婶都说这茶值三五千呢。你信不信的也别去计较,大过年不好闹些不愉快。

    外面冷,赶紧进屋喝杯热茶。”

    脸上写满了真诚的赵守时期待的看着赵有为,道:“二叔,我家也没啥好茶叶,就上次我妈煮茶叶蛋还剩下半包粗茶烂梗。您要是喝不惯可得提前说,浪费茶叶且不说,别伤着好茶滋养的胃。”

    赵有为有些气结,感觉眼前的这个侄子竟然如此陌生。

    之前的他面对自己有些维诺乃至害怕,可现在的他竟然敢一本正经的内涵自己“忘本”。

    不满是肯定有的,但他毕竟是长辈,不好当场发作的他只好暗中敲打几下:“我跟你们身娇肉贵的大学生不一样,我什么茶都喝的下。不过,你要小心别让你爸知道你这般开我的玩笑,要不然他真解下腰带抽你。”

    “二叔教训的是,我跟二叔比起来,那是气枪da飞机,差一大截呢。”

    “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呐,不知道你是小辈啊,别以为现在有点本事就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少钱,有多大的本事,长辈永远是你的长辈。以后跟你二叔说话要懂规矩。”

    眼角带笑的赵麻麻佯装凶神恶煞的骂了赵守时几句,临了她稍微一顿,语气稍缓的说道:“下次你要是还敢这样,我肯定不饶你。”

    这完全是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指鹿为马。

    赵有为气得是心火滋生,心里明白这是嫂子在点自己,却不好说什么。甚至还得鼓掌叫一声:骂的好,浑身通透。

    达到目的的赵守时也不好再揭人家的短处,嬉皮笑脸的作揖道:“遵旨。”

    “守时这小子最近有些骄傲,你们做长辈的该教育就教训,千万别给我面子。”扬眉吐气的赵麻麻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众人说笑着,便进了屋。

    赵麻麻把水果、瓜子、干果全都摆出来后,指着厨房的方向,道:“你们看会电视,我厨房还炖着排骨呢。”

    “守时,傻愣着干什么,泡茶啊。”

    赵麻麻把茶叶盒塞进赵守时的怀里,便向厨房走去。

    赵麻麻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赵守时这个‘小辈’不懂事一次,把这好茶给当成普通茶叶给喝掉。

    管你送茶的心疼不心疼。咱就为证明咱不图你这盒茶叶。

    就算没有老妈暗示,赵守时也正有此意,直接把茶叶给打开,就当成普通绿茶一般,直接用手抓了一把塞进玻璃茶壶中。

    “这茶不是这么泡的。”赵有为只觉得心口被人剜了一下,连忙开口欲阻止。

    “啊?我以前喝茶都是用手抓的啊?”赵守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赵有为,一副你才不懂泡茶的眼神。

    化身懂王的赵守时边倒开水,边开口:“嫩芽味道寡淡,只有多用茶,才能泡出浓郁的茶香来。”

    说着,赵守时轻轻晃动着玻璃茶壶,待茶汤有了茶色,便给众人各自到了一杯。

    嗅了嗅空中弥漫的茶香,赵守时一拍大腿道:“嘿,这茶香真好,没浪费我的手艺。”

    赵有为不想说话,并准备把赵守时塞进茶壶当中。

    王飞雪觉得这个侄子简直是十分可恨,还有九十分的可恶,九百分的可气。

    赵守时脸皮厚,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多少明白自家这位二叔二婶今天反常的原因。

    无非是自己目前有了点名气。而赵麻麻觉得咱家出了这种好事,肯定得给亲朋好友分享一下。

    赵麻麻觉得都是自家人,大家的心情肯定给她一样高兴。

    但她忘记了人都有黑暗面,即便在亲近的人也不一定希望你过得好,更别说比他更好。

    尤其是那种处于核心位置的有钱人。他们享受别人的曲意逢迎,却要表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来。

    这类人已经把自己放在更高的阶层上,他们在面对威胁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选择试探,乃至攻击。

    赵守时正是想明白这一点,才知道一味的退让没有用。只用让他们知道自家有了跟他们抗衡的力量,他们才会放弃侥幸。

    赵守时端起茶杯,浅饮几口后吧唧着嘴:“不对啊,这茶的味道咋有点苦,还有点怪。”

    “‘苦’是因为你没有洗茶,且泡的太多。‘怪’是因为茶被你给烫死了。”赵有为心里憋着闷气,却还是给解释了一句。

    龙井本身就是品质特别高的茶叶,被誉为茗茶之首。冲泡时虽然不用刻意讲究什么花里胡哨的茶道冲泡法。

    但冲茶的水温要恒定在80~90c之间,而且要先下水,后放置茶叶。

    可赵守时用的是100°c的开水,毫无疑问,直接就把茶叶给烫熟了。使得茶叶失去原本该有的鲜爽滋味。

    “原来是这样啊,怪我之前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还当全世界的绿茶都一样的。”赵守时摸着后脑勺,装起憨厚人设。

    王飞雪心中早有不满,借着赵守时糟蹋茶叶这个错处,语重心长的开始给他上课:“守时,不是婶婶说你,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在家里还好说,我跟你二叔不会多想。

    可你现在是在帝都上班,帝都那是什么地方,是国家竹溪住的地方,你要如履薄冰、事事小心才对。

    骄、躁、怒这三点是绝对不能犯的。更不可图一时嘴快,要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人。记住,宁说三句甜言蜜语,也不露一丝推心置腹。嘴一定要甜,要不然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明白,还是二婶疼我。”赵守时郑重的点头答应,脸上露出思索之意,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事一般。

    王飞雪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道:“那可不,谁让我是你二婶呢。”

    “二婶对我的好,守时都记着呢。”赵守时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又道:“二婶,我又想吃冰晶肘子、糖醋排骨。可我妈说她不会,要不然您露一手?顺道让我妈跟您学学手艺。”

    王飞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上万,可不想被厨房的油烟给熏到,委婉拒绝道:“有你爸在,我那敢班门弄斧。”

    转念一想,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连忙补充一句:“我这可不是推脱啊,你也知道你家厨房就那么一点大,转不开三个人。”

    赵守时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又道:“那没事,让我爸出来陪我二叔说说话,正好您可以跟我妈聊聊。”

    “.......”

    王飞雪有些气结,不满的眼神飘香身旁的赵有为,希望他说句话。

    “大过年的,应该让大哥休息下。你去给嫂子搭把手,等老三媳妇来了,我让她也进去。”

    赵有为的一句话,算是盖了帽。王飞雪即便心中再不愿,还是起身向厨房走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没人比我更懂酒

    哐当一声,门又响起。说曹操曹操到。刚来的正是赵守时的三叔赵有善一家三口。

    若只是赵有善一家也就罢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赵守时的爷爷、奶奶。

    厨房内的赵有方出门迎接,待众人进了屋落了坐,赵有方再想回厨房已然不能。

    赵守时的三婶一看连平日里心高气傲,瞧谁都不起的二嫂都在厨房忙活,不等别人言语,转身进了厨房。

    北方的年夜饭说麻烦真麻烦,毕竟十几个菜的工作量很大。

    说简单也简单,诸如香肠、酱牛肉、猪腿髓、百叶等卤菜只要切盘即可食用。

    海鲜类的一般只需要简单的清蒸即可。还有诸如海蜇拌白菜心、炝菠菜等凉菜也很简单。

    通力合作下,客厅餐桌上的菜肴以极快的速度增加,很快便摆的满满当当。

    六点时分,原本喝茶的茶桌被收拾干净,摆上了两个大大的篦帘,篦帘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刚包好没多长时间的饺子。

