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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天寒阳     雄宋txt下载     雄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二章:大婚(一)

    早上起来的方金芝居然发现身侧刘平早已没了踪影,忙问外面的侍女刘平的去向,侍女告罪说老爷早早起来便去了那永定军校去了,说着便跪在地方求自家的主母宽恕自己没有说,因为是老爷不让说的,怕扰了夫人的睡梦。

    方金芝叹了口气,埋怨道:“连饭都不吃便出去,真是的!”

    正说话间,只见小豆子居然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来到方金芝身边道:“姐姐,平哥哥呢?”

    “还说呢,才回来几天,又一头扎进去,侍女说他带着人去了军事学院了。”

    “哦!”小豆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侍女们端上来的菜蔬和饭食。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小豆子,你怎么了?”方金芝道。至少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够是共患难过交心的人,就眼前这两位,小豆子面露难色,屏退了周围的侍女,小豆子凑在了方金芝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自己的事情。

    听完之后,方金芝哈哈笑道:“傻丫头,哪个女子不会经历这等事情,这才是女子该有的啊!!”

    “女子该有的??”小豆子惊讶道。这个从小便是独自流浪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这等事情,昨晚第一次来这种事情,甚至早早的将床单都扔了。此刻听得方金芝的话,才明白,原来女孩子都是有月事的,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解了这傻丫头的心结,自然是高兴,姐俩个没了难为情的事情,当即便是开心的吃起了饭。方金芝一边吃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刘郎那里吃没吃。”

    小豆子此刻早就没了方才那苦巴巴的脸上,喝了一口米粥,说道:“放心吧,饿不着平哥哥的。”

    的确,刘平此刻确实是没有饿得,而且吃的还十分的饱,从军事学院的食堂出来,刘平走路都有些费劲了,方才整整一饭盒的饭食外加腊肉与馍馍,吃的刘平肚子都快涨起来了,谁让那位负责伙食的胖子向着刘平,硬生生的给刘平多打了很多,作为一个不喜欢浪费粮食的家伙,刘平硬是撑着将那些饭食统统的吃进了自己的肚子。

    一众人等在刘平吃完后,有参观视察了下学生的上课情况,在得到了令人满意的表现后,刘平便带着众人来到大街之上。

    燕京的大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这个经历了前辽与金国战火的古城,此刻焕发了他原本的勃勃生机,各类的商贩,沿街叫卖,卖货郎甚至挑着沉重的担子大声的吆喝着自己的货物,真是好一幅热闹的景象。

    刘平的心情不错,至少眼前的情况让刘平觉得自己自从穿越以来,浴血拼杀换来的这片安宁,都是值得,没有人想要战争,特别是作为这个水蓝色星球上最勤劳最聪明的华夏民族,这个聪明、勤劳、善良,而又多灾多难的民族正创造着属于这个时代,也是这个时代里最富饶也最文明城邦,其实,这个温和善良勤劳的民族的人民要求一点也不高,也许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管理,也最精于创造与劳动的民族。他们不会奢求什么别的,只要能够给他们一片地方,一片安稳,没有战乱的安稳地方,他们便能创造出那个时代最美丽的都城,最富饶的城邦。

    当然,前提是没有外族的侵略和虐杀,在刘平看来,至少此刻的汉家人还没有彻底的丢掉汉唐时候的血性,面对外族入侵时候,还是有无数的精忠之士,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牺牲,为这个伟大的族群延续做着自己的贡献,哪怕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刘平望着大街之上这片祥和,心里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然,在北地人的心里,这位百战百胜的刘侯爷,就是战神的化身了,甚至于连刘平都不知道,有许多感激的百姓在家里都供上了刘平的长生牌位,好让这位给燕地带来和平与安稳生活的刘侯爷能够长命百岁,也好能够护佑更多的百姓。

    刘平此刻走在大街上忽然,望见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地方,刘平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只是带着人往里凑去,一看,居然是个卖身的,这年头,卖身的人很多,毕竟战火纷乱,食不果腹,许多的家庭妻离子散,孤儿寡母不能生活,因此有许多自己贱卖自己为奴婢的,只是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女子也不是孩子,而是一个青年汉子,那汉子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侧的放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妻子因为病重,继续钱财治病,但是自己此刻却是身无分文,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一众人等指指点点,却是没有什么人上前,毕竟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男的,没有谁爱买一个男的回去。

