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陌刀阵显威
涿州,燕赵古城,自古便是一座雄城,三国的时候更是刘备刘玄德的故居,只是唐末之后,整个燕地便被辽国侵占,燕云十六州,被占了二百年,终于在几年前,随着辽国的灭亡,重新回到了中原人手里,只是宋王朝实在是孱弱,燕地又是多事之地,金人,燕地汉人、残余的辽人、各个都在觊觎着这片汉土。当然,此刻,燕地之上,特别是涿州,仍然是常胜军郭药师的地方。
此时的涿州节堂之中,郭药师正在和一群部将商量该如何拿下燕京,很大胆的想法,但是郭药师总是觉得,冒险和成功,是相近的两个词汇。的确,此刻的燕京,城内只有三千多金人把守。金兵统领完颜宗望带伤撤离了燕京,回了金国都城,带走了大部分的精锐,对于一座雄城来说,这点兵力真的很少了,自己手里有八千多人马。但是涿州城里就有六千多,只要寻个由头,袭杀如燕京,自己的实力就越来越大了,当然,前提是完颜宗望不回来,还有永定军不会来给自己捣乱,想到永定军,郭药师的眼前又晃过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刘平!!!
“刘平那个小贼,真是个怪胎,从几个月前异军突起,到现在手下已经有几千敢战之士,当真是个令人恐惧的对手!”郭药师暗暗道。
“迟早有一天,某家要杀了你!”郭药师一脸凶狠。身边的部将正都垂首在下方恭敬的望着自己。
“都管!都管!大事不好了.......~!!!!”一个传令官急冲冲的进了节堂之中。
“慌什么!慢慢说!”郭药师训斥道。
那传令官一脸惊惧道:“都管,大事不好了,易州城危急,赵鹤堂将军派人送来军情,永定军包围了易州,请您速速派兵救援!!”那传令官慌忙道。
“什么!刘平小贼欺我太甚!!!”郭药师猛地一惊,心中急转,这个刘平真是知道易州乃是我涿州边上的重要地区,如此迅速出击。这是要断了某的臂膀啊!!
“来人!集合队伍,救援易州!!”郭药师大声喊道。
一众军将纷纷应诺,齐齐出了节堂,呼唤手下人准备出城去救援易州。
“都管!我怕此刻去易州已经为时已晚啊!”一旁的甄五臣问道。
“那也得救啊!唇亡齿寒的难道你不懂么,丢了易州,你觉得我们涿州就能独善其身,就能守住了吗!!”郭药师大吼道。
“属下糊涂,望都管责罚!”甄五臣跪在地上道。
“说什么废话,赶紧去整顿人马。即可出发,多拖一会,易州便要危险一分,我可是知道了刘平那厮不是个按常理出牌之人,赶紧,快,通知所有骑兵,步军,尽快随我出城!”郭药师急声道。
“诺!!”甄五臣应声道。转身出了节府。
半个多时辰,郭药师便整顿好军士,带着五千多军士急匆匆的赶向易州。
此刻刘平站在易州城头之上,一身铠甲衬托着高大的身躯,身后的红色披风随着风猎猎作响。身后的一干将领陪伴在左右,却是无人言语。此刻的易州城内,赵鹤堂的残军全都被砍杀殆尽。安抚了城内百姓,一队队的永定军卒正巡视着城内。
“郭药师该到了吧!”刘平淡淡道。
“启禀将军,探马回报,郭药师已到十里之外。”岳飞拱手道。
“告诉陌刀营,这回,该他们上了。训练了这么久,总该有些成效了吧。”刘平说道。
“告诉陌刀营,在城门口外列阵,阻挡郭药师!”
“诺!”林冲应声道。转身下了城门,不大的功夫,三百陌刀营的陌刀手全副武装的出了城门,严阵以待。
“来了!”眼尖的人看到郭药师的军队已经到了近处。
此刻的郭药师已经远远的看到易州城上飘扬的赤龙旗,嘴里的牙咬的吱吱直响,冲着身边的骑兵喊道,全力冲击,夺回易州!!
常胜军两千余名骑兵得了命令如同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冲向城门处。郭药师一马当先,身侧是甄五臣护在身边,也是紧随着大队骑兵直直的来到城门口处。只见城门外,三百多名身着奇怪铠甲的宋军步军,整齐的列阵等待。两军对战,此刻只有不到三百多丈的距离。郭药师看的仔细,只见这三百多宋军个个都是人高马大,浑身上下全都是厚厚的铠甲,比普通的布人甲还有厚重,从头到脚全部都是铠甲包裹,就连头部面部也都被铁兽面罩包裹,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活脱脱的是一群铁人。每人军卒旁边都在地上插着一把长长的古怪的,似刀非刀,似槊非槊的兵器,每人个人的手里人手一把长弓,弓满弦,箭指己方。
“什么东西!想凭着这些人就要拦住骑兵,真是好像刘平小儿到底会不会打仗,守着城居然还要出城作战,不知道据城守险,真是个不懂兵法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铁骑无情了!”
“杀光这群宋军!!!!”郭药师长剑一指,上千的骑兵蜂拥而上。望着自己的千多骑兵直奔城下的那百多名宋军步兵而去,郭药师感觉有些怪怪的,总觉的这群步兵冷静的有些奇怪,往常来说,步军克制骑兵,一般都会选择拒马在前,步军手执长枪结阵,而眼前的景象却是大为奇怪,没有拒马阻挡,没有枪阵排列,就凭着这三百多号步军就能挡住我骑兵大军!刘平,难道你是上天请来的逗比,你逗我玩呢啊??就让这三百多宋军当成我常胜军骑兵的开胃菜吧!!
此刻刘平在城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陌刀阵第一次上阵,若是有成效还好,若是不行,对方全是骑兵,脱身都难,若是真的出现意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于是便立刻命令岳飞带领骑兵时刻准备着接应陌刀营!
此时,三百陌刀手,冷静的战列在城门口。领头之人正是林冲,猛地将自己的兽面铁罩拿开,大声喊道:“前排!弓上引,抬高三指,仰角而射!”
“嗡!!!”一阵控弦之声,前排一百多名陌刀手的弓箭如同一阵暴雨对着飞驰而来的常胜军骑兵激射而去。射完之后,一百多陌刀手齐齐的后退三步,后面早已准备的另外一百多陌刀手向前三步,交替有序,整齐的替换了前*完的袍泽。当先几十个骑兵应声而落。骑兵攻势顿时为之一顿。
“弓平举,平射!!!”林冲眼见骑兵越冲越近,只有不到三十丈左右,急声道。
“嗡!!!”
又是一阵箭雨激射而去。将常胜军骑兵射下几十个骑兵。
“举刀!!”林冲站到了陌刀阵后方,大声喊道。三百多陌刀手齐齐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陌刀。刀光闪烁着寒光,反射出一片凛寒!
临阵不过三矢箭,电光火之间已经有骑兵冲进陌刀阵前排。
“砍!!”林冲大声下令道。
“杀!!”前排一百五十多陌刀手口里低低的嘶吼道。一百多把陌刀齐齐斩下,经过两个多月的非人训练,所有的陌刀军士对周遭一切都变的冷酷,只有不断的训练,不断的砍杀!眼里没有表情。机械一般的执行着上官的口令。
“噗噗!!”鲜血四溅。陌刀落下,飞驰如阵的骑兵连人带马活生生的被劈成两端。一瞬间,百多名骑兵顷刻丧命。
“换!!!”简单的口令从林冲口中传出,后排的陌刀手齐齐的向前迈进一大步,替代了方才的前队。又是一阵低低的吼杀!陌刀砍出。人马具碎,鲜血横飞。骑兵的长刀砍在陌刀手的身上,溅起丁丁火星,却是不能砍透陌刀手的铠甲,偶尔有被骑兵撞飞的陌刀手,有了阵中有了空位,立刻被后面的陌刀手补位填缺。战阵仍是完整。
“嗒嗒!!!”又是一队陌刀手跨步向前,带起一阵铠甲哗啦之声,刀起,刀落,人头落!马头碎!陌刀阵前队后队交替变换,一步一步的竟然是迎着骑兵前进。
“杀!!!”一众陌刀手又是一阵低喝。一批骑兵应声落马,便再也站不起来。地上满满的都是鲜血残肢,有人的,有马的。许多的常胜军骑兵直到死,脸上还挂着恐惧的表情,也许他们到死都未曾明白,眼前这群奇怪的宋军,这要了自己的命的奇怪兵刃,倒是怎么弄出来的。
强悍的陌刀阵,硬生生的对着骑兵反冲锋,直直的行进了三十多步,步步是血。刀刀取命。陌刀阵后是一片惨尸断体,还未死绝的几个常胜军骑兵,也都是缺胳膊少腿,兀自躺在血泊之中死命哀嚎。冲锋在前的两千多骑兵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只剩下了几百人。
恐惧遍布了所有常胜军骑兵,眼见这群恐怖的家伙还在缓慢的朝着自己移动,纷纷拨转马头向着后方跑去。
此刻的郭药师早就睁大的了眼睛,望着眼前这群宋军,如同魔神般,踏着缓慢的步伐,但是却将自己的心血骑兵一点点的吞噬。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什么!这是地狱的恶鬼么!!”郭药师仿佛中了邪一般,眼睛一阵无神,脸色差到了极点,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几岁。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者斩!!”甄五臣眼看前方的骑兵溃退。急忙高声喊道。
“五将军,不退不行啊,宋军!宋军根本不是人啊,简直就是恶鬼啊!这仗没法打,这仗没法打啊!”一个溃退的骑兵跌落下马颤颤抖抖的冲着甄五臣道。
第七十七章:围困
甄五臣猛地一咬牙,拿起砍刀,一刀将这个骑兵砍死,高声道:“后退者死!!!”
所有的骑兵纷纷停止后退,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郭药师身边。不敢再向前。
“亲卫!照顾好都管!不怕死的,和我去,砍翻这群铁壳子,俺甄五臣就不信了,骑兵冲阵还干不过步兵了!!”甄五臣一戳马屁股,一马当先直奔陌刀阵而去,身后跟着几十骑忠心的骑兵。近了,越来越近了,甄五臣看的分明,那刀阵后面那指挥之人正是杀了自己弟弟的宋军将领!心中怒火中烧,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今日,非要为六臣报仇不可!想到这,甄五臣心下一横,马力加速,直奔刀阵冲去!
战马嘶鸣,鲜血飞溅,再次的碰撞,甄五臣切身体会到了着古怪军阵和这恐怖兵器的巨大威力。刚刚冲到近前,自己就被三四把锋利奇怪的长刀劈砍,好容易闪避开。自己的坐骑便被砍死。自己的仗着武艺精湛,连滚带翻的在陌刀阵中翻滚,东砍一刀,西砍一刀,但是这群军卒真真是武装到了牙齿了,自己砍了半天居然一个都没砍伤。还差点呗人家用陌刀劈死。
甄五臣一发狠,一脚踹倒了一位陌刀手,手里的长刀狠狠的插向那军士的胸膛,可是只听到咔嚓一声,竟是将手里的长刀硬生生的给砍断了。眼见兵士砍断,暗道这铠甲好生坚硬,猛地攥起铁拳,一拳轰在那陌刀手的胸前。将那陌刀手打晕了过去。正待接着动手,就觉得左侧一阵劲风袭来,甄五臣还未来的及细想,就听得的左臂一阵剧痛,咔嚓一声,自己的左臂被陌刀砍断,断茬之处鲜血飞溅。疼的甄五臣哇哇大叫,一个鹞子翻身,躲闪腾挪,生生的逃出了战阵!和甄五臣一起冲阵的几十个骑兵此刻也早就被砍杀殆尽,甄五臣孤零零的捂着伤口,滴答着鲜血,玩命的向着阵外跑去,此刻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郭药师远远的望见爱将受伤,不顾亲卫阻挡,带着一众人马接应回了甄五臣。急忙派手下人给甄五臣止住鲜血。失血过多的甄五臣此刻依然是脸色苍白。无力的跪在郭药师马下,低声道:“属下没用!没能冲开刀阵!”
“五臣。你已尽力了。先休息!”郭药师下马扶起甄五臣道。
刘平此刻站在城上望着城下被陌刀阵压制的常胜军,转身对着韩世忠与岳飞道:“你二人带骑兵冲阵,我看郭药师的常胜军被吓破胆子了!”
“诺!!”二人齐声应道。一起下了城楼,打开城门,带着千余骑兵呼啸着冲出城去,直扑郭药师所部。
“吼吼!!永定军,向前、向前、向前!!!”城内大门打开,千余骑兵齐齐的冲出城门,卷起一阵狼烟,直扑向常胜军。早已被陌刀阵吓破胆子的常胜军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郭药师亲自督阵,手拿利剑,带着一众亲卫守在后面做督战,只要是有后退的,当即斩杀,可是仍是有许多常胜军被骇破了胆子,纷纷退后。
此时易州城中的永定军步军人马在牛皋的带领下也都纷纷冲出城来,直奔常胜军而去。金铁相击之声,刀穿入肉之音,嘶号哀鸣之声,不绝于耳。古代的战场之上胜利往往都是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与另一方被收割的生命为代价的。冷兵器的交锋,赌的便是韧性,赌的便是坚持!没有任何常胜军士兵再敢回头迎战,士气尽失的常胜军早已是溃不成军。郭药师没想到,这次又被刘平打败,三战三败,这个刘平还真是自己的克星啊!
兵败如山倒,争相逃命早,望着早已不收控制的溃败,郭药师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啊!!此时宋军的骑兵已经快要杀到自己的中军之中,郭药师被手下的亲卫护着疾驰后撤。大批的常胜军卒也是跟随着不停的后退。
追杀!一边倒的追杀!杀的韩世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嘴里喃喃道:“看来这回赌资可以全还上了。”身为骑兵统领的韩世忠,身先士卒,早已经斩杀了十几个常胜军!
忽然放声大喊道:“痛快!痛快!跟着将军这番人物,看来还真是有趣的紧啊!!岳兄弟,你我比个赛如何!”韩世忠笑道。
“怎么比?”岳飞一枪挑飞一个军卒道。
“就比看谁先杀了郭药师!”韩世忠喊道。
“好!!比就比!”岳飞应声道。两个人互相钦佩却又互相竞争,谁都不服谁。一个一脸泼皮之相,而另一个却是知书达理,稳重的人。但是二人全都是大义在胸,武艺精良的当世猛将!
永定军骑兵裹挟着一股所向无敌的气势,一鼓作气,竟将常胜军追出二十多里,沿途被砍杀的军卒足有三千多人。只是郭药师却是早早的就逃的没影子了。刘平也出了城,带着大队人马跟在他们面,一路追击。
此时的郭药师在几百个骑兵,千余士卒的护送下,才逃回了涿州,打开了城门,急匆匆进了节堂。吩咐了城内军卒,做好防范准备,宋军要来了。
涿州的城上所有的军卒全都加紧准备守城的东西,滚木礌石,大块的石头,和滚烫的沸水,都在等着宋军的到了。不过因为粮饷还没有给,全都是饿着肚子在那干活。
郭药师前脚刚到回到涿州,后脚刘平就带着队伍就来到这儿了。
刘平此时一脸平静的望着涿州城上忙碌的军卒喊道:“大宋王师即到,尔等速速投降,否则便和那郭药师一起葬身城内!!!”