    个顶个的皮薄馅大肉多,北方人的春节可以没有丰盛的菜肴,可以没有好茶好酒。

    却绝不能没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饺子是北方人过年的精气神。

    一旁的餐桌前,一大家子围坐成圆,即将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老三赵有善来时同样没空手,带了两瓶海之蓝,当时说的就是今天晚上喝的,赵麻麻自然不好推辞。

    眼看着晚宴即将开始,赵有善便开开一瓶,给老爷子到了小半杯(约1两),然后兄弟三个倒了满杯。

    海之蓝度数偏低,只有四十度+,属于浓香型白酒,入口甜、落口绵柔,尾净余长。

    即便不善酒的人也可以喝一点。

    赵有方兄弟三人,如果论酒量,老大赵有方是最浅的一个。啤酒最多一瓶,白酒最多三两,而且还喝不得高度烈酒。

    要是平常里,赵有方是绝对不敢直接喝一满杯的,他怕出丑。但今天这不是过年嘛,高兴,解气。

    老二赵有为是酒量最出众的,加上常年在外有应酬,酒量是深不可测。白酒一斤面不改色,两斤白酒稍微晃晃。要是喝啤酒,那就直接论件(瓶装12*500ml;罐装24*330ml)。

    以他的喜好来说,喝不太惯低度酒,最喜欢喝的是53度的飞天。倒不是说飞天茅台的口感多么多么的好。

    主要是这酒名气大,别人一听就知道,而且还得竖起大拇哥,道一声“局气”。

    要是你说喝‘有情酒’、‘吞之乎’、‘摘要’,知道的明白这是跟飞天茅台一个档次的酒,不知道的你还以为你喝的山沟沟出的假酒呢。

    有的人喝的不是酒,是脸面。

    今天是家庭聚会,在场的不是亲爹亲妈,就是大哥、三弟,加上海之蓝好歹也是一百多一瓶。虽然算不上高档酒,却也算得上中档顶尖的。

    因此,赵有方心中虽有不愿,却也安耐下来。

    老三赵有善的酒量属于不上不下的中游水平,一般情况能喝半斤白酒,发挥好了能喝一斤,但这就是最巅峰。

    四人正好把一瓶酒给匀出来,可把一旁咸鱼的赵守时乐够呛。他的酒量完全遗传自老爹,没有嚣张的底气。

    过年不是某一个人的节日,是所有人的节日。成年男人们可以喝杯小酒放松一下身心。

    老幼妇孺们也有他们的乐趣。

    赵麻麻准备了一种本地产的香槟。说是香槟,其实就是一种饮料。口感甘甜异常料,在本地还算畅销,但出了市,几乎没人听说过。

    孩子们也有果汁享用。按说赵守时没脸混在孩子堆里,但老家的习俗就是没结婚就不算成人。

    加上赵守时脸皮够厚,倒也蹭了两杯解解馋。

    有人高兴,有人忧。

    就像赵有为不是不能喝低度的海之蓝,是他心中的抵触之意,让他从心底里不喜喜。

    同样,平日里喝不惯葡萄酒的王飞雪在并未品尝,只是知道这种‘香槟’的价格时,就开始抵触——在她的眼中低价的饮料,即便口感再好,也是垃圾,配不上她现在的层次。

    她大脑的潜意识告诉她,她应该喝的是价格更高的葡萄酒,即便葡萄酒苦涩,她亦不喜。

    但,葡萄酒贵,她需要这个‘贵’去衬托她的品味。

    这就是普通人在富裕之后想要融入到更上一层的圈子里,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从高昂的消费入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百万富翁有百万富翁的圈子,千万富翁有千万富翁的圈子,亿万富翁同样有自己的圈子。

    想要融合到更高的圈子是好事,但最怕用力过猛,失了原先的基本盘不说,还会被上层圈子当成暴发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飞雪就是当局者,她感受不到别人对她的疏远,只看到自家婆婆、大嫂以及小叔子媳妇很喜欢这种‘香槟’。

    只觉得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王飞雪迫切的希望别人能够体会自己的感受,咳咳两声吸引了众人目光的她往外推了推盛饮料的杯子。

    “嫂子,你给我换杯白开水吧,这香槟太甜,我喝不惯。”稍作思考后,王飞雪佯装为难的说道:“这香槟价格这么低,里面有没有葡萄汁还两说呢,大家少喝点点,别喝得身体不好。”

    “喝不惯就换别的。”赵麻麻随口应了一句,询问的眼神环顾周围一圈,若无其事的问道:“守时这次回来给我们带了几瓶葡萄酒,咱们开一瓶?”

    “我没问题啊。”赵守时的三婶抢先答应下来,然后才看向二嫂,“二嫂,守时现在可是大名人,他从帝都带回来的酒肯定不差,咱们喝点?”

    王飞雪犹豫下,才开口:“别太甜就行。”

    她这是怕再拿出一瓶打着‘葡萄酒’名字的饮料来,是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那应该不会,守时说是他的朋友送的,我要送人,他都不答应。应该不便宜吧。”语气很肯定的赵麻麻起身往储藏间走去。赵守时是她儿子,别人可以不信他,她这个当妈的必须支持。

    “妈,那瓶包装旧的我有用。咱喝年份少的就行。”赵守时有些感动,也有些心疼,但还是没有阻止。

    同样的道理,这毕竟是老妈,别人可以不给她面子,他这个当儿子的得给老妈撑起来。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老妈要拿的酒太珍贵了,即便是他也只有寥寥四瓶。

    前几天他即将离开沈#阳时,韩君说给他准备了点土特产。

    赵守时一想,東北的土特产不就是五常大米、榛子、松子、圆蘑、木耳啥的嘛,最多就是人参、鹿茸,就没拒绝。

    谁想韩君说的土特产是这些年他积攒下来的酒,不算太多,就十瓶,但能够被从事酒类生意的韩君郑重拿出来的,肯定是他的心头好。

    一瓶六十年代的葵花茅台领头,两瓶九十年代初的飞天茅台做中坚。

    然后就是葡萄酒,两瓶1986年酿造的罗曼尼·康迪,两瓶1993年的玛歌。

    这些酒要说贵是真的贵,随便拿出一瓶来都得上万。但你要说便宜,其实也没错。

    赵守时可以轻易的负担这点花费。但真正难得的是这些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一般都集中在酒类收藏家的酒窖中储存,亦或者是跟同道中人交换。除非遭遇极大的变故,否则很难出现在市面流通。

    要不是韩君多年从事酒类行业,也不会有如此的底蕴,既然他主动拿出这些来,说明他的库存肯定还有更多。

    既然如何,赵守时自然没啥不好意思的。

    酒是陈的香,茶是新的好。

    赵守时不心疼一万块钱的茶,可他心疼一万块钱的酒,这都是不可再生的珍稀资源,喝一瓶少一瓶。

    落在座位上的赵守时沉吟一会,还是坚定的起身向储藏间跑去,他怕老妈把罗曼尼·康迪给拿出来。

    1986年的罗曼尼起码要一巴掌,还不一定打的住。1993的玛歌就要差不少,虽然也要一万多,但相比之下,还是喝这个,心疼的轻一点。

    酒是好酒,可惜韩君没有送配套的醒酒器。赵守时本就没想过今天会喝这酒,更是没有准备。

    750ml的玛歌只得倒入各自的杯中。赵守时的本意是倒入杯中静置片刻,同样可以达到醒酒的效果。

    可他略过醒酒的这一步,让王飞雪以为这又是劣质的葡萄酒,端起杯子浅尝一口,只觉得舌尖传来一股涩意。

    眉头紧皱的她开口道:“这酒挺一般啊。”

    赵守时气得都不想说话。尼玛,一万多一瓶的酒你都嫌垃圾,你吖的什么家庭啊。

    “不能吧?前几天我说要送朋友,守时都不舍得,说这酒挺贵的。”

    赵麻麻直接回击一句,端起酒杯的她轻轻晃动,看着酒液慢慢回落,她说道:“酒色很正,挂杯缓慢,这酒应该不错。”

    话音未落,她又浅饮一口,没有咽下的她抵着舌尖品尝了一下,又道:“确实有些微涩,但这很有可能是酒刚开封,没有完全醒酒的缘故。

    仔细一品,酒液温柔典雅,隐约能够品尝到黑松露、巧克力、香草口感。这酒不错,估计得五千上下。。吧?”