    刘平皱了皱眉头,吩咐了杨三多,送上了十两银子,刘平交到那人手里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轻易跪,拿着这些钱财,给你老婆治病去吧。”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那青年男子跪在地上激动的直流泪,不住的在地上砰砰磕头。

    当然,此刻刘平穿着便服,谁也不知道这位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多谢恩公,等我白明海给我家娘子买了药,我便立刻入您的府中为奴为婢,报答这位恩人的恩情。”那人原来叫白明海。

    刘平冷冷道:“我之所以给你钱,不是可怜你,而是可怜你那患病的妻子。”刘平道。

    “俺也不多说什么,俺这条命便交在您手里了。敢问恩公大名??”那白明海道。

    刘平就直接对那厮翻了翻白眼,淡定道:“大好男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卖身救父,难道你这个是在那个什么卖身岂不是愧疚妻子!!”

    那汉子将刘平穿带整齐,才道:“你认字吗?”

    “回禀贵人,认识!!小人上过四书五经的??刘平道“”

    刘平好人做到份上,就让别人去评说吧!!

    望着对着自己行了一礼便跑了的背影。心里总他有些高兴了。

    蓦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情况深深的刺激了自己一下,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的婚姻有个了断啊。”刘平道。

    “走!回去!”刘平眼前想到方金芝的模样。

    回到家里,刘平一把抱起方金芝,狠狠的亲了一口道:“下个月,咱们就成亲!!”

    方金芝脸色一红,用力的拍了拍手道:“快松开。外面还有不少的婢女看着呢。”方金芝脸红道。像是一个大苹果。

    日子定了。在下个月的初五,刘平这次想告诉要给大家分享的环境里

    消息很快便传开了,燕山节度使,从三品的大员,永定军的刀把子,便眼前这位如今看打,这节度使妇人自然被送下了诰命文书,买都买不来的!。在下个月的初五,刘平这次想告诉要给大家分享的环境里

    汴梁城里,赵桓望着李纲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刘平原来是想要成亲了!哈哈!!”

    “陛下,臣以为,刘平屡立战功,如今他大婚,臣以为需要重重嘉奖才是。

    “不错!刘平为朕立下了大功,理应重赏赐!!!”

    于是在位汴梁之中,赵桓亦是给刘平送去了不少的赏赐之物,金银财帛总归是个皇家的面子,也算是聊表慰籍。

第五十三章:大婚(二)

    六月的天气,燥热开始,此刻的燕京城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知道,燕京城的刘平刘侯爷,要娶媳妇了。

    虽说那位侯爷夫人只是一个普通名不经传的女子,可是,也早有人盛传这位叫方金芝的侯爷夫人乃是刘侯爷当年未发迹之时便已经跟随侯爷的好女子了,更有甚者听说刘侯爷家里还有一个小夫人,只是闺名有些不好听,叫豆子,不过,作为一个从乞丐混迹至今,成了一军之主,而且开衙建府的一方节度,出一些花边小新闻,也是喜闻乐见的。不过,人们对着刘平还是心怀感激的,毕竟这位泥腿子出身的刘侯爷与往前的统治者不一样,相对前辽,和野蛮的女真人来说,这简直是好到了天上,赋税降低,鱼肉乡里的事情也是几乎没有,但是有人行凶作歹,燕京府如今的的通判吕大人便是决不轻饶。

    今日的刘平的府邸里热闹无比,大红的绸缎与锦花妆点着整个府邸。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开了花。

    刘平一脸笑意的望着周围忙碌的侍女与仆从,自己则悠然的坐在一旁,等着众人的忙碌,一身宽大的衣服,鲜艳赤红,前胸文绣着抱球迎喜的狮子图案,脚下一身蹬脚翘头黑面皂靴,已经张的足足五寸多长的头发,虽然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还是短了些,没法用发簪盘束,不过好在用乌蓬金丝的帽子遮住,倒也看不出来,只是让刘平无法忍受的是化妆的婆子们将自己的脸上涂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粉子,好像将自己涂成白鬼一般,还在脸颊侧上了些许的红色的晕子,弄的刘平一阵无语,更让刘平受不了的是,居然还在自己的帽子上别上了一朵鲜花,真的是鲜花啊,而且还是一大朵沉甸甸的鲜花,让刘平都感觉好像带着一朵沉甸甸的牛粪一般。

