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搞头
“你们两个年龄最小，却在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坐下，都坐下。”
为首的总经理江澈手心朝下，虚压几下，示意二人坐下。江澈看向其他人，苍白的解释一句：“刚才周总监与赵主任看似是针锋相对，其实他们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公司。工作不怕有分歧，就怕一团和气，人云亦云。
赵主任说的其实不错，制作部是有功劳的，我们不会忘也不能忘。但我们也得面对制作部的失误。这是教训，值得我们紫禁城影业铭记于心。
不管是为了帮助公司扭转困境，还是向外界证明我们紫禁城还可以，我们都应该齐心协力。这就需要其他部门的互相帮扶。
而这，才是我们今天会议的主题，诸位，有什么想法与看法，请开诚布公的一述。”
沉默。。
还是沉默。。
现在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江澈的慷慨激昂的发言而有任何改变。
甚至大家没有自信的反应让原本就不欢快的气氛更加雪上加霜。
诸位部长、主任本来就不想参与这种惨烈的列强争霸。有自家总监在场，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咸鱼。
刚刚差点气坏的的周芸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消气，只不过有总经理在眼前虎视眈眈，她也不好再放肆。
左手捂着额头，右手在桌上画着圈圈诅咒某人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嘴上也不饶人的嘟囔着：“江湖规矩，谁惹祸，谁负责。某人都不承认错误，我们这群外人有心使不上啊。”
“周总监这话糙理不糙。还得制作部先提出方案来，我们可以补充意见嘛。”
“确实，我们后勤部门平常就是打打辅助，临事抱佛脚——来不及呐。”
咚咚咚。
江澈敲击着桌面，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视，原本还期待这群旁观者可以提出不说惊艳，起码切入点不同的意见来，结果还是想太多。
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叹一声。他知道赵守时有句话说的对，这群人已经被养刁了嘴。
对于奖金增加，他们欣喜，认为这是自己的劳动换来的。你要是给他们削减一点，就跟从他们兜里掏钱一样。
为了能带来实惠的权利，平日里也是勾心斗角不断，甚至是绞尽脑汁。至于如何将公司做大做强，估计他们想都没想。
江澈与下野的孙总监曾是竞争对手，甚至竞争直接白热化，但即便是他也得公道的说一句：这群人的视野与格局远不如老孙。
时也命也，鞠躬尽瘁的老孙终究还是败走麦城，目前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一念及此，江澈不由得有些心累。望这最末角的赵守时，江澈只得遵循‘民意’点名：“我听说赵主任第一天入职就找麾下主管谈过话。所谈论的跟今天我们会议的主题是一样的。如果赵主任有想法，还请畅所欲言。。”
“好的，江总。”赵守时早有就准备，自然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不徐不慢的开口：“公司目前处于困境中，身为制作部的负责人，我深切的明白要说这事跟制作部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是昧着良心说话。
公司的困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们制作部，我们敢于承认也敢于承担。我们部门内部达成的统一意见，就是这个。”
赵守时打开笔记本并向同僚们展示，缓缓地翻阅，将其中的文字与图片一张张展示，边翻阅边介绍道：
“就在会议开始前。陈嗪陈副主管把这本浸润了他近四年心血的笔记本亲手交给我。里面记载了全国各地的风土风情，以及数百种极具特色的食材做成的美味佳肴。
我看了以后很有感触，当时就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拍一档宣扬中华传统美食的纪录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舌尖上的华夏》。”
赵守时稍一停顿，口干舌燥的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敦敦敦的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的他看向江澈，：“江总，可否让大家传阅下这本笔记。这样也方便我谈谈自己的想法。”
江澈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对正在记录会议内容的专员说道：“小刘，你负责一下投影仪，听赵主任的吩咐就是。”
···
“【吃】是我们华夏民族的信仰，因此，我们华夏民族多了个可爱的称号——【吃货】。”
赵守这般开头，然后指着被投影出来的笔记内容，缓缓的解释：“生活中人人都是美食家。食物的美妙味感固然值得玩味，但食物从哪里来？
毫无疑问，我们从神奇的大自然中获得所有的食物，然后走进厨房，最后走上餐桌。
而我们做《舌尖上的华夏》的目的，便是回归自然，去看看她给我们最初的馈赠。我们打算将选取生活在华夏境内截然不同的地理环境(如海洋、草原、山林，盆地、湖泊)中的具有代表性的个人、家庭和群落为故事主角。
以及由于自然环境的巨大差异(如干旱，潮湿，酷热，严寒)所带来的截然不同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为故事背景，展现大自然是以怎样不同的方式赋予国人食物。
我们又是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从而了解在世代相传的传统生活方式中，通过各种不同的途径获取食物的故事。
食材、主食、发酵品、腌制、晾晒的干货、调味品。
色、香、味、形、器；
烹、蒸、煮、炒、烧、炖、闷；
酸、甜、苦、辣、咸。我们的美食文化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可以讲述的故事。”
最后，墙上的画面定格在一张有些昏暗的照片上。两名女性举着一枚刚刚采摘到的松茸对着镜头露出纯真的笑容。在她们身后，是一轮刚刚升起的zhao阳。
赵守时指着这张照片，给众人解释照片里看不到的故事：“松茸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生长过程极为缓慢，一般需要五六年，且无法人工培育，因此非常的珍贵。
芸南香格里拉产出的品质尤其的好，受到国内各路老饕的青睐。因此，当地的山民没到雨季便走入深山，去采集这造物的赠予。
每年雨季里，这一对母女要每天凌晨三点钟就出发（因为去的晚了，松茸就被别人挖走了）步行二十公里，不顾身体，风雨无阻的寻找这珍贵的食材。
松茸价格不低，品质好的数百一斤。即便如此，两个月的时间，她们最多赚到五六千元钱。
对大自然的敬畏、对食材来之不易的珍视，比‘吃’更重要。甚至这才是美食文化最重要的部分。”
“我们制作部想要制作这档节目，在我看来，这档节目有成为爆款的潜力。”赵守时如是结尾。
在场十几人，三两人交头接耳互相交流，有人面色阴沉、有人面露思索。
往后倚着的江澈看着倒是轻松惬意，十指交叉的他环顾左右两侧，笑道：“赵主任说了这么多。大家这次可以畅所欲言了吧？”
张墙根脸色慎重的看向赵守时，问道：“看得出来赵主任个人很喜欢这档节目，要不然也不至于情绪竟有些激动。赵主任口才很好，说的我都有些心动。这些照片也不错，让人垂涎欲滴。
但都说丑话在前头，我就想问一下，这档《舌尖》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是否有收回成本乃至盈利的把握？如果有，怎么收回？如果这点把握都没有，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散会了？”
“张总监说的很有道理，收回成本很重要。”
“还有版权问题一定要落实明白，我们可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蓝图很有吸引力，但执行呢，可以保质保量的拍摄出来吗？这些都要考虑。”
有张墙根的开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心中的疑虑。
“嗬，大家的问题可够多的。我要是脑子稍微笨一点，都记不过来。”
赵守时似玩笑，似揶揄的回敬了一句。然后摇头笑着回应：“我可以跟诸位保证。你们的要求我基本都满足不了。我不知道要动用多少人力，也不清楚具体需要多少资金。
对于收回成本乃至盈利的把握更是没有。由谁负责就一定可以保证质量，更是不敢给出保证。
哦，版权没问题。这是陈嗪副主管四年的心血，他愿意将版权贡献出来。”
“赵主任可不好开玩笑的。”
“我可没有开玩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就算真的是玩笑，那也是张总监您先开我小赵玩笑的。”
赵守时丝毫不准备给明显不想让这个项目孵化出来的张墙根留面子，继续说道：“不是我推诿责任，是真的做不到。具体要动用的人力、成本，需要策划部的同事们进行专业评估。
如何收回成本以及盈利与否，需要业务部与客户部的同事们进行市场调研，广告推广与招商引资。
还有让谁负责可以保证质量，我对咱们公司内的导演不了解，不敢说这个大话。如果诸位实在要我下保证。那我保证章谋导演出马绝对，没问题，可咱们请不来啊。”
“赵主任，我可不可以说句话？”周芸指着自己的酥胸一副示弱的语气，但眼神与表情却是你要敢不让我说话，我当场夹死你的架势。
“周总监，请。”
周芸伸出一个指头，恶狠狠的质问：“我就问一个问题，刚才你说市场、投资评估是我们策划部的事，推广与招商是我们业务部、客户部的事，请问您跟您的制作部干啥？看戏吗？”
被人怼的赵守时却不着恼，甚至笑出声来，“我们制作部啥也不干，却啥也干。这一点，我可以给出保证。
我不会说我能如何如何，但我可以保证尽最大的能力。首先，导演人选，我准备交给陈嗪副主管负责。他对这本笔记的熟悉程度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单就这一方面，连章谋导演都不如他。
其次，人力物力投入方面，我们制作部会派出最精锐的队伍，用最少的资金、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我初步估计，五个月的时间、五十人的团队，六百万的资金就差不多。
最后，说回收入的问题。广告营收方面确实需要辛苦业务部的同事们，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协调。
我通过熟悉的朋友联系到了清雨工作室，对方有意愿与我们共担风险、合作共赢。哦，对了，清雨工作室并不出名，但她们是《好声音》的版权拥有方，与帝都卫视、东方卫视、上辰传媒都有不错的关系。
还有就是我曾参与《好声音》项目，跟众多广告商有一些情谊。昨天试着联系了一下，数家公司对我的项目有些兴趣，也表示愿意参加我们的招商会。
还有，我与电视中心的曾副主任有过交流，他原则上同意将我们的节目推荐给btv-11的生活频道。
还有.asxs.视频的吴总监，也是有一定兴趣的。这二位的前提条件都是影片质量要过硬。他们要的就是精品。”
江澈j惊讶的看着赵守时，他都没想到这位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的预备工作，可以说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典范。
有些意动的江澈侧着身子，向周芸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一边做着笔记一边开口：“我简单的评估了一下，可能跟赵主任的数据有些出入，但相差不多。
如果我们内部全力支持，还是五个月，五十人。但成本可以控制在五百万内。成本不高，但对我们来说还算有些压力，不过有赵主任不是说有合作伙伴嘛。这样我们的压力要小很多。
加上植入广告+版权销售，收回成本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可以有盈利。最关键是可以培养一个ip。”
周芸顿了顿，恶狠狠得瞪了赵守时一眼，然后才看向总经理江澈，与之对视的周芸极度认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虽然我对某个说我旷工还罚了我二百块钱的混蛋很不满。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项目有搞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木得感情的沙雕
周芸的态度非常明确的赞成这个羡慕，在之前的她可是坚定的‘倒赵卫士’。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并不让人感到为何。相反，这让她的话更具力度。
有些意动的江澈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好半晌后，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周芸，问道：“旷工跟二百块钱是怎么回事？”
“.......”
周芸一脸懵逼的看着疑惑的江澈，然后她的脸色从懵逼慢慢向愤怒转换。
几乎是跳起来的她气急败坏的指着赵守时：“你大爷的，姓赵的你个狗货。要不是张根哒那个老货说全公司一视同仁，就算江总也不能避免，我?信了你的邪才让张根哒活着走出我的办公室。”
说完话的周芸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躺枪的江澈，真诚（敷衍）的道歉：“江总，您可别误会，我不是故意针对你哈。您可是总经理，是最大的boss，谁敢说您旷工啊。”
给江澈道歉的周芸却对赵守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o⊙)…，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特意、成心、一不小心而已。
咳咳两声的江澈超级尴尬，迫不及待想要岔开话题的他看向身旁的张墙根，询问道：“张总监，肯定对《舌尖》有很多感悟，说说吧。”
“好的。”
被点名的张墙根只应了一声，便陷入思索当中。他对赵守时是不满的，继而对他所谓的《舌尖》不感兴趣。
纪录片诶，鬼才看这种没有任何爽点、爆点的无聊节目。谁弄都是个赔钱货色，张墙根有点期待某人穷途末路的那一刻。
但是吧，按照当前赵守时熟练的甩锅技巧，就算这个《舌尖》失败了，不过给他的甩锅技巧增加些许熟练度而已。
要是这破节目侥天之幸真的成了，那这货指定翘尾巴。说不定能狂的上天。
否定赵守时是张墙根的打算，可同级的运营总监周芸却是非常明确的支持态度。
虽然周芸一开始怼赵守时的火力威猛十足，让他这个输出都有些黯然失色。甚至产生一种这是队友的错觉。
但错觉就是错觉，再像真的那也是假的，周芸跟赵守时的矛盾仅仅被落了面子。
这只是个人的恩怨...甚至连恩怨都算不上。绝大多数女性都是对人不对事的，但周芸偏偏不是这类人。她把私事与公事分的很清。
赵守时的提议轻易的得到了她的认可，就很说明问题。
周芸现在的运营总监职务是电视中心的基本盘，这个职务的上一任就是目前的总经理江澈。
二十八岁的周芸从江澈手中接过运营总监职务，你要说她没有背景，鬼都不带信的。
这一点从周芸敢主动开江澈的玩笑，而后者却只能尴尬笑笑，连忙岔开话题，可以侧面印证。
或者他们的关系其实很亲近，亲近到可以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样的周芸持支持态度，很有可能影响江澈的判断。
表面沉思的张墙根偷偷打量着江澈的表情，企图从他的脸上获得想要的信息。
就看见原本抱着胳膊明显还有些气的周芸再次站起来，反手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把两张毛爷爷放在桌上。
“赵主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们人事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是应该的。身为公司的高层我自然要以身作则。”
把毛爷爷往前一推，周芸又道：“这是我的罚款，别忘了给我开收条啊。还要一件事我得批评你们，江总是总经理，是我们的上级领导。
就算他上午没来，你们也不可以给他按旷工处理。否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影响领导的威信，这队伍还怎么带？私下缴上罚款就行了。对了，大家不准出去说啊，这是领导的秘密。”
周芸抬手点着赵守时，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其实周芸什么意思，就算是傻子都看的明明白白。
“我?。。。”心中恨不得仰天长啸的江澈却只能把牙打碎往里咽。
上午他去拜见老领导了，这位领导姓周，是周芸家的老爷子。周芸当时没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在作陪。
这种关系网可以任人猜测，但绝对不能主动说出来。
周芸不满，因此向他表达。但江澈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尤其是当着现场这么多的面，指责赵守时就是指责公司合理合法的规章制度。
周芸委屈，江澈委屈，赵守时也委屈。虽然他们三个的委屈不是一个委屈。但都是一肚子火。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思维方式不在一个频道导致的后果。
赵守时初次了解到周芸的任性。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刚才打出的可是必杀技：【墙裂支持】。
暗叹一口气的赵守时站起身来，向周芸的方向走去，把罚款收入口袋：“收条等散会我让老张给你送过去。”
顺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一旁的江澈，在对方似懵懂似惊讶的眼神中。
赵守时开口道：“江总，您上午没到公司来，且没有向人事部报备，也没用通知。因此，请您会后去人事部说明下情况，或者，缴下罚款。”
然后，赵守时眼皮都没眨一下，双手插兜便转身离开。
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沙雕。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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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你牛逼。姐妹服了。”周芸竖起大拇哥，恨不得连点三十二个赞，一点不怕某人骄傲。
殊不知，某人的心中就像吃了双黄连一般的苦涩，而且还是兽用双黄连。
原本可以在会后单独找总经理谈的事情，却被周芸三句话拱的必须拿到台面上来说。
周芸通畅，赵守时恼怒，江澈则是懵逼树上懵逼果。
张墙根大喜，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在最困难的时候，赵守时这个沙雕主动把总经理给推。。。
不对，是踢，主动把总经理给踢到自己身边。这下不是队友也成了队友。
那还能什么，抡起大锤造啊。
咳咳咳三声，张墙根装出深思熟虑后的架势，“赵主任的方案确实有点意思，但也只是有点而已。我对赵主任不是很了解，总觉得赵主任的话里话外透着敷衍乃至谎言呐。”
“噢？老张，你继续说。”
从懵逼树上掉下来的江澈义正辞严的向张墙根询问，趁着别人不注意，把狗屁罚款单给收入口袋中。
江澈不带感情的态度，更是让张墙根打了鸡血一般，言语就有些激昂，“刚才赵主任说的很多。什么合作伙伴、广告植入、电视台、视频网站，简直让人热血沸腾啊。
可惜啊，可惜时间太短，让他的慌编的不够圆满。如果我记得没错，赵主任说的是在昨天之前就跟其他各方势力有过交流。
可他还说这本笔记是会议之前，陈嗪刚刚交给他的。这个时间差，是不是说明赵守时为了推项目上马在故意编造谎言？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大家都是同事，只要好的项目必然支持。赵主任有何必走这种捷径呢。岂不是平白让人看轻？我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人可以认真负责的做出一档优秀的节目。”
“说不定陈嗪跟赵守时就认识，他们可能之前就有过交流，只是今天最终确定而已。”
“是吗？”张墙根反问一句，转头看向赵守时，揶揄道：“我们猜的再多也不如赵主任解释一句。不过，赵主任可要记得再华丽的谎言也不如一句真情实意的话。”
“张总监说得对，我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陈嗪陈副主管。更不曾有过任何交流。”
赵守时坦诚相待，把陈嗪的笔记收起来。拿出原本以为用不上的《如果没有明天》的策划案。
对还在投影仪旁的刘助理一招手，把《如果没有明天》的文案递给她，让其用投影仪投放出来。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赵守时来到影像前。
“我赵守时不屑于撒谎。我在今天之前的确联系过清雨工作室、广告商、电视台以及视频网站。
当时我还没有关于《舌尖》的想法。因此，我们交流的项目是这个——《如果没有明天》。这也是我最初准备推动的项目。
只不过有了《舌尖》的插曲，我才决定将《如果没有明天》暂时搁置。既然张总监提出了质疑，那我就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
站定的赵守时指着投影出来的思维导图，介绍道：“《如果没有明天》是我创作的短篇小说，男主角叫余欢水。因此，这部作品还可以叫做《我是余欢水》。
余欢水听起来有如鱼得水的意思，很讨喜。但在这部剧里，余欢水这个名字来自【谁言鱼水欢，水竭鱼枯林】。
是不是听着就有一股子悲怆感？这也正是余欢水这个角色的属性。
女主角叫甘虹，是余欢水的前妻。名字取自‘干红’，红酒这些年里愈发流行。尤其是在某一部分人眼中，喝啤酒就是low，喝白酒就是落伍，只有喝红酒才能显示出档次来。
但很多人只是附庸风雅罢了，上万的罗曼尼康迪、数千的拉菲，或者是上百的长城乃至几十块钱的甜酒，很多人喝不出谁好谁劣来。
甘虹就像一瓶红酒。有钱人可以轻易得到她，但有钱人有更好的选择。没钱根本买不起，甘虹也看不上他们。
像余欢水这种社会姐精英正好是甘虹们的载体。花费巨资，意气风发的的迎娶回家，精心呵护、滋养下，可以品尝这瓶佳酿。
但你要是不注意保养，让红酒进了气，她就会浮躁不安。若你一不留神，说不定就留到别人家里去。例如：隔壁老王。甚至散发出酒香，把隔壁老王上门偷酒喝。
女二号叫栾冰然，她在酒吧认识余欢水，后来嫁给了他。至于他们的生活如何，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栾冰然，倒过来就是然并卵。就是说她与甘虹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余欢水+甘虹+栾冰然这三个人是故事的主线，其他人物属于衍生的副线。
余欢水曾经是社会精英，高收入群体，一个人住的比甘虹一家人都大，一个月挣得比得上甘虹一家半年的收入。
想要过上更好生活的甘虹被余欢水迎娶回家。但余欢水后来车祸、事业失败，沦为懦弱、谎话连篇的社畜。
在家中受甘虹的嫌弃，生病了，医生要见家属，甘虹不去。余欢水被拘留了，交五百块钱的保释费，甘虹说没钱。但是儿子要缴补习费，甘虹想起他来了。
余欢水觉得对不住甘虹，想给她买辆车，余欢水说这车优点是后座空间很大，副驾驶座放倒可以当床用，结果甘虹暴怒。
因为甘虹跟初恋对象私会时，就是在同一型号的车上。她就把副驾驶放倒，当了床用。她的愤怒源于她的做贼心虚，她以为余欢水看到她出轨，以为余欢水是在戏弄她。
余欢水去岳父母家吃饭，甘虹让他回家自己吃，嫌他给她丢脸。
余欢水是真心对甘虹好，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晚期，放弃治疗的他选择把钱跟房子都给了甘虹，自己净身出户，即便这样，他还要负责房贷和儿子的开销。于是他想到了把自己的器官出售。
余欢水阴差阳错做了好事，被誉为城市英雄，甚至被封为抗癌斗士，获得了一百万的奖金。甘虹出面希望余欢水把这一百万留给儿子，由她代管。理由是欢水爹不靠谱，怕余欢水死了以后，她斗不过欢水爹。
余欢水当然心疼儿子。因为一次意外，他知道了公司老总与经理造假的秘密。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余欢水准备铤而走险索要他们的不法得利，否则就举报他们。
余欢水要钱是要留给儿子读书娶妻生子。留给老爹养老的。
后来，余欢水知道被误诊，自己可以不用死。他不再索要老总的非法所得，反而要他们去自首，于是这三人准备杀死他。
余欢水还回家想与甘虹复婚，重新生活。却在家里发现了甘虹把她的初恋情人也就是出轨对象带回家了。这时候，他们离婚才没几天。
余欢水想要争回儿子的抚养权。却被甘虹以他没房没车没钱为由拒绝。可余欢水为什么没车没房没钱？她甘虹是最清楚的。
这就是余欢水与甘虹的故事。
余欢水与栾冰然认识是在酒吧。当时的余欢水想要重拾男人的尊严，跑去酒吧撩妹。遇到了栾冰然，栾称自己是临终关怀组织，谁家临终关怀去酒吧啊。
她不过是通过福利机构让她结识可以给她提供帮助的贵人。甚至，她的目的就是找个有钱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像甘虹嫁给余欢水一样。
而最后，这个对余欢水不屑一顾的女人还是嫁给了余欢水。而当时的余欢水已经成了社会精英，公司准备提拔他当分公司老总，成了可以帮助栾冰然的贵人。”
一口气说完的赵守时有些微喘。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有些累，更多的是有些感触。
余欢水的结局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属于happyending，但跟前面的剧情有些割裂。
更阴暗、更有可能猜测，这个看似圆满的结局，其实是余欢水的一场黄粱一梦。
赵守时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人生不能全是黑暗，多少留一丝光明吧。
即便这一丝光明在黑暗的笼罩下是那么的微弱。但它代表的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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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国际双标
赵守时发言完后，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我是余欢水》这部剧太丧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全员恶人的这部剧，没有任何一个人算得上是好人。
甚至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得是不堪入目的污垢。
爱情、婚姻、友情、事业等等等等，该黑的，不该黑的，全都黑了；最关键是黑的很有深度，让人无力辩驳。
这般直接且赤果的故事是极其罕见的，对在场的人都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力。
赵守时也不急，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等待着可能的答复。
基本确定《舌尖》可以过关的他已经完成基本的诉求。对于上马《我是余欢水》这个项目的热情已经不是那么的迫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做第一个发言的人。
自从赵守时开始讲述《我是余欢水》时，周芸的脸色就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盯着赵守时眼睛的她沉声道：“这个故事切入的角度很另类，确实很少见。但我站在个人的立场上说一句，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想跟我有同样感受的人应该有很多。
水竭鱼枯林的‘余欢水’，然并卵的‘栾冰然’，干红的‘甘虹’？全员恶人？抱歉，我欣赏不来。”
“我同意周总监的看法。”张墙根紧随其后的应声，看着江澈的他继续说道：“江总，赵主任的审美方向是不是有些问题？先是没人看的记录片，后是这种脱离现实的离奇题材。
就算拿不出好的题材，也不能这么糊弄大家吧。表面上喊得响亮要帮助公司，我看是帮助公司破产吧。”
江澈先是摇头，否定了张墙根的猜疑：“这倒不至于。”
继而他有点头，说道：“《我是余欢水》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这个切入点很新颖，展现了小人物的生存法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警醒。这个故事是对整个社会的一记震撼灵魂的拷问。
说实话，我竟然有点心动。但不行，这个题材过于尖锐，让它安全过审需要精雕细研，如何慎重都不为过。相比来说，还是《舌尖》要更柔和一些。”
赵守时若有所思的的点着头，顺着江澈的话茬就往下接：“江总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筹备《舌尖》项目。等会议结束后，我们立刻成立专题小组进行讨论。”
“我没有问题了。”说罢，赵守时便坐了下来，轻轻的抚了抚额见的汗，暗中松了一口气。
张墙根被赵守时的话打的是五迷三道、脑子快速运转，回想刚才的所有对话，江澈只是说《舌尖》要柔和些，可没有答应启动《舌尖》项目啊？
这是赵守时戏太多？还是他借着以退为进要强推《舌尖》上马？
张墙根生怕江澈中了赵守时的语言陷阱，连忙开口：“赵主任这话不对吧。咱们关于《舌尖》的讨论还没有结束，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江总已经答应了你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不行。”
冷嘲一句的张墙根看向江澈，情绪饱满的开口：“江总，不是我针对赵主任。主要是赵主任刚入职第一天，随便提了个方案，就要拿五百万做一档节目。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会如何看待我们。
就算撇开外界因素，单说单位内部，单位里对制作部怨声载道的同事可不少。我觉得现在的赵主任不宜再树敌，他的首要任务是证明自己有坐稳这个位置的实力。”
呵呵冷笑两声，赵守时十指交叉拖着下巴，笑道：“张总监，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自相矛盾吗？我们制作部证明实力不靠项目像什么？
可你呢，前脚要我证明，后脚对我百般苛刻。你到底要我证明你个棒槌，还是证明你个国际双标。”
“瞧瞧，被我说中了吧。”大笑着的张墙根继续冷嘲热讽道：“花钱不是本事，赚钱才是。有本事你赚钱平复下民众的愤慨，再说其他吧。”
赵守时面色涨红，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我?不拍节目，怎么赚钱啊！！！”
“你这是诡辩。你们手上可是有两个项目的，一档实事栏目，一部电影发行。手上的工作就够你忙的，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赵守时一叹气，无奈的问道：“张总监的意思就是只要我给单位赚到了钱，就同意筹备《舌尖》是吧？”
“呃，，，”张墙根隐约觉得这个说法有点问题，但想来想去都觉得刚来的赵守时不可能有逆袭的可能。
他重重的一点头，道：“当然。只要赵主任能够证明自己，我老张自然无话可说。”
张墙根想了想，补充道：“但你可不能拿个二三十万来糊弄大家。”
“好，有张总监这句话，我赵守时心里这块石头就算落了地。希望张总监是个言而有信的真男人。”
“......”
