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恶毒
阴暗的地牢之中。UU小说 www.uu234w.com更新最快
原本用来关押重刑犯的牢房之内,此刻却是被用来关押一众宋庭的官员,上至巡抚、知府、下至知县主簿。原本杀了一批官员之后的邓元觉却是停止了这种模式,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这些官员可以换钱。
作为一个文人至上的国度,没有什么比一众文官被抓起来的事情重要了,每一个官员按照职位定的价格也不相同。知县这号低级官需要10万两银子。知府通判之类的确实要三十万两一个,这种绑肉票的模式简直让邓元觉都觉得自己简直实在太聪明了。
你说这个钱朝廷不会出?当然,这钱绝对不是朝廷出的,而是这些官员的家属出的,这些所谓的地方父母官可不是江南道当地之人。这在神宗继位之时便定下了规矩,所有知县之上的所有人不可以在本地作为父母官,这一是为了平均各地的任职资历,而是怕官员在本地的关系以权谋私,与当地的亲族勾结。当然这是好模式,不过可惜该贪污的还是贪污,这并不影响这些贪官的形成。
这些个在地牢里活着官员大部分都不是当地的人,自从邓元觉拿出了这么一套方案之后,已经有不少的其他地方官员托人捎了口信,让异地的家人准备好金子银子赎人,最起码朝廷不管,自己的家人得管啊。还别说,真有不少的官员被自己家人用钱财赎回去了。这让邓元觉都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快速聚拢军费的好办法。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家伙还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是宋朝的太上皇,赵佶。
此刻的赵佶被关押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一身的脏兮兮的皮肤,浑身的血迹,披头散发,早已不是那位太上皇帝的模样了。暗牢之中,邓元觉将一些随着赵佶来到江南的大臣与江南各地被抓的大臣都关在了一起,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权贵已然没了翩翩风度,各个如同乞丐一般,肆虐的蚊蝇在暗牢之中飞舞,发出嗡嗡的声响。当然,此刻的赵佶已然早就没了丝毫反抗的能力,只是颓然的躲在一侧的角落里像只死狗一般喘气着。
“咚咚!!!”一阵撞墙之声,从暗牢中传来,一个文官不堪忍受这种折磨,正一下一下的撞着暗牢中的墙壁。不大的功夫已经让额头流出泊泊鲜血。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那官员此刻张嘴嘶嚎道。只是撞击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人理睬。
忽然几个军卒带着一桶猪食一般的东西进来。高喊道:“嚎丧什么!找死么!”说着抽出腰刀的刀柄,狠狠的抽在那撞墙的官员的身上。
“不敢,不敢!!大爷,我···我闹着玩呢!”那撞墙者急忙躲在一侧求饶道。
“他娘的,真是烦心,每日还得守着你们这群馕货,要不是俺家神使有吩咐,早就请你们吃板刀面了!!”那军士道。转身对着牢里的众人高声喊道:“都他吗的别装死了,饭食来了。赶紧他娘的吃!!”
说完便将食桶放在一侧。里面的是泔水掺着一些馊了的馒头。散发出一股股的恶心的气味。那军士也是一脸嫌弃的模样,捏这鼻子赶紧离开了。
那军士一离开,所有的在角落里的人全都冲向了那食桶,疯狂的抢夺桶里的东西,抓一把便放在嘴里,仿佛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一般。
梁师成此刻瘸着一条腿拼命的抢过来一个比较完整的馊馒头,小心翼翼的来到赵佶身侧道:“太上,太上,快,我抢到了一个馒头,快吃吧。”
“守道,守道啊!”赵佶睁开眼无奈的望着一脸高兴的梁师成接过那发出恶心的馊臭气味的馒头道难过道:“没想到,你我君臣,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我真是愧对太祖太宗啊!!”
“陛下,别说了,先吃吧、留得力气,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汴梁那里肯定会想办法救咱们出去的。”
“哼!我那个些个儿子们啊哎,能救么?哎~~只求桓儿能念在我是他父亲的份上,答应这群明教人的要求,救咱们出去就好啊。”赵佶无奈叹息道。
说完,赵佶就要张口吃那馒头,嘴巴刚张开,还未咬到,猛地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一双脚踹倒在地上。馒头却是被那人抢了过去,几口便吃了。赵佶抬头一看,却是那撞墙的官员过来一把抢过去吃了。
“你,···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抢太上的馒头!”梁师成大怒道。
“我呸,死东西,滚一边去!”那撞墙的官员身材高大,一脚就将梁师成也踹倒在地。“再废话,我打爆你头!”
“那···那是我的馒头!”赵佶起身抓住那人的衣服无力的抢夺道。
“滚开!!”那官员也是一脚踹在赵佶的肚子上,把赵佶踹倒,几口将那馒头吃了进去。
赵佶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这个官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半猛地一转头,眼中发出狼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翻滚的赵佶道:“都是你!都是你这家伙,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我···我掐死你!!”
说着那官员便如同疯狗一般扑向赵佶,一把将赵佶抓起来,一拳一拳的打在赵佶的脸上。鲜血横流,赵佶的嘴里的牙齿都被打落了几颗。
“救~~~救救朕~~!”赵佶惊恐的看着眼前疯狂的在打自己的官员。他认识他,他叫季陵,是当年自己亲典的探花,曾在琼林宴上山呼自己万岁,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忠心与自己的家伙,可是此刻却是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狗一般,疯狂的捶打着自己,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自己此刻被这个家伙一阵老拳,打的嘴里流血,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季陵,你这逆贼,这可是太上皇啊!!”角落里,一个浑身血污的官员骂道。
“放屁!!要不是因为他,我会被这些个明教逆贼抓住吗?都怪他,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当年他为了满足自己喜欢奇石怪林的的私欲,在江浙两路大肆抢夺花岗石,弄得民不聊生,如今,又是将我等牵连受这无妄之灾,还要我认他是什么太上皇,我呸!!真是个肮脏龌龊的家伙?!!”
那季陵大声的咒骂着,手里却是一直没有停下,一直在击打着赵佶。
“你这目无君父的家伙,没有羞耻之心么?以下犯上!你简直不配做圣人弟子!!”又有人咒骂道。
“我呸!!都是逞一些口舌之利而已,反正我等都是被人家捏在手里的蚂蚁,说弄死就弄死。说话的是吴知州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还配和我谈什么圣人弟子,你配么?别告诉我前年修建苏堤的十万两银子不是你偷偷的进了你的口袋。还有你看中了苏家一个庄园,愣是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才得逞。你还和我说什么礼义廉耻,呸!!”季陵大骂道。
角落陷入一片寂静。
“噗!”又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赵佶的肚子上。赵佶整个人都被打的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饶了··饶了我把。”赵佶哀求道。鼻涕眼泪一起都流了出来。
“饶了你,哼!谁来饶过我!!”季陵恶狠狠道,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将赵佶踹了一个狗吃屎。正要再打的时候。忽然一阵脚步之声传来,一队明教军士簇拥着邓元觉等人从牢外进来。
众人一见有人来了,纷纷都像着角落里躲着,这些人可是知道,这群明教人进来一次,就会杀几个人,虽然此刻身陷囹圄,可是谁都想多活些时日,所以出于人的本能,纷纷向后躲去。
“呵呵,诸位很有精神啊。居然还有心情看戏,啧啧,方才一幕真是太好了,臣子打皇帝,这样的戏码可是不好见啊。”邓元觉拍了拍手。
“哦?这个打人的很有精神啊。把他抓起来。”邓元觉恶狠狠道。
“诺!”两个粗壮的明教军士将想要躲在一侧的季陵拉了出来。
“神使啊,不···不要,神使大人求您放过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过我吧。”季陵早已经没了方才殴打赵佶的威风模样,像只狗一样瘫软在地上。
“哦,告诉我,你为什么殴打你的太上皇,回答的好。我就不杀你!”邓元觉笑道。
“这个昏君,混乱纲纪,倒行逆施,骄奢!#!##淫#!#逸,毫无作为,作威作福,所以小人看不过去,才打这个昏君的。”季陵谄媚道。“在下从头到脚都是听从神使大人的,求神使大人开恩,放过小的吧。”
“唔,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家伙,可惜,我用不到你啊,再者,你方才可是还抢了你们太上皇的馒头,因为赵佶抢夺,你才打他的,所以,你在说谎!!”邓元觉道。
“我最恨说谎的人!!”
“来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邓元觉道。
“神使!神使,求你饶了小人吧。”季陵猛地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求您开恩啊。”季陵浑身抖动的如同糠筛一般。被两个粗壮的明教教众拉起来,另一个人举起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噗嗤。”一刀便剁下了那季陵的脑袋,无头的身子喷出一腔子鲜血,溅了身侧不远的赵佶一身。
“赵佶老儿,是不是很开心了, 我替你清理了一个对你不忠心的家伙啊??”邓元觉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被啃了半边的馒头,沾了沾地上季陵留下的鲜血递到赵佶眼前恶狠狠道:“接着!!”
赵佶颤巍巍的接过这个沾血的馒头,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吃了他!!”邓元觉阴测测道。
“陛下,不···不能吃啊!!”梁师成在一侧哀嚎道。
“聒噪!!去把那个胡乱插话的家伙的舌头割下来!!”邓元觉道。
“遵命长老!”一个精瘦的军士应道。狞笑着了到梁师成的眼前。
第一百零七章:康王的打算
“真是聒噪!!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邓元觉冷冷道。UU小说 www.uu234w.com更新最快
“遵命长老!”其中一个强壮的明教军士转身走向一侧的梁师成身边。
只见那军士得了邓元觉的命令。来到梁师成的身侧,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一般将梁师成拎起来,按倒在一旁,用脚踹着梁师成的胸口,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另一支手捏住梁师成的嘴巴,喀拉一声愣是将梁师成的下巴捏脱臼了。手里的短刀顺势一通一剜,硬生生的将梁师成的一截舌头给割了下来。
“桀桀,这回你可以吃了么?”邓元觉嘿嘿道。
“我···我吃···。”赵佶颤抖着接过那沾血的馒头。张开嘴大口的吞咽起来。
“哦。真是美妙啊。大宋朝的太上皇居然在这种暗牢之中吃着馊臭带血的馒头,这是何等的幸事。哈哈哈!!”邓元觉大笑道。猛地一把抓过赵佶。冷声道:“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亲眼着你那个九儿子被我打败,然后抓过来和你作伴的!!”
说罢猛地一把甩开赵佶大步的走了出去。
“木二!”邓元觉道。
“属下在!”一侧的木二急忙道。
“张伯奋那里怎么样了?”邓元觉问道。
“邓老,如今我们的明教大军还在徐州与张伯奋的江宁军对峙。如今却是僵持不下。”木二道。
“袁朗那里没有回信么?”邓元觉道。
“袁护法如今统管着那三万大军,此刻已经在徐州鏖战了了半月了。这几日一直都在发信催我们要粮饷。”木二道。
“这个袁朗,当年老明尊那么看重他,还是不是因为他能征善战。当年他隐身假死,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东山再起。可是如今机会给他了,他到一直拖延。我就不信了,那个什么张伯奋和那个康王赵构就那么不好打么?”邓元觉气愤道。
“邓老息怒!”木二急忙道。
“告诉他!再给他五天!五天拿不下徐州,自己提头来见我吧!”邓元觉恶狠狠道。
“沈雅那个丫头呢!”邓元觉问道。
“咱们的暗探有看到说小姐去了北面。”木二道。
“北面?”邓元觉听到这词,邓元觉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此刻邓元觉已经出了暗牢,回到杭州城一户富贵人家的庭院了,当然这户庭院的主人早就被这些神使大军杀了,所以这座在邓元觉看来是无主之地的庭院便成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北面,难道是那个家伙快来了么?”邓元觉盯着木二道:“燕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木二道。说话间只见一个人悄悄的过来,对着木二低声了几句递过来一个小纸条。木二不敢耽搁,急忙接过纸条。转身对着邓元觉道:“白羽翅鸽带来的消息。”
“快给我!”邓元觉接过那条#¥%#%¥#子,半晌未曾说话,好半天喘了一口气对着身侧的木二道:“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刘杀才来了!!还真是头疼啊。”
“要不要派出刺客去把刘平····。”木二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能有几分把握?”邓元觉斜睨了木二一眼。
木二低声道:“四分把握。”
“说实话。”邓元觉冷声道。
“两分把握。”木二迟疑道。
“哼!我看连一分都费劲。”邓元觉道。
“属下唐突。”木二急忙道。
“不过,既然能够把他杀了,那是最好,不行的话,那就不要浪费力气了。”邓元觉道。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木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了,也要把杀死自己大哥的人杀死。
“暗卫!!”木二对着一侧人喊道。
暗影之中,闪出三个黑衣身影。只是身材略微有些矮。
木二此刻一脸的冷漠,对着那个三个黑衣人道:“听说你们倭国的刺杀之术还不错,我这里有一单生意。要不要做?”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看,转身道:“请您吩咐。”
木二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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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城外远处还有不少正在燃烧的火堆,那地上是一个个冰冷的尸体。
徐州城外宋军的大旗还在随风飘动。城门之上,康王赵构正带着张邦昌与张伯奋一同观望着远处还在厮杀的战场。同样站在一侧的还有折家的折彦质,三日前,这位折家军的年轻当家人也来到了徐州,与康王合兵一处。加上原来有的兵力,此刻的宋军几乎是占了全面的优势。
“今日可有斩获?”赵构转身对着一身山纹铠甲的张伯奋道。此刻的一身轻甲,端的是有一番藩王的神气。
“回禀王爷,今日那明教逆贼们在城外与我军厮杀了半日,我军斩获敌首三百余。击退了明教逆贼三十里。”张伯奋一身重铠沉声道。
“好!!明日可以乘胜追击了,当真是让将军辛苦了。相比之下,本王却是自愧不如啊。”赵构微笑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如今我江宁军上下一心,自当是为王爷效力。来日解救了太上,剿灭了明教叛贼,自然是王爷领导有方!末将不过是徒有莽力,岂敢与王爷相比!”张伯奋沉声道。
“张将军说的哪里话,如今剿匪情势一片大好,只要破开了那袁朗的攻势,到时候,我们大军挥下,便可以直抵杭州,拿下那个些个乱臣贼子!!”张邦昌在一旁搭言道。
“折统制,你那边如何?”赵构一脸和煦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折彦质道。
“回禀康王殿下,末将的岢岚军昨夜在淮阳之地也与明教匪众厮杀了一阵,斩获敌人五百多人。击溃了那明教冥火旗两千余人!”折彦质一脸傲然道。
“折统制不亏是西军出身的大将,的确是战力非凡。本王真是欣慰啊。如此一来,明教匪患不足为虑了。救出父皇,指日可待啊!”赵构微笑道。似乎是对着折彦质无比的喜欢。
“多谢王爷夸赞!末将营中还有些事情。就先不陪诸位了。”折彦质一脸高傲的离开了。
“折统制慢走!”赵构一脸微笑。只是等着折彦质离开之后,脸上的脸色越发的有些冷酷。
“什么东西!居然当着王爷的面如此跋扈!哼!”张邦昌冷声道。
“王爷,姓折的这鸟厮,太高傲了。”张伯奋对着赵构道。
“能为我用,我便用,不能为我等所用,等剿匪完成后,这个姓折的,也就不用回去了。他手下的人马,我倒是喜欢的紧!”赵构冷声道。
“就是,王爷,只要咱把徐州守住,在协同作战,到时候,明教就撑不住了,我们便可以痛打落水狗了!”张邦昌在一侧笑道。
“张大人说的不错,你要我等同心协力,这明教匪患何足为惧。等到平定了匪患,救出父皇,我等可就是咱大宋的功臣!到时候将军封侯拜相,那是何等容易,本王到时候就是拜将军为枢密使,入主兵部枢密,那又有何难!!”赵构对着张伯奋道。这等豪言壮语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说的,赵宋皇朝之中,敢对着一员封疆大吏说这等话的,除了能登上皇帝位的赵佶,或者赵桓,任谁都不敢如此放言的。此刻赵构如此言语,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的确,此刻的赵构有这等把握说这种话了,江宁军主战之军足有三万多,加上其他的辅兵,就得过七八万。加上江南富庶。只要让自己在江南带上半年左右,便可以将这里的一切都转化为自己的臂力,自己是赵宋皇朝的王爷。可是这王爷做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太平王爷。每日都要担心那位皇帝长兄的揣测与猜忌,稍不留意就得被那位皇帝大哥按上个罪名弹劾,好像自己真的会夺了他的帝王之位一般。
想到这里赵构的心里猛地一恨,心道:“凭什么就是他做皇帝!我的资质,我的见识,都在他之上,就因为他是长兄么!!哼!如今自己把控了十多万的大军,只要一个机会,只要再上一步!自己可就是九五之尊了,就算如今当朝的那个自己的哥哥,不过是个庸才而已。自己隐忍这些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建立自己的地盘,然后掌控天下,如今,这种情况与机遇千载难逢,自己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父皇被那些明教人抓走了,这简直就是让自己的迈出那一步的一个巨大契机。当日在汴梁之时,自己的那个便宜哥哥便能将自己排入九死一生的金营之中,如今自己总算有了自己掌控的力量,那么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也应该可以夺回来了吧。”
“末将知道王爷乃是人中龙凤,所以末将愿誓死跟随王爷!!”张伯奋这明里暗里的这一句话却是说的有些笼统。明面上看起来是要追随赵构剿灭明教匪徒,可是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要把赵构扶上皇位,这等从龙之功千百年也不容易遇上一次。如今自己能抓到这个机会,没准也可以恩及子孙。万世供奉。
“将军此心,想必康王也觉得将军是真性情,异日康王荣升,定然是不会忘了将军!”张邦昌在一侧笑道。
第一百零八章:暗涌
说完此话,张邦昌一脸笑意的望着张伯奋,等着张伯奋的回应。
“末将自是明白王爷与张大人的简拔之恩。”张伯奋恭敬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邦昌笑道,“你我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昔日我与老张大人也算是旧识,按照辈分,我这厢托大的话,你张将军还得管老夫叫声世叔啊。”
“本王亦是未曾料想,原来张将军与张少宰还有这等关系。真是幸甚!”赵构在一旁笑道。
张伯奋哪里还不明白张邦昌话里的意思,当即便对着张邦昌拱手道:“世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哎呀!哪里如此客气,贤侄,快快起来。”张邦昌虚扶了一番。又是一番惺惺作态的亲热。赵构笑道:“今日我军颇有建树,如此,值得庆贺,本王提议,今夜在本王临时驻地之处与两位张大人小酌一番。”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康王殿下!”二人笑道。
三人转下城防,两旁侍从服侍上了鞍马,便向着城内而去。
赵构在前,张邦昌与张伯奋并绺于一马头之后,张伯奋对着赵构与张邦昌侧身拱手小心翼翼道:“王爷、张大人,某将觉得那位折家军的折颜质人虽然清高傲气了些,不过武人大抵如此,说话没有分寸,冒犯了王爷,可是毕竟他也是一军之主,要不要派人去请一下,好歹也是西北边军的统领。若是因此中嫌隙失了顾忌,之后再有战事也不好共事了。”
赵构嘿嘿一笑转头冲着张伯奋道:“张将军觉得,江宁军不如那西北折家军否?”