    赵麻麻的一番话让大家很惊讶,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够点评红酒,而且还头头是道。

    赵守时倒是没有多吃惊,甚至很欣慰,就像老迪拜一样欣慰。

    他知道老妈之前在服装厂担任质检部部长职务,这家工厂的主要业务都是出口。

    当然不是自己的品牌,而是给国外某中端品牌做代工。

    该品牌每周都会有专人来工厂审验质量,县官不如现管。这人不一定能成事,但很有可能败事。

    好烟、好酒、好茶伺候着。

    外企的工作人员都有一股子傲气,看不上白酒、啤酒,更青睐红酒。

    身为质检部负责人的老妈除了狠抓质量外,还要跟这人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投其所好之下,对红酒知识有了一定的储备。

    当然,再牛逼的质检员也不过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招待他自然不可能喝上万的红酒。

    第一次喝近二十年份的玛歌,赵麻麻心里也有些没底,忐忑的看向赵守时。

    这种情况下,赵守时除了吹彩虹屁,没有退路可言。

    “老妈,你这眼光真的厉害。”竖起大拇哥的赵守时不吝赞美,丝毫不怕老妈骄傲,最后才一锤定音:“也不贵,一万多而已。”

    呼~~~

    这个β终于装出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摸一把。。。

    “一万的多的红酒?真的假的?”赵守时的三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

    不等别人给出答复的她有样学样的喝了一口,酒液刚下肚,她便满心欢喜的开口:“哎,你们还别说,这酒真好。”

    这酒的好坏,她根本尝不出来,只不过人都有从众心理。既然有人说好,那不想被人小瞧的她理所当然得捧场。

    “给我也来点尝尝,我还没喝过这么贵的红酒呢。”同样惊讶的还有赵有善,他把杯中原本还剩三分之一的白酒一饮而尽,直接把杯子给递向赵守时,眉头一挑示意他给倒酒。

    赵有善比赵守时大一旬(12年),当年赵有善二十上下,还没结婚的时间段里正是最野的阶段。

    上山捉鸟,下水捞鱼、东坡撵兔子,西山捉瘪,只要农村孩子能做的调皮捣蛋事,他是一个没拉下。

    那时候赵守时也不过十岁上下,没少跟这个三叔出去疯。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是叔侄,但更多的是朋友。

    赵有善就是一普通农民,闲暇时开车补贴家用,没有太大野心的他活的通透。

    在自己大哥家里,想喝酒就直说,不需要虚与委蛇。

    赵守时没端酒瓶,反而拿起茶壶,给赵有善的杯中注入一半的茶水,边倒水边解释:“白酒的味道太重,会把红酒的口感遮盖掉,先冲冲杯子。”

    “对,好酒要品。”赵有善杯子略一晃荡,然后直接一饮而尽,一抹嘴唇的他大笑几声:“不仅冲了杯子,连口都漱了。给我倒酒。”

    赵守时无奈笑笑,老老实实的给三叔倒上满杯。

    按理说红酒不能倒满,因为倒满了就无法摇杯,不利于香气的释放,无法观察挂杯现象。

    但赵有善习惯喝白酒、啤酒,在赵守时老家有个说法:【茶七饭八酒十分;茶满欺人,酒满敬人】。

    “土老帽。”喜色布于脸的赵有善抬手点着赵守时,啧啧啧三声鄙视着,“红酒不能倒满,这是常识,连我这个土老帽都知道,你好歹还是个大学生呢。”

    “生气了哈。”赵守时晃荡一下手里的酒瓶,道:“酒就这么些,我这是想让你多喝点,谁想你是我三叔来。你倒好,倒打一耙不说,还埋汰我。”

    “看来帝都不是啥好地方,连你小子都学会油嘴滑舌了。”

    撇嘴笑笑的赵有善不理赵守时,趴在桌上的他把嘴唇对着酒杯,呲溜一声,杯中酒便下去一半。

    闭上眼睛的赵有善舔舔嘴唇,道:“一万多的酒就是不一样哈。我这也算是开了荤了。”

    是啊,一万多一瓶的酒,这一口抵得上一瓶飞天茅台,什么家庭敢这么消费。

    赵有善不是拿不出来一万块钱来,也不是不能花这钱,但绝对不能用在不务正业的喝酒上。

    家庭的花销,孩子上学的开支,还要攒几个,准备等儿子结婚买房子。

    平日里喝的都是十几块的勾兑白酒,乃至桶装散酒。要不是今天过年,他绝对不会买海之蓝,还是两瓶。

    错过今日,赵有善还真没有太大的机会喝上万的酒。他的朋友都喝不起这个价位,喝的起的人不跟他交朋友。

    “老三,一杯酒而已,至于这样?”赵有为并不理解赵有善的心态,觉得老三有些不堪的他摇头叹息一声:“我车上有两瓶飞天茅台,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虽说比不得这红酒贵,但绝对保真。”

    赵有为把钥匙掏出来,递给妻子,“你去拿两瓶飞天下来,,三瓶吧,让大家也尝尝。”

    “真拿啊,还没。。”

    王飞雪的话没说完,被丈夫一瞪的她起身往外走去,轻声嘟囔出没说出口的那句‘还没开箱呢。’

    “别,二嫂您可千万别。”

    赵有善一把拉住王飞雪胳膊,好歹不让她离开。

    倒不是推辞,他是真的不想要。要知道刚才的他听说老二送出手的是一盒几千块钱的茶叶,而大嫂却推辞着不要时,他还心道只要敢给我,我就敢要呢。

    这才多大一会啊,他就变了主意,只能说这送东西的太敷衍,送的让人心里不爽利。

    王飞雪不知道赵有善心里的想法,只当他这是在客套呢,她顺着嘴说道:“老三,你别见外,你二哥朋友多,每年送的好酒都喝不完,我给你拿两瓶也不碍事。”

    “二嫂,你这话说的我更不能要了。”

    嘴上在推让的赵有善脸上挂着的是不曾褪去的冷冽。他没看到二哥的豪爽,没看到二嫂的挂念,只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否定。

    他们在用两瓶酒侮辱自己。即便那是单瓶过千的飞天。

    他们不懂自己要的从来不是酒,是尊重。就像赵守时倒的满杯不仅仅是酒,更多的是尊重与换位思考。

    一杯不合时宜的酒让赵有善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现在有了本事,但还是自己的侄子,因此他可以如往常一般开玩笑。

    “老三,你这是?”赵有为不解的看着赵有善,不明白自己一挥手送出价值三千的酒,非但没有换来的感激涕零,反而有些得罪他的样子。明明刚才他眼见有好酒还馋的难受,莫名觉得老三有些矫情。

    看到二哥眼中的疑惑,赵有善心中暗叹:“也对,人家怎么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替自己着想。”

    顿了顿,赵有善抬起头用着二哥的目光,沉声道:“二哥,承认大哥、大嫂现在过得很好很难吗?承认守时现在有本事,很难吗?

    咱们是亲兄弟,不管谁过得好,都应该高兴才对。就想你做生意赚得多,我跟大哥都替你高兴。大哥该教书教书,我该种地种地,我们还是过自己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你钱多了,但肚量却小了。

    就因为大哥提了辆汉兰达,比你的车还要贵一点,你就觉得大哥是故意压你一头?你就非要把这个风头给挣回来?