终于明白自己被套路的张墙根气的脸色涨红，梗着脖子质问道：“你套路我？”
“我没有、不是我，别胡说啊。”熟练的抛出否认三连的赵守时终于不用强忍脸上的笑意。
嘴上还在振振有词，“我赵守时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那是道德的楷模，罪恶的克星，正义的使者，怎么可能做那种腌臜事情呢。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o⊙)…，石锤了。
不等张墙根再问，赵守时便大笑着掏出手机拨打章勋的电话。
赵守时其实真的没哟套路张墙根的意思。毕竟他完全没想到今天的会议会遇上这么一号人。
只是他未雨绸缪的做过一些准备工作，现在不过是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很快，接通的电话里传来章勋略带恼怒的声音：“干哈，干哈。哥们跟妹子聊天呢。你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老大，注意素质。我这开会呢，好多同事。”
“嘁，你的同事是你的同事，我不求他们，他们也求不到我，怕个鸟。”
赵守时白眼一翻，忍住想要顺着无线信号爬过去，好一拳打爆章勋的想法。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章导，你也知道兄弟的性格凡事不求人，求人就是真的有难处。
我这不是调到紫禁城影业上班嘛，心怀抱负，却是前途险恶，是以壮志难酬呐。
你刚杀青的那部什么什么电影快要准备宣传发行了吧？哥们现在就是专业干这个的，手下有几十号宣发方面的专家。专业性没的说，最关键还实惠。买一赠一。”
“老弟，按理说你开口求助，哥哥不应该拒绝。但这事真不行，你也知道哥哥家里也开着传媒公司，宣传发行什么的，我们准备自己做。”
赵守时佯装生气，道：“哥们又不多要你的，瞧你小气巴拉的样。这样吧，你看咱俩的友情值多少个，你就给多少个。哥们要说个不字，我是四爪爬。”
“诶~~~”电话里的的章勋唉声叹气的，好半晌才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兄弟，你是真让哥哥为难啊。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全都是老爷子在管，完全没有我说话的份。
既然你都开了口，做哥哥的要是一点不照顾，那是我不对。这样吧，我说个数，不管多少，都是咱兄弟的情谊，成不？”
赵守时幽幽的回了一句：“可以啊，咱们的感情可不是三五百万能够衡量的。你尽管说，我承受的住。”
章勋沉声道：“三百个。不能再多了。”
“五百个。我们真的诚心想要。”
“艹，你刚还说要说个‘不’字，你就是四爪爬的小王八。”
“可我真没说啊。”
电话对面有片刻的安静，可能是章勋在回忆刚才的情景。不多时，就传来一声真挚的、满是情感的呐喊：“你大爷的，赵守时，咱俩就这样，以后都别联系。”
周芸对赵守时要用什么办法打张墙根的脸非常好奇，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着。
在听到‘章导’二字时，基本确认电话对面的是章勋。章勋执导电影这事，咱圈内算不上什么秘密。
作为同行的周芸是早有耳闻的。原本想投资，但根本来不及。毕竟那是章谋的儿子。
投资没戏，周芸就把注意打到了宣传发行上。如果这部电影成了，那自然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皆大欢喜。
就算不成，也没有损失，毕竟只要不对赌，宣传发行基本上是稳赚的。甚至还可以与章谋方面搭上线。
有着这种想法的周芸在不知道何时杀青、什么时候上映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跑去章家父子的技艺传媒拜访。
结果人家一听自己的意图，直接就是恕不接待。
言语间透露，宣传发行这种事情，准备交给自家公司，就算要找合作伙伴也不可能业内并不出名的紫禁城。
周芸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却始终撬不开合作的一丝缝隙。
周芸原本都不抱希望的事情，却被赵守时给撬开一丝缝隙。一听章勋明显恼羞成怒，生怕赵守时再火上浇油把缝堵上。
情急之下，大喊一句：“三百万就三百万。章导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我就登门拜访，咱们好好商议下宣发方案。
绝对让章导觉得价有所值。感谢章导的支持，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周芸长吁一口气，继而便捂嘴娇笑，对着赵守时挤眉弄眼，好似在邀功一样。
？？？
赵守时的脑袋上有很多问好，傻愣愣的看着周芸，“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呐？”
“敲定合作啊，可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周芸把头发一甩，毫不谦虚的竖起大拇哥：“你都不知道章勋有多难缠。能从他嘴里掏出三百万来，你跟他的关系很可以嘛。”
“大姐，你谁啊。说人坏话您可背着咱啊。我这电话可没挂呢。”电话里面传来章勋怒不可遏的声音。
周芸尴尬的笑笑，她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可现今也不好搭腔，只好捂嘴装聋作哑。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的章勋也是一脑袋问好，没有得到答案的他向赵守时发出质问
：“刚才是谁在说话。你给我问问她事哪路神仙，姓甚名谁，哥们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什么人呐，哥们心善做好人，咋还帮出不是来了。这世道还给你给好人活路啦。”
“一个疯婆子，你别理她。只要你答应给我们五百个的份额，我让她亲自给你道歉。”赵守时狠狠地瞪了周芸一眼，鬼知道她犯得什么神经，搁这装大尾巴狼。
五百个的宣发费用是自己跟章勋早就打过招呼的。所谓的三百万不过是双簧而已，只要你来我往一回合，这事就可以圆满解决。
谁想，看戏的没事，看戏的入戏了。
呸的一声，章勋语气不善的开口：“我看你是在想peach。别说五百个，三百个也没有。还要，你这个小秘书哪里找的，死心眼。我?想坐坐你的座椅休息会，她愣是不让。”
赵守时一愣，略加思索后，问道：“你现在在我办公室？”
“不是，我在家呢。”
“你先喝杯茶提提神，我开完会就出去。”
“大哥，你办公室有没有茶叶，你心里没点β数啊。要不要问问你家苏总啊，她喝了好几杯白开水了。对了，我听说一会有个姓范的小娘皮要来，要是你在外留的风流债，赶紧跑路吧。”
“......”
看着手里桌上挂断的手机，赵守时陷入沉思：这是合伙刷副本呐？？
“赵主任，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被骂了一句‘疯婆子’的周芸莫名的不敢生气。她隐约察觉自己好像低估了赵守时与章勋的关系。
赵守时抬头看了脸上挂着怯意的周芸，原本想说的话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开免提。”
“对嘛，你要是不开免提，完全没有后面的事情嘛。”
有被秀到的赵守时看着周芸的眼睛，确定这就是她的真情流露，她果然是在埋怨自己！！！
气道说不出话来的赵守时指着自己办公室的副方向：“章勋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后面的关于宣传发行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千万别找我。我管你们三百万还是五百万的。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
嗡嗡嗡~
赵守时的电话再次响起，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范可人。不知道范可人找自己是为什么的赵守时看向江澈，扬了扬手机，“江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澈还当是刚才的章勋打来的，笑道，“在这接就行。”
赵守时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对着话筒‘喂’了一声，就被电话里范可人的大嗓门给真的脑瓜子疼。
“你小点声，我不聋。”
电话里的范可人骂道：“赵守时你个丧良心的，咱俩什么关系，那是四年的感情啊。比你认识幼清都要长。
你倒好，有好事只记得小情人，把我这个老同学置于何地。我也不跟你虚着套着，你的那个项目，我要参与进去。”
“老大，你是睡了没醒，还是醒了没睡。啥项目都不知道，你投毛线啊。”
“我不管，反正你赵守时觉得投资价值的项目，我就跟着投。对了，你把你们单位的定位发给我，我好像有点迷路了。挂了啊，前面有交#警。”
看着挂断的手机，赵守时苦笑一声：“差距呐。”
说罢，有些意兴阑珊的赵守时看向江澈，道：“江总。我有几个朋友来了，要出去接待下。”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时推进
对于赵守时的话，江澈并没有回应，十指交叉的他微眯着眼睛，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江澈毕竟是总经理，赵守时终究还是不好直接甩脸子走人。
更何况眼前可还有不少人在场，要是真的直接走，几乎等于拎着江澈的领口，大耳光抽他。
赵守时皱着眉头再问一句：“江总？”
江澈还是没有回复，他身旁的周芸也不知道江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的推推他，喊道：“江总？赵主任叫你呢。”
“啊？哦。”回过神来的江澈揉着眼睑，说道：“今天就这样，散会吧。赵主任、周总监你们留一下。”
江澈这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震，尤其是张墙根。
他明白在赵守时说过要走的情况下，还特意要留下他。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对赵守时的态度不满，要敲打他。第二，通过他的提议，让他开始筹备新项目。
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本身就不大，偏偏还把周芸给叫住了，而周芸可是坚定的支持《舌尖》项目的，加上项目如果启动，必然需要周芸手下的策划部、业务部提前参与进去。
结果如何，已经是不问可知的事情。
张墙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眼神黯然的向外走去，其他人一看张总监都这般样子，那咱还是紧随吧。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总经理江澈，运营总监周芸，制作部主任赵守时三人在场。
赵守时看着江澈，没有开口却眉头紧皱。
江澈笑笑，直接说道：“赵主任还要筹备《舌尖》的诸多事宜，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长话短说。
赵主任虽是第一天上班，但看得出来做的准备工作很到位。对于方案的阐述，对于成本的预估，还有投资的回收都有考量。
绝对算得上是井井有条，面对同事的怀疑时，也是进退有据的摆事实。这一点就比你强得多，你要跟赵主任多学习。”
江澈说出可以筹备《舌尖》项目，那就表示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赵守时敢松一口气，就看见身边的周芸指着自己的鼻子，满是惊讶的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我是在说我自己。”江澈吐槽一句，还是开始给周芸解释：“你做事太毛躁，刚才要不是你胡乱开口，那五百万份额的宣发费何至于闹成三百万。而且你还把人给得罪了。”
周芸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嘟囔道：“我又不知道赵守时跟章勋关系那么好，他也没跟我说过这个。我也是怕他惹恼了章勋，让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都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我做过调查，章勋执导的是部小成本喜剧，但幕后团队非常强大，几乎就是章谋的御用团队。
最关键的是章谋竟然不避嫌的愿意署名【监制】，就说明他要么看好，要么亲自出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部的电影很有可能要爆票房。”
“行了吧，做错事就得人，什么借口都遮掩不了。一会你亲自去给章勋章导演陪个不是，想来他看你一个漂亮小姑娘，不会为难你。更何况还有赵主任帮衬。”
“我凭什么。。。”
周芸刚要恼，就看见江澈眼中的冷冽之意，噘着嘴道：“道道道，道歉行了吧，烦人。”
赵守时看傻了都，尼玛不是说好了长话短说的嘛？合着跟周芸长话，跟我短说？？？
你们这是理解能力不行，还是那我当二傻子逗闷子呐？？
急着要走，却不好意思开口的赵守时三番两次的看时间，疯狂暗示。
江澈笑笑，指着周芸介绍道：“赵主任不要误会我们的关系，周芸是我表妹。这丫头有点小性子，她妈就把她扔我这里打磨两年。
随着《舌尖》项目的启动。你们合作的机会肯定很多，工作上的合理争执我先不管了。要是因为她个人原因，违反公章制度，你也不用给她留面子。”
“江总玩笑了，周总监可比我还高一级。再者说。。。”赵守时没往下说，却也表达的非常明白。
江澈笑而不语。周芸解释道：“你是单位里唯一一个知道我跟江..我哥关系的人。我不想被人以为自己是靠裙带关系才上位的。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周总监的能力很强，这是有目共睹的。”赵守时竖起大拇哥应景的捧了一句。心底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口。
保啥密啊。你们要是真的想让我保密，干脆就别跟我说这事。
更何况，还是要靠自己能力做出成绩的理由。摆脱，家庭背景这玩意不是你不说就不发挥作用的。
二十七八虽的年轻就能做到总监职务，除了自己本身有实力外，有其他助力强推是必然的。
“哪有，哪有。赵主任也不错，一档《好声音》让你在业内的名气很旺呐。”周芸谦虚的摆手否认，顺带着礼尚往来一下。
偷偷打量赵守时几眼，觉得这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恶，还是会说人话的嘛。
赵守时作揖，道谢道：“对了，还得感谢刚才周总监仗义执言。周总监公私分明这一点，我赵守时是非常钦佩的。”
这说的是刚才提出《舌尖》项目时，周芸明确支持的态度让赵守时不至于面临恶劣的环境。
呵呵~呵呵~
周芸被这一连串的马屁吹的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脸色有些微红的她双手后背，惦着脚尖回应着：“赵主任谦虚，你其实也不错，我原本以为你是撞大运才遇上一个《好声音》。
没想到你在短时间内就能拿出《舌尖》跟《余欢水》这两个不错的项目。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对了，关于《余欢水》我要给你说声‘抱歉’。这个项目其实还可以，只是我个人对这种剖析阴暗面的作品不感冒。”
“理解，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江澈眼看身边浮起一个接一个的彩虹屁，连忙打断：“行了，你们俩就别在这商业互捧了。小芸你跟着赵主任去见见他的朋友们，顺便商谈下关于《舌尖》计划。对了，别忘了我跟你说的，态度好一点，毕竟是你的不是。”
想了想，江澈看向赵守时，道：“赵主任，以后你跟小芸合作的机会肯定会很多，她兴子有些刁蛮，还请你多多担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周芸懵了，没想到浓眉大眼的表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看着赵守时一眼，就觉得这货果然还是相当不顺眼。
周芸指着自己，质问江澈，道，“老大，你开玩笑吧？我才是总监，比他还高一级，就算要担待，也是我担待他吧？”
“五百万的生意让你做成三百万，你还有理了？”
江澈一句话，就让雄赳赳气昂昂的周芸像是被人拔了气门芯的尖叫鸡一般，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张了张口的她终究还是没有底气，只要强撑着把袖子一甩，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听着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江澈苦笑连连。看向赵守时吩咐道：“《舌尖》项目我全权交给赵主任负责。具体要求我就不提了，只有一个条件，不能让单位吃亏。
还有，我觉得《我是余欢水》这个项目挺有意思的，就是风险太大。如果赵主任的朋友对这个项目有兴趣参与进来的话，我们可以联合推动。”
“两个项目，同时推进？”赵守时反问一句。他没想到眼前这位话不多，但胆量可不小。
“当然，我看的出来赵主任挑选的这两个项目是真的用心。八集的纪录片，十二集的精品剧，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万的投资，我们紫禁城虽然困难，但也没有差到连这点投资都承担不起的地步。”
江澈自信的笑着，“对了，赵主任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只要是对单位好的，我肯定全力支持。”
其实真没有，制作部缺德就是好的方案、足够的资金以及上级的支持。今天的赵守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诉求。
赵守时想了想，开口道：“还真有一个。关于制作部副主管陈嗪的。他加入单位也有六七年的时间，工作也算是兢兢业业，而且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我想推荐他担任副主任职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舌尖》这个项目我准备交给他负责，有个职务也方便人员调度。”
“不行。”江澈一口回绝，没等赵守时开口询问原因，他解释道：“从副主管到副主任这种连跨两级的任命不是没有过，但现在的你刚入职，暂时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波澜。
而且，陈嗪就算真的是兢兢业业，没有亮眼成绩的他也不适合连升两级。
这样，我一会让人事部下个任命，任命陈嗪为主管，反正你们制作部兵多将少任务重。加个主管的职务，也没人会说什么。至于副主任的人选，等《舌尖》项目出来后，再根据情况决定吧。”
“那也行。”
“你先回吧，别让朋友等太长时间。”
江澈摆摆手，直接开始赶人，看着即将走到门口的赵守时，江澈又说到：“一会我要是没事，可能去你办公室看看。”
原本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赵守时转过身来，“我想问一句，别人都对我抱有疑虑的时刻，江总却对我展露出不同寻常的信任。”
江澈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着开口：“因为你是我点名要来的，难道你不觉得制作部主任兼着人事部主任的职务有点违和吗？这是曾晨向我提的要求，他以为我会知难而退，但我偏不。
帝都电视台很大，里面也是能人辈出，可我偏偏一个都看不上，与那样的人共事让我觉得没意思。可你不同，我对你是相当的好奇。
半年的时间就像横空出世一般，《好声音》、《非诚勿扰》、《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还有好几首可以称得上精品的歌曲。我倒要看看你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舞台我给你架好了，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
江澈说了很多，但赵守时依旧有些不明白他点名要自己来是图谋什么。
尤其是最后一句“我们”指的是谁？
是周芸，是张墙根吗？
赵守时隐约这两人还不够分量被江澈称之为‘我们’。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紫禁城影业之外，虽然不知道那群人是谁，但可以猜测出自己进入紫禁城影业并不是机缘巧合。
而已，有人或者有些人想要让自己进入紫禁城。
任赵守时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谋划。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放空心思的赵守时，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三拐两绕后，赵守时距离办公室只一步之遥，却不得不放缓脚步。
他看见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周芸正站在自己办公室前，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不用问就知道，必然是江澈那里受了气，准备凭一己之力摆平章勋，结果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怂了。
果然，周芸看到赵守时后，脸色一喜，却又马上恢复，小步走到赵守时身边，与他并行往前走：“本来我想进去直接跟章勋谈的，可他毕竟是你的朋友。我又岂能陷你与不仁不义之地。
所以才在这里等你，你不要多想。”
“嗯，好的，我争取不多想。”
周芸听出赵守时话里的揶揄，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忘记刚才江总说的话。我是总监，原则上是你的上级。一会进去你别插嘴，全听我指挥，我绝对把事给你处理的明明白白。”
“嗯，好的，我绝对一句话不说。”
赵守时直接答应下来，也不等周芸再说什么，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看屋内的人，连他都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嚯，今天是什么风，贵客临门呐。”