    就这样,居然还被杨再兴与鲁达等人调侃说自家的侯爷简直是貌比潘安,颜胜宋玉,风流的紧;气的刘平都快张嘴骂娘,让刘平一脚一个全都踹跑了。

    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富绅送上了大批的厚礼,不过,作为以武立足的永定军,向来都是唯刘平马首是瞻,这些富绅们也是觉得与周围的那些高声粗狂谈笑的永定军军将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是聚拢在了拿可与吕志乔这等文官身侧。

    小豆子今日也是穿着一身淡红的紧身襦衣,在刘平身边欢喜的与刘平谈笑着,真心的替自己的方姐姐与平哥哥高兴,只是心里却是想着,再过两年,自己也要像这般嫁给自己的平哥哥。想到此处,小豆子脸上没由来的也出现了一丝红晕。

    “傻丫头,想什么呢?”刘平看着身侧有些发呆的小豆子,用手轻轻的弹了一下这小萝莉的额头。

    “痛死了。”小豆子噘着嘴不满道。

    “走了,不和你呆着,新郎官,你自己玩吧!小姚子,咱们走了!!”小豆子不满的冲着刘平努努嘴,转身对着身侧如同跟屁虫一般的姚建兴说道。

    这位从汴梁来的小公公,此刻早已变的如同一个听话的狗腿子,听到小豆子的召唤,一脸谄媚的来到小豆子身侧。

    “豆子姐,有什么吩咐。”姚建兴道。

    “听说你养的小鸡又孵化了好几只,送我几个玩玩。”小豆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姑奶奶,小的上次给您的七八只小鸡都被您玩死了,求您发发慈悲,饶了他们吧。”姚建兴一脸苦涩道。别人不知道,姚建兴可是知道,这位小姑奶,在刘平身侧像是个乖乖女,可是出了刘平身边,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恶魔啊。自己养的那些个小鸡,一大半都被这女魔头给折磨死了。这阵子好容易又孵化了些,不知道哪个狗腿子走漏了风声,怕是这下又得遭殃了。

    “怎么?你不愿意给我!!”小豆子一脸不满道。

    “信不信我明天就叫人把你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让你裸奔!!”小豆子恶狠狠道。

    “愿意!愿意!!小的哪敢不愿意啊!”姚建兴苦着脸道。上一次小豆子非要让姚建兴去掏鸟窝,不留神让姚建兴把鸟窝里的鸟蛋给弄碎了一个,这下可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愣是让自己光着身子从城外跑回了府里,想到这,姚建兴浑身一阵冷战,一脸谄媚的跟在小豆子的身侧,十足的一副狗腿子模样。

    “豆子,别总欺负姚公公!”刘平笑道。

    “我哪有!”小豆子噘嘴道。一转头,对着姚建兴一副凶神恶煞道:“小姚子,我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姚建兴一脸苦笑道。心中道,哼,迟早刘侯爷也得把你收入房中,到时候你成了人妇,想必也就不会这么对我了。想那汴梁城里的富家小姐们,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红隽秀,样样精通,哪像这般,十足一个女强人。

    没人知道小姚建兴的心思,不过,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在今日的猪脚刘平身上。

    此刻的刘平望着身侧如同鱼贯般在自己身侧穿梭的人员,如同游鱼一般的人群,一波一波的来到自己的身侧来送上祝福恭喜的话语;城里的富豪、耄耋长者、永定军里的亲信将领、认识的、不认识的、弄的刘平都有些发懵,好容易走了一大批,总算喘口气的刘平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场景,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一个扔在人群里都没人理会的穷**丝啊,那个时空里,像自己这样没房没车没存款的三无产品想要结婚,那纯粹就是百日做梦的啊,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梦千年,自己如今来到这个时空已然是一年了,回想起来,腥风血雨的趟过了不知道多少遍,在生生死死的边缘徘徊了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次,自己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得载入轮回,就像上一世一般,稀里糊涂的便成了这大宋朝的一方军阀了。简直就是做梦。

    “侯爷!侯爷!!”一身呼喊之声,让刘平从思绪之中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韩世忠。