刘平喊完,手下的一众永定军齐声大喝:“受降!!!!”声震数里。顿时将城上的常胜军卒们惊吓的纷纷躲闪,生怕城下的宋军进攻。
“围住涿州城!我就不信,他郭药师能撑得住!”刘平冷冷的吩咐道。
此时最为担心的是郭药师,心中明白,永定军这是要围而不攻,生生的困死自己啊,涿州城里缺粮,极度的缺粮,否则自己也不会四处收粮。此时的涿州口粮只能坚持3天,三天之后,恐怕就危险了。
此时的涿州,被刘平将前后城门与偏门都布下了重兵,夜里,郭药师急忙吩咐几队敢死之士,突出外城,去燕京向金人求援,几十名体壮身强的常胜军骑兵,趁着夜色想要突出重围,可惜全部被守在城外的永定军全部格杀。
一个夜晚,郭药师接连排除十几队骑兵,想要突出重围,可是无一成功。城楼之上,郭药师感到一阵阵无力之感,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要陷入绝境了。
围城依然再继续,燕京那边也没有任何援军到来。一连三天,平静的出奇,其实从涿州被围的第一天开始。燕京那边便有斥候得到了消息,只是燕京城内有两派的声音,一派金兵将领认为必须要去援助涿州,认为郭药师也是归顺了大金,若是不去救援,恐怕到时候燕京失去了屏障,那永定军就会来直扑燕京。
而另一派则认为,郭药师只不过是辽人降将,救不救不打紧,何况燕京城内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只有几千人,宗望回师,带走了大部分精锐,走之前说要让镇守住燕京,若是冒然出击,被其他的宋军趁机入侵,岂不犯了大错,所以还是不救的好。两派僵持了几天终于被不救的占了主位,所以也就没了消息。不过每日都派出金人探马远远查看,刘平派出去的斥候也发现了远处的金人,只是追杀过去,远远轰走,有不开眼的还不走,便被永定军骑兵追上,砍杀。之后所有的燕京的金人骑兵再也不敢再永定军的周边徘徊。
围城还在继续,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城内所有的常胜军早在四天前就全部断粮,饿极了的军卒,砍杀了战马,牲畜、所有城内能吃的东西全部都被吃了,除了人。城内的百姓成批的饿死,本来城内三万多的百姓,此刻只剩下不到一万多。
“将军,这么围城,恐怕城里常胜军不会乖乖投降啊!”韩世忠坐在马上,一身铠甲,顾盼生威,如今自己也算是永定军正经的七品武将,这在西军之中恐怕是想都不敢想啊,此时的韩世忠若是还在西军之中厮混,恐怕这辈子都只能是个不入品的校尉。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现如今自己在永定军里也算一个高级将领了。这一切都得益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杀伐果断,才智过人,而且心思永远都是比别人多上一些,奇特一些。只是这武艺着实是太差了一些,和这高大的身躯实在是太不相匹配了。不过韩世忠觉得,能打的人不一定就是合格的统帅。不能打的人不一定就不能统领千军万马,比如眼前这位自己年轻的上司。
刘平在马上抬眼望了望涿州城上那写守城的民夫与军卒,看见各个脸上都是菜色。一看就是饿的,刘平看的真真的,一个常胜军军卒摇摇晃晃的走去搬一块条石,想要放在城墙之上,还没等抱上去,自己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也许,我有一个办法!”刘平喃喃道。
“老韩,你附耳过来。”刘平冲着身侧的韩世忠说道。
“将军,请吩咐。”韩世忠将耳朵侧了过去。
“你这样,找些军粮,不要太多,十几袋就行,放在城门口......”刘平低低道。
“末将明白!”韩世忠应声道。“嘿嘿,将军,你这计策,着实有点毒啊!”
“费什么话,赶紧去啊!”刘平笑骂道。
“嘿嘿,这主意还真的是挺恶毒的!也许自己真的变了啊!”刘平暗自苦笑道。
第七十八章:入城
“快!快!将这些粮食放好。”韩世忠冲着十几个永定军卒喊道。只见十几个永定军卒每人扛着一个粮袋子,顶着盾牌,袋子里是生的粟米,尽数放置在了城内口处。便全都退了回去。看的城上的守军和百姓都直了眼睛,本来见永定军几十人冲着城墙而来,以为是要攻城,急忙做好战斗准备,但却发现这几十人将手里的粮袋丢在城墙附近,堆成一个小丘,便全部撤离了。这是这样却是为哪般?这城下的永定军是要干什么,为怎么要给咱粮食?
甄五臣此时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断臂包裹,披着铠甲仍在在巡视城防,所有的常胜军并没有因为甄五臣断了手臂而轻视他么,相反,反而更加害怕,只要原因也是因为甄五臣断臂之后,心性大变,曾听到几个军卒私下议论自己断臂,一怒之下,生生将那几个军卒砍死,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甄五臣的断臂。几个看见城下的永定军送粮的甄五臣亲卫急忙将这件事情报给了甄五臣。甄五臣急忙向着城外看去,只见十几袋粮食堆在城下,心下也是大为疑惑,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便将将这件事告诉了郭药师。郭药师思忖半天也没有明白,奇怪道:“刘平到底想要干什么?”
涿州城下,韩世忠拨转马头,带着几十个军卒来到城下,却是停在城上箭矢的射程之外。
“高老六,带着几十个弟兄给我照我刚才教你们的词喊,千万别喊错了。你不是说你嗓门大吗?我将咱们永定军所有大嗓门的军汉全都召来了,全归你指挥,别喊错,喊上两个时辰,晚上每人多加一碗肉!韩世忠在马上冲着一个粗壮的宋军校尉说道。
“韩将主放心,俺老高肯定把这事给你办的妥妥的!!”那粗壮汉子高声道。声音响亮,震得韩世忠耳朵都发麻。
“直娘贼,还真是个大嗓门!”韩世忠笑骂道。
“喊吧!!!”
“遵命!”高老六拱手道。转过身,冲着身后几十个汉子大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喊,预备!”
“城里的百姓听着,我们是大宋永定军,是王师,我家将军不忍城内百姓受苦挨饿,特地送来了粮食。乱世艰难,早归王化,得享太平!!”
这一群声音嘹亮的永定军士卒每日大声的冲着城内大吼,重复着上面的这段话,声音高亢,一个城的百姓都能听到。几十袋粟米粮食放在城口附近,城上的协防的百姓听着城下永定军的劝谕,看着城下放置的食物,眼睛一个个都冒着蓝光。真的是饿极了。
只是,饿极了的不光是那些民夫百姓,还有败退回城内的三千多常胜军。几日来,几百名常胜军试图冲出永定军的包围圈。只不过全部都失败了。做了永定军的刀下亡魂。
此刻涿州城打开,一群女人全部跑了出来,分食这些食物,这群女人们都饿急了,撕开袋子抓起生着的粟米就往嘴里塞。塞了几口便背起袋子回城里。不是不想出城,不是不想吃饱,实在是自家的孩子都在城内的守军手里,若是胆敢逃跑。自己的孩子可就被守军杀害了。母子连心,这正是郭药师想出来的主意,城外的粮食实在是太诱人了。派出去军卒或是假扮成百姓的军卒都被识破了,被一阵乱箭射了回去,没有办法之下,郭药师将城内所有母子都抓来,将孩子绑在自己手里,让女人们出去背粮食,爱子心切的女人们不敢逃跑,全都听话将粮食背进了城。
只是,郭药师自认为完美的法子却是酿成了苦果,捱到了第九天,城内的百姓发生了*,起因是所有的城外送进来的粮食全部被常胜军吃了,而百姓一点都没有捞到,饿急了的百姓愤怒。成千上万的百姓疯狂的抢夺着原本就不多的粮食。郭药师发了狠,大声的发令:射死所有敢于抢夺的百姓。
*持续了半日,屠杀也持续了半日,六千多百姓倒在了常胜军的刀下,鲜血将这座孤城变成了一座地狱之城。
围城还在持续。
深夜,整个涿州似乎都变成了一座死城,只是偶尔传来的几声悲哭之声,提示这座城里面还有人。
第十天、第十一天、第十二天、第十三天。
又是四天,涿州城内此刻已然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死气。城墙之上把守的常胜军军卒各个都是面黄肌瘦,当然这批常胜军卒却是没有一个敢下城投降的,因为,城下有几十具尸体,全部都是常胜军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上一批在城门上的守军;三天前,半夜,实在坚持不住的几十名常胜军守军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侵蚀,在后半夜私自商量想要下城投降,有胆大的军卒将麻绳挂在城垛之上,顺着十米高的城墙往下跑。没成想被恰好巡视的甄五臣发现,急声呼喊来弓箭手,松明火把照着,射死了大半外逃的守军,不管这些常胜军平日里是如何的相熟,在甄五臣呵斥下,纷纷拈弓搭箭射下,一阵乱箭之后,城墙下几十具尸体倒在地上。自此,深夜里甄五臣每每都到城上巡视,所有守军再也不敢逃脱。
巡视完的甄五臣回到涿州府节堂中,见郭药师一脸苍老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座雕像,一动都不动。
良久,郭药师沙哑着冲着甄五臣道:“五臣,还有多少人手?”
“禀告都管,能战额弟兄还有不到两千人,昨天又有几十个弟兄饿死了。”甄五臣回应道。
郭药师艰难的站来,冲着甄五臣道:“五臣,我们撑不住了。”
“都管,莫要说丧气话,我们能行的!我们还有两千多弟兄,只要坚持住,我们可以的撑住的!”甄五臣跪在地上大声道。
“哎,常胜军的弟兄随我征战了半辈子,许多老弟兄都入了土,乌老八、快刀李、宋瘸子、赵鹤堂还有六臣.......哎,前几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他们。我看见六臣浑身是血的望着我说,都管,大伙都在等你喝酒呢,就差你自己了,怎么还不来!我说快了,快了,我很快就去找你们......。”郭药师自顾自的喃喃道。
转过脸对着甄五臣说道:“五臣,你说,是不是那群老弟兄都想我了,恩,一定是想我了,我也想他们了,当年我郭药师弱冠起兵,白手起家打出一片天,和辽人斗,和宋人斗,和金人斗。如今,我累了,真的累了。”
“都管!!!!”甄五臣仰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
郭药师抬起头,望着深深的夜色,闭上眼睛一字一顿道:“明日,打开城门,投降吧!”
“都管!让我再去冲一次,我带老营的弟兄护着您出去,咱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啊!!!”甄五臣激动的大喊道。
郭药师摆了摆手,苦笑道:“我郭药师玩命一辈子了。老了老了总不能拉着所有的弟兄送死了。罢了,明日投降,我郭药师,换剩下的弟兄们一条命吧。”
“诺!!!”甄五臣死死的将头磕下,咚的一声,重重的磕下头,仿佛诀别一般,起身出了节堂。
第二天,城门之上挂起来白旗,一众常胜军卒打开了城门。冲着永定军有气无力的喊着:“降了,我们投降了!!!”
刘平得到了消息笑道:“郭药师撑不住了。进城!”
“将军,留心有诈!”岳飞淡淡道。
“放心,就凭城内的那群饿死鬼,还奈何不得我!”刘平朗声道。
数千的永定军顺利的进城了。一群群面黄肌瘦的常胜军卒放下了武器,乖乖的跪在地上。
“郭药师人呢!”刘平骑在马上冲着一个常胜军校尉喊道。
“郭都管在节堂内等候!”那校尉低声道。
“走!去看看郭药师!”刘平朗声道。身后一众虎狼之士护卫着刘平向着城内走去。忽然街道中间,一个断臂将领,手执一把长刀,横在路中间。
“甄五臣!”刘平皱了皱眉,他认得此人,很是勇猛凶悍的家伙,同样,也很固执。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刘平淡淡道。
“我要和他比试!”甄五臣用刀一指刘平身侧的林冲道。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刘平皱眉道。
哗啦一众永定军亮出*,只等刘平一声令下,就将甄五臣射成马蜂窝。
“将军,请允许我出战!”林冲望着马上的甄五臣,转身对着刘平拱手道。
“恩,速战速决!”刘平答应道。
“甄五臣,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欺负你,我也用一只手,你兄弟是我杀的,你想为你兄弟报仇,来吧!!!”说着林冲将左手背到身后,只是单手提枪驱马上前。
“啊~~~受死!!”甄五臣一夹马腹猛地冲着林冲而去。林冲也驱马上前,两马交错,呛啷一声,甄五臣手里的兵器被林冲打掉,整个人也被林冲打翻在地,从马上掉落。
甄五臣咬着牙,抓起地上的长刀,艰难的骑上马,又是冲着林冲冲去,已经饿了好几天的甄五臣此刻眼前满是金星和那个杀了自己弟兄的仇人。没有阻挡,没有保护,只是挥着刀冲着林冲砍去。
“噗嗤!”长枪透过甄五臣的身子。呼啸之声戛然而止。林冲单手猛地抽出长枪,甄五臣的鼻孔之中流出黑血,噗通。栽倒在马下。甄五臣低语道:“六臣,哥哥找你去了!”说罢,气绝身亡。
“也算是条汉子,收殓他的尸身,好生葬了。”刘平说道,拨转马头直奔节堂而去。
第七十九章:我死,他们活!
涿州府节堂之中。几名护卫跟随在刘平身边,府衙中的婢女侍卫纷纷跪倒在两旁,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生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会突然拔刀相向,听说这个年轻人可是生生咬死金人世子,打退金主完颜宗望的家伙啊。北地血虎,真真的是个让人听到都害怕的名字。许多的北地家中老人哄小孩提到刘平都有些小儿止啼的作用了。
府衙中很乱,刘平迈步走到节堂之中,节堂之中被一众永定军占领。韩世忠一身铠甲身上有些血迹,从节堂之中出来。冲着刘平一行礼说道:“将军,节堂中所有反抗的常胜军全都被除了。”
“恩,好。”刘平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对着韩世忠说道。
“郭药师人呢?”刘平问道。
“还在内堂之中。”韩世忠恭敬道。
刘平听完,带着人去了内堂之中。走了不远便到了内堂,就见郭药师一脸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身侧有两个死忠的护卫守在一旁。
“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郭药师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刘平说道。
“是么?”刘平笑道。大步走在一旁坐在上位的椅子上,冷冷的望着郭药师。
“你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刘平说道。
“想过,怎么会没想过!”郭药师淡淡道:“人都说,老了就会越来越怕死,恩,我想我确实时越来越怕死了。”
“你马上就快死了!”刘平喃喃道。
“恩,是啊,我很快就会死了。”郭药师苦笑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郭药师望着还死守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亲卫喊道。
“走吧!出去,扔了兵刃,我想他们是不会杀你们的!”郭药师淡淡道。
“都管!我二人是从一开始就跟随您的人,我等立下过重誓,誓死追随都管!”两个护卫齐声道。
郭药师望着二人无奈道:“我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何苦连累你二人。走吧,扔了兵刃,老老实实的做本分人家去吧!”
“都管!我等早就存着必死的决心了,就让我等弟兄先下去给您探探路吧!”二人说完,抽出自己手里的短匕首向着自己的胸膛扎去!
“噗噗”两声,两个忠心的护卫倒在血泊之中。当真是死忠之士!
郭药师无奈的闭上眼,喃喃道:“何必呢,何必呢!”
好一会,郭药师睁开眼望着刘平苦涩一笑,说道:
“你是一个很让我惊奇的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力,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忠心猛将,以前某也有很多猛将的。六臣、鹤堂、五臣、嘿嘿,想当年我拥兵五万多,都是敢战敢拼的好汉子,就连大辽的耶律大石也不敢对某家吆五喝六的,金人更是不敢打某家的主意,某家跺一跺脚,这燕地都要颤三颤!”郭药师说道,眼中泛起神采。
“可是现在不行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算是看透了,你刘平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郭药师望着刘平笑道。
“乱世人命如草芥,我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刘平淡淡道。
“嘿嘿,好一个乱世人命如草芥,大好男人本就是要建功立业,生不能五鼎食,死亦要五鼎烹!”郭药师挣扎的站起身。
“刷!”一旁的杨三多见郭药师站起来,一把将腰间的长刀抽出一半。刘平冲着杨三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担心郭药师有什么异动。杨三多还刀入鞘。
“能不能给某家喝点酒!”郭药师望着刘平淡淡道。
“三多,去把酒囊拿来。”刘平对着杨三多说道。
“诺!”杨三多转身,从外面的马上拿下一个酒囊,,又回到了内堂中。
“把酒给他!”刘平吩咐道。
杨三多将酒囊扔给了郭药师。郭药师一把拿起酒囊,拔了管口,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大口。脸上泛起一丝潮红。
“嘿嘿!好酒,恩,好几天没喝这么好的酒了痛快!”郭药师一擦嘴,冲着刘平说道。
“我得承认,你的崛起很让人佩服,但是你可曾想过,你身后的大宋,你身后的赵家皇帝到底是什么样?!”郭药师满脸通红道。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刘平皱了皱眉头道。
“你还真是个忠心的大宋好将军啊!”郭药师哈哈笑道。望向刘平的眼中满是戏谑。
“你笑什么!”刘平厌恶道,看见郭药师如此轻蔑的冲着自己笑,心里一阵厌恶!