说着，赵守时快步进屋，伸出双手的他奔着沙发上的某人而去。
落后赵守时一个身位的周芸也有点傻眼，下意识的数起来，“1、2、3、4、5、6。。。咋这么多人啊，还有，这俩漂亮妞哪倒腾来的。赵守时个狗货随便得一个，都是天大的好福气啊。”
心里莫名开始发毛的周芸直接就准备认怂，可某人早已进了屋内，已然无法求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路过》影视化
屋里人确实不少，足足有六位。
陈嗪自不必多说，从来了以后，他就没出这间屋子，屋内隐约还存在的排骨米饭的香气就说明了问题。
还有刚才打电话的章勋以及他提到过的苏宁也在场。迷路的范可人要了定位以后也顺利抵达。
这几人都是冲着赵守时来的，偏偏他又在开会，身为机要‘秘书’的王琪不敢怠慢却也留着心眼，一直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呢。
最后一人是位老人。
(⊙o⊙)…，也算不得多老，年近五十的他只是这间屋头里年纪最大的。
赵述良，国内著名摄影师，非著名导演，《羞羞的铁拳》里，他担任第二组导演的职务。
有些场景为了节省时间需要同时拍摄，或者是一些空镜头、道具镜头或者群众演员等主要场景结束后的辅助镜头。
由导演指定一位可以胜任辅助导演工作的人负责，这个职务就是第二组导演。
国内的分的不是很清，有的人习惯把第二组导演称之为第一副导演。
赵述良在圈外名气不大，圈里却是摄影这一行里顶尖的人物。
他是章谋的御用摄影师。曾经获得国外大奖最佳摄影师奖，在摄影领域，绝对算得上是大拿。
摄而优则导，赵述良就是如此，只不过他在导演这一行当里没有走的太远。
导演作品只有一部文艺片，影评网的评分还不错，近八分。但没用，票房扑的厉害，院线两日游的货。
这就是影视行业的现状，都看不起喜剧片，说它们烂俗、没有价值，但票房就是卖的好。
都说文艺片牛逼plus，啥啥都高级，学到了很多大道理，但就是没人看。
铺了一条街的老赵伤心至极，安分守己的深耕摄影这一行，偶尔兼一下副导演，却再也没跨行到导演行列。
按照现在的说法，这位是个斜杠老头，摄影师/副导演/导演都有涉猎。只不过有点头重脚轻偏科严重。
在海口几个月的相处，赵守时与赵述良的关系还不错。
赵守时对其他人来的目的还能有些猜测，对于赵述良的贸然登门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守时本想直接问，可四十有九的赵述良却表现出些许的拘谨，眼神不由的往坐在办公椅上的章勋身上飘。
最近明显没有休息好的章勋顶着黑眼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哥哥困死了，没心思跟你玩虚头巴脑那一套。赵叔跟咱们合作完《铁拳》后，静极思动就像再拍一部长片。
你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的陈末与幺鸡；管春与毛毛还是胡言、猪头的故事都挺有意思的。我看着都挺适合搬上荧幕的。
赵叔面皮薄，不好意思跟你开这个口。我不一样，咱哥俩没有不能说的。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成或是不成，你给个准信。”
“我不看你的面子，也得坎赵叔的面子。我这里没有问题。”赵守时直接答应下来。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现在的销售成绩还不错，影视化的路子确实可以提上日程。
其实，也不是没人对故事改编感兴趣，只不过对方要么实力羸弱，要么就是诚意不够。
让影视化的路子不得不暂停。原本打算等《羞羞的铁拳》上映后，反哺改编权的。
可若是章勋主动索要，还真的不好开口，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在是太深了。更何况人家主动上门，本就是势在必得的姿态。
如此这般，答应下来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那成。”章勋点点头，看向苏宁，说道：“老规矩，剧本还是由清雨工作室负责，尽快吧。”
“没问题，我们一定准时交付。”苏宁直接回应一句。她前两天刚与赵守时有过深度交流，明白目前的他需要工作室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章勋自信自己开口，赵守时会给这个面子的。
在这样的基础下，苏宁与章勋在赵守时还没回来时便开始正式的会谈。
双方有赵守时作为牵连的枢纽，在真心想合作的前提下，只片刻便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剧本的编篡，影片的投资，亦或者演员方面都交换过意见。
看苏宁现在的状态，就知道结果对她来说还算满意。
章勋实在是困得不行，边往外走边打着哈欠，“不行了，我得回去睡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章导，请稍等。”周芸见章勋快要走出门外，犹犹豫豫还是开口。
“你是？”章勋回头看了眼周芸，挺漂亮一姑娘，但他却没什么兴趣。娱乐圈里比这位漂亮的多得是，只要他愿意，自然不乏运动伙伴，就算是多人运动也能凑出来。
不是有没有能力，而是有没有兴趣而已。
就算是最乱的娱乐圈，渣成肾虚公子那般的也不多见。
“章导，你好，我是周芸。”有些紧张的周芸拘谨的伸出双手，眼神殷切的看着章勋。
心中也是十分懊恼，都怪自己开会时嘴太快。刚才进门前别嘴硬也可以啊。偏偏一手好牌打稀烂。
章勋睁大眼睛，指着周芸，呵斥道：“我记得你的声音。刚才就是你在电话里骂我。”
“章导，这只是个误会。”
“嗬，果然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有些慌乱的周芸连忙摆手拒绝，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承认过的事情，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咬着嘴唇的她有些委屈，但想着自己说出的大话，就算跪着也得把这个业务给捡起来。只得继续给章勋道歉：“刚才是我用词不当，我专程向您道歉，希望能够得到章导的原谅。
我真切的认知到我的行为对合作伙伴带来了严重伤害。这对我是个警示，我保证绝不再犯。”
“合作伙伴？”
章勋没听见周芸的保证，偏偏把‘合作伙伴’四个字收入耳中，不明所以的他向赵守时询问：“这妞什么意思？”
“呃，，，”赵守时略一沉吟，介绍道：“周芸是我们紫禁城影业的运营总监，主抓策划部、业务部、客户部。你把《羞羞的铁拳》的部分业务给了我们，那你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章勋若有所思，道：“所以说，这位遵循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才跟我道歉的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但这么说也没毛病。”
“那我可以反悔吧？反正咱们还没签合约。”章勋再问。
“原则上，也可以，”赵守时笑着回答。
一听赵守时这没着没落的回答，周芸又急了，狠狠的瞪了赵守时一眼，示意他个乌鸦嘴不准开口。
然后转回头来看向章勋，极度真诚的开口道：“章导，我得郑重说明一下，我是认识自己的错误才道歉的。绝对，绝对跟其他因素没有半点关系。”
“我问一下，你是不是比赵守时高？级别上。”
周芸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表示事实如此。
有些恼怒的章勋虚点赵守时几下：“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真没用。竟然连个大奶牛都骑不住。”
“滚，赶紧滚。”有些后怕的赵守时浑身一个激灵，幸亏周芸没听懂。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哥们的忌日。
不过。。。
赵守时隐晦的看了一眼，确实大啊，绝对是俩d。
咽了口唾沫的赵守时连忙收回视线，生怕被人知道自己也馋*。
“得嘞。”
被怼了一句的章勋也不恼，他本就想离开，有了赵守时的话，那更是拔腿往外走。
周芸没听见‘大奶牛’，或者听见了没往那方面去想。
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不是都你道歉了吗？怎么这人又?要跑，就算是大猪蹄子都没有这么不靠谱。
心中有些不满的周芸终究不想失败，高声喊道：“章导，那宣传发行的事情咱们敲定一下哈，最不济先签个合同。要不我明天专程拜访吧？”
章勋伸出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脚步都不带停的。
章勋如此痛快，让周芸也是喜形于色。完全不懂低调的她对赵守时炫耀着：“姐妹厉害不。五百万的业务说拿下就拿下。一点不含糊。”
还没走出屋内章勋一听这话，一个踉跄就差点栽倒。转过身来的他再次比出ok的手势，大吼道：“这不是ok！这是三！！！就三百万，多一分都没有。”
嘭！
门一关，章勋走了。
周芸傻了，瞪着大眼睛的她有些无辜：“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说好了五百万，咋成三百万了呢。”
赵守时也没法接腔啊，只得装聋作哑的看向范可人，“朋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咳咳咳三声，原本坐姿有些散漫的范可人得意的翘着二郎腿，脸上满是傲气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东方传媒娱乐项目部总监。”
说话间，范可人递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赵守时以及苏宁：“我现在主要对接跟清雨工作室有关的项目，还请苏总经理多多照顾。至于，某人嘛，随便了。”
赵守时直接懵逼了，看着名片上烫金的‘总监’三个大字，鄙视之于也有些泛酸。
看看周芸，八五年的今年才二十八岁，已经是紫禁城影业的运营总监。
看看苏宁，八六年的今天才二十七岁，已经是清雨工作室的总经理。
再看看范可人，八八年的才二十五岁，已经是东方传媒项目部总监。
再看看自己，八八年的都二十五了，才当了个制作部的小主任，就这还沾沾自喜呢。
尼玛，好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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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越失落，范可人越高兴。倒不是她幸灾乐祸，只是之前体会这种失落的可一直是她呢。
范可人笑着坐到赵守时身边，直接揽着赵守时的脖子，道：“小弟不要急，姐姐这不是给你送业务来了嘛。
只要咱们这一次成了，你升职加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要不然你直接来我们东方传媒得了，我们江总说了，只要你来，起码一个副总的位置。”
“不去。你们就是要薅我的羊毛。摆脱你们换一只吧。冬天到了，很冷的。”赵守时拎着领口，做寒寒颤颤的样子。
“我去，你的失落是装的啊。”
“要不然呢？”啧啧啧三声，赵守时上下打量着范可人，揶揄道：“你可真是龙王爷打哈欠——看你这般神奇。你自己什么家庭背景你心里没数啊，跟我个农村穷小伙在这摆阔。”
赵守时的失落不是装的，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什么总监、总经理都是假的，只有能力与成绩才是真的。
苏宁，范可人还有周芸这三人都不是花瓶。就算是花瓶，那也是有实力的花瓶。
但不得不承认，她们目前的这份实力不足以支撑她们在这般年纪就坐稳现在的位置。
周芸是运营总监，这背后必然有人刻意把她安置在这里。在自己表哥手下当差，没有比这更惬意的工作。这说明这人的能量还不小。
江澈曾在中影任过职，那这人基本就是中影的高层之一。
范可人更不用说了，东方传媒就是她们自家的产业，总经理是她姑父。
别说总监，等哪天她拿出副总、总经理的名片来，都不足为奇。
这年头国家的传承不讲血脉，只讲能力。可企业传承起来只讲血脉。
像达令传媒的江达琳，多熊的孩子啊，简直就是不把达令传媒折腾散不撒手。
可人家依旧把总裁的位置做的稳稳当当。
苏宁更不用说了，说是总经理，其实手下大猫小猫十几个。连赵守时手下三分之一人多都没有。
赵守时的一顿呵斥，让范可人现了原形。本就有求于赵守时的她哪敢在摆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要不然非被按着脖子，从后面打一顿不可。
双手搓着的她谄媚的看着赵守时，“老赵，姐姐上学时对你是不是没的说？现在到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我这不是刚被提的总监嘛，大家虽然没说什么。但背地里都说我是靠关系上位的。我就想证明下自己，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什么项目不重要，别让我丢人就行。”
“什么项目都行？”
“当然。”范可人一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前提是苏总也得投资。我就不信你敢坑那谁。”
赵守时一指点在范可人的额头上，推了她一下以示惩戒，气道：“手上有个《如果没有明天》的项目。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带你玩玩。先说好，什么都不保证。”
第一百二十三章 what are you 弄啥嘞
赵守时评估《如果没有明天》只要五六百万就能拿下来。但那是最低投资。若是由紫禁城+东方传媒+清雨工作室共同攒这个盘子，可是把投资额度提升至少一倍，这样也有充裕的资金去请有名有姓的演技派们。
再加上三家的导流，将资源都往一个水池里倾注，不说养条龙，养只大肥猪，宰了过个肥年是蛮可以的。
赵守时、范可人、苏宁畅在这聊的火热，连周芸都时不时的可以插上一句。一旁的陈嗪等的那是一个煎熬。
赵守时让他在这里等，说是会在会议上提‘美食节目’。不管成不成，总该有个准信的。
心中忐忑与期待夹杂的陈嗪对赵守时那是一个翘首以盼，谁想赵守时回来后就没跟他自己说过一句话。
跟别人说话也矢口不提《舌尖》，反而提一个叫什么《余欢水》的。
感觉自己可以放弃治疗的陈嗪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主任，。。。”
赵守时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聊得太欢快。直接把《舌尖》通过的消息告诉陈嗪。
再看四十岁的陈嗪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按理说，赵守时应该同情陈嗪的，但他偏偏觉得好笑，直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整间办公室内都被他的笑声塞满，笑的大家都发毛。
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赵守时才觉得好了些，笑着说道：“陈主管的承受能力看来不太行啊。而且你对自己的心血不够自信啊。
好了，不逗你了。江总充分肯定你的《舌尖上的华夏》，哦对，《舌尖上华夏》就是我对你的节目的命名。你有没有其他意见？”
“《舌尖上的华夏》？”陈嗪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点头，“这个名字很好，很应景，我挺满意的。”
“那就这么定了。江总已经授权我们开始制作《舌尖》，作为这个项目的创作者，我跟江总一直觉得有你负责是最合适的。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距离春节还有大半月的时间，拿出一份策划案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陈嗪重重的点头，许是用力过度，眼前的景物都有了些许的模糊。
赵守时拍了拍陈嗪的胳膊，“陈主管，这下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创作。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切不可掉以轻心。”
陈嗪锤着自己的胸口，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赵守时把笔记本塞还给陈嗪，安抚道：“努力总能得到回报，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陈主管，回去准备吧。”
陈嗪紧紧的攥着手里带着余温的笔记。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他心中却又有了其他的疑惑。
刚才的赵守时可是连续三次提到过‘主管’这个词。
可他明明只是副主管，虽然有人会以主管称呼自己，但那基本都是别人的恭维而已。
这个别人有很多，但绝对不包括赵守时。比自己高两级的他绝不应该说错自己的级别。
心中隐约有些猜测的他依旧不敢置信，带着试探意味的问道：“主任，刚才您说‘主管’？”
“不要怀疑，你想的都对。”
赵守时笑着打了个响指，看向王琪吩咐道：“你打电话问问人事部，陈主管的任命书下来了没有。要是下来了，你让他们送一份过来，好给陈主管吃个定心丸。
还有，你以制作部的名义向全单位发一封邮件，把这个消息通报出去。”
王琪嗯了一声，便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就想踩在陈嗪的心窝上一般。让他有些心慌意乱，眼神也有些恍惚，脚下软软的，就像如垂云端一般。
王琪刚拨出号码去，对面还没有接通，就听见咚咚两下敲门声。
几乎与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开门声。
随着门被推开，江澈的身影显露出来，他面露喜色的边走边道：“吆喝，大家都在呢。”
苏宁与范可人都不认识江澈，是以两人疑惑的看向赵守时。
赵守时、周芸还有陈嗪一看是江澈，只得站起来来，道一声：“江总。”
赵守时则是给江澈介绍苏宁与范可人的身份。对于江澈到来的事实，他并不意外，毕竟刚才的会议在结束前，江澈就明确表达过这个意见。
清雨工作室的总经理，东方传媒娱乐事业部总监，这两个职务并不比紫禁城的总经理差多少。
尤其是苏宁深切的知道赵守时可以影响自己，但赵守时的上级却对自己没有任何约束力，是以面对江澈时可以保持平静的态度。
范可人所在的东方传媒可比紫禁城影业的体格要大不少的。加上她爹的身份，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就去面对这位。
三人互相寒暄了一阵，江澈把一张a4纸递向赵守时，“刚才我去人事部缴罚款，正好看到他们在打印这个，干脆给你送过来得了。”
交罚款？
是旷工的那个吗？
赵守时心中隐约有些猜测，顺势接过纸张来，扫了一眼便递给身边的陈嗪：“陈主管，这是你的任命书。江总亲自任命，亲自给送任命，这才说明江总对你的看重，可不要辜负了江总的期望。”
江澈扶了扶眼镜，对赵守时的‘懂事’还算满意。
陈嗪手里捏着这薄薄的一张纸，却觉得这纸的分量有些重，连声下保证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江澈摆摆手，淡淡的说道：“陈主管肩上背负责任可有些重，但也不要有压力。我与赵主任都会给你助力。你去找老张跟他商议下筹备工作从哪展开。”
陈嗪道了别后，转身径直。
他听出来江澈这是让自己回避，可能是下面的话题不方便被自己知晓。
咔哒一声，门锁关上。
江澈直接向赵守时询问：“《舌尖》项目你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赵守时也不隐瞒，直接和盘托出：“是这么回事，按照我跟苏总初步达成的意向。苏总对《舌尖上的华夏》感兴趣，我们双方按照60%：40%的比例投资，制作成本尽量控制在周总监预估的五百万内。
东方传媒的范总监对《我是余欢水》这个项目感兴趣，想与我们联和制作，而且她们愿意追加部分投资，争取把这个项目做成真正的精品剧。
范总监很有诚意，但她们提出了小小的诉求。他们向我推荐了两名导演人选，说是借助不同的视野，对整个故事都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剖析。
张羽，北电摄影系毕业，业内一线摄影师，章谋导演团队非常重要的成员。
雷鸿，北电导演系毕业，虽是刚出学校的新人，但理论知识极其扎实。”
“这样啊。”摸着下巴的江澈陷入沉思。
一直处于咸鱼状态的周芸一脸懵逼的看着睁眼说瞎话的赵守时。
她可是一直在场，自然把这间办公室内的一言一语全都收入脑中，她可以用人格保证：清雨工作室的苏宁绝对没有说过要投资《舌尖》项目，更没说过40%的比例。
东方传媒的范可人确实对《我是余欢水》感兴趣，但她绝对没表达要追加投资做精品剧的意思。至于后面的推荐导演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这完全是赵守时的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胡言胡语、无可救药、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周芸心中有些不忿却也有些犹豫，她是想说的，这点非常明确，但她又怕自己贸然说出口，会给基本已经敲定的合作蒙上阴霾。
眼角余光撇了眼苏宁与范可人，这两位脸色倒是不喜不悲，想来她们对于赵守时的自作主张有些恼火吧。
(⊙o⊙)…，不用想，肯定非常恼火。
眼角余光撇了眼江澈，这是自己的表哥。
再撇了眼赵守时，这是。。。
这啥也不是，那还犹豫个毛线啊，周芸鼓起勇气，就准备揭露某人的丑恶嘴脸。
可还没等她开口，江澈抢先开口了：“行，我这里没问题。”
周芸急了，生怕赵守时再抢先的她直接开口道：“江总，我有事情要像您汇报。”
说着，周芸看向赵守时，想要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脑中幻想的恐慌面孔完全没有出现，甚至这货还无所谓的瞥着嘴角，这就有些气人了。
周芸再分别看了苏宁与范可人一眼，眼神鼓励她们不要恐惧某人的压迫，要勇于站出来揭露黑暗。
却收到了两股明显带着‘what are you 弄啥嘞’的眼神。
这一刻，周芸感到知道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也股不得不别人，直接向江澈反应道：“江总，如果我没有记错，清雨工作室的苏总没有提40%投资《舌尖》项目的事。