    “怎么了侯爷?您不舒服?”韩世忠一身简装铠甲,外身罩着一袭红色的战袍,算是武将的半休闲打扮了。今日的韩世忠负责整个燕京城内的稳定,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在韩世忠眼里那是相当重要,这可自家主公大喜的日子,可是千万不能出差池的。安排了足足六千多军士驻守各个地方,将燕京城街面看的死死的,一时间,每一条街都有几十名军士来回巡视驻守,整个燕京城几乎都快成了铁板一块,愣是连平日里想在闹市里小毛贼都震慑的不敢出手了。

    原本巡视安检工作的韩世忠想要和刘平汇报一下内城外城巡逻情况的,一见刘平发呆,一时声音有些高,将陷入沉思的刘平深深的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哦,我没事,老韩,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缓过神来的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侯爷放心,有俺老韩出马,保管万无一失。”韩世忠拍着胸脯子道。

    “恩。”刘平点点头道:“辛苦了。”

    “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俺有啥可苦的。今日是侯爷大喜的日子,俺老韩也是跟着高兴,跟着沾光啊。”

    “好了,老韩,做好安全措施。今日你便忙一些,晚些时候,等换防了,多吃些酒水,今日不醉不归!~!”刘平道。

    “好嘞,侯爷,今日俺老韩可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说完。韩世忠行了一礼,便离开接着去巡逻了。

    却说小豆子带着姚建兴呆着无聊,便去了外院,还未走多远,迎头便被风风火火的牛皋一头撞到,将两人撞的头昏眼花的。

    “呦,豆子妹子,你没事吧。”牛皋粗声道。

    “没事你个大头鬼啊,撞死我了。”小豆子气愤道。

    “是俺老牛不对。嘿嘿,别生气啊。”牛皋自是不敢得罪小豆子,憋着火赔笑,直到小豆子不生气,离开了才罢了,一回头,望见同样被撞在地上的姚建兴,一把将这位小姚公公如同抓小鸡一般抓起来恶狠狠道:“小东西!不知道撞了你牛爷爷了,眼瞎么!!”

    这位汴梁派来的监军小大人此刻别牛皋吓的如同小鸡一般,瑟瑟发抖。

    “牛??牛将主,杂家,杂家不是故意?意的。”姚建兴结结巴巴道。

    “不许欺负小姚子!”小豆子对着牛皋道。

    “哎!!豆子妹子,俺俺逗他玩呢。嘿嘿。”牛皋笑嘻嘻道。

    小豆子冲着牛皋做了个鬼脸,便带着姚建兴离开,去后堂抓那些姚建兴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了。

    “什么事情这么风风火火的。”刘平望着牛皋一脸风风火火跑向自己的样子。

    “侯爷!李相来了。”牛皋来到刘平身边道。

    “噢!!到哪里了?”刘平道。

    “入了内城了。”牛皋道。

    “派人去接了吗?”刘平道。

    “侯爷,林大哥与岳大哥去了。”牛皋道,“林大哥说让我先来通知您。”

    “恩。”刘平点了点头,拍了拍牛皋的肩膀,对着牛皋道:“这几日忙活婚礼,你们兄弟都辛苦了。”

    “侯爷,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俺们可是将命都卖给您的人。给您忙活,俺们心甘情愿啊。”牛皋挠挠头道。

    刘平捶了牛皋一拳笑道:“夯货,好生活着,日后还有大把的富贵等着我等兄弟们呢!”

    “恩!!”牛皋重重的点了点头。

    “去忙吧!”刘平道。

    牛皋一行礼便自离开了。

    不大的功夫,就听得大门口处,一阵喧嚷,但听得牛皋在门口外一声高喝:“来了!来了!!”

    刘平听到高喝,急忙带着府里的众人快步的来到大门口处。望着远处而来的一行人,足足百十号人人马,为首的是一众精悍的永定骑兵,来到近前,全都翻身下马,当先的正是林冲和岳飞。

    “侯爷!!”二人行礼道。

    “李相呢!!”刘平道。

    “在后面。”林冲道。

    刘平整了整衣冠,注视着远处,只见几十个仆从挑夫各自挑着担筐,沉甸甸的,压得仆从挑夫们都直不起腰来,想来那担筐里都是沉甸甸的硬货。当先的一辆马车,两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不大的功夫,便来到刘平身侧。马车上的车夫一扬鞭子,一勒缰绳,马车停下。车夫下去,几个亲近仆从一掀车帘子。从里面李纲一身官服