“王爷这是哪里话,某这江宁军虽是驻泊军,可是每日精炼,战事奋力,也不差那西北边军什么。”张伯奋脸色一红,急忙分辨道。
“那将军为何如何看重他折颜质?”赵构轻笑到。脸上的表情莫名。
“好叫王爷知晓,末将是觉得此时要共剿乱匪,还是需要同心一气,莫要让贼人有什么可乘之机。”张伯奋急忙道。
张邦昌在一侧搭腔道:“张将军,张世侄,何必与那西北野汉子分辨,此人如何,王爷心中怕是早有定数了,莫要担心。”
赵构淡淡道:“张将军是好心,孤是明白的。放心,孤家明白此时需同心而作,才能剿灭叛贼。”
“不错,王爷说的极是。”张伯奋道。
“西北边军军力确实强悍,此等劲旅若孤给将军怎样?”赵构对着张伯奋轻语道。
“自是极好,这等劲旅攻城拔寨不在话下。。。。。呃。。。。。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张伯奋眼中有些不解。
赵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却是和声道:“只要张将军说有能力带这边地劲旅,孤就有办法让你来带!”
张伯奋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王爷你这是要·······。”
一侧的张邦昌脸上一脸阴恻恻笑道:“王爷自有安排。”
“来人,通传孤家的口信给折家军折统制,就说孤请折统制来内城商议破贼要事。”赵构道。
一旁早有亲卫应
诺,转身带人前往折家军大营而去。
折家军大营此刻驻扎在外城西南之侧。相对而言,折颜质带着折家军比赵构带着的江宁军晚入城了一段时日,因此新入城的折颜质只得在外城一处扎了营寨。此刻的折家军中营门整齐,精悍的西北边军更是将整个营房弄的如铁通一般。
那得了赵构指令的亲军来到营门前,通传之后,便来到了折颜质的大营里。此时的大营中,折颜质正盯着沙盘舆图,旁边一侧是几个折家军的领兵裨将,也都是折家军中老人。
此刻的折颜质直盯盯的看着沙盘,却是一声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质哥,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城和那些明教匪徒好好见一仗,如此窝囊行事,俺却是难受的紧。”一个高大的汉子道。说话是折家一个子侄辈的小将,名唤折颜若,在折家子侄辈中行五,人称折小五。一项是个敢打敢冲的汉子,年龄却是比折颜质还要小一岁。
“老五,你着什么急,折帅自有分寸。莫要失了仔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将劝导。那老将也是折家老人,是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一手带起来的亲信,折可适病逝后,折家被折可求掌家,一直都没有什么发展,如今折可求被刘平杀了以后,折家西北乱一阵,便推举出了折颜质来当家,因此折颜质自是将父亲的老亲信提升到自己身边了。
只不过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在折家也不是长房嫡出的,所以底下人便多有些不服,不过折颜质确实有些能耐否则也镇不住这些折家悍将。
那折颜若一横眼道:“那些江宁驻泊军城内足有2万多,加上咱们一万多的折家军,早就和城外的那群明教贼人不相上下。可那个九王爷就是死活不让出城,非得窝在城里让人打,咱们可是野战军。这要是在麟州和西贼对阵,早就痛痛快快的见上一仗痛快的了。娘求的,说什么也要出城打的爽利!”
“就是,咱们自己折家军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凭啥自从进了这徐州外城,成天受那张伯奋之流的气,粮草减半,伙食也没加多少肉腥,反倒是他们那些不入流的驻泊军吃食都比咱们强。儿郎们都不服气!”另一个军将也不满道。
“混!!没大没小,发什么牢骚,这里主事的是质哥儿,你们都少说两句,听质哥的。”那折家老将怒道。
“反正俺们来就是博功名挣军功来的,这般窝囊受气,反倒不如回府州爽利。”
“就是,不是说解救太上皇么。这天大的功劳只是破了明教匪徒便是首功,无端的呆在这徐州作甚。直接奔那杭州去了,端了那匪徒老窝岂不是比待着徐州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王爷爽利!”又是一名裨将嚷嚷道。
“闹够了没?”一声清冷的声音。折颜质眼神冷峻,望着周围军将,一声之后,众人便是没了声音。
当时折颜质掌军之日,便有折家军一些老将不服。整顿军务之时下军令,三日内急行军到旬邑点兵,却是有许多军将无故拖延,口称老子当年是跟着折家老家主折克行一起出生入死的,便是他折颜质的老子见了也得好言规
劝,如今折家一个后辈当家,便和我们充大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成人型了没。
话传入折颜质耳中。折颜质不以为意,三日后,无故未到的军将被这折颜质一天之内连砍了十几个,便都谨严听话了。也让众人知道这年轻的折家军后生掌舵人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若是生的软弱可欺,没有半分煞气,却是没有什么人威服的。若是凶蛮的狠反倒是无人敢招惹。如今这折颜质虽是白衣入军伍,却也是个敢拼杀的,便是有怨气,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此刻折颜质猛地站起身,对着方才闹嚷的众人冷道:“我从延麟府三州把诸位带出来,可不是过来让你们吵架的。前者家中蒙污,出了叛国之徒,让折家先祖蒙羞,你们的脸上出去也无光,我今日能带你们出来,已是和朝中动了好大关系,求得当今圣上让我岢岚军提前而来。就是要靠此役摘去那叛污之名,谁若在此时乱了章程,可休怪我折颜质翻脸无情!!”
众人不敢再多言纷纷到:“全凭折帅安排”。
唯一一个和折颜质走的近的折颜文嘟囔到:“质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
“等消息!!”折颜质冷冷的回道。
正在此时,一个亲卫进了大帐道对着折颜质恭声道:“将主,城内的九王爷派人来请您进城,说有破贼要事商议。”
众人闻言纷纷起立,难道这九王爷有什么别的部署不成。
折颜质一挥手道:“众将暂且 退下,各司其职,某先去城内。”
“诺。”众将纷纷拱手行礼而帐外。倒是那折家的老将未曾移开脚步,仍旧守在帐内,一脸关切道:“折帅,小心有诈,这九王爷的心思,怕是有些闹不明白。”
折颜质此刻微微一笑道:“六叔,放心,那位九王爷现在还没有胆子把我怎么样。不过既然召我,我便是去就是。”
这折家老将名唤折洪,在家中行六。虽说是也姓折,却是偏门远枝,边关凶险,和西贼拼杀了十几年,若不是折颜质的父亲折可适时常照拂,怕是折洪不知道在战场上死了几遭了,因此对折可适忠心不二,所以折可适过世后,折可求当家便将其排挤在外,如今折颜质当家,自己也算是重新回到折家岢岚军的核心中,因此对着折颜质的安危也是很关心。
“这····质哥,你初领大军,马虎不得,千金之子,不立危樯。你一身系着咱折家军安危,不可轻冒。”那折洪劝道。
折彦质笑道:“六叔,你也是尸山血海上趟出来的人,怎地越老越胆小了,我虽不才,却也没有被城内的那位吓到。当今圣人对我也是青眼有加,放心,他九王爷不敢的。”
“这····我陪你去。”折洪急道。
折颜质满不在乎笑道:“莫要担心了六叔,你便在军中镇守即可,有你在中军,我也是安心,省的有别人挑唆。”
折洪沉吟片刻道:“好,那折帅你可得要小心。”
折颜质一笑,带着几个亲军出帐,骑上马直奔内城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摔杯为号
徐州城内的知府偏厅内,灯火通明,一盘盘珍馐佳肴摆在桌上。五六个官妓小娘皆是一身彩绿,娥身婷娜翩翩起舞在酒席之前。
时徐州被围,城内虽说粮草充沛,但是这大量民夫被征用,每日用度极高,城内的存粮已然紧张。城内大户都是闭门不出,普通的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奈何无法出城,只能苦苦挨着。每日里都有城角出被饿死的路边倒。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晚间的酒席是张邦昌一手操持,耳提面令了一顿那徐州知府。那上任不到一年的徐州知府一脸无奈的搜罗了些大户。凑了一桌佳肴,又在青楼瓦舍寻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官妓送了过来。还未等到张邦昌一句好话,便被赶了出去。今日这宴席,却是只是赵构、张邦昌、张伯奋三人之私人宴会。
浦一入座,赵构还假意推脱道:“君父被擒,城内军粮紧张,岂能如此铺张的辞藻。”张邦昌巧言令色的一通胡说,谎称闻得康王与将军守城辛苦,城内大户敬献之词。却是让赵构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张邦昌此刻却是一脸紧张,对着赵构道:“康王,派去岢岚军召那折彦质,那厮清高的很,怕是不能如约前来吧。”
赵构微微一笑道:“不会,此人自视甚高,闻得我派人召见,自会觉得不怕我,所以定然会前来。”
张邦昌见赵构一脸笃定。便不再说什么,转头问了问在一旁正搂着一个官妓的张伯奋道:“伯奋,待会就看康王眼色行事了。”
张伯奋在温香软玉中探出头来道:“这是自然。”
忽然,一个侍卫进来通传道:“西北岢岚军折彦质到。”
“快快有请”康王换成一副微笑脸庞,笑吟吟得起身相迎。
“折统制,快快入座。”康王赵构一脸和煦的笑容,看不出一丝让人警惕的样子。
“康王殿下客气。”折彦质拱手道。
“某闻康王召而来,乃是为破贼之事,康王却在此大摆筵席,这筵席之上可是破敌要事的商议之所么?”折彦质皱眉道。
“折统制,康王好心召你前来,乃是给你颜面,共商大事,如此刻薄之语,岂不是寒了康王一片好心么?”张伯奋在一旁冷声道。
“嗳,两位莫要如此,都是为了王事,何必如此呢,康王确实是要请折统制前来商议破贼之事的。也是想着折统制带兵辛苦,所以才请折统制前来小酌一番。”张邦昌笑吟吟道。
赵构起身笑容满面道:“折统制乃是西军精锐,历代忠义,乃是我朝军中肱骨。小王更是钦佩的紧,请统制前来也是为了商议破贼之事啊。”
“折统制,莫要在客气了,难道如此瞧不起小王吗?”赵构道。
“末将不敢。”折彦质拱手道。说完便不再推辞,不客气的坐在厅角的一侧。斜睨了一眼在一旁搂着官妓小娘的张伯奋。
酒宴之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张邦昌晃着肥胖的身躯站起身端起酒杯对着几人道:“今日城外大胜,明教贼人溃败指日可待。此当为张将军、折统制击敌之功,更是有康王殿下坐镇徐州之威,当贺之。”
康王微微一笑道:“都是二位将军阵前布置得当,小王惭愧。”
“当贺之。”张伯奋亦是举起酒杯。
只有一旁的折彦质未曾举杯,却是有些煞风景,赵构笑道:“折卿为何不饮。可是此中酒水非佳品,难以入喉不成。”
“回禀康王殿下,军中禁令,不可饮
酒,康王见谅。”折彦质淡然道。
“嗳,折卿,此处又非中军大营,不必如此,在内宅之中,可以宽松些。”赵构笑吟吟道。
“不错,乃是私宴,何必拘泥,折统制乃西军青年才俊,难道还会被一杯清酒吓到不成。”张邦昌半是劝酒,半是激将道。
“说什么军法,什么禁令,什么胆量,还是什么西军青年翘首,我看你就是怕了。当兵的怕喝酒。哈哈哈,康王给你脸你就兜着,真是的!”张伯奋搭言到。
“某的胆量大不大不用张将军来说,某自己知道。”说着折彦质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樽,一饮而尽。起身道:“既然康王无商议的钥匙,末将营中还有些琐事,便不奉陪了。”作为世家子弟,虽不如汴京之中的高官子弟一般礼仪宾服,但是这军伍世家出身的子弟,除了兵法武艺,诗书礼仪也是有的。如此确实有些无礼,有宋一朝,外臣不结交王室,乃是立朝之初便定下的。因此,折彦质此番不愿多与藩王接触,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且慢。”赵构猛地一声道:“折卿莫急,可否听小王一言。”
折彦质停身道:“康王请讲。”
“孤乃天家人,可是如今君父被贼人所擒,天家蒙污名,实在是让小王心痛不已啊。”赵构此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教折卿知晓,本王每日里思念君父,夜间难眠,心念君父受辱,本王身为人子,却是不能解救君父,恨不能替君父受苦,实在是心中如刀绞一般。”说着径直站起身的赵构已然是满脸泪痕。
这是玩的哪一出?这变脸也忒快了些。折彦质有些懵,忙拱手道:“康王孝心至诚感天,末将定会将太上救出虎口的。”
“这谈何容易,贼人势大啊。”赵构接着道。
“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定是能够救出太上皇的。”折彦质道。
“不错!!折卿说的对啊!”赵构忽然抹干了眼泪,一挑眉头,直直的对着折颜质道。“可是这阵前军马分管错乱,如何上下一心呢。”
“这·····只需各部人马管好各部,待修整后出城与贼人开战,必能得胜。”折彦质道。
赵构眯着眼睛望着折彦质道:“不错,可是折卿,这老话说的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军有百万,一人坐镇。折卿,我意想将岢岚军暂归到孤账下听令,这样也能居中调度。可好?”
折彦质眉头一挑,心道这是要夺我的兵权啊,沉声道:“康王所言,某也明白,可是岢岚军乃是当今陛下亲典的讨贼迎圣大军,若是贸然换到康王这里,怕是多有不妥,待末将禀报官家后,听朝廷安排就是了。”
“嗳,折统制,康王乃当今陛下钦封的讨贼指挥大帅,按理说你这也理应归康王麾下才是。”张邦昌在一旁道。
“某家还是不能做这个主,官家给某下的旨意里可没有让康王殿下收编岢岚军的意思。”折彦质道。
“折统制,康王待人宽厚大方,他日必是我大宋的擎天之柱,日后岢岚军想要在西军之中大放异彩,可少不得康王的栽培,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张伯奋亦是说道。
“不错,折统制,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愿意跟随本王,日后入主中庭,宰执中枢,日后光耀门楣,青史留名,岂不快哉。”赵构诱惑道。此刻言语中,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康王殿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我折家世代镇守边关,从未想过如此。康王错爱了,某还是有事,就不陪各位了。恕罪。”折彦质说着就要
往外走。
“站住!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当这是小儿戏耍之地么!”张伯奋猛地推开身侧的小女娘恶狠狠的抽出佩剑道。吓得一众官ji女娘四散奔逃。
“嘿嘿,康王这是何意?”折彦质冷笑道。
“折统制既然不听劝,那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了。”赵构此刻却是悠然坐下,手里拿起酒杯轻饮了一口。
“难不成康王还要对末将动粗强留在下么?”折彦质不怒反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构阴恻恻道。
“某折家军万余儿郎可就在外城。恐怕康王强留客却是不行的。某倒要看看,谁敢阻拦某家!”折彦质扭身就要走。
“在这里,本王说了算。”赵构恶狠狠道。
“啪!”手中的杯子猛地被赵构摔在地上,声音清脆。
呼啦一声,两侧暗门屏风外涌进百余名带甲兵士,将内厅围的水泄不通。
折彦质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康王殿下居然还摆了一出鸿门宴。某家今天倒是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试试你折爷爷的宝剑锋利否!”