东方传媒的范总监没有向赵。。守时推荐导演人选，我怀疑。。。”
怀疑什么不用多少，范可人连职务都省略，直呼其名就说明了问题。
“赵主任，有这事？”江澈疑惑的望向赵守时，他倒没有周芸那般生气，他想的更深一些。不管周芸说的是真是假。既然赵守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就说明他多少是有把握的。
“没有。只是周总监记错了。”赵守时直接否认。还挑衅的对周芸挑了下眉头。
第一次，但深深的了解到赵守时不要脸的周芸气急败坏的看向苏宁：“苏总，我简单介绍下，江总是我们紫禁城的总经理，是赵守时的上级，如果你们受了委屈，可以畅所欲言，我们绝对还你一个公道。”
然后，她有看向范可人：“范总监，我们对苏总的承诺，对你们也有效。”
赵守时疲赖的掏了掏耳朵，道：“苏总、范总监，现在可是揭露我黑暗面孔的大好时机，说说呗。”
苏宁看了眼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赵守时，再看看一脸期待的周芸，心中有些负罪感的她终于还是选择打碎她最后的期望。
“周总监可能真的听错了，我跟赵主任相谈甚欢。40%是我们双方达成的共识。”
说着昧心话的苏宁不由得笑了，她想起前天晚上赵守时说让自己来给他撑撑场面，假装要投资。
但也不排除真的投资的可能性，并且保证不会影响工作室的运转。
《舌尖》项目40%的份额就是二百万，不少，但还在苏宁的承受范围之内。
工作室目前账面上有四百五十万，还有赵守时个人的一百八十万。
苏宁算的是工作室的账，可周芸却觉得被人给愚弄了，转头看向范可人，带着求助意味的说道：“范总监，你说句公道话吧。”
范可人年轻，本来就是好玩的兴子，原本她也想如苏宁那般调侃一下的。但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脸上遮掩不住的委屈，再看看某人的疲赖样。
原本倾向于某人的秤慢慢开始平衡，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有没有推荐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时说我开了口，那我就是开了口。希望周总监能够了解到守时在我眼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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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监可能真的听错了，我跟赵主任相谈甚欢。40%是我们双方达成的共识。”说着昧心话的苏宁不由得笑了，她想起前天晚上赵守时说让自己来给他撑撑场面，假装要投资。
但也不排除真的投资的可能性，并且保证不会影响工作室的运转。
《舌尖》项目40%的份额就是二百万，不少，但还在苏宁的承受范围之内。
工作室目前账面上有四百五十万，还有赵守时个人的一百八十万。
苏宁算的是工作室的账，可周芸却觉得被人给愚弄了，转头看向范可人，带着求助意味的说道：“范总监，你说句公道话吧。”
范可人年轻，本来就是好玩的兴子，原本她也想如苏宁那般调侃一下的。但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脸上遮掩不住的委屈，再看看某人的疲赖样。
原本倾向于某人的秤慢慢开始平衡，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有没有推荐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时说我开了口，那我就是开了口。希望周总监能够了解到守时在我眼中的分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单纯是要付出代价的
腊八节是传统节日，节期定在农历十二月初八，主要在北方流行，这节日的习俗是‘喝腊八粥’。
腊八节还是佛教盛大的节日之一，因为这天是佛祖释迦摩尼成道之日，又称“法宝节”、“成道节”。
2012年的腊八节是2013年的1月19日。
距离春节还有二十二天。
(⊙o⊙)…，虽然可能是废话，但这真的是真的，谁要是不信，可以去翻万年历。
距离卫视春晚的录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作为即将登陆卫视春晚赵守时一行人，自然要进入筹备阶段。
准备表演的节目叫：《今天的幸福》。
该小品讲述了艾迪生（赵守时）为了让患有产前综合征的妻子马小（裴幼清）开心，找好哥们张茱萸帮忙以穿越为由假扮自己儿子，由此引发的故事。
郝建道：“幼清妹子，你的那几句“汪汪汪”真的是神来之笔。还有从我手里拿钱的动作也是相当的行云流水，几乎察觉不到表演的痕迹。”
几乎察觉不到就是还有，裴幼清不自大，自然知道自己还有许多缺点，连忙推辞道：
“建哥过奖了，我只求不给你们拖后腿就行。对了，趁守时他不在，我想向你请教下，孕妇的动作应该是什么样？我总觉得自己的表演不到位。”
“我先想想哈。”
拿着筷子夹着一个肉饼啃着的张茱萸一边咀嚼一边回忆刚才裴幼清的表现。
《今天的幸福》的前因就是‘马小’处于即将分娩的孕晚期，挺着大肚子的她有些暴躁。
出门遛弯的她遇到了一只狗。当时的‘马小’正问肚子里的宝宝“等你长大了不会忘了我吧？””
这条狗肯定不是合格的舔狗，在那傻了吧唧的汪汪汪（忘忘忘）个不停。
马小气得把狗收拾了一顿，回家跟艾迪生抱怨时，就有学狗叫的一点剧情。
至于钱嘛，那就说来话长。艾迪生请张茱萸来逗自己媳妇开心，是给了钱的。
在小品临结束时，艾迪生说张茱萸不能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于是，张茱萸手里的成了孝敬“麻麻”的见面礼，顺理成章的被马小给无情掠夺。
这是背景，也是剧情的基本大框架。
···
呼家肉饼是一家非常普通的苍蝇馆子，但在附近却是必须要安利的存在，饭点过来基本是要排队的。
没别的原因，就是味道地道。
牛肉非常足，皮薄油大，配菜的藕吸足了牛肉的汤汁，咬一口肉饼，配合辣椒和醋，再就快酸辣黄瓜条儿，那绝对是味蕾伺候的明明白白。
在这春节前最后一个节日的腊八节，再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腊八粥，绝对驱散这冬日的严寒。
张茱萸明显在思索。裴幼清自然不会去打扰他，轻轻的咬了一口肉饼，感受着浓郁的牛肉香味满足味蕾的所有期待。
再侧脸看着窗外不远处缩肩塌背的某人，顿时觉得排练一夜积累的疲惫也驱散了许多。
赵守时与张茱萸要上班，她还是北电大三的学生，临近年关，加上前段时间请假实在太多，现在的她可比福报的996还要有福气。
这样的情况下，三人只有在周末才有时间聚在一起排练。
自然是珍惜排练的每一分钟，昨夜几乎是一夜没睡。
直到肚子叽里呱啦的抗议，才让他们中止排练，选择出来祭祭五脏庙。
窗外快要冻成三孙子的赵守时原本也可以在屋内品尝着可口的肉饼，喝一口温热的八宝粥，再来一筷子小咸菜。
可他为了一个加急快递不得不在门外受那冷风吹。
张茱萸很饿，不一会便把一个肉饼消灭干净，喝了一口粥的他终于开口。
“你扮演的孕妇其实还不错，把母亲对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关爱与保护的姿态展现的很到位。”
张茱萸先是捧了一句，但裴幼清知道接下来就该是‘但是’了。
真诚希望得到指点的她赶紧把筷子放下，端正坐姿，翘首以盼的看着郝建，就跟正在上课的学生一样。
郝建可是军艺出身，只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加上社会上的摸爬滚打，经验是要远超裴幼清的。
“但是。。”
张茱萸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我就直说吧，你的不足之处也在于这里。有道是：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随着胎儿的成长，准麻麻的体重是在缓缓增长的，是用近十个月的时间一步步到达巅峰的，这时候的准麻麻对于体重的增长已经开始适用。
准麻麻在行走或其他动作时，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腹部附近，就是为了随时可以保护。这是准麻麻的本能反应，而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因此，她们不会因为要保护胎儿，而让自己的行动受到拘谨。当然，笨拙那是体重增长带来的不可抗拒性原因。
也基于此，她们在行动的时候的动作幅度可能要更大，显得很夸张。这个幅度大是四肢动作幅度大，她们的腹部恰恰相反，平稳的很。
这是整个身体给与的支撑力，没有一位准麻麻特意去学过这种行走方式。但生活习惯会培养她们，因为这是最适合她们的。
最纯粹的演技永远来源于生活。最高级的表演方式永远是体验。”
说着的张茱萸指着窗外时不时经过的行人，“这些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每一位，都可以是我们的老师。临阵磨枪不快也亮的说法是非常片面的。”
“谢谢建哥，我明白了。闭门造车要不得，要去体验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化’。”
裴幼清脆声表达了对郝建的感谢，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三五步，却又折返回来，郝建问道：“咋了？”
裴幼清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给他拿个肉饼。。。主要是再不吃就凉了。”
话音未落，裴幼清抄起专门用来放置肉饼的小竹篮还有八宝粥，转身向外跑去。
可能是真的怕肉饼凉了吧，可能。。。吧。
手里拿着筷子的郝建都看傻眼了。
眼睁睁看着裴幼清出了门口，跑向赵守时的身边，捏着肉饼往后者嘴里塞。
后者吧唧吧唧的啃了起来，时不时的刺溜刺溜的喝着粥。
气坏了的郝建把筷子一扔，作呕道：“该死，这酸臭的爱情。”
~~~~~~~
窗外，冻成狗的赵守时吃了一个肉饼，喝了一杯粥。总算觉得身体有些许热量涌出。
心中满是对暖气的眷恋与怀念，以及对王琪的深深怨念。
“吖的，不会也迷路了吧。”赵守时忍不住的吐槽一句给自己送快递的王琪。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她进行【位置共享】。
命令刚发出，就听见一声声殷切还带着颤音的呼唤声：“主任，主任，我在这呢。”
赵守时顺着声音望去，拎着一个大盒子的王琪正站在马路对面。
“嘿，这位置共享真好用，效果堪比瞬间转移。”赵守时也是够单纯的，竟然自己欺骗自己。
或者就跟某些作家还对浑身流淌着恶臭的资本们抱有期待一样的单纯吧。
哦，不对，赵守时是单纯。后者是单纯的蠢。
单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我们，就是代价】——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现实，就这么魔幻。
·······
绿灯亮起，王琪穿越马路，有些喘的她把盒子递给赵守时，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瞥在裴幼清的身上。
她不是第一次见裴幼清，但每见一次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绝对不该有的想法【赵主任真狗货，上辈子肯定拯救过银河系】。
想起自己编排的是最‘尊敬’的领导，有些后怕的王琪连连摇头，让自己清醒些，眼前的这位可是抬抬手就能碾死自己的存在啊。
做贼心虚的王琪解释道：“领导，这是陈主管给您发的加急快递，说是《舌尖》素材，说是请您亲自体验下。而且还说这东西越快交到你手里越好。”
陈主管就是陈嗪，《舌尖》项目启动后的第三天的他就带着团队在全国各地的飞来飞去。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舌尖》的正式拍摄寻找需要的素材。
所谓的素材就是故事与食材。让赵守时亲自体验，就是让他把食材做成美食，然后给他一个反馈。
(⊙o⊙)…，是工作，对，就是这样。
现在的陈嗪应该在查干湖考察冬捕。
赵守时低头看了递单的信息：基林省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
妥了，那这盒子里面必然是查干湖里的鱼了。
一阵冷风袭来，抱着盒子的赵守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蝉，对着裴幼清一点头，两人几乎同时缩着脖子往室内走去。
这种默契已经胜于言表。
站在路边的王琪还迷茫呢，咋自己专程给送东西，领导都没言语一声啊。
要知道今天可是周日诶，还是寒冬腊月的周日。黄历上写着：
宜睡懒觉；
忌早起床。
待她抬头一看，面前一块不大的【呼家肉饼】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闻着从店内传来的浓浓肉香，看着即将走到门口的赵守时。
【赵主任在门口等，就是要请自己吃早饭，咱们关系这么熟，完全可以省略‘邀请’这一步。】
对，就是这样。
来不及细想，快步向前跑去的王琪不忘拎着领口，生怕这刺骨寒风无孔不入的冻坏小白兔。
吱嘎一声，这是刹车状态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生的声响。
“守时，幼清，真巧啊。”
站在门口的赵守时与裴幼清听闻身后有人叫，下意识的转头，就看见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
通过副驾驶的窗户，可以看到驾车的竟然是安希。
？？？
手里抱着鱼的赵守时有很多问好。这车可不便宜，起步百万。
这价格明显超出了安希的承受范围。难道是临近年关，租辆车撑撑场面？
可这又不是安希的风格。再说她又不相亲。
赵守时想的很多，但她身边的裴幼清却简单的很。
眼前这车很漂亮，开车的是自己的好姐姐，直接跑了过去。
啧啧啧三声，脸上遮掩不住的惊奇：“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这车真漂亮。”
好吧，这就是女人，她们可以熟记数百支口红的色号与它们的优缺点。
但对于男人最爱的车辆并不熟悉。就算知道这车的品牌，但对于车的性能与价格完全没有概念。
“我可买不起这豪车。这是青姐的，我就是客串下司机。”说话的安希往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正主在后面。
能被安希称为青姐的有很多，但最大可能还是王青。
裴幼清与王青算不上多熟络，却被赵守时带着与她见过数次。抬手招呼道：“青姐好。。。这位姐姐，也好。”
车后座上除了王青以外，还有一位理着齐颈短发的女性，与王青仿佛的年纪。
不复王青身上那种成熟女性的妩媚，但多了一种干练的气质。
裴幼清不认识这位，想来是王青的朋友。自然不忘打声招呼。
“幼清还是那般我见犹怜，真是便宜那个臭小子了。对了，守时呢？没陪你出来？”
“一起出来的，这大冷天的没个人鼓励，真的没用勇气出门呐。”
调笑一句的裴幼清指着门口没动的赵守时，调侃道：“呐，他刚找了份兼职，给人家当门童呢。”
“呵呵，幼清妹子说话挺有趣的，肯定是受那小子的影响。”
“可不是，我千般小心，还是被他给影响了。赵老师的实力恐怖如斯。”
吐槽一句的裴幼清知道王青还有客人在，也不好在耽搁人家，连声岔开话题：“青姐，我去看看他冻坏了没。就不耽误你们正事了，咱们以后再聊。”
王青撇了眼身边的这位，知道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与自己出来的事情，直接答应下来：“那行，随时欢迎你们去我家做客。”
“嗯。”
裴幼清点头示意，干脆的转身走向赵守时，搀着他的胳膊往店内走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给赵守时解释了自己的见闻。
中年女性？齐颈短发？干练气质？王青好友？安希开车？腊月初八？
结合这些信息，赵守时的脑海莫名的浮现一个身影。
哈莉是王青的至交，两人的年龄相仿，外界流传的照片大多是齐颈短发。
她是今年的春晚总导演，总导演这个职务是领导委派的。
她真正职务是央视综艺频道（cctv—3）节目部主任。
央视是参公事业单位，哈莉担任领导职务，算得上是半个公家人，一个女性在压力巨大的央视混的开，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干练气质只是表面，真正的能力是看不到的。
加上现在是腊月初八，央视春晚必然到了最后阶段，她们三个在一起，倒也说得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请不如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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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拉蒂车上，神色有些紧张的安希问道：“哈导，青姐，咱们要不。。。换个地方？”
这话是废话，但安希知道必须要问，而且只能是她问。
春节将至，春晚进入筹备阶段自不消说，昨天进行了第一次彩排。
直到刚才不久才算是完成第一次彩排的问题纠正。
王青跟哈莉是好友，早就约好了早晨出去吃早点。哈莉说起以前吃过呼家烧饼，有些年头没吃，突然想吃了。
【呼家烧饼】啊，安希可太知道了。
距离自家不到一公里，她也是这里的常客，图的就是这口地道。
啥肯德基、必胜客啊，都比不上来两个肉饼、一叠老虎菜，一杯豆浆的日子来的舒坦。
主动接了话茬给圆了几句，然后她就沦为司机。
开车就开车呗，反正咱也是好几年的老司机了。以前开惯了甲壳虫的安希对于玛莎拉蒂还是有些陌生的。
感谢帝都拥挤的交通，你就是想快都快不起来。
一路无惊无险的来到【呼家肉饼】前，谁想遇见了赵守时与裴幼清。
安希没想过会遇见他们，但并不意外。
主要是这里离住的小区实在太近，她经常来，赵守时与裴幼清来得也不少。
如果是以前，那绝对嘻嘻哈哈凑个桌。但现在不行，后排座坐着哈莉呢。
哈莉是今年的春晚总导演，对于某些事情还是很忌讳的。也就是王青是她多年好友，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出来。
安希知道哈莉非常避讳被熟人看到，因此才故意跟赵守时他们打招呼。
至少，让后排座的哈莉知道这是意外，也给她决定进不进去的时间。
否则，等吃着饭，再被赵守时他们遇见，那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到时候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任她如何解释也解释不出个一二三来。
···
还别说，安希看似‘莽撞’的做法确实打消了哈莉相当大的怀疑。
她在乍听见安希与别人主动打招呼时，心里真的是一紧，下意识的就往一旁躲闪。
直到确认走上前来的裴幼清除了打招呼时看过自己一眼，再也没有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就像自己对她来说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这让哈莉轻松了不少。
再加上裴幼清只说了没几句，便主动告辞离开，让哈莉确认这就是一场非常单纯，没有任何目的的偶遇。
心中依旧还有三分疑惑的哈莉看向王青：“刚才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漂亮的，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王青笑道：“她啊，叫裴幼清，挺有意思一小姑娘。现在应该还是学生。”
“幼清是还在上学吧？？”王青还有些不确定，向安希询问道。她知道安希跟裴幼清是邻居，肯定很了解。
“嗯，她现在读大三。”安希想了想，补充道：“幼清跟我是邻居，我们就住到刚路过的星河公馆。哈导挑的这家呼家肉饼真的非常不错，我们也经常来解解馋。”
安希点明是哈莉主动提议，三人才来这里吃早点的。这只是偶遇，绝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
心中通透的哈莉自然知道安希如此谨慎的缘由，觉得有些好笑的她边推车门，边说道：“下车吧，我看里面人可不少，别再没有座位。”
“人不少？”
这是暗示吗？亦或者是明示？
王青脸色有些犹豫，开口道：“哈导，要不咱们换一家？我知道一家门里肉饼一点不比呼家肉饼差。”
一声‘哈导’，哈莉就知道王青的意思。
王青必然是以为自己不想进去，却抹不开面子改口，这才给递了的台阶。
哈莉爽朗的笑着，“那等会你把地址发给我，抽时间我去尝尝，还有，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帝都有特点的馆子都给我说道说道，我可能有用。
至于今天嘛，先尝尝这久违的呼家肉饼。等忙完春节，我可得吃遍这四九城。”
说笑间，哈莉戴上了口罩，便推门下车。
“你先去停车。”
王青嘱咐安希一句，自己连忙开门下车，来到哈莉身边的她好奇的发问：“你问有特点的馆子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可不是个好吃的人。”
“我心里有个想法，想做一档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特色小吃的节目。”哈莉摸了摸肚子，调侃道：“现在处于积累素材的阶段。等春晚结束后，我就开始准备。到时候你给我做个参谋。”
“姐姐，咱们就出来吃个早点而已，能不能别谈公事了？头都快炸了。”吐槽一句的王青，拖着哈莉的胳膊便往店里走去。
哒哒哒哒哒哒，停好车的安希迈着小碎步往这里跑来。
~~~~~~
呼家肉饼店内
抱着盒子进了屋的赵守时对正好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说道：“六号桌再要六个肉饼，两碗粥，一份老虎菜。”
“领导，不用那么多，我最多吃两个。”王琪比出个耶的手势，只当赵守时给她点餐呢，心里莫名的有些暖。
“啊？”
惊奇的赵守时侧脸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王琪，这才蓦然惊醒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连忙转身对已经走开的服务员招呼道：“小哥，再加两个，一共八个，麻烦给快点哈。”
“.......”