“哼!枉你如今也是一军之主,怎么连这等形势都看不清。你身后那个大宋早就腐烂到了骨头里,你觉得他们能阻挡住金人的铁骑吗!而你那个赵家皇帝更不是什么好鸟,你打了胜仗,可曾给过你犒赏!?你异军突起,没有派系,大宋诸多路人马,哪路大军没有派系,西北边军的老种那里能容你么?!姚家军能容你么?!你的忠心表给谁看?哈哈!”郭药师冷声笑道。
“你替我想的还真多!郭药师,枉你也是一世枭雄,可惜死了却是不知道自己倒是归属何方,你说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辽人?还是金人?你自夸自己纵横燕地多年,可是你为什么混到了如此田地,哼哼,就算是到了地下,恐怕你也是无颜见祖宗吧!哦!对了,你没有祖宗,三姓家奴!!”刘平大声喝道。
“你!!”郭药师听到这词眼中一阵愤怒,可是又能如何,仔细一想,自己还真当了一辈子的三姓家奴啊!先是投辽,而后归宋,不久便又投了大金女真人手下,自己的一生还真在不停的换主子啊。苦笑一声对着刘平道:“真是牙尖嘴利的家伙!”
“再说了,我刘平从来就没说过我要忠心与谁!我求的不过是我能平稳安生得活着,我手下的一众军士能活的像个人样,我不管他是谁,谁要是让我不安生,我就让他不安生!不管他是金人,还是宋人!哪怕是那个赵官家!”刘平眯着眼道。
“恩,有种!”郭药师猛地一仰脖,将酒囊中的酒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好酒!!”郭药师大喝道。“真是好酒啊!”
“酒喝完了?”刘平道。
“喝完了!哈哈!”郭药师道。
“给我一把刀!某家自行了断!”郭药师一把将空酒囊扔了冲着刘平道。
“给他一把刀!”刘平望着眼前这个陌路枭雄,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当啷。”杨三多扔给郭药师一把长刀。寒刃闪动,郭药师费力的拾起长刀,冲着刘平拱手道:“要死了,求你一件事!”
“说罢!只要我能做到的!”刘平说道。
“外面的常胜军都是敢战之士,稍加调配,便是一股战力,我愿一死,请你不要杀他们,多谢了。”郭药师说着,深深的作了个揖。
“好!”刘平点头说道。
郭药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将手里的长刀向着颈间一抹,脖颈间喷出一股鲜血,颓然倒地,鲜血喷洒,给原本就充满血腥的房间中,又增加了一股新的血腥味道。满地的鲜血顺着地面四下流动。仿佛一幅会流动的画,刘平看着郭药师死了以后,跺了跺脚。对着身边人说道:“将这里整理整理。”说吧,转身出了内堂。
刘平带人走出内堂,径直来到府衙外,只见府衙外密密麻麻的跪着千多号常胜军残兵,低着头不敢说话。身后是一群刀枪在手,杀气腾腾的永定军。没有人敢言语,因为自己是生是死,全在那个年轻的将领,那个北地血虎手里。
刘平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郭药师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常胜军这个名号!”
“永定!!永定!!!”一众永定军纷纷高举着刀盾武器随着刘平大声喊道。
刘平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郭药师死了,告诉我!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
“将军,我们想活!”一众常胜军兵卒哀求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你们会被打散分开,编在各个小队下,你们是最下等的配军,连辅兵都不如,没有军饷,吃最下等的饭食。喂马、补寨、挖沟、冲锋,做炮灰,全都是你们的活。以后每逢战事你们便第一个顶上去,替我连着打下三场大战,还有活着的,你们便是真真正正入了我永定军了!明白了吗?!!”
“明白!!”一众败军卒稀稀拉拉的应声道。
“都他娘的是娘们么!!大点声!!!”刘平恶狠狠道。
“明白!!!”所有败军扯着脖子吼道。
一众军卒被带了下去。刘平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拿下郭药师这块骨头了!!
“韩世忠!”刘平喊道。
“末将在!”韩世忠应声道。
“通知一下所有永定军各部将领,原地休整十天,十天之后,攻打燕京!!!”刘平沉声道。
“诺!!”韩世忠重重的锤了一下胸口,行了一个标准的永定军军礼,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章:燕京(一)
夜华如水,晴朗的夜空上星光点点,明亮的月亮像是一个玉盘,亮的略微有些刺眼。涿州城外。一大队永定军军卒正在肆无忌惮的喝酒吃肉。大战之后,军中休息一天。刘平亲自下了命令,安排好了巡夜的军卒,剩下的军卒全都在城外开起了篝火大会。大坛大坛的烈酒,摆在一旁。整只的猪羊,刨膛去毛,洗剥干净,被铁条穿起,架在火上炙烤,几十堆篝火旁每堆篝火上都烤架着整只的肥羊肥猪。撒上的盐巴,刷上甜酱,整个营地之中都弥漫着香气与酒气。几千名永定军卒都在篝火旁肆意吃喝。刘平下令,今夜没有了禁酒令,所有的军卒敞开喝,敞开造!让所有永定军们大声欢呼起来。倒是把一旁的拿可心疼的直咂嘴。
“将军,将军。我的将军啊,您看,就这一晚,咱就拉来了七千多罐酒,四百多头羊,二百多头肥猪啊。就这一下就花费了八万多两银子啊。如今咱永定军的家底还薄的很,禁不起这么糟啊,上次打制陌刀,光是购买生铁,咱就花了十万两、给军卒添置铠甲又是十五万两........。”拿可穿着一身宋朝文官服,掰着手指,在刘平身侧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说拿可,别算了,算的我头疼,我知道咱家底薄,可是,老子打了胜仗,朝廷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放。一丝一毫的赏钱都没有啊,老子手下这么多弟兄,干喝西北风啊!不提了不提了,先喝酒,喝酒!”刘平此刻一脸醉意道。
“这!!!您!!”拿可还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完就被刘平一把搂住脖子,将一大碗烈酒全都灌到了拿可嘴里,呛得拿可咳嗽了半天,眼睛都呛出了眼泪。
“哈哈!!”刘平哈哈大笑道。身侧的一干将领也都纷纷大笑。
“拿可,你替我在后方打点粮草,管理城池,做的好!我敬你一碗!”笑完的刘平一脸正色的对着拿可道。端起一碗酒对着拿可。
“将军!这!折煞属下了!”拿可望着刘平满脸激动道。
“属下谢过将军厚爱。”拿可一脸激动的表情,自己自从归顺了刘平,刘平便放手将后方的事物交给了自己打理,但是这份信任与气魄足令自己拜服,慌忙举起酒碗恭敬的一碗喝下。
刘平拍了拍拿可,举起酒碗,斟满酒,就奔着一旁的韩世忠林冲岳飞等将领而去。和一众心腹将领连干三碗。高呼痛快。扯下一只烤熟的羊腿,大口的撕咬。兹兹的羊油顺着嘴边流出,真是满口喷香。刘平一把站起身,举起满满的一大碗酒,高声喊道:“众位弟兄!!!”
刘平高声喊完。附近的永定军卒们望见自己的主帅起身要说话,纷纷闭上了嘴。慢慢的,原本热闹的人声一时便的鸦雀无声。所有的永定军全都齐齐的看着刘平。谁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之声和篝火干柴在火里燃烧的哔剥之声。
“众位袍泽弟兄!今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日,随某家拿下燕京城!!!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刘平高声喊道。
“为将军效死!!!”牛皋在一旁高声应道。
“为将军效死!!!”所有永定军齐声道。
刘平接着说道:“这碗酒,敬我们阵亡牺牲的袍泽!”刘平此时一脸庄严的望着天上。接着高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那些阵亡牺牲的袍泽们的英灵也都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如何替他们报仇,将所有入侵大宋疆土,残杀我大宋百姓的蛮夷统统赶杀干净!”
“英灵不远,忠义长存!”刘平喊道。说着将手里的酒碗慢慢倒在地上。所有永定军卒也都纷纷将手里的酒碗中的酒水默默的洒在地上。
重新斟满酒了,刘平高高举起,大声道:“为大宋贺!!!”
“为大宋贺!!!”所有宋军士兵纷纷齐声高喊道。营地之上一阵人潮高喝之声。
接下来营地之上回复了欢笑之声,刘平端起酒碗和一众军将拼起了酒,刘平是来者不拒,一口气喝下了七八坛子酒。终于眼睛越发的迷离。被杨三多搀扶着在几个亲卫的帮扶下,搀回了军中大帐之中。
猛地,刘平紧闭的双眼睁开,眼中方才迷离的酒意大去,眼中满是清醒的神色。对着杨三多说道:“张显来了么?”
“启禀将军,已经到了帐外。”杨三多说道,此时的杨三多已经是侍卫长,滴酒未曾沾,尽心尽责的守护在刘平身边。
“叫他进来吧!”刘平道。
“诺!”杨三多行礼,转身出了大帐。不大一会,张显一身黑衣打扮进了大帐之中,冲着刘平拱手行礼。此时的张显被刘平暗地里调配了出来。张显心思缜密,外表虽然木呐,但是心中却是对各种事物留心的很,于是刘平便单独成立了一个情报部门,而且很恶趣的起了个很现代的名字叫做军统司。调配了一批斥候与精明能干的悍卒交给张显打理,负责处理搜集各种情报。
“不必多礼。”刘平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混进燕京城的弟兄们说,燕京城依然全都戒严了,金人知道您已经攻下了大名,开始乱作一团。后来守将察满下了军令,全城戒严,现在燕京城里的三千五百多名金人全都龟缩在城内,连外城都不怎么出去了。而且,萧符那里的态度不是很明确。暗夜部的弟兄和他接过头,不过这老家伙狡猾的很,一直都不说准信。”
“枉他萧符也算是辽国的旧臣啊!算了,给他个信息,告诉他,就说十天之后老子直接攻城,有他没他一个样。他要是识相,帮咱们,我就放他和他一干大辽孤臣孽子去漠北寻耶律大石。否则。等某家自己打进燕京城,他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属下明白!”张显应声道。
“好了,你也下去和鹏举他们热闹下吧,我知道你也很想他们!”刘平笑道。
“谢将军!”张显也是满脸笑道。转身出了大帐。
燕京城。
一间寻常人家的房舍之间,一个年近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身上是一件破烂的羊皮袄,端坐在内屋之中,不言不语,俨然一副贵气的做派,身后,十几个青壮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便是大辽萧氏一族的族长萧符,也是当年大辽南院大王萧干的亲弟弟。当日燕京城破被金人攻占后,萧干战死,大辽丞相耶律大石带着一众精锐撤出了燕京一路仓皇北逃,直直的跑到了漠北。而当日自己亲眼见着萧氏一族三千多人被金兵残杀的只剩下不到四百多人多。自己因为隐藏了身份,才苟且的活到了现在,可是萧氏一族仍然有二百多名忠心耿耿的族人守护在萧符身边,而前些时日自己也联系到了耶律大石,想要出城去漠北寻耶律大石,但是燕京城已经戒严,再也出不去。
“阿爹,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宋人那边的条件么?!”一个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大,一脸白嫩,只是双手之上却是布满老茧。
“族人们都已经受够了金狗的欺压了!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啊!”那年轻人又说道,此时一旁的人也都纷纷应和的说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萧氏一族,自从大辽破灭之后,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多人,你以为我不想杀光了这群金狗吗!!”萧符一脸狠色道。“可是你没听那宋人说吗?他要我们去将西侧门趁夜抢下来。你们想过没有,西侧门有五百多女真人在把手,我们族中手里能战的男丁只有区区二百人。武器只有三十几把,你觉得有什么胜算!”
“可是宋人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打开城门,他们就能冲进来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啊!我萧毅大好男儿,怎么总是在金人的欺压下活着!爹爹,难道忘了妹妹和大哥还有千余族人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么!!”那年轻人道一脸怒火道。
“毅儿,你当我就不想将这群金贼全部杀掉么!!我想!我比谁都想!!”萧符一脸狰狞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宋人是先要我们的族人去做内应,我怕到时候真的是异常凶险,我虽然同意,但是,为了安全眼见,我还是要静观其变一阵。”
“时间不等人啊!我看这回宋人是动了真格的了。只要我们帮宋军一把,打败了金人,我们就可去寻大石林牙,到时候我们卷土重来,恢复昔日大辽的国威!”那青年一脸憧憬道。
“想得美,你以为宋人就是什么好东西么,当年便他们和金人结盟攻打我们大辽的。而且这次我们要拿下西侧城门话,你知道我们要多少族人拿命去填!”萧符骂道。
“那爹爹意欲如何!”萧毅急忙问道。
“先静观其变,我们先答应那个宋军,到时候挑选好时机,到时候里应外合,没准还就真的能拿下燕京!!”萧符道。
“哎!!燕京啊!燕京啊!!你本就应该是我大辽的燕京啊!罢了,我便拼一次吧!!”萧符喃喃道。
“父亲,您同意了!?”萧毅一脸高兴道。
“恩!”萧符点点头,对着身后十几个萧氏一族的骨干道:“这一次我便赌上萧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若是成功了,我等便重获自由!不成功,便下去见萧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告诉他们我萧氏一族的后人也都有血性的好男儿!!”
“愿听族长调遣!”一众人纷纷说道。
“还有,这件事情,事关我萧氏一族存亡,谁要是敢说出去!我绝对饶不了他!听明白了么!”萧符冷声道。
“谨遵族长命!”一众心腹低低的齐声道。
第八十一章:燕京(二)
燕京城内,曾经的大辽南院王府的议事厅中,女真守将察满一脸冷峻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半边脸上一道狰狞的刀口伤疤像是一条会扭动的蜈蚣。按刀在手,冷冷的扫视着一众谋克蒲里衍,半晌冷冰冰道:“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总不能坐以待毙!察满,你是头领,宗望将燕京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了,咱女真汉子各个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难道还真怕了他宋人不成!”一个谋克粗声道。
“就是,咱女真儿郎是翱翔天际的海东青,怎么能被这些软弱如羊的汉人所吓倒!察满,你该不是怕了那些汉人了吧?”一个紫赯脸的家伙不阴不阳道。
“巴萨拉,你不要以为宗望不在,你就敢这么对察满说话!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就送你去见西天的佛爷!!”一个亲近察满的谋克怒道。
“老林子里的秃獾子,和我装什么野豺狼。你以为俺怕你么?你不过就是一个蒲里衍,和我顶撞,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身后那个主子也不敢说什么!”紫赯脸的巴萨拉一脸骄横不屑道。
“巴萨拉,我劈了你!”那个蒲里衍怒气冲冲道。说着就要抽刀劈砍。
巴萨拉冷声一笑道:“借给你两个胆子,你敢对我动手,你还不够格!察满,你说呢!!”巴拉萨一脸倨傲的望着察满。
眼见着那个蒲里衍就要抽刀砍向巴萨拉,一只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即将抽出的弯刀,却是察满一把挡住了蒲里衍。。用眼神,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哈哈!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啊!哈哈!!”巴萨拉桀桀笑道。
“啪!!”察满一击响亮的马鞭抽在了巴萨拉的脸上,登时便抽的红肿了起来。巴萨拉脸上大变,愤怒的抽出腰刀嘶吼道:“察满,你竟然敢打我!我杀了你。”
巴萨拉手里的刀还没有举起,七八柄雪亮的长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时察满也将一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再动一下,我不介意杀了你!”