呛啷一声,折彦质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众人。折彦质对着赵构道:“康王,就算今日你杀了末将,折家万余健儿亦不会听你的话!”
“那可未必!”赵构嘻然一笑,对着内厅道:“出来吧!”
只见一个身着西军山文铠的高大军将闪身而出。竟然是折彦若。手里还提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布包裹。
“质哥,降了吧,除了康王,没人能带着我们折家重新翻身的。”折彦若狞笑道。
“你居然投靠了康王!!”折彦质大怒道。
“你这位堂弟可是比你识时务多了,如此折家军马同样会到我手里!”赵构道。
折彦质升起不好预感,寒声道:“你居然勾结藩王!六叔呢!!”
“给你!”折彦若将手中的布包裹扔向折彦质。蒲一落地,漏出里面的竟然是一颗人头,血污满面,正是折洪。
“混账!!你这辱没祖宗的混账,你把六叔····。”折彦质目眦欲裂大吼道。
“不错,就是我杀的。一个偏支的东西,都不是我折家正根的人。居然爬到我们头上来总管大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才是正经折家人!!”折彦若大怒道。
“我杀了你们!”折彦质大吼一声就挥剑直奔赵构折彦若而去。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手上无力,当啷一声佩剑子手中掉落,人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这酒中的迷药还真是管用啊!”赵构与一众人狞笑道。
张伯奋抽剑就要砍下,却是被赵构拦下。
“不急,此人不能死,本王还需要他活着,这样折家军才不会出大乱子。”
“折彦若!”赵构道。
“末将在。”一侧的折彦若拱手道。
“此番你投靠与我,本王定不会忘了你的。日后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赵构道。
“谢康王!末将定肝脑涂地以报王爷!”折彦若欣喜道。
“张将军!”赵构道。
“末将在”你带人与折彦若将军前往岢岚军大营,就说折统制这几日都要在本王这里商讨军事,一众军中事宜委你二人权宜处理。
“诺!”张伯奋兴奋道。
一众军将昏倒的折颜质剥去衣甲拖了出去。赵构一脸笑意得举起酒杯对着身边的几人道:“诸君,饮甚!”
“谢康王!”几人道。
第一百一十章:拉钩
淮右大地。
毗邻江南富庶之地,虽然繁华程度不如江浙地区,可是盐运、粮道自陆路发往汴京与周围区域的必经之路。官道两侧的村庄田地里往日应该是都是耕种劳作的人,如今这千里平泽之地平却是十室九空,此刻一群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仓皇着奔着北方奔跑,从天空中向下俯瞰大地,如同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蚂蚁一般搬着他们仅有家当,向着北方逃亡。原本富庶的两淮之地此刻已经被裹乱的明教军队弄的混乱不堪。百姓无法生存,纷纷逃离家园,奔着北方的汴京而去。
饿殍遍地,没有一丝生气的人群,如同木偶牵线一般,随着滚动的人流向着北方而行,走不动的人,栽倒在了地上,便再也醒不过来。活着的仍旧向着北方逃亡。
忽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乱的叫喊声。
“快走!快走,后面明教的乱军就要追上了。”
“快走啊,再不走就跑不了。杀人啦!”
一声声惊呼,拖儿带女的难民发出无助的哀嚎。淮水大地上,成千上万的难民向着北方奔跑。这一股难民足有三五千人之多。此刻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上了一批明教军队。正如同狼群追逐羊群一般,在后面紧紧的咬着不松口,说是军队,却是分散的很,四下追逐着这些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难民。屠刀举起,鲜血四溅。哀嚎声、求饶声、混成一片。这群明教乱军倒是不着急砍杀这些难民,仿佛是如同猫儿抓住耗子一样,不急于吃,却是想要先戏耍一番。
“爷爷,快走啊,快走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用力的拉扯一个白头老翁。那老翁气喘嘘嘘,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娃儿,快跑,别管爷爷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那白头老翁颤巍巍的对着那小孙儿道。
此刻身后的砍杀之声越来越近。许多的跑不动的难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奔跑。
此刻明教的乱军已经冲进了难民群众,如同饥饿的野狼,张开獠牙,疯狂的撕咬着这群温顺的绵羊。刀砍入肉之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残肢乱飞,眼看这里就要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一把钢刀此刻高高举起,直直的向着白头老翁的头上砍了下来。那六七岁的小孙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身子一下猛得撞过去。将那老者撞开,堪堪避开那砍下来的钢刀。一转身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举着刀的明教乱军。
“小东西,老子砍死你!”那明教乱军恶狠狠道。刚要抽刀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男娃像是一个灵巧的小豹子,居然直接窜到了那明教乱军的大腿边,恶狠狠一口咬在那人握着刀的手腕上。那人吃痛猛地甩开那小娃子,回首举起刀怒道:“我砍死你这个小崽子。”
“孙儿!”白发老者眼看自己孙子就要遭遇不测,缺失没有一点办法。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嗖的一声,一支黑色的利箭直直的插入那明教乱军的眼中,登时毙命。
蓦地,远处的大地上一阵
阵马蹄的轰鸣之声,远处一排排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的队伍正齐整整的压了过来。一匹匹高大的北方战马,浑身包裹着铁皮甲,马上都是一群全身附甲的骑兵。黑亮的钢铁兜鍪反射出一阵阵的光泽。如同一群群地狱的杀神。
黑色洪流之中,一杆大纛旗上,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赤龙,旁边的的旗子上映着大大的两个字“永定”。
没有过多言语,没有什么鸣锣敲鼓的声响,就这硬生生的穿入难民的人群中,直接将这些难民与后面追着的明教军队隔开。将后面这群千余人的明教军队直接围歼。骑兵对步兵,这种局面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一身黑色吞云兽铠的的小将,带领这一部人马,直冲而下。黑色的兜鍪凶兽面具下发出一声低吼:“全体准备!”
几百骑兵纷纷将身后背负的短矛抽出,具都是右手握住。
“投!!”那小将低喝一声。
“倏!!!”一阵黑色的短矛如雨点般密集的呼啸着从空中飘过,直直的钉向还在二十丈外密集的攒在一起,还有些发呆的明教军队。
短矛落下,溅起一片血雨。
还未等明教军队从矛雨中回过神来。那一身黑色兽纹铠甲的军将手擎这一柄大枪,跃马提枪,直直的杀入阵中。竟无一合之将。强大的骑兵冲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过盏茶的功夫,千余明教军,居然一个也没能逃走,悉数被灭。
“爽利的很!”那军将掀开兜鍪,露出一个俊朗的面容。
“娘求的,总算是能松松筋骨了,赶了几天的路,好容易碰上一群能让老子动手的家伙了。”那年轻的小将大笑道。
此刻周围的逃亡难民眼见这群凶兽一般的队伍从一侧冲出先是一惊,后来发现竟然将那些杀千刀的明教恶贼们统统杀掉,当真是又惊又怕。怕这些猛兽一般的骑兵再对他们下手,于是纷纷跪在地上口呼饶命。
“军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求军爷们赏条活路吧,放我们活命去吧。”一个白头老翁走到那军将近前,颤巍巍的跪下哀求道。
那军将挠了挠头道:“老人家,某乃永定军。不是那些逆贼乱军啊。”
“啊···永定军?可是破了金贼和西贼的靖燕候,刘侯爷的燕地雄军?”
杨再兴一脸骄傲道:“老丈所言不错,正是我们永定军!”
老者再次跪倒在地:“老朽今日得见天兵,感谢永定军救命大恩,请求将军就我等江南百姓于水火啊!”
“老丈放心 ,俺家侯爷大军已经过了砀山,不日就要入淮,各位乡亲放心 ,有我家侯爷在,定保得诸位平安,荡平匪寇!”
“谢谢将军,我等皆是从江南逃难而出,如今朝廷的大军已来,老朽愿意与诸位乡亲跟随将军,收复故土啊。”那老丈一说,周围一众百姓亦是跟着说要和永定军骑兵一起。
那军将身侧的一个亲兵侧身过来道:“
将主,你看这些难民···。”
“让侯爷操心吧,俺杨再兴就是个负责冲杀破阵的,这些难民就让侯爷想办法安顿吧。”那军将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定军的杨再兴,作为先锋官,带着本部精悍骑兵,作为前驱,自汴梁而出,如今一路狂奔,已然到了淮地。
杨再兴高声道:“诸位乡亲,我等还有军务,战场危险,吾等也不能带着大家,为了安全,还请各位继续向北,后方自有我永定军大队人马前来接应,诸位放心,我家侯爷自会安顿好诸位的。”
说罢就要上马,忽然一个小男孩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颤巍巍的举着一根带血的利箭道:“军爷,这是你射的吗?”
杨再兴见那小娃子举着自己方才自己射出去的箭,伸手接过道:“对,正是我的。”
“军爷,您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欠你一条性命。”那小娃子煞有其事道。
“我要加入你们永定军。”那小娃子直直的望着杨再兴道。
“军爷!军爷,我这小孙儿不懂事,冲撞军爷了。恕罪,恕罪啊。”那白头老者爬到近前,一边拉扯自己的小孙儿,一边对着杨再兴赔罪道。
“老丈,无妨。”杨再兴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污泥和血污的小孩子,笑道:“说说,为啥要加入我们?”
“可以杀乱军,为我父母报仇!”那小娃子倔强道。
杨再兴抚了抚那小娃儿的头道:“是个有血性的。不过你还小,等着吧,过几年,身子壮实了,来永定军找我,报俺的名号,自会有人要你!”
“你说话算话?”小孩子希冀的望着杨再兴。
“当然,我杨再兴可是守信的人,我永定军向来也是说到做到。”
“那拉钩!”小娃子道。
“好!拉钩。”杨再兴伸手,和那小娃子打了个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孩子道。
“不变!”杨再兴哈哈道。轻轻的拍拍那小男娃的头。
说完,杨再兴哈哈一笑翻身上马。
正在此时,一个传令官从后方过来,来到杨再兴跟前,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大声道:“杨将主,侯爷有令,命令你部骑兵人马抓紧度过萧县。”
杨再兴对着那传令官亦是行了一个永定军的军礼:“杨再兴接令收到!!”
“杨将主,侯爷知道你部马快,说是过了萧县再做修整。徐州那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您呢,您就抓紧吧。”那传令官说完行了礼,拨转马头便回去复命了。
杨再甩了甩手中镔铁大枪上的血污,对着身侧的骑兵们道:“全体都有,侯爷有令,抓紧时间赶路!直奔萧县!”
“诺!”一众骑兵齐声道。
杨再兴身后的一众难民见着来去如风的永定军骑兵,心中震撼,那老者却是一脸出神道:“老朽总算是见到一群朝廷的好兵马啊,这江南之地有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赶时间
宽广的大地之上,大批的永定军的军校士卒穿着厚重的铠甲,迈着稳定的步子,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在行进着,大军周围,斥候骑兵如同一群群围着蜂王的工蜂一般,四处警戒,来回的奔波,传递着最新的战报与信息。
此刻的刘平嘴里含着一个茅草根,正在马上老神哉哉的望着远处。一副好不悠闲的样子。身后的亲卫杨三多一脸憨笑。另一侧的沈雅望着刘平,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三多,前锋骑兵那有什么消息了吗?”
“回禀侯爷,杨将主昨日晚上派斥候回来通传口信,说已经快到了淮地萧县附近了。”
“哦,萧县。三多把舆图拿过来。”刘平道。
身侧的杨三多立刻把随身的舆图掏出来,取了油抹布。小心的递给了刘平。
这个时代,想要一副标准精确的地图是根本不可能有的,有宋一代,唯一能做了全国地图的就只有一个沈括,出身官宦世家的沈括,在元祐二年,历经十二年不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奉旨编绘的《天下州县图》,图幅之大,内容之详,前所罕见。全套地图共有二十幅,包括全国总图和各地区分图,比例为九十万分之一。算是最为精准的地图了,在制图方法上,沈括更是创新的提出了分率、准望、互融、傍验、高下、方斜、迂直等九个方法,并按方域划分出“二十四至”,从而大大提高了地图的科学性。可惜南宋战乱频发,此图竟毁于战火之中,成为千古遗憾。而且沈括还首创了用“飞鸟图”来绘制地图,以代替传统的循路步法制图。“飞鸟图” 也就是“取鸟飞之数”,用的是飞鸟直达的距离,类似航空拍摄,这使地图的精确度更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现在刘平手里的便是军中按照沈括绘制的江南地区的地图,刊印的也算是工整,所以尤为珍贵,杨三多更是每日用防水的油抹布裹了仔细,揣在怀里。
刘平手里拿着舆图,嘴里不住的叨念着:“萧县,呃···若是骑兵的话,离着徐州也不过一日多的路程了。若是再抓紧些,没准可以更快。”
刘平思忖着,忽觉口有点渴,身后的沈雅正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中对这个邓元觉的小女徒弟有些好笑,大老远的从江南之地跑到燕京,非得要自己去解救江南百姓。哦哦,这难道就是大宋朝版本的圣女贞德么?嘴角一笑,有心逗一逗她,假装严肃道:“沈亲卫,给某拿些给水来!”
沈雅白了刘平一眼道:“自己坐骑上不是没有水囊么,干嘛要我的。”
“我的喝没了。”刘平收起舆图,淡淡道。
“无赖!骗子!”沈雅分明记得早上出发前自己就把刘平的水囊灌满水了。现在居然要自己的水囊喝水。话虽这么说,但是沈雅还是把水囊扔给了刘平。刘平一把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便要将水壶还给沈雅。
“不要了,本姑娘嫌弃你嘴臭。”沈雅恨恨道。
“不要拉倒,老子还不给了呢。”刘平笑道。
“你!!”沈雅气急败坏。
沈雅用力的攥了攥手里的宝剑,气鼓鼓的望着刘平。心中自我平复着,小声嘟囔道:“不和这个无赖一般见识,还需要他的人马去解救百姓。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喂喂,我说沈雅女侠,你要是骂人你就当面说
,别为我听不见啊。”刘平笑道。
“呸呸,你个大无赖,油嘴滑舌,我才懒得理你呢。”沈雅努嘴道。
“切,你个女流氓,我都没说你占了老子的帐篷呢,是谁大半夜的钻我帐篷的,还强留在我的被窝里,强污了我的清白啊,啧啧,你倒是挺有理了。”刘平假装一脸无辜道。
杨三多此刻在刘平后面。见自家侯爷耍宝,憋的实在难受,想笑确实又不敢笑,怕另一旁的沈雅看到,那自己可就遭殃了,他可是知道,这只母老虎,怕是就侯爷能降得住啊,于是只得苦苦的撑着不敢笑。
“你,我,我杀了你这个登徒子。”沈雅此刻一身亲兵的打扮,听到刘平这么说话,当即就要抽出佩剑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刘平嘻嘻道。
“姑奶奶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沈雅怒嗔道。说着马头一拨就冲着刘平冲了过来。
“嗳嗳,沈女侠,别闹,开玩笑的,这么不禁逗啊。这可是大军之中啊,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我可是一军之主啊。”刘平急忙道,他可不敢再逗了,这疯婆娘武功高强,真忍不住了,再把自己弄伤,那可是真有乐子了。
“侯爷有急报!”杨三多忽然望着前方道。
刘平与沈雅停止了打闹,沈雅立刻也温顺的当起了随身小亲兵。刘平咳嗽一声,正色问道:“什么消息??”
只见一个亲卫从一侧的队伍策马而来。将手中的密信交到刘平手里。
刘平看完,眉头拧成一股绳子一般,脸色越发难看。
“这群窝里斗的破烂货!”刘平恶狠狠的骂道。
“叫岳指挥与吕大人前来。”
“诺!”杨三多转身安排人去叫岳飞与吕志乔前来。
不大的功夫,岳飞和吕志乔已然到了刘平身侧。见了礼,吕志乔见刘平脸色不是很好急忙问道:
“侯爷,有什么情况?”