王琪无语凝噎，真的、真的、真的太高估某人的觉悟了。
这也太直了。
“呵、呵呵、哈哈哈，你真够了。”裴幼清越笑越高兴，虽然她也不确定赵守时真的无视王琪，还是装作无视。
单就这个态度，是可以考虑奖励的。
赵守时不知道裴幼清的想法，他是真的把王琪给无视掉了。
平时里的都是她给自己订餐，自己根本没有给她订餐的习惯。
越想越是老脸涨红，还知道要脸的赵守时快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基本猜出盒子里是什么的他把盒子往脚边一方，便坐了下来。
夹起一个放置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凉的肉饼开始啃。
对面的郝建直接把赵守时无视，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刚来的王琪。
长得倒是有模有样，虽然比不上裴幼清，但勉强也有个七分。
缺点嘛，倒也有，态度有些冷，额头上写着两个大字——【我不高兴】；高高翘起的能挂油瓶的嘴角也证明了这一点。
看着有些刁蛮啊，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你别光记着吃，介绍介绍啊。”郝建主动问道。
赵守时抬起头来，一擦嘴角，盯着郝建，警告道：“这是我助理，你少打歪主意啊。”
郝建啊，也是个老司机。
以前安分守己，那是因为他经济条件不允许，现在钱包鼓了，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男人保持绅士的时间并不多，基本上是有漂亮姑娘当面。
端正坐姿装绅士的郝建还没开始布局，就被赵守时给揭了老底，任他脸皮够厚也忍不住的有些恼。
他踢了踢脚下的盒子，“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问你漂亮妹子啦，我问的是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轻点，这里面是你兄弟。”
“我艹，你咋骂人呐。”
“没有啊，哥们只说事实。”
“你少扯没用的。”郝建一撸袖子，满是不服气的语气：“你给我打开瞅瞅，这里面要是我兄弟，我当场把他吃掉。”
“你说的啊。谁后悔谁是四爪爬。”
赵守时抽出纸巾擦擦手，直接把盒子抱上来，从兜里掏出钥匙就要划开厚厚的胶带。
原本不以为然的郝建双手环抱等着看戏。
却发现赵守时的动作简直就是行云流水，这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像手里拿着俩王、四个二、四个a，四个老k，四个q一样的。
？？？
有很多问好的他一把摁住赵守时的手，恬着脸笑道：“我顶瞧不上你小气吧啦的样。才说两句咋还急了呢，哥哥就跟你开个玩笑。咱俩的感情还能经不起这点风浪？”
郝建颠了颠盒子，觉得有些重的他再问：“嗬，有点重哈。这里面到底是啥。”
“好多鱼。”
“啥？”
“y-u-鱼，红烧、清蒸、油泼、糖醋的那个鱼。”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嘁赵守时解释道：“这里面装的是好多鱼，你现在也是郝多余，你们不是兄弟，谁是兄弟。”
“哎，上了鬼子当。”郝建一锤手心，唉声叹气道。
“嫩香可口，呲呲冒油的肉饼来喽。几位请慢用。”
服务员的到来打断了个刚才的话题，八个皮薄馅大的烧饼引得众人齐咽口水。
裴幼清眼睛盯着肉饼，双手却紧紧的抱着赵守时的胳膊：“你快点吃。”
这种重油、重肉的食物，她只吃一个解解馋就行，可不敢再多吃。
“要不，你喝杯粥解解馋吧。”
赵守时好意的把粥递给裴幼清，却收获了狠狠的一瞪。
嗬，女人果然都是言不由衷的生物。
赵守时想了想，还是举起一个放着一个肉饼的小竹篮，弱弱的说道：“要不，你再吃一个吧。这是牛肉的，不长肉。”
“真的吗？”
求生欲促使赵守时不假思索的点头，瞎话也是张口就来：“把‘吗’去了好吗？牛肉益气、补血、健脾胃。你吃点牛肉，然后胃就加了益形buff。
牛肉与胃那是死对头啊，兹要一见面，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经过一番争斗，它们就会把自己的能量全都消耗干净。
而你呢，满足了味蕾、改善了体质，还不用负担牛肉带来的热量问题。简直就是完美。”
“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呢，那我就勉为其难吃再吃半个吧。”被赵守时的‘无中生有’说服的裴幼清决定在保证自己立场的同时，不辜负赵守时的一番鬼扯。
郝建无语至极，一个鄙视套餐送给赵守时。
王琪羞于见人，本想追随郝建的脚步，再一想，还是性命要紧。
郝建跟王琪不得不承受这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
但有人不用，那就是安希。
要不说呼家肉饼地道，这里的食客们可是真的不少。
她们进来时，只剩下一张餐桌空闲，偏偏在赵守时他们身后。
坐下来的三人可以一字不落的把赵守时的胡言乱语收入耳中。
安希本来只想过来打声招呼，听了某人的鬼扯，莫名有些手痒，忍不住朝着某人的肩膀来了一下。
“哎呀，手有些控制不住呢。”
用的力气不小，发出的声音也不小，却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毕竟是冬天，谁身上没个三五件的防御。
赵守时听出这是安希的声音，再加上感觉不到疼意，自然不恼。
相反，他捂着‘受伤’的胳膊，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姐，你严重伤害了我的自信。我明给你说吧，这事没有一道糖醋里脊解决不了。”
“好不容易开次口，才要一道糖醋里脊啊？”
“我也不想的。主要是你的厨艺分十斗，糖醋里脊占九斗半。”
安希气坏了，啪啪啪给了赵守时几下，“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学几道黑暗料理，今天晚上就把你料理了。”
“姐，今天晚上吃啥啊？我愿意给你当小白鼠。”
裴幼清讨好的拉着安希的手，桌下的脚踢了赵守时一下，“赶紧给希姐道歉，要不然当小白鼠的机会都轮不到你。”
“姐，我错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把这个作为歉意送给你。”真诚表达歉意的赵守时把脚下的泡沫盒子递给安希。
“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疑惑的安希伸手去接，却低估了盒子的重量，差点跌落在地。
“这里面是鱼，是今年查干湖冬捕最后一网。我觉得今天晚上的黑暗料理的主题可以是【鱼】。”
“好啊，合着你在这等我呢。”佯装生气的安希把盒子往赵守时怀里一推。
“嘿嘿嘿~”
赵守时恬着脸笑着，还别说，这真的是他的目的。
这盒子里面装的是鱼，这是基本可以确定的。
这鱼来了就得把它吃掉。吃鱼简单，不简单的是怎么把这鱼做好，才能不浪费。
找一个高手接盘是很有必要的。
赵守时、裴幼清、安希。
不管是用脑子、奈子、膝盖想，这个高手都只能是安希，也必须是安希。
单论厨艺，安希能打二十个赵守时，能打五十个裴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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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对于赵守时这毫不遮掩的傻笑，安希也有些无语，生气倒也算不上，气得她拍了下盒子，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打开看看啊。不知道这是什么鱼，我怎么安排晚上的菜单。”
“得嘞。”诡计得逞的赵守时嘿嘿笑着，对裴幼清飞了下眉毛，道，“宝贝儿，把这俩碟子给拿一下。”
‘嘶~~~’
王琪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管身上的鸡皮疙瘩，连忙动手把空置的碟子给收拾到一旁去。
空出一块足够放下盒子的区域。
赵守时把盒子放在桌上，在其他人的注视下，用钥匙把泡沫盒的胶带划开。
将盖子揭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赵守时从盒子里拎出一条有小二十斤的胖头鱼。
胖头鱼又名花鲢，是鲤科、鲢属鱼类。
東北地区的查干湖里的主要鱼类就是这种胖头鱼。
每年十二月到一月，是查干湖冬捕的日子，当时的陈嗪正在查干湖附近考察。
以这条胖头鱼为例，当陈嗪找到胖头鱼与它生长的查干湖时，他觉得这里的故事值得挖掘。
他就会通过快递的方式将胖头鱼发回《舌尖》栏目组，由栏目组围绕着胖头鱼寻找拍摄素材。
包括但不限于胖头鱼的生长区域、特点、烹饪方式，以及它对于查干湖附近的居民的意义。
以真实因素为创作素材，以人物、地点与胖头鱼的关系为切入点，并对其进行艺术的加工和展现。
以展现真实为本质，并有真实引发人们思考的电影或电视艺术形式，这就是《舌尖》的制作过程。
当然，这只是《舌尖》里面非常微小的一个组成部分。
数十乃至数百种素材才能共同组成一部《舌尖》。
就算这样，展现出来的也只是中华美食的九牛一毛。
除了胖头鱼，还有诸如柳州酸笋、诺邓火腿、糯米黄粑、奶豆腐等等。
这些美食在当地是非常著名的食物，甚至是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
但依旧有很多人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像生活在北方的赵守时从未去过南方，完全没有听说过柳州酸笋、诺邓火腿、糯米黄粑。
同理，南方人必然对北方有同样的疑惑。
这就是拍摄《舌尖》的意义。
我们不能顺着网线去打人，但我们可以顺着网线去感受各地的风土人情、特色美食。
然后用网购等方式，让我们可以体验到以往未曾体验过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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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希不知道赵守时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她打量着赵守时手里拎着的鱼，道：“这鱼得有二十斤吧；干脆一鱼多吃得了。”
“这么大的鱼头，要是不做剁椒鱼头实在可惜。”走过来的王青主动开口。
赵守时看了眼王青，颔首示意后接下话茬：“青姐说的对，咱就做剁椒鱼头。
这么大的鱼，去了鱼头还有不老少呢。十斤八斤肉得有吧，再做一个水煮鱼片、清炒鱼腩、红烧鱼段，估计就差不多了。”
“差多了。这鱼做七八道菜是绰绰有余的，鱼的内脏、鱼鳞只要处理干净了，都是美味。”王青指着近乎黑色的鱼鳞，道：“这鱼鳞颜色够深的，是野生的吧。”
“这个倒是不确定，同事正在查干湖附近考察，给我发条鱼尝尝鲜。”赵守时对如何区分野生鱼与人工养殖鱼是一窍不通，端详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查干湖冬捕？”王青犹豫了一会，苦笑连连：“查干湖里野生鱼不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鱼不是纯野生的。春季投放的鱼苗，等到冬季捕获。胖头鱼的口味本身就不怎么样，更何况这种‘洗澡鱼’。”
“嗯，这种现象确实有。”点头表示赞同的赵守时又道：“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鲜有鲜的吃法，柴有柴的吃法，像我老家，普通的大虾三十一斤，可同样大小的海捕大虾要贵两三倍。
每种食材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像松露、鱼子酱、松茸这种高档食材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品尝不一样的口味。
像小麦、水稻，基本功用就是让人饱腹。松茸、松露比小麦、水稻贵，但不代表松茸、松露比小麦、水稻高贵。甚至在我看来，后者要更重要。
因为我们可以不吃松茸、松露。但不能不吃小麦、水稻。
这胖头鱼的存在就类似于主食的小麦、水稻。很多人对它的肉质不屑一顾。但大多数人忽略了它的优点——生长速度极快。
自然环境下，一年可以生长3公斤，两年可以生长到6-7公斤。
我们正在筹备一档美食类的纪录片，我的同事们正在全国范围内搜寻美味的食材。
可供考虑的鱼类有很多，像松江鲈、黄河鲤、兴凯湖鲌、松花江鳜这国内的四大鱼都各具特色。
但我们还是选择这平平无奇的胖头鱼作为我们节目的组成元素。
它口感欠佳，它其貌不扬、甚至它都算不上真正的野生，但它成长的够快。
正因为它的生长速度，才能支撑查干湖每年长达一个月的冬捕需要的上百万斤乃至数百万斤的产量。
也因此这个原因，每年都能吸引近百万人去参加查干湖冰雪捕鱼节。
胖头鱼口感欠佳，不算贵重。但它的存在，对查干湖附近的居民来说，很重要。”
赵守时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连忙岔开话题：“青姐，晚上要是有时间，赏我小赵个面子？有你在，我姐才肯展示她的厨艺，我们捎带着沾个光。”
“我的光你是沾不到喽。”王青往身后一指，道：“晚上我跟朋友约好了，估计是不行的。当然，安希可以还给你们。”
“那怪可惜的。”赵守时有些惋惜。其实心里淡定的一比，不来也好，要不然还拘束。
“行了。你们聊着，我得回去了。”王青拍了拍安希的胳膊，眼神示意后，就离开了。
“你把鱼拿回家处理下。我估计下午早早的就能回去。”安希给赵守时安排好任务后，紧跟王青的脚步离开。
今天的她可是专职司机，怎么着也得有始有终。
赵守时低头看着手里的硕大的胖头鱼，直接就是白眼一番，有些想把它扔了。
你让他等着吃现成的还行，要是让他自己动手，那绝对的懒癌附体。
拿着鱼的他环顾一周，眼眶微眯的看着郝建与往期，心中有了主意，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守时主动邀请道：“二位，晚上有来蹭饭的吗？”
“我，”
“我也去。”王琪看着郝建举手，自己自然不甘于做人后。
郝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王琪，吐槽道：“妹妹，你该理发了。”
“你什么意思？”王琪反问一句，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头发长见识短啊。”郝建指着赵守时，道：“你听不出来这人明着找人蹭饭，实际上是找人帮着收拾鱼。”
“你少忽悠我，你可是也说要去的。。”王琪觉得郝建一脸苦瓜样，看着就不是个好人。也不给对方留面子，直指对方的漏洞。
郝建一摊手，无语道：“我想说的是【我晚上要录节目，没有时间去】。你嘴也太快了，我才说一个字，就被你给打断了。”
“我去，真的假的。”
看着郝建确定的眼神，王琪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好像真的是自己抢答了？
几乎快要丧失面对生活信心的王琪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赵守时，“老板，助けてください（救命）。”
耿直boy赵守时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想都不要想。”
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打破的王琪白眼一翻，直接坐了下来。
正好与还被赵守时拎着胖头鱼成平行角度。无精打采的王琪与这条破鱼眼睛有交流。
莫名觉得这鱼眼里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好似在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一般。
王琪直接急了，指着胖头鱼，呵斥道：“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赵守时权当看不见精神小妞王琪的表现，把鱼放回盒子里，招呼众人继续吃早餐。
把个肉饼递给王琪，赵守时和善的劝道：“王琪，你可得多吃点，千万不要不好意思。下午你的任务可最重呢。”
狠狠咬了一大口肉饼的王琪丧着脸，道：“老板，求求你别说了，我委屈。”
“不至于，不至于的。想开了就好了。”赵守时安抚了一句，却也没有再开口刺激王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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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
安希用汤勺将表面撒着芫荽的豆腐脑搅拌开，让汤汁浸润到豆腐脑的每一寸。
来上一勺，体验着微咸的豆腐脑与芫荽带来的这种特有的清香，再来一口肉饼。
只一口，便满足了味蕾对这顿早餐的所有期待。
不仅是安希，王青与哈莉的表现与她没有什么差别。
三人吃的文静，没有发出吧唧嘴的杂音，却也没有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喝了一口豆腐脑的哈莉抬起头来，正好可以看见赵守时的侧脸。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她低下头来，边喝豆腐脑边向王青询问，“那人谁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还有你们说什么查干湖冬捕，松茸、松露，小麦、水稻啥的。怎么回事？”
王青放下汤勺，指着赵守时的背影说道：“他就是赵守时呗，就我们要唱的那首《爸爸妈妈》的词曲作者。那个漂亮小姑娘就是他对象。”
“噢。就是他啊。”哈莉恍然大悟，她曾经看过赵守时的照片，因而觉得眼熟。
“至于松茸、松露啥的其实也没什么。”王青想了想，笑着解释道：
“守时的同事正在查干湖筹备什么项目。这不是冬捕节嘛，就给他邮了一条二十斤的胖头鱼，他们正在谈论怎么吃呢，我就给他们提了点意见。”
“查干湖冬捕啊。”哈莉眼神放光，很快光芒便散去，她叹道：“原本我也想去一趟查干湖。那里的胖头鱼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这种素材对我们央视来说，很有意义。可春晚太忙了，今年的冬捕节马上就要结束，我们的节目根本来不及。”
王青的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划过，划开迷雾的她察觉到了某些事情。
“莉姐，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做一档美食类的节目吧?”王青略带忐忑的问了一句。
刚才在车上时，哈莉就透露过这个想法，但也只是顺嘴提了一下，没有深说，王青自然没有当回事。
但刚才的她从赵守时的嘴中听到了一个近乎相同的创意。
两人默契的选择了查干湖的胖头鱼为一个切入点。不同的是哈莉在这感叹来不及，而赵守时明显先走一步。
“嗯。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王青点点头，复又摇头，然后抓着脑壳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叹了一口气的她决定和盘托出，“我刚才去跟赵守时打招呼，听他说起来，他们也在筹备一档美食类的节目，你们很有可能撞题材了。而且，他们好像走的比你们要远一点。”
一听这话，哈莉自然有些急，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
“呃，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你说想去查干湖我才醒悟过来。”
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哈莉的王青有些愧疚，看向安希的她问道：“你有没有听守时说过这事？”
“最近我都忙着练歌，没听他说。”安希看了一眼王青，直接摇头否认。
这一眼让王青警醒，安希跟赵守时的关系也远比自己要亲近的多。
再加上自己的行为算不上光明磊落。不管是帮亲还是帮理，安希都不会坦言相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哈莉也不恼。她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想明白后便没有了紧迫感。
赵守时是帝都卫视的，而她可是央视的。
赵守时最多算是副科待遇的小头目，而她已经是cctv—3节目部主任。
两人的职务、以及可动用的资源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
越想越不觉得赵守时会成为自己对手的哈莉摆摆手，“算了，我们可是央视，不管是节目策划还是制作水平，投资金额亦或者播出平台，都不是他们能够追赶上的。”
哈莉轻松了许多，但王青可丝毫不敢轻待赵守时，作为与清雨工作室深度绑定的她明白赵守时的可怕之处。
“莉姐，赵守时确实年轻，但他个人的能力真的很强。”
“我知道，《好声音》嘛。”
“不只是《好声音》。目前帝都卫视的正在筹备的相亲类综艺《非诚勿扰》以及芒果卫视正在筹备的《我是歌手》都是他的手笔。”
“噢？”哈莉脸色终于有些慎重，“我记得《我是歌手》是你们尚辰跟芒果合作的吧？怎么跟赵守时有关系。”
王青苦笑道：“还不是之前并购的事情。帝都卫视跟东方传媒借这个事情，想把我们踢出《好声音》项目。老贾找了赵守时，用15%的股份换了《我是歌手》的全版权以及继续参与《好声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前浪与后浪
“一个主持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在电视台有没有具体的职务？”哈莉抬头看着眼前不远的赵守时的背影，终于对他有些好奇。
作为在央视工作了十几二十年的哈莉来说，深知公家单位里面复杂的人际关系。
帝都电视台在影响力上远不如央视，但这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是丝毫不弱。
想要进入电视台的就如那过江之鲫，但真正能够留下的却是寥寥无几。
能力不够的必然被淘汰，这是毫无疑问的，别说背景不背景，在某一程度内，背景也是一种实力。
能力太强的又会显得过于另类，基本没有好下场。唯有深谙中庸之道的才有可能如鱼得水。
就这样，也得经过多番打磨，才有可能展露头角。
赵守时这人是有些实力的，《好声音》的大获成功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
但在电视台内部，不仅仅是有实力就足够的。
就像鱼水之欢，鱼想要欢，首先得有水给他创造出适合鱼生长的环境。
而鱼、水在某些时候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就像【长江后来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就饱含深意。
看着挺励志的一句话，也常常有年轻人以此鼓励自己。
但很少有人更深的去考虑{前浪怎么想的？位高权重的他们愿意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吗？}
答案肯定是【不同意】。
前几天b站在五四青年节借着新闻联播前后的时间段推出了精心制作的《后浪》。
谁想竟然备受争议，尤其是被《后浪》代表的年轻人愤慨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即真正的‘后浪’对代表年轻人战地的b站推出的《后浪》严重不满。
但当代【后浪】其实不必，因为b站推出的《后浪》本身就不是给【后浪们】看的。
《后浪》真正面向的是手握大权的【前浪们】，他们可以轻易抹杀【后浪】奋斗的后果。
（后浪们享受着996的福报，签着近乎卖身的合约，堪堪挣来微薄的加班费，却抵不掉房东轻飘飘的一句‘涨房租’）
转发《后浪》的大多是位高权重的中年人，就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这一点。
所谓的《后浪》也不过是b站察觉到危机即将降临，主动向正直、资本妥协（下跪）的‘投名状’。
毕竟，这群【前浪】可以轻易的毁掉【后浪】，也可以成就【后浪】。
就像《人民的名义》中，祁同伟身为缉毒警茶，身中三枪命悬一线的功劳，却比不上在汉大操场上的轻轻一跪带来的收益大。
剧中的钟小艾说过：【权力的小小任性】，是对祁同伟这一跪的最好诠释。
后浪们都有野心，这一点身为前浪的前辈们看的很通透，但他们也深深的明白自己终究是要被替代的。
因此，有的前浪就会选择围绕自身成立利益集团，以一种类似于‘家族传承’的方式稳固这个团体。
就像《人民的名义》中的侯亮平与祁同伟。
祁同伟与侯亮平在交流时，祁同伟曾透露侯亮平拒绝了汉大校花三年的追求，反而在猛烈追求其貌不扬的钟小艾。
在别人看来，侯亮平简直就是个傻蛋。但只有侯亮平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而这些，不是单纯的努力奋斗就可以得来的，但与钟小艾结合，就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
侯亮平这个年龄段，他喜欢的应该是流行歌曲，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喜好。
但他偏偏报了京剧社，就因为他明白他的上一代们喜欢京剧。
而这群人正是大权在握。
侯亮平的努力没有白费，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某位前浪选定的‘继承者’。
祁同伟有过犹豫，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与侯亮平同一条路。