巴萨拉知道察满做的出来,一时间没有再动,也没有再打。只是喘着粗气望着察满。
“巴萨拉,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和我同样都是谋克,阶位相等,可是宗望却是偏偏选了我来主持燕京事务,而不是你,如今我是燕京城的主事之人,你不是,所以,你要是再敢如此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我想宗望即便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说我的,你说呢,巴萨拉谋克!”说着,察满将手里的长刀贴到巴萨拉脸上,用刀面在他的脸上拍击着。
刀面拍人脸这是**裸的侮辱,巴萨拉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只是凶狠的望着察满,;将已经快要举起的腰刀重新放回刀鞘之中,一句话都不说。察满拍够了,玩够了,将手里的弯刀扔给手下人一个眼神示意了下,所有架在巴萨拉脖子上的刀全部撤下。
“再有下次,我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滚吧!!”察满冷笑道。
“滚吧!!”一众谋克亲卫们纷纷肆意笑骂道。
见连巴萨拉走了,察满此时一脸凝重的说道:“我看宋军不日就要攻打城池了。所以,以后燕京城里全城戒严。日落之前必须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再出入。还有,严密防守城防。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刘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进不了这燕京城!!”
“诺!”所有谋克蒲里衍纷纷应声道。
此时的愤怒充满了巴萨拉的心里,他需要发泄,这令人感到丢人的火气。“哼!”巴萨拉恶狠狠的望着众人一眼。心道,你们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加倍还回来。转身出了议事厅之后,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里本来是萧氏一族的府邸,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金将巴萨拉的临时住处。一进门,一脚踹翻了一个府里的下人,劈手一刀就将那倒霉的下人一刀砍死。吓得其余下人纷纷跪在地上刀上沾着血快步走进了屋子。扔了刀,进了内室,内室之中有一个锦衣美女,惊恐的望着眼前凶兽一般的巴萨拉。
“给我过来罢!”巴萨拉一脸狰狞的伸手抓去,一把将一个锦服美人抓在身前,嗤嗤几下,撕开美妇身上的锦衣,将那美妇剥的如同**的羔羊,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人血脉贲张,一脸惊恐的表情更是让人忍不住一番蹂躏。巴萨拉一把抱起赤身美女,将她扔在床上,解下了甲衣,挺着高昂的下身长驱直入。内室之中响起肉搏之声。蹂躏鞭挞了一个多时辰。巴萨拉心中的怒火才消褪了下去,一脸满足的倒在床边。
“去!拿酒来!”巴萨拉恶狠狠的对着身边赤身美女道。
“是,贵人!”那赤身美女忍着下身剧痛,急忙下了床去,将桌案上的酒坛拿来,恭敬的送到巴萨拉身前。巴萨拉一把抓过酒坛,咕嘟咕嘟大口灌下一大坛酒。随手将空酒坛子扔在地上,不多会,巴萨拉已经连喝了三坛子美酒,酒劲上来,巴萨拉躺在牙床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那美人穿了衣服,眼中闪过一声厌恶。轻手轻脚的走到巴萨拉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巴萨拉腰间的狼牙令牌摘了下来。快步走出了内室,此时内室之外,闪出一个人影,正是萧符。
“拿到了么?”萧符望着那拿美人说道。
“阿爹,拿到了。”那美女说道,将腰牌给了萧符。
“雅兰,你....哎,你受苦了。”萧符一脸苦涩道。原来此女竟然是萧符的女儿萧雅兰。
“爹,阿兰早就脏了身子,要不是给娘和姐姐以及惨死的族人们报仇,我是不会苟活到现在的,爹,快走吧。我怕那金狗待会就要醒了。”萧雅兰忙催促道。
“若是那巴萨拉问起来你怎么作答。”萧符担心道。
“我便说我将他的衣物洗了。放心吧爹,没事的。就算是他发现了,杀了我又怎么怎么样,女儿早就活够了!!快走!一会金人的护卫快来了。”萧雅兰又是一阵催促。
“放心,只要匠人动手快些,把这个腰牌仿制出个样子,我半个时辰之后就能还回来!”
萧符深深的望了自己女儿一眼,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开了。
十日之后,天色傍晚。夕阳马上就要下山。燕京的前大门早已吱吱的闭合,西侧门此时也是早早的关上了,十几个无精打采的金兵守在城门处。忽然,十几个穿着金人步卒甲衣的军卒赶了过来,冲着马上就要关闭城门的金人喊道:“巴萨拉将军有令。暂且莫关城门,我等外出公干,半个时辰后在关闭西侧城门!!”
“这么晚了外出干嘛?!”那金人士卒道。
“白日里巴萨拉将军出城打猎,看上了外面一户农家女子,因为走得着急没带回来,特命令我等将那女子带回来!耽误时间,你等可担待不起!!”要出城的金兵头领说道。
“察满将军有令,没有腰牌,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那守城金兵头领说道。
“腰牌在此!还不放行!!”那领头出城的金兵用貂帽遮盖着自己的半个脸,高举着腰牌道。
“恩,放行!”那看守西侧门的金人认得腰牌,仔细辨认了一番,便放行了。
那十几个金兵刚要出城,那守城门的金兵忽然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的面口很生啊,我怎么在营帐中没见过这些人?”
“不对,他们是奸细!!”那个守城的金兵猛地大喊道。还未等喊完。就见那即将要出城的金兵之中有一个年轻的家伙猛地一转身,拔出腰间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横切而来,噗嗤,那呼喊之声戛然而止,那名金兵被一刀砍死。其他的金人一看顿时一慌,纷纷拿起武器要冲上来。假扮金人军卒的人们也纷纷抽出腰刀,齐齐的冲着金人军卒砍去。十几个回合,便将一众守城门的金人悉数砍倒,城门之上的金兵看见城门处乱成一团。知道是有奸细,急忙敲响了城门楼上的铜钟,当当之声不觉于耳,城内的所有金兵都被惊动了。呼啦啦一众金人,足有三四百人全都从远处冲了过来。
“怎么办?父亲,金人冲上来了!”假扮金人的萧毅急忙道。
“不要慌!做的都做了,害怕个鸟!宋军的骑兵不是说马上就到吗?我们抵挡一会。只要城门不关,那么这些金人就彻底死囚了!”原来那拿着腰牌之人正是萧符。
“永定军啊,永定军。我萧家所有能战之人全都召集过来了,你们要是不来,我们可就真的成了金人的刀下亡魂了!”萧符心里念叨着。
“杀!!族长,我们来了!”斜刺里杀出一队人马。足有二百多号人,俱都是萧家的男子。有的手里拿着弯刀,有的干脆就是拿着木棍就来了。
正在这时,城内一大队金兵从城街口赶来。
“给我杀光这群作乱的家伙!”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的察满手执长刀急声大呼。七八百如狼似虎的金兵骑兵策马疾驰冲杀进了萧家人之间。不断砍杀。
萧符一刀劈下,看落下一个金人骑兵,却见自己的儿子萧毅正在被三个金人骑兵围攻,怕是危在旦夕。急忙冲了过去,对着身边护着自己的几个忠心家将喊道:“快去救阿毅!”
几个忠心的萧家人不要命的缠斗住三匹马上的金人骑兵,被接连砍杀了十几个人,生生的从金人的刀下将萧毅救了出了。
“怎么还不来!宋军怎么还不来!!”急的萧符眼睛都红。自己身边的萧家人越来越少,而金人的军卒却是越来越多。怎么办?怎么办??
厮杀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将近三百多萧家人,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七八十人。萧符身重三刀,伤口不是很深,仍在苦苦支撑,身后的萧毅被砍中一刀,正被手下人看护着。形势越发危急。
忽然,城外一阵马蹄的轰隆之声。好似有千军万马一般。竟是将地面震的不住颤动。
第八十二章:燕京(完)
一阵震天的马蹄轰隆之声传来,惊得金兵纷纷侧目。只见由远至近,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飞驰而来。
“是宋人的骑兵!是永定军!!”无数金兵惊恐的发现,来势汹汹的正是永定军骑兵,那如同恶魔般的赤龙大旗在一个掌旗校尉的手里擎着,迎着疾风飘扬。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镰。许多当日在大名府下逃命回来的金兵望着冲过来的宋军纷纷惊慌失措,那恐怖的感觉让所有金人都在骨子里感到一阵战栗。
“不要慌!不要慌!后退者斩!后退者斩!!”察满一脸惊怒道。一刀将一个回身后退的士卒砍死。望着亲卫道:“看住了,谁敢后退,立斩不饶!!”
慌乱的骑兵即可变得安静下来。
“爹!来了,终于来了”萧毅挣扎着冲着萧符喊道。
萧符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来了!”此时萧氏一族的人只剩下了不到百十号人。许多人都带着伤。兀自围城一团。将城门死死护住,不让金人可以有关城门的机会。
此刻金人已经无暇在顾及已经是困兽的萧氏一族人,全部调转了枪头转向了永定军骑兵。七八百金人在察满的带领下冲出城门,列于阵前。
“弓箭手!!射!!”察满疾呼手下的弓箭手准备,百余名弓箭手齐齐向着永定军骑兵射去。
“叮叮当当”一阵箭雨直奔着不远处骑兵而来,所有的箭簇射在骑兵们的身上,只是叮叮作响,溅起一丝火星,几乎没有射下一个骑兵来。
迅如疾风的永定军骑兵如同一群猛虎,浑身包裹着精钢铠甲的骑兵,在残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渗人的黑色光泽。浑身被铠甲包裹的骑兵,只露出一双凶悍的眼睛,连着身下的马匹也都披挂着一层透气薄甲。人马合一如同一只狰狞巨兽,覆盖住住面孔的兽面铁罩,像是来自阿弥地狱的恶鬼,让所有金人一阵胆寒。每个骑兵的身背后都竖插着三四把短矛,呼啸的马蹄声逼近,冲过箭雨,离着金人只有不到二百多步的时候,只见所有的永定军骑兵纷纷抽出自己身上的短矛,随着领头的骑兵一声大喝,一起冲着金人投掷而去。
上百只短矛带着呼啸之声扎入金人阵营之中,噗噗噗,一阵哀嚎之声,百多名前列的金人被短矛插中,哀嚎着倒了。其实短矛的威力有限,但是强大的威压让金人一阵骚乱。纷纷起身向后奔跑,任凭金人的蒲里衍们在背后拿着刀子逼迫也是无济于事。
疾驰的骑兵一头冲进了金营的阵营,肆意砍杀,鲜血横飞。残肢零落,一瞬间,将金兵阵营彻底冲乱。察满凶悍的一提马头冲着永定军骑兵而去。挥动着手里的长刀一阵砍杀。只是长刀砍在宋军厚厚的骑兵铠甲上,徒劳的溅起些火星子。却是没能砍死一个骑兵。马力横冲,倒是将几个宋军骑兵撞下了马。
领头的宋军骑兵将领高大的身躯,策动身下战马,擎着手里的一杆长枪,直奔察满而去,二将一交锋,便是一阵恶战。察满在金人之中也是有名的勇士,生撕虎豹不在话下,金铁相交,溅起一丝火花,察满嘴里大声嘶吼着,像是一个不要命的凶兽一般,死命的往那宋将身上贴去。锋利的弯刀奔着那宋将的面门而去,却见那宋将一侧身。手里长枪挺着锋利的枪尖如同毒蛇一般迅猛刺出。
噗嗤!长枪贯喉而出,,察满双手在马上徒劳的挥舞着长刀,但此时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宋将将手里的长枪用力一跳。生生的将察满的头颅挑飞在半空之中,无头的身子轰然倒在马下。头颅在空中打了转,噗通掉落在地上。
“察满谋克死了!快跑!!快跑吧!!”金兵们一见察满死了,纷纷弃了兵刃四下逃跑。宋军骑兵一股脑的全部冲进了城内。
被包围的萧氏一族人也从金人的保驾之中得以活命。纷纷互相扶持的望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永定军骑兵。
萧符望着眼前凶猛无比的铁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羡慕。喃喃道:“宋人居然也有如此厉害的骑兵!!真是奇了奇了,这还是那个疲弱的宋朝么!!这么犀利凶悍的骑兵,我大辽百年的数十万精骑也是不过如此啊!!!”
“爹爹,看来这永定军果然守信用啊!”萧毅一脸高兴的说道。只是身上的刀上发作,脸上却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哎。恐怕也只有如此虎狼之士才能打败金人吧!”萧符苦笑道。
此时那斩杀了察满的永定军骑兵将领策马来到萧氏一族人的面前,撩起刻着睚眦铁兽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让人不敢相信的脸庞。
“谁是萧符!!”年轻的骑兵军将大声问道。
“在下便是萧符,将军悍勇。在下真是佩服啊!”萧符急忙拱手上前道。
“敢问将军可是刘平刘将军?”萧符小心翼翼道。
“哈哈!!我可不是,我叫杨再兴,只是骑兵都头,我家将军还在后面,估计再有一会就到了,我家将军让我告诉你,你的任务完成了,在这原地待命。一会将军来了会亲自和你说的!”原来那军将是杨再兴。
“走了!”杨再兴一夹马腹,一溜烟尘,随着大军直扑城内。
“真是一个猛将啊!”萧符暗叹道。
过了一刻钟左右,城外大军随之而来,军旗飘扬,军容整齐,一群军将簇拥着刘平进了燕京。刘平望着城墙上斑驳的墙体。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再过一千年,想要进这个城可是要花门票的啊!”
“将军您说什么呢?”一旁的韩世忠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着燕京果然是够雄伟的啊!”刘平嘿嘿道。
“那是,这燕京城,当年被辽人占据了百余年,又被金人强制占领,如今终于回到了我大宋手中啊!将军虎威早已远传燕地,直抵汴梁啊,如此大功,恐怕是让咱大宋的各路人马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了!!”
“呵呵,让人羡慕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赵官家不给粮饷,就这么红口白牙的一说,咱就拼死拼活的打下燕京,‘真是做的空手套白狼的好买卖啊!”刘平翻着白眼道。
“哎呦,我的将军,虽说咱当兵的野,嘴上没把门的,可是我估摸着,全大宋像您这么胆大包天,敢明着编排咱圣上的,蝎子拉屎,就您这独一份啊!”韩世忠笑道。
“怎么着?我说便说了,天高皇帝远,我可是不怕什么人乱嚼舌头,不过嘛,被我知道了,老子就让他知道多嘴多舌的下场。”刘平笑着道。
“将军,俺老韩就服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着您打仗,痛快!”韩世忠笑道。
“你个泼韩五,少在这给老子面**汤拍马屁。”刘平笑骂道。
“将军,俺老韩也手痒的很,要不我也去砍几个金人头颅来,和将军您领赏啊,俺老韩的酒钱这个月都不宽裕了。”韩世忠装可怜道。
“少在这装,你好歹也是个正经的营指挥。六品阶位的武将,军饷一个月都够你喝一年的酒了。我知道你手痒,想去凑热闹。不过,现在燕京城已经在我掌握之中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身边吧,正好我这正好缺个人聊天呢。”
“将军,三多不在您身边么!”韩世忠一脸苦闷道,自己随军入城,手下的军将都杀进内城了,就自己被刘平留下了。寸功没有了,这不成心要憋闷死自己啊。
“三多嘴太笨,不爱说,行了,让你跟着我是有事情的,走陪我去看看那个萧符。再说了,跟在我身边,功劳以后有的是!”
“诺!”韩世忠应声道。
驱马上前,走到城门后侧。望着萧氏一族人。萧符见一队亲卫护着一个年轻点的军将,心道,错不了,这就是刘平了。急忙招呼手下族人纷纷冲着刘平跪地施礼道:“亡国遗民萧符带领族人见过刘将军!”