“你们自己看吧。”刘平将那密信递给了吕志乔,吕志乔看完又传给了岳飞。
“信上说,咱们那位康王在徐州,把折家军的统制折彦质囚禁了,强行将折家军收编在了自己麾下了。”刘平淡然道:“没想到啊,这位康王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破敌,反倒是这这兵权抓的挺紧。”
吕志乔沉吟道:“侯爷,依属下看来,这西军折家军向来都是只遵折家嫡出子弟的。旁人怕是不容易管辖的。康王虽说是皇家中人,也算是正经的我大宋藩王,可是却不一定能控制住这些骄兵悍将。两方人马浦一合并,怕是有诸多嫌隙,恐怕到时候战力受挫,容易被明教乱军所趁啊。”
“文远分析的不错,末将也觉得徐州怕是容易出危险,听闻围攻徐州的乃是明教前大将袁朗,曾随方腊起事,当年便是骁勇的之将,这些年蛰伏假死,如今复出,怕是单凭那位康王,不好应付啊。”岳飞担忧道。
“老子倒是希望他康王有些手段,可是你看,如今的徐州城内,加上新到的折家人马的话得有四万多的守军了,就是光能野战的折家军就足有万余人,那些所谓的明教乱军杂七杂八算在一起,也就三四万人,居然被人家围了城。想想真是好笑。兵法上说,十倍于敌可围之。难道那明教军的战力如此之强
?居然能够仅凭着3万多人就把城内4万多的军马困住。糊弄鬼呢?”刘平气愤道。
“属下以为,这康王应该是另有打算。”吕志乔道。
“自己的亲老子被人捉了都着急,反倒是急着抢兵权,还真是个大孝子啊。”刘平恶趣道。
岳飞在一旁道:“侯爷,徐州毕竟是有大军驻守的,只要指挥得当,未尝不能将城外的乱军打败。”
“指挥得当?哼,居然都不敢出城迎战,真不知道那位江宁军的张统制是怎么当的一军之主,难道这南方驻泊军居然如此糜烂么?徐州可是北进门户,若然不能守住,被明教人所占,到时候人家便可真是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再想得到,就是千难万难了,万一城破,生灵涂炭不说,就算我们想重新夺回,可就是需要人命去填的,但愿他们能支撑着到咱们去吧。”刘平亦是无语道。
“侯爷莫急,起码徐州城高,城内守军不少,贼军也没那么容易攻进去的。”岳飞劝导。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怕是徐州要出事。”刘平沉吟道。
“侯爷,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度谨慎了?”吕志乔在一旁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刘平道。
刘平皱了皱眉,猛地,一抬头提高声音道:“三多,马上再派快马给杨再兴那小子发令,就说某家要求前锋队伍加快奔袭速度,路上散乱之敌全可不管,直抵徐州。老子要大军未到徐州之前,徐州还在咱们的手里!!”
“诺!”杨三多应声道。
“现在大军到哪了?”刘平问道。
“已经过了砀山了,再往前就是淮地了。”杨三多道。
“距离徐州还有多远的路程。”刘平转身对着岳飞道。
“还有四百多里,大军辎重粮秣,逶迤前行,末将估计还需七日左右。”岳飞对着刘平回到道。
刘平在马上皱了皱眉头到:“吩咐下去,大军分流,战兵和辅兵分开准备,提高速度,文远你押后,管控辅军民夫,负责让辎重粮秣,让辅兵们也帮着运输,在后面跟随即可。”
“属下明白。”吕志乔道。
“鹏举,吩咐下去,所有战兵、骑兵备足口粮饮水,急行军,老子要三日赶到徐州城!”刘平正色道。
“诺!!”岳飞道。
说完,二人得了将令,立刻拨马离开,分头准备。
刘平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对着身侧的沈雅道:“你的那位师傅,我猜现在肯定急切的想着破了徐州成,马上北上吧。”
“我不知道。”沈雅道。
“战场之上,险恶异常,估计很快就要和你那师傅刀锋相见了。你当如何?”刘平眯着眼睛望着沈雅道。他倒是不担心这沈雅是邓元觉派过来的卧底,只是觉得真要是到了刀锋相见那一刻,不知道这小丫头如何自处。
“我早已经被师傅赶出来了。真到那个是时候,反正,我大不了两不相帮。更何况我武艺比你强,到时候自会护着你,不叫师傅伤着你就是了。”沈雅心不在焉道。
半晌。
“你会杀了我师傅吗?”沈雅突然问道。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各安天命吧。”刘平冷冷道。说完,拨马前行,不再理会沈雅。
第一百一十三章:徐州的内应
入夜时分。明教大军之中。此次的中军都统大护法袁朗一身铠甲,正端坐在帅帐之中,修长的身材,骨节粗大,长长的脸上一脸的冷酷,这个当年方腊手下的得力战将正一脸凝重的望着帐内各个营卫裨将,帐内安静的只能闻到呼吸之声,没有一个人说话,白日里与宋军交战死伤了三五百人,但是却是并没有多大的损伤,毕竟总坛那里今日邓元觉派了木二前来,也算是来人带来了明教军的最高指示,所以,也就不担心总坛那里什么别的处罚。不过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此刻的袁朗身侧站着一个一身棕色衣服的矮胖汉子,拱手对着袁朗道:“袁护法,我等混进徐州的弟兄们送来了消息,今夜可以袭城了!”
“好!!”袁朗猛地一声大笑道:“总算没有白费这几天做的这出假意败退的戏,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诸将听令!!”袁朗冷声道。
“吾等听令!”一众军将道。
“赤火营指挥何在!?”袁朗大声道。
“末将在!”一个明教军将道。
“赤火营,子时过后你们摸到徐州城下。伺机攻击!”
“末将明白!”
“罡风营指挥何在!”
“末将在!”另一个军将应道。
“今夜你们策应赤火营,一起攻入徐州。”
······················
一通安排之后,袁朗总算是安排妥当。
“今夜拿下徐州。”袁朗大声道。
“谨遵袁护法之令。帐中诸位明教军将齐声应道。
“都下去安排吧。”袁朗冲着众人一挥手。众人齐声应诺后俱都先后出了营帐,直奔各自部曲而去。
“木兄弟,可以出来了。”袁朗端起帐中桌上的酒杯,斜睨了一眼帅帐后的屏风不屑道。
屏风后,木二缓步而出。一脸冷峻的望着袁朗。
“怎么样,这下你和邓老总该放心了吧,只要今夜子时之后,咱们顺利摸进徐州城。这徐州城就算是进了咱们口袋了。异日大军北上,直接杀到哪花花汴梁城,取了那赵家狗贼的江山。”袁朗笑嘻嘻道。
“袁护法辛苦了。”木二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怎么?木兄弟莫非是担心城里那赵家小子和张伯奋不成?”袁朗道“那赵家的小子是个没什么卵子的东西,张伯奋手下的江宁军虽说有些战力,只要咱们夜里突袭,他们也得乖乖就范。”袁朗笑道。
“难道是担心那西北的边军折家?放心,木二兄弟,放一百个心。那折家军还在徐州一侧五十里之外。况且俱咱们的线人回报,这这折家来的这个折彦质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好像对着城里那个赵宋家的九王爷也不是多信赖。”袁朗举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一咧嘴,将右手里的酒坛子冲着木二一抛。
“来来,兄弟,你也来一口。”袁朗笑呵呵的对着木二道。
木二倏的一伸手,抓住那被袁朗抛过来的酒坛。并未往嘴边送,而是轻轻的放在桌上淡淡道:“多谢好意。不过邓老有交代。此次我等前来是督战袁将军攻打徐州的,可不是来喝酒的。”
袁朗被噎了一下。心中大为不满,但是面上仍是笑道:“木二兄弟,方才你也听到了。今夜便是我们袭击徐州的好机会。所以徐州我们是可以一举拿下。”
“那样最好。”木二仍旧是淡淡道。
“倒是木二兄弟,你来不会简简单单就是为了督战吧?”袁朗疑惑道。
“袁将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木二仍旧是淡然道。“倒是袁将军你可要做好万全准备。我可是听说北地的永定军也快要来了。他们可不是很好惹啊。”
“哈哈,什么撮鸟的永定军,老子可从来没怕过!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袁朗故作镇定的大笑道。仿佛永定军就他旁边,不堪一击一般。
木二望着一脸大笑的袁朗眼中闪出一股蔑视他无知的神色。
“袁将军,好自为之吧。”说完,木二便转身出去。
“永定军。”袁朗嘬着牙花子嘟囔了一句。“娘求的,等老子破了徐州,再去会会这个劳什子的永定军吧。”
不过这三个字似乎如同有着某种魔力一般,烙在袁朗心里。想到这,袁朗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摇出脑袋外。心里只有今夜突击的战事。
入夜,亦是接近子时,外城之上的一队队宋军正都在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处垛墙边站岗,垛墙之上一排排松明火把,将城头之上照的通明,火把燃烧后噼啪爆裂之声不绝于耳。这些江宁军士虽说平日里有些散漫,但毕竟有些战力,如今也算是白日里接战了几次明教军,真刀真枪的拼杀了几次。个个也都是沾了血了战士。因此也是相对比较上心,有了一点敢战之军的样子。
城下同样是一队队军士,却是掺杂着一些原本就在徐州府的驻泊军士,这些军士原本就是地方军役。徐州地处江南周边,百余年承平,何曾有过攻城战乱,便是十几年前方腊叛乱之时,也未曾攻到过徐州道,紧紧也是就是在江南一侧的苏杭地区闹闹,也未曾闹到过江北来。如今却是太上被擒,叛军势大,已然将战火烧到了徐州城外。当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如今城下一队队内城出来的驻泊军卒原本就是比府中衙役还不如的家伙,穿上军衣便是兵,脱了便是城内的杂货铺的活计、小麦面铺的揉面东家、城沿子下挑着散货的货郎和干活的力巴汉子。各个都是有兼职在身的家伙,毕竟那朝廷每月给的俸银都不够一家的嚼谷,不干点别的真是活不了人,这一点与那汴梁的禁军极为相似。按照这些家伙的想法,若不是有着军籍,明教军又攻打的急迫。小娘养的才来做这杀才的活计。
如此疲懒的军备,根本就是无法支撑偌大的城防的,
若不是有张伯奋带过来的那些比较有战力的江宁军,怕是明教军第一天攻城,便要是城破了。张伯奋与赵构等人入城的当日便将这些战力低下的驻泊军给统一调整了一番,一部分给充做辅兵,给城上的江宁的战兵做辅助,剩下些不中用的,全都放到下面做杂活,煮金汁、扛礌石。
此刻天色已是半夜。众多的军将轮值休息。剩下值守的军士也是不住的打着哈切。城上的松明火把把整个城头照的亮如白昼。倒是内城的城下漆黑一片。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穿着破旧皮甲的什将正蹲坐在内城下的土墩旁,瘦高的个子,脸上露出一脸的菜色。身侧跟着三个同样身体单薄的军卒。三人围着在一起。身上也都是破烂的皮甲。眼中上没有一丝神采。眼珠子浑浊苍白,一看便知这三个人都是天生的眼盲。不过三人的身子却都是半跪着在地上,一个耳朵贴着地面。似乎在听着什么。
半晌,那什将抽了抽身子,蹲在地上骂道:“呸,入娘的,老子这肚子都快饿瘪了,送饭食的怎么还不来。”
“申头,别抱怨了,晚上的饭食是先紧着城门上的那群杀才的。咱们在城下的,得等人家上面的都吃完了,才会把剩下的东西给咱们扔下了的。”三人中的一个军卒对着他说道。
“呸呸!还不是你们三个活瞎子没什么卵用。连累的你申爷爷我也跟着受白眼,挨饿受累。”
这瘦高的个子的什将名唤申三,是个当地杭州当地驻泊军的一员什将,平日里手下有个十几人的小队,靠着吃空饷,在城外还盘了两个烧饼铺子,生活倒也滋润,可自从闹了乱军,城外的百姓死伤的差不多,活着的都跑了进了内城或者四处逃难去,城外一片狼藉,申三的那两个烧饼铺子也是都在战火中付之一炬了。心疼的申三半宿都没睡觉,原本还指望着再熬上几年,攒够些金银,娶上一房媳妇,到时候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用城里那酸秀才的说法叫啥,恩,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父母早亡,又没有啥亲兄姊妹,孤家寡人一个,死了连个打幡摔盆的都没有。原指望着攒下写金银好娶上个女子留个后,没想到闹了乱军,而自己这种没有啥战力的驻泊军,更是不吃香,被江宁军直接打散了编制,给安排到了城门口下干些杂役,好在自己还有些小积蓄,用了一个银疙瘩和上官换了个相对清闲的活计,就在城门下带着几个耳力好的听翁坛。
所谓听翁坛就是古代守军一种最古老的窃听器。便是将一种腹大口小的薄胎坛子,周围裹上皮革。深埋入地下,只漏出坛口部分。然后安排耳力好的军卒在用耳朵听着地下的动静,防止有敌军挖隧道或其他的偷袭,一般都是让盲人来听,眼瞎者耳灵,所以,这才找了好几个眼瞎但是耳朵好使的人来听翁坛。这申三每日里就是看着这几个瞎眼的人听着地上的翁坛有没有什么动静。活计不累,当然,也就没啥油水。
“申头,您有气别冲着我们哥三说啊,有本事你找那些小旗主、将主们说去,在这跟着我们这三个残废耍啥威风。”其中一个瞎眼的军卒起身道不满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破土
“就是,真有本事,您就单枪匹马冲出去,把那些乱军灭了,那是本事,到那时候我们哥三也全都宾服您,对着您也得是竖起这个!”另一个瞎眼军卒冲着申三握拳翘起了大拇哥。
“魏狗子,少他娘在老子面前拿话挤兑老子,老子不吃这一套,等着城外的乱军散了,世道太平了,申爷爷我重新把俺城外的两个烧饼铺子开起来。老子到时候一个也不卖给你,饿死你个破烂货!”
“切,谁稀罕!”那个被称为魏狗子的瞎军卒撇撇嘴道。
“好!你小子有种,你说的啊,你等着,待会宋瘸子他们过来送饭食,老子一份都不给你留。”申三恶狠狠道。
“你他娘的敢??老子也是正经在编的军卒,这几个人就属你魏爷爷我耳朵好使。地面三里外的动静爷爷都能听得清。你要是敢不让俺吃食,到时候听不到翁坛下的动静,有贼军偷袭。你,你个小小的什将担待的起吗!?”魏狗子气急败坏道。
“哎呦,你癞蛤蟆打打哈欠,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没了你这臭鸡蛋,老子还做不成槽子糕啦。”申三嘲讽道。
“哼!你说不给就不给,那饭食是你家的不成?”魏狗子不满道。
“哈哈!老子乐意,还是明白的告诉你,送饭食的宋瘸子可最听老子的话,到时候就是让他不给你饭食!饿死你个臭瞎子!”申三笑道。
“他宋瘸子凭啥听你的话!”魏狗子怒道。
“凭啥,就凭当时乱军来的时候,我关城门时候放了那城外宋瘸子一码,让他进城逃难,他得念着老子这份情!”申三一脸得意道。说起这宋瘸子,也是个能耐的家伙,进城没两天,被调上当民夫,但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就管帮着抬抬粮食、给守城军卒做饭,送送饭食,白白的了一个好清闲的活计。
说话间。就听得一阵喧嚷。“饭食来了,饭食来了。”
申三一抬头,就见一个瘸着腿的年轻人,带着四五个汉子,都是 肩头挑着担子箩筐,上面盖着白布遮尘,从城上的阶梯上走了下来,直奔自己这里。
“申头,申头,等急了吧,这城上的人实在太多,没办法。您担待。咱得先紧着城上的那群军爷们。”那瘸腿年轻人一瘸一拐的来到申三面前告罪道。
“得了,得了,快别说,赶紧给我拿饭食,这他娘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下午就是一顿稀汤,连点米粒都没有多少,晚上肚子就没了吃食,这都快半夜了,肚子的食虫都快饿死了。”
古代的于秦汉之后,明清之前,一般人家,都是一天两顿饭食。早上一顿,晌午一顿。(作者严重怀疑古代人很多人都有胃病啊。)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过午不食。没准这古代的穷人也奉行着“闲时吃稀,忙时吃干”的做法吧,不过这战时精力、体力消耗巨大,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舍命买卖,所以才会在晚上也送上些吃食补充体力。毕竟这皇帝打仗也不能饿了差兵不是。
“申头,申头,这回拿了
鱼干还有炊饼。保管让您吃饱。”那瘸腿的年轻人道。
申三一把掀开那箩筐,拿出一个炊饼就往嘴里塞。吃的太急了噎得申三直翻白眼。
“水··水,噎着了。咳咳。”申三吭哧道。
“申头,水、水在这。”那瘸腿年轻人急忙把水囊拔了塞子给了申三,申三咕嘟嘟喝了好大一口,才把噎在嗓子的炊饼团子咽下去。
“哎呀,他娘的,噎死老子了。”申三喘着粗气道。
“申头,别急,慢慢吃。有的是炊饼呢。”那瘸腿年轻人在一旁道。
说着那瘸腿的年轻人又偷偷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热乎的鸡蛋悄声道:“申头,这是我偷偷藏了个鸡蛋,给您留着,孝敬您的。”
“嘿嘿,还是你小子有心。”申三满意的一笑。
“您这是哪的话,要不是申头您活我一命,我哪有这福分孝敬您啊。”那宋瘸子谄笑道。
“恩恩,也对。”申三一手拿着一个炊饼,饿狗一般往嘴里填这东西。心里想着这个宋瘸子还是不错的,是个伶俐人,等着乱兵过去了,世道太平了,自己到时候重新开烧饼铺子,可以招这小子给打杂看铺子,准行。心里想着,手里嘴里可是没有闲着。不大的功夫就着咸鱼干把两个炊饼就都吃进了肚子。
那宋瘸子转头,对着那身后的几个挑着饭食担子的汉子悄悄使了个眼色,高声道:“哥几个,快帮那几个眼睛不方便的军爷把吃食都拿出来。”
身后几人应诺了几声,纷纷把担子里的吃食拿出来给了那三个瞎眼的军卒眼前。
“等等!那个魏狗子今天说不饿,别给他吃了。”申三猛地起身,鼓囊着嘴,迈步走到魏狗子身前,魏狗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炊饼,马上就要张嘴咬的时候,被走过来的申三一把夺了过去。
“申三!你敢?!”魏狗子气愤到道。
“老子有啥不敢的,说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老子喂狗都不给你!”申三大笑道。
“申头,大家都不容易,就别····。”旁边的另一个瞎眼军卒劝道。
“别什么?别那么过分是吗?少他娘的废话,再废话,老子连你的也不让吃了。”申三对着那个军卒恶狠狠道。
“申三,你到底想怎么样!”魏狗子气愤道。
一转头对着魏狗子道:“想怎么样?哈哈,魏狗子,你不是嘴挺硬吗?嘿嘿,你给申爷爷学个狗叫,没准申爷爷就把这炊饼给你!”
