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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拍阑干     飞云诀txt下载     飞云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又作一孽

    秦素月一走,云霄更加胡天海地,三坛酒下肚后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直接靠在酒坛上打起了呼噜。没多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才让云霄朦朦胧胧地有些一些意识。

    “葡萄……酒……”云霄打着酒嗝儿,断断续续地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马上……催……”一边吟着诗,一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醉卧……沙场……酒窖……君……莫笑……古来……古来……酒鬼……几人……回……素月……夜光杯……有没有……”最后一字出口的时候,已经直接将秦素月按到在地上,三两下剥去衣衫,整个人压上上去。

    秦素月惊叫一声,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云霄血气一涌,膝盖一顶,直接分开秦素月的大腿,身子往下一沉,直挺挺地刺进了秦素月的身体。

    云霄口中的“再战之力”确实不是吹的,折腾的大半个时辰才收场,身下的人已经气若游丝。

    云霄嘿嘿笑道:“我都说了,你还不信……”

    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云霄立即一个激灵地坐起身,胡乱地摸起衣服,ǐng惕地问道:“谁?”

    秦素月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

    “哦,是你……”云霄放下了心,旋即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黑暗中,秦素月摸出了huo镰,点燃了壁上的油灯,口中毫不在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找这两个劳什子找了好久!快来,你力气大,你来敲!”油灯点燃了,酒窖内渐渐亮了起来。秦素月这才看到,酒窖里居然多了一个人,再看躺在地上的人时,秦素月立刻尖叫了起来。居然是半晕状态下的林渺予!

    云霄也傻了:这回祸事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秦素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心里顿时一阵绞痛,眼泪忍不住地便流了下来,顺手抄起一坛酒狠狠地朝云霄砸了过去,口中厉声骂道:“混蛋!畜生!”

    云霄没有躲闪,酒坛在云霄身上dan了一下,直接落到地面碎开,酒窖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更浓烈的酒香。秦素月一下子瘫坐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云霄勉强裹好衣衫,走到秦素月面前,伸手去扶秦素月:“素月……我……真的以为是你……”

    秦素月厉声喝道:“你再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云霄立即缩回手,讪讪地站到了一边。秦素月朝自己的女儿爬过去,不断地摇着自己的女儿:“渺予!渺予!”

    破碎的酒坛流出的酒缓缓流淌,直到浸湿了林渺予的衣衫,冰冰的凉意让大脑还在混沌状态的林渺予一阵清醒,这才感觉到下体传来的剧痛。mímí茫茫地睁开眼,看到了伏在自己身上哭泣的母亲和傻站在旁边的坏蛋。

    林渺予吃力地抬起手臂示意云霄过来,云霄惴惴地走到林渺予跟前,蹲下身道:“渺予……”

    林渺予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了云霄一耳光,又颓然倒地,同样呜呜地哭了起来。云霄没有去抚自己**辣的脸颊,只是低头不语。

    良久,林渺予幽幽道:“我不是为我自己打,我为娘亲打的……”

    秦素月一愣,吃惊道:“渺予……你?”

    林渺予目光呆滞地看着油灯上跳跃的huo光,口中缓缓道:“他刚才叫的是娘亲的名字……”

    秦素月的脸顿时通红,结巴道:“渺……渺……渺予……娘亲……”

    林渺予摇摇头道:“渺予不怪娘亲……”

    酒窖内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林渺予朝云霄淡淡地笑了笑道:“坏蛋,扶我起来。”

    云霄连忙将林渺予扶起,将林渺予斜靠在秦素月的怀里,等着林渺予话。林渺予看了看云霄,有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秦素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真配……”

    秦素月大窘,连忙解释道:“渺予,不是这样的……”

    林渺予摇摇头道:“这个坏蛋每天哄着我画画,然后自己就偷偷溜过来喝酒,今儿我本来想抓个现行,可没想到把自己赔进去了;这买卖渺予算亏大了……”

    秦素月一听,顿时又伤心了起来。她在生意上精明,可在为人上却极老实,冲动过后根本就不会迁怒别人。知道这事儿云霄虽然有错,可自己不该留下那句“等会儿再来”的话,自己的女儿也不该这么胡闹,可事情已经生了,现在愁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林渺予在秦素月怀里扭了扭,撒娇似的说道:“娘亲,现在渺予嫁不出去了,到死都是林家的人了,那些祖传的秘方可以告诉渺予了吧?”

    秦素月的脸色愈悲戚起来,林渺予则宽慰道:“娘亲别伤心,渺予这辈子都不能生养,就算嫁出去了,还不是要受气?娘亲最知道渺予为人了,渺予是那种甘心受气的人么?这一下,渺予也死了心了,这一辈子都是林家的闺女,谁都不嫁!”

    秦素月朝云霄看了看,口中犹豫道:“可是……可是……”

    林渺予轻轻笑道:“我才不做他小老婆呢!柳阿姨蓝阿姨比我漂亮百倍,我才不搅进去呢!他是娘亲的……”

    秦素月愕然,就在刚才,她几乎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从此和云霄断了往来,让自己的女儿跟云霄一起过,这已经是可以找到的最好结局了。反正在这之前,她跟云霄顶多算偷情,没名没份,自己的女儿送过去,自己最多伤心一段时间,可没什么心里负担,可林渺予很快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看到秦素月犹豫,林渺予低声道:“娘亲犹豫什么,他是个金山哩……嫁女儿还要倒贴银子哩……”(故宋留下来的传统:陪嫁的嫁妆比聘礼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和咱们现代完全反的。宋代很多士大夫甚至王爷都嫁不起女儿,因为实在出不起嫁妆……泪流满面哪!难怪那么多作者喜欢写宋穿文,主角过去,简直就是泡在蜜水里嘛……)

    原本还有些伤心的秦素月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是自己的女儿么?自己都三十五岁开外的人了,青春还能有几年?搭上这么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儿,都够做自己儿子了,让人说出去,那还不彻底羞死?本来自己也就是想成全了女儿,谁知道女儿还不领情!

    云霄也有些窘:我就是盘菜啊,你们两个推来让去的?从他心底来讲,林渺予他不稀罕,稀罕的是秦素月,两个人虽然谈不上什么情深意浓,可彼此在一起却没什么负担,至于林渺予,云霄心里耸耸肩膀——比她漂亮比她丰满比她年轻的姑娘多了去了,实在不稀罕。刚刚林渺予期期艾艾地跟秦素月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心里猛夸林渺予是个懂事的丫头了。不过云霄也知道自己这种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的想法实在很混蛋,可说到底,云霄最满意的解决方案就是这么一条。

    虽然云霄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破事里面,完全不乏“买一送一”的事例,可云霄却是压根儿没这么个嗜好。“办事儿”的时候带着林渺予这么个拖油瓶他还嫌麻烦。

    酒窖的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冷峻,反而有些尴尬,在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

    “啵啵!”这是翻起水泡的声音,云霄一开始没在意,旋即又传来了两声:“啵啵!”

    云霄浑身一颤,眼睛立即四处扫视了起来。林渺予看到云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不高兴了起来,掐了云霄一把,不豫道:“你这个混蛋,又想什么去了?看在你帮娘亲、帮林家这么出力的份儿上,我才没有计较,你现在这般,难道是要逼死我和娘亲才甘心么?娘亲的便宜你也占了,却不见你给娘亲一个交待;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多半你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事儿都没生过?”

    云霄却更来劲了,连连挥手道:“别打岔!你们两个商量的时候有问过我意见么?我自己犯下的事儿,我自己会负责,在这之前先把这里的事儿解决了!素月,把这里的油灯都点上,这层酒窖有问题!”

    秦素月本来也有些生气,可是云霄这么一说,秦素月也知道事情可能有了变化,立即站起身,将四周墙壁上的油灯全部点燃。整个三层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秦素月和林渺予顺着云霄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地面上的酒水混合几丝淡淡的血迹汇聚到酒窖地面的中yang。凡是血迹经过的地方都泛起了小小的气泡。

    “有气泡,说明下面还有一层,这里便是与下面一层结合的缝隙。”云霄皱着眉头解释道。

    秦素月和林渺予立即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良久,秦素月才道:“不可能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里还有第四层的,再下去,打个井都够了……”

    云霄朝地面看了一会儿,直接转向林渺予,朝林渺予身下扫了扫,顾不得林渺予害羞,直接将沾着落红的亵衣撕下,蘸了蘸地上的酒,朝酒窖中yang的地面用力往下挤。也不知道是云霄某个东西太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林渺予的身体依旧保持在十一二岁左右的缘故,林渺予的落红比旁的女子要多,云霄用力一挤之下,从指间滴落了不少血酒,大半块的地方经了血酒便同样冒起了气泡。

第三百七十六章 新的发现

    云霄一伸手,沉声道:“再来!”

    林渺予眼睛一瞪:“你当是杀鸡哪,哪来这么多!”忿忿地从散落在地上的外衣里找到一块手帕,在自己身下擦了擦,丢给云霄:“拿去!上面还有你儿子呢!”

    云霄一窘,讪讪地接过手帕,又蘸了蘸地上的酒,用力地挤而了下去。g地带的那块青石方砖很快就被红色的血酒包围,方砖上腾起的气泡越来越多,云霄看得也越来越仔细,口中细细念叨:“林氏血脉,方可开启……难怪要蘸上渺予的血才有反应……坎震坎离兑艮……这是什么意思……”回头看时候,却现那边的母女两个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云霄尴尬道:“我不是不认账,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含糊……”

    秦素月幽幽道:“还能怎么办……”

    林渺予叹了一口气:“娘亲,别说了,你看这青砖,‘林氏血脉’啊!今天生的事,是天意,是爹指引渺予来的!是爹知道只有这个混蛋才能破解聚福楼的谜,才指引渺予过来的……”

    秦素月脸色顿时惨白,惨笑道:“那么,你爹一定都知道了……”

    林渺予眨了眨眼睛,轻抚这林渺予的脸,宽慰道:“娘亲,怕什么?你最近做过噩梦么?你梦见过爹和大娘怪你么?爹心疼你哩,所以才指引他从应天到洛阳,来救聚福楼,来治好你的病,来救渺予的命啊!爹不怪你哩,爹是让咱们替他谢谢这个混蛋哩……”

    林渺予的话让秦素月微微有些释然,而云霄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蹲在原地苦苦思索着那六个八卦方位的含义:“六个不同的方位?不对啊,有重复的……”

    云霄埋下头看着满地的青砖,每块青砖都是一尺见方,在huo光下阴沉肃穆。云霄陡然问道:“素月,我记得一层二层的地面上没有青砖吧?”

    秦素月奇道:“一共三层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挖酒窖不是先挖第一层再挖第二层,而是先挖最下面一层,然后用上等木料做大梁和柱子架住,再铺上厚木板,就隔出一层,第三层也是这么隔的!咱们林家的酒窖为了防止走了酒气,所以才在木板上又盖上了浮土夯实,本来已经够重了,若是放上青砖,那还不得都塌下来?”

    云霄眉毛一扬,道:“我明白了!”说罢,站起身,不顾满地是酒,直接照着读字的方向站上了中yang的青石板,先往坎位迈出一格方砖,站好,再向震位迈出两格,站在第三块砖上,又朝震位迈出三格,一直到最后朝艮位迈出六格,云霄才止住脚步。

    环视四周,云霄蹲下身仔细研究脚下的石板。云霄在青石板上敲敲打打折腾了半天没搞出什么动静来,直到汗水滴到青砖上云霄才看到青砖的中yang有一格椭圆行的刻印。略作沉思,云霄招手示意秦素月和林渺予过来,秦素月连忙扶着林渺予挨到云霄面前,云霄抬头就问:“还有没有血了?”

    林渺予大窘,顾不得下体疼痛,踹了云霄一脚,忿忿道:“没有!”

    云霄悚然,轻轻地拉着林渺予的手,扶林渺予蹲下,道:“看见那个刻印没有?咬破手指,来这么一下……啊!谁让你咬我的!”

    林渺予舔舔嘴唇上的血迹,放开云霄手,毫不在意道:“算你还给我的!”这才颤颤巍巍起身,用吸饱了血酒的鞋在青砖上蹭了几下,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揶揄道:“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云霄脑袋“嗡”地一下,别提有多郁闷了,这么简单的法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过了片刻,血迹渐渐变干,只听到嘎啦一声响,以方才冒着气泡的青砖为中心,一共九块青砖齐齐向上升起了半寸。云霄心中暗暗叫一声好,连忙走了过去。九块青砖是连在一起的整块大青砖,上面不过刻着九宫格的纹路混淆视线。掀开青砖,底下黑黢黢的,只能借着光线看到最上面的几级台阶,云霄朝秦素月使了个眼色,秦素月会意,立即从墙壁上取来一盏油灯。

    云霄接过油灯,口中道:“我先先去探探,没问题了你们再下来。”其实云霄很想说,你们就别下来了,我也没把握下面会有什么东西,可是这里毕竟是聚福楼的地盘,在人家地头上现了东西,若是不让人家瞧上一瞧,实在说不过去。

    云霄运气真气放出气场,缓缓地顺着台阶探了下去,一路上,鼓动真气在四处墙壁上敲击挤压,试图触可能会出现的机关陷阱。还好,一片安静。云霄放心地走了下去,直到最后一级台阶尽,云霄试探了两下确定到了最底层,这才开始借着灯光四周查看了起来。

    这是一间五丈见方的石室,借着油灯的huo光,云霄看到墙壁上依旧有油灯。云霄细细地嗅了嗅,灯油没毒,于是放心地上前挨个儿将油灯点燃,石室亮堂了起来,云霄环视一眼朝头顶喊道:“下来吧!”

    秦素月和林渺予也是被好奇心驱使,连忙相互搀扶着走下了台阶,放眼看时候,现这个石室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中yang的石桌之外就只剩下靠墙摆放的两口上了锁的箱子。

    云霄问道:“打开?”

    秦素月与林渺予对视一眼,齐齐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薄铁片,三两下便拨开了两口箱子的锁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一口箱子,里面层层叠叠放着几套衣裳和冠帽。云霄将衣裳和冠帽取出,在秦素月面前一展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真是这样!”

    秦素月连忙问道:“怎样?”

    云霄执着衣服苦笑道:“这衣服都六百多年了……”说着用手指在衣角处轻轻一捻,登时破了个洞。云霄仔细地放下衣服,从箱底找到了两个黄的文牒。万分小心地将第一份文牒展开,从头看到最后,抬头朝两女道:“你们林家可不简单,祖上这位哪是御厨啊!先是豹滔卫都尉,然后是虎贲卫备身,检校羽林卫中郎将,累迁千牛卫中郎将,还是是武则天亲封的!”

    秦素月和林渺予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云霄继续解释道:“你们这位祖宗,除了前六卫的精锐没当过,后六卫倒混了大半,而且是累功升迁!再升,就得是千牛卫大将ūn了!你们家这位中郎将大人,原本应该是武则天的近身扈从,可居然开起了酒楼!让我选,宁可做扈从去!”

    林渺予疑惑道:“那他为什么开酒楼?”

    云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心地打开了第二份文牒,细细看了一遍,回答道:“刚刚是guan凭告身,这一份同样也是,你们林家祖宗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内卫!”

    林渺予追问道:“内卫是什么?跟那个什么虎豹牛的什么卫是一回事?”

    云霄摇头解释道:“武则天这十二卫沿袭的是祖制,没什么大问题。内卫是武则天自己立的一个卫,没有固定的大营,也没有固定的任务,他们做的事儿……就像……那些江湖帮派的堂口,做一些明面儿上不能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林渺予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不是和街面上那些青皮流氓一样,收了人家钱,然后到人家对头家里闹事,有时候杀人越货也干的那种?”

    云霄点头道:“类似,不过内卫是武则天自己养的。但凡武则天想要知道的消息或者想要杀掉的人,碍于朝廷律法和攸攸众口而办不成的,就靠内卫了。”

    秦素月皱眉道:“好像……是朝廷的密探?”

    “差不多。”云霄赞同道,说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第二口箱子,里面堆放的是大大小小的册子,云霄翻开最上面一本,不是雕版印的东西,而是林家祖上某人写的笔记手稿。云霄翻看了两页,脸色顿时大变,转而朝秦素月母女道:“你们先上去,帮忙找到飞儿和翎儿让她们下来。记住,酒窖有第四层的消息,千万别走漏出去,否则有杀身之祸!”

    秦素月惊恐地点了点头,连忙扶着林渺予上去了。云霄一个人在石桌旁坐下,将箱子中的册子依次翻过去看了起来,愈看,脸上惊骇之色愈浓,看到最后,手居然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没一会儿,头顶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蓝翎下台阶的时候就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云哥,又现什么好玩的了?”