“你就是萧符?”刘平问道。
“正是小人!得见将军虎威,真乃三生有幸。”萧符低声道。
“少说些废话。听说你能联系上耶律大石?”刘平问道。
“额,不错,大石林牙确实是派人传来过口信。不知将军问这作甚?”萧符问道。
“我想和耶律大石合作。听说他在漠北混的不错。不过我想他肯定不喜欢总是呆在荒凉的漠北之地,我有心让他来报国仇家恨,两面夹击金人,这可是大大的好事,你说是吧,萧族长!”刘平笑眯眯道。
“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我一定转达将军的诚意。”萧符恭敬道。
“上道!走吧,进城去。”刘平仍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转身拨了马头,向着内城而去。萧符也跟着刘平进了城。城内满是被砍死的金兵。所有的百姓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刘平带着人到了萧府外,看着杨再兴扛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刘平一脸疑惑道。
“再兴,怎么扛着一个女人就出来了。”
杨再兴一看是刘平,忙躬身行礼道:“将军,这个女人受了伤!。”
“受了伤?”刘平疑惑道。
“方才内府中有个金人谋克带着一帮子残兵负隅顽抗。我刚带人冲进去,砍杀了金兵,眼见那金人谋克要翻墙外跑,这女子很是勇敢,死死抱住那金人谋克。我才得着机会结果了那金贼,不过这女子被砍了一刀。伤势有些严重。”杨再兴挠了挠头道。
“雅兰,雅兰!!”萧符此时看清了那女子一把抱住,急声道。
“刘将军,这是小女,恳请将军救治一番啊!!”萧符抱着身上带着鲜血的萧雅兰给刘平磕头哀求道。
“找军中医生,给这女子治伤!”刘平对着身边人吩咐道。
“谢过将军!!”萧符一阵感谢。
刘平抬起头望着日渐黑暗天空。自言自语道:“燕京算是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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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来客
燕京城光复了,刘平却是犯了难了。此时的军饷有些见底了,自己的私盐虽然是赚钱,可是规模还没有成型,来带的利润还是太少了些。这几日,报赏的事情可算是忙坏了刘平。以前杀了金人,按照首级算钱,砍几个就算几个的钱。可是如今砍的多,钱却是囊中羞涩了。正在没法给军士们颁奖的的苦恼之时,刘平只等召集所有军将商议此事。众人七嘴八舌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最令刘平苦恼的便是功劳都有,却是封赏的东西却是没什么可以抵当的了。
正在刘平愁眉苦脸的时候,方金芝的一句话,却是让刘平茅塞顿开。
土地!!
是的,土地!以后的军功直接可以折算成土地来计算,反正易州涿州燕京城外有的是良田,只是被金**害的久都荒芜了。为了更好的让所有永定军的有功之士不被心寒,每个人都分配到了几十到百多亩的良田,而后让军卒们自己雇城内的没吃喝的百姓。佃工前来帮助自己打理田地。
这一下让刘平眼前一亮,狠狠的亲了一口方金芝。笑呵呵道:“还是你有办法,既让军卒们有饷银可拿,而且还减轻自己诸多负担!”
三天后,刘平发行了一套永定军自己的地契,做出了说明,只要是立了军功的,都可以申请军功田。军功田便是自己的了。大量的永定军们纷纷放弃了封赏的军饷,转而投在军功田上。没办法,古人的思维还是很简单的,单纯的认为自己有了土地,便是放弃了些银两也是值得的。古人把土地看的很重,至少能大头兵们有了自己的土地,就相当于奔着富家翁的地步又行进看一大步,于是有了自己的田地的军卒将这一切都归功与刘平身上了。一时刘平的威望在永定军中又是上升了一个高度!
“吴老,你看这把陌刀我总觉得可以再改进一下他的硬度!”军械监里,刘平穿着一身薄衣,在热炉旁边和吴铁匠商量陌刀的改进。
“将军,现在陌刀的变动不能太大了。因为此种钢性不能达到那种硬度了。太硬了容易断,太软了,容易卷刃。”吴铁匠无奈道。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刘平喃喃道。猛地脑子里想起前世自己大学期间去钢厂实习,曾听以为老炼钢工人说,夹钢之法。急忙对吴老说道:“吴老,能不能在锻打熔炼的时候,将两片钢刃和在一起,夹钢而制。我觉得效果可能会更好些。”
“两片钢合一,夹钢熔炼锻打。”吴铁匠喃喃自语道。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高声道:“将军真是神人啊,连这等精妙的锻铁之术都知道,老吴佩服啊,夹钢淬火的兵器绝对不容易断开。您倒是大大的提醒了我啊!!”吴铁匠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道。
正在这时。杨三多走到近前,冲着刘平耳语道。“汴梁来消息了!”
听罢,刘平点点头,冲着吴铁匠说道:“吴老,你先忙着,我先走啦”
“将军慢走!”吴铁匠忙行礼道。
望着刘平远去的身影,吴铁匠自言自语道:“将军真是个妙人啊,上阵厮杀可以,没想到对兵器制造还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之处啊。”
怎么说呢?就好比是一个常开着宝马好车人对涡轮增加,内燃机原理懂得比造车的还深入啊。
“将军,这是快马报来的信讯!”说着,杨三多将一信封交到了刘平手里。
“哎~~~老上司要来了。”刘平去了信封上的火漆,看了看信,喃喃道。
“对了将军,方才有消息说磁州的宗帅身患重疾,恐怕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杨三多低声道。
“我知道宗帅的身体硬朗的很,怎么说不行就不行,抽个空去看一下!”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
燕京城。
刘平早早的带人站在城门口出。一身整洁的铠甲,脸上也收拾的分外干净,身后是韩世忠岳飞等一干将领,百十多个亲卫拱卫着,
防止有偷袭主帅的贼人。排列的整齐有度,煞是威风。
“我说牛哥,将军到底是在迎接谁?我还没看过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将军都这么恭敬的去迎接啊。”杨再兴在众人身后一脸不解的
冲着牛皋问道。
“切,小子,没见识了吧,这是在迎接汴梁来的大官啊,这回来的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啊。这可是李纲李大人。咱将军能有今日,全赖李大人当日提携的。”
“哦,明白了!老上司啊!怪不得!”杨再兴一脸恍然大悟道。“难不成这大头巾还真有两把刷子啊。连咱将军都这么尊敬。”杨再兴撇撇嘴。
“乱嚼什么舌头!!待会去军法处自领取二十军棍!!”岳飞回身一脸愠色道。
杨再兴和牛皋立刻不敢再说话。谁让岳飞是两人的上司。平日里岳飞便是不苟言笑,军法森严,所以看见岳飞说话,二人都自觉的闭上嘴。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城外奔过来三四个永定军骑兵。翻身下马。冲着刘平一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李大人车队马上就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刘平淡淡道。
五日前,刘平得了汴梁传话,说是自己的攻下燕京,大功一件,宋皇亲自下令嘉奖自己,还派了李纲前来劳军。作为明面上属于李纲提拔的刘平自然要做足面子。他知道,文官就是喜欢这种排场。当然,李纲也不会例外。
不大一会,就见远处一条长长的车队慢慢的向着燕京而来。刘平望着车马由远及近,领头的马车停下,门帘撩开,李纲一身红色的官服,威严的无比,慢慢的下车,刘平带领众人急忙行礼。
“末将参见恩相!”刘平屈着身子说道。
“起来吧!!你小子,呵呵,真是好样的,我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你!!居然让你拿下这么大的功绩!!不错,不错!!”李纲一捋胡须,轻轻的拍了拍刘平的肩膀道。
“哪里,末将能有今天,全赖恩相栽培!!”刘平急忙大声道。
恩,好好干!自家在汴梁城樊楼里布置下好酒好菜,好好与你畅饮一番。李纲爽朗的笑道。
“多谢恩相美意,我已经在城内备好酒菜,给恩相接风洗尘!”刘平笑道。
“好了,先说正式。我可是有皇命在身的!”李纲正色道。
“刘平接旨!!”李纲高声道,从怀里透出一卷圣旨。呼啦,所有人等纷纷跪下接旨。
只见李纲一把展开圣旨高声道:“兹得刘卿捷报,以数千虎贲甲士连克易州涿州,而今挟夹悍勇之威,光复燕京,朕心大慰,刘平自为永定军都统,沉勇忠心,精猛善谋,鼎燕北之劲气,连迫三城,竭智能而不辞,义无反顾,此忠勇之士当赏。特赐良田千顷,婢女三十。加封正四品御前都指挥使。麾下部将韩世忠、岳飞、林冲等俱个各提阶二级,望多加勤勉,忠心为国,钦此!!!”
“末将接旨!!”刘平恭敬的举起双手接过圣旨。山呼万岁,礼毕,刘平起身望着李纲道:“恩相,怎么没有军饷粮秣,俺永定军几经战阵,战损颇大,如今士兵的粮饷都发不起了。”刘平一脸哭穷道。
“刘平,你不是不知道啊,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先暂且忍耐一下,在地方上征集些军粮吧,等南方税收上来,我肯定建议圣上先给你这么发放粮饷。”李纲老脸一红说道。恐怕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国库不是空虚,是根本没有钱了,湖广两
淮之地大涝粮饷分出大半赈灾,剩下的被西军割走。还有那位太上皇爷想要充实自己的内驽。又是一笔银子,如今可真是愁死了李纲这个丞相了。
没钱,是真的没钱了。只能先用空口圣旨来先临时安抚下了。
刘平站起身,耸了耸肩,说道,看来官家也是困难啊。走吧,恩相,先去休息下吧。
李纲依言便入城。一入城,便激动的说道:“我大宋立国三百多年,从太祖时起,无不每时每刻不想着光复幽燕之地,如今,终于成功了!”
“哎,恩相。你先别感慨了。先吃些饭食!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么久,先喝杯酒暖个身子。”刘平将李纲领到府衙之中,上了酒菜说道。
李纲心中一暖,暗道,这刘平对自己果然还是很尊敬的啊,心下一想自己好待是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这厮总算是还有些良心啊
“恩。”李纲答应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平,你多大了?”李纲此刻已然喝了六七杯酒。有些微醉的望着刘平道。
“回恩相,已经二十有一。”刘平回答道。
“还没有表字吧。”李纲问道。
“没有!”刘平答的很干脆!
“你若不弃,我替你取一个字怎么样?”李纲半醉着眼道。
“求之不得啊,多谢恩相赐表字!”刘平急忙拱手道。亲自取表,便是要将自己归在他的身下啊,不过天高皇帝远,谁又奈何得了
我!刘平心里光棍无比的想到。
“仲成,你觉得如何?”李纲问道。
“刘仲成。”刘平仔细咀嚼了一番急忙躬身向李纲行礼道:“多谢恩相赐字!!!”
李纲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听说宗泽病重了。”李纲随意的说道。
“不错,恩相,宗泽元帅的确是患病严重。”刘平说道。
“恩,改日,随我看看宗老头去!我与宗泽也算是旧识,当年在东京之时,便是好友,只是这些年我二人一个在朝中,一个在军中,为了避文武之嫌。往来日渐稀少了。如今他病重,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了,我们这群老骨头,活一天便少一天,可是见着大宋式弱,心中不甘啊!!胡虏不除,心中的郁结不能除啊!!”李纲沉吟了一番对着刘平道。
“恩相和宗帅都是我大宋的顶梁支柱,怎么如此轻言啊”刘平道。
“哎···后天陪我去看看宗泽!”李纲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末将遵命!!”刘平正色道。
第八十四章:过河!!
第二天,早上,刘平陪同着李纲早早的吃过了早饭,这是有校尉来报,说是磁州来人,有紧急事情禀报。
刘平叫人进来,只见一个磁州军校尉急声拜地道:“李大人,将军,宗帅病重,怕是、怕是不行了,宗帅特命我前来,请二位过去。
“什么!!?”李纲急声道。“宗泽真的不行了??”
“不错,前几个月,宗帅染上了风寒,以为喝些汤药便好了,没想到越发严重,后来只能卧在床上,起不得身,身子越发虚弱。前
日里宗帅喝了半碗粥,本以为有所好转,没想到,竟然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如今军心大乱,部将孔波带着一群军卒每日里都嚷嚷着
退回汴京,情况危急,还请二位大人尽早决断。”
“你说的属实?”李纲沉声道。
“末将不敢胡说!”那校尉正色道。
李纲望了刘平一眼道:“仲成,走,去磁州!”
刘平猛地没有反应过来,一转眼,想起李纲给自己起了字了就是叫仲成。立即应声道:“末将即可安排人手,起身陪同恩相去磁州看
望宗帅!”
“恩。”李纲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细心可以看见李纲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显然心中对老朋友很是紧张。
刘平不敢耽搁,立即出去,寻了杨三多过来。吩咐道:“让杨再兴带二百精骑过来,护李大人去磁州。”
“诺!”杨三多应声道。转身而去。
不多时,杨再兴带着二百多精锐的永定军骑兵呼啸而来。此时李纲出来,换了一身官服的便装。
“都准备好了么!!”李纲急声道。
“启禀恩相,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走!”刘平应声道。
“立刻。”李纲道。
“恩相上车吧。”刘平说道。
“上什么马车,没没时间了。给老夫牵一匹马来!”李纲急声道。
见李纲执意要骑马,刘平劝阻道:“恩相,马上颠簸,还是做马车吧,安稳。”
“你以为老夫和那些酸儒一般上不得马吗?”李纲一脸怒色道,“牵马来!!”
刘平坳不过李纲只得牵过一匹温顺的马,只见李纲一把夺过马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一看便是有过骑马的经验。
“没想到,恩相身手如此了得啊。”刘平称赞道。
“呵呵,老夫年轻之时六艺骑射还是学过的,这些年虽说一直是忙于政务,但是还未曾生疏到连一匹马都骑不了!”李纲笑道。
“出发!!”李纲立于马上,高声道,颇有一番气势。
一行人快马疾行,半日的功夫,日头刚刚偏西,便到了磁州城。亮明了身份,便入了城内。还未到磁州府衙门口,便被一队军卒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通报性命!!为何在府衙口!”人马之中悠然的出来一个身着明光甲的宋将。
“你是谁!!?”刘平冷声道。
“你这厮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哈哈。告诉他我是谁!!”那将领桀骜的冲着身边人道。
“这是殿前司禁军马军都头孔波孔将主!!瞎了你们的狗眼!!哪个部分的?居然不知道下马见礼!!!”那孔波身边的狗腿子喊道。
“原来你就是孔波!!?仲成!!”李纲脸色泛起怒气,冲着身边的刘平喊道!!本来就忧心好友的安危,如今被宵小拦路,更是心中窝火。
“此乃朝中李纲李大人!!瞎了你的狗眼,连李相都敢拦!!”刘平一脸怒色道。驱马上前伸出马鞭一下子抽在那人脸上,孔波猝不及防没想到刘平说抽便抽,连点预兆都没有,登时被抽的脸上肿了起来。
“李大人!!”那孔波睁大眼睛望道,暗道算是冲撞了大官了。
“还不滚开!!”刘平喝道。身后的二百多永定军齐声呵斥道:“滚开!!”声若炸雷,竟是将前方这群磁州军马吓得纷纷后退!!
李纲和刘平不在理会其他,策马直奔节堂而去。进了府衙节堂,直奔宗泽所在地方。进了内室,七八个心腹将领守在一旁。纷纷朝着李纲和刘平见礼。
只见宗泽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已经瘦的脱了形。刘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宗泽时候,自己被宗泽的援兵救下,当日的宗泽是何等的雄武威严,如今已经变成了病入膏肓的弥留老人。
“老东西,我来看你!”李纲望着眼前瘦的不成样子的宗泽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走到床榻前一把抓住宗泽的手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宗泽虚弱的望着李纲喃喃道。
“我不行了,估计这次阎王爷是铁了心要把我叫去了。”宗泽望着李纲笑道。
“汝霖,不许胡说,你只是偶然风寒而已,在太学的时候你可是我们这群士子之中武艺最好,身体最好的家伙。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你不是要学廉颇呢么!怎么如此不济,放心,我去找东京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病,坚持住!!”李纲紧紧的攥住宗泽的手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伯纪,莫要在宽我的心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只是可惜了,这大宋大敌当前,我却是无力报国了。”宗
泽一眼无奈道,咳咳的不住咳嗽。半晌才接着说道:“你李伯纪是个正直人,我信得过你,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死之后,只求你在圣上面前将我的尸骸讫送回老家了。”宗泽不住的咳嗽道。嘴角已然渗出鲜血。
转眼望见了刘平,宗泽冲着刘平道:“刘平,你上前来!”