“你,别欺负人!”魏狗子道。
“哈哈,老子就是欺负你,怎滴!?”申三狂笑道。
“来来,给申爷爷学个狗叫,老子就他妈的赏你一口!”
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不住叹气,而那位送饭食的宋瘸子却是一言不发,嘴角一丝玩味。
“你魏爷爷我就是不吃了!”魏狗子一转头,背靠着翁坛,假装睡觉。不再理会申三。
“行,你这个瞎子,还真是他妈的有
种,啧啧,这热乎乎的炊饼,真是香啊。”申三在一侧戏谑道。
“嘿嘿,这眼看着就三更天了。吃饱了就是有力气啊。吃不到的就饿着肚子吧”申三继续说道。
忽然,魏狗子猛地一起身,对着众人道:“不对,我听到地下有声音。”
宋瘸子几人眼中猛地一沉。眼中漏出几分警惕。
“少他娘的骗老子。哪有啥声音。是你不是你饿昏了头,把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当成了翁坛下的声音了。哈哈”申三满不在乎道。
魏狗子再次俯下身子。对着身下的听翁坛又听了一下,转过身来道:“错不了,老子眼瞎,可是耳力好使,地下真的有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了。”
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也都是俯身听了一下自己身下的翁坛。
“申头,好像真的有声音啊。”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也急忙道。
“是吗?老子去禀告一声。”申三听到都说有动静,就立刻起身想要去找人禀告一声。
“哎,申头,我还有个鸡腿给你留着你,不急,不急。”宋瘸子一把拉住了申三的手道。
“哎呀,我先去回禀一声。那鸡腿给老子留着。老子回来再吃”申三急于脱手。
“申头,鸡腿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宋瘸子一下贴近了申三,另一只手从怀了一掏,没有在意的申三只觉得眼头一亮,脖间一阵清凉,随之一阵剧痛,一把短匕首已然划破了他的喉咙,切开了他的气管。鲜血混着炊饼团子从申三嘴里吐了出来,此刻的申三无法发出任何有效的声音,只是一脸恐惧的望着脸色阴狠的宋瘸子。嘴里发出:“嗬嗬”声音,便倒在了地上。倒地前,申三看的分明,那宋瘸子似乎一瞬间就恢复了腿脚,一点都不瘸腿了,健步如飞的走到魏狗子身前,一只手捂住魏狗子的嘴,另一只手举起匕首,一刀攮进了魏狗子的胸口。
“奸···细。”申三眼头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没了生气。
此刻其他几个挑着吃食的汉子也都纷纷抽出藏在腰间的利刃,将另外两个瞎眼的军卒捅死。
“做好警戒!”那宋瘸子转身对着身侧人道。
说完几人围在那片翁坛附近。
正在这时,地面的翁坛一侧,一阵淅淅索索之声,忽然,地面一侧抖了抖,然后便是漏出一个黑色的小细管子。又稍等了一会。只听得一阵尘土蓬乱之声。方才的翁坛边上,已然漏出一个三尺左右的圆洞,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一个黑夜的里的大老鼠一般漏了出来。
浦一现身,黑衣人便看到了手持利刃的宋瘸子几人。那黑衣人低声道:“明尊降世落神火。”
那宋瘸子亦是低声回道:“烈焰梵天建神国。”
“可是田旗主。”宋瘸子道。
“宋兄弟,是我,怎么样了?”原来此人正是明教善于盗洞的田桐。
“田旗主放心,这边已经解决,快随我等去城门口。”宋瘸子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乱套
“好。”田桐一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赶紧都出来。”
悉悉索索之声后,一百多精装的汉子都是黑色衣襟,短打扮,在黑夜的掩护下,几乎看不到身形。
“田旗主,我待会去城门口去送饭食。外城门口是这些狗官军们在轮值,上半夜五十人,下半夜五十人,现在正是下半夜轮值的人军卒还没有来,上半夜的军卒们困乏的时候,待会我把麻药放在汤水里,等待一发作,我便给你们发信号,待会咱们见机行事。”那宋瘸子道。
田桐点点头。一转身道:“好!大家做好准备,待会怕是就得要搏命了。能不能把徐州城打开。就看诸位了。破了徐州,我找袁护法请赏,良田百亩,水嫩的小娘无数。”
“旗主放心弟兄们早就把命豁出去了。您就瞧好吧。”众人低声道。
此刻的宋瘸子,再次办起了瘸子,一瘸一拐的带着几个人挑着担子去了城门处。不大的功夫。就来到了城门口处。只见一群士兵都已经依靠着墙壁,倒在城门根上,不住的打着哈切。
“诸位军爷,饭食来了。”宋瘸子谄笑着冲着城门下的众多军卒道。
“快点,饿死爷爷们了。真他娘的又饿又困,若不是内城没啥吃食,老子才不吃这种猪食一般的腌臜饭食。”军卒们不住的催促着,上来就把宋瘸子几人手担着的饭食箩筐都抢了去。
宋瘸子一脸谄笑道:“诸位军爷多担待。实在没有啥荤肉了,这不是上面吩咐了,怕是诸位军爷口淡,找城内的大户收罗了些猪豚肉干做的肉汤水,先给各位军爷顺顺脏腑。”说着让身后的几人从饭食箩筐里拿出好几个坛子,取了写碗碟出来,倒给众人。
“呸,又他娘的拿些死猪肉来糊弄老子,汤水清的见地,一共没有几块猪骨头,这也他娘的算肉汤,糊弄鬼呢?”一群军卒围上来,将坛子里的肉汤舀了个干净。
“就是,这就什么肉汤,连带点肉丝都没有,爷爷们每日守着城门,担着多大的干系,就他娘的吃这个。是不是肉块都让你们这几个挑夫偷偷吃了!”一个军卒不满道。
宋瘸子脸上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道:“军爷明鉴,天地良心,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管偷吃汤水里的肉食啊。”
一个副将模样的军官起身道:“都他娘的嚷嚷什么,赶紧喝,赶紧吃,待会换了防,某带你们去内城找些好吃食去便是了。”
“谢大人。”
“还是将主心疼俺们。”
一种军卒纷纷道。
宋瘸子呵呵走到那副将身前道:“还是将爷说话管事,俺们底下人可不敢偷吃啊。”
“娘求的,老子还不知道你这些伙夫,大旱三年,饿不死伙夫,少他娘的跟老子装蒜。有啥私活没。”
“瞧您说的,俺们还有啥东西。有也得孝敬您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腿。
那副将满意的拿过鸡腿啃咬起来。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口肉汤水。
此刻宋瘸子四下瞧了一眼,看见守城门的众多官军已然都是喝了汤水,心中大定。
忽然人群中,一那副将猛地看到箩筐下面有些黏黏,一闻忽然道:“怎滴这么重的血腥味。”
“没事,平日里做菜放的猪血。”
宋瘸子掩饰道。
“不对,老子也是阵前厮杀的人,你可骗不了老子,人血猪血还是分的清的。”
说着就要翻开箩筐底下查看。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再一看周围的军是们也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开始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那军将心中暗道不好高声道:“这汤水有问题。”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离着他最近的宋瘸子一刀扎出,又狠又刁。直接捅穿了那军将的脖子。
“动手!”宋瘸子低喝一声,藏在暗处的田桐等人如同一个个黑夜的幽灵,窜出来。将还在吃饭的几十个兵卒围住,黑夜中一阵刀穿入肉之声,嘶吼之声后,不大的功夫,城门下的守军具都是被田桐等人灭杀。
一身血污的田桐对着身后的人道:“
点火鸦炮,给袁护法他们发信号!”
“遵命!”一个黑人应声道。将随身随身的火鸦炮仗用火折子点燃。高高举起。
“嗖~啪!”半空中升起一个亮光。
城外。骑在马上的袁朗带着明教军队一见城上出现光响。一举手高声道:“攻城!”
一时间,投石机、登云梯、套索、被明教军卒纷纷拿出。震天的杀声从黑夜里传来。
原本徐州城上睡着的守军此刻已然被警醒,望着城下黑压压冲过来的明教军队高声四下喊着:“明教乱军进攻啦!快准备。”
此刻的城下的大门已然被田桐等人打开。明教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灌了进来。
徐州外城火光冲天,彻底沦陷。
徐州内城之中,张伯奋正搂着两个官妓在睡梦之中,这两个官妓身娇体弱,皮肤!滑##嫩,端的是让人爱不释手,夜里折腾了半宿,更是乏累,此刻已然是酣然入梦,忽然听得外门侍卫疾呼乱军攻破了外城,张伯奋猛然惊醒,一脚踹开了身侧的官妓,惊慌大怒道:“怎么回事?”
侍卫慌忙道:“将主,方才得到的消息,外城被乱军攻破了,此刻明教的乱军已然快冲入内城了。”
张伯奋大脑翁的一声。大喝道:“铠甲给某,兵器拿来,快,快叫康王,派人联系折彦若!”
慌慌张张穿好铠甲拿起冰刃的张伯奋带着一种亲卫急冲冲的赶往外城,一路之上,收拢了诸多退往内城的溃军,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贪杯多饮了,色蒙了心,若不然此刻去外城巡视的话,也不会让贼军趁机。
思忖之间,猛地一抬头,却是在路上遇上同样一脸惊慌的康王赵构和张邦昌。
赵构一把抓住张伯奋道:“怎么回事?为何乱贼突然就入了内城!”
“殿下,殿下莫急,末将已然收拢了部分军士,只要指挥得当,当可击退贼军。”
赵构此刻咬牙道:“全指望将军了。”一扭头对着张邦昌道:“张大人,折彦若的人马呢?岢岚军呢?干甚吃的,
怎滴还不来援助。”
张邦昌颤抖道:“殿下,已然派人通知折彦若了,想必此时已然来了。”
说话间,只听得一侧大批军士赶来,领军的正是折彦若。
三方人马汇聚一团,乱糟糟在内城主街之上,好不热闹。
此刻,主街之上,之间大批的打着明教军旗的乱军如同一群群野狼一般嚎叫着冲杀了过来。张邦昌此刻已然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叨念着:“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聒噪!”赵构,一巴掌打在张邦昌脸上恶狠狠道:“怕什么,我们内城中还有几万大军,只要抵挡住了,未尝没有赢得希望。”
张伯奋此刻一咬牙,举起手中长刀道:“来人,带康王去安全地方暂避一番。儿郎们随我前去杀贼。”
折彦若眼见着张伯奋已然带人冲了上去,自知道不能怯了阵脚,当即也是高喝一声带着大批岢岚军急冲冲的冲了上去。
此刻的内城之中已然是乱做一锅粥。赵构身侧的张邦昌此刻缓过精神,偷偷的一拉赵构的衣角低声道:“殿下,若是抵挡不住,当早做打算啊。”
赵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半晌道:“先看看再说,万一能打退敌军呢,若真是抵挡不住,再退不迟。”
张邦昌此刻却是有些着急道::“我的康王啊,千金之子,不立危墙。此刻明教贼军已然是破了外城了,这内城之中更是危险。若真有不测,下臣一条烂命不算什么,可是康王您千金之躯,不可犯险啊。”
赵构脸色铁青,仍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厮杀,厮杀之声却是越来越近。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张伯奋和折彦若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急声道:“康王殿下,贼军势大,实在是抵挡不住啊。不如先暂避锋芒,再做打算。”
“如何暂避,撤向哪里啊。”赵构道。
“末将以为可以向萧县方向撤退,收拢了军士后,再徐图之。”
赵构眼见火光冲天,一跺脚道:“这···哎,好吧,那便先撤吧!”
此刻的徐州内城已然被明教军队攻破。大批的岢岚军和江宁军此刻正在与明教军士在巷间混战。忽然听得身后传来的鸣金之声。知道这是后退的将令,纷纷向后而去。
一个岢岚军的裨将此刻一刀砍翻了一个明教军士,忽然听得身后有军士赶来疾呼撤退。那裨将恨恨道:“这他娘的打的什么鸟仗,若是巷战还可以支撑一会,胜败还犹未可知啊。怎滴就撤退了。”
身侧的亲兵一把拉住这个裨将道:“将主,撤吧,后方传来的将令,咱们遵行就是了。”
那军将恨恨的叹了一口气,一转头对着还在与明教军厮杀的军士们喊道:“撤了!!撤了!!”
呼啦一声,如同鸟兽散状的江宁军与岢岚军,纷纷向着另一侧的城外跑去。
袁朗此刻已然杀入了内城之中,一阵狞笑转头对着身侧的人道:“安排快马,去给邓长老送捷报,就说徐州城已破,可以带大军北上了!”
“遵命!”一个军士拱手应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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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此刻硬着头皮温声道:“我乃当今陛下亲九弟,受封的康王赵构,敢问前方是永定军的哪位将主,后方乱军追击的实在厉害,情况危急,还请行个方便,放小王等人过去,好一起对抗贼人,日后小王奏请陛下,为诸位请功,必有重赏。”
赵构说完,一脸希冀的望着前方,心道自己已经把态度拉的如此之低,这些个北地的贼配军应该得让出条道路来了啊,可惜等了一会,却是没有一丝动静。
赵构有些着急道:“小王担保,只要前方的诸位将士放了道路,日后东京汴梁都有诸位的功名富贵。”眼见着前方那群黑甲骑兵不为所动,急的赵构想要策马而出。
却是只见那黑甲小将冷哼一声。一挥手道:“箭来!!”
呼啦,前方上百骑兵手中齐齐的张开了手里的弓箭。
“抬高三指,满弓准备!!”那黑甲小将高声道。
赵构等人吓得脸色苍白,他可是知道,这群永定军的杀才,是真敢下狠手的。急忙又退回溃军阵中,身侧的张伯奋气的涨红脸道:“哪家的军将好生不懂规矩,康王殿下如此折下与他们说话,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张邦昌可是知道永定军的厉害。在一旁扯了扯张伯奋的衣角:“将军,暂且忍耐吧,这群杀才不讲道理的。”
“某却是不信!”张伯奋当即策马就要冲阵。马力驱驰,已然到了阵前,抽出长刀怒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在老子面前充什么措大。识相的赶紧给老子和康王让出道路来,要不然,老子一刀砍死你,可别怪张爷爷不讲情面!”
张伯奋说着已然奔着那黑甲小将而去。
赵构在后面却是看的真切,高声道:“张将军不可妄动。”
张伯奋却是逃亡心切,充耳不闻,直奔那小将杀去。
那黑甲小将一皱眉,心道这厮好不知道好歹,手中镔铁长枪一抖,带着风声,恶狠狠的扫了出去。如同闪电一般,直直的打在张伯奋的铁盔之上。张伯奋直觉眼前一黑,脑袋里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哎呀一声翻身落下马背。扑通栽倒在了地上,铁盔已然被打掉,一侧的脑袋被枪头抽的登时肿胀了起来。
那黑甲小将一击得手,并未在下杀手。只由着几个张伯奋的亲卫慌张的跑过来,把张伯奋扶起来向着自己乱乱哄哄的溃兵群里逃去。连马匹都不敢要了。
张伯奋此刻的脑袋如同开了水陆道场,各种拨铙之声在脑中响成一团。被亲兵拖死狗一般拖了回来。
溃兵群中岢岚军的折彦若亦是被这小将强悍的武力震慑住。
“敢问是永定军哪位将主啊。还请行个方便。日后我岢岚军必有重谢。”折彦若问道。
“永定军骑兵先锋杨再兴!”