    云霄的语气有些低沉沉的:“一点都不好玩!”

    柳飞儿见云霄神色不对,迟疑一阵,将云霄手边的册子翻开来看,才看了几页,脸色也是剧变;蓝翎见两人的神色都不对,自己也将信将疑地翻看了几页,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原地跳了起来:“怎么可能!真有这事儿!”

    云霄苦笑道:“看样子还真有!这个地窖若是在六百年前被现,那得有多少颗脑袋要落地!咱们也先别吃惊了,把东西都看完再说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李唐秘闻

    三人很快就入mí了,云霄皱着眉头道:“从文字上看,这事件是由一个极其隐秘的组织操控,而且这个组织里或收买或调包,扶植了很多重要人物,你们看,那个冯小宝、薛怀义,都是他们的人!甚至褚遂良、柳奭都跟跟这个组织有些瓜葛!”

    柳飞儿展开一册轻声念道:“贞观二十年三月初九,计成,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病笃,委政于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今上侍昼夜侍侧。初,宗主谓今上曰,帝疾笃甚,恐有骤变不可计者,当为后事计。时前太子坐事废,诸王谋位者众,然皆不遂宗主意。今上对曰,太子治性虽淳良,然喜声色,今方监国,可以美姬近之,仿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故事……时,教中女使多使于安西都护府,幽云教众多访上古事,会兵huo,竟不能行。宗主以今上禀赋出众人,遂以今上进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

    云霄皱着眉头道:“这一段说的是唐太宗病重的时候,武则天和李治两人勾搭的事情。与正史不同,这背后完全是某个组织的影子,他们要接近皇帝,利用皇帝达成他们的目的!不过却有两处问题,第一,这里面三个皇帝都用上庙号、谥号,也就是说,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李治已经死了,‘今上’显然就是指的武则天;第二,‘计成’是什么计?和唐太宗的病有什么关系?唐太宗少年征战,身体好得很,唐朝名将众多,寿命长的像刘仁轨,活了九十多,李世民当了皇帝之后自律甚严,不至于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吧?翻翻前面的,看看唐太宗是怎么病的!”

    柳飞儿往前翻了一册,看了一会儿道:“没说!”

    云霄解释道:“唐太宗的起居注我也看过,还有唐代太医院的密档我也看过;之前唐太宗的身体一直很好,顶多不过是个伤风,怎么到了贞观二十年就一下子病倒了?他还五十岁不到啊!而且这么个病居然只熬了三年!太医们都是摆设?这一段的记录怎么都是空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在吃的药和饭食里面有文章。”

    柳飞儿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念道:“十九年春,三藏大遍觉法师自西域返京,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甚慰,时天下以为祥瑞。宗主命方士进‘天命丸’……”

    “天命丸!”云霄和蓝翎顿时齐齐地站了起来,失声叫道。

    柳飞儿笑道:“大凡给皇帝吃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药丸,名字越好听的,越不是好东西。你们倒是说说,这天命丸是什么东西?”

    蓝翎抢着道:“天命丸不是毒药,也不是补药。在现在的三佛奇、暹罗、安南还有高棉产一种花,这种花南疆也种得,花色鲜红妖冶异常,其果有白浆,取浆熬制之后,有止痛、轻体之奇效,精神委顿者服之,可气力百倍;但用量极小,是服食的量过大会出人命,常年服食的人也会嗜药成瘾且会让脏腑衰竭,要命的是一旦成瘾便一日不可离,一旦不用此药,便会精神萎靡不堪。天命丸就是用这种药制成,虽然这药有奇效,可一般只用极少量镇痛用,而且短时间内绝不会用第二次……”

    柳飞儿猜测道:“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是想借着玄奘法师回朝的机会,骗李世民服下药丸,然后借药丸控制皇帝?”

    云霄站起身,来回踱步道:“多半如此,李世民一定服下了药丸,而且还觉得效果不错,便长期服食。终于在第二年上身体垮了下来,后来他也意识到可能是药丸不对,所以接下来的三年中,史料提到他的时候都有意无意提起他精神大不如前!这个皇帝不简单哪,能下如此决心克服药瘾,寻常人果然做不到!”

    柳飞儿接口分析道:“这个幕后组织很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要败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武则天当作杀手锏放了出去……”

    云霄苦笑道:“想让人暴毙,根本不需要毒药,武则天侍寝的时候几根银针就足够了,太医们查都查不出来……”

    蓝翎迟疑道:“这么说,湘西苗人说的那些东西,多半都是真的?”

    云霄点头道:“整个这些册子把咱们之前的猜测全都捋清楚了。有这么一个组织,不是什么教就是什么宗,他们头是宗主;想要控制皇帝,他控制皇帝的目的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他肯定不是想着自己当皇帝,否则也犯不着把武则天推上去;为了能控制皇帝,所以无所不用其极,聚福楼的尸王便是那时留下的;而林家的家主,就是这些事件的经办人之一,后来因为进了内卫,所以才开起就酒楼,顺便替武则天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武则天过世之后,他的身份没有暴露,所以干脆隐姓埋名,真真正正地开起了酒楼,而这些手稿就是他留下的。”

    柳飞儿思考一阵,赞同道:“如此,从高宗朝开始到玄宗即为这么多年里面,很多疑案都可以找到解释了。不过也有一点奇怪的,这些手稿中,涉及到了当时绝大多数名臣,忠奸都有,甚至还有当时豪杰,可却有几个人只字未提!”

    蓝翎奇道:“哪几个?”

    柳飞儿掰着指头数道:“时任左威卫大将ūn的敬晖,后来的节度使王昌嗣,宰相张柬之、狄仁杰。”

    云霄斜着眼睛道:“很奇怪么?你怎么没说起哥舒翰?玄宗朝的郭子仪?后来的韦皋、李愬?他们的牌位在落叶谷也有,都是历代祖师的外传弟子,不搅和朝政是咱们落叶谷历代的规矩,遇上这种大事儿,大家都会装糊涂。”

    柳飞儿又问道:“最大的疑点。武则天死后,就再也没有了关于这个组织的消息,这个组织到底哪儿去了?消亡了,还是暂时隐忍以代时机?”

    云霄脸色变了变,有些担忧道:“我也担心这个!你们现没有,这些册子里提到的频率最高的就是幽云,再想想后来,安史之乱又是幽云,五代的时候又扯上幽云,宋朝的时候跟契丹人打来打去还是幽云,最后鞑子的都城干脆就放在幽云!”

    柳飞儿有些惊讶:“你是说,这上面提到的‘上古事’指的就是苦根父女两人说的那个神器?也就是说,六百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有人惦记那个神器了?”

    云霄冷笑道:“恐怕不是六百年前,而是一千多年前吧!这还是有史可查的,或许还要往上推一些。”

    蓝翎奇道:“从哪个史上查出来的?”

    云霄悠悠然道:“《史记》。如果太史公说的都是实话的话,应该就可以看出来。我先问你们,六国之中论国力,如何计较?”

    柳飞儿皱眉道:“不好说。齐国最富庶,赵国最能打,楚国丁口最多,燕国最士卒最彪悍,韩国最弱,什么都不行,魏国经常抽风,偶ěr强,偶ěr又不堪一击,秦国嘛,论财货,比不上齐国;论打仗,若非使用阴谋诡计,未必是赵国的对手,秦善攻城,赵善野战;论兵员,不及楚国……咦?那秦国是怎么统一天下的?”

    云霄解释道:“秦国所有的东西都排第二,可是加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第一!其他的不多说,赵国和燕国败在哪里?一个字,穷!再能打,一个穷国,也会被秦国拖垮!长平之战,赵国并非因赵括而败,而是败在国力,廉颇坚守不出虽然正确,可若是赵国府库充足,也不会那么多人支持临阵换将,赵王糊涂不ia,耳根子软不ia,求胜心切不ia,可求胜心切的背后是赵王实在负担不起几十万作战部队的粮秣啊!再加上其他几国的窥伺,他怎么敢将战争无限期拖延?所以,大家说换人吧,赵王当然乐得换人!”

    蓝翎疑惑道:“这跟神器有什么关系?”

    云霄含笑道:“燕赵之地也就是以幽云为主,从前人的笔记看,燕赵之地与其说适合耕种,还不如说是上好的草场,用来蓄养战马再合适不过,所以赵国穷,燕国穷,因为一千多年前在那块地方种粮食,收获很低。那么,既然是蓄养战马的好地方,秦始皇统一之后,也应当将这里当作最好的马场,水草之丰,足以让战马高大壮硕,比关中之地好多了!战马养成,足以北击匈奴,为何修起了长城,把北却匈奴的荣耀留给了后来的汉武帝?秦始皇是什么人?以他灭六国一寰宇的眼光和气概,难道他不知道深入大漠击溃匈奴是多大的丰功伟绩?相反,反而不思进取,大修宫室,修阿房宫的钱和修长城的人力只要拿出一半出来就足够让匈奴单于死七八次了!秦始皇也不至于这么老糊涂吧?他死的时候才多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嘛!他要守住燕赵之地做什么?很明显嘛!有一件事他做得最明显,那就是找仙人,求不死药!你们再联系联系那个上古诸神之战的传说,有没有觉察出什么来?”

    蓝翎吐了吐舌头道:“好厉害……”

    柳飞儿也有些心悸道:“确实好厉害!这么一个组织,能够千年来盯着幽云只做一件事,而且千年不亡,比一个王朝还要难对付啊!最关键的,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收拾北上

    良久,云霄叹息道:“还真不好办!还好这股势力暂时还未与我们为敌,所以咱们还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但是将来大哥登基之后,这股势力必然会打大哥的主意,咱们可就要小心了.这一次是我们唐突了,贸然将尸王启出焚烧,或许也会让这个组织注意到我们。还好,我们只不过刚刚露头,只要我们接着装糊涂,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飞儿,从现在开始,咱们还要继续布置下去,准备好一股连大哥大嫂都不知道的力量,以防万一。”

    柳飞儿问道:“这个不难,不过,你是要我重新起家还是借鸡生蛋?”

    云霄回答道:“就以你们空空门为根基吧!等猴儿从安南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最好你现在就写信给猴儿,让他沿途注意拉拢一些有用的人,还有,翎儿的五毒教里面也挑一些好手预备着,加上谢北雁的绿林势力和我自己结交的一些江湖人,应该差不多了。”

    蓝翎笑道:“云哥放心吧,这股势力的力量应该不会很大,否则早开始呼风唤雨,哪轮到咱们动手?何况照云哥你推断的来看,对方寻找这个神器已经找了一千多年了,这么长时间足够把整个儿幽云之地都挖个三五丈深了,他们还没能找到,说明这个神器即使有,也难找得紧,凭他们的脑袋,未必能找到!”

    云霄微笑道:“这个是当然,可我也不想大哥和大嫂被人害了不是?何况,你我在世的时候可能没事,不代表你我死后,这个组织不会拿咱们的后代做文章,咱们还是尽量做好准备便是,条件允许,直接灭了他们!我想,他们之所以能存活千年,就是因为行事隐秘,只消揭开他们所有的伪装,必定能够一网打尽。”

    柳飞儿略略沉思道:“那厉家庄是不是就可以和这个并成一道线索来查了?”

    云霄朗声笑了几声道:“厉家庄不过是小蚂蚁罢了,他们背后有人,他们背后的那人必定还有人!你想想,飞字营是怎么运作的?毕竟对方盘踞中原千年,岂是你我一下子就能猜到的?咱们只有现在装糊涂,让对方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这样,咱们才有可趁之机!册子上说那么多,实际上有用的东西也就那么几个,只能给我们的推测提供佐证,余下的,还要靠我们自己动手去查了。好了,改上去了,时间长了会有人起疑,这些东西都收拾好,等到咱们出的时候带回去给师傅师娘看看。”

    于是,云霄ia装醉酒,让柳飞儿和蓝翎扶出酒窖。

    第二天早上云霄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过晌午了。这是云霄出前的最后一天,该准备好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起床之后的云霄反而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披着衣衫信步走到后院,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云霄坐在花圃边了一会儿呆,身后却传来一个尖刻的声音:“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了?”

    云霄回过头,微微笑道:“是渺予啊!我正闲着没事儿呢,在想北上之后怎么把鞑子的老窝搅烂……”

    林渺予的脚步有些别扭,歪歪扭扭地走到云霄身边,不豫道:“有闲了也不去看看我娘亲,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多久……”

    云霄身子挪了挪道:“来,坐下说话!素月正忙着呢,何况她不一定想见我!”

    林渺予愤然道:“谁想见你!昨儿被你打岔,结果什么事儿都没谈成,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明儿你就要走了,不会想赖帐吧?”看了看云霄让她坐下的手势,皱眉道:“你看我像能坐的样子么?这么多天我都是趴着睡呢!你让我坐下,不存好心!”

    云霄哑然,跟女人斗嘴,他从来没赢过,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云霄却也光棍,伸手一甩,一股真气将花圃边一块青石板上的落叶扫尽,冷静地说道:“趴着吧!你一定要说清楚,咱们就慢慢说道说道!”

    林渺予脸色微变,顿时气咻咻道:“你这人……”

    云霄不解道:“我这人怎么了?你不是要把昨儿的事情说清楚么?我人在这儿,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林渺予立时满面通红,干脆手一伸道:“十万两,两讫!”

    云霄一愣,下意识地朝自己怀里摸去,旁边的林渺予看到云霄这个动作,huo气更大,直接朝云霄抽了一记耳光道:“你当我和我娘亲是窑姐儿啊!”说罢,转过身去,轻轻抽泣起来。

    云霄懵了:你到底想怎样?当下只得站起身,绕到林渺予面前道:“不是你说要十万两的嘛,我正看着我有没有那么多呢……”

    林渺予哭得更厉害,一下子扑进云霄怀里,哽咽道:“你真把我当窑姐儿了!你真把我当窑姐儿了!在你眼里,我就真的只认得钱了?”

    云霄一时茫然,只得任由林渺予泄。过了一会儿,林渺予哭声渐止,将脑袋靠在云霄胸口,扬起头问道:“你……要我娘亲还是要我……”

    “这个……”云霄一时犯了难,他很想说,我要你娘亲,可他很难预测这句话出口之后的后果。

    “渺予,随他去吧!”一个落寞的声音从花圃对面传来,云霄扭头看时,却是满脸戚容的秦素月。

    云霄吞吞吐吐道:“素月,我……”

    秦素月眼中闪过一抹温柔,轻笑道:“你什么都别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有些事情何苦说得那么透?渺予快松手,你这么抱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羞么?”

    林渺予慌忙松手,秦素月绕过花圃来到两人面前,将女儿搂进自己怀里朝云霄道:“你去酒窖吧,少喝点。晚上酒楼闭门谢客,为你饯行。”说罢,搂着林渺予慢慢离开。

    云霄的脑袋胀鼓鼓的,一片混沌地进了酒窖,也不管是什么酒,随意拍开一坛便喝了起来,酒入口中,比毒药还苦。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传来,熟悉的香味在云霄鼻尖荡起,云霄mí蒙道:“素月……”

    一只手捂住了云霄的嘴巴,旋即,一个丰腴的身躯朝云霄凑了过来,云霄分明地感觉到丰满而凸起的胸脯挤压这自己的心口,修长的双腿缠上了自己的腰间。很快,酒窖中的喘息响成了一片,一个女人放肆地叫喊着,直到战huo熄灭。女人很快穿起衣服里去,没有和云霄说一句话,云霄心里空落落的。一会儿功夫,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股清香冲进云霄的脑门,云霄刚准备说话,一个略带生涩的嘴唇凑了过来,在云霄脑袋周围拱了两下,终于找到了云霄的嘴,不要命地吻了起来。云霄犹豫了一会儿,双手也搂上了女人瘦弱的腰肢。初战之后的云霄反应比较慢,这让女人在黑暗中捧着云霄的犯罪工具抚弄了好一阵才重振雄风。第二个女人叫得更响,嗓门似乎更尖。那种欢愉中略带痛苦的尖叫让云霄觉得自己真正地做了一回男人。第二个女人离开之后,云霄又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云霄摸索着走出酒窖,在井水边疯似的冲洗了好几遍,这才一声不吭地回到房中,在已经熟睡的蓝翎和柳飞儿中拨开一个地方,勉强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还拂晓的时候,云霄三人就踏上了征程,洛阳城里,有两个女人一夜未眠。过了黄河,三人在商议之后,决定取道山西再折而向东。倒不是为了去一趟落叶谷,而是在云霄的坚持下,三人一起到扩阔的封地太原走了一遭。不是为了闹事,而是为了察看地形,至于为什么去察看地形,只有云霄自己心里明白。

    三人辗转进了落叶谷,打开层层机关之后才现竺清和白梅已经不在谷中。只留下一封云游会友的书信。云霄知道,自己师傅的这些个好友,除了张三丰,其余的要么在哪个不知名的山窝,要么出西域上昆仑,要么出东海,反正没一个是可以痛痛快快找到的。所以满腹的话只能作罢,只得将从聚福楼酒窖中取出来册子放进库房,并且同样留下一封书信,详述了这段离奇的经历之后便带着柳飞儿和蓝翎出谷。

    秀秀和薛雪的墓就在青甸镇上,多年下来,青甸镇的废墟上已经长满了杂草,秀秀和薛雪的墓也湮没在乱草之间。云霄默默地将杂草清理干净,焚化了纸钱,摆上了供果和酒水。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秀秀死了;在我还在犹豫该不该去爱的时候,雪妹死了。”云霄坐在两座墓碑之间,声音颇为低沉,“有些东西,自己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等到失去之后再去后悔……我是不是很傻?”