“宗帅有何吩咐!”刘平恭敬道。
“年轻人,不错,有魄力,有闯劲,以后燕地可就看你了!”宗泽冲着刘平温声道。
“宗帅!由您才是顶梁支柱。您先静养,等好些了,我刘平还要向您请教对抗金人好法子呢!”刘平温声道。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宗泽冲着李纲笑道。“你李伯纪寻到一匹好的千里马啊!”
“先不要说话,养足精神!我去喊郎中过来,你千万不能有事,大宋需要你,你还不能死,宗汝霖,想当年你可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你是怎么想我夸口的!那年宋辽比武,你在汴梁城内皇宫大殿上,你一人便打倒了七八个金人使者,你的威风哪去啊?你不能死!不能!!”李纲激动道。
“郎中!!怎么不叫郎中!!”李纲大声喊道。
不多时,来了郎中,端来了汤药,服了半碗药剂,宗泽的咳嗽却没有半分好转。
“庸医,庸医,全都是庸医!!”李纲咆哮道。一个文人竟然如此失态,这是李纲这么些年里从未有过的表现,自己的好友如今病危,真是乱了方寸。
刘平一把抓过郎中喊道:“宗帅到底什么病!!”
“将军,宗帅是风寒急症转成了痨病,此症没有及早治疗,如今痨毒入侵五脏,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得了!!”郎中战战兢兢道。
“刘平,放了那郎中吧。不要为难于他了,汤药能治病,却是救不了我的命的。我早就看开了。”宗泽嘴角流出鲜血望着刘平道。
“刘平放开那郎中。”李纲说道。
刘平依言放下了那郎中说道,“得罪!”
“不敢!!不敢!!小人的确是尽力了,还望各位将军恕罪、恕罪。”郎中战战兢兢的说完,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内室。
“可惜了!!我大宋如今受此大敌,本应该奋勇直冲。过了黄河,解了太原之围。哎!!怎奈残躯不得,没法完成圣恩,金人虎视眈眈,觊觎我汉家河山,恨不能为冯唐、狄公,为国捐此残躯,马革裹尸,也总比死在这床榻只间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啊!!!”宗泽艰难道。情绪越发激动。
“别说了!别说了!!”李纲无奈道。
此时宗泽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身体越发的颤抖,将李纲抓的死死的。眼睛望向众人。睁大了眼睛怒目圆睁着,喉咙一阵鼓动,猛地嘶声大喊道:“千万要.....。”
李纲紧紧的攥住宗泽的手道:“什么!!”
宗泽猛地大声喊道:
“过河!”
“过河!”
“过河!!!”
宗泽连呼三声过河,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向北方,忽然身子一轻,再也没了声息。手臂无力的搭在了李纲的肩膀上。
“宗帅!!!”一众部将纷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宗泽,死了。
这个历史上著名的抗金领袖如今无限不舍与无奈的离开了人世。李纲此刻泪流满面。紧紧的攥着宗泽的手。身体一阵抖动。刘平也是眼圈泛红。
整个内室之中被悲伤的情绪所掩盖,忽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却是那孔波。一脸狰狞道:“听说宗帅死了?!!”
“大胆!!”李纲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是马军都头,宗帅过世,我当然要负责城内事物了。李大人,虽说您是朝中重臣,可是文武有别,我看您还不不要插手的为好!!”
“无耻狂徒!!你要造反么!!”李纲大怒道。
第八十五章:你算什么东西!
孔波嘿嘿一笑,望着李纲刘平以及一众部将道:“我可不是无耻狂徒!我是大大的忠臣啊。诸位,既然宗帅病故,燕地的金人也已经退了,我看磁州城四万禁军可以回汴梁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大军何去何从何须你来啰嗦。”一个部将气愤道。
“不错,此间有李大人在此,你不过是个五品的马军都统,你有什么权利做这主!”一群部将纷纷指责道。
刘平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望着一脸胸有成竹的孔波。就见孔波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对着众人道。
“我孔波人微言轻,的确是没有权利命令大家,可是我手里的东西却是有能力命令诸位!诸位可都认识此物!!”孔波将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
“什么!!他居然有圣旨!!”一众部将纷纷噤声。
“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孤近得知宗泽病重,不能处理军务,新皇初临,恐北地异动,特命孔波为磁州军统制,全代宗泽之责,带军回师汴京,拱卫京畿,钦此!!”孔波高声念完。听得在场之人一阵惊愕,居然是太上皇的旨意。原来这个孔波居然是太上皇的人。而宗泽却是新帝倚重的重臣,如此一来,事涉皇家内部的争斗。一众之人就算在不懂也知道这可是新老皇权之争,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试探了。
“还有什么疑问么!!!”孔波一脸凶悍道。
“你说你这是圣旨便是圣旨了么??太上皇?我刘平只知道当今圣上,太上皇已经退位交权与当今圣上,又怎么能发诏,于情不符,于理不合啊,再说,我从一进城就发现你这厮贼头贼脑,一看你就是头长反骨的反骨仔!!!随便拿着个破黄布便说是圣旨!呸!我看,你这是矫诏!!!”刘平手指着孔波一连发问道,到了最后直接就说孔波的圣旨是假的。
“你居然敢质疑!你是不是活腻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刘平么!!当日你不过是个乞丐子,下三滥的东西,如今也居然敢人五人六的和我质问!!”孔波一脸怒色道。
“我人五人六?我是乞丐子?不错,老子就是乞丐子,那有如何!!总比你狐假虎威要强!宗帅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你就起了如此歹心,煽动士卒违抗军令,擅自撤军。其心可诛!!”刘平一字一顿高声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这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杀了他!!”孔波猛地一声高喊,二十多个精悍的军卒直奔刘平而去!刘平眼见不能避免了急忙抽出腰刀直扑上来。其余的部将眼见孔波撕开了最后的伪装,直接动用了军卒厮杀,眼看着都不能幸免,全都纷纷拔出兵刃扑向对方。连着刘平在内,七八个军将,和一众军卒在宗泽的尸身之旁厮杀起来。刘平一把长刀发狂的挥舞,死死的护住身后的李纲不受到任何伤害。
“砍死了他们!到时候太上皇那边封赏有的是!”孔波一声高喝。
厮杀了半晌,早有部将被军卒围攻力竭而亡。现在只剩下了四个拼死力战的部将。
孔波一脸笑意的望着眼前的情景,这些天总算是没有白熬啊,宗泽终于死了。只要自己控制住磁州军,带回汴梁,太上皇那边便可以更有依仗之力,到时候太上复位,自己这也算是从龙拥戴之功啊。美滋滋的想到这里,便觉的大好的前程已在眼前了。若是梁师成说的属实,等到那一天,自己封侯拜相,做他一回枢密,也算是不枉此生啦。眼见着刘平此时力战劈杀的越来越慢,一看便是力竭虚弱的表现了,想到这厮进城之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打过自己一马鞭,当即心中一阵恶气难平,吼道:“杀!杀了那个高个子的刘平!!”
七八个军卒听从孔波的命令,俱都直奔着刘平而去。一时间刘平的压力猛增,为了护着身后的李纲,生生的承受住了砍来的七八刀。鲜血顺着甲衣滴答而下。
“仲成,莫要管我!先冲出去!”李纲眼见刘平浑身受伤忙大喊道。
“恩相,有我刘平一口气在,谁都别想伤到你!!”刘平一刀砍翻一个进攻的军卒,高声道。
此时李纲的心中却是一阵感动,暗道这刘平果然是至忠之人啊。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看走眼啊。心下打定主意,若是能脱险,定要保举此人在圣驾面前重用,此等忠心之士绝对是每一个想干大事之人最喜欢的人了。
此时刘平心中却是早就开始骂娘了,暗道杨再兴那群兔崽子怎么还不进来啊!不来,~老子都他妈快坚持不住了!!
忽然,一声高呼直直的传来,只见杨再兴率领一众永定军士卒,满身鲜血的冲杀了进来。
“将军,俺总算是冲进来了!这群贼军还真是难缠啊。”杨再兴一脸兴奋道,似乎只要是杀戮之事就会让眼前这家伙无比兴奋。天生
的杀戮狂人啊。
“将军,没事吧!”杨三多急忙赶到刘平身前。刘平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淋,因为要护着李纲,被砍伤了六七刀,万幸是刀口不深,自己还能支撑。转身对着杨三多厉声喊道:“三多!保护好李大人,要是李大人伤了分毫,老子活劈了你!”
“诺!!”杨三多急忙看护在李纲左右,李纲毕竟是文臣出身,哪曾见过如此近距离的血腥场景,也是吓得脸色苍白的跟在杨三多身后。
随着一众永定军士卒的加入,混战顺着刘平有利的一方倾倒。刘平喘着粗气高声道:“杨再兴!给我拿下那个领头的!!!”
“想拿下我!痴心妄想啊!!!哈哈哈!!”战阵之外的孔波一脸大笑道。
刘平望着孔波嚣张而又肆无忌惮的表情心中暗道,待会你就知道回事了!若是见识过杨再兴能力的人绝对不会怀疑刘平的这番话,可惜,孔波没见过杨再兴,所以真的不知道杨再兴这号变态人物。
“好嘞!!”杨再兴高声应诺了一声。身若灵猿,灵巧的穿梭在敌军之中,手里的大枪像是一条长龙,连挑再抹,一连挑飞了四五个军卒。直奔向孔波身前。孔波大惊。眼前这小将变态的战力让孔波的心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眼见着杨再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慌忙转身向后退去,径直的跑出了内堂,到了庭院之中,身后的一干军卒也都紧紧的跟随着他全都退出了内堂,到了庭院中,刘平等人也追出了内堂,在庭院之中再度展开厮杀。永定军久经战阵,杀伐果断,让这些禁军惊惧不已。
“拦住他!!拦住他!!赏金五十两!!”孔波大声道。转身抢过身侧一个弓手的硬弓,弯弓搭箭直指杨再兴。
“嗖!!!”利箭直奔杨再兴。箭若流星,直奔杨再兴面门。杨再兴也不闪躲,手中大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了上去,接触箭身那一刻仿佛铁枪之上有了吸力,整枝箭紧贴着枪杆,打着圈在枪杆上旋转了三圈。杨再兴手中铁枪猛地朝孔波一甩,那那箭反射向孔波。箭矢飞快,孔波眼见射出去的箭又废了回来,惊骇无比,来不及想,一把抓过身侧一个士兵当成了肉盾,噗嗤长箭直插如那倒霉的军卒前胸,登时口吐鲜血而死。
趁着机会杨再兴一个虎跃,嗖的一下飞到孔波近前。长枪直抵孔波喉咙,冷声道:“不想死就让所有军卒放下武器。”
“放、放、放下武器!!!”孔波颤声道。望着眼前这个充满杀气的家伙,孔波感觉这家伙不是人,是猛兽,一股恐惧之感遍布全身。当啷一声将手里的兵刃扔在地上。
听到孔波的命令,所有军卒也都纷纷扔了兵刃。形势总算是控制住了。总算是解了危机。刘平怒气冲冲,浑身鲜血的走到孔波近前,上前就是一脚,踹中心窝,扑通一声孔波倒在地上。刘平手里的长刀噗嗤一下就插进了孔波的大腿之中,疼的孔波嗷嗷直叫。
“给老子住嘴!”刘平猛地拔出刀,刀刃直逼孔波脖颈。再嚎一声我就让你再也嚎不出来了。刀刃前逼,在孔波的脖颈之中划出一道血线。
“不嚎了,不敢嚎了!”孔波强忍着刀伤艰难道。
“刘将军,刘将军,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信了别人的话,才干出这等糊涂事情的。刘将军,刘大哥,刘爷爷,您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孔波眼泪鼻涕一起流出跪在地上哭求道。
李纲此时已经来到近前。孔波一脸哀求道:“李相,李相,求您老发发慈悲善心,放了小的吧,小的给您当牛做马啊!”
李纲冷冷的望着孔波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罢拂袖离开。回到内室之中。言下之意孔波便交给刘平处置了。
“李相!!李相!!”孔波见李纲走了,急忙对着刘平道:“刘将军,您放过我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发发善心吧。我也是被人蛊惑啊。”
“哦,受人蛊惑,谁蛊惑你了?”刘平笑眯眯道。
第八十六章:密谈
“蛊惑你??谁蛊惑你?”刘平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眯眯道。
“是!是...是.....梁师成,梁大人。”孔波战战兢兢道。“他说只要宗泽一死,我带兵回了汴京,听命与他,帮助太上皇。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官居枢密使。封妻荫子。”
“孔波,空口白牙你便污蔑朝中大员,而且还污蔑太上皇爷,这可是要凌迟的啊!!”刘平把玩着手里的钢刀淡淡道。
“刘将军,小人不敢胡说啊,你看着圣旨之上可是盖着太上皇的亲笔印记和玉玺的啊。不敢胡说啊,我怀里还有梁师成大人亲笔信件。
小人也是被蛊惑的,求刘将军饶了小的吧!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啊,下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啊!!”孔波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刘平伸手掏进孔波的怀里,拿出那封信件,只见信封口处的火漆已经被撕开。刘平伸手将里面的信件拿出,草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兹得孔部将忠君体国,凡事既得蒙太上所念,即为大忠,吾闻宗泽病腐,不能亲处军政,恐军心丧乱,而今太上正值春秋鼎盛,大有还龙登顶之意,若宗泽病故。卿可匡掌军权,得回汴京,归德与太上身侧,从龙功勋,盖世之泽,他日可为国之柱石,廪枢密之职,封妻荫子,指日可待,望孔君甚为自处。梁守道亲笔。
“哦,还真是一个好有诱惑力的大蛋糕啊。所以你就同意了。啧啧,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刘平看完亲笔信件,收入怀中,嘿嘿笑道。
“将军,信件我也给你了。您就放过小人吧。”孔波哀求道。虽然他不知道刘平嘴里的蛋糕什么什么东西,不过看刘平的样子不像是要杀自己的模样,心下不由一宽。
“恩,放心,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我一定会放过你的。”刘平亲热的拍了拍肩膀,忽然手里的钢刀一扭。横切过孔波的脖颈,一股污血喷出。孔波直直的望着刘平惊怒道:“你说.....你..放过...我。”孔波这句话再也说不完了,直挺着身子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死的透透的了。
“呸!”刘平朝着孔波身上吐了口唾沫,冷声道:“我是说过放过你,可是我没说不杀你!!”钢刀上满是鲜血,刘平在孔波尸体上抹了抹,起身望着一众惊恐叛军军卒。
所有军卒见自己的领头之人已经横尸当场,再也不敢有异动,纷纷跪在地上高声求饶。
刘平冷声道:“首恶已经伏诛,尔等犯上作乱本是死罪,不过,尔等即是被蛊惑所致,罪不至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削去军籍,贬为囚卒!日后阵前冲刺你们顶先,打下几场恶战,能活着的,再看你们表现,表现好的,可以得自由之身!”