那黑甲小将朗盛道。
原来正是已经连夜赶来的永定军骑兵前锋官杨再兴。杨再兴得了刘平将令。要他抓紧赶路,来援徐州,好巧不巧,正好与这溃军们相遇了。
此刻明教军追杀的越发凶狠,赵构无奈的一摆手,向着两侧逃命吧。
一群群溃败之军见识了那永定军的蛮狠。纷纷不敢向前冲阵,灰溜溜的从永定军的骑兵两侧分流逃走。
身后的明教军越追越近。距离永定军骑兵已不过五十多丈的距离。
“放箭!”
“嗡~!”一阵空弦之声,空中飘过一阵箭雨登时射出,将远处还在忘情追赶的明教军射倒一片。
“冲阵!”杨再兴高喝一声。所有骑兵如同山洪一般,齐齐冲出,以杨再兴为锋矢尖头,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冲向了明教军卒。
“短矛准备!”杨再兴又是一声。
所有永定军的骑兵将背后的短矛抽出。齐齐的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投矛!!”一声高喝,上千把短矛借着马力的冲势被投掷而出,直直的扎向对面大批的明教军士,像是一层黑色的矛雨,落在仍在冲击的明教军卒身上,无差别攻击,登时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一般。荡起层层波纹,成片的明教军卒被短矛扎穿了身体。哀嚎遍地,整个明教军阵随之一乱。
原本便是由众多山贼、帮派流民组成的明教乱军,未曾受过任何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未曾见识过诸多残酷的战阵厮杀,今日这徐州城破,打的亦是顺风仗,浦一与这能够和女真西夏正面硬刚还能大胜的天下强军永定军接阵,当即便是如同豆腐一般被碾压。
领头的杨再兴如同猛虎出笼,策马前驱,大枪横扫,高呼到:“透阵!!”
身后齐整整的永定军骑兵。已然呈锋矢状阵型,间距之前已经将手中的马槊平举,如同一片高速的切割机,转瞬间便切倒了一大片明教乱军,将明教军的军阵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电光火石之间,千余永定军的骑兵如同离弦的利箭,硬生生的插入了到明教的大军中,直直的凿开了一条血肉之路。
望着杀神一般的永定军骑兵,不少明教军卒已然被吓的胆寒,长期生长在南方的明教军卒,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骑兵。登时便有大片的明教军卒纷纷调转了方向,四散奔逃。
原本胜券在握的袁朗此刻有些慌乱,当他看到那一队钢铁洪流一般的队伍直直的向着自己中军冲来的时候,强大的威压感,与恐惧感硬是让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自己年轻时候随着老明尊当年在江南之地起事,也算是杀伐不少。难道蛰伏了这么多年之后,居然被一群什么劳什子的永定军打乱了部署。
“顶住,给老子顶住!”袁朗此刻大声的喝骂着手下的军士。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被永定军军骑兵冲阵成功的明教军卒眼中满是恐惧,他们也没有见识过这种恐怖的战争模式。这些如同坐在马上的黑甲金刚,手中长长的马槊横在马背之上,随着马匹的前行不住的上下翻动,槊锋横拦,溅起一团团血水。领头
的那个黑甲将更是凶狠无比,一柄大枪像是一条张开了嘴满口獠牙的恶龙。吞噬着周围的明教军士。崩、撩、刺、扫,几乎无一合之将。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群黑甲骑兵竟是硬生生的穿凿了大半个明教军阵。杀伤无数,已然冲杀到了袁朗近前。
“袁护法,这贼官军好生厉害,还是退避一下吧。”身侧有亲卫急忙道。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好歹也是一军主将,焉能怕了这厮不成!他们也就这些骑兵,咱们这么多人,蚁多咬死象,袁老子还就不信了,拿不下这群家伙。”袁朗兀自嘴硬道。
好容易打出了此番成绩,破了徐州,还把这些狗官兵追着如此地步,居然被斜插里出现了一群这么难收拾,战力恐怖的骑兵,打乱了自己的部署,不光脸上无光,更是心中大气。一磕马腹,袁朗高喊了一声:“谁都不许退!跟着袁老子上前杀了这股骑兵!重重有赏啊!”
说着当先冲着出去。身后的乱军见主帅都已经冲了出去,亦是也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此刻的杨再兴正杀的起兴,身后的这大部分的永定军骑兵,足足千余人,俱都是永定军的骑兵中的好手,被刘平挑选出来千余人作为此次前往江南地区的前锋骑兵。当真是入同尖刀一般捅入乱军的心脏。穿行在明教的乱军之中,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眼见这前方的一大队人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那竖着的大纛之上标着烈火图标,不用猜,这肯定是明教乱军的中心指挥。心中更是战意更胜,策马向前。浦一接触,双方便直接混战在一处。
杨再兴也不顾周围的那些小鱼小虾小喽啰,只是直取那个大纛旗下一同样一身铠甲的袁朗。一枪刺出,好似乌龙探海,带着利风,直取袁朗的面额,袁朗当年也是随着方腊起事的大将,战阵厮杀的功夫也不在话下,口中念叨:“来的好!”双手横抽长刀,宽厚的刀面,堪堪的抵住了杨再兴的镔铁大枪,溅起一团火星。
袁朗直觉双臂一震,似乎有千钧的重力直迫过来,硬是将自己身下的战马逼退了好几步。双臂酸麻,虎口都有些阵痛。
“好气力,老子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后生了。”袁朗双腿一夹马腹,堪堪让不住倒退的战马定住了身形。战场之上,高手过招,一招一式便可试出深,袁朗暗道自己正面拼杀怕是根本不是这小将的对手,眼中一阵闪烁,右手持刀,左手径直去怀中掏出一枚喂着毒药的飞镖,扣在手中。这袁朗当年未参加方腊明教军之前,也是一个江湖豪强,除了武艺精通,更是用的一手好暗器,此刻正面与杨再兴交战,心道肯定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而且这群骑兵更是浑身都是黑色铁甲包裹,除了兜鍪的面额上露出两个眼罩孔,其他的怕是都不容易打进去。所以只有用暗器攻击那兜鍪的眼孔位置了。
此刻杨再兴轻咦了一声,心道这贼将还有些实力,心中有些欢喜,总算找到一个有些实力的了,当即一拧身子,拨转马头,再次前冲,手中大枪在掌中抡起一个枪花,扫落了几个身侧的明教杂军,再次冲着袁朗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鸟你
杀伐一晚,破城的永定军此刻正在整理城内的一些残存的乱军,城门之上也插上了永定军的大旗。杨再兴骑兵入城,立刻安排了人员张贴了安民告示,着人找了当地的奢老乡绅、告诉他们永定军接收了徐州城了。那群乡绅唯唯诺诺,不敢高声,唯恐哪句话不开眼,惊怒了眼前这位一身黑甲、带着满身血水的杀神。杨再兴随便说了两句永定军是解救徐州而来的几句无营养的话,便将这些家伙通通打发走了。
杨再兴此刻安排好了人员后,正待找个地方也修整一下,忽然,一个永定军骑兵来到杨再兴近前道:“将主,有个人非要见你。”
“娘的!还让不让老子休息会了。”杨再兴愤愤道,此刻他正一手拿着一块风干牛肉、一手拿着一块干巴巴的炊饼往嘴里塞呢。厮杀的汉子没那么讲究,一场大战对正值青壮的杨再兴来说,无外乎多吃些、眯上一觉,醒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听到那骑兵说有人找自己,眉毛一挑,将手里剩下的半块干牛肉扔给一旁的一个也正在休息的骑兵,擦了擦手问道:“什么人找老子?”
那骑兵道:“将主,俺也不是很清楚,入城的时候咱们底下的弟兄正追杀着明教残军。看到有几个人正也跟着追杀残军。那几个人一看到咱们的骑兵,便吵着要见你了。他说他是什么折家军的统制,叫折彦质。”
“折彦质?杨再兴一皱眉,心道这家伙居然没死。
“去,把他带过来。”杨再兴道。
“诺!”
不大的功夫。那骑兵便带着三个浑身血污的家伙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折彦质。
“前面可是人称永定杨无敌的杨将主。”折彦质拱手道。
“客气,正在不才。”杨再兴道。
“千余骑兵便破了明教三万多的乱军,果然是天下强军,佩服!”折彦质道。
“折统制,客套话就别说了,找我有什么事?”杨再兴好整以暇道。
“某家要报仇!”折彦质道。
杨再兴眯着眼道:“报仇?”
“不错。折家军出了叛徒,某家要亲自诛杀叛徒!望杨将主能助某一臂之力。”折彦质道。
“折统制。我可是永定军,不是你折家人马。”杨再兴淡淡道。
“若是杨将主能助我一臂之力,诛杀叛徒。日后折家军马,唯永定军刘候马首是瞻!”折彦质诚恳道。
“这件事,我可没法替我们刘候做主,你可以等刘候来了,和他说。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折统制,找个地该歇会歇会吧。”杨再兴打了个哈切,便要自顾离开。
“杨将主!”折彦质还想再说些什么。
“折统制,请自便吧。”杨再兴扭头便要走,忽然,一个骑兵急匆匆的赶过来低声对着杨再兴道:“将主,那位康王带着那群残兵又回来了。现在已经从偏门进了城。”
杨再兴一皱眉头道:“真是一群狗鼻子,闻着咱们打了胜仗,估计是来讨便宜的。”
“将主,怎么办?我看着哪群家伙现在正往城门驻防的地方
去了。”
“怎么办?凉拌呗,总不能老子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徐州,就这么拱手想让。咱永定军可没有这规矩。走,带上人马,去见见这帮家伙吧。”杨再兴满不在乎道。
“诺!”那骑兵领命便招呼人一起随着杨再兴而去。
杨再兴一回头,玩味的对着还在错愕的折彦质道:“折统制,你不是想复仇么。一起走吧。”
“好!恭敬不如从命!”折彦质亦是大笑一声,与杨再兴一起奔着城防处而去。
如果要形容此刻的赵构的心里,那可真的是跌宕起伏,大半夜被人家偷袭,被迫丢了徐州城,被人家追杀出几十里,要不是永定军骑兵及时赶到,估计也就要被人家追上,砍死在乱军之中了。就算是苟全性命,如今身侧已然没有大军相护,自己也不过是个没有兵权的光杆王爷。,没想,大难不死,果然是真的必有后福,从永定军骑兵那躲过了乱军,又奔逃了有三五里左右,居然看到了从沛县一路过来增员的环庆军,赵构心中大喜,环庆军的统制刘延庆见过了赵构,急忙吩咐的亲卫将热饭食、湿毛巾给赵构张邦昌等几个重要人物准备好,修整了一番,还安排了众多的军卒把正在溃散的江宁军与岢岚军收拢回了不少。
自夜间破城,被人家一夜偷袭,中途追杀,如今还能被归拢在一起,喘口气,也算是好事。大概清点了一番,夜半袭城、外加城外厮杀逃亡,几万人马,只收拢了不到两万左右,真正在厮杀中被砍死的倒是没多少,倒是溃逃中互相践踏裹乱而死的有不少,不过这已经是不幸的万幸了。当即把赵构感动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攥着刘延庆的手那是不住的感谢。正在这时,更有探马回报,说永定军骑兵其余人就击溃了明教乱军。如今明教军四散奔逃,徐州城也被永定军骑兵所占了。这话一说,登时把赵构乐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事,果然是天大的好事。赵构巧舌如簧,与刘延庆一通营狗之后,便带领着环庆军万余人马、加上收拢的溃军,居然又拼成了个三万多的队伍。高呼着复仇,反向的杀向来徐州。这人生起伏,真真的是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当他再一次看到徐州城墙之时,,心中激动之情,当真是无以复加。
不过这徐州正门已然被永定军所控制,没法直接入城,倒是偏门位置驻守人员不多,直接便硬突破了进来。
赵构此刻重新换了衣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吩咐了人马直扑城防,围住了诸多的永定军骑兵。刘延庆此刻倒是有些心虚,对着赵构道:“若是那刘平在这,单凭咱们这些人,怕是没法子啊。”
赵构不以为然道:“若是旷野之上,他永定军骑兵飞驰攻杀,我们这些步兵为主,自然不是那些燕地骑兵的对手,可是入城,他们便下了马了,刘统制,咱们可是有三万多人马,蚁多咬死象,三万对厮杀了一夜的千余骑兵,绰绰有余的,歼灭这群永定军骑兵,那破贼三万的大功便肯定会落在刘将主头上了。小王当然也就能洗脱了这么被偷袭破城的罪责。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刘将主还担心什么。
“那刘平最是狠辣小
心眼,若是他知道咱们这些人围杀了他的骑兵,我怕···我怕那乞丐子会报复啊。”刘延庆担心到。
“怕什么,咱们只是要回这徐州城,若是这群这永定军的骑兵识相,不予本王争,本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若是真是不听劝阻,非得和咱们过不去,我们再下杀手便是了,到时候封锁了消息,上报朝廷,就说是被乱军围攻,给他们些体恤银两,谅他们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那刘平来了又怎么样,还能把咱们都杀了不成。”赵构道。
刘延庆心道:“那个杀神可真的敢的。”不过脸上仍是笑眯眯道:“康王说的事。就凭康王做主吧,只要到时候那报捷的奏章之上,斩首五万乱军的大功,就得必须是吾这环庆军的首功了。”
“那是自然。”赵构道。
“如此,康王想怎么做,吩咐便是了。”刘延庆恭声道。
“张将军,如今你报仇的时候可是到了。城防上骑兵人马少,我希望你用最快的速度抢下来!”赵构此刻对着身侧的张伯奋道。
“康王放心,末将此次定要一雪前耻!”张伯奋恨声道。那脑袋上此刻还裹着厚厚的缠带,上次被杨再兴一枪打在头上,饶是杨再兴未下杀手,此刻到现在脑袋仍是还有余痛,这样身为武将出身的张伯奋羞愤不已,当着众人的面被人家一枪扫下马,说出去都被人耻笑。好在这次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此刻脑袋上帮着缠带,缠带上还带着头盔。形象滑稽的如同一个波斯大食商贾人一般。配合着脸上凶狠的表情,更是有些不伦不类。
城防之地。张伯奋此刻骄横到了极限。自己带着人马此刻已经将守城的永定军骑兵围了起来,张伯奋一脸兴奋的对着身侧一起同来的折彦若道:“折将军,看见没,这次,老子要让这些什么北地骑兵全都埋葬在这。”
那折彦若点点头道:“都说永定军战力无敌,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独兽打不过群狼,这次咱们吃下这些家伙,这丢城之责,肯定是没事了,没准还能得些封赏。”
“哈哈,那是自然。”张伯奋哈哈一笑道。
“你们这些永定军骑兵听着,没了战马,还敢与我等争什么!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否则,你们这些家伙便要脑袋搬家了。”
这些永定骑兵从马上下来,上了城上布放,足有二百多人,此刻听得张伯奋的狂言,脸色平静,眼中冷酷的很,这群跟随着刘平在北地厮杀的汉子,经受过多少尸山血海的厮杀,岂能被眼前这小小的场面吓到。如同充耳不闻一般,却是各干各的,只是,每个人的把手里原本以为自己带了这么多人,势力如此悬殊,那些永定军应该正常眼见形式不好,纷纷跪地投降啊。如此无视于他,当即让他有些挂不住脸。
“你们都是聋子吗!老子说了,缴械不杀!否则格杀勿论!”张伯奋怒道。说着身侧的士兵纷纷围了上去。
“呼啦!”永定军的骑兵们眼见大批的军士围了上来,直接做了一个防御阵型。长槊林立,如同一个带刺的怪兽。永定骑军,纵在马下,亦是不可轻辱!
第一百二十章:尔等头颅值几钱
呼啦一声,城防一侧的永定军此刻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型,长槊林立,直抵外围,长刀平举,杀气逼人,这些久在战阵之中厮杀的汉子,平日里不苟言笑,真的要有人来威胁他们,却是立刻便化身成了一群凶兽。
凶兽不可怕,可怕是的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猛兽群,这样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很不幸,张伯奋他们遇到的便是一群这样的家伙,看似是一个防御阵型,可是所有骑兵的脚步却不是作为防御模式的收缩。而是缓步模式的进攻步伐。久经战阵的永定军骑兵,如同有了形质一般外放的杀气,像是一头即将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登时张伯奋手下那一众准备围上来的军卒吓得不住后退。
“怕什么!他们不过二三百人,杀了他们!”张伯奋恶狠狠道。
“我看谁敢!”一声大喝传来。
“嗖!!啪!!”一声破空之声传来。
一杆大枪从什么地方直射过来,铮铮的定在地上。正好定在了两军之间。
强大的臂力,惊得众人一阵惊慌。抬头一看,一群黑甲骑兵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有眼尖的江宁军和折家军人马早早认出来了,那领导的永定军黑甲军将,为首的正是那战场之上凶狠无比,一枪扫落自家将主的的那个恐怖的家伙。
来人正是杨再兴,此刻正带着一众骑兵纷纷赶到。
马蹄声急,哒哒之声急速而来,杨再兴策马前驱,径直来到跟前。一把拿起那把定在地上的镔铁长枪。
“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围攻我永定军!”杨再兴强压着怒火。
“康王有令!急需永定军配合守城!谁知道你们居然敢抗命不成!”张伯奋一见来的是把自己扫落下马的杨再兴,心中是又惧又狠!