他在操场的那一跪，明着是向比他大十岁的梁璐求婚，暗里是求一个扶摇直上的机会。
《人民的名义》中没有详细介绍祁同伟的家庭，但我想他应该排行老三。
毕竟他的外号叫“三少”。
祁同伟得了助力，完成了从后浪到前浪的蜕变。
曾经的少年，在屠龙后却长出了鳞片，化为新的恶龙。
这不是辰东的晚年不详发作，这就是单纯的贪欲作祟。
恶龙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强大，而在于它的贪得无厌。
祁同伟想要梁璐的扶持，又想要跟梁璐软饭硬吃，还想要高小琴的共鸣、又想要表面维持家庭稳定的虚名。
想要进常，又想要山水庄园的生意，要老家穷亲戚跟他鸡犬升天，又想要权贵阶层认同他的价值。
祁同伟与来自南极的企鹅有很多共通之处，他们想要的太多，多到超出了他们的负担能力。
但他们不在乎，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摆平一切。
殊不知，力量只是一种错觉。
韭菜永远抵挡不住挥舞的镰刀，但镰刀也有它惧怕的存在。
在高小琴等人看来，祁同伟是她们无法抵抗的存在，但在更高一层来看，祁同伟不过是一把更高更壮的韭菜而已。
祁同伟的结局不用多说。他的死看似是侯亮平的推动，但其实只某个利益结合体的诉求。而侯亮平只是明面上的代言人。
以祁同伟为鉴，可知企鹅之兴衰。
未来可以改变，这是肯定的。
只要企鹅调整发展方向，在有所求的同时，担当起它的体量应该担当起的社会责任。
便可以摆脱祁同伟的阴影，成为另外一个侯亮平，继而阻止亦或者延缓龙鳞的生长。
自然不会吸引那位喊出‘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的大佬的注意力。
也可以避免躲过不知在何时，但必然会挥下的屠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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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国如烹小鲜。当前的高高在上的前浪，都是用半生的时间完成从后浪到前浪的转换。
他们恋栈，轻待后浪却也忌惮后浪，这是大势所趋。
因此，他们选择主动去扶持后浪，这就是他们的未雨绸缪。
有能力，但又不能脱离我的控制。有野心，但不能对我形成威胁。这是基本条件。
赵守时有能力，他是否有野心还不确定，但他的年龄是他的缺点也是优点。
缺点是，年龄限制他在当前更进一步的可能，就算有野心也没有办法变现。
优点是，年轻的他无法对上一代产生威胁，而且，年轻的他更需要来自上一代的扶持。
这简直就是绝佳的一个接班人的坯子。
至少以哈莉的角度去看，赵守时很有可能已经入了某位的法眼。
哈莉对赵守时的好奇，更多的源于对他身后的那位不知名的‘前浪’好奇。
但她对赵守时并不了解，无法通过他的交际圈，推断出那人是谁。
但好奇心终究已经开始滋生。
沉思中的哈莉没有察觉到自己脸色的慎重，而这种慎重自然而然的被她对面的王青与安希收入眼中。
安希年轻，没有类似的社会阅历的她无法得知任何消息，但王青可是波涛汹涌。
隐约猜测到哈莉的变化跟赵守时有关，喝了一口水的她漫不经意的说道：“守时跟我说过，他现在调到紫禁城影业工作了。对了，担任什么职务来着？”
有些不确定的王青看向安希。安希心想这事本身即不算什么隐秘，隐瞒也是没有必要，直言道：
“负责制作部，好像还兼管人事部？我也记不太清，要不我问问他？”
“不用，不用。”王青连忙摆手拒绝。好家伙，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哈莉心里怎么想的呢，可不敢多此一举。
“紫禁城，真的是紫禁城？”
哈莉慎重的脸色带着三分惊诧。好似赵守时绝不应该去紫禁城一般。
转瞬之间，她又莞尔一笑，用别人听不清的声音呢喃道：“也对，富贵险中求，如此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哈莉的表情在这阴晴转换，把王青跟安希给搞的莫名其妙。感觉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她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大大的问好。
王青假装没有听到哈莉的话。但安希却满是担忧，她知道以她跟哈莉的关系，是决计到不了探听隐秘的地步的。
但她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哈导，我能问一下守时去紫禁城有什么不对吗？”
“哦？”哈莉没有回答，反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安希。在她看来，安希的表现远超邻居之间的关怀。
而且，自己明显不想说的事情，但凡心里有数的就不应该问，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原本有点喜欢安希的哈莉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有些不识大体，不知进退。
最最关键的是，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安希看懂了哈莉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哈导别误会，我只是关心守时而已。他是我的弟弟，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血缘。”
脸色郑重的安希心中暗道一句：哥，对不住了。
“莉姐，安希也是关心则乱。她跟赵守时可是家长认可的姐弟关系。而且，我隐约觉得安希对那谁有点意思。多了不说，哈哈哈。”
王青试图用笑声遮掩尴尬的气氛。其实她对哈莉隐藏的秘密也有些好奇。目前的赵守时与尚辰传媒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境遇。
如果知道赵守时目前的情况，有助于尚辰传媒作出正确的应对。
让她主动去摸哈莉的逆鳞，她肯定发憷。但既然安希摸了，她侧面打打辅助还是可以的。
哈莉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坚定的摇头：“抱歉，这事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连我都无法保证真伪。在哪之前，我不能说。”
危险！
安希从哈莉的话里听到了这两个字，关心则乱的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掉了一般。
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听见哈莉的下半句传入耳中：“我只能说，这不是坏事。”
大喜大落也不过如此了。
安希连忙致谢：“谢谢哈导。”
哈莉摆摆手，笑道：“谢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哈莉看向王青，补充道：“刚才你说起剁椒鱼头来，我突然就有些馋了，晚上咱们一起去吃吧？”
剁椒鱼头、突然、晚上、一起。
好多要做记号的重点，让王青一时有些发愣。脑筋急转的分解哈莉话里的意思。
她是单纯的馋剁椒鱼头，还是借着剁椒鱼头，想要与拥有鱼头的赵守时产生交集？
心中不由的吐槽对公家人说话说一半，剩下全靠猜的表达方式的不满。
无奈的她试探的问了一句：“守时早先跟我说过，想要专程宴请你，答谢你对安希的帮助，以及钦点《爸爸妈妈》这首歌上春晚的情谊。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给他个机会吧，省的他念念不忘。”
“这不好吧？会不会打扰人家？”
哈莉的犹豫，在安希看来这就是确定。只不过是国人习惯性的客套而已，只要再有人推让一次，她肯定会顺势答应下来。
安希连忙发出邀请，“不会，不会。守时肯定是荣幸之至的。”
想了想，安希补充道：“我也真诚的邀请哈导与青姐到我家做客。”
“莉姐，安希也是一片真情。”王青的话适可而止，把决定权交给哈莉。
哈莉佯装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那今天晚上就要辛苦小安了。”
一声‘辛苦’让安希心中大定。
如果说之前的她对哈莉的话还抱有怀疑，那这一刻的她就打消了所有疑虑。
【趋吉避祸】是人类的本能，也是面对突发事件的最优解。
反观哈莉不仅没有与赵守时做割裂，反而主动往他身边凑。
至少说明赵守时面对的局势是利好大于利空。
安希猜测的不错，知道某些事情的哈莉确实不避讳与赵守时的接触。
有些事情，即便是她也只是隐约听到些许风声。
帝都广播电视台正在尝试拥抱市场，他们想要选定一点子公司为契机，准备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推动这家子公司的上市计划。
目前来说，有两个备选，其中可能性最高的就是紫禁城影业，上面会用一年的时间去考察谁能够承担这个重任。
然后用一年的时间去做剥离与改制，再之后便是多方全力孕育这颗‘种子’。
不管是哪家公司成为‘种子’，公司的管理层可谓是鸡犬升天，至少提高一个级别。
尤其作出巨大贡献的，必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还只是成为种子，若是真的按部就班的走向上市的道路，会带来无数让人垂涎欲滴的机会。
以紫禁城为例，必然要与上级单位的电视台、电视中心、中影做剥离。
甚至还会接受一些股东给与的产业，转制成立一家大型集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蓝图很大，大到让很多人都不敢置信。
危机很多，多到让人没有完成它的信心。
没有跳入深远的勇气，就不要做火中取粟的梦。
有的人能力不够背景来凑，借着提前获得的消息源楔入其中，或作为镀金手段，或者等着享受渔翁之利。
有的人自诩能力出众，有信心可以平衡局势，想要脚踏清风扶摇直上。
有的人的能力被上级认可，认为有这些人的加持，可以更好的完成既定目标，让公司走的更稳、更快、更远。
最轻松的是第一种，最累的是第二种，最可能获得成功的是第三种。
按照从王青与安希嘴中得知的信息，哈莉判断赵守时基本属于第三种。
如果真如猜测的那般，哈莉不介意结交下现在的赵守时。
就算当前的他还不能给她提供帮助。但谁知道未来的哪一天，这份交情就有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
下午五点，众人都在裴幼清家里忙碌着。
尤其是王青刚才打电话透露她们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这让本来就不富裕的人力资源更是雪上加霜。
尤其是之前幻想自己可以完美饰演咸鱼本尊的赵守时，终究还是被冷酷无情还无理取闹的安希给拽了起来。
在安希看来，赵守时是决计没有资格去偷懒的。
这栋房子的户主是裴幼清，人家可是房东，而赵守时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外人。
安希的这话是真糙，但理不糙啊。连能言善辩的赵守时都无言以对。
要不是他没有帝都户口，要不是他还没缴纳够五年社保，他能买不起房子？
好吧，他真买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赵老师不得不蹲在垃圾桶旁扒蒜米。
安希也不是忽悠别人去工作，自己偷摸咸鱼的人。
她是今天晚上的主厨，二十斤重的胖头鱼能够变换成什么美食，就看她的手艺了。
为此不浪费这条鱼，呃，不要是不想给自己的厨艺留下污点。安希下了很大的功夫，光是上网研究菜谱就花了半个小时。
二十斤的胖头鱼经过处理后依旧有十五斤的重量。
按照菜谱将其大卸八块后，依次放置在各个容器里。鱼头与鱼身的一小段是做剁椒鱼头的主材。
其它部位的鱼肉部分剔骨后切片，与鱼骨一同备用。
第一道菜当然要开个好头，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剁椒鱼头】。
取出鱼头来，加盐搓洗干净后冲洗干净。撒胡椒粉、食用油、盐、鸡精搓揉均与，腌渍十分钟。
取一干净的圆盘，盘内放置姜片、葱段、蒜片铺在盘底。
取鱼头，将其从下颚处切开，正面朝上摆入盘中。然后将剁碎的青、红剁椒末铺满鱼头。
放入锅中蒸十分钟。等出锅时将葱、姜、蒜末铺在鱼头上，油烧热，浇上即可。
第二道菜是酸菜鱼。
将泡椒、姜、蒜、葱、辣椒或切片或切丝，与鱼骨一起加入锅中翻炒。
待香气四溢时，倒入适量清水，大火烧开。
待汤汁沸腾时，把葱姜蒜等调味品捞出，把鱼汤倒出备用。
清洗干净的锅内再次放入新葱、姜、蒜炒香，倒入切成段的酸菜，继续翻炒。
等香气四溢时，倒入备用的鱼汤。
待汤汁再次翻滚后，将用淀粉、鸡蛋、等腌制好的鱼片倒入锅内。
鱼片根据切得厚度掌握火候，一般不超过两分钟，如此才能保证鱼肉的鲜美。
出锅后，在鱼肉上撒上香菜点缀，一道【酸菜鱼】便做好了。
十五斤的鱼肉，可以让今天晚上的安希奢侈一把。
即【酸菜鱼】之后，【水煮鱼片】、【红烧鱼尾】、【鱼肉丸】依次提上日程。
如果这条胖头鱼泉下有知自己被一鱼五吃。
想来一定会很感动到不行吧。
厨房还在忙碌，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站在厨房门口的赵守时对正坐在沙发前吃苹果看电视的裴幼清招呼道：“富婆，去开下门。”
一旁的安希一听这话，不由得右眼皮直跳。
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老话还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安希抬腿就给了赵守时一下：“哈导明显是冲着你来的。赶紧滚去接待。”
“得令。”
话音未落，赵守时已经冲出厨房，扯过毛巾把手一擦，便把门打开。
门外果然是王青与哈莉。两人一人拿着一瓶红酒，应该就是今天赴宴的礼物。
哈莉跟赵守时并无交际，自然由更熟悉的王青开口，只见她笑颜如花的把酒递给赵守时：“礼轻情意重，还望守时不要介意。”
“呵，呵呵，青姐可真会开玩笑。”
赵守时嘴角抽动，有些要化身亚洲舞王尼古拉斯·赵四的症状。
王青手里的【利】是一瓶1999年份的罗曼尼康帝，价格至少在2w+。
别看康迪在名气上不如拉菲。其实，康迪的品牌以及价值要远胜拉菲的。
最关键的是康迪在国内知名度小，才不至于假货横行。
大家熟知国外红酒当然是八二年的拉菲。可八二年的拉菲产量很少，对外销售的还不到二十万瓶。
但近年，光是内陆消耗的数量就高达百万瓶/年。
鬼知道这每年八十万的缺口是谁给补齐的。
接过红酒的赵守时看了哈莉一眼，知道这位必然就是今年春晚的总导演哈莉。
但明面上与哈莉没有交集的赵守时只能暂时装下楞。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这位就是哈导吧。快请进，快请进。”
“冒昧打扰了。”哈莉点头承认，依葫芦画瓢的把红酒递给赵守时。
这是一瓶2011年的长城干红葡萄酒，价值高达二三百元。
这就对喽，你吖的一个公职人员要是也跟资本家王青一样送好几万的红酒，哥们真的怕忍不住的先下手为强
————举报你。
鬼知道你这是朋友之间的友情往来还是钓鱼执法。
···
由王青居中调和，让赵守时与哈莉两人多了一点了解。
三人并行来到客厅。懂事的裴幼清早已将电视关闭，端起保温瓶准备沏茶。
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安希抽空出来打声招呼，很快便再次返回厨房。
腰间系着围裙的王琪接过了赵守时的工作，在厨房与餐厅内出入。
餐厅的餐桌上多了一盘盘的香气扑鼻的美食，代表着晚宴的筹备工作即将进入尾声。
···
说实话，赵守时不明白哈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感兴趣。
确实，安希跟他说过哈莉透露他被调任到紫禁城影业好像有其他原因，而且未来很有可能面临许多艰难的挑战。
但安希本身就迷糊着，三言五语的也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得赵守时更是两头大，直言还不如不听。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
赵守时抬头一看，时间定格在晚傍晚五点五十。
敲门的人肯定不是郝建，距离《你的月亮我的心》播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不是这么没有β数的人。
除了郝建嘛。。。还真想不起来谁会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在黑夜里登门。。
疑惑的赵守时起身走向门口。咔哒一声，看着门外春风满面的某人正摆手跟自己打招呼：“嗨。”
声音很好听，是个温柔的小姑娘。但只限于嗓音。
赵守白眼一翻，嘭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
“谁啊。”裴幼清问道。
“收垃圾的。”赵守时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
“深井冰啊，大晚上收什么垃圾。”裴幼清原本还想起身去看看呢，一听赵守时这般说，自然没有怀疑。
咚咚咚···
铃铃铃···
敲门声与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裴幼清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备注是【范可人】，就隐约觉得有些要坏。
疑惑的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赵守时，这沉稳的样简直就像个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裴幼清在忐忑中按下了接通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对面的范可人直接发飙：“幼清你给我把门开开。赵守时个狗货敢把我关在门外。我要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裴幼清都要晕了，趿拉着拖鞋的她连忙往门口跑去，路过厨房时，狠狠的给了赵守时一脚。
赵守时也是心虚，嘿嘿一笑，也不敢说话。
咔哒一声，门开。
怒气冲天的范可人鼓着腮帮就向赵守时的方向发起冲击，刚冲到一半就看见客厅有两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好似见鬼一般的表情。
这一刻，范可人真的慌了。顾不得收拾赵守时的她连忙从兜里拿出小镜子来，确定自己的妆容正常才松了口气。
天大、地大都大不过【漂亮】二字。
有道是一鼓作气势如虎，二鼓作气丧如猫。
就这么一会儿，范可人的气势弱了不止一重。
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的内疚，只当赵守时关门是因为有客人在不方便让自己进来。
当然，只是一丢丢。
上前两步逼近赵守时的她仰头盯着某人，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不要惹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真的？”赵守时反问一句，表情却满是不信。
“当然，比珍珠还真。”范可人熟练的回击一句，她可不怕赵守时，尤其身边还有那么多‘亲人’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面。
范可人正暗自得意呢，就觉得肩膀处被人拽住，往里一拉，踉跄一步便迈入了厨房。
正想质问赵守时是要闹哪样呢，就看见赵守时指着电磁炉，道：“来来来，做个红烧肉，再做个红烧排骨。谢谢。”
“我不是这个意思。”范可人都傻了，鬼知道赵守时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不是这个啊。”
赵守时点点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关注的【我爱高等数学】公众号，直接递给范可人，“那就给我做几道数学题，看把你能耐的。”
范可人想哭，她万万没想到赵守时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辣手摧花。
当年的高等数学就是她冲击清北路上最大的拦路石，而且它们还成功了。
当年都如此，更何况是基本把学的那点东西都还给老师的现在。
噘着嘴摇摆着身子，撒娇道：“伦家还是个孩子啦。”
“那就老老实实给我消停的，明白不？”
暗含威胁的赵守时凑上前来，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我有重要客人。你要是敢疯疯癫癫、唔唔暄暄的坏了我的事，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晓得伐？”
“知道了，知道了。早知道蹭顿饭这么麻烦，我就。。。。”
赵守时抢答道：“不来了？”
“想都不要想。”冷哼一声的范可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吐着舌头略略略三下：“我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安希姐姐的手艺。剁椒鱼头、酸菜鱼都是我的最爱。
我做好准备了，我要在这里住她个三天三夜。”
“可这是我家。”
“求求你要点脸吧。这是幼清家，你啊，充其量算是富婆包的小白脸。”
话音未落，范可人三两步就逃出厨房，成功的与裴幼清汇合，才算是摆脱了某人的魔掌。
拽着裴幼清胳膊的范可人往客厅走去。刚走没几步，就突然警醒：尼玛，姐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凭什么被忽悠的要给某人服软，还要给某人下保证书啊。
想了想，终于还是成功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麻醉自己。
待她走近客厅时，才发现眼前这人竟然是歌坛天后王青。
这般情况，哪能轻易放过她，掏出手机就是咔嚓咔嚓的合影、签名一条龙。
各个角度、手势都拍过后，范可人终于想起某人的嘱托，开始消停的等待着开整。
一旁的哈莉皱着眉头，时不时的望范可人一眼，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可偏偏想不起来。
被人注视着的范可人当然能够察觉到，摸着自己脸颊的她问道：“哈导，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
哈莉连忙否定。然后她突然警醒，在场明明没人说过自己的身份，偏偏她认识自己？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哈莉再看范可人，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与她有过交集，但既然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还如此轻松的的跟自己打招呼，必然是有底气的。
想不起来的哈莉直接开口询问：“小姑娘，你认识我？”
“我跟哈导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哈导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范可人笑着替哈莉解释了一句。然后她左手拂过鬓边发丝，轻声道：“我叫范可人，跟胡凤凤是好朋友。前年她结婚，我是伴娘。”
胡凤凤？
得了线索的哈莉搜索去年的记忆，胡凤凤是央视台长胡汉的女儿，去年刚结婚。
哈莉也受邀参加这场婚礼，当时的宾客们很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有些分量的大人物。
光是接待这些人带来的家眷就够哈莉忙碌，哪有闲情逸致去记一个伴娘长什么模样。
等会？？？
说起家眷来，哈莉莫名觉得范可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当时的她正在与帝都宣传部常务副、帝都版权局局%长范卫国交流。正说着呢，台上的手捧花被一个女孩抢到了。
当时的范卫国指着舞台上蹦蹦跶跶的女孩，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然后这个女孩就直奔这里而来，范卫国嘴角浮现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哈莉记忆犹新。
家里同样有个姑娘的哈莉那是一个心有戚戚然啊。
当时的这个姑娘自我介绍时，说出口的名字就叫：范可人。
范卫国，前几天刚刚履新光电总局，担任副局长职务。
从市局正职到总局的副职，这可不是简单的高升那么简单，这是从厅级到部级的蜕变。
范卫国的女儿叫范可人；范可人的朋友是赵守时。而且还是好到可以上门蹭饭，随便开玩笑的关系。
那赵守时在如此关键的时机入职紫禁城影业也就解释的过去了。
如果说赵守时背后真的站着范卫国的话，只要他的行为不逾线，那他在小小的紫禁城影业里面还真的是平趟。
思绪万千不过一瞬息，心中基本有所猜测的哈莉还是要确定这一点。
佯装恍然大悟的她指着范可人，惊喜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叫范可人，对吧？你父亲是范卫国范副局长？”
“那么久的事情哈导还记着，可人我佩服。”范可人笑着回应了一句。算是承认下来。
哈莉早有猜测，但事情尘埃落定后的她还是心中一颤，暗道今天这一趟来的是真值。
正啃着苹果的赵守时自然把两人的对话收入耳中。
他转头看着范可人：“你爸不会犯事了吧？”
“什么？”范可人有点懵，她听得懂赵守时说的每一个字，但不懂他这么说的缘由。
“你爸不是一把手嘛。正局成了副局，那岂不是。。”