    好茶好酒我确实喜欢,但我喜欢的是你跟我说:老三,咱们好长时间没一起坐坐了,我这就瓶酒,今天晚上解决了它。

    要是这样,就算就着花生米喝二锅头我都高兴。

    而不是你跟我说:老三,大哥最近过得不错,把我的风头都给压住了,过年我拿点好茶好酒把风头挣回来,到时候你跟着沾点光。

    要是这样,你就算摆上满汉全席,我都不带看一眼的。守时这酒好不好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他眼里有我这个三叔,而不是甲乙丙丁,这就够了。”

    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三,你喝多了。”赵有方沉声说道。他知道赵有善是为自己执言,但今天毕竟是节日,不好闹的太过。

    “大哥,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这才哪到哪。”

    赵有善摇头否认,确实没喝多的他也没有再深说这个话题,敲了两下酒杯,示意赵守时倒酒。

    赵守时觉得很爽,就跟吃了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儿一般。

    按他的本意是跟三叔喝个痛快,可老爸老妈都在摇头。他一个小指头也拧不过大腿,“三叔,咱们吃点东西垫一垫?你放心,这酒我给你保管着,要是喝不了,我给你送家去。”

    “臭小子,你真埋汰你三叔啊。我缺你这半瓶子酒啊。”

    “呃,,,”赵守时略一犹豫,满怀信心的说道:“您是我亲三叔,就算侄子说送你瓶没开封的,你肯定不好意思要,这就是长辈风范。”

    “好意思,我特别好意思。”

    “别啊,嫩多少让及让及(推让),这酒我可只剩下一瓶没开封的啦。”赵守时佯装着急,其实他既然提,就是打算送出去,主要是三叔刚才的话太解气,忍不住的想给他点个赞。

    “不让及,你小子就跟水里的泥鳅一下,一不小心就出溜了。”

    “(⊙o⊙)…”

    “熊孩子,一瓶酒你还不舍得了,赶紧拿去。”一旁的赵麻麻拍了赵守时的后背一下,算是给出了信号。

    “好吧。”

    失魂落魄的赵守时起身向储物间走去。不多时,他便走回来。

    把标签有些陈旧的红酒递给赵有善:“这酒喝起来一般,就是年头长,还算有些收藏价值。”

    “酒这玩意除了喝没有其他意义。”赵有善摸索着瓶身,眼中带着火热“等你弟弟结婚的时候,咱们还是这些人,把这酒给解决掉。。再加上我那还不知道在哪的亲家吧,让他知道知道咱家也有好酒。”

    “那不用。”赵守时一拍胸口,自信的说道:“别的不敢说,等赫赫结婚,酒我包了。”

    赵守时看向一旁沉默的赵有为,叫了一声:“要是二叔看得上,菲菲结婚用酒我也包圆了。”

    赫赫是三叔家堂弟的小名,菲菲是二叔家堂妹的名字。

    赵有为不差酒钱,本想拒绝来着,可一想刚才老三的话,只得点头,“那成,这事我就交给你负责了。”

    这话一出,众人就知道老二这事知错,只不过不好意思道歉而已。

    赵守时把手里的一盒茶叶递给赵有方,道:“二叔,这盒茶叶是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咋样,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喝吧。”

    赵有为也没犹豫,并不觉得这茶有多贵的他接了过来,“不嫌弃,肯定不嫌弃。。”

    话说一半,赵有为瞪大眼睛看着茶盒上的六个烫金大字【正岩牛栏坑肉桂】,不免有些咋舌:“这是真牛肉?”

    赵有为有钱有闲,见识自然广一些,但即便是他都没有喝过正宗的正岩牛栏坑肉桂。

    满脸惊诧的他直接打开茶盒,里面摆着十二个包装精美的小罐,一看就很上档次的样子。

    十二个小罐不多也不大,里面的茶叶充其量有个三两左右,但赵有为真的心动。

    主要是难得。没有关系,你都不要想买到。某部门的领导曾感叹没有机会品尝牛栏坑肉桂,他打听过,打听的消息时,明年的茶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

    要是想要,后年再说。。。

    要是自己把这茶给那谁,那项目跟尾款还不是一路绿灯,光是想想就美的冒泡。

    此情此景,很满意的赵守时点点头,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暗爽自己又装了一把。

    正岩牛栏坑肉桂简称牛肉,是武夷山岩茶,属乌龙茶。

    产区号称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九十九岩;其中牛栏坑与其他四产区被成为【三坑两涧】,是五大核心产区。

    上好的牛栏坑肉桂茶高达五、六万,即便稍差一些的也要上万。

    赵守时送出去的这盒是中档,三万一斤,二两的礼盒装绝对值五千块钱,绝对衬的上之前的西湖龙井。

    “这茶很贵?不是两千一斤吗?”赵有善连声问道。前天赵守时刚回来时也给他送过一盒茶,跟今天这个一模一样。

    当时的赵守时说这茶两千一斤,就这样,赵有善同样当宝给藏了起来,时不时的打开看看,都不舍得喝。

    可现在的情况看着不太对,要真是两千一斤,老二不该这样惊讶才对。

    “两千?”有些激动的赵有为声调直接拔高,也不顾得照顾老三的感受,几乎是吼出来的:“起码x10。”

    “我去,两万啊。”赵有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迫切的想要回家。。。再摸一把茶叶盒。

    赵守时摆摆手,道:“别看我,这真是朋友送的,我不知道这茶值多少钱。”

    这茶是裴矩送的,他一个大老爷们那好意思给未来女婿送东西,找的韩君转交。

    赵有为看着手里的茶叶,有些犹豫,“原本这茶我不该收的,可我正好寻这茶有大用处。。。”

    没有说下去的赵有为看向妻子:“你去把那箱茅台搬下来。。。”

    “算了,还是我去吧。”话音未落,抱着茶的赵有为便小跑出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胆的想法

    在今天之前,赵有为都是整个赵家见过见识最广的一人,这一点从这些年里只要他在场,必然侃侃而谈上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大家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就算是当他吹牛还是很有意思的。

    或许也因为此,让他潜意识中把自己送上了高台。往常里非常自负的他在今天表现出拘谨来,就够让大家惊讶的了。

    用那句话说的:【都是同行的衬托】。

    赵有为的表现,让大家开始重新认识赵守时,这里面甚至包括赵守时的父母。

    原本的他们以为自己的儿子就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有了一些名气是不假,但毕竟刚参加工作才半年时间。

    更何况,电视台那可是公家单位。用老话来说,端的是【铁饭碗】。

    铁饭碗这个词好,很好,非常好。首先一个‘铁’,它的本质是金属铁’。

    铁是一种物美价廉的金属,比不得金银这种常见的贵金属,比不得锂、铍、钛、钒、锗、铌、钼等不常见的稀有金属。

    甚至与它并列的铜铁铝的其他两种,在价格上都远超它。

    其次,铁的属性是‘坚硬’,难以击破,在铁饭碗这个词里,它的寓意是‘安稳’。

    波澜不惊、不好不坏方为‘安稳’。

    可赵守时的表现没有对外炫耀的意思,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不平凡。

    上次回家开的四百万的大g。对,确实是借的,但试问谁能借到四百万的豪车?

    逼乎上常年有个问题:你的朋友跟你借车,你会借吗?