“你这撮鸟,怎么,还想让你杨爷爷再送你一枪!这次你杨爷可就不是打肿你的狗头这么简单了!”杨再兴怒道。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某家知道你勇力强悍,战力过人,可是,你别忘了,这周围都是我等人马,你们永定军目前就这么点人马,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碾几颗钉!”张伯奋一脸跋扈道。
“那你就来试试!”杨再兴亦是冷声道。
“杨将主,何必如此呢,若是你此刻诚心归附于本王,日后本王定会在朝中给你申请封赏,到时候高官厚禄,绝对比你在刘平手下要好的多啊。”此刻康王与一众军士也来到此地。望着杨再兴笑吟吟的规劝道。
“多谢康王美意,俺们这些厮杀汉,只认我家刘候,其他的,一概都当他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杨再兴笑道。一脸的不屑。
“杨将主,你虽然勇武过人,可是我这人多啊,蚁多咬死象啊。杨将主就不为你身后的军士们想想吗?”赵构不以为,淡声道。
“康王,怎么?又来一次逼宫,这种下作的事,康王殿下还真的是轻车熟路啊。”跟随着
杨再兴一同前来的折彦质嘿嘿一笑道。
“呦呵,折统制,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以为你死在乱城之中了呢,果然是命大啊,居然还和那永定贼军搅和在了一起。上次留你一命,把你关在牢狱之中,没想到居然让你趁乱跑了出来,这次,本王可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康王赵构阴恻恻道。
“好叫康王殿下知晓,折家儿郎命好的很,既然你康王殿下都能在乱军中苟全了姓名,我大好男儿凭什么就不能活。”折彦质讽刺道。
“牙尖嘴利之徒,当日真该杀了你!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赵构此刻狰狞道。
“众将士听令!剿灭这群不服军令的永定军乱军!”张伯奋恶狠狠道。
“哗啦!”一种军士纷纷抽刀,两方人马虽然人数悬殊,此刻却是一触即发。杨再虽然是个混不吝的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此刻厮杀在了一起,料那些乌合之众一般的军卒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他也知道,此刻若真是刀兵相向,乱战一气,谁也得不到好。手上的大枪都捏出汗来了,心道若是不行俺待会便闯入那些鸟贼的阵中,一枪结果了那讨厌的康王赵构,凭自己的本事,自是可是抢阵逃脱,大不了自己从新回山上做自己的流寇,可是如今自己可是正规的野战大将,如此一来,自己身后的弟兄怕是都得凶多吉少,那康王虽然不是东西,可是那句话倒是说的不错,蚁多咬死象,自己这群袍泽弟兄怕是今日不好突围了,这些骑兵因为要守护城防,纷纷都在马上,战马都放在另一侧修养,此刻都没有战马,骑兵的战力便锐减了七成。
正在杨再兴担心时候,蓦的,一侧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啧啧、康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啊!趁着我刘某人不在,就想对我这群袍泽弟兄下手,不讲究啊。”
众人一惊,猛地向另一侧街口看去,只见七八匹快马从一侧的街口出现,当头的正是刘平。
所有永定军一见到来的是刘平,立刻战意高昂了不知道多少,纷纷对着齐整整的敲击自己的胸口,行了个永定军军礼,声若巨鼓。刘平亦是在马上回了一礼。
赵构众人此刻已然都呆滞了,这厮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不科学啊,不是说他还在淮地么?疑惑、惊恐的表情浮现在众人脸上。
眼前这个身披红色大披风,一身黑色铠甲的年轻人,看似人畜无害,却是将所有在场的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番。
“咳咳···。”刘平清了清嗓子,嘿嘿一笑,对着赵构身侧的军卒道:“我估计你们没怎么见过了我,不过你们应该听到过某家的名字,老子叫刘平!”
最后一句,刘平猛地大喊了一声。
当啷一声,有个军卒甚至吓的都把刀都掉在了地上。这让燕地胡奴听到都浑身颤抖的名字。甚至在此刻的整个北方大地跺一跺脚都能颤三颤,让风云变色的家伙,胡人赌咒甚至都
以我若违反诺言,出门便让我遇到刘杀神这种誓言为最恶毒的赌咒。
刘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直直的盯着眼前众人,这可是人称北地血虎的刘大帅、独抗金军、杀退西夏的大军阀,谁人敢与他对视。
“刘···刘侯爷,你听小王解释···不是这个···呃。”赵构此刻脑袋也有些宕机,望着突然出现的刘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刘平也不理会说话的赵构,大大咧咧的来到了杨再兴身侧。
就连杨再兴都是一脸兴奋,急忙赶过来道:“侯爷,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的?”
“你个混小子,你以为就你们辛苦,老子得了探马的急报,说徐州危机,老子也是一路轻车简从,飞驰而来,没敢耽搁,跑死了两匹马才堪堪赶了过来的。”刘平一拍杨再兴的肩膀笑道。
“不错,总算是没有让某失望。你做的不错,保住了徐州。给你小子记一大功。”刘平乐呵呵的对着杨再兴道。
“谢侯爷!”杨再兴应诺道。
如此旁若无人的对话,简直是不怕赵构与一众围攻永定的军士放在眼里。
“折统制也在这啊,怎么样,江南风物不错吧。”刘平笑呵呵转身对着跟在杨再兴身侧的折彦质笑道。
“刘候见笑了,说来惭愧,入城之时,多亏了刘候人马相救,若非入城时候永定军的骑兵出手相救,我在乱军之中也是不容易杀出来的。”
“折统制客气了。”刘平笑道。
“江南风物虽好,可是有这种吃里扒外的杂碎在,也是让人心生不爽啊。”折彦质道,猛地抽出佩刀,对着赵构身后的折彦若说道:“折家叛逆,还不出来受死!”
话音说完,躲在赵构身后的折彦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敢应答。
此刻被无视的赵构,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张伯奋眼见刘平只带着几个人便冲入阵中,低声的对着赵构道:“王爷,那厮不过几个人,不如就地料理了,管他什么北地血虎,咱们人多,一样能赢!”
“张大人,你说是不是!”张伯奋转头对着已经被刘平吓破了胆的张邦昌道。
“唔唔,我也不知道啊。张将军,这····这杀神可不是好惹的。”张邦昌颤声道。
张伯奋一脸鄙夷的望着张邦昌,心道这群大头巾,果然都是没卵子的怂货。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到了阵前。比个孩童都不如。
张伯奋的话让赵构一阵纠结,一咬牙,心道此刻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便试一试吧,赵构发出狠狠的声音道:“刘平!就算你今日来又如何,你们人数悬殊,今日··今日不降,明年便是尔等忌日!”
“刘平,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等丧命之时!”张伯奋癫狂道。
刘平望着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猛地大声吼道:“尔等头颅值几钱,竟敢与我永定军作对!都活腻了是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解决
刘平一声大喝,却是让众人为之一震。
“刘平,你未免太狂妄了。你身边不过几百人马,顶天不过千余人。本王手里有江宁军、折家军、足足两万多人马,还有环庆军人马,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好大的口气!”赵构疯狂道。
“江宁军?折家军?老子还就真的不放在眼里。你这自诩聪明过人的康王殿下,怎么也不想想,我是怎么进的城?”
“难道········环庆军。”赵构此刻忽然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难色。
“脑袋还算灵光。”刘平嘿嘿一笑,冲着远处道:“刘统制、刘大人,可以出来了啊!”
此刻,在众人的惊愕的表情中,环庆军的都统刘延庆谄笑着带着人马出来了。
“刘候,老夫早已等候刘候半晌,只待刘候叫某了。”刘延庆甚至一脸谄笑的来到刘平身侧。
“你···刘延庆,你居然敢背叛我!”康王赵构气急败坏。
“康王这是哪里话,我等受汴梁圣人指令前来,援救太上、平复乱军。怎么还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关系在里面呢,都是为国效力啊。”刘延庆笑道。
“原来···原来你早就和这乞丐子串通一气,来坑害本王!”赵构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当日兵败,好容易碰到了可是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环庆军,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总算是不走背字,可以建功立业,在军中好好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当真是把赵构欢喜坏了,浦一入城,赵构便安排了这环庆军去驻守在了偏门位置警戒。谁成想,这环庆军的刘延庆居然来了个无间道。当即把所有的军权指挥都给了刘平。
刘平打趣道:“刘老将军,那某可就把你的兵先临时用用啦。先给某家一用,用完就还啊!”
“岂敢、岂敢。一切都是刘候做主便是。”刘延庆急忙笑呵呵道。
赵构此刻已然是气急败坏,这环庆军居然早就被刘平压制了。平白无故的白欢喜了一场。到头来,居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康王,莫要在执迷不悟,否则到时候刘候不留情面,康王你岂不是自身难保?”刘延庆劝道。
“自身难保?哈哈!本王好不容易从汴梁出来,只能做个闲散王爷,老死街头吗!不!孤要有无上权柄!孤要成为千古一帝!!孤不管,孤就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群家伙!张将军!动手!动手。”赵构疯狂道。
“诺!”张伯奋道。
“动手!”张伯奋道。
强自镇定的张伯奋指挥着手下的人马开始进攻。
忽然,一阵轰隆之声从远处传来。一片片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从天边奔袭而来。片刻间便已是涌进外城,骑甲狰狞,如同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杀神。
骑兵之中,当先一员大将闪身而出。翻身下马拱手道:“永定军骑兵统制岳飞奉命前来!请侯爷示下!”
远处,咚咚一阵阵快速而沉重的脚
步之声传来,如同一片片黑云一般,大团大团身穿黑色步人甲的高大的步卒亦是形成了三大片,黑压压的围了上来。
一片高大的军士,如同黑化的高大天神一般,铁塔一般的身躯,每个人手中都有拿着一柄长长的陌刀。
“永定军陌刀二营都统鲁达奉命前来,请侯爷示下!”一个浑身铠甲的彪形大汉闪身出列对着刘平恭声道。
又一片军卒赶到,厚重的锁子甲,每人一杆长枪。一声吼哈!所有的长枪在每个军卒手中直抵了出来。如同一片枪林锋海,摄人心魄。
“长枪二营曹成奉命前来,请侯爷示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然是将这里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如同铁桶一般,任他是大罗金仙怕是也难逃这枪林刀海。
刘平淡淡一笑道:“全都放下武器,老子不杀你们!”
当啷、当啷···一阵兵器掉落之声。许多驻泊军都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一众江宁军卒与折家军人马的军卒眼中都是越发的退缩,也是纷纷把武器都仍在了地上,谁都知道这群杀神的战力如何的强悍,仅凭着千余人便能击溃几万乱军。这恐怖的战斗力可不是咱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厢军驻泊军所能比的。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谁也不敢豁出命去了。,形势不如人,这谁抗得住。
张伯奋气急败坏的挥刀对着身侧的军卒道,上··上,谁不上,我杀了谁!
可是此刻却是没人再听他的了,眼尖的,脑袋灵光的纷纷放下武器,纷纷缩在一起,跪在了地上。
杨再兴此刻猛地一发难,直径冲过去,一把用长枪捅翻张伯奋。刘平冷冷来道张伯奋身侧道:“身为统领,不思战事,却是只顾着和藩王私通,置徐州百姓于不顾,大罪。”说着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
“你想干什么!!我乃··我乃国朝御封的江宁军统制,朝廷大将,你···安敢····。”
“噗嗤!”刘平一刀捅进了张伯奋的胸膛。鲜血直流。张伯奋嗬嗬几声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一众江宁军具都是浑身颤抖,这刘平好生恐怖,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吓得众人纷纷低头。甚至都不敢与刘平对视。
“尸位素餐,是罪过啊。”刘平道。一转身对着被这一幕吓坏的赵构走去,赵构此刻跌跌撞撞的向后跑去。惊慌失措。口中也再也不敢放肆,惊恐哀求道:“刘候····刘候息怒,刘候,饶命,小王都一时糊涂,小王再也不敢了,求刘候爷放过我吧。求求你啦。”
赵构眼见着张伯奋被杀,心中大惊失色。眼看着刘平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只是颤抖的往后错身,把身侧的亲卫抓着向着刘平而去。
刘平越走越近,赵构好歹也是皇子之中比较有武力的,眼看刘平越走越近,当即便是使了个藏刀突击,猛地抽出腰间长刀,恶狠狠的对着刘平砍了下去。
刘平嘿嘿一乐。也不在意,说真的此刻的刘平虽然
武力不如杨再兴,但好歹也是久经战阵之后,岂是赵构等人所经历的,一闪身,便躲了过去。赵构一刀挥出,却是被刘平反手一刀打在了他手上,赵构一看不好,抽刀便要逃走!
小子,你还想跑。
刘平猛地追了上去。一刀便扎在了康王的大腿根子处。登时便是鲜血喷薄而出。
康王吃痛,不住的哀嚎。
“还以为康王殿下不知道痛呢?”刘平狠狠一搅,疮口深不见底,这一下不知道挑断了多少腿部的神经,赵构的一根腿便是废了。
“做坏人,就要有坏人的觉悟!”刘平淡淡道。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把。”赵构哀求道。
“放心,康王,我可不是乱军,怎么会乱杀人呢。”刘平笑呵呵道。
“来人,康王阵前与乱军杀敌,不幸腿部负伤了,安排人员,额,对,安排人员,把康王送回汴梁,安心养病吧。”
“诺!”几个精装的永定军架起了手上的赵构便径自离开。
“折家人马,那领头的是谁?”刘平恶狠狠的问道。
“折家军折彦若参见刘候,我折家人马可从未与康王一起谋划永定军啊。”那折彦若急忙的撇清了自己关系说道。
“唔唔,那我还真不能杀你。”刘平道。不过话锋一转,望着身侧的折彦质,有看了那折彦若一眼道:“不过别人要杀你,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完,刘平径直的回来,身侧的杨三多与扮成亲卫的沈雅将刘平护在一侧。
折彦质此刻一脸愤怒,恶狠狠的盯着折彦若道:“折彦若,现在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折彦若此刻一脸恐惧,望着刘平道:“刘侯爷···救命啊,·我折家军···可是没有与其他人一起谋害永定军啊,还请侯爷帮我。”
“这可是你们的家事,我可不能管。”刘平冷声道。
一侧的折彦质已然将白皙的脸色变成了通红,望着折彦若咬牙切齿道:“你也有今天!!”
杨再兴在一侧低声对折彦质道:“用不用我帮你!”
“不必,我入折家军还没有这么窝囊过!吾一人即可解决!今日却是要洗脱前些时日的怨屈!。”
手中长刀一刀砍将了过去,那折彦若刚要后退,也想要抽刀,却是被折彦质一通快攻,刀光四闪。折彦若一个不留神,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当即被人抓住了。
“不要杀我!我也是被蒙蔽的人啊。质哥,你放过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那折彦若哀求道。
“晚了!”
“噗嗤!”鲜血横流。
一刀砍下,竟然是把那折彦若一刀砍死了。
报了仇,折彦质才算是高兴了起来,一起身,对着刘平道:“折彦质万分感谢刘候相助。”
“折统制客气了。”刘平淡淡道。
“日后折家军马以侯爷马首是瞻!”折彦质对着刘平躬身到。
第一百二十二章:刺客出手
“折统制,不必如此。日子还长,日久见人心啊。”刘平淡淡道。
“刘候放心,折某说到做到!”折彦质一脸郑色道。
刘平哈哈一乐,拍了拍折彦质的肩膀道:“折统制,你我同殿为臣,可不要说什么马首是瞻之类的话。毕竟汴梁还有官家不是。”
“呃,在下晓得,是折某失言了。”折彦质急忙躬身道。
“不过,私底下偷偷说说还是没人管滴。”刘平嘿嘿一乐便自离开了。
这个笑话有点冷,有点发蒙的折彦质越发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位杀伐果断的刘侯爷了。摇了摇头,也只得先跟着刘平了。
外城,几个精装的军士抬着受伤的赵构向着城外而去,身后跟着哭丧着脸的张邦昌,刚才那凶恶的情况之下,张邦昌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这刘杀才当真是好胆,当朝大员直接杀。连皇家王爷都敢捅伤。这以后却是要离着这杀才远远的。
赵构此刻一脸痛苦之色,不住的哀嚎,早有军士给上了些金疮药,草草的涂抹了,用布条裹缠了起来,就算是止血了。疼的赵构当真是死去火来,心道这条腿怕是废了,恐惧、怨恨、恶毒此刻已经集于一胸,当真恨得赵构是咬牙切齿。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这次你刘平没杀了我,日后,你我便是不死不休了!