    蓝翎和柳飞儿都没有回答云霄的话,她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废墟上绽放的一朵朵野花,如同望着一个个绽放的生命。一粒粒的种子,在经过又一次宿命的轮回之后,开始了自己新的生命历程,荒芜的废墟上,充斥着勃勃的生机。

    “原谅我,秀秀;原谅我,雪妹!这一次我要去跟咱们的仇人联手……”云霄痴痴地说道,“一辈子,能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答应你们,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扩阔死在我的手上,这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也一定会让扩阔像个英雄一样死去,这是男人之间的尊重。”说罢,云霄果断地站起身,迈开大步朝guan道上走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打赌进门

    “云哥,大都还是那副破样!”蓝翎歪歪嘴道。{www.uu234w.com}.云霄低笑道:“你脸上动作小点,今儿早上出的时候,给你的面具上浆糊没条匀,我怕掉下来;你这副鞑子脸我可是做了好久才做好的!”

    蓝翎小心地吐了吐舌头,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同样扮成鞑子的柳飞儿笑道:“这么矮的鞑子,还真少见了……”

    蓝翎不甘心地反驳道:“牙齿这么白,一笑眼睛就能mí死人的男鞑子就更少见了!”

    云霄用力地揉了揉胸口团成两团的衣服,娇媚道:“那我这个鞑子女人呢?”说罢,朝蓝翎和柳飞儿抛了个媚眼,后者立刻掩面疾走。云霄连忙高声道:“你们等等我!”满口太监腔,足追了过去,胸前波涛汹涌,引来一路目光。

    扩阔的宅邸前,云霄三人被门子拦住了:“你们三个!吓了狗眼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么?”

    云霄三人一愣:这门儿这么难进?通报都不给通报一下?蓝翎刚准备上前争辩,却被云霄一把拉住。三人退到街角蓝翎气咻咻道:“云哥怎么就不让我上去教训教训他!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云霄不以为然道:“你当这儿是应天哪!想闹事,也要先数数自己有几颗脑袋!”

    柳飞儿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云霄得意道:“我只要说一句话,半柱香之内,扩阔肯定亲自出来见我!”

    蓝翎疑惑道:“你行吗?当初他去应天的时候,都没见你迎接他,怎么到了这儿你倒先摆起谱儿来了?”

    云霄哼哼道:“不信就打个赌!”

    蓝翎犹豫一阵道:“赌就赌!”柳飞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蓝翎道:“有言在先啊,你输了可别拉我垫背!”

    蓝翎执拗道:“不会!说吧,赌什么?”

    云霄朝蓝翎勾勾指头,凑到蓝翎耳边道:“咱么就赌今天晚上你……”

    蓝翎的脸顿时通红,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那样太累了,你要好久才……你怎么不找飞儿姐姐去……”

    柳飞儿邪笑道:“谁让我小时候吃得不够好,胸脯没你那么大呢!”

    蓝翎犹豫道:“那你也得先受下前半段……”

    云霄立即打岔道:“看你紧张得!没准你赢了呢?”

    蓝翎雀跃道:“对!对!没准我赢了呢?我要你出去抓狍子烤给我吃,现杀的!”

    云霄欣然道:“一言为定!”说罢伸手与蓝翎击了一掌。柳飞儿凑到云霄耳边道:“连自己女人都骗……”云霄认真道:“我这能叫骗吗?”蓝翎已经等不及了,连声催道:“快点!狍子!快点!狍子!”云霄整顿衣冠,伸手托了托胸前的两团衣服,皱眉道:“快点可以,但我不是狍子!”

    柳飞儿看到云霄的动作,立时一阵倒胃,皱着眉头连连挥手道:“快去!快去!早点把事儿谈下来还能赶上蹭扩阔一顿午饭!”

    三人又从街角出来,站到了扩阔宅邸的门口,那门子看到三人又来,直接从门边抄起了棍子朝三人走来。

    云霄呵呵一笑,运气真气放声道:“刘云霄携爱妾王敏儿前来特来拜访!”门子被云霄周身散出来的气流一震,连退五六步,脚底在台阶上一磕,“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吓得脸色煞白。

    蓝翎则是一脸懊丧地对柳飞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飞儿姐姐,我输定了……”

    柳飞儿低声笑道:“我刚才都暗示你了,你还不听!”

    蓝翎还没来得及搭话,一道身影就已经从大门内飞了出来,来人半空中就厉喝道:“刘云霄!你把敏儿怎样了!”话没说完,就已经稳稳落地。

    云霄早就捧着肚子在一边大笑起来:“啧啧,你手上什么?好锋利的钢刀哟!有客人来拜访,你怎么连大门都来不及开了?咱们跳墙进去算飞贼,你跳墙出来算什么?”

    扩阔握紧手中的钢刀,怒道:“你把敏儿怎样了?”

    云霄用力地揉了揉胸前的两团衣服,不屑道:“你当我是你们鞑子呢?这么畜生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都是你这门子忒不省事,拦着咱们不让进,我这才通知你一声,好让你出来迎接嘛!”

    看到云霄极其猥琐的“捧胸”动作,扩阔的嘴角先是一阵抽动,突然间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上一用力,将钢刀插入脚下的青石板,指着云霄道:“刘大嫂,你从河南到大都这一路可不容易呀……”

    云霄嘻嘻一笑,走到扩阔跟前,整个人钻进扩阔怀里,在扩阔脸上拧了一把,娇媚道:“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说话的功夫媚眼直抛。

    扩阔浑身一抖,只觉得自己胃部一阵抽动,连忙跳开,正色道:“抱歉,某暂时不近女色,大嫂自重……”

    云霄脸色微变,低声道:“《龙象宝轮法》到了瓶颈了?”

    扩阔也是脸色微变,低声道:“想试试?”

    云霄哂笑道:“没兴趣,你现在还不能死……”

    扩阔不屑道:“谁死还说不定呢!”

    云霄认真地排着扩阔的肩膀道:“放心吧,这一天不远了!我们都站门口大半天了,你就不能弄点茶水出来解解渴?”

    扩阔淡然一笑,摆出一个手势:“诸位请!”

    云霄也不客气,大踏步地迈上了台阶。门子这才连滚带爬地将正门打开,引云霄进了宅邸。

    正厅中,毛秀淑已经穿戴整齐地等着众人,当云霄大步迈进正厅的时候,毛秀淑先是一愣,旋即捂着嘴低笑了起来。云霄颇无赖地揉了揉胸口的两团衣服,装作无奈道:“没办法,若是大都市面上太平一点,咱们夫妻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出行;虽然不怕鞑子抢走咱的老婆,可咱也不想闹出事儿来堕了扩阔老兄的脸面不是?”

    扩阔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良久才沮丧道:“刘帅说的是实话……那些个王公子弟,实在不成样子……”

    云霄洒然道:“这也不关你的事!若是你有一天大权在握,能够治住这些鞑子,或许会好很多,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毛秀淑已经从刚才的低笑中恢复过来,朝云霄道:“刘帅今日来还是谈谈正事儿吧,如此煽风点huo,也忒看不起奴家的夫君了!”

    云霄一脸认真地说道:“王夫人,冤枉啊!我这可是替王兄考虑!我可不想将来跟王兄对决的时候,有人在王兄背后捅刀子是不是?”

    扩阔没有搭理,毛秀淑却是一下子紧逼起来:“捅刀子和下套子有区别么?”

    云霄拍手讶然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经年不见,王夫人已然有了大家风范!”

    毛秀淑淡然笑道:“‘大家’二字不敢!只不过奴不想输给柳将ūn罢了!”

    扩阔接过毛秀淑的话茬,语气平静地问道:“刘帅此来,怎知王某必定会与刘帅联手?”

    云霄哈哈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们的皇帝现在不顶用了,我估摸着你也想着换一个,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了来了嘛!”

    扩阔冷笑道:“换一个?你好像说得挺容易!”

    云霄耸耸肩膀道:“咱们中原人是要脸的,是懂得礼义廉耻的,想要弄死自己的亲爹也不会有几个人跟着。可是鞑子不同,谁拳头硬谁说了算不是?刘福通在河北的时候,你们的皇帝都跑了,到现在还没敢回来,早该换换了!你可别说你们太子手上只有你这一股势力……”

    扩阔不以为然道:“刘帅不过是想搅浑水罢了,什么时候替朝廷着想过?还请刘帅说明来意,咱们好坦诚相见!”

    云霄悻悻地揉了揉自己胸前的衣服:“如今都聪明了,不上当了……”

    扩阔实在看不下去,苦着脸道:“刘帅若不嫌弃,王某府中还有不少衣衫可以让刘帅换换……”

    云霄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你现在可是银青光禄大夫,我若是穿了你的衣服,将来可说不清楚!我这身行头挺好,满大街的男人都朝我看着呢,我挺满足……”

    扩阔的喉结连连抖了几下,嘴角忍不住地抽动:“那……就算了……”

    “我拿汴梁换大都怎样?”云霄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汴梁白送,换你大都三个月。”

    扩阔有些猝不及防,身形微微一震,旋即恢复正常,口中揶揄道:“换!可是就算换了,刘帅的大ūn如何挺进大都,到了大都之后如何守住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又如何撤回去?”

    云霄眼皮一翻,扯皮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拖家带口地出来一趟不容易,早就听说你府上烤全羊味道不错,连你们太子都在三更半夜地偷偷跑到你府上过瘾。麻烦来这么七八十只让咱先垫垫肚子……”

    扩阔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耍流氓了,压住huo气道:“七八十只倒也不费什么功夫,府里也不缺这么些个东西!就是不知道刘帅有没有这么大胃口!”

    云霄拍拍肚皮笑道:“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儿我算是见识了!七八十只羊换成粮米,足够一条街的百姓饱餐一日了,省着点也能凑合四五天,在王兄口中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鞑子的guan儿真做得!”

第三百八十章 文明差异

    柳飞儿在旁边顶了顶云霄,低声道:“说正事儿吧,都被你气得不行了!”

    云霄眼睛一斜,有些蛮横道:“都饿成这样了,哪里还有心思说正事儿?人家又不心疼这么点儿羊,你心疼什么?”

    扩阔被云霄彻底打败,只得招手唤来亲卫,吩咐了一声,亲卫便转身去准备了,没一会儿,几个奴仆抬来两只烤得金灿灿的全羊和几坛酒,扩阔刚从怀里抽出银质短刀就被云霄打断了:“慢着!吃这个直接动手好了,鞑子的东西就得粗鲁点吃,用刀子划来划去也不见得你学问有多大.”说罢,直接扯过一只羊,大手撕开,直接将两根羊后腿递给自己的女人,柳飞儿和蓝翎毫不客气地接过羊腿,埋头啃了起来。

    云霄自己则扯了一根前腿,猛吃几口,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大都我不要,给孛罗帖木儿。”

    扩阔本来还想拉着毛秀淑吃另外一只烤全羊,被云霄这么一说,身体又是一晃,手上的动作也不ìn停下了,当下和毛秀淑对视一眼,很快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于是恢复表情,继续割下一块肉递给毛秀淑,手中动作不停,口中问道:“三个月时间你够?万一圣上追究起来,太子该怎么交待?”

    云霄啃着羊腿含糊道:“我还怕你时间不够呢!你儿子和你家奴才干仗,你偏袒你儿子还是偏袒你的家奴?我可都是为你好!我弄死孛罗帖木儿,你可以趁机吞了他的大ūn,还能顺手‘光复’汴梁,实力和人望都暴涨,你再装着和你手下的李思齐干干嘴仗,装模作样地切磋两场,你们的皇帝也不会怀疑你了!到时候太子是想继续监国还是想登基,那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自己想当皇帝也没问题,汴梁可是故都……”

    扩阔冷笑道:“你让开汴梁送给我,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吧?到时候诸路兵马都恨不得把我撕碎了!这也叫好心?”

    云霄满不在乎道:“那些个小丑也能奈何得了你?你若是愿意,可以把汴梁再让出来,让这些人自己掐去,你瞧热闹便是!”

    扩阔绷着脸道:“这恐怕才是你的本意吧?区区一个变成空城的汴梁便能让朝廷大ūn自己huo拼,二桃杀三士,好计策!”

    云霄无赖地说道:“你必须得承认,就算没我这计划,鞑子在中原也站不住脚了吧?我这么做,好歹也是互利互惠,让你们能保存点实力,不至于最后连草原都守不住,等你们的主力在中原都被我们吃掉,你们的皇帝早那些草原汗王面前连狗都不如了!别忘了,除了草原的汗王,还有漠西的那几个汗国,他们可都是黄金家族的血脉,你们总得留下点实力吧?那还不如咱们俩联手,先把这些碍眼的势力清理干净再说……”

    扩阔默然,确实,刘云霄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死穴,他最需要的是时间,有充足的时间让北方恢复过来,他才有机会再次南下,可老天最不会给他的也是时间!就算老天肯给,朱元璋也不会给!他很想现在就南下,就算不能灭了朱元璋,也要把朱元璋打残,给大元王朝争取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可是他的主力一旦南下,后果就是在孛罗帖木儿和朱元璋的联手夹击中全ūn覆没,而自己的底盘也会被别的将领瓜分干净!

    扩阔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看到了千里长堤上破开了一个寸许的口子,可是和自己一起护堤的人,非但不一起来堵缺口,反而想着怎么算计你;自己只好用身躯堵住缺口,可缺口无可避免地越来越大,自己的力量却一丝丝地流失。

    扩阔思考良久,认真地说道:“你要杀孛罗帖木儿是你的事,何况你又不是办不到,杀他,为什么要扯上我?你真会那么好心让我吞下孛罗帖木儿手下的兵马?你真有那么好心让大元安然退回草原?你真有那么好心就此放过所有蒙古人?”

    云霄耸耸肩膀道:“你说对了,我从来就没这么伟大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就算大哥不愿意,我也会让你们安然撤回草原!为了中原持久太平计,我要看到的,是一盘散沙的鞑子,是为了权力和财富彼此征战不休的蒙古,而不是一个统一而强大的蒙古!而且,我也没承诺以后不会出兵草原,你们草原那么多汗王那么多部落,谁强大了,我就揍谁……”

    扩阔冷哼道:“你以为你能办到?”

    云霄摊摊手道:“我办不到,但是汉人的后代可以,一代不行两代,两代不行三代,终究会有一代汉人能做到。不管怎么看,你们虽然起于马背纵横天下,但是你们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文明!(按:这里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姑且用“文明”这个现代词汇)你们的生产仅仅是游牧,只会破坏,却没有创造;没有典籍,没有传承,三千年前,汉人还在用青铜兵器时,你们的祖先在牧马放羊;两千年前,汉人有了自己的中yang王朝,有了铁器,你们的祖先还在牧马放羊;几百年前,汉人的明光铠、步人甲几乎已经刀qiang不入,汉人的gongnú床弩最远的已经射出过百步,你们的祖先还在牧马放羊!现在呢?汉人没有被你们杀光,上百万的大ūn准备杀进草原,你们还在牧马放羊!几百年后呢?一千年后呢?纵然你们凶残好战,可是最多不过入主中原数十百年,终究会被汉人赶回草原,你们或许不会被灭种,但你们的生活方shì注定了你们的衰落……你也是熟读经史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扩阔的脸一阵惨白,双目微闭,痛苦地说道:“我知道……”

    云霄用油腻腻的手指在桌上一画,解释道:“长城!我打算的,就是以长城为国界。不过,沿长城一线两百里内包括整个辽东内所有的蒙古部落、女真部落,必须接受汉人的册封,不服的打到他服为止,汉人可以开榷场互市,让你们换取盐巴、粮食;两百里外的蒙古部落你们自己怎么掐都行,不想自己掐就往西去,到西边祸害大食、天竺都行,就是别祸害咱们汉人;咱们的模样都差不多,那些黑皮的天竺人、碧眼的色目人、白皮的大食人跟咱们才是异类,你们去祸害他们,我支持!”