    几乎100%的都是拒绝,只不过拒绝的理由千变万化而已,直接拒绝的,委婉暗示的,给钱让借车的人他打车的都有。

    错吗?其实没错,人之常情而已。任何人都可能作出这种决定,包括正在码字的狗作者。

    但这也侧面反映,愿意借给你车的都是真正的铁磁。

    拥有400w大g的车主,身价起码的x10吧?那就是起步五千万的富豪,这还只是起步。

    圈子是有壁垒的,没有一定的条件你都进不了圈子,更何况是成为圈子的核心。

    这说明赵守时可能没有千万身价,但他身上有值得千万身价乃至亿万身家的人重视的因素。

    四十万的汉兰达不算好车,在大都市里刚刚脱离低端车辆的行列,但在赵守时坐在的县城里,算得上很不错的。

    在这个村庄里,是当前阶段里排名第一的。

    衣食住行泛指穿衣、吃饭、住房、出行等生活上的基本需要。

    车辆代表的就是出行的‘行’,这是刚需。

    吃饭的‘食’同样是刚需,甚至比‘行’还要刚。但这个‘食’是不包括酒、茶这种更像是休闲娱乐类的消费。

    没有足够的的底气,是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在家庭聚会上喝上万的酒,送给亲人价值数万的珍贵茶叶的。

    “守时,现在厉害了哈。”赵守时的三婶脸上满是艳羡之意,三兄弟里,老大老二都混出头了,只有自家这老幺还在籍籍无名。

    与其指望老三,还不如指望自己儿子呢,想到这的三婶瞥了眼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

    才十二三,还早着呢。

    不过,这也让她打定了要跟老大家处好关系的策略。

    近的方面,孩子马上就要去县里上初中了,他大伯是老师,住的又近,多少能够给一些照顾。

    远的方面,基本可以确定赵守时会越混越好,只要他的性格不要产生大的变化,肯定是愿意帮助自己的堂弟一把。

    打定主意的三婶看向大嫂,越发的觉得亲切,“嫂子,守时这么争气,你跟我大哥可算熬出来了,以后就等着享福就行了。守时今年有25了吧,可得赶紧催他找个对象才对呐。”

    “不急,不急,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有数。”赵麻麻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担心赵守时,他这半年挣的钱是他们一辈子都攒不出来的。

    自己的儿子有了出息,赵麻麻是一万个高兴,绝对没有一点点的羡慕嫉妒。现在的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刚弄的小服装厂上,没有压力的她越发有干劲。

    “他们?”三婶精准的抓住了大嫂话里的词汇,看向赵守时的她一拍手掌,喜出望外的问道:“这情况,守时肯定有对象了啊。快跟三婶说说是谁家的姑娘。。肯定是你们同事,电视台里可多得是漂亮主持人。”

    不想过多解释赵守时摇头否认,只说一句:“这个真不是。”

    赵麻麻生怕妯娌再说什么,连忙插嘴道:“现在的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别把咱们那个年代的那一套教给他们,过时啦。”

    “嫂子,我这不是好奇嘛。”

    “你再好奇还能有我好奇啊,真逗。”赵麻麻啧啧啧三声,瞥向赵守时的眼神却是不满。自家儿子就这点不好,把个小女友藏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照片都不给她看。

    要不是没有机会,她都有心找个修手机的把手机密码给暴力破解了。

    “不会吧。守时谈对象这事连大嫂你都瞒着啊。”

    “也不算瞒吧,我知道那小曼是重#庆人,现在正在帝都读大学,家里做点生意?”

    赵麻麻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赵守时。后者一点头,道:“嗯,开了个酒厂。”

    “你看,我才知道这么点。”赵麻麻无奈的摊手,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赵守时,希望他坦白从宽。

    叮咚一声,赵守时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这部手机在今天晚上已经响过不下十次,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拜年短信。

    原本的赵守时都懒得看,但现在在老妈锐利的眼神下,赵守时就像得了救星一样的翻开手机。

    “我要登台了,有空就瞅一眼呗。”

    这莫名有些揶揄意味的短信来自于安希,她今天晚上要登录央妈的春晚大舞台,与王青共同献唱一首《爸爸妈妈》。

    春晚过后,芒果台正在筹备的《我是歌手》就会官宣她加盟的消息。

    然后,她就将前往胡南开始录制,与他一同前行的是耿浩。他们都是《我是歌手》的参赛嘉宾。

    安希代表的是歌坛新崛起的实力,耿浩代表的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草根。与他们同台竞技的还有成名多年但近年沉寂的实力派,上升期的歌坛新秀等。

    竞争之残酷,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当然,那是后话,眼前最紧急的事情是。。。

    赵守时蹭的站起来,环顾四周,急切的问道:“遥控器呢,快把电视打开。”

    “看什么电视,大过年的不如跟家人说说话。”赵麻麻阻止了赵守时,电视声音太大,容易扰乱大家的交流,反正明天有重播。

    “安希马上就要登台唱歌了,央视的春晚。”

    原本还有些不满的赵麻麻直接急了,指着丈夫道,“最后是你动的遥控器,赶紧给我交出来。”

    “狗一阵猫一阵的,什么脾气。”赵有方吐槽一句,还是拿出遥控机把电视开开。

    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理所当然的是央妈春晚。毕竟今天是大年三十,所有的省级频道必须转播央妈春晚。

    这是规矩。你要是不执行,那你就是不懂规矩。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电视里的安希与王青正在舞台最中#央。

    在他们身后,是一家人正在进行着大年三十里几乎每一家都在上演的年夜饭。就像赵守时他们一家这样。

    这群人有长有幼,小的还有被抱在襁褓里的婴孩,大的有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这应该是四世同堂。他们是前些年播出的一部讲述父母与子女相处之道的电视剧的主演演员。

    现在的这个小品正是当年电视剧的延续,换个说法就是‘番外’。

    他们的这个小品引出《爸爸妈妈》这首诗,这是一种节目的联动。

    “大嫂,这不会就是守时的对象吧???”赵有善不敢置信的指着电视,脸上也是惊愕。不是他不相信,只是不敢信,电视里的安希精心打扮之后实在太漂亮了。

    “当然不是,她叫安希,是我姑娘。”赵麻麻嘿嘿笑笑,想卖关子的她不肯多说。

    在赵守时老家这,‘姑娘’有两种意思,第一,泛指女性,同义词是‘美女’。第二种指自己家的女儿。

    “什么姑娘?我们咋不知道。”

    “您不会是婚前。。”

    “你们的脑子都想啥呐!!”察觉众人思维跑偏的赵麻麻不敢再卖关子,只得解释道:“安希是帝都人,是守时好朋友,本来他们玩闹一般的认了干姐弟。

    前段时间的国庆节,安希到家里来玩,我就把这个干姑娘给认下了。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别想歪。”

    “原来是这样,吓我们一跳。”三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电视的她兴奋的说道:“这姑娘可真俊啊,给守时当媳妇绝对给咱们老赵家涨脸面。

    还有,人家都来家里玩了,肯定对守时有意思,我不是说别的,就是让守时好好考虑考虑,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挑一个自己喜欢的,还不如挑个喜欢自己的。”

    “行了吧你,净出馊主意。啥叫自由恋爱,就是互相喜欢。懂了吧你。”

    赵守时脸色涨红,心中有股怒气!!!

    老妈。。。竟然也说倒装句。。

    三婶再瞅电视,满脸惋惜的叹道:“这么俊的小曼不进咱家门,总觉得怪可惜的。”

    “你这是什么年代的顽固思想啊。”赵麻麻摇头苦笑,眼角余光撇了眼赵守时,半认真半试探的说道:“安希说你那个小对象比她还漂亮?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正在扒虾的赵守时手有些抖,刚才老妈还是在暗示,现在倒好,近乎明示了。

    对于老妈要看看未来儿媳的要求,那肯定。。不能满足。

    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赵守时想指着电视跟老妈说:“你瞅这个大明星漂亮不?咱家的。”

    赵守时假装没有听出老妈话里的深意,按照字面意思给出解释道:“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她们俩都漂亮,只是气质不同,安希知性,委婉;幼清青春,灵动。”

    赵麻麻气结,拍了赵守时一下,“你知不知道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什么?”