不等赵守时说完，范可人便明白赵守时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
拽着身旁的抱枕，跳起来狠狠的打在赵守时的膝盖上，“你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嘭~嘭~嘭~~~
抱着脑袋的赵守时迎接着暴风雨的洗礼，也恍然大悟自己想岔劈了。
从正局到副局那肯定是降职，但从正局长到副局长可不一定喽。
这玩意就跟村干部可以说是书籍，最上面的那位也可以说是书籍，但很显然这里面的分量不一样。
结合范可人暴怒的状态，傻子都知道人家亲爹这是升职，而且还是从厅级迈步上了副#部的高升。
傻子赵守时差点被自己的智商给感动。抱着头的他还在死鸭子嘴硬的吐槽：“升职就升职，打什么人嘛。领导子女仗势行凶了不起啊。不行，我得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把你带走，要不然我非得被你带走不可。”
“呵呵，你要是敢给我哥打电话，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累了的范可人把抱枕一扔，冷冷的威胁着赵守时。
赵守时看着手里的手机，还是坚定的收回口袋，相当好奇的他问道：“敢问范大小姐一句，您家老爷子现在在何方高就？”
范卫国原本是帝都宣传部的常务副，主职是版权局局#长，行政级别是正厅（局）级。
更进一步的话，自然就是迈上副部级的门槛。要是去地方上，这位就是副省级的大佬，起码也得担任个省会城市的一二把手，就这还得挂着高官的职务。
可哈莉刚才说‘范副局长’。说明他还在帝都这一片，但又不是帝都这一块。
很有可能是从地方进入了中，央。
虽然还是在帝都工作，但工作范围却完全不一样了。
“光电总局。”
范可人的回答算是证实了赵守时的猜测，但依旧让他十分惊讶。
赵守时直接起身，对着范可人就是一拱手，“感情我这位老同学竟然是我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家的千金呐。姐姐，您大腿上还缺挂件嘛？”
“你太重，挂不动。”范可人直接拒绝。还用嫌恶的看着赵守时，好似重新认识他一样。
赵守时继续舔啊舔；“别介啊，哪用您费力，我自己动。”
没听出赵守时话里有车的范可人肩头微颤，强忍笑意的她伸出手来，半眯着眼斜视着赵守时。
咳咳两声后，仰着脸，露出如玉般的鹅颈，傲气十足的说道：“小赵子，扶我起来用膳。”
“喳！”
赵守时学着电视里的公公们的架势，行了个礼后，伸手去扶范可人。
在两人的手掌即将碰触的时候，赵守时冷不丁的拍了范可人的手背一下，“大姐，清宫戏看多了吧。现在可是社会主义社会。
讲究的是五讲四美三热爱，你现在最多算是封建主义的余孽。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范可人双手掐腰，酥，胸一挺，语气满是威胁：“大学时我能向老师举报你。现在我就能向我爸举报你。他现在可以你的领导。”
范可人想了想，改口道：“不对，我爸现在是你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六个【上级】，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是赵守时与范卫国之间的六级差距。
此话一出，赵守时就忍不住的想哭。
太难了。
紫禁城影业是帝都电视台旗下的小弟，帝都电视台又是帝都广播电视集团旗下的小弟。
帝都广播电视集团又是光电总局旗下的小弟。
赵守时与范卫国之间的差距就不用多说了吧？
所以说，赵守时认怂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只见赵守时左手摊开，右手食指、中指弯曲，做投降状：“我认怂，我马上扶大小姐去用膳。”
“晚喽。”范可人拍开赵守时的脏手，指着身旁的位置：“除非你过来让我踹你屁，股两脚出出气。”
“那可不行，我怕你有脚气。”
“赵守时，你想死！！！”
啪，一个抱枕精准的击中赵守时的脸，打的他都后退半步才站稳。
客厅这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安希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把围裙解开的她招呼道：“先别聊了，过来吃饭吧。”
得了救的赵守时连忙往餐桌跑去。
～～～～～～～
众人依次坐下，对着眼前这一桌丰盛的美食就伸出了罪恶的魔抓。
今天人不少，赵守时、裴幼清、安希、范可人、王琪、王青、哈莉，整整七人。
可这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是远超人数的，绝对满足所有人的味蕾。
最关键的是这桌上的主要食材是鱼肉。而鱼肉是肉类中脂肪含量最低的一种。
用東北那嘎达的话来说——可劲造吧。
再用一句东北话来形容——这一桌都是硬菜啊。
大鱼大肉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假。
哈莉勺起一颗鱼肉丸送入口中，只嚼了几下，便睁大了眼睛。这鱼肉丸传递出一种鲜嫩的感觉，竟然丝毫不比以肉质鲜嫩出名的海鱼差。
鱼肉丸口感好，绝不是因为鱼肉口感好。这一点，哈莉非常确定。
今天晚上的鱼肉可是做了五道菜，她都有尝过。
【酸菜鱼】【剁椒鱼头】还有【红烧鱼尾】的口感都不错。但这是烹饪过程中添加的各种调味品的功劳。
可鱼肉丸汤色清亮，完全没有添加调味品的迹象。碗中唯一的佐料就是三五片青绿的芫荽叶。
哈莉一直想做一档美食类的节目，对于这方面的造诣还是有一些的。
想不通是什么调味品竟然可以改善鱼肉的口感。心中疑惑的她勺起鱼汤品尝了下。
这让她更加惊诧，因为这汤竟然跟鱼肉一样的鲜，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这种鲜绝对不是味精提起来的。
这说明鱼肉丸用的还是胖头鱼的肉，口感上佳绝对是汤中添加了自己不知道的调味品。
“安希。”
哈莉指着眼前的汤碗，问道：“这汤的味道很好，你都用了哪些调味品？”
“我什么都没加。”
“没有？连盐都没有？”哈莉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质疑，要是胖头鱼就是这种口感，她能把查干湖的水给喝干了。
“哈导，我真的什么都没加。”安希再次确认。
安希想了想，补充道，：“对了，守时往汤里加了几片腊肉丁。可能跟这个有关？”
说着，安希看向一旁的赵守时。后者把筷子放下来，看着哈莉，直言道：“我姐肯定不会撒谎。如果哈导真的觉得这鱼汤口感不错，那应该跟我加的腊肉有关。”
顿了顿，赵守时继续说道：“诺邓火腿是芸南大理的特产。使用当地一口千年盐井产出的诺邓盐，采用当地饲养的诺邓黑猪。
使用当地的包谷酒、诺邓盐进行手工腌制。再加上诺邓当地的环境特殊，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才造就了这种美食。
诺邓火腿在名气上比不得宣威火腿与金华火腿，但它的口感却不稍差，甚至更具特色。”
“这般出色的食材竟然默默无名，真是可惜啊。”哈莉叹了一句，这何尝不是她想要做美食节目的初衷呢。
“是啊，真的是可惜。”赵守时心有戚戚然，转瞬间，他的情绪便恢复如常，道：“也因此，我们才想要做一档美食类的节目。希望能够让全国的吃货们知道我门的国家还有这么多的宝藏。”
赵守时指着眼前的一盘佳肴，“这盘酸笋炒肉，用的是柳州酸笋，也是一种口感极佳，但知名度很低的食材。还有诸如三色开花馒头、椒盐葱花卷、岐山臊子面、印花清明团子等等面食。
这都是我们不曾听闻，不曾品尝的美食。但它们承载了我们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底蕴。我们的初衷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档节目的理念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 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哈莉原本是对赵守时身后的某人好奇。
但现在，她竟然对赵守时这个人有点好奇了。
她自认在看人这一点，还是有些体悟的。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千万不能只听他说，还要看他如何做。
除此之外，还要主意观察他身边人对他的态度，这个是很难作假的。
在清晨时，安希毫不避讳可能引起自己的不满，也要询问赵守时去紫禁城有什么不对。
安希可能没有察觉问这话有什么不对。但更有可能是她明明知晓，还是主动询问。
这说明赵守时在她心目中是很有分量的。最起码比自己乃至比王青还要重。
还有赵守时的助理，一个叫王琪的女孩。她今天在厨房里可是忙里忙外。等到忙的差不多时，她却说晚上有事，要离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有事，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助理，不应该凑眼下这种饭局。
为了不让赵守时为难，干脆直接走了了事。
现在的王琪就坐在餐桌上，这就说明了赵守时的态度。
还有范可人，从这简短的接触里，可以看出这是个标准的帝都飒蜜。
这类女孩得长得好看，还没有公主病；性格还好，如同小伙一般英姿飒爽犹酣战，仗义非凡你跟谁俩呢。
是那种你在前面打架，她绝对不怂，还能帮你递板儿砖；就算你被人打成植物人，我也能养你一辈子。
这种女孩确实备受大家喜欢，但想跟这种人成为朋友可不容易，看得上你，你就是好兄弟。看不上你，你就给我滚犊子。
还有个叫裴幼清的小姑娘，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可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蕙质兰心，落落大方。
还有王青，她在知道赵守时的节目与自己的想法撞题材时，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这也侧面说明她对赵守时的看好。
从这五人的态度来看，赵守时的为人还是很过硬的。
做事之前先做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小胜靠智，大胜靠德。
老话说的太多太多。
哈莉对赵守时正在筹备的这档节目有些兴趣。
尤其是自己在信息源上领先一步的情况下，知道以紫禁城影业面临的局势，必然会受到各方的照顾。
不出意外，这档节目会登录卫视播出，起码也得是上星频道。
自己的锦上添花在别人眼中就是雪中送炭。这个生意可以做。
对，就是生意。
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完美好人，但哈莉自认自己不是。
她帮助赵守时可不是善心大发，她也有自己的诉求。
赵守时主管紫禁城影业的制作部，自己是cctv—3台的节目部主任，由双方牵头搞一次联和制作是理所应当的。
赵守时还分管人事部，那他在制作过程中，发现某某某以及某某某的业务能力很强，邀请他们加入紫禁城影业也是顺理成章。
只要她与赵守时达成一致意见，某某某的能力是否出众还不是一句话的是。
说他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他不是，是也不是。
在现在的紧要关头，能够登上紫禁城影业的车票可是抢手的很，早进去一步，就可以早一天享受高速发展带来的福利。
···
成年人的世界，任何朋友都是暂时的，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哈莉有自己的盘算，赵守时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可不认为哈莉是那种不懂规矩的愣头青，那她主动开口就有了别的含义。
尤其是，安希提过哈莉好像也想做一档美食节目，但她下半年忙着筹备春晚，目前也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连完整的方案都没有。
陈嗪用数年心血凝结的那本笔记本是赵守时的底气，他可不相信哈莉也会有这种运气。
【后发先至】是美梦，【一步慢，步步慢】才是命运。
如果哈莉足够聪明，她就应该放弃这个项目，要么跟自己联和制作。要么等己方完成制作后，由她负责采购，这样会将风险降到最低。
考虑明白哈莉能够做出的所有举措后，赵守时决定合盘托出他对《舌尖》的规划以及目前的进度。
他要打消哈莉最后的期望，让她明白抢时间是死路一条。
“是这样的，我们这档节目叫做《舌尖上的华夏》，我们目前派了三只先遣小队正在全国范围内搜寻素材，年后就准备正式开拍·······”
详细的介绍完后，赵守时半低着头喝水。
好半晌后，哈莉才开口，而且语气还有些犹豫：“你们的这个创意还挺不错的，比我的想法还要完善。希望你们把好质量关，节目质量才是一切。”
赵守时点点头，语气轻松的开口：“当然，我们的团队也是久经考验的，我相信他们。”
哈莉笑了笑，开口道：“你们这档节目协调好播出平台没有？”
赵守时心中一动，知道哈莉这是准备放弃攒组开拍的想法。
心中惊喜异常的赵守时却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来，叹道：“目前还没有，毕竟是纪录片这种小众类型，在成片没有出来前，大家都不敢做主。不过我们托电视中心的曾主任帮忙协调。”
赵守时既想钓鱼，又怕鱼的胃口太大反噬自己的小心思被哈莉一眼看穿。
她也不去揭穿，直奔主题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登录央视平台呢。央视的实力就不用多说了，国内最强。有一个强大平台也能够帮助你们更好的实现初衷。”
“当然，我们做梦都想。”赵守时激动的连连点头。转瞬他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但我们制作的节目想要登录央妈平台的难度实在太大，尤其是央妈的霸道也是出了名的。”
哈莉沉吟片刻，啪的一拍桌子，道：“这样吧，我回去请示下领导，要是有操作的余地，我们再细聊。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央视对于合作项目都要有绝对的话语权，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赵守时略一沉吟，拱手道：“当然，哈导您多费心。”
赵守时没再说什么。目前只是一个意向而已，就算要争取利益，那也得等尘埃落定时。
就算最终谈不成，有了央妈关注的话题加持，登录其他平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夜间十点，王青，哈莉、王琪三人早已离开。
留给赵守时的只有满是狼藉的餐桌，以及正在看电视的三位大小姐。
裴幼清、安希、范可人三人就跟眼瞎一样，完全无视正在收拾餐桌的赵守时那充满哀怨的无辜眼神。
她们的心神都被电视机给吸引住了。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是的今年冬天最火的电视剧——《魔族媳妇遇见魔鬼后妈》。
这是一部大型魔幻题材的家庭伦理苦情剧。大型是指这剧足足有六十六集。
魔幻题材值得是女主是流落民间的魔族公主。而男主的职业自然是她的克星——猎魔人。
某次行动中遇到了身材勾勾又丢丢的女主。两人在对战时，不经意间就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家庭伦理苦情剧就更好理解了。别人家的电视剧都是到结婚就戛然而止。
可这部剧够扯淡，开局就是【我跟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要人命】。
刺激！
什么婚后的悲惨生活，婆媳互撕，那还不是顺其自然的引出来。
三人在那看得津津有味，啃着水果都不耽误她们对电视里面的‘魔鬼婆媳’开启线下吐槽模式。
“一个人过她不香嘛，才不便宜臭男人。”
“结婚太可怕了，妈宝男、恶婆婆都是婚姻路途上的拦路虎啊。我打算好了，挣到五百万我就退休。要是觉得后半辈子无聊，就生个孩子玩。”
“希姐，生孩子就得结婚啊。”
“结嘛婚，试管婴儿不香嘛，到时候姐妹挑个基因最好的。”
你一眼我一语的范可人与安希同时转头看向裴幼清，“你要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要怕某人。如果你跟我们立场一致，我们可以把某人赶出去。”
正收拾餐桌的赵守时后背发凉，感觉身后就两只老虎正往自己这里走来，只要一言不合就能把自己撕碎。
手脚麻利的把垃圾打包，放到门外的他拎着柠檬水来到沙发前，给三位祖宗一人伺候了一杯。
苦逼的求饶道：“两位姑奶奶，您们可做个人吧。我谈个对象容易嘛。”
不等两人反驳，赵守时指着手机，道：“姐姐，天色不早了，咱早点休息吧。”
“明天周日，我们可以睡懒觉。”
“可你回家晚，你爸妈会担心的。”
“不会啊。”范可人一摊手，道：“刚才我请过假了。蒙老佛爷恩准，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家。”
“你吖的，，，”
赵守时指着范可人，气的都说不出话来来。
原本洋洋得意的范可人脸色突变，一本正经的看着赵守时，问道：“对了，我爸工作调动，需要配个秘书，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赵守时眼神微眯，问道：“你什么意思？”
范卫国现在可是副部级，秘书又是最重要的职务，几乎可以知道领导的一切秘密。
这样的人选慎重是应该的，但就算再慎重也轮不到自己指手画脚吧？
自信点，把‘吧’去掉。
除非他想让自己去担这个秘书的职务。
“我没意思，这是我爸的原话。”范可人甩着胳膊拍打着沙发，状似烦躁的开口：“哎呀，你们男人好烦啊，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的，非要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吧，我觉得老爷子想让你给他当秘书。”
果然如此，赵守时心中甚是欣慰，要知道咱可是入了副部级领导的法眼啊。只要咱答应下来。
事业单位的副科待遇转眼就可以变成行政级别的副科。
不对，副部级大佬的秘书怎么可以是副科呢，打谁脸呢。
不得正科起步啊。
想一想，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
赵守时直接点头答应下来：“不去。”
“为什么啊？”范可人有些惊讶，身在这样的家庭里面，自然知道老爸的这个许诺是多少人恨不得打出脑浆子来都求之不得的机会。
一念及此，范可人转头看了眼裴幼清，只当是她阻止赵守时走向更明朗的前方。
就看见某人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可人姐，你不会以为我会耽误赵守时的前途吧？”
范可人还能怎么说，只能连连摇头：“当然不会，肯定是某人心里没有β数，对吧？”
话音未落，范可人便看向赵守时，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然后就看见被自己骂的某人在那摸着下巴点头，潜台词非常明显：你说的对，我很赞同，我没有问题，下一个。
看着某人的沙雕样，范可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抱枕就扔了出去，“我的意思是让你给我个解释，不是让你在哪附和我说得对。”
“别问，问就是能力不够。”
“去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噼里啪啦哐哐
范可人在那捂着腮帮子，一副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赵守时在那呆呆站着，一副我眼瞎，完全看不到的表现。
范可人身边的裴清特意的往后倚着，调皮的对赵守时眨了下眼睛，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就这一下，俏皮可爱无以言表。
赵守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希望自己去做那个劳什子的秘书，两人意见一致的他也不需要去知道。
暗中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同时回敬个得意的挑眉。
范可人肯定看不到赵守时的动作，但看得到他的大脸盘子圆又圆。
顺着赵守时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了裴幼清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表情。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长叹一声：“哎，皇上不急太监急，这算个什么事。”
“范嬷嬷，您请喝水。”赵守时端起水杯给范可人续了一杯柠檬水。
他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为啥拒绝，什么能力不够，就是胆子小。
要知道咱要是真的去当那个劳什子的秘书，那就是成了体制内的人。这本小说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官场小说。
现在官场小说什么环境，哪个写书的心里没有逼数。
范可人气恼赵守时的选择，却也知道自己跟他关系再好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端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噗的全都吐了出来。
“woc，这么冰的水是给人喝的嘛。哎呦，我的牙~~。”
赵守时试了试水杯，你要说它烫手那是扯淡，但至少跟冰不沾边。
至于牙疼更是胡闹，完全就是碰瓷，而且还是毫无节操的碰瓷。
范可人吃饭时嫌辣，要求吃冰激凌降温，冷热交替，疼都是轻的。
赵守时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在搞事情，还得求她赶紧走的赵守时也不敢过于得罪。
啥也不说，烧开水伺候伺候范嬷嬷。
赵守时刚走没两步，身后的范可人问了：“你干嘛去？”
“去自杀。”赵守时扬了扬手里的水杯，一副你眼瞎的表情。
(⊙o⊙)…，被怼的一时语塞的范可人眼珠子一转，道：“才不要喝水，天天喝，天天喝，喝烦了都。我想喝奶茶了，你去给我。。我们买一杯。”
赵守时指指挂钟，指着乌漆嘛黑的窗外，气道：“老大，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凌冽，出去一趟不得冻成三孙子啊。买奶茶？买个锤子你要不要？”
“你凶我？”
赵守时后退一步，气得一甩衣袖，“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单身狗，没有资格撒娇。”
？？？
黑人问号脸的安希斜视赵守时，原本对奶茶并不感兴趣的她决定给某人一个教训。
‘哎呦，哎呦’的安希展现着自己拙劣的演技，她夸张乃至有些做作的摸着自己的膝盖，道：“我这膝盖怎么有点疼呢。”
“膝盖疼，多半是身体缺奶茶导致的。身为奶茶专家，我推荐你饮用喜茶家的樱花乌龙，一个疗程就起效。价格非常便宜，只要一杯奶茶的价钱。”
端正坐姿的范可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关键是安希竟然赞同的点着头，目光似电的看着赵守时。
赵守时一想门外冻成狗的天气，就忍不住的打哆嗦，直接望向安希道：“姐，你可千万不能被妖女蛊惑啊。奶茶这玩意它不健康啊，一杯奶茶半杯糖。。。”
“健康，健康，非常健康。”
唯一没有开口的裴幼清也主动站出来跟赵守时作对，正说着的她可能有馋了，忍不住的舔了下嘴唇。
还没察觉自己身体有多诚实的裴幼清摆着手指，开始讲道理：“奶茶，奶茶，顾名思义就是奶+茶。茶是养生的，但你喝茶以后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众所周知，小时候麻麻让你睡觉前喝杯牛奶，牛奶会让我们安神，让你更好的进入睡眠。牛奶加茶的话等于什么都没喝，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它们两个的作用就抵消了，你喝奶茶等于喝水。”
顿了顿，裴幼清给出最终答案：“所以说，建议多喝奶茶。消费升级，从我做起。”
别说，裴幼清虽然在胡说八道，还是有点道理的。
这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能跟女人作对，要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知道大势已去的赵守时竖起大拇哥，给裴幼清点三十二个赞，不怕她骄傲。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认怂的赵守时直接向门口走去，穿衣换鞋那是一个行云流水。
沙发上的裴幼清双手用力，起身的她越过茶桌，飞快的奔向赵守时：“外面天黑路滑人心复杂，我跟你一起去。”
···
五分钟后，马路上多了一对手拉手并行往前走的情侣。
“你为什么要跟我出来啊，这天多冷啊。”赵守时看着裴幼清，满是关心，但也有些许的好奇。
什么天黑路滑人心复杂，都是套路。小区门外不到三百米就有一家奶茶店。营业时间到夜间11：00；范可人就是知道这点，才指使赵守时的。
“呃~~~”裴幼清神色紧张，有些犹豫的低下头，
“说呗，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守时攥了攥裴幼清的手。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任性，还有些自私，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明明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可我却拖你得后退。”