    扩阔盯着桌子良久,缓缓道:“就算我答应,朝廷里也不会有人答应的,他们看不到这么远……”

    云霄不屑道:“他们能看这么远,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了!咱们也犯不着在这儿谈!我也没指望你们会太太平平地撤回草原,一句话,打到服为止。今后你在鞑子的朝廷里也算呼风唤雨,谁要是嚷嚷跟你作对,嚷嚷着南下,你就封他个guan儿,让他南下好了,我帮你收拾掉他!”

    扩阔惨然一笑道:“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云霄淡然笑道:“到时候再说。就说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吧!给个准信儿,我也好带着飞儿和翎儿游山玩水去。”

    扩阔摇了摇头:“不能。大都说什么都不能让出去,将来说什么也不能落到你们手上!”

    云霄一愣,旋即呵呵笑了起来:“你心里不会还挂着那个什么神器的事儿吧?说实话,且不谈这东西有没有,单就是从辽国人开始到现在几百年过去了,都足够把这幽云之地挖成大海了,你见过那个劳什子的影子么?”

    扩阔脸色剧变:“你都知道?”

    云霄哂笑道:“何止知道?我还知道除了咱们俩之外,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在打这个神器的主意!”说罢,倒也丝毫不隐瞒地将苦根一案种种异象告知扩阔。

    扩阔颇有些震惊道:“难道还真有其事?”

    云霄摇头道:“不尽然。有些东西都是以讹传讹,我在大都放个屁臭了一被窝,被有心人传两下,到了应天没准会变成我放了个屁熏死了几万鞑子!郎山一战,我回到应天的时候,在百姓们口中,我都成了撒豆成兵的道士了!这件所谓神器或许真有些用处,可也未必会如上古传说中那样有毁天灭地之能,你也不想想,若是真有这个轻轻一甩就毁天灭地的东西,谁去甩?天地都毁了,那些‘神’自己又如何去活?看到这一切的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多半是夸大其词!我猜啊,也就是上古的时候的哪个人,无意间明震天雷(宋时守城用的原始huo药ǔqì)之类的东西,时人又不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罢了。然后历代王朝又是挖又是找,没准早就被现了,只不过到了咱们这时候,这东西早就不稀罕了,所以没当回事。要不,你可以再组织人去挖嘛!当年老鞑子忽必烈修大都的时候,可把这一片挖得不成样子,你可以继续挖,我不在乎你把大都城挖成大都村,只要你不拆长城就行,汉人后代还得靠它过安稳日子……”

    这一下,连毛秀淑都笑出来了,扩阔虽然满心疑虑,可也不得不承认云霄说的话有道理,只是还是有些犹豫。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夫人还债

    云霄看着扩阔徘徊不定的表情,干脆地说道:“何况,几年之后,不是你说不让就不让的.到时候咱们北伐,大都就是一座孤城,你还指望草原上抽调兵力回来解围?大都陷落不过是时间问题!区别就在于,鞑子能不能舍得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我也不要你现在就答应,几年后,咱们战场上见。”

    扩阔脸上的肌肉松了下来,问道:“怎么合作?”

    云霄又用油腻腻的手指在桌上一画:“先逼孛罗帖木儿起兵。这家伙现在是huo烧屁股,回师救援已经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攻下大都获取钱粮,不然全ūn饿死,饿急了的兵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我可不敢保证,说不准他会绕过大都直接进草原找乐子,那么多骑兵进了草原,到时候你麻烦就大了。你和你们的太子耍点手段就行,不用我教吧?这厮起兵之后,你就跑回你封地去,以这厮的脾气,必定会在大都清洗一番,等他杀人杀得太多,连鞑子皇帝都容不下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了。”

    扩阔诡异道:“说了半天,都是我的事,你做什么去?”

    云霄解释道:“孛罗帖木儿从来不让自己置身险地,你一起兵,他肯定会带小股部队南下,尽量收拢其余部队从你背后夹击你,我的部队不是都散得到处都是么?这就是我的事儿了!等孛罗帖木儿一死,脑袋我交给你,你把他的脑袋王城下一挂,这样大都不就又回到你手上了?还白得几十万兵……”

    扩阔冷笑道:“黄河天险怎么说?你的兵是占据州县还是退回河南?”

    云霄无赖地笑笑道:“坐地还钱嘛!我价码开出来,该你开了。”

    扩阔沉思一会儿,冷静道:“你的兵必须退回河南!全部退回去!要不然汴梁就算给我也只是一座孤城,要了也是白要。”

    云霄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出一趟兵,总得给应天一个交待不是?一个州县都没拿下就这么撤回来了,我还不得被百姓骂死?”

    扩阔强硬道:“那就没得谈了,送客!”

    云霄连忙阻止道:“等等!要不这样,你要我全撤走也可以,总得给我个台阶下吧?要不你用东西来换?虽然谈钱太俗,也上感情,可亲兄弟还是要明算帐的……”

    扩阔的脸明显抽动了两下,问道:“怎么换?”

    云霄努力啃了几口羊腿,犹豫道:“我的部下能占几个州县还挺难说,我也不方便开个总价,到时候多了少了,你又要说我收钱不办事儿了……”

    扩阔想想也对,若是这会儿双方谈妥,到时候刘云霄收了钱,又不去打那些州县,那自己不是亏大了?于是耐住性子道:“你说怎么办?”

    “唔……”云霄咽下一口羊肉,试探道:“这么着,咱们一个州县一个州县的算,一个州县……十万两……”

    扩阔点点头道:“行!”

    “黄金……”云霄慢条斯理道。

    “你直接去抢好了!”扩阔干脆地拍了一下桌子,刚想骂人,毛秀淑轻咳了一下,总算压下了扩阔的怒huo。

    云霄一脸“应当如此”的表情,遗憾地说道:“我就说嘛,谈钱伤感情,你看看你,都气成这样!你到草原上搞掉了七八个汗王,捞来的金银都上百车了,就不能匀点儿给兄弟我?我女人多,也漂亮,鞑子的娘们我不稀罕,那些个掳来的公主王妃什么的你自己留着乐呵就成了,这黄白之物嘛,人间一大ě事,我替你承担一些罪孽好了……”

    扩阔忿忿道:“一个县一年的税收才多少?河北那些州县来来回回打了四五次仗,能喘气儿的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你还想卖十万两黄金?就算十万两白银,我也得收十几年税才能填上这个窟窿!”

    云霄不以为然道:“你不会提前收啊?先把这两百年的税都收上来再说,反正你们又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还可以加收读书税、吃饭税、结婚税、放屁税、拉屎税、穿衣服税、脱衣服税、走路税、睡觉税、死人税、生孩子税……我还有个好主意给你,立马增加你的税收,而且老百姓还夸你——你去收纳妾税,纳得起妾的都是有钱的,纳一个妾,交个万儿八千两的税,你看谁钱多,你就把你俘虏的鞑子公主什么的一捆,送到他宅子里,然后收税走人,要不了半年你就了……”

    扩阔几乎要暴走了,怒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换州县的事儿!”

    “哦!哦!”云霄连忙回过神,“我不过是看你太紧张了,让你放松放松……你拿不出银子不要紧,可以用战马什么的来换嘛!都说寸土寸金,换着别的人,说死了也不肯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就这么卖出去呀!我肯卖,已经算是下了很大决心了……”

    “州府十五万两,上等县十万两,中等县七万,下等县五万,都是白银;没有白银就用战马和黄金抵。”扩阔冷静地说道,“能让我坐下来谈价钱的你是头一个,以前想跟我谈价钱的那些汗王都已经死绝了!”

    “哎呀!挣得少了点儿……”云霄搓搓手道,“要不这么着,我弄来的那些个兵器铠甲什么的,我还卖给你怎么样?反正你跟刘福通对掐的时候咱们也做过这种买卖,我没坑过你吧?孛罗帖木儿准备用来跟你掐架的兵器铠甲我都卖给你算了,省得你扩充兵马之后还要掏银子再买,干脆银子让我赚回来得了!你们大都兵部的工匠都被你们活活累死了,能打出好兵器的工匠都到了应天,你还是别浪费银子浪费铁了,直接买咱们的多好……”

    扩阔苦笑道:“看来真让秀淑说中了!论战场对决,我们或许会不分胜负,可在战场之外,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你根本不知道君子为何物、你根本就是小人一个!”

    云霄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我就是小人,小人言利,咱们还是继续谈钱的事儿……”

    扩阔挥挥手道:“别罗嗦了,就这么定下了!”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落寞。

    云霄一笑,两手在自己胸前的两团衣服上用力抹了两下,擦干净手。那两团虚ia的山峰上立时出现了两个线条清晰分明的五指油斑,这让扩阔的嘴角又是一阵抽动。

    云霄满意道:“有了这身羊臊味才像个如ia包换的鞑子!”说罢站起身,朝扩阔拱拱手道:“如此,就此别过!我还得带着老婆游山玩水呢!”

    扩阔也不起身,直接道:“一路小心,你是留着我来杀的,别便宜了孛罗帖木儿。”

    云霄也笑道:“在你没死之前,我也舍不得死呢!”说着低低笑笑,带着柳飞儿和蓝翎扬长而去。

    虽说是游山玩水,可实际上云霄早就告诉过柳飞儿这一次更重要的是勘察地形,为的就是几年之后的北伐之战。出了扩阔的府邸,三人自然是先找一处落脚。天色虽然还早,可若是现在就动身南下,倒是会弄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直接往南取道保州不现实,在那里,扩阔和孛罗帖木儿几十万大ūn正在对峙,自己三人过去搞不好当多点心一样死在乱ūn之中。最好的露馅还是先西去入山西再转而南下。不过干粮什么的还是要准备,一路走来的衣服还是要浆洗,柳飞儿和蓝翎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泡一个热水澡,总之,先要找一个地方落脚。

    很快,三人挑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客栈,直接迈开大步进了门。云霄走在最前面,进去的时候,整个客栈只要活着人全部盯着云霄呆住了。云霄胸口那两个硕大的伪装让所有人都随着它们的抖动而抖动。尤其是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五指油印,让人的心都噗通噗通的。

    云霄朝掌柜的一阵媚笑,让掌柜的浑身一阵哆嗦:“要一间上房,床要大。”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齐齐吞了一口唾沫,再看看云霄身后一个瘦一个矮的“男人”,胃部顿时又是一阵抽搐:“鞑子娘们就是厉害!不但个子比男人高,就连‘干活儿’都得两个男人才能伺候得下!”当云霄扭着腰肢拉着柳飞儿和蓝翎入内的时候,客栈前院的大厅内已经晕倒了一片。

    三人在客栈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草草吃过午饭,直接在客栈买了一些简单的干粮就上路了。刚出了客栈大门,就被两个杂役模样的人拦住了:“三位,我家主母相邀。”

    云霄看到街口拐角处挺着一辆宽大的马车,装饰奢华无比,心中顿时就想到了一个人。当下跟柳飞儿交换了一个眼色,跟着杂役向马车走去。

    来到马车前,云霄直接拱手道:“刘某三人正待返程,不知王夫人有何事相邀商谈?”

    马车里面传来毛秀淑轻柔温婉的声音:“刘帅多虑了!当年奴随夫君往贵地一游,也曾劳烦刘帅倾情招待,如今刘帅到了大都,奴如何能不尽地主之谊?三位既是要走,奴自然请缨相送,这出城关卡重重,虽然以三位的身手并无大碍,可也多了一些麻烦;三位不妨上车来,也好让奴代夫君还了这笔人情债。”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终须一别

    云霄略一盘算,欣然道:“如此,多谢!”

    马车的帘子缓缓打开,真是一脸素颜的毛秀淑.云霄先扶柳飞儿和蓝翎登上马车,然后自己钻了进去,又放下帘子坐定。外面的杂役吆喝了一声,驾着马车朝城外走去。

    几个人在马车内一言不,气氛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马车外的喧嚣声渐渐消失,马车也变得颠簸起来。云霄朝毛秀淑道:“王夫人,可以了,刘某就在此下车吧!”

    毛秀淑面沉如水地点点头,朝车外道:“停车。”马车缓缓停下,毛秀淑却没有了任何言语。照常理,既是送客,此时应该是宾主下车举酒道别,毛秀淑没了言语,既不让云霄下车,自己也不挪动位置,这让车内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云霄看了看毛秀淑镇定的表情,淡然笑道:“这一辆车长一丈三,宽七尺,全都是楠木打制,这应该是扩阔本人的座车,中间夹层应该还有防gongnú的铁板,应该有四五百斤重,加上我们四个人的重量,不过七八百斤;外面车辕上套着的是两匹上等健马,这才出城三里,两匹马的气儿都喘不匀了,说明你这车少说都有一千三四百斤;从外面看这马车有六尺高,里面却只有四尺半,去掉木料和铁板,应该还有一尺左右的夹层,这么大的夹层,往少了说,都能装进几百斤huo药了吧?啧啧,好重的硫磺味儿!”

    毛秀淑依旧一副恬然的表情,镇定地盯着云霄,一言不。柳飞儿和蓝翎已然色变,身形一飘,就已经扯开帘子飞出了马车,外面随即传来几声闷响,一会儿功夫,柳飞儿的声音传了进来:“云哥,连同埋伏下的gongnú手,一共十人。”

    云霄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木板道:“王夫人,这下面几百斤的huo药足够刘某死几回了,还需要gongnú手做什么?不过王夫人为了区区刘某,连自己也搭上,实在划不来……”

    毛秀淑冷然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我自己出的注意?”

    云霄轻笑道:“且不说你丈夫暂时没有杀我的心思,单就凭他的为人,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呀,就是太讲规矩,我呢,偏偏就是个不讲规矩!我在应天放过你们,那是因为你们夫妻还不能死,死了,只会便宜别人;你丈夫如今放过我,却只能说明他迂腐!”

    毛秀淑咬牙道:“你别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说话间,手已经按向了身边一个凸起的机关。云霄哪里容得了她得手,伸手凌空一勾,毛秀淑的手腕就如同被控制住一般落进了云霄的掌中。云霄反手一扭,毛秀淑痛苦地一叫,这个人被扭倒在地,云霄讲坐垫一撕,扯出一根布条,讲毛秀淑双手捆到一起,这才放开。

    “行了,这回我真死不了了!”云霄贼笑道。

    毛秀淑顿时朝云霄射来愤怒的目光,云霄却是不管不顾地又从坐垫上撤下一根布条塞进毛秀淑嘴里,笑道:“不知道鞑子俘虏了敌人的女人会怎么办……”

    天下人都知道!

    毛秀淑眼中立即散出惊骇的眼神,双手被捆,口被塞住,自己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云霄得意地拍拍手笑道:“逗你玩儿呢!我还不是怕你再玩什么花样么!我老婆可都在外面呢,我若是把你怎么着了,就算扩阔放过我,外面两位都能把我给活撕了!”

    柳飞儿在外面颇有些揶揄道:“这么说,我和翎儿若是不在,你还真敢做?”

    云霄顿时一阵悚然,朝毛秀淑小心道:“你瞧瞧,我没说错吧?她耳朵可一直竖着呢!”说罢,跳下马车,让柳飞儿和蓝翎将毛秀淑从马车上抬下,押到五十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解开布条,云霄对毛秀淑道:“有几句话带给扩阔。第一句,让他把自己女人看紧点儿,这次遇上的是我,算你们夫妻走运,你肚子有了身孕,他都快当爹了你们还这么不小心,真不知道你们是真么过日子的;第二句话,盯着那件上古神器的组织不简单,将来和血狼会肯定有一场大血拼,你让他当心点,给血狼会留点种子让我来杀;第三句话,鞑子的皇帝和太子都靠不住,他们连自己的亲儿子亲爹都想着算计,何况你们只是外族人,想要保全自己,手上的实力和自己的地盘很重要,别一下子都搭进去。”

    说罢,挥挥手道:“就此别过!”拉着柳飞儿和蓝翎的手就此上路。三人离开后不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就从毛秀淑背后响起,毛秀淑转过身,来者正是自己的夫君。

    扩阔骑在马上看着马车周围十具尸骸,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就看到五十步外傻愣愣站着的毛秀淑,连忙策马跑过去,将毛秀淑抱上马,紧紧搂在怀里,关切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毛秀淑茫然地摇了摇头,旋即莞ěr道:“你怎么就直接问我有没有受伤?怎么就不先问问别的?”