    “眼光?”

    赵麻麻做自戳双眼的动作,不带好气的骂道:“是看!!首先你得让我们看啊。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真傻。老话说的好,儿随母,女随父嘛。”

    “(⊙o⊙)…我打你个小混蛋。。”

    赵麻麻抡圆的巴掌还没落下,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上面备注的名字赫然是安希。

    而这时,电视机里还在传出安希的歌声,电视机左上角还有两个小字‘直播’。

    ‘春晚不是直播,石锤了。’

    有些错乱的赵麻麻按下了接通键,电话对面就传来了安希喏喏的声音:“阿姨,过年好。”

    “好好好,你也好。你现在在哪呢?”

    “在后台。。哦,守时没跟您说啊,我这不是参加今年的春晚嘛,刚下台呢。”

    “我知道,电视上的你还在唱歌呢。”

    “是这样,春晚虽然是直播,但为了防止某些意外情况,是延迟几分钟播出的。”

    .....

    赵麻麻跟安希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赵守时,“囔,给你。”

    “啊?”赵守时疑惑的问道:“没说找我啊。”

    “费什么话!!”赵麻麻虎了赵守时一眼,她是明白人,知道安希这个电话虽然打给自己,但找的还是赵守时。

    略~

    人在屋檐下的赵守时能怎么办,老实低头就得了。接过电话的他起身向外走去。

    有些话虽然不是一定要避讳别人,但当着亲人的面,有些原本可以轻松说出口的话,就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这话题一开,就不得不说到安希参加《我是歌手》的事情,还有一些不方便被人知晓的话题都有可能提及。

    谁敢保证在场没有大嘴巴,今天说的话,明天一早就有可能传遍村。

    到时候赵守时平白得个‘吹牛大王’的称号算哪门子事。

    赵守时离开时没带手机。他刚出门没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视频通话,通话方的备注是【小小小娘子】,头像是个短发女孩比耶。

    图像很小,但看着真漂亮。

    赵麻麻不知道这个【小小小娘子】是谁,但莫名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见的那人。

    此时,赵麻麻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思念是一种病

    抬手就要同意通话请求的赵麻麻想起儿子的脾气可是跟自己很像。

    那也是有资格冲击炸毛锦标赛冠军得主的种子选手。

    抱着不打无把握之仗的赵麻麻对站在院里的赵守时喊到:“你电话响了。”

    赵守时迈步往屋里走来,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道:“谁的电话?”

    “女朋友。”赵麻麻如是回答,但她故意把“女”字给说的并不清晰,听着像是“你”。

    赵守时有几个非常要好的小伙伴,平常不太回来的他被邀请出去玩耍。呃,大过年的没啥玩的,一般就是喝茶吹牛,或者打两把牌。

    赵守时果真把“女”听成了“你”,只当这是伙伴在催促,便没了进屋的打算,摆摆手回了一句:“给我接一下呗,就说今天太晚我就不过去了,明天一早再去找他们玩。”

    “得嘞。”诡计得逞的赵麻麻直接划开手机,如她所愿,屏幕里出现了一个清秀的身影。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赵麻麻基本确定这就是混蛋小子藏着的女友。

    电话里面的裴幼清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手机上,正在整理东西的她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我都差点睡着。我可是打着给安希姐报喜的幌子,才偷摸跑回房间的。

    你看节目了吧?姐姐唱得好,你写的也好。我爸妈都说你的歌词写的他们都有些难受。不过我不难受,我特别高兴,毕竟你就应该这么厉害嘛。”

    “诶?怎么不说话,过年信号不好吗?我看看。。。”

    没有听见赵守时回应的裴幼清这才看了眼手机,就是这一眼,让她把嘴里的话给咽下去。

    大眼睛眨巴眨巴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手机屏幕右上角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的正脸。

    图像有点小,但裴幼清又没石乐志,非常确定这人不是赵守时伪装的。而且她隐约觉得这人的眉角与赵守时有一丝相像。

    基本石锤这是他妈。

    这一刻,裴幼清慌得一批,心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把电话挂断,再一想还是没敢,她怕被对面的人当成没礼貌。

    大脑近乎一片空白的她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吐出一句:“阿姨,您过年好。”

    “好好,你也好。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守时的麻麻。”

    “嗯嗯嗯,看得出来,赵老师眉宇之间跟您有点像呢。”原本伶牙俐齿的裴幼清终于体会到了脑瓜一片浆糊的感觉,此时的她简直比第一次拍戏还要紧张。

    “赵老师?你们两个不是,,,”赵麻麻满是疑惑的反问一句,难不成这位不是儿子的对象?

    视频对面的裴幼清本就羞的脸色绯红,被赵守时的麻麻这么一问,更是觉得脸颊滚烫,好似要沸腾一般。

    不好意思开口承认的她也不能否认事实,毕竟都神魂交融的关系了。只得羞着眉角轻轻一点头。

    “好好好,我说要是这么好的姑娘,臭小子都不知道下手的话,我还真跟他断绝关系呢。”赵麻麻这才明白所谓的‘赵老师’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称呼,就像赵守时备注的‘小娘子’一般。

    果然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得了准确信息的赵麻麻几乎把嘴角咧到后脑勺去,比刚才跟安希通话还要高兴三分。

    实在是太让她惊喜了,原本安希说儿子的对象比她还漂亮,她还不太信,毕竟在她看来安希已经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现在的她也得承认,电话里的这个女孩确实比安希要漂亮上那么一点。

    当然,找儿媳妇不是只看一个‘漂亮’就足够的,还有性格、契合度、三观等等因素都很重要。

    赵麻麻第一次见裴幼清,而且还是这种远程视频的方式,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远远超过了她对儿媳妇的预期。

    实在是她对儿子太熟悉,知道儿子看好的女孩再差有不会看差到哪里去。刚才的这简短的几句话交流,也让她对裴幼清有了基础的了解。

    察觉自己不是她想见的目标,明显可以看见她的紧张,但紧张当中却没有挂断通话,还镇定自若的打招呼。

    说明她平日里就不是那种矫揉造作如病娇一般的女孩。

    自己因为心急贸然问出她跟自家傻儿子的关系,她显得更加慌乱,却还是点头承认。

    解释几句亦或者矢口否认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遭到这样的情况都得抓瞎。

    但她这种点头承认的举动更显得珍贵。这说明她跟自家儿子是真正的恋爱,是真正考虑过未来的,而不是那种多巴胺分泌的激情冲动。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足够大方。赵守时与安希亲近,但她不仅没有从中作梗,甚至与安希的关系都非常好。

    这就难能可贵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赵麻麻很满意。

    ~~~

    院内的赵守时正在跟安希交流年后她参加《我是歌手》需要注意的事项,一转身就看见老妈手里正举着自己的手机。

    一张有些风霜的脸笑的跟十八岁的姑娘一般,她身后是二婶三婶。

    赵家三兄弟虽然端坐在座位上,但他们的视线明显往手机上撇去。

    要是自己的伙伴打电话催促自己,老妈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明白,可现在过了得有两分钟了吧?

    这百分之一万不是小伙伴打的电话。

    而能够引起老妈以及全家人关注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呢。

    !!!