一众军卒见自己能活,纷纷跪地拜谢刘平活命之恩。刘平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进了内室。只见内室之中。李纲坐在床榻边轻轻的合上了宗泽的双眼。眼泪簌簌而下。显然是沉浸在老友故去的悲伤之中。
“恩相,逝者已矣,恩相节哀啊,我想宗帅在天之灵见到您这等至亲好友,也算是心中大慰了。”刘平拱手望着李纲道。
“哎。宗老头,你倒是一了百了,走了干净,留下我,以后连个能好好说话的都没了。”李纲喃喃道。
“恩相,切莫伤心过度,人死不能复生,恩相节哀啊。宗帅一世英雄,如今英魂远逝,还望恩相以国事为重,保重身体啊。”
“恩!!!”李纲闭上眼,眼中流下泪水。摆了摆手道:“着人准备宗泽的后事吧。”
“诺!!”刘平应声道。转身出了内室吩咐人来收殓宗泽遗体。不多时,一些婢女和宗泽生前的亲卫便哭泣的收拾起宗泽的遗体。
李纲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刘平道:“走,去偏室中,我有话问你。”
“诺!”刘平道。二人转身出了内室,直奔一间偏室之中。
房间之中只有李纲和刘平二人。李纲沉默半晌,转身望着刘平道:“仲成,孔波呢?”
“启禀恩相,孔波已经伏诛,不过我从他那得到了这个东西!”说着刘平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李纲。
“这是什么?”李纲问道。
“恩相一看便知。”刘平说道。
李纲将信奉打开,只见里面夹着一封信纸。拿将出来。展开一看。登时气得怒火万丈。猛地站起身。愤怒道:“梁守道。梁守道!!朝之恶贼。奸佞啊!!!我要回朝面圣,禀明圣上,狠狠治他梁师成祸乱朝纲之罪!!”
“恩相,莫急,不要忘了,梁师成是太上皇身边的人。”刘平说道。
听到刘平说到太上皇三个字,李纲的心中仿佛被冰块侵泡一般。
“太上皇,哎···太上皇··这叫什么事!!!”李纲狠狠的一圈打在了身旁的木柱之上。新老皇权交替,此时的朝着正是风起云涌,波诡云翳的时候。赵家这爷俩可是正能折腾,一个假装退位,一个标榜自己是忠孝皇帝。两边明里暗里已经势同水火,可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自己若是冒然的和新皇帝提起此事。恐怕仅凭这一封书信。作用不到。到时候梁师成死不承认,兼之太上皇庇护的紧,怕是也难撼动他梁师成分毫。就怕自己打不着狐狸反倒惹得一身骚。到时候形势不对,恐怕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那挑动皇家父子不和的罪魁祸首,替罪羔羊了。这事情到底是说是不说,还真是犯了难了。
李纲转念异动,看着刘平道:“仲成,你说此事我当如何处置。”
刘平暗道,这种皇家烂事让老子说,老子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你赵家那爷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让你两边不理睬?
刘平看了一眼脸色恢复如常,一脸平静的李纲,心道,老头养气的功夫真不错啊,这么快就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了。恐怕他这是要看看自己的态度啊。刘平沉声片刻平声道:“恩相,此事事关皇家声誉,末将不敢乱言。”
“说罢,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出的你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李纲淡淡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平只得硬着头皮道:“恩相,末将是个厮杀汉,只知道上阵厮杀,既然您让我说。那末将就斗胆说了。此事即是太上所为,怕是就算您瞒着圣上,日后也会别圣上得知。我看不如直接将此事告知当今圣上。您将信件交予圣上后,什么都不要提什么都不要说。只看圣上脸色。若是圣上龙颜大怒,迁怒于太上皇,肯定会询问您有什么意见,你可只说三字。”
“哪三字?”李纲问道。
“清君侧!”刘平淡淡道。
“清君侧?”李纲死死的盯着刘平道。半晌,李纲问道:“若是真如你所言,圣上想要清除太上皇身边的奸佞,你....当如何!?”
早就知道你会问我这句话,恐怕你拐着弯的问我什么建议,恐怕也是想问我这句话。刘平当即单膝跪地沉声道:“恩相,我刘平受恩相提拔,又得圣上封赏,自当要忠于圣上。恩相放心,如若圣上下决心要清除奸佞,末将愿带领敢战之士,直奔汴京,在您帐下听令!!!”
“恩!!你说的当真!!”李纲死死的盯着刘平问道。
“为圣上和大宋,末将万死不辞!”刘平一脸凛然道,心中一阵恶心。自己都觉得自己假。
不过李纲显然被刘平同志的一番肺腑之言所感动,拍拍刘平肩膀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第二天,磁州城,全军愫缟,开设灵堂祭奠宗泽,三日后,李纲收拾了宗泽遗体的骨灰,带上了马车,启程回了汴梁。
西军大营之中。
老种一脸疲惫的望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心腹参将。前一阵和完颜宗翰一阵鏖战,双方俱都损失惨重,只是金人仍然顽固的守在太原城外,死死不退,而泾原军也是损失众多。老种此时一脸凝重的望着沙盘上的金人军营思索着该如何破了金人围城之法。忽然。一个校尉急冲冲的进来喊道“有事情禀。”
性子急的种师中气愤的一脚将那军卒踹到在地上,喊道:“急什么!没看见大帅在考虑军情么!!!”
“二弟,莫要如此!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火爆的性子!!”种师道望着自己的兄弟道。
“大哥教训的是,我也是一时着急。”种师中嘿嘿道。
“什么事情!”种师道望着那军卒道。
“磁州急报,相公请看!”那军卒呈上一封密信。种师道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一怔,望着身侧的几个心腹道:“宗泽死了!”
“什么!!!”一众部将纷纷大惊。
“刘平~~~~啧啧,还真是个妙人啊~~。”种师道看着信上的内容淡淡笑道。
“大哥,宗泽那家伙死了?”种师中一脸疑问道。
“恩,真的死了。我以为磁州早就乱成一团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刘平还真是不简单啊。”种师道呵呵道。
第八十七章:老种的心思
“大哥,这厮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称赞的,不过是个偶然上位的小人物而已啊。”种师中不屑道。
“你懂什么!!若是你换成他那个年纪。你能做出此等事情来么?!恐怕十个你也不是那刘平的对手!”种师道淡淡道。
“大哥净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毛头小子,值得如此重视么!!”种师中道。
“哼!无知。”种师道冲着堂下的众人道。
“你们过来看看。”种师道用手一指地图上燕地的位置,接着说道:“这是大名。这是燕京,过了白沟河,再往前,直奔磁州。加上之前的沧州,易州、涿州。刘平实际控制的范围已经覆盖了大半的幽燕之地。此子发展如此迅速,难道不让人心惊么!!,你们看了半天的地图,派了那么多的前哨之军。难道就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人家已经打下这么大的一块地方了??若是按此功劳,怕是都可以开衙立府了,为一方节度了!!!”
“这~~~~~。”种师中和一众泾原军军官们纷纷咂舌。暗道此子发展的好快。
“熙河军那便有什么动向么?”种师道淡淡道。
“熙河军还是老样子,姚古那家伙就是个缩头乌龟,只知道窝在榆次,就是不动,咱们几次和他约定共同进攻完颜宗翰,那厮就是不出击,还没曰其名保存实力,我呸,这家伙就是想看我们和金人拼的你死我活,这回他好捡便宜。这娘求的姚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当年在灵州,大哥你就不应该救这白眼狼,让西贼杀了了事,省的现在和咱们装大爷!”种师中恨恨道。
老种年轻之时和姚古同在西军,当年年轻气盛,趁着五路大军伐夏,这几个年轻之人都是家族精英,编排在骑兵之中,姚古轻敌冒进,带着几十骑兵便深入西夏灵州府,被重重包围,要不是种师道带着四百精骑破围救援,恐怕姚古早就被乱刀分尸了,自此姚古对老种是分外尊敬,奈何种姚两家都是山西的两大门阀,数不清的牵连,理不清的是非争斗,让原本交心的二人也是渐行渐远,到如今二人都成各自家中的家主,关系更是日趋冷淡了。
前些日子,老种想要和姚家军两路夹击金人,本来姚古一口答应了。到时候双方约定好了时间便一同出击,可是约定好了时间,种家军发起攻击,厮杀半日,损伤了五千多军士。而姚家军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老种大怒,派人问询姚古,姚古居然回话说自己的军队外派到了青州固守,没法及时共同夹击金人,为了表示歉意,象征性的送来了三百石粮食。气的老种当即派人将这批粮食当着熙河军的面统统倒在了水里。两军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莫要管他!他姚古既然是不仁,那就休怪我等不义了!!”老种冷冷道。
“寿阳后面便是德隆府,上个月他姚家军不是一举拿下了德隆府了么。听说驻扎着三千多姚家军?”
“不错,的确是驻扎着三千姚家军,领军是姚古的儿子姚仲平。”一个种家部将上前道。
“哦,是么。传令驻扎寿阳的左营,换防,全体休整回中山,半天的动静,德隆府后部空虚,完颜宗翰只要不是瞎子,他就能看的清机会,寿阳后面的三千姚家军能活多少,就看造化吧!”种师道一脸残酷道。
“诺!”一个部将得令转身出去了。
“大哥好计策,早该让那姚家子知道知道咱种家人不是好欺负的了。这次让姚古吃个暗亏,我看这厮还嚣不嚣张!”种师中笑道。
“哎~~~!”种师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何故叹息。”种师中道。
“你我本都是宋军,何故要如此互相倾扎呢。这是某家犯的罪孽啊。咳咳·····。”种师道叹息道,不住的咳嗽着,后背左侧处一阵剧痛,便是老伤复发,老种轻轻的按住后背疼痛处,忽然想起来,这处地方正是当年战阵之中,自己替姚古挡下的那一刀的刀口处。心下一阵暗叹物是人非,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半晌,老种向种师中接着问道
“折可求呢?他的折家军现在如何了?”
“别提了,文水县一败,折可求四万余人被完颜宗翰的大将撒里喝直接给追到了汾阳,到现在只剩下不到2万人,苦苦支撑。他折家不是厉害么,谁都不买账,当日我秦凤军和泾原军本来是可以协防他一番,可是折可求那家伙就是不听,现在如此灰头土脸,真是活该!前日派了七八个信使前来求援,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没有理睬他们。”
种师中笑道,满是不屑。
“老二,你糊涂!!此事你为何没有向我禀告!”种师道大怒道。
“大哥,我见你那日身体不适,我便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甘愿受罚!”种师中低声道。
“老二,让定国带四千人,去接应一下折可求,此间形势复杂,金人势大,折家军与我们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三路大军缺一不可,若是我们如此,恐怕金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们全都消灭了!!!”种师道喊道。
“大哥让我去吧,定国可是你如今唯一剩下的骨血了。还是我去吧!”种师中恳求道。
“身为种家人就要有马革裹尸的觉悟,你替他一次,替他两次,难道你能每次都替他么!!!”种师道喊道。
“大哥教训的是。我马上去安排。”说罢种师中应声道。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回来!”种师道喊道。
“大兄,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种师中问道。
“给刘平写一封信,就说我很欣赏他,问他有没有兴趣投靠我们西军。”种师道说道。
“是!我知道了。”种师中说完转身离开了。此时老种身边的许多军将也都纷纷离开了。只剩下了老种自己,此时下人端来一碗药,老种举起碗,一口喝下。便让下人退下。忽然老种的身体一阵抖动,忙拿出身畔的锦帕堵在自己的嘴边。一阵剧烈的咳嗽,拿可锦帕一看一大片血迹浸透了锦帕。老种心中一阵颓然。
“自己还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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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中,刘平接到了汴梁来的最新旨意,赵桓大笔一挥,直接将磁州的三万多禁军全部调回了京城,孔波费劲心思的想要回京,这次是真的回京了,只是却和他早已没了什么关系。
不过磁州城留下了一队人马,这批人马足有四千多人,各个都是身披重甲,手拿马槊。这是宗泽麾下的骁骑营,宗泽麾下战力最为强劲的部分,只是这群骁骑却不是属于磁州禁军正规编制里的,这是宗泽招募的私军,所以并没有随着调令一起走,而视被刘平留了下来,转到了自己的麾下。
起初,这群骑兵桀骜不驯,根本不服刘平,刘平一连砍了十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总算是让他们变得老实些,加上林冲、岳飞、韩世忠等大将坐镇,许多开始都瞧不起几人,认为他们太年轻。不过这群骑兵们经过了岳飞的一番陈词和精湛的武艺和马上功夫之后,渐渐的都闭嘴了、军卒都是十分听话了。每日供应着大批好的吃食,在刘平胡萝卜和大棒的作用下,让所有的军卒都是踏实的跟着刘平干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纲所默许的。这群骁骑卫个顶个的都是好手,于是便是全部归在了永定军骑兵营之中。多了四千多口嘴,刘平凭空感觉压力陡增。此时的永定军已经有一万多人。不过刘平并不是十分棘手,至少自己的私盐生意还是每天在进行着,每月都有8万两的进账。
要养活一大群人,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看来自己得想一些别的挣钱的道道了。否则自己可就是真的要入不敷出了。
处理了些简单事务后,刘平总算是有些闲空,本待想要回家,和方金芝好好亲热一番的,忽然一个军卒传来消息。说是西军老种相公送来了亲笔信要给自己。
刘平拿过那封信,看了一下。心中便明了,笑呵呵的将那书撕了。
“将军,为何撕了那书信。”身侧的杨三多问道。
“老种以为凭借一封信就能让我们永定军归在他西军门下,想的太简单了!!当老子是三岁的小孩么!!”刘平自顾自笑道。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俗话说的话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啊。自己还没有傻,这些事情还是分的清的。
这时候,拿可一脸焦急的呼呼的跑了过来,冲着刘平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刘平一脸不悦的说道:“慢点,慢点,别着急,到底怎么了?”
拿可擦擦汗深呼了口气。说道:“燕京城里千多名学子纷纷在闹事啊,已经围在府衙门口半日了。再不处理怕是要出大乱子。”
“学子们?他们有什么情况?”刘平皱了皱眉对拿可说道:“走,和我去府衙看看。”
“遵命!”拿可应声道。
第八十八章:恩科
府衙门口,数千学子围堵在门口,黑压压一片。数百永定军卫兵只是死死拦住诸多奋力往里挤的书生。群情激奋的学生们似乎已经被彻底激怒了,齐声高呼“不公!不公!!刘彦宗,滚出来!!刘彦宗,滚出来!!”
破鞋,烂袜子、书本、笔墨、砖头、所有能扔的东西都在半空之中飞舞。许多的卫兵在门口只是牢牢的守卫着,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数十个人高举着一个七八尺长,四尺多宽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每个书生的签名,以及一个个的血手印。加上一个个情绪激昂的士子们的表情,相当的有卖相。让人一看便生出许多同仇敌忾之心。
“娘求的!这帮子酸书生,好生的不讲道理。”一个永定军守卫一把将头上一个满是泥水的鞋子扔开。一脚踹开了两个死活都要往上冲的书生。
“老子要不是得了命令,现在就想抽出刀子来让这群犊子见见血!不过是群酸书生,真当老子不敢开杀戒么。老子好歹也是跟随将军在战阵之上砍杀过七八个金贼的人。呸!晦气,真是他娘的晦气!被这群娘求的东西蒸腾,憋屈死老子了。”另一个永定军卫兵说道。用双手死死的拦住眼前往里冲击的书生们。
“他娘的。你们不扔东西行不。呸,这是什么,妈蛋,是臭袜子,哪个狗玩意扔的,你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呸!他娘的,还扔!!”
所有的军卒都忙于拦阻这些书生,倒是没有掏刀子。不过推推搡搡,偶尔出些黑拳暗腿的也让这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圣贤子弟们不大好受。
刘平一行人疾奔向府衙,此时的刘平身边只带着十几个亲卫,为了安全,杨三多又去骑兵营中抽调了五十多精壮好手,陪着刘平身边。快马疾驰,不大的功夫便来到府衙附近。离着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向后一伸手、诸多军士纷纷驻马停下。刘平自己翻身下马。望着府衙门口。人声嘈杂,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这群人数不多的军卒,都以为是哪个队城里巡逻的军卒,所以都不加理会!!拿可也跟着下了马,脸红着望着刘平,不敢多说一句话。
刘平皱了皱眉眉头,回身望着拿可道:“怎么回事?”