    扩阔柔声道:“你比什么都重要……”

    毛秀淑眉头一皱,不悦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女人了?”

    扩阔一愣,放声笑道:“问别的有用么?问你成功没有?以这小子的身手,你根本不可能得手;问这小子把你怎么样了?这小子虽然好色,可也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毛秀淑一听,立即在扩阔腰间掐了一把:“什么叫饥不择食?我有那么丑?他好色,你就不好色了?府里的女人有几个是你没睡过的?”

    扩阔不屑道:“那些个女奴,睡一百个又怎样?”

    毛秀淑脸色一黯,不悦道:“女奴也是人……”

    扩阔调转马头,任由战马缓步前驱,搂着怀中的毛秀淑道:“那也跟你没法比!”

    毛秀淑扭了扭脑袋,将云霄留下的三句话转告给了扩阔。扩阔沉思半晌,才幽幽道:“他到底是小人还是君子?”

    毛秀淑微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扩阔哈哈大笑一声:“我才不管这个!我只知道我要当爹了!走!回府去!把大都最好的大夫都抓过来瞧瞧!”

    ………………………………

    潼关。

    沙尘滚滚的guan道上,张良弼正指着潼关的门楼直骂娘。

    “哥!要不攻城吧!这潼关落在咱们是手上也是好事!”身边的兄弟不断地怂恿张良弼。

    张良弼人虽然比较糙,可脑袋却不大条,含怒道:“打?这是潼关!你以为是你家后院?冲上去你准备死多少人?”周围齐齐噤声。

    李思齐站在城门楼上远远地看着张良弼直跳脚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张良弼啊张良弼,你小子也有今天!老子就是不让了!看你怎么跟你主子交待!”在城门楼上溜达一阵,李思齐挥挥手道:“走走走!咱们出城溜溜!”

    旁边亲卫小心翼翼地说道:“帅爷,外面都是张良弼的人……”

    李思齐抬手就往亲卫脑门上一抽,教训道:“张良弼的人都在西门,而且根本展不开,咱们从东门出去打几只野味回来下酒,有什么事儿?娘的,这潼关什么都好,就他娘的没酒没肉没女人……”说话间有些悻悻然,气咻咻地走下了城楼。

    朱能躺在草丛中,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的树枝,嚼着口中的草根,悠悠然问在自己身边安然打坐的道衍道:“师兄,要不咱们入夜之后摸黑进去得了,犯得着在这儿干等么?这都多少天了,他要再不出来,咱们自己就累死了。”

    道衍表情不变,依旧闭目答道:“李思齐为人乖张暴躁,潼关内没什么百姓丁口,他自然找不到乐子,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杀他容易,但是想要调包却是很难,还是在城外为上。”

    朱能叹息一口道:“本来还以为出来一趟能够找个像样的对手打一场呢,结果却是这步田地!”

    草丛中忽而传来一阵声响,朱能立即做起,一脸ǐng惕。

    “将ūn,李思齐出城了!”草丛中一个低低的声音说道。

    道衍的眼睛陡然睁开,射出一道精光,转而向朱能道:“师弟,赶快准备吧!”

    朱能苦着脸道:“师兄,你好歹是出家人,怎么就想出这么损的主意?”

    李思齐在潼关憋闷好久,终于找到机会出来透透气,当然是意气风。没多会儿,身手亲卫们的马鞍上就已经挂满了野兔野鸡之类的猎物。李思齐意犹未尽,下决心今天不捞到一只野猪之类的大货色,绝对不回去。

    策马跑出七八里地,李思齐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背着行囊的女子坐在路边休息。ūn旅生涯就是见了母猪赛貂蝉的生涯,跟张良弼对峙的这十几天早就把李思齐被憋坏了,看到一个女人如何肯放过,哈哈大笑一声,连忙策马冲了过去。亲卫们也知道有乐子来了,连忙吹着口哨跟了上去。

    那女子显然知道了这一群人的来意,呆滞片刻丢下包袱,后尖叫一声朝身后的林子中跑去。李思齐勒住马,淫笑两声后朝身后的亲卫道:“娘的,在林子里办事儿,老子还是头一回,你们都在外面守着,等老子完事儿了在过来!”身后的亲卫轰然而笑。

    李思齐哼着曲儿翻身下马,追着那女子的身影快步朝林子里追去。林子的路不太好走李思齐追了约摸半里路也没与那女子拉近距离,不过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流一下子横在了女人的面前,那女人只得收住脚,望着河流一阵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狂生论势

    看到女子前面已无去路,李思齐更是放宽了心,索性放缓脚步,一边解开衣裳一边朝那女子走去。[www.uu234w.com].那女子远远地看见李思齐走来,干脆一咬牙,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中。李思齐吃了一惊,连忙快步朝河边跑去,跑到半路李思齐笑了,原来这河水实在太浅,那女子跳下河之后没多会儿就站起来了,水深只及女子腰间。

    李思齐更得意了:老子还是第一回在这荒山野地的河里搞女人!连忙加紧脚步前进,到了河边,连衣服都来不及解,直接跳入水中,躺着河水朝女子走去。那女子惊恐无比,连连朝河对岸退去,可说什么都赶不上李思齐的度,很快就被李思齐逮了个正着。

    “撕拉——”一声,李思齐从女子的背后抓住领口,用力一扯,女子整个背脊露了出来,那女子忽而不动了。

    李思齐怪叫一声,整个人就准备扑上去,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还是在水里,还是一个会反抗的娘们,这让李思齐没来由地一阵兴奋,可是很快他就兴奋不起来了。突然,水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双脚,自己一下子动dan不得。旋即,两个黑漆漆的脑袋从水下钻出,一左一右地扯住了自己的两臂。

    李思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前面那个被扯落衣衫的女子就转过身来,直接扯掉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捏在手上,用粗野的男声龇牙咧嘴地说道:“老子叫朱能,见阎王的时候记得告诉他老人家!”

    说罢,就把扯下的衣物往李思齐嘴里一塞,揪住李思齐的髻往河水里一按,整个人压了上去。河岸边出现了一个和尚,盘膝而坐,口中念的却不是佛经,而是拟着李思齐的口吻大声淫笑,中间还夹杂着模拟女子的咒骂声、叫喊声,这让在水中的朱能立时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儿,道衍口中模拟出来的声响才渐渐止住。朱能这才现,自己死死按住的李思齐已经没了动静。朱能松开手,扫兴道:“衣服剥下来。挖个坑,埋了,深点儿。”自己则趟水上岸。

    “师兄,你行啊!”朱能拧着湿漉漉的衣衫低声笑道,“出家人学这个都能学得这么像,别说是师傅他老人家教你的……”

    道衍的脸色微微一红,连忙合十道:“鞑子作孽太多,就算听,也不下百次了!”

    朱能淡然一笑,也没再追问,朝河边的草丛招了招手。另一个“李思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快步走到朱能面前躬身行礼。

    朱能冷着脸道:“快去,把衣服换上。”

    “李思齐”应了一声,快步趟进河里,将正牌李思齐的衣服换上,又朝朱能道衍行了个礼,骂骂咧咧地朝林子外面走去。

    朱能站起身,掸掸衣衫上的尘土道:“好了,师兄,接下来该咱们来铲除那些不长眼的货色了。”

    道衍洒然一笑,站起身道:“佛爷也憋了好久了!”

    朱能笑道:“师兄你可得省点儿力气,昨儿收到那混蛋的书信,上面说河南路有高手等着咱们一起去收拾,你可别把这点冲劲儿都用光了。”

    道衍轻笑道:“些许妖魔,不用费甚力气。”说罢,与朱能相视而笑。

    接下来的几天,潼关就变得相当不太平了。李思齐的部下将领有三成被暗杀,这笔帐自然算在了处心积虑像打通潼关一线前往河南增援的张良弼头上。李思齐大为光huo,立即下令麾下骑兵出城找张良弼的晦气。

    张良弼显然没想到李思齐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冲出来跟自己掐一架,被出关突击的骑兵打了个猝不及防之后,灰头土脸地后撤了十里才算稳住阵脚。这一下张良弼不干了,自己万分忍耐却得了个被人突袭的下场,这口气谁咽得下去?若是从此忍气吞声,以后自己在关中还能有脸混下去?

    二话不说,张良弼立即指挥兵马进攻潼关,双方在潼关城下掐了四五天之后,张良弼被出城反击的李思齐部打伤,这才悻悻然退回了自己的地盘。关中一带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

    云霄三人又一次走进了太原。

    “扩阔的封地还是挺不错的嘛!”云霄坐在一家酒楼里,端着上等汾酒,颇为赞许道,“若是真让扩阔安下心来治国,应该是很不错的!”

    柳飞儿不以为然道:“你是说酒好,还是说地方好?”

    云霄放下酒碗讪讪道:“以前不都是住在落叶谷么?喝汾酒喝惯了……”

    蓝翎咯咯笑道:“飞儿姐姐别取笑云哥了,云哥说的不错,不单是太原,整个山西,都是好地方!”

    柳飞儿笑眯眯地问道:“怎么说?这山西平地少,山陵多,虽然有黄河,可过半地方水源却少,根本没法长粮食。守,虽然东有太行西有黄河北有长城、黄河,可是攻却是进取不足。若为藩镇,自然可以割据一方,若想问鼎,除非西进取了关中之地、如当年李唐故事才行。你倒是说说,这地方好在哪里?”

    蓝翎解释道:“姐姐错了。从地形上看,这山西跟咱们南疆差不多,四周天险而中yang安泰,所不同的,不过是咱们南疆地处偏僻又是各族聚居之地而已。山西所以进取不足者,不过是产粮不多。可云哥曾经说过,咱们中原百姓从炎黄二帝开始,一直在不停创造。所以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这山西也能有一亩三百石粮,到时候,不就有了进取之资?”

    云霄听着两人的谈话,大口喝了一碗汾酒插嘴道:“但凡穷山ě水寸草不生处,地下必有异象。我想,老天爷留下山西一省,不给山西水,也不给山西上等良田,必定在这地下留下了巨大的财富给山西,只不过咱们还未觉罢了。如同翎儿的南疆,人少、地偏,可却盛产铜和各种奇珍。天有所予,必有所取,老天现在不给山西这么好的条件,那是因为咱们还不能固守这片国土,到时候平白惹来外族觊觎;等到将来咱们强大了,这些东西自然会被我们找到。”

    柳飞儿和蓝翎点头称是。突然一阵狂笑声从三人的邻桌响起:“区区三人,也敢纵论天下大势!可笑,可笑!”

    云霄斜眼看去,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当下端起酒碗笑道:“敢问仁兄,何谓天下,何谓大势?”

    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云霄一眼,冷笑道:“荒谬!天下者,天道;大势者,亦是天道。二者本为一体,如何还分开而问?”

    云霄一下子来了兴致,举碗道:“高论!仁兄若不嫌弃,咱们凑一桌可否?这顿酒,算在下的!”

    那人倒也豪气,洒然道:“承请!”说罢,端着酒碗坐到了云霄这张桌上。

    云霄放下酒碗拱手道:“敬听仁兄高论。仁兄既知天道如此,不知仁兄如何纵论当世豪杰?”

    那人斜眼看了云霄一眼,傲然道:“当世豪杰,只有五人,五人之中已去其二。”

    云霄一愣,笑道:“愿闻其详!”

    那人痛饮一碗,用袖口擦擦嘴角道:“豪杰之,陈友谅。”

    云霄立时瞪大了眼睛:“这厮已经死了!”

    那人不屑道:“死了便是死了,豪杰纵然死了,也还是豪杰!”

    云霄有些赞同地点点头道:“有理,倒是在下唐突了!”

    那人呷了一口酒道:“坐拥两湖,势及两广,与察罕帖木儿、孛罗帖木儿胜败均势,若是潜心蛰伏以待时机,则可问鼎,可惜陈友谅不识大势,先弑主,转而去攻朱元璋,不但失民心,连番大败之后更失ūn心!可惜!可叹!”

    云霄点点头,暗道:“这人看得倒也准!”

    那人继续道:“陈友谅之所以为豪杰之,并非因为他自己有什么能耐,乃是因为他得天下的可能最大而已;只不过他自己不懂局势,葬送了眼前大好局面,沦落到子嗣任人宰割的局面。”

    云霄饶有兴趣地问道:“排第二的呢?”

    “朱元璋!”那人肯定地说道,“得天下者非此人莫属!”

    云霄淡然笑道:“你又如何知晓了?难不成你与朱元璋相熟?”

    那人摇头道:“非也非也!预知谁得天下,只消听其言,观其行即可。朱元璋不过是凤阳府一介草民,ěr后出家为僧,十余年积攒才到如此地步,可见其不论用兵还是为政皆有出人之处;其麾下之战将虽名声不显,却皆是能征惯战之辈,各路兵马或称帝或称王,独朱元璋只自称‘公’,百姓皆以为其不好名利,加之其善待百姓,应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方赢粮景(影)从,则‘人和’有之;江东有长江天险,应天为六朝故都,进可问鼎天下,退可割据江南,此为‘地利’;‘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鞑子乱政,烽烟四起,则为‘天时’;天时、地利、人和尽占,焉有不得天下之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挺有意思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那人悠然道:“第三,乃是已经故去的察罕帖木儿此人虽然是蒙古血脉,可他却比丞相脱脱支持鞑子汉化;要知道,这中原之地,乃是南人正统,不论契丹还是女真,甚至后来的蒙古,都不是南人正朔;想要守住此地,要么将咱们南人赶净杀绝,要么放弃本族传统照咱们南人的习惯过活,可偏偏,咱们南人是杀不干净的,也只有察罕帖木儿知道这个根本,所以才会再其治下推行蒙汉平等的策略;此人本来不过是一个普通鞑子富户,为了抵御刘福通才招募义兵,这么多年下来,他居然有了王侯之封,可见其手段若此人不死,顶多二十年时间,则天下复归元廷”

    云霄点头道:“若是此人不死,让他掌握朝中大权,则鞑子兴旺可待第四人又是谁?”

    那人悄然笑道:“太原之主,扩廓帖木儿”

    云霄诧异道:“扩阔?这厮居然排第四?”要知道,前三名除了朱元璋,其他两个都死了,突然冒出一个扩阔,这云霄确实大吃一惊

    那人冷笑一声道:“扩阔奋养父之余烈,厉行汉化,假以时日,则元廷实力大涨,扫平天下指日可待只可惜,英雄末路,鞑子朝廷党争不息,鞑子皇帝只图享乐,只听信那些王公汗王的一面之辞;其人虽为当世豪杰,可是他欠缺时运,若是他能早生二十年,断然不会有如此局面”

    云霄一愣,旋即想通了其中种种过往若是扩阔当真可以早生二十年,别说朱元璋,就算刘福通的起事,也会很快被扑灭下去毕竟,这这数以千万计的南人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当惯了奴才的,他们非但不拒绝把自己一生的劳动所得贡献给那些不劳而获的‘官儿’们,而且还会理所当然地驳斥着那些反抗者:朝廷让你们有饭吃,有屋住,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你们造反,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生至于他们的爹娘子女生病有没有钱治、自己的老婆是不是陪自己的上司睡觉、自己是不是连吃一顿饱饭都要殚精竭虑,呵呵,他们是不管的百姓从来不关心谁在京城坐了龙庭、只关心自家的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只关心自家的子女会不会不被别人瞧不起、能不能太太平平地过一辈子,是不是继续做奴才、是不是继续让自己儿子的老婆或者自己的女儿让上司去睡、是不是为了自己那份微薄的工钱连祖宗人格都可以出卖;而这些,那些替鞑子摇旗呐喊的人,他们照例还是不管的

    就在云霄犹豫的时候,那人发话了:“第五,便是应天刘云霄”

    云霄一愣,淡然笑道:“这又如何说起?”

    那人痛饮一碗道:“郎山一战以十四骑连败扩阔三次;易水河十四骑折损一人从容突围;应天之围居中调度,击溃陈友谅和张士诚的两面夹击;淮西路安丰镇以数千骑兵玩弄张士诚十余万大军于股掌之间;鄱阳湖一战奇袭江州断陈友谅后路,确保朱元璋大胜此人自出战一来未曾一败,此战之功;文采斐然,书画奇绝,先助李善长治理应天,后经略河南路,所治之地,无不百业兴旺四民称道,此乃文治此人理当为首,可惜此人素无野心,行事中多自保之计,又不喜混迹庙堂,日后恐怕不屑为周之姜尚,而是做那汉之子房,故而排在五人之末”

    云霄反驳道:“这些不过是百姓口耳相传而已,如何当得真?”