    暗道不好的赵守时顾不得跟安希解释,快步往屋里跑去,自己刚推门而入,明显看见老妈做贼心虚一般的把手机放在桌上,脸上还浮现出做了错事的表情。

    赵守时上前一把夺过手机,果然看到了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

    凉了~~~透心的那种。

    手里攥着手机的赵守时朝着老妈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啥也不想说,转身就回了房间。

    “嘭~”

    关门声响起,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回了屋的赵守时直接躺在床上,把两部手机的免提同时开启,摊手道:“二位,现在就剩咱们三个了,聊吧。”

    安希还好一些,她的身份纯粹的很,干姐弟可以归类到知己那一类。所有她可以落落大方的跟赵守时的家人交流。

    但裴幼清不行,刚才那短短两分钟,心跳过快的她差点怀疑自己得了哮喘。这眼看赵守时回了房间,让她终于可以喘口气。

    端着水杯的她大口的喝着。三人都没开口,让喝水声充斥着这不大的房屋。

    安希连忙1劝道:“你慢点喝,别呛着。”

    “没事~”长吁一口气的裴幼清把杯子放下,一擦嘴唇道:“姐,你都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我感觉自己就差一丢丢就要暴露了。”

    在裴幼清回溯刚才的对话,自己可是疏漏百出。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糗状。

    因此,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赵守时强忍想要翻白眼的欲#望,暗道你哪来的自信,明明暴露的很彻底好不好。

    安希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捂嘴娇笑道:“那你还挺厉害的呢。”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裴幼清摆手做谦虚状,深知自己就是纸老虎,一戳就倒,切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瞪大眼睛的她看着手机上的赵守时,好奇道,“诶,你把手机转一下,我看看你住的地方什么样。”

    “对啊,我也有点好奇的呢。”安希也应和了一句。

    “想看啊?”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笑容的赵守时脸色一变,冷声道:“门都没有。”

    不是他不让看,是没脸让人家看,这里实在是找不出优点来,一点都没有。

    口嫌体正直的赵守时嘴上说着不要,还是站起身来转动手机,让网络信号对面的两人对自己现在住的房屋有了直观的了解。

    安希是帝都土著,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的,她开的那家乐器店有些偏僻,但房子也是她自己的。妥妥的小富婆一枚。

    裴幼清更不消说,她家的酒厂加其他产业一起,资产过亿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她没有公主病,但不能否认她其实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白富美。

    因此,赵守时的潜意识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想不想与让不让是两回事。有道是儿不嫌母丑,子不嫌父贫,赵守时就出身与这样的环境,不是他自欺欺人就可以遮掩住的。

    更何况,这生活并不惨淡,为何不去直面它。

    “这墙上的大白。。。真白。”话刚说完,裴幼清便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为自己幼稚到怕伤害赵守时的想法而好笑。在她的认知里,赵守时不是那种玻璃心的存在。

    赵守时耷拉着眼睛,道:“你但凡说一句这房间的主人真帅也好啊。”

    裴幼清捂着胸口,连连摇头:“那不行,咱不能昧良心啊,是吧,姐。”

    被点名的安希一点头:“可不是,要说我某人除了脸皮厚,还真的没啥优。。。”

    安希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谁看见安希了,让她赶紧去会议室,不准乱跑。。”

    “有人叫我呢,我得赶紧撤,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慌忙解释一句的安希不等两人回应,便挂断了电话。这才让赵守时意识到这姐妹可是在春晚后台给自己打的电话。

    “那什么,我想你了。”赵守时凑在手机旁小声说道,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

    裴幼清把头一瞥,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开口呢。有你这么办事的嘛,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场面有多尴尬?我叭叭说了好一会才发现电话里面不是你,也就是我家地板没缝,要不然我真钻进去。”

    “我的错,我的错。”

    “要是道歉有用,那还要敬茶干什么!”裴幼清依旧依依不饶,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赵守时无奈的摊手:“要不等我回去,您狠狠的收拾我一顿如何?实在忍不住,就顺着网络信号过来打我吧。”

    听到‘狠狠的收拾’的裴幼清忍不住的想歪,连忙摇头让脑子放空,恶狠狠的说道:“少给我打马虎眼,现在我交给你个任务,出去替我挽救下形象。”

    想了想,裴幼清补充道:“委婉点啊,别跟个傻子一样直接开口。”

    比了个ok的赵守时问道:“对了,你啥时候回家?”

    回家?

    裴幼清有些恍惚,似乎非常熟悉的词语有了不同的理解。

    或许从那天晚上之后,帝都的那套房子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她的家在重#庆,他的家在清岛,但他们现在有了第二个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家?”反问一句的裴幼清毫不扭捏的说出这个词汇,就像她曾说过千百次一样。

    赵守时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肯定初六啊。”

    按照国家规定,正月初七就要开工,第一天上班,公司肯定有活动,赵守时自然不好缺席。

    “初六啊,有点太早了吧?我们的寒假这才刚开始呢。”裴幼清摸着下巴有些犹豫。

    “其实,你也不用等寒假放完再回来。毕竟在家玩两个月,有点太枯了。”有些心虚的赵守时小声说道。

    说起北电的寒假,赵守时心中就有暗火滋生,因为考虑到年后的艺考,北电的寒假尤其的长,整整两个月,简直就是对上班族的降维打击。

    想想自己初七就要苦逼的去上班,可人家还可以待在家咸鱼一个多月。就忍不住的两头大。

    赵守时肯定是想让裴幼清早点回来的,但这话没脸说啊,毕竟她也好不容易回次家,你多大脸要去强行拆开难得一聚的家人。

    因此他只是简单一提,没敢报多大的希望。

    裴幼清没有让他失望,还是非常关心他的,“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注意饮食,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哦。”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的赵守时有些低落,才不要这种关心。

    “好了,我争取正月里赶回去,可以吧?”

    “哦。”

    “傻样。不跟你聊了,我妈叫我下去呢。过年好,我的赵老师。”

    “过年好,我的小娘子。”

    挂了电话的赵守时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鞭炮声,第一次感觉思念这么浓。

    重#庆,裴家

    裴幼清把有些发烫的手机充上电,揉了揉脸颊,让有些疲惫的自己精神好些。

    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信封,嘴角不由得翘起好看的弧度。

    信封里是一张重#庆飞帝都的机票。

    时间是2月16日,正月初七。

    被浓浓的思念包裹的可不仅仅只有赵守时一人。

    ~~~~~~~

    裴允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京

    帝都是一座包容性极强的城市,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人们或为了梦想或为了其他,都在这座城市生活着。

    每到春节期间,在京人口减少约有800w+,占帝都常住人口的40%左右。

    近乎少了一半人口的帝都不免的显得寂寥许多。

    正月初六,开工前夕,已经有不少的外来务工人员赶回京为开工做准备,这其中就包括赵守时。

    下午时分,拖着行李箱的赵守时漫步在帝都街头。现在的他不缺地方住,但他还是地道的北漂一族,毕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北漂容易,但想要在这里落叶生根很难,想要买房首先要有五年的社保或纳税记录。当然,你要是有帝都户口那更简单。

    赵守时刚刚毕业半年,自然拿不出来纳税记录来,即便手里有钱也被阻隔在帝都的门外。

    至于帝都户口,那可是比五年纳税记录还稀奇的玩意,赵守时自然是没有的。

    不仅仅是赵守时,甚至连裴幼清都没有帝都户口。别看她名下有套房子,那是当年政策好还不限购。

    帝都对赵守时来说是他乡,是忐忑,手里拉着的行李箱装的便是故乡、是牵挂。

    爷爷养的火红公鸡,一只足够十斤重;奶奶用粗粮喂养母鸡下的土鸡蛋。

    自家晒的腊肉、香肠,卤制的卤味全部密封好,还有用冰袋装的饺子、包子,即便到了帝都都不带化冻的。

    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让赵守时带,幸亏行李箱太小,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很重,却不是负担,是家人给予的关爱。