暂且赵构不表,此刻的刘平已然完全控制了徐州,手下的吕志乔半日便将城内事物都安排好,收拢了溃军、将城内的民夫做个统计,伤亡的百姓造了策,给一众百姓安顿好了,也让经历了战火的徐州城恢复了些许的平静与秩序。
被战火摧残的徐州此刻已然是被千疮百孔,众多的百姓已经没有都是没有了家园。刘平此刻带着几名亲卫正走在徐州内城,望着到处的残桓断壁,不住的摇头,远处一队队永定军此刻正在巡逻。一片片的难民正在由吕志乔组织的粥厂挨个排队领米粥喝,本战争摧毁的不光是城市的建设,更多的是百姓的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无所依靠,为了防止难民成为流民,吕志乔带人安排在每个主街都设置的粥厂此刻都是人满为患,当然这粥也不是白吃,需要每日里由人带领着前去修缮城墙收拾被损坏的房屋。起码让难民有活干,并许诺了在来年提供种子农具。为来年这些难民提供了生机和希望。这也算是吕志乔为刘平在邀买人心,原本刘平还担心粮食不够,吕志乔禀报,其实徐州的官家粮仓还有至少可以支撑到明年开春的粮食,这也让刘平放下了心来,任由吕志乔这么操作了。
刘平望着街上的人都有了红润的脸色,希望的表情,不再是那种绝望无奈的样子,让刘平心里也感到一阵欣慰。
刘平此刻一身便衣常服,身侧跟着的亲卫也都是一身常服打板,连带着沈雅都穿着一身短衣打板,像是一个精致的小厮。
刘平走到粥厂外,看见一群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等着什么,忽然三个官差打扮的人来到这一大群身边高声道:“南城墙今日搬石
头修缮,咱们粥厂这需要找三百个有力气的,不白去,除了每日多一碗菜肉饭,外加给二十个大钱。(注:宋代一个大钱折算现代rmb十块钱。)还有啊,老弱、妇人就别争了。待会自有轻松的活计来。有报名的没?”
“俺去!”
“俺也去,俺有力气!”
“官爷俺也去,俺这一身力气,扛多少石头都不累啊。”一个马脸汉子道。
“胡老三,你小子净胡扯,你这病痨鬼的身板子骗谁啊,官爷,让俺去吧。”
一大群的男人围着那官差,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那官差大吼着:“别急、别急,谁也别抢,300个竹签,给谁了,就去一旁登记造册,,写名字按手印,都有份,一人拿一个竹板签做印信,半个时辰到城南集合。”
“好!谢官爷!”一众难民纷纷叫好。拿了竹签的纷纷向着城南而去,生怕落在人后,丢了这差事。
一个白胡子老头此刻年岁较大,只是坐在那看着这群年轻有力气的争抢。一个手上拿着一块饼子,一个手上端着一碗热粥,脸上倒是平和的紧。
刘平走到那老人身侧道:“老丈高寿?”
那白胡子老头警惕着望着刘平,只见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在确定不是想要抢自己手里的热粥和饼子之后,含糊道:“小老儿七十有五啦,咋地,小伙子,看你不是咱们这粥厂的,像个生面孔啊,是不是外城逃难进来的?”
刘平嘿嘿笑道:“你老说的对,我才从外城进来不久。”
那老头一副我所料不错的表情说道:“外城如今被那些乱军祸害的厉害啊。真是造孽啊,老夫活了这把年纪,没想到还遭了这劫难,这城里的人啊,都被乱军祸害的够呛,嘿,要不是那个什么燕地过来的刘侯爷的永定军打跑那群乱匪,这老百姓们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咱这满城的人,都得念着永定军刘侯爷的恩德啊。”
刘平摸了摸鼻子,笑道:“这永定军还真的有那么好啊,那刘平也是长了一个脑袋两个肩膀,也是人啊。怎么听老丈您一说都快成了神了。”
那老头眉毛一挑怒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年轻人,一看你就是家里定是有些钱财的,哼哼,若是当时你们碰到乱局,有多少钱财都白搭,性命都得丢了,得亏了人家永定军打跑了那群坏人,你却在这说风凉话。一看你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不成,说话好不中听,刘候爷救了一城百姓,那是万家生佛的主,岂是你胡乱编排的,哼!!你赶紧走,要不俺老头子可要喊巡街的永定军了。”说着,那老头放下碗和饼,脱下那破烂的鞋子,做势要打刘平。
刘平哭笑不得,只得对着那老人告罪,闪身离开。
看着刘平吃瘪,身侧的沈雅却是笑逐颜开,似乎有什么让刘平不顺心的,就特别让沈雅感觉高兴。
“哼哼!被人家老头鄙视了吧。”沈雅笑道。
“啧
啧,那倒是没有啊,我觉得还不错,起码 我这形象在老百姓心里还是挺高的,看来,还得是做好事才能让人快乐啊。”刘平走在街上感叹道。
跟在一侧的杨三多十分狗腿得说道:“侯爷说的对!这些难民都应该感谢侯爷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啊。”
“三多,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刘平哈哈道。一副臭屁的样子。
“都是侯爷教导的好。”杨三多挠挠头嘿嘿道。
望着这对无耻主仆的样子,扮成亲卫打打扮的沈雅撇撇嘴道:“厚颜无耻。”
“哎呀,我说沈女侠,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徐州可是我们救下的,这徐州百姓也是某家在救的,凭啥某家就不能说呢。”
沈雅切了一声。虽然嘴上不想承认,可是心里确实也认可刘平做的事,确实都是好事。可是一看到刘平那可恶的嘴脸,当即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得别人做好事啊。”刘平吹着口哨说道。
“你说谁!?”沈雅怒道。
“说谁,谁知道,是不是三多。”刘平笑嘻嘻道。
“找打!”沈雅当即就要冲着刘平动手。
刘平可是知道,这个暴力女武艺惊人,自己单打独斗还真不是她对手,于是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道:“三多,提老子挡住这个暴力女。”
二人打打闹闹,从军政要务里脱身出来一刻的刘平倒是觉得一阵轻松。
转过了一个街口,人影稀疏,刘平也没有多加理会,忽然街角出出现了三个身影。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是些清理的城中杂物,东西不少,足有一丈多高,三个带着斗笠的人一起推着小推车向着刘平走了过来。
刘平眼见这边街口有些狭窄,眼见车来了,便侧了侧身,想要让车先过去。
那小车来到刘平身边,忽然那小推车里发出一声破空之音,久经沙场的此刻已然有了莫名的警觉,一道寒光闪了过来,推小车的其中一个人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直直的向着刘平刺了过来。
“侯爷小心!”杨三多疾呼,刘平此刻猛地一错身。那匕首如同闪电一般,饶是刘平反应快,也是堪堪的刺穿了刘平的外衣长袖。那人一击不成。回首便又是一刀。这一刀快如闪电,方才那一刀躲过乃是刘平情急之中万幸的躲避,此刻却是来不及了。危机时刻,只听得当啷一声,金铁相交。沈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飞身来到刘平身侧,手中的长剑一挑,硬生生的挡住了那人的一刀。救下了刘平。
还未等刘平喘口气,那推小车的另外两人亦是从那小车底下掏出了两把长长的利刃。足有半人身长。恶狠狠的冲着刘平砍了过来,带着风声呼啸着劈下。
刘平此刻已然是顾不得象形了,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开了这两个人的快刀。
杨三多此刻已然带着几名亲卫扑了上去。抽出便衣下的兵刃与那两人斗在一处。
第一百二十四章:会猎苏州
“就当再来一次免费献血了。”刘平心道。
“侯爷~~!”身侧的一众亲信纷纷担心。
“侯爷,我来吧!”
“侯爷,让我来!抽我的血!”
底下的亲卫和大将纷纷道。
“都别废话了,你们的血又没法用。吵嚷什么,各司其职,该干嘛都去干嘛,老子过几天就要去找邓元觉了。别在这裹乱!”刘平沉着脸道。
“诺!”一众人等应道。
“你这老东西,若然是敢骗我家侯爷,俺便活剐了你!”杨再兴在一旁威胁道。
“不敢,不敢!”那郎中被杨再兴的杀气吓得一激灵,急忙道。
“再兴,别吓到郎中先生。”刘平对杨再兴道。
不大的功夫,安排人找来了清洗好的鸡肠,鸡肠两侧安上了通孔的银针。一头扎进沈雅的腕骨内侧的血管上,一侧的银针刺破刘平的手臂上的血管。泊泊鲜血不不断的通过那临时的鸡肠输液管进入到了沈雅的体内。而沈雅的另一侧的手腕侧割开了的放血口也是不断的流出黑黑的污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五个时辰。沙漏都不知道反了几下了。连续输了五次血,一次输血就要输一盏茶的时间,饶是刘平体质好,亦是觉得有些头晕。
此刻沈雅体内流出污血变的慢慢成了深红色。沈雅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蜡黄色,变的红润了些。倒是刘平连续给沈雅输了这么长时间的血,脸上有些苍白。
晚上,郎中为沈雅把了脉,起身对着刘平道:“恭喜侯爷,这位姑娘总算是救活了!”
“多谢郎中了。来人,带郎中下去休息,给郎中拿汤药费”刘平起身道。
“侯爷严重了。借小老儿几个胆子也不能要啊,您是咱们徐州的恩人,岂敢要侯爷的钱。”那郎中恭敬道,不由分说,便是要离去。刘平却是安排了人将郎中送了回去,顺便送了些许银两。
刘平此刻头亦是些晕,喝了些亲卫送来的补血的肉汤。便自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沈雅。
“侯爷!我安排人看着沈姑娘吧。”刘平回头一望,却是满身绷带的杨三多进来了。说话的正是杨三多。
刘平起身,来到杨三多近前道:“没事吧。”
“侯爷,俺皮糙肉厚的,能有啥事。侯爷,你先休息一会把,俺派人守着。”杨三多道。
“不用了,你也先休息吧。我没事。”刘平道。
“诺!”杨三多行了一个军礼便出了门,守在门口。
刘平望着床上闭目躺着的沈雅,摸了摸鼻息,呼吸还算匀称,低声笑道:“没想到,这还欠下你个救命的恩情了,咱是个泥腿子出身,比不得那些个什么王公贵族、才子名仕,从我睁开眼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老子就是稀里糊涂的上了战场,一路征战杀伐,过的都是刀头添血的日子,不过我这个人呢,恩怨分明,仇人咱们就不死不休,恩人咱们就舍命报答。沈女侠,沈丫头,谢谢你救了我。反正···反正日后有我刘平在一天,便护着你一天便是了!”
刘平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沈雅的眼睑微微的动了一下。当然自顾自说话的刘平似乎是没有看到。
两日后,徐州府衙的内院之中,已经可以坐起来的沈雅半倚在床上。一脸无奈的对着身侧几个伺候的小女娘道:“我要吃肉!给我肉!”
那两个小女娘急忙跪在地上道:“夫人垂帘,侯爷吩咐了,夫人新伤,郎中说不让吃荤重的东西。只能先以汤水滋补,清淡些才好,请夫人莫要为难奴婢子了。”几个婢女纷纷道。
“夫人?什么夫人?谁让你们叫我夫人的?”沈雅涨红了脸道。
“外面的杨官爷说了,您是刘候的··刘候的夫人,婢子不敢撒谎。还请夫人莫要责罚。”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女婢低声道。
“出去,出去!把杨三多喊进来!”沈雅气鼓鼓道。
几个婢子慌忙出去了,不大的功夫,杨三多一身甲胄的走了进了,只是外围还帮着绷带。
“见过···见过沈··姑娘。”杨三多有些结巴道。
沈雅此刻虽然浑身无力,失血过多,但是精神头却是挺足,气鼓鼓道:“三多子,你让那些小婢女叫我什么?什么夫人?”
杨三多挠挠头道:“沈姑娘,你这身体里都是俺们侯爷的血了,那···你这也算是俺们侯爷的人啦。所以俺就说让她们叫你夫人喽。”
“你放屁!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污蔑本姑娘清白,我杀了你···。”嘴上说狠话,身体却是实在动不了。
“沈姑娘,你就别乱动了,俺们侯爷说了,他让你好好养病。”杨三多道。
“哼!”见不能威胁到杨三多。便怒道:“本姑娘饿了,我要吃肉!”
“郎中吩咐了,说不让您吃太油腻的······。”杨三多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没有肉,我就去找刘平那个混球算账。”沈雅道。
“沈姑娘,您别闹了,我去给您找肉食就是了,只是你可别说俺们侯爷是混球了,您昏迷这两天他昨天陪了您两宿了,没怎么休息,早上还得安排逐项事宜,实在太过劳累了些。您就别在折腾俺们侯爷了。”杨三多道。
“哼,那个家伙累死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沈雅低声道。
府衙之中议事厅,一众军将,包括刘延庆、折彦质等人也在其内,刘平端坐首座,岳飞在临时搭建的沙盘之上,讲道:“我们的前军已经咬着那些溃逃的明教乱军追到了萧山附近。盘踞在杭州的邓元觉应该是早就得到了袁朗大军溃败的消息。目前我们已经沿着滁州一线追击到了江宁府附近,另一路的曹成那边目前已经沿着泰州方向、进攻,不日即将赶到常熟附近。”
一旁的吕志乔道:“侯爷,根据可靠线报,目前明教军主力集中在苏州一线,原本在杭州的邓元觉此刻已经回到苏州了。估计兵力在十万左右,实际有战力的兵卒为五万左右,其他的为裹挟的难民,战力低下。”
刘平淡淡道:“我们现在几路人还多少人?”
岳飞一拱手说道:“永定军本部人马除去两路已经出击的人马外,目前在徐州的人马还有两万左右,加上折家军人马、环庆军人马,目前共计还有四万左右。”
“五万对十万。诸位,我想着与那明教乱军会猎于苏州,平叛江
南道。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否?”刘平道。
“折某有句话不知当讲否?”折彦质起身道。
“折统制请讲。”刘平道。
“如今我们大军压了上去,只要扼守住江宁、常熟两路,便可压制住明教乱情。可是侯爷为何不直接发兵攻击苏州,反而非得先去将其他部分的乱军扫荡一遍,须知擒贼先勤王啊。”折彦质说道。
刘平呵呵一笑道:“这个问题折统制我可以告诉你,按照永定军计划,此次平叛自是要将明教乱军一网打尽,所有我们需要一点点的将这些明教军力打压到他们自动抱团,这样我们才可以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歼灭。所以我们目前需要一点点的清除所有乱军盘踞的地方”
“刘候,那太上那边什么情况,可有消息?”刘延庆问道。
刘平淡淡道:“情况不是很好,我们派出去的暗探回报,现在的太上安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明教折磨侮辱了许久。昨日陛下星夜来的密旨,让我抓紧出击,赶紧平定明教乱军,救回太上!”
“太上受辱,实在我辈臣子的无能啊。”刘平一脸假情假意道。心里想着赵佶还真能活着。
刘延庆也是表演的一把好手,脸色悲戚道:“道君太上皇受辱,实在让人心痛啊。侯爷但有什么吩咐,我等照办就是,老夫只希望早点救出太上啊。”刘延庆叹息着,眼角都出了一些悲愤的泪水了。
刘平心道,你这个老东西,比我还能演。
话锋一转,刘平道:“诸位,我们如今就是要早些直抵苏州,平定戡乱,救回太上。”
“诺!”一众人等道。刘平亦是一拱手道:“那刘某可就拜托各位了。”
“侯爷说的哪里话,我等本就卫**士。何必客气,但有手中刀、胯下马,何必惧怕那些乱军。”刘延庆笑道。
“刘老帅,您太客气了。”刘平笑道。
“三军听令,整顿军备,两日后就出发,前往苏州府!”刘平猛地起身道。
“诺!”众人道。
散了会,吕志乔没有走,低声对着刘平道:“侯爷,那两个抓住的活口的倭人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居然被这些小鬼子欺负,实在可恨,杀了吧。”刘平淡淡道。
“诺!”吕志乔道。
“侯爷,北边的密信,说金人那边好像有些动静了。”
“金人那什么什么情况?”刘平皱眉道。
“韩世忠那里回信说,金人好像有大规模的军士调动,估计和西夏那边有什么联系。”吕志乔道。
“这帮金狗,果然是贼心不死啊。等我料理完南边这点事,咱们就再和金人好好算算帐!告诉韩世忠、张俊密切注意金人和西夏人的动静。有 任何情况及时报信!”刘平冷色道。
“诺!”吕志乔道。说完吕志乔也离开了。
此刻,杨三多进来,有些难为情道:“侯爷,沈姑娘醒了。”
刘平道:“哦,那是好事。”
杨三多面露难色道:“可是···沈姑娘说想吃肉。谁也劝不了啊。”
刘平挠了挠头,无奈道:“走,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