    那人摇摇头道:“绝非谣传在下为求真伪,曾经亲往郎山、易水河勘察地形,也曾游历过安丰镇、八公山,相照之下才发现,此人真有鬼神莫测之能其忠,如关云长、张翼德,其勇如吕奉先、马孟起,其智如瑜、亮、郭嘉,其谋如曹操、司马懿……”

    “行了行了……”云霄苦笑着打断道,“有这么夸张么?”

    那人严肃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边的柳飞儿微笑着听了半天,这才插嘴道:“我看先生能将世事看得如此剔透,恐怕也非常人;能亲往战场勘察地形,从传言中推论当时形势,可见先生胸中丘壑非同一般”

    那人突然间沮丧起来,叹息道:“什么丘壑什么非常人不过一介布衣罢了仕途不进,只得写些杂剧为生,这等贱业,徒惹人笑耳”

    云霄奇道:“应天一直招贤纳士,仁兄既然在鞑子这里仕途不顺,为何不去应天求个出身?”

    那人断然摇头道:“不然世人皆看不起咱们这种些杂剧混饭吃的士子,可在下偏偏要将这活计做到底须知,教化百姓光靠《论语》、《孟子》,之乎者也是行不通的,天下百姓,能懂这些的又有几人?让百姓忠君,让百姓为国,让百姓明白我汉人正朔,靠大道理是说不明白的;相反,若是将这些忠君为国、汉人正朔的道理编成剧、写成曲、撰成话本,在那勾栏瓦子中讲述传唱,反而能让百姓明白……”

    云霄肃容赞道:“仁兄高见倒是我等有失计较,还未请教仁兄姓名?”

    那人拱手答道:“在下姓罗,名本,表字贯中,本地人氏,还未请教三位?”

    云霄亦是拱手答道:“在下姓刘,名云霄,表字剑臣,凤阳人氏拙荆柳氏、蓝氏”

    罗本脸色顿时大变,站起身道:“原来是……”说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不好意思地坐下,急急地追问道:“在下仰慕大帅久矣,郎山、易水河一战在下颇有不解之处,如今得遇大帅,正可解惑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云霄淡然笑道:“义军治下百废待举,眼下我大哥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开科取士,故而应天缺人缺得紧,罗兄若是有意,不妨同去看看?就算罗兄无意仕途,也可沿途游历山川勘察各地古战场,将来写些曲子杂剧在义军中传唱也是一大乐事我等正欲返回河南,罗兄若不嫌弃,可与我等同行”

    罗本立即喜得抓耳挠腮读书人若是不入仕途,那么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死的时候留下一部著作,也就是“立言”但这绝非所有读书人都能坐到的,因为,没钱是的,没钱

    不过“没钱”二字也是相对的历史上除了极个别时期,大多数时候,读书人一旦有了功名在身,不但不用服劳役缴纳赋税,而且是能够享受政府的财政补贴的这份补贴也不算少了,至少可以让五口之家不饥不寒,也算是历代朝廷对寒门士子的优待不过问题却是,多数士子正是因为有了这份补贴,往往就不屑于做体力活儿营生了家中的农活儿都丢给老爹老娘还有老婆,而他们根本无力供给一个人读书

    不是有财政补贴么?怎么就无力供给了呢?其实根子还是在读书人的消费上比如吃饭,读书人是绝对不屑于跟“白身”之人蹲到一窝里吃的,排场还是要讲的,丢什么都可以,绝不可以丢了读书人的身份,如同今日的白领,虽然工资只够勉强还了贷款,可该去星巴克的时候,绝对不会蹲兰州拉面,宁可存一年工资买一个限量版的路易·威登,也绝不会用同样的价钱一周换一套行头的普通货;身份高了活得也累

    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问题大的还在读书的成本上:读书贵基本也与现代人差不多,买得起的不读书,读书的买不起而且隔年还有堪比春运的人流大潮:赶考赶考不像现在站在路口上等个公交就上车或者搭乘直接送你上西天的高铁地处偏远的读书人,往往要提前一年出发——没错,在路上走一年都很常见,这一年下来,吃喝住宿,拜会文友,投效宗师,都是要花大笔钱的,省着点的可以借宿寺庙或者同乡会馆,可寺庙和会馆有时候也是有势利眼的,也有的提前几年就出发,一路上不断应聘有钱人家的家庭教师西席,攒够路费继续上路所以,古时的“穷书生”很少是因为家里本来就穷的,而是“考”穷的无数的状元之才,就是没能挨过“万里长征”,在还没进考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出局不得不说,科举,虽然是相对公平的一种手段,可考到最后还是靠钱,有时候也是“拼爹”……

    罗本也不富裕,一个“编剧”,在没有版权意识的时代里,生活之窘迫是可想而知的云霄的邀请让罗本兴奋不已,云霄隐约透露了让他当幕僚的意思,幕僚这份活儿在这个时代还是读书人很不错的去处,一方面,比那些卖身的家奴享受着无限的人身自由权,攒下一些薪水,等天下太平了,随时可以参加科考;另一方面,可以跟着自己的东家多多结识一些官场人物,为自己将来的仕途打个底儿,没准将来东家一封荐书,自己连科考都省了

    虽然几百年后,罗本贯中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一文不名,有了这么个去处,他当然答应于是,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大……官人”

    云霄淡淡笑道:“不必多礼,你这人挺有意思”没错,之后几百年的文学史,确实证明了这个人“挺有意思”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归途观战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张良弼在潼关下吃了大亏,憋在关中跟李思齐掐起来了,多半没了指望而自己跟扩阔对峙的大军他是完全不干动的,一旦大军后撤,扩阔再盯着自己屁股来这么一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孛罗帖木儿愁啊自己前方部队的粮秣快用尽了,后方已然乱成一团,不论是回援还是干耗,自己都是一个死局不过也有句话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被逼上绝路的孛罗帖木儿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大都他最担心的,就是扩阔这厮落井下石

    果然,大都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奉命监国的太子在群臣的怂恿下,下诏责问孛罗帖木儿丧师辱国之罪,并且褫夺了孛罗帖木儿的封号和官职,传召的使者已经上路了巧得很,几乎也在同时,扩阔的封地太原发现了头号大敌刘云霄的踪迹,扩阔二话不说,立刻点起大军朝自己老家杀过去,孛罗帖木儿终于等来了利好消息:京畿空虚

    于是,走投无路的孛罗帖木儿给远在草原的正牌皇帝递上了一道自责表,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回顾了自己当年在皇帝陛下大旗下成长为朝廷中坚艰辛历程;然后着重论述了皇帝陛下到草原旅游期间京师出现的种种怪异现象,言语中不断暗示太子很可能跟扩廓帖木儿有“奸情”;最后,孛罗帖木儿重申了一个皇帝的立场,并且坚定地表示,永远团结在以现任皇帝为核心的大元朝廷周围,为皇帝陛下的利益而奋斗终身

    孛罗帖木儿送出去的自责表很快就有了回音,皇帝陛下的回复很简单:“很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孛罗帖木儿已经没有时间猜测皇帝陛下的意图,于是干脆一咬牙,打出了一个“下克上”的时候必用的经典旗号:“清君侧”,带着大军就像大都进攻

    这一下,监国的太子慌了神,扩阔不在,谁能掐得过孛罗帖木儿?于是太子倒也干脆,撂下一朝廷的蹶子,跑了追随着扩阔的脚步,跑到了太原孛罗帖木儿没费什么功夫就进了大都,这让他一下子意气风发起来甫一进城,血淋淋的屠刀立刻举了起来:砍头

    一开始,砍的是“扩阔奸党”,一大批死心塌地跟着鞑子混的汉官光荣地倒下了,金银抄没干净,老娘老婆女儿被送进军营花差花差;接着,开始砍“**”,于是一大批鞑子王公猥琐地倒下了,金银抄没干净,老娘老婆女儿被送进军营花差花差;最后,开始砍“不顺眼党”,也就是看谁不顺眼就砍谁砍头是次要的,抄家才是主要目的鸡飞狗跳的大都里,无数的兵和无数的官都发了大财孛罗帖木儿看着一车车送进自己大营中的金银珠宝,看着一队队被押进大营让士卒们“乐呵”的犯官女眷,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这才是享受的日子嘛

    好在孛罗帖木儿也不是不学无术的主儿,也知道破而后立的道理,大清洗结束之后,孛罗帖木儿很快就开始着手恢复秩序,同时也积极上表,强烈要求皇帝陛下回京主持大局不过,皇帝陛下的回应让孛罗帖木儿吓出一身冷汗:“没空”

    这个时候的孛罗帖木儿才回过味儿来:谁说咱们的皇帝只会骑女人了?权术一套门儿精啊自己这是被皇帝当枪使了太子急着想上位,皇帝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毕竟还是亲父子,敲打敲打就行了,别弄得那么血腥问题是怎么敲打好呢?就在皇帝陛下为这事儿发愁的时候,孛罗帖木儿自己送上门了伟大的皇帝陛下就是要利用孛罗帖木儿去消耗一下太子一系的实力,事实上,孛罗帖木儿做到了既然做到了,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再给孛罗帖木儿任何政治上的支持皇帝陛下现在要做的,是要安抚从太原跑到草原上哭诉认错的太子,稳定一下受害人的情绪毕竟,自己也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比较靠谱了

    吓出一身冷汗的孛罗帖木儿很快就从惊吓转而变成冷静,恍然大悟的孛罗帖木儿知道自己这一回别说在大都站住脚,就连在中原站住脚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所以,孛罗帖木儿当场就传下密令,传令自己的五千精锐卫队押着所有财物秘密南下,将这批巨额的财富藏到事先准备好的秘密据点中,而自己则暂时留在大都,但是随时准备跑路

    入夏之后,在太原整顿完毕的扩阔帖木儿正式起兵“讨逆”,那些被孛罗帖木儿折腾得家破人亡的官吏、王公们顿时同仇敌忾,抛弃了蒙汉之间所有的成见,空前地团结了起来,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就杀到了大都城下孛罗帖木儿占着地利,扩廓帖木儿占着人和,可大都的城墙不是百姓家的篱笆,扒拉两下就能翻过去;护城河不是窑姐儿的腰带,有钱就能解开的扩阔拿不准自己强攻大都会带来什么灾难性的后果,只得日夜派人在城下叫骂

    孛罗帖木儿也不是被吓大的,一开始也派人在城头上与城下对骂,后来干脆亲自上阵,点名叫扩廓帖木儿骂架两个人一个城头一个城下,从忠君爱国说到礼义廉耻,从老娘的肚兜说道女儿的屁股,骂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孛罗帖木儿骂扩阔这么大年纪连个子嗣都没有,怀疑扩阔的某根东西是不是具有正常人的硬度,或者扩阔的屁股是不是跟太子有过亲密接触;扩阔毕竟读的书多,太下流的话他骂不出来,只得委婉地告诉孛罗帖木儿一个实事:其实满朝廷的人都知道,你儿子长得像他爷爷不像他爹,你弟弟长得像你,只不过大家照顾你面子都没说出来而已

    两个骂了一整天没有分出胜负,只得各自悻悻地回去休息扩阔没想到的是,孛罗帖木儿刚从城楼上下来,就带着卫队摸黑逃出大都等到城内城外都缓过神来,发现孛罗帖木儿失踪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失去了首领的大都很快就开城投降,扩阔大军一拥而入,有冤的报怨,有仇的报仇,第二场清洗又轰轰烈烈拉开序幕而扩阔则开始大批大批地接收孛罗帖木儿留下来的有生力量,实力顿时暴涨

    等到扩阔查来查去发现大笔财富不知所踪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又被某人算计了不用说,这么多钱,早晚会落到刘云霄手里而远在草原的皇帝陛下也在扩阔光复大都之后传来了旨意:孛罗帖木儿同志是个好同志,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方式是错误的,咱们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能将这样犯过错误的同志一棍子打死,只要将他逮捕归案之后,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当然,若是他拒绝悔改,那么动用大军追剿实在劳民伤财,直接派几个高手过去行刑就成了,审讯就免了,省得这个家伙又玩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把戏,不该让他说的,就不要让他开口好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扩阔自然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自己的脊背也不由的一阵发寒,想到云霄临走时的那几句话,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云霄三人带着罗本并没有直接回河南,而是绕着道儿将滞留在河北各州县的小股部队视察了一遍这让天生就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罗本找到了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一路上罗本又是些又是记,有空有跟云霄谈书论史,并且亲自参与了云霄直接指挥了几次小规模围歼战,这让罗本对两军对阵有了深层次的认识

    快要到黄河的时候,一行人的脚步才加快了起来可到了河渡头,却反而热闹了起来:云霄远远就看见一支打着沐英旗号的千人队将两三百个鞑子团团围住,双方陷入混战

    云霄看得眉头直皱:“这混小子,都快赶上人家四倍了,还吃不下”

    柳飞儿淡然笑道:“云哥你看,这些个鞑子可不是普通鞑子先不说他们甲胄怪异之极,单就是他们忙而不乱的从容架势,就知道这是一股精锐”

    云霄摇头道:“就算对方以一当十,也不该打成这样你看看,对方都是重甲,马匹上也都披着重甲,直接对上的话咱们是吃亏的,应该是拉开距离跟他们拼马力消耗,如此可不战而擒”

    ,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奇怪俘虏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突然间云霄笑了:“原来是这样这小子,有点意思”

    蓝翎奇道:“云哥,英儿怎么了?”

    云霄指着战团外正在向中央靠拢的弩车道:“你看看弩箭上都连着什么?”

    蓝翎眯着眼睛看了一阵,笑道:“渔网英儿是想把他们全部活捉”

    蓝翎话音一落,战团中边爆出一声呼哨,应天骑兵忽而四散开来,周围的十几张床弩同时发射,连接在一起的渔网铺天盖地地朝鞑子罩了过去

    鞑子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来这么一手,被渔网当头一罩,顿时人仰马翻落地的鞑子就地打了个滚,从腰间抽出短剑迅地割开渔网,刚刚钻出来,一枝枝铁矛就架到了脖子上不过,这批鞑子倒也干脆,一看到铁矛架到脖子上,也很光棍地扔下兵器,噗通一声坐到地,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不再反抗

    云霄哈哈一笑,回头道:“过去瞧瞧”

    早在跟这批鞑子交手之前,沐英就收到探马的消息:大帅来了早就想好好表现一下的沐英也就正好碰上了这一支迷路的小股鞑子在沐英看来,全歼不是能耐,真正的能耐是全数生俘,于是草草准备了几十张渔网便过来捞鱼了

    看到云霄过来,沐英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露了脸了,笑嘻嘻地迎过去行礼道:“标下见过大帅,见过柳将军,见过蓝夫人”

    云霄拍拍沐英的肩膀道:“小子干得不错”说罢,朝俘虏走去,因为在云霄看来,这一批俘虏的盔甲武器实在太奇怪了

    俘虏们的上半身的铠甲似乎是板甲,头盔各有各的式样,有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有的插一两根翎毛,有的干脆就像个雄鸡头头盔下面连接的是一副完整的面罩,面罩上仅仅有几个透气透光的孔云霄绕着一个俘虏转了几圈,仔细打量这他身上盔甲,始终看不出什么头绪,低头瞥见俘虏们抛在递上的短兵器兵器的样子怪,应该算是短剑,可是却宽得惊人,细长的长剑也有,可那长剑却有一人多高,每个人背后还挂着绘制着各种图案的盾牌,战马身上除了锁子甲,披着五彩纹路的战袍——云霄大奇:这都算什么玩意儿

    弯下腰,云霄捡起了一把短剑仔细研究:好东西啊,上等的乌兹花纹钢锻造的家伙云霄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俘虏已经叫了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已经投降,你不可以杀我们”口音怪异至极

    云霄一愣,旋即一把扯落那人的头盔,应天士卒顿时就是一阵惊叫:鬼云霄心里也是一紧,旋即便放松下来,开口道:“金发碧眼白皮……你们是色目人还是一赐乐业人?”

    那人看着云霄手上的短剑,眼睛里显然露出一丝恐惧,旋即又镇定下来:“那些马木留克的杂种头发是褐色的信奉摩西的异教徒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我很想亲手宰了他……”

    云霄有些不豫道:“回答我”

    那人清了清嗓门,站起身道:“请你尊重一个俘虏的人格”

    云霄几乎绝倒: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死要面子可好奇心驱使下,他暂时没打算杀这些人,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你们的头领是谁?”