    ~~~

    等赵守时回到家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起来。

    还是这栋房子,却少了许多的欢乐,把衣服挂在玄关上的赵守时下意识的眺望下西南方向。

    “她应该正被父母宠成小公主吧。”

    赵守时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思绪给清空,心中也对回京的第一顿晚餐有了主意。

    切一盘腊肉香肠的拼盘,鸡蛋炒个青椒,再来一瓶快乐水,咱也快乐快乐。

    主食嘛,就吃饺子吧,毕竟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吃一盘饺子。

    打定主意的赵守时便行动起来,先把行李箱的食材全都放进冰箱。

    肉类很简单,都是现成的熟食,放在锅里蒸着,切片、切块都可以,要是嫌腻就来点蒜泥,这玩意跟肉简直绝配。

    鸡蛋炒青椒更简单,鸡蛋打散,青椒切段,放锅里一炒,断生即可。

    切忌不能火大,要不然本来就不够辣的辣味会被破坏。

    饺子嘛,不急。好饭不怕晚,先来杯快乐水过过#瘾再说。

    家里暖气很足,只穿一件薄衫的赵守时从冰箱里拿出有些微凉的可乐,正待打开,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眉头紧皱的他走向门口,猫眼外站着的是安希。

    赵守时把门开开,惊喜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啊?”被问懵了的安希瞪大眼睛,有些底气不足的她反问道:“我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醒悟自己的话有问题的赵守时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你哥家吗?”

    安希父母双亡,可她还有个哥哥,就是叫沈受的哥们。

    安希参加《好声音》时,沈受刚结婚,正在国外度蜜月。直到决赛的巅峰之夜,赵守时才远远与他对视一眼,却也没有更多的接触。

    安希倒是可以去沈受家一同居住,但性格本身就无拘无束的她还是习惯一个人独居。

    可春节这种团圆性的节日,她理所当然的去他哥哥家里过年。

    “嗨,不受人待见呗。我嫂子怀孕了,沈受眼里只有老婆孩子,我这个妹妹算那根白菜啊。”

    安希吐槽一句,脸上挂着的是无奈。她的话里七分假三分真。

    不待见是真的,只不过是安希不待见沈受。主要是沈受太能絮叨,天天催她谈恋爱,怕她熬成斗战神佛。

    安希年龄其实不算大,过了年才二十九,还不到三十呢。

    一个人住惯了的安希即便是住在亲哥家,即便嫂子跟她关系也很好,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再加上沈受催促,干脆就回了家。

    “姐,你狠起来,连自己侄子的醋都吃呐。”赵守时竖起大拇哥给安希点赞,一点不怕她骄傲。

    把赵守时的脏手拍开的安希笑道:“小东西还没出生就开始气他姑姑,我可不惯他毛病。”

    挥出的手臂没有放下,顺势指着房内,“我刚才在楼下看你这开着灯,就猜是你回来了。”

    “那可真巧,我进门还不到半小时。”

    “谁说不是呢。”安希笑嘻嘻的点头,抬腿便迈进屋里。

    谁说不是呢?

    谁说也不是啊。

    沈受絮叨安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正月初六这天回家,就是因为她知道赵守时初七就要上班。

    他肯定要提前一天回来做准备的。有的放矢之下,那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懵懂的赵守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然被安希瓮中捉鳖,把门一关的他语气轻松的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弄了俩菜,咱俩喝一杯?”

    “咦?你竟然敢主动要酒喝?”

    “.......”赵守时也是有够无奈的,他酒量差到扬名朋友圈,随便来个人都敢在酒量这一块跟他battle一下。

    安希其实不喝酒,她就是随口调侃一句而已,没往心里去的她嗅了嗅,惊奇道:“是土香肠的味道吧?”

    “嗯,我妈让我带回来的,一会分你点。”

    “别,你且留着吧,等哪天做了喊我一声就成,我指定到。”

    摆手拒绝的安希毫不扭捏的坐了下来,抓起快乐水便给自己倒了满杯。

    一口饮下一半的她只觉得一股凉气从体内涌出,长吁一口气的她闭着眼睛叹道:“巴适。”

    巴适是川蜀地区的方言,意思指很好、舒服的意思。

    赵守时转身去厨房给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安希,问道:“出了正月十五就要录制《我是歌手》了吧?你有什么想法没?”

    “听天由命呗。芒果台邀请我这个第一届《好声音》的冠军图个啥,我看不出来还是你看不出来?要是我能进前三,都算他们高端大气上档次。”

    赵守时讪笑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毕竟你的实力在这,还是有机会向亚军发起冲击的。”

    安希一撇嘴:“你看,连你都不敢说冠军。”

    被怼的哑口无言的赵守时一摆手,“别管有的没的,人家给钱多啊。十四期酬劳500w,平均一期近四十万。”

    听到这个数额,安希也不由的笑了,“芒果台还真是人傻钱多,请我一个菜鸟都舍得扔四百万。”

    赵守时笑笑:“姑娘,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不清晰啊,现在的你是歌坛新秀,可不是什么菜鸟。当然,要不是《我是歌手》想蹭《好声音》的流量,他们肯定不舍得。

    耿浩,你知道吧,他是尚辰的艺人,尚辰又是《我是歌手》的制作方,他的酬劳才二十万一期,这还是他自带乐队的情况下。”

    安希脸色一正,把筷子放下的她看着赵守时,“说起耿浩,我想起一件事来,想跟你商量下。”

    “嗯,你说。”猜不到安希想说什么的赵守时严肃了许多。

    安希思索片刻,才慢悠悠的开口:“耿浩的蓝色风沙原本有四名成员。前段时间有个叫陆仁甲的贝斯手退出了,我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你哥?”

    “耿浩跟你说了?”安希惊诧的问道。

    赵守时指着脑袋,神秘笑笑:“猜的。”

    耿浩跟赵守时关系很好,赵守时跟安希关系也很好。

    可耿浩跟安希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至少算不上多亲近。

    这样的情况下,安希还能主动推荐人,只能说明这个人跟她关系很好。

    当年的沈受与范阳组建过乐队,他的职位就是贝斯手。因为范阳跟卓妃语好上的关系,让安希大为伤心。

    沈受狠狠的揍了范阳一顿,乐队自然而然的解散。

    当年的安希只不过被老哥邀请加入,到现在还有着音乐梦。更别说当年组建乐队的沈受。

    要不是心中还有音乐梦,他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在从事与音乐有关的工作。

    神兽录音室嘛。哦,现在叫深蓝录音室。

    “我这样会不会让你有些为难?”低下头的安希弱弱的说道,这事毕竟算是她自作主张,是耿浩答应之后,她才跟赵守时说的。

    话说回来,要不是看在赵守时的面子上,耿浩还真的不一定答应。

    生气?赵守时还真没有,毕竟只是一个贝斯手,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应该高兴才对。既然你推荐,肯定是觉得沈受是有实力的。既然耿浩答应,同样是觉得沈受的实力足够。”

    “嗯嗯嗯。”

    赵守时明确答应,让安希神色轻松了许多,连连点头答应:“我哥这些年一直没有扔下贝斯,在外名气不显,但在帝都这一块,起码前三的水平。”

    “那就妥了。”

    赵守时敲了敲盘子,发出清脆的‘叮’声,他苦着脸道:“咱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安希点点头,没有说话的她嘴角浮现笑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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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你的月亮我的心》播出时间:某人:我要吐槽我的同学,她把答案给我抄,然后我们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电台主持赵守时:你这样...这样...裴幼清:我要吐槽我的同学……赵守时:这样的朋友你不赶紧拉黑,是准备留着过年吗?我不是曾小贤,这里也不是《爱情公寓》;但这里真的是《你的月亮我的心》;吊打作者群:645011123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电台主持走进娱乐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