拿可不敢隐瞒立刻将事情全部说了。原来这群士子都是燕京周边的赶过来的进行会考的士子,所有的学生都在自己本地的县学之中饱读了三年诗书,就等着科考一开,自己大显神威,金榜题名,他日光宗耀祖,高官厚禄。只是这燕京原本被大辽统治,辽人在位之时效仿宋人的科举,每年都从燕京进行会考,挑选贤能为官出仕。这也是所有燕地寒门子弟唯一的正道出路。而被金人占领之后便暂停了科举之事,而今燕京被宋朝光复,让一众学子非常振奋,辽国燕京城附近是汉化制度,说到底都是汉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汉来。所以作为孔孟子弟们也都纷纷的来到燕京之中。推举了一些有名望的士子,组团去找原先燕京之中负责科举之事的燕京留守刘彦宗。想说动他让他请求刘平恢复科举,可是没想到却被刘彦宗一口否了,说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也没那么大脸面能说动如今的燕京的实际统治外加占领者刘平同学。而且并说自己也是归刘平手下文官拿可先生管理的。一群士子费劲了唇舌见没有成功的希望,便准备离开,不留神听到刘彦宗的一个本家后辈讥笑说一群酸儒还想登科入仕,自家不用读书一样在府衙之中谋得一个好差事。此话一说当即激怒了一众士子,将那口出狂言之人暴打一顿。那人便和刘彦宗告了黑状,刘彦宗见自己的亲族被打的这么惨。当即也是十分愤怒,派了家丁不由分说将这群士子给打将了出去。这下可好,惹怒了一众士子,近千多士子纷纷赶来声援。得知刘彦宗每日都在府衙之中办公便气势汹汹的来找刘彦宗理论。吓得刘彦宗躲在府衙之中一天多,不敢出来。门口的侍卫都是永定军的精锐之士,本要抽刀驱赶。哪知其中有士子高喊:“王师要擅自杀戮良民不成!!”一句话让正在府衙中办公的拿可见听到,心中一惊,便阻止侍卫们抽刀驱赶,一怕伤了学生。儒家门生子弟遍地,若是真的砍杀砍伤了这些士子,恐怕这个当代社会的知识精英阶层便都要和刘平为仇了。到时候想要再从这群人之中取得拥戴和加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本来刘平手里的文官就少的可怜,除了自己和几个刀笔小吏们,以及一些永定军中识字的军校,还真是没有什么文官了。若是真的闹僵了,恐怕到时候刘平想要在燕地招揽人才,难比登天啊。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想到此处,为了刘平以及永定军能以后能在燕地站稳脚跟,急忙下了命令不许刀剑相向,不许伤害这群士子。于是便有了此时眼前这一幕。
刘平听到这,再看着眼前这群年轻的士子本在哪里振臂齐声高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前的景象倒是和后世宝岛上的学生抗议有些相似。就差喊上一句:“马娘娘出来负责了。”
原先辽宋两国之间征战,死伤无数,高粱河边,无定河边都埋着无数两国的军卒。所争的不过就是这燕云十六州,自从后晋石敬瑭向辽称了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六州后,辽太宗于会同元年升幽州为南京,后改为燕京。燕京自此为辽朝五京之一,而争夺燕云十六州的战役从宋初存在到现在。而燕京,被辽国占领之后,便改成了大辽南京道首府,成了辽宋双方角逐争锋的重中之重!幽燕之地自古就是经济发达的农耕区、商贾往来的赋税重地,汉人视之为“父母之邦”。而入主中原的辽金元清等少数民族政权,一旦将这块膏腴之地据为己有,便死攥不放!后世的金国皇帝完颜亮甚至将地处黑龙江的皇室祖坟都迁到这里,力度之大可谓石破天惊!大辽五京,上京的地位最高,中京所占的地域最大,而燕京城则是以富庶而文明。
辽国原本就是划地而治,北面是契丹奚人等部族放牧打猎,保持着契丹原本的游牧民族血气,而南面的燕京之地却是大不一样。和宋朝的大多数贸易往来都是自燕京而出。城内之人的汉族便占据了九成多。燕京城本就是汉人居多,所考之题也都在儒家孔孟之学的范围之内,只是自从两年前被金人攻占后便被迫停了科考之事,大辽已亡,如今来了大宋,让燕地的士子们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的那一朝金榜题名,鲜衣怒马,荣耀乡里,施展心中抱负么。而今终于有了一定机会却被刘彦宗这样的家伙阻拦,怎生不让人生气。
刘平淡淡的冲着拿可问道:“这个刘彦宗什么来头!?”
“回禀将军,这刘彦宗和属下一样都是辽国旧臣,本来就是旧识,此人心中有些才学。在燕地士林之中也有些影响力、我便安排他在府衙中做个执监。没想到发生了这等事情,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拿可一脸心虚道。
“算了,回头在和你算账,先解决眼前之事情吧。”刘平道。
“三多,轰开前面的士子,进府衙。”刘平道。
“别下死手!”刘平及时说道。
“诺!”杨三多沉声道。转身对着身边四十多精锐喊道:“将军有令,都别动刀子,把那群兔崽子轰开。”
“诺!!!”四十多精壮汉子应声道。一个个高大的身躯举着醋钵大的拳头横冲直撞进入人群之中,粗暴的军汉可不管这群细胳膊*的书生们承受不承受不了。上去就是一顿老拳加飞踹,生生的将眼前的士子们打得哭天喊地,通向府衙大门的路被生生的劈开了一人多宽的道来。刘平径直的走进了府衙的大门。
“那人是谁?好生无礼啊!!”
“不错,这群军卒怎能如此对待我儒门子弟!!”
“粗鲁!!鄙夫!!”
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士子纷纷咒骂道。
刘平径直的走到府衙办公的堂中。只见一个一个穿着辽国旧朝服,两鬓花白的人正焦急的在屋内踱来踱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拿可此时也跟着进了堂中,见了那人急忙喊道:“鲁开,鲁开。快来见过将军!!”
那人抬眼望见刘平慌忙下跪行礼道:“罪臣刘彦宗见过将军!!”刘彦宗字鲁开,和拿可是旧识,此时给刘彦宗提醒也是怕刘彦宗不知刘平是谁。
“你便是刘彦宗?”刘平大马金刀的坐在上位之上看着刘彦宗道。
“真是罪臣。”刘彦宗慌忙道。
“起来吧。”刘平道。“你自己惹得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下臣之罪,求将军宽恕啊!!”刘彦宗自知理亏忙认错道。
“态度不错,看在你也是咱老刘家人的份上,我就不深追究了,可是这门外的士子们,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刘平问道。
刘彦宗偷眼望见刘平并没有怎么生气,心下胆气一壮说道:“将军,下臣觉得,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恩科。”刘彦宗说完又偷眼瞄了瞄刘平。
“开恩科?”刘平玩味的笑道。
“哎呀,将军,这也是个好办法啊。此时燕地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可以开个秋季恩科,让这群士子们凭着真才实学大考一场。也能为将军收罗一些人才啊。”拿可在一旁帮腔道。
“呵呵,你们这一唱一和。不是早就谋划好的吧!!”刘平似笑非笑道。
“不敢!!!”二人同时告罪道。
“好!那就开恩科,我明日派人去汴京报信,就说为安抚燕地归民,求赵官家开一场恩科吧!!”刘平说道。
站起身。刘平望着眼前的刘彦宗道:“你如今也算是我大宋官员了,穿着辽国官府成何体统。换了!”
“诺!!”刘彦宗低声道。一脸的恭敬。
第八十九章: 奇怪的书生
“好了,好了,既然商量好了,就去做吧。三日之后,开恩科。和外面的书生们通知一声。省的总围在这里很麻烦。”刘平说道。
“诺!拿可和刘彦宗应声道。
二人出了院子,直奔大门。只见大门口出围满了群情激奋的士子们。刘彦宗吓得不敢上前一个劲的往后躲。
“鲁开,你躲什么?”那可不满道。
“你说我躲什么。当然是躲这群疯了的人。我这把老骨头此时出了门还不得被他们活活打死啊。”刘彦宗恐惧道。
“放心,放心,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走走,去门外宣布此事,放心,没人能害的了你的!!”拿可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这~!”刘彦宗面露难色,望着那可。
“哎呀!!!真是好生啰嗦!!走走!!”拿可着急道,生拉硬拽将刘彦宗拖到了大门口处。大门外无数士子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那可望着卫兵吩咐道:“开门!”
卫兵依言开了大门,众多士子见大门开了,望见了刘彦宗,纷纷想要涌进大门。
“快看,刘彦宗出来了!!”
“刘老狐狸,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要交待,你厚颜无耻,不配做我们燕地的文人。”
“耻与此等无耻之辈同伍。滚出来!!”
无数士子冲着刘彦宗大吼着。臭鸡蛋烂菜叶,外加各种碎砖瓦片一起向着想要出门的刘彦宗招呼而去。刘彦宗吓得不敢说话。一把瘫坐在地上,头上满身被扔的鸡蛋污泥。一脸狼狈的躲在一旁。拿可见形势不好,急忙挺身而出,冲着众人喊道:“诸位学子!!诸位学子!!我乃是刘将军府中参赞。可否听在下一言?!”
众多士子一看拿可是刘平派出来人纷纷停止纷扰,静静的听拿可说。
拿可见众人暂时都不在闹哄,便清了清嗓子,站在高出高声说道:“大家安静,我是大宋朝永定军刘将军麾下参赞。诸位学子,我明白各位心中为国为民,报晓朝廷的热忱之心,如今燕京已经是大宋国土,各位也都是汉人,并且刘将军已经得知此事,特向汴京的赵官家请了诏命,三天之后,在燕京开秋季恩科,为大宋挑选可造之材。各位还是都回去吧,回去准备吧。三日之后,府学院内,各凭真才实学博得个大好功名啊!!”
“这位大人说的可当真!!”有人质疑的问道。
“当真!刘将军说一就是一,绝对不会说假话的,各位放心。”那可苦口婆心的劝道。
“可有凭证么!!”有的人不信道。
“各位放心,若是自家说的有半句虚言,我拿可自当受五雷轰顶之灾!!”拿可郑重的举手发誓道。古人对发誓极为重视。誓言对于古人而言有时候绝对是比律法还要庄重的。至少在读书人心中,誓言是诚信之本,孔孟子弟守重信诺,所以大多数人都相信拿可所说的话。一时间,所有士子都是纷纷欢呼无比。
在场的士子都兴奋无比,纷纷鼓掌相贺:“十年寒窗,总算是有了一丝盼头了。”
“终于能考试了。我从14岁便开始考试,如今都考了二十年了,原以为此生在无望能开考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叹声道。
“年兄,你就别添乱了。二十年了,你连一本论语都没有背过来,还好意思来参考啊。”旁边一个书生挖苦道。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背不过来了,我那叫好读书不求甚解!!”那个书生脸红道。
“既然是三日之后,那我还是赶紧回去温书了,否则功课便有些生疏了。”
“不错,不错,想我等士子,也算是饱读诗书了,如今有了机会自当要多多温习一番,省的抱憾终身啊。”
不大的功夫,方才还人山人海的府衙门口此时便门口罗雀了。所有的书生都抓紧时间回去温书准备三日之后的恩科大考了。
刘平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望着身侧的拿可笑道:“一个个都是官迷啊,嘿嘿,想在老子的手下当官,就得有点本事,读死书的呆子投机取巧的滑头想在我这揩油水,怕是没那么容易。”
“拿可!!”刘平喊道。
“属下在!”拿可忙应声道。
“你便是此次的主考官吧。多挑选些有用的人吧。”刘平道。
“将军放心,属下定会全力办好此事。”拿可信誓旦旦道。
“恩!”刘平点点头起身出了府衙。
此时刘平从府衙内出来,刘彦宗一脸谄媚的望着刘平道:“恭送将军。”刘平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就带着人离开了府衙。身边的只剩下了杨三多和几十个永定军精骑。闲来有些无聊的刘平对着杨三多道:“走,去城外透透气。”
“诺!”杨三多应声道。几十人马如同一阵旋风,直奔城外。
燕京城郊外。刘平让身边几个射术不错的家伙猎的一些野鸡兔子。不过刘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猎获,主要是刘平的射术实在是太差。大一点的走兽没有发现,好容易发现了些狍子麂子,还没等引弓,便都逃跑的无影无踪的,倒是一群群野狗在外游荡,看的刘平真是心中一阵郁闷,望着眼前壮硕的野狗,暗道恐怕这群野狗恐怕是吃的死人尸体才长得如此壮硕吧,否则仅凭战火之后的燕京,灾民无数,哪里来的这么多食物让这些野狗或者,恐怕那些路倒便早早的成了这群野狗的腹中餐了。想到这刘平原本高涨的打猎兴致有些败坏。加上野兔之类目标小的又不好射。所以刘平基本上没怎么射,倒是杨三多的运气不错,射了几只野锦鸡。
游荡半日,刘平觉得有些累了,远远的望见远处城郊外西侧一座荒村,便问道那是哪里?
杨三多说道:“回禀将军,那是张家堡,金人入燕京的时候据说因为粮饷不够便将那个村堡给屠灭了。此时已经是个荒村了。”
“恩,那就去那里看看吧,顺便歇歇脚。”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领命,招呼了其他军士陪着刘平向着荒村而去。
入了荒村之中,四处的残垣断壁,一看便是金人烧杀抢掠之后的结果。刘平下了马准备在此休息一番,忽然一阵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杨三多以为有敌袭,急忙招呼所有军士戒备。被刘平拦下。刘平笑道:“三多,不必紧张,肯定不是敌袭,若是有敌人,难道还能派一群小孩来不成?”
“将军说的是。”杨三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着身后的众人喊道,解除警戒。
“走,三多,陪我去看看。”刘平对着杨三多道。
“将军,要不要多带些护卫过去。”杨三多担心道。
“不必了,就咱俩就行。费什么话,麻溜的!”刘平笑骂道。
“诺!”杨三多应声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竟然是千字文!”刘平道,千字文相传是南朝时期,梁武帝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中选取1000个不重复汉字,请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编纂成文,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令人称绝。《千字文》语句平白如话,易诵易记,在宋代是常用的儿童启蒙读物。此时一声声稚嫩的童音在远处传来,刘平让众人屏了声息,他领着杨三多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两个人七扭八扭的在一条破巷子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所破庙之中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刘平仔细的看了看这破庙,四周都是大窟窿,四面漏风,庙堂内的金身佛像已经碎成两半,大堂之上杂草横生,一派荒凉之色。刘平透过门缝,只见原本宽敞的破庙之间二十多个七八岁的孩童端坐在地上,齐声背诵着千字文,满身泥垢的孩童们全都是危襟正坐,没有一个偷懒的。而旁边有个十**岁模样的年轻人,长得面容清秀。穿着一身略显破旧却是很干净的长袍,一脸端正,手里拿着私塾先生的戒尺,正严肃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孩童们。
“停!”那年轻的书生一抬手,望着眼前的孩童们道:“你们背诵的千字文便是为人之本。做人便要做个好人,不过好人的定义有时候便是懦弱的代名词,圣人有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所以你们要知道自己背诵的是什么。你们看如今金人残害我们,肆虐我们的土地。便需要知道,对人可以讲道德,讲道理,对待禽兽就要使用刀枪让他们害怕。下面,我们背诵孙子兵法”
“诺!”一众孩童听话的应声道。
“计篇第一章。”那书淡淡道。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弗诡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熟有道,将熟有能,天地熟得,法令熟行,兵众熟强,士卒熟练,赏罚熟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刘平呆愣的望着庙内正在将孙子兵法背诵的如此熟练的孩童们,心中一阵惊奇,暗暗道:“这个书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