裴幼清的语气轻微，但透着些许的低落与忐忑。她知道赵守时去给范可人的老爸做秘书是很难得的机会，她知道自己不该阻止，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敢让他去。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赵守时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失去他。
“任性？自私？这俩词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认识的裴同学可是蕙质兰心、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呢。”
轻笑着的赵守时捏了捏裴幼清柔嫩的小脸蛋，安慰道：“好了，不要想太多。喝杯奶茶睡一觉，明天又是明媚的一天。”
“自私就是自私，我欺骗不了我自己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去，非常非常的不想。我怕失去你。”语气有些嘶哑的裴幼清蒙的扑进赵守时的怀里，紧紧的拦着他：“有时候，我宁愿你平庸一些，平凡一些。这样我才有把握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宝贝儿，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赵守时轻轻拍打着裴幼清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什么？”裴幼清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赵守时。
赵守时指着身旁偶尔经过的车辆、行人，苦笑连连，“你去马路上随便逮两个人问问，但凡有一个不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我这坨牛粪上的。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不管，我就喜欢你。牛粪，，牛粪滋养鲜花。”
赵守时嘿嘿笑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哥也喜欢你。”
在裴幼清惊诧的眼神中，赵守时俯身下去，一口咬在她的脸颊上，软软的很舒服。
muamua的啃了好几口。
等他松开嘴的时候，某人的两侧脸颊的色度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面如玉般的洁白，带着冬日的冰凉，一面是十里桃花的殷红，带着春日的温热。
逃脱魔掌的裴幼清跺着地面，用袖口狠狠的擦着脸颊，脸上带着羞怒的愠色。
迎着赵守时那阴谋得逞的眼神，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套熟练的打狗拳法打在赵守时的身上。
打的他厚厚的羽绒服噗噗作响。
赵守时一把把她揽住，下巴抵着她的脑尖儿，“现在是不是好受多了。”
“嗯。”
裴幼清重重的一点头，然后就是两声‘哎呦’、‘哎呦’响起。
裴幼清捂着额头，赵守时摸着下巴，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笑出声来。
“跟你说个秘密。我根本不想去当劳什子的秘书。。。”
话说一半的赵守时凑到裴幼清的耳边，含住一个耳垂，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栗的赵守时轻声说道：“你说，范可人又不是没有家。老在咱家蹭吃蹭喝的算个什么事啊。给她买杯奶茶打发她走得了。”
“这样不好吧？我们三个可都说好了。”
“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再者说，你的那个小破床哪里盛的开你们仨。”
赵守时想了想，还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样吧，你让安希跟范可人挤一挤。咱俩挤一挤，我新买的床，你还没试过吧？不是我跟你吹，又大又软。”
“不去，你肯定想使坏。”
裴幼清脸色微红，低下头的她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手指在赵守时的身上画着圈圈，“我这几天不方便。”
“不是，你那啥亲戚啊，还赖着不肯走啦。”赵守时怒了，上次就因为这事，今天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赵守时恼，裴幼清笑，踮着脚尖的她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下赵守时的唇；“哎呀，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嘛。每月一次，一次七天。”
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裴幼清指着前方还亮着灯的奶茶店，雀跃的喊道：“还没关门，我们快跑。”
话音未落，她便一个抄手抓住赵守时的猪蹄，迈开步伐往前跑去。
“你慢点，天黑路滑。”
被赵守时的话一刺激，让裴幼清想起自己出门时胡诌的借口。
一走神，脚步不稳，幸亏平日里锻炼不缀，加上身后的赵守时拉扯一把。
站定的她还有些不安。看着身旁窃笑的某人，啪啪给了他两下：“你还敢笑！”
？？？
黑人问号脸的赵守时都不知道啥情况，也不敢反驳啊。
拍了拍后背的赵守时直接蹲了下来，“上来吧。”
“这不好吧？”有些犹豫的裴幼清还是趴在赵守时的背上，双腿交叉缠住他的腰，左臂揽着赵守时的脖子，右手高举，大好声音：“得儿驾~~~吁吁~~”
赵守时白眼一番，一副我好难过的表情。
所谓的得儿驾，吁吁，是他老家方言，而且还是老一辈人才知道的话术。
在以前的农村还没有完成机械化，那时候的耕地主要劳力都是大黄牛。
这‘得儿驾’就是让大黄牛往前走继续干活的意思；‘吁吁’就是让大黄牛停一停的意思。
拿到现在来说，一个是踩油门，一个是踩刹车。
一念及此，大黄牛赵守时抬起前蹄，对着后面就印了下去。
先是一声清脆的‘啪’，后是一声凄凄惨惨戚戚的‘哎呦’。
“知不知道错？”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呜呜呜~~”
赵守时欣慰的点点头：“我可告诉你，我的缺点是吃软饭，优点就是懂得软饭硬吃。”
“不要脸。”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问你春节什么时候回家。”裴幼清连忙改口，她可是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改口等于认怂。赵守时自然不会追究，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道：“哎，上班族跟你们学生不一样。我们除夕放假，你们寒假两个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除夕才放假？来得及回家嘛。你不是当个小领导嘛，摸两天鱼不可以？”
“我这算个毛线球领导啊，就算真算，也得以身作则。”
赵守时言辞拒绝裴幼清的提议。感受到她的失落之意，他嘿嘿一笑：“逗你玩的。我还有年假呢，我算过了，等我们录完卫视春晚就可以休息了。”
“哼，才不管你，睡马路，去讨饭都不管。得儿驾，得儿驾，得儿驾。”
有些生气的双腿用力的夹着赵守时的腰，赶着他快走几步后，把她累够呛。
自然而然把跟赵守时置气的事情给忘个干净，“就是说等录完卫视春晚你就要回家了呗。”
赵守时苦笑着摇头：“够呛，韩君让我跟他去一趟東北，他跟他对象的事等着我帮他解决。你说这算哪门子事，我又不是月老，真的不懂牵红线的业务啊。”
赵守时抬头望着这漆黑的天空，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乌漆嘛黑。
要不是他足够坚强，真能哭出声来。不是他推诿，实在是韩君这事太难办了。
当年的这位大哥玩心不定，加上事业顺遂，一时膨胀就在外面包了个三。谁想正中人家的圈套。
对方图穷匕见时，偏他喝了不少酒，有膀子力气的他逮着一人往死里揍。本身就不占理的情况下，差点把人给打死，这算是摊上事了。
当时还是他老婆的他老婆也没跟蒋夫人那般发微博，也没质问他为啥出轨。就跟没事人一般，一边找人疏通关系捞他出来，一边挺身而出把生意给撑了起来。
等韩君出了狱，痛定思痛的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却收到一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韩君去陪过不是，认过错。但没用，人家就像真的对他死心一般。
七八年的时间，他都没讨着个好脸色。
近十年都没解开的疙瘩，就算赵守时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也无处下手。
裴幼清拍了赵守时的肩膀一下，给他出主意道：“说你笨你还不信。直接跟韩大哥说干不了这事。别到时候你出马也没用，平白恶了他。”
“我说了，真说了。但老韩说什么‘死马当活马医’，机票都给我订好了。”赵守时伸出四根手指做发誓状。
近十年的时间，韩君是什么招都用了。这才把赵守时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才是赵守时真正为难的。
裴幼清没有再说话，而是心中盘算着，‘今天是腊月初八。卫视春晚录制是十五彩排、十六录制。距离除夕还有十天的时间。可谓是非常之宽裕，就算最终来不及，从沈#阳飞重#庆也是非常方便的。’
打定主意的裴幼清凑到赵守时的耳边，轻声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些什么忙呢。”
“要，当然要。我这就给你订机票。。不对，让韩君订。这老小子这般指使咱俩，不出点血可不行。”赵守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他想过想要解决韩君的苦恼，必然要与他的前妻产生交集。赵守时刻意去接触她，不把他当场打死，就算是相当给面了。
要知道那可是東北啊，江湖传闻東北是个一句话不对付就能干仗的神奇地方。
就像：‘你愁啥’，‘瞅你咋地’。。。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哐哐。
第一百三十二章 韩君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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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日；中午时分。
一架嗡嗡嗡的飞机降落在沈#阳爽飞机场。
有些睡眼惺忪的赵守时手里拉着行李箱，迷迷瞪瞪的走出机场大厅。
他身边是比他还迷糊的裴幼清，这姐妹搀着赵守时的臂弯，眼睛几乎就没睁开，整个人都是被带着前进的。
两人刚出大厅没一会，那辆熟悉的黑色g55便停靠在他们身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韩君的脸，他一招手，道：“上车，边说边聊。”
赵守时耷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
两人相继上了后座，你靠着我我靠着你，总算可以放心的睡个囫囵觉。
随着油门踩下，5.5l的机械增压爆发出它的力量，在虎啸般的轰鸣声中，车辆往前驶去。
“哥们，仗义哈，我还怕你不敢来呢。我这事确实难办，但就是因为难办，才显得出你的能耐不是。”
“怎么样，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主意了？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到了沈#阳地界，哥们还算一号人物。”
“不管是人，还是车，只要你需要，哥们拼了命也得凑齐喽。”
“你说当年的我是怎么想的，放着好日子不过，折腾啥。咱们男人就是贱，贱嗖嗖的。”
“欸？你哑巴啦。。”
自言自语的韩君许久没有得到回复，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就发现后座的两人睡着了。
g55的动静有点大，遮掩住了他们本就轻微的呼吸声。
韩君摇摇头，主动把车速降了下来。
今天是腊月十七，距离除夕夜还有十一天。
赵守时与裴幼清这般疲惫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刚刚结束卫视春晚的录制。
腊月十五彩排，腊月十六中午就开始录制。按照赵守时的打算，中午录制最晚到晚上就可以收工。
回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就可以转道去沈#阳。于是他让韩君给定了腊月十七飞沈#阳的机票。
但赵守时还是年轻，他高估了电视台的工作效率，或者说他过于拔高了卫视春晚的分量。
卫视春晚是要面向全国观众播出的，而且还要跟其他卫视台争收视率，对于节目质量自然是严苛到了极致，邀请了很多明星大咖。
偏偏年底这一阵是明星大咖们捞钱的大好机会，标准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帝都卫视不是春晚那种国际性的大舞台。还没有能力不出钱就可以一呼百应。
帝都卫视春晚的嘉宾多是跟电视台由合作，用合约绑定的，还有就是单纯用不菲的酬劳邀请的。
只要钱给到位，人家肯定来。但不要指望他们会蹲在你面前任你驱使。
这就导致前期的彩排与节奏磨合有很大的问题。
四五个小时的播出正片，用了近二十个小时才算是拍摄完成。
就在四个小时前，赵守时与裴幼清才算是真正得到解脱。原本规划的回家睡觉的事情自然要泡汤了。
他们走出电视台的时候，距离他们的航班起飞还有三个小时。
卸妆、换衣服，加上赶往机场的时间，在忙碌与疲惫中抵达沈#阳。
飞机上睡了一小会，但这短短的片刻就像太平洋上落下一滴雨水，让原本就不清醒的两人更是雪上加霜。
～～～
这一觉，睡的深沉。
等赵守时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肩膀有些重，侧脸一看，裴幼清还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但被她紧紧握着的手却证明她应该已经醒了。
赵守时轻轻一动肩膀，瞬间感受到这股波动的裴幼清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赵守时，她吐着舌头做着口型，“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你没醒，我也不好意思醒。”
赵守时点点头表示知晓，环顾四周打量着环境。
车辆正停靠在路边的停车带上。通过车窗望向外面是车马游龙的马路视线所及之处还有一个小区的入口。
陌生，非常陌生的环境，这应该就是沈#阳市了。
赵守时对沈#阳一无所知，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这样的他自然不可能帮助到韩君。
现在的韩君正倚着驾驶座，呼吸均匀，应该也是睡着了。
赵守时原本想要叫醒他的，再一想刚才的人家可没叫自己，咱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赵守时指着韩君，小声说道：“他也睡着了，咱们再眯一会。”
“啊，你们醒了。”韩君其实没有睡，他只是闭眼养神而已。听到赵守时的动静，自然回过神来。
赵守时只得搁置‘回笼觉’计划。他指着车外的这个小区，问道：“她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对，如果她出门的话，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韩君讪然一笑，一副我很有经验的样子。
“跟我们说说你们俩的事情吧，我对你们的故事还挺好奇的。”赵守时看着韩君，等着他的回复。
说实话，赵守时有点看不透韩君，他明明很有钱，只要他想，绝对会有无数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而且这些人可以对天发誓她们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她们对他完全是真爱，发自内心的真爱。
这个世界就这么现实，就有一小撮女人对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不屑一顾。
还是她们，在面对富豪时，只要他们勾勾手指头，她们就会心甘情愿的跪下来被喂艹。
即便她们知道自己只是玩物，可以随意丢弃的那种。但她们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幻想：我要用真心感动他。
呵呵，真心？
这群跟有钱人谈真心的一小撮女人，转头跟条件并不优越的同龄人一动不动，万紫千红一片绿。
甚至有些人在东#莞做着两腿一张日进斗金的生意，回了老家却摆出冷若冰箱的女神姿态。
幸运的是，这种女人只占非常小的比例。
···
存在是否有道理，我们暂且不去说它。有买卖才有市场倒是真的。
有的人低端的在酒店掰腿日进豆浆挣个辛苦钱，例如朋友圈里卖茶的，顶级绿茶三千，整夜都有滋有味。一般的绿茶只要六百，只能冲一壶。
高端的同样是掰腿，但人家是在别墅洋房五星级酒店里面掰，别说日进斗金，都能让你当上市企业的老总，还给你利益输送。
韩君现在的社会地位自然远不如蒋总裁，但他的财力还是足够支撑他玩点刺激的花活。
偏偏这样情况下的钻石王老五对一个视他若弃履的女人念念不忘。
赵守时也不明白那个女人是如何让韩君对她念念不忘近十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韩君坦诚相告才有一丝破解的可能。
韩君有些犹豫，他早就知道赵守时必然会问，但事到临头，依旧有些羞于启齿。
降下车窗的他点上一支烟，在烟雾中回忆着他的当年：“她的名字叫陈慧敏。说起我跟她的故事，还得从十八年前开始。
那时候的東北是个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交杂的地方。洗浴中心这样的场所遍地都是。我高中毕业混了社会，被安排在一家叫《白日焰火》的ktv当安保。
她是个好女孩，长的漂亮，家世又好。按理说我这样一个生活在阴暗角落的臭虫跟她是不应该产生交集的。
偏偏她的同学在我工作的地方举办生日宴，她也参加了，那时候她才大一。
ktv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我是東北人也得承认，那时候的東北真的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她长的漂亮，偏又在最乱的ktv，当地有点名气的刘五把她当成了风尘中人。她一个平日里被宠着的女孩那受过这种屈辱，当时就给了刘五一巴掌。
刘五算不得什么黑老大，但道上人也称一声刘五爷，道上的人混的就是个脸面，刘五当着小弟的脸被人打了脸，自然是恼羞成怒，拖着她就往包厢里走。
看戏的人不少，偏偏没人敢上前阻止，她的几个同学也是孬种，上了辩了两句，被抽了两耳光，便躲在一旁不敢说话。
当时的慧敏进来时向我问过路，还是我带她去的她们的包厢，吓坏了的她无助的看向我，希望我能救她。
说是匹夫一怒为红颜，其实就是脑瓜子一蒙。当时的我想都没想，直接赏了刘五一电棍，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把她推进电梯里。
我这人没啥本事，倒也交了两个知心朋友，他们好歹把她给送了出去，总算让她脱了险。
第二天，她去医院看我，我这才知道她的名字。”
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赵守时打断韩君，问道：“等会，她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你？”
韩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赵守时，下意识的摸着左臂的他叹道：“你当那时候的黑社会是慈善家啊，手上有枪沾人命的多的是。
ktv老板在道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他出面调和，加上那天我被打也够惨，胳膊都断了一只。刘五也算是挽回了面子，这事才算是勉强平了。
我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关系还不错，但就是个普通朋友。
两个月后，除了胳膊，其他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加上口袋里面真的没有钱。我就吊着胳膊回ktv上班去了，刚回去没多久，就被提升为保安经理。
我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住院的时候，東北这块掀起了扫黑除恶的行动，连恶名最盛的老四都折了。
刘五也算是恶贯满盈，持枪、猥亵妇女，几种罪名下来，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世人都是健忘的，他们忘记了两个月以前，我面对刘五时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甚至差点被他打死。
他们只记得刘五折了，而我还站着。道上不知怎的传出我韩君怒发冲冠为红颜硬抗刘五爷的事迹，我在沈#阳这一块上也多少有了点名气。
刘五进去是件好事，让我免了被报复的后顾之忧。当时的我还年轻，面对迎面而来的恭维声，不免有些飘飘然。
陈慧敏去找过我几次，ktv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为了她硬扛的刘五，开玩笑的称呼她‘嫂子’。
之前的她像天空上茭白的月亮，而我就是地沟里的老鼠，渴望但没有勇气追求她。
这不是担了个经理的职务，工资不高，但油水还行。口袋多少有俩糟钱，心思也活泛起来，对她也有了些想法，自然没有阻止大家的称呼，甚至还有点纵容。
半年的时间，一声声‘嫂子’叫下来，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就这样，我们顺其自然的成了情侣。
我们谈对象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
到那时我才知道她的大伯是沈#阳市政法委书籍，兼公#安局#长。非常疼她，把她当亲闺女对待。
听说了她的遭遇后，推动了扫黑除恶行动。
刘五入狱不是终点，他入狱后的第二年，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没有引起一点波澜。
慧敏一家都是书香门第，她父亲是沈#阳大学的教授，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小混混。自然不答应让慧敏嫁给我，就算我当了个狗屁的经理。
哦，这个经理并不是我靠能力得来的，是ktv老板怕被严打殃及池鱼，特意把我拎出来做挡箭牌的。
不管如何，我毕竟是救了慧敏一次，她大伯再生气，也不能拿我开刀。这就是老板的想法。
那时候的我才明白，我引以为傲的东西，只是别人的施舍，而我还在沾沾自喜。。。。
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脸皮够厚。要是我跟慧敏刚认识那会，知道她的家庭背景，我肯定怂。
但那时候我们都谈了两年了。她人都给了我，我当然要负起责任来。
正好，那两年我遇到个老大哥在帝都做酒类批发生意，多次跟我诉苦说手下的人没个靠谱的。
我当着陈慧敏的面好一个吹嘘。说的好像老大哥翘首以盼等着我，恨不得三顾茅庐请我一般。
陈慧敏早就劝我ktv不是长久之计，自然没有阻止我。
那一年她大三，只能留在沈#阳。于是我们开始了异地恋。交通不便，书信倒是不断。
那位老大哥待我不薄，很倚重我。五年的时间，我就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老大哥也乐得清闲，分给我点股份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那一年我跟陈慧敏结了婚。那时候的我也算是小有身家，一个穷小子娶了白富美，本身就值得大办特办。
为了婚礼我筹备了好久，但最终还是没有用上。她的家人对我非常的抵触，断言如果陈慧敏要嫁给我，他们不会参加婚礼。
我呢，父母早亡，是奶奶把我拉扯大的，在我十八岁那年，奶奶也去世了。
没有家人祝福的婚礼自然没有举办的意义。
再之后两年，生意是井井有条，但老大哥却突发了一次脑梗。虽然抢救及时，还是落下了后遗症。
他的儿女都在国外定居，不回来接手生意不说，还想把老大哥接去国外。老大哥这一病也没了心气，就想着把生意转给我。
我手上有点钱，但距离盘下这生意还差得远。有同行知道这消息就找老大哥想要接手。
我跟老大哥八年的交情，账务方面都是清清白白的，我自认对得住他，他也没有把我出卖。
我们签了个首付一部分，剩下的分五年付清的协议。老大哥高高兴兴的去国外享福去了。
没有得逞的同行把我给恨透了，这也有了他们设局陷害我的原因。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被仙人跳，然后就是坐牢。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陈慧敏，我也不为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没有脸说爱她，但我真的想要照顾她一辈子。从前、现在、以及未来，从来没有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