    那人将身上铠甲扶整齐,朝云霄行了一礼道:“尊敬的征服者,我叫冯·布曼,我的曾祖父是德意志人,是一名光荣的圣殿骑士,在教皇陛下的感召下,参加了收复圣城的东征很不幸,我的曾祖父被一个叫作怯的不花的鞑靼将领击败,我的曾祖父认为他已经尽到了作为一名骑士应当履行的义务,于是决定投降,从此变成了鞑靼人的奴隶”按:怯的不花也信奉耶稣,但那个时期中东太乱,除了宗教矛盾之外还有种族矛盾,掐起来很正常

    云霄失笑道:“说了半天,你们是奴兵……”

    冯·布曼抗议道:“请不要用这个词语侮辱我们”

    云霄又笑了起来,抬起头盯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人说道:“这可不是侮辱,在鞑子的军队中,奴兵的日子可比其他兵好许,有些穷牧民想当奴兵还没这个资格呢你是他们的首领?”

    冯·布曼摇头道:“不是,我们的首领孛罗帖木儿在昨天跟我们失散了……”

    云霄瞪大眼睛道:“你们是受孛罗帖木儿直接指挥的?亲卫?英儿,立即通知所有部队,全面展开搜索,一旦发现装备精良的小股鞑子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沐英神色一凛,连忙领命而去

    云霄扫视了一下俘虏,轻笑道:“这个孛罗帖木儿倒也大气,色目亲卫还能有几百个……”

    冯·布曼颇为不满地说道:“尊敬的征服者,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话里有几处错误首先,我们不是色目人,我的曾祖父来自德意志我的战友中,除了那个该死的异教徒,其他人的曾祖父或者祖父都是来自罗马帝国,那是一块叫做欧罗巴的大陆,我们不是那些马木留克杂种也不是塞尔柱混蛋,不是什么色目人其次,我们不是什么亲卫,我们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成为自由人,我们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恢复我们骑士的身份还有,我们实际上是四十五人,不是您说的几百个……”

    云霄摊摊手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来自那个什么是骡子是马的帝国,也不管你们的国家是什么骡子的爸爸,在这里,你们只有这个称呼你说你们只有四十五个,那其他人都是木桩子?那直接砍了好了……”

    冯·布曼急了,连忙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其他人都是我们的扈从”

    “扈从?”云霄又笑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有意思,自己本身也就是奴兵了,怎么奴兵还有奴隶?他们也跟着你们打仗?”

    冯·布曼解释道:“不是不是”

    云霄朗声一笑道:“乱了,全乱了我算是有点明白了你说的这个骑士,实际上等于咱们中原的爵位,打仗的时候就是你们冲锋,不过你们身边还带着自己的扈从跟自己作战;这些扈从也就相当于咱们中原人的家丁、亲兵一样,是你们自己出钱养着的,有点像……鞑子的怯薛军,嗯?”

    冯·布曼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尊敬的征服者,我想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云霄耸耸肩膀道:“按照咱们的规矩,要么都砍了,要么抓回去服苦役,如果手头不紧,也可以放了,不过,老子最近手头很紧……你有什么建议?”

    冯·布曼连忙道:“尊敬的征服者,对我们来说,处理战俘的最佳方式是索取赎金,或者将我们作为奴隶转卖,我在上帝面前以人格发誓,杀掉我们是最不划算的事情……当然您如果能杀掉那个奸诈的异教徒,我非常乐意看见……”

    云霄皱眉道:“异教徒?你们这么恨一赐乐业典籍中原词,应该是“以色列”的译音人?”

    冯·布曼立即义愤填膺起来:“是的这群犹太人,害死了耶稣上帝一定……”

    云霄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儿是中原,都归三清大帝和如来佛祖管着呢,他们害死你爷爷的叔叔也只能归你们那儿的官府管,你们那个什么上帝暂时管不到这儿,说重点”

    冯·布曼一脸苦相地闭上了嘴巴,人堆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万能的征服者,摩西一定会祝福您古拉·尤金向您致敬”

    云霄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事儿了?

    人堆里一个同样穿着铠甲的骑士钻了出来,费力地取下头盔,朝云霄行了一个礼道:“您是圣明的……”

    云霄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那个一赐乐业人?”

    古拉·尤金躬身道:“是但尤金以一个商人的信誉保证,犹太人害死耶稣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行了行了”云霄不耐烦道,“老子没兴趣替你们断案子要喊冤,自己去找你们骡子和马的皇帝去你们自己有仇,怎么就没见你们火拼?”

    冯·布曼尴尬道:“我们还都是奴隶……”

    云霄冷声道:“我再重复一遍,你们现在是俘虏是老子的俘虏,是不是奴隶老子说了算”

    古拉·尤金反应最快,立刻将脸笑成一朵花:“万能的征服者,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事,我们就可以变成自由人?”

    冯·布曼的脸色也变化了起来,满脸期待云霄皱了皱眉头,绕着俘虏们转了起来,古拉·尤金笑眯眯地捧着头盔跟在云霄身后转了两圈,云霄微笑道:“你们的战马不错”

    古拉·尤金的脸笑意盛:“万能的征服者,这些大多都是纯血的阿拉伯马这是我们从该死的阿拉伯人手上缴获的他们只需要骆驼这**耐力好,在这里卖,至少价值四百个金币哦,折算成这里的标准,应该是五百多两黄金还有还有这两匹是纯血英格兰马,冲刺度非常快;这一批是法兰西马,负重和冲刺能力都非常好;啊价值最高的就是那个德意志后裔的和他扈从的马,野生的阿尔捷金马我实在无法形容这几匹好马简直就是上帝的坐骑如果您喜欢,这些战马我可以打包出售给您,每匹……七百金币……九百两黄金”

    中东地区这几百年的时间非常不太平,蒙古人、基督教徒的十字军——主要是十三世纪之前、阿拉伯人、塞尔柱人,在这一地区打成一锅粥,这也是犹太人除二战时期以外,最屈辱的时期之一;对这段历史比较陌生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看看,电影《天国王朝》也是不错的扫盲片,要看导演剪辑版的哟,亲

    ,

第三百八十七章 雇佣军团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古拉·尤金看了看柳飞儿,立即堆起笑容道:“赞美您,美丽的夫人我不得不说您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但是依然请您听取我的解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么?战乱对于一个战乱的国度来说,如此优秀的战马是不可估量的财富您看,这里面有公马,也有母马,都是没有阉割过的您如果买下它们,再准备一个足够大的马场对它们进行选种交(和谐)配……原谅我,美丽的夫人,我不该在您面前说出如此粗鲁的词汇……那么这些马会给您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柳飞儿咯咯笑道:“有没有搞错,你们现在是俘虏,这些战马也是我们的战利品,你还怎么卖给我们?”

    古拉·尤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颇有些委屈地看着云霄云霄淡然笑道:“你倒是个生意精你多半不是想卖马?这些战马虽然好,可是断然不是我们中原的马夫能伺候得了的,光是这个头,咱们中原就没几个马夫能奈何的了它们你看看这地上,都是从你们马料口袋里掉出来的,这么好的干麦粒上等的高丽白米比咱们活人吃得还好我想那孛罗帖木儿如果真有办法伺候这些马匹,也不会留下你们了你想卖马,实际上还是想要保住你们的命,让我留下你们照顾马匹,是不是?”

    古拉·尤金立刻堆起笑容道:“万能的……”

    云霄挥手打断道:“行了我不要你们养马我要你们替我打仗,我要你们替我训练士兵按月支付俸禄,如果打仗立功,还可以得到奖赏,如果你们需要,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个什么什么的骑士封号,这个店那个店的骑士都行,你们将来开什么铺子,就是什么店的骑士,或者干脆就叫青甸骑士”

    尽管云霄这番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但是冯·布曼和古拉·尤金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冯·布曼整理了盔甲,朝云霄躬身行礼道:“尊敬的……绅士,我暂时不知道您的爵位,请原谅我只能如此称呼您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就是您的雇佣军,您出钱,我们替您战斗,是不是?”

    “雇佣军?”云霄有些疑惑道,“这个意思差不多不过你们如果立下战功,一样可以像我部下的将士一样获得升迁的机会你们这个什么什么的骑士,在咱们这儿顶多算个校尉?好好干,将来封公封侯都有可能”

    冯·布曼的表情明显激动起来,问道:“不知道阁下打算如何支付佣金?以战斗次数结算还是……”

    “一个月十两白银,”云霄伸出一根指头道,“每次参战按照功劳大小再行奖励;受伤的双倍,战死的十倍,包括你们的扈从在内,全部都有既然你们没头领,你就先当头领好了,俸禄比别人多两成”

    “成交”冯·布曼生怕云霄反悔,立刻答应道

    古拉·尤金两眼放光,立即拉着冯·布曼道:“嘿,老兄我说,一个月那么多工钱你们根本花不掉,不如都先存放在我手上我这里有很多发财的路子,我以一个商人的信誉保证,只要两个月,你们手上的钱可以翻一倍……”

    冯·布曼厌恶地看了古拉·尤金一眼,不屑道:“鬼才相信你这个高利贷骗子我的钱宁可包下一个妓女,也不能让你糟蹋了”

    古拉·尤金万分遗憾道:“老兄,你失去了一个变成富翁的机会”

    云霄朝柳飞儿低声道:“刚刚我还以为,终于看到一个会打仗的一赐乐业人呢结果还是一个做生意的”

    古拉·尤金耳朵尖,听到了云霄的话之后,立即拍着胸脯道:“阁下,您必须知道,我们犹太人是金钱的指向标犹太人越多的地方,说明这里金钱能产生的利润就越高”

    冯·布曼直接扯回古拉·尤金,训斥道:“你给我闭嘴我以雇佣军骑士团军团长的身份命令你如果不是你故意带错路,我们早就赶上大队了你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听懂这里的语言”

    古拉·尤金脸色一变,旋即堆起笑容朝云霄道:“阁下,您是我的雇主,我可以负责人地告诉您,我故意带错路,那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主……孛罗帖木儿的亲卫队押送着几十车的黄金珠宝就在这一带据说他要渡黄河,据说他们想要回到他原来的封地天哪,几十车黄金每一车都要四匹挽重马才能拉得动”

    云霄迅地盘算了一下,笑眯眯问冯·布曼道:“真的?”

    冯·布曼认真地点头道:“真的孛罗帖木儿不准我们接近车队,只准我们在距离车队二十里的地方前进”

    云霄追问道:“你们记得他们前进的方向?”

    冯·布曼点头道:“记得”

    云霄笑了,拍拍手道:“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修整,然后一起出发如果情报准确,你们可以分一成,奖励另算”

    所有的俘虏都跟着孛罗帖木儿在中原呆了近十年,云霄的话他们当然能听懂,得知自己可以从巨额财富中分到一成的时候,所有人欢呼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开始做战斗准备这是他们作为雇佣军的第一战,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准备

    柳飞儿扯扯云霄的衣角,把云霄拉到一边道:“每个月十两,是不是太多了?奖赏还要另算”

    旁边的罗本也低声问道:“大帅,这些蛮夷满口言利,将来会不会?”

    云霄摇摇头道:“十两不算多你们看看这些战马的马料就知道了至于将来会怎样,我心里还有点儿谱,不是我口气大,这满天下能养得起他们的,只有我一个了重甲骑兵哪咱们应天的那些重甲骑兵跟他们比比?拿不出手啊光是战马就比人家矮了两头再看看人家战马的甲胄,骑兵的甲胄,多厚光那副板甲,三棱破甲箭射在上面都打滑有这三百骑兵,在战场上能顶三千骑兵用说到底,我还赚了”

    冷兵器的骑兵对决中,重骑兵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如果重骑兵两翼还有轻骑兵助攻助防,那就接近无敌了,机枪出现之后,骑兵的恐怖进攻力才算大打折扣,坦克装甲车出现后,骑兵才算正式告别战场除非指挥官是个渣,一般重骑兵加轻骑兵就是无敌的存在,鸦片战争中的八里桥一战,论双方兵力和纵深火力配备,清军赢面极大,但最终却败了清军将所有部队集中到单正面冲击,完全忽视了骑兵的机动打击优势,搞起了集团冲锋,排队去找枪毙,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八里桥一战图解,联军在战场选择上就已经占了先机,清军还是虎头虎脑地死掐清军败在腐朽,从士兵到朝廷,从思想到灵魂,从物质到制度的彻底腐朽,清朝败得不冤,但是那些殉国的将士们,冤

    一个时辰后,沐英散出去的斥候就传来消息:几十车金银已经渡河了云霄眉头一皱,心里立刻盘算开了

    “过了河就是咱们的地盘了,孛罗帖木儿这么多金银送过去,不是等于送死么?”蓝翎奇怪道

    云霄皱着眉头道:“别忘了,还有一个大族可能跟孛罗帖木儿有一腿……”

    “厉家庄?”柳飞儿吃惊道,“麻烦大了啊……”

    云霄苦笑道:“确实大了厉家庄背后有一个延续了千年的神秘组织,孛罗帖木儿跟厉家庄有一腿,那说明……”

    柳飞儿吃惊了:“那个神秘组织已经渗透到西域的鞑子汗国了?连孛罗帖木儿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人物?”

    蓝翎忧心忡忡道:“这家伙还跟鞑子梁王关系不错呢……”

    云霄苦笑甚:“看来扩阔要倒霉了不行,要找机会提醒提醒他”

    柳飞儿拉了拉云霄道:“先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咱们这就过河?”

    云霄摇头道:“不孛罗帖木儿敢过去,厉家庄近期必然有大动作咱们先留在这里,秘密开始收拢部队,老谢那边也得开始准备了最好的结果就是等他们的主力出厉家庄偷袭洛阳的时候在野外聚歼,这样打厉家庄损失会小很多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可就不知道这一回又疏漏在哪里,哎你就照着我的意思签行营令”

    柳飞儿赞同地点点头,开始着手安排

    一行人在河对岸等了两天,洛阳方面没有任何消息正当云霄盯着黄河水发呆的时候,柳飞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云哥,我要过河”柳飞儿和云霄一照面就急匆匆地说道

    云霄心里一咯噔,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妙了,连忙问道:“别着急,怎么回事?”

    柳飞儿焦急道:“刚刚青瑶传来消息,昨夜一群黑衣人夜袭聚福楼,秦姐姐和渺予被掳走,琛儿受伤昏迷”

    “哎呀”云霄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都和那件上古神器有关,都和那个神秘组织有关,我怎么就没想到厉家庄和那具尸王之间的关系尸王被毁,他们必定想要从渺予身上提取尸王之毒”

    柳飞儿和同来的蓝翎亦是色变,云霄蹭地站起身,拍拍身边的罗本道:“罗兄,咱们要渡河了”说罢,飞跑出去,唤来沐英,如此这般交待一番之后带着柳飞儿和蓝翎与罗本一同渡河南下

    整个河洛一带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至少云霄已经知道孛罗帖木儿就在厉家庄内无疑,攻打厉家庄已经不需要再找其他藉口,就此一条足够灭厉家庄上下一千六百口,连老鼠都不会放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救人然后解决厉家庄最后解决孛罗帖木儿

    ,

第三百八十八章 绞杀前奏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在她们的头顶上,几个黑衣人盯着桌上的几种药物,小心翼翼地研究着林渺予的鲜血精神不济的孛罗帖木儿则是一脸疲惫地坐在一张靠椅上休息,厉家庄几个重要人物垂手侍立在旁边

    良久,孛罗帖木儿缓缓地问道:“怎么样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实在不行大的杀了,小的带回西域这一次扩阔居然没有追击咱们,必然是与这个刘云霄商量好的咱们现在呆在刘云霄的地盘上,总不是个办法……”

    一个黑衣人垂首道:“长老,宗主早就传过话来,让咱们小心刘云霄,可是长老……”

    孛罗帖木儿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宗主?他倒是轻松,这刘云霄的厉害我当然知道,可整个中原只有我一个人哪张良弼又帮不上忙他这个当宗主的倒好,嘴巴动起来容易,我这位子换成他来试试?恐怕只会糟”

    黑衣人恭敬道:“长老,也不知道刘云霄用了什么法子,属下等从这丫头的血中,找不到一点毒物残余,恐怕一时半刻也难有什么结果,这次恐怕……不知长老准备先行南下择机投靠宗主还是取道南疆回汗国?”

    孛罗帖木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冷笑道:“就算是要走,也不能便宜了刘云霄这一次没有他从背后捅刀子,大事已成”

    黑衣人惶恐道:“长老,宗主一再交待,不可义气用事……”

    孛罗帖木儿冷哼道:“他这是要我去死咱们不论从哪个方向走,数千里路,怎么可能不暴露行藏?分散南下?哼你们当中多半都不是中原人,就你们这模样,走不出二十里就能被人认出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冷静最好的路线是再杀过河去北上之后取道甘陕,从汉中入川,一路南下到梁王的地盘上去刘云霄防河南,手最多伸到湖北湖南,川中还是明玉珍的地盘,他能抓到咱们?”

    黑衣人躬身道:“长老高见”

    孛罗帖木儿低低笑了一声道:“现在洛阳空虚,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准备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到洛阳大闹一场,等刘云霄的部队全都回来救援的时候,咱们就像在大都一样脱身刘云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把厉家庄给拆了,到时候咱们再回到厉家庄,在秘道里躲几个月,等刘云霄南下追击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出来渡河北上,到关中张良弼的地盘上去”

    云霄渡河之后,没有回洛阳城,除了随行的部队,谁都不知道云霄去了哪儿罗本跟着云霄跟得很累,这几天他所学到的,远远过了之前十几年从书本上学到的总和,一有空,就摊开纸笔奋笔疾书

    “罗兄,整天跑这么累,你还要写什么?”云霄抓着干粮,塞到罗本手中,笑呵呵地问道

    罗本有些感动道:“大帅切莫如此称呼叫我贯中便是这几日与大帅交谈之后,我这才明白之前所学有多浅薄,可笑还自以为大才,可笑,可笑如今我一有心得,便立即写下,以便日后整理”

    云霄嚼着干粮连声“嗯嗯”道:“贯中不必自谦,你写的那部……《赵太祖龙虎风云会》的手稿已经相当不错了,我看挺带劲儿,等这边事儿了结了,我出钱给你刊印”

    罗本连忙道:“承蒙大帅看得起可贯中实在不敢将此书就此刊印这本书中虚处太多而实处太少,赵太祖历次大战我写得都不够好,文笔颇多重复,还有些失实,我怕写出去徒惹耻笑……”

    云霄拍拍罗本的肩膀道:“已经相当不错了说给你印就给你印”

    罗本立即拒绝道:“大帅若是执意如此,贯中宁可终身不再动笔追随大帅这些日子里,目睹大帅奇计迭出,贯中正想着就此重写书……”

    云霄失笑道:“不会?我还活着哪,你要是写我,那我还不被人猜忌死?”

    罗本脸一红道:“大帅误会了当今豪杰之中将来必有一人可登九五,若是贯中就此写出,别说大帅遭人猜忌,贯中也脱不了干系只是贯中从当今局势想到了一代乱世……”

    云霄问道:“哪一代?”

    罗本认真道:“后汉三国汉帝失道,黄巾举事,天下豪杰兵器,群雄逐鹿中原,最终天下三分,由司马一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三国志通俗演义》借古人之口明我汉家正朔也不再似先前的手稿那般多为虚构,这一次,史实至少七分”

    云霄沉思一会儿笑道:“不错不错好主意不过《三国志》前后九十年,可比《赵太祖》难写多了你可要辛苦喽”

    这时候柳飞儿拉着蓝翎的手跑了过来,对云霄道:“飞字营传来消息,厉家庄所有秘道出口已经全部掌握;青瑶的手下也发现厉家庄这两天颇有异动谢北雁派人来问要不要动手”

    云霄点头道:“可以了告诉北雁,只要厉家庄大队人马一出山,立刻动手洛阳防务,半路歼敌他就不要管了,等到最后,有他吃肉的机会”柳飞儿欣然而去

    入夜,洛阳城一片静悄悄洛阳府衙内,任洛阳府尹徐司马与洛阳丞陈遇正襟危坐,七八个黑衣人手执钢刀站在厅中向两人步步紧逼

    “宵小贼人,也在太岁头上动土”徐司马脸色不变,悠然地端起手边的茶碗,揭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呷了一口,冷笑一声道

    陈遇亦是举起茶碗笑道:“只可惜他们已入死局,却还不知死”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钢刀,直接扑了上去突然,两边的帐幔中一下子射出了十余枝弩箭,冲在最前面的四个黑衣人应声倒地陡然有人发一声喊,帐幔后面冲出了一群军士,领头的,乃是三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将

    徐司马朝陈遇笑道:“瞧不起孩子是要吃亏的”

    为首的小将高声道:“世杰封住退路,增寿保护两位大人其余军士随我擒贼”说罢,挥舞着兵刃冲了上去

    徐司马笑道:“咱们两个都还要小孩子保护了”

    陈遇亦是谈笑自若道:“这可就倒过来了若是这三个娃娃有了什么差池,国公爷的火气恐怕大”

    徐司马大声笑道:“些许小贼都奈何不得,你也太小看刘元帅的本事了”

    陈遇一愣同样放声大笑起来,两人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一边谈笑一边看着厅中刀光剑影打得热闹

    三个孩子力小,武艺也尚未纯熟,对上七八个黑衣人颇有些吃力,好在旁边的军士补位恰当,与黑衣人打了个不分胜负不过三个孩子占了心里优势,他们是官兵,黑衣人是贼,而且外面的院子里还有百十个埋伏得好好的兵丁,赢他们是笃定的,只不过三个孩子求胜心切,想要亲自捉拿贼人表现一下自己而已徐司马和陈遇虽是文职,可却也知道小孩子和大人不同,这种时候最需要人给他们打气,若是自己先走了,三个小子士气一泄,没准几个贼人就跑了关键时刻,做长辈的不一定要为晚辈们做些什么,只要保持镇定,替晚辈们撑腰就行

    徐司马看着三个孩子跳跃的身影,颇为感慨道:“在应天的时候,我还常常慨叹国公爷年岁渐长,几位大帅也已经过了而立,现在看来,咱们义军后继有人哪应天不会老”

    陈遇笑道:“百年树人刘元帅高瞻远瞩为国公爷留下栋梁之才啊”

    说话的功夫,场中的形势已经发生变化三个孩子眼见久战不下,立即调整了策略,徐辉祖呼哨一声,三个孩子立即并肩而立,对准其中一个黑衣人分上中下三路齐齐攻了过去周围的军士也随着三人的进攻,转而与剩下的黑衣人纠缠了起来

    “妙”徐司马眯眼微笑道

    陈遇亦是赞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三个孩子脑子不坏,这么快就能悟出来,颇具大将之风”

    场中形势逆转,黑衣人很快挨个儿落败,被场中军士如数擒住屏风后面冲出十几个衙役捕快,将还能喘气的黑衣人用铁链锁了押了下去

    徐司马站起身,对陈遇道:“应该差不多了,你我同去城楼如何?”

    陈遇笑道:“这厉家庄我已忍耐多年,今日奸贼伏法,我当然要去看看”

    徐司马大笑道:“何止奸贼伏法你我能眼看孛罗帖木儿授首,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陈遇一拍手道:“此贼屠戮义军不知凡几,祸害百姓是如恒河之沙,其罪孽罄南山之竹难以尽书,只是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旁边的徐辉祖笑嘻嘻道:“两位大人,我听父亲说,这孛罗帖木儿俘虏义军之后,最痛快的就是坑杀,他还用猎犬将咱们义军俘虏生生咬死,还割肉点天灯……”

    陈遇的脸冷了下来,沉声道:“这一回也让他挨个儿尝过去”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洛阳夜袭

    【】感谢有你一路相伴!

    亥时一过,洛阳东城外就出现了一支不知归属的部队孛罗帖木儿在月光下望着黑漆漆的城楼,心中仔细地盘算着城门楼上挂着两盏灯笼,隐约可以看到守夜的士兵靠在垛口上打着盹儿

    “长老,到现在都没得手,会不会有变?”一个人问道

    孛罗帖木儿略一沉思道:“现在就得手,那才叫情况有变他们几个酉时二刻动手,潜入府邸挟持官员要两刻,取了兵符印信要一刻,还要去城防营放毒烟,最后才摸到城墙上,若是兵符印信不奏效还要动手,洛阳城多大?一个时辰光跑路就够呛,现在才亥时,起码再等一个时辰”

    瓮城的城门楼上胡世杰抱着兵器蹲在垛口下面无聊道:“快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算了,再等就要睡着了”

    徐辉祖颇不屑道:“你都什么脑子五叔信上早就说了,孛罗帖木儿这厮不好蒙,要装得像才行,说子时就子时”

    就在双方都快睡着的时候,孛罗帖木儿远远看见城门楼上几道黑影一闪,守城的兵丁软软地倒了下去,随后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孛罗帖木儿一招手大股部队悄然朝城内冲去

    孛罗帖木儿随着中军前进,越接近城门孛罗帖木儿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城门都开了,接应的人都哪儿去了?想到这里旋即止住了脚步,扭头道:“传令,先锋进城试探,其余原地待命”

    可惜话说得晚了,“轰隆”一声巨响,城门的大铁闸直接落地,正好跑到大铁闸下的士卒当场被砸得血肉横飞,溅出的血喷了孛罗帖木儿一脸孛罗帖木儿心里一紧,连忙高呼道:“撤撤上云梯,登城”

    孛罗帖木儿身边的都是随他南下的几千亲卫,听到孛罗帖木儿下令,从来不去考虑为什么,只知道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很快亲卫们便退出了城门抬出预先准备的云梯准备登城

    可厉易不干了,前面冲进去的都是李家庄的庄丁,虽然他肉痛,可是他明显感觉到情况不对路,相比孛罗帖木儿,他关心自己的老巢,就算是要逃跑,好歹也要收拾好家底心一横,厉易上前道:“长老,对方识破我等计谋,显然已经有了准备,强攻之下恐怕损失惨重,不若暂且撤回庄中再做打算……”

    孛罗帖木儿厉声道:“少废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犯糊涂?刘云霄能在这儿算计咱们一次,这回去的二十里路,他会让咱们好过?既然他的主力埋伏在咱们的退路上,那么城内必然空虚,你的庄丁加上我的亲卫都快八千了,你怕什么?攻下洛阳刘云霄必定回师来救,到时候半路埋伏的就是咱们”

    这个时候,孛罗帖木儿隔着铁闸都能清晰地听到瓮城内惨叫之声迭起,一咬牙喊道:“攻城”

    城门楼内,徐司马跟陈遇正在举盏对酌

    “唉天太黑,要不然我真想出去看看孛罗帖木儿长的什么样子”徐司马有些惋惜道

    陈遇倾听着城墙下的喊杀声,颇不在意道:“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大人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徐司马皱眉道:“只不过大帅的公文上说得有些奇怪,为何一定要坚持到天亮,还要叫上百姓登城?城下地域空旷,交起手来鞑子占优,为何不在鞑子归途的山道上设伏,这不是好打一些?交战之时若是百姓乱起来,这洛阳不是不攻自破么?”

    陈遇摇摇头苦笑道:“大帅的心思与常人不同,但总能频出奇计;我观大帅历次行军用兵,从来不是为胜而胜,在东边获胜的同时,在西边同样能讨到便宜说不定这一次大帅又有什么好计划了”

    徐司马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搂草打兔子,一石二鸟”

    二十里外的厉家庄同样一片寂静,突然间一道红色焰火冲上天空,埋伏在草丛中的谢北雁大喝道:“上逢砖墙左拐,石墙右拐杀”旋即翻身上马带着数百骑朝厉家庄冲了过去,庄口的庄丁猝不及防,折损了三四人之后就朝庄内撤去,手中的警锣已经不要命地敲了起来:“马贼流寇”

    整个厉家庄的顿时被火光照的亮堂了起来,谢北雁早就得了云霄的指令,厉家庄外围不论男女老幼,只要还能喘气的,通通不能放过谢北雁本来还觉得云霄的命令有些过于残忍,进庄之后这才发现,云霄的命令确实是为了他们好,谢北雁已经砍杀了四五个握着匕首朝自己刺过来的男孩,就连六七岁的女孩儿也举着木棍朝自己冲

    “好彪悍的村寨”就算常年混迹绿林的汉子也觉得这个村寨不可思议,很快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有人已经喊了起来:“老大,这村子藏着鞑子伤兵”

    “还有鞑子女人”

    谢北雁耳根子立刻一抽筋,脸色阴冷了下来:“把咱们的人都放进来,屠村清理完了赶快干活儿,咱们只有四个时辰”一下子,埋伏在两里外的绿林汉子接到讯号,直接冲了出来,虽然是两条腿,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赶到,这数千生力军的加入,让整个厉家庄陷入了一片火海

    到处都是搏斗的呐喊声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谢北雁黑着脸翻身下马,问身边的长随道:“弟兄们情况怎么样?”

    长随回答道:“回盟主,弟兄们发现,这个庄子根本就不是汉人的庄子白老爷子的两个弟子说,砍了两百多个庄丁的脑袋,都是鞑子的发髻那些个五六岁的娃娃,要么用刀子,要么用牙咬,几个老头瘫在床上也敢用猎弓朝门外射,咱们也折损了几十个弟兄……”

    谢北雁的脸黑得厉害了,握紧手上长刀道:“传令让后面的弟兄保护工匠们进来,其余人到处看看,别放过一个漏刀的杀鞑子,别手软”

    站在一个小山岗上的云霄看着厉家庄方向火起,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柳飞儿和蓝翎对云霄的指挥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反而放心大胆地睡觉休息去了,只有罗本紧紧地跟随在云霄的身后,寸步不离

    云霄唤来韩清跟沐英嘱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将校每人队中抽出十人自成一队,在五里外山谷内设伏,劫杀漏网溃兵;其余人等务必于拂晓前与大队靠拢,来不及的就让部队就地驻扎,将官和校官前来观战”

    韩清和沐英俱是一愣,也不多问,旋即领命而去

    罗本实在忍不住,问道:“大帅,洛阳城下地势开阔,鞑子极易展开,若是在城下歼敌我军损失恐怕不小;五里外的山谷乃是伏击的最佳地点,为何不让主力在山谷下设伏?洛阳虽然城高池深,可若是让百姓登城,恐怕不利军心;大帅又令将校们前来观战,难道不是真打?”

    云霄含笑解释道:“开阔的地势上,鞑子可以完全展开不假,但是我方也同样能够展开,从人数上看,除去尚未跟进的部队,我方人数依然占优,所以部队展开,对我方有利,相反山谷中那种狭小的地势,我方部队尤其是骑兵不能全面展开,再那儿开打,反而不能收到预期效果,洛阳城下不为全歼,而是要留下鞑子的骑兵”

    罗本失声道:“什么?鞑子骑射功夫冠绝天下,大帅……”

    云霄呵呵一笑,反问道:“你可知道当初鞑子征战四方为什么会赢?”

    罗本脸色微红,拱手道:“请大帅解惑”

    云霄指着林间的战马道:“马鞑子的蒙古马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上等战马,度不行,负重勉强,但就是胜在一个‘劣’字上鞑子的马耐力强,而且能适应多数极其恶劣的环境,所要的马料也不用那些精料,出战的时候一人双骑或者三骑,且又多是母马,那么马奶还可以给人吃,这就意味着,鞑子不需要太多补给就可以从容地转战千里开战时,鞑子都是与敌人对射,打不过就跑,若是敌人不追,则回头骚扰,若是敌人追击则再跑,如是千里,敌人的骑兵再强,也会被活活拖垮也就是说战场的空间越大,他们的破坏力就越大城墙之下十面埋伏,他的骑兵能折腾到哪儿去?只要绞杀了他的骑兵,则大事可定”

    说着,云霞又指了指睡得正香的冯·布曼说道:“这都是老冯告诉我的,老冯还说,鞑子这一招在大食就玩不转,大食有一支骑兵骑的不是马,而是骆驼,那种单峰骆驼比他们的战马高太多,腿也极长,就算对上高大的骑兵也是居高临下耐力和适应力比战马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据说马还很怕骆驼老冯说,正面对决,他手下的那些重甲骑兵绝对可以击溃鞑子的轻骑兵,前提是不能给对方逃窜的机会,因为老冯他们的战马耐力比不上鞑子的马,披上重甲跑一两百里还行,再远的话就要出问题了”

    罗本沉思道:“大帅的意思,是想用大军阻滞鞑子骑兵撤退,逼迫鞑子骑兵与这些色目骑兵正面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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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介绍:
一个贫苦人家子弟,母亲病死,妹妹饿死,父亲抑郁而终,却风云际会变成了承载历代武林兴衰的传人,没有结局的初恋,使他变成双重性格,却在偏偏人生路上遇到一位又一位知己,冥冥之中,又偏偏把握住了历史大潮的正确走向。
??? 一个懵懂少年在情感和心智上逐渐成熟的人生历程,奇人、奇性、寻常事,还有几位奇女子。
???飞云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飞云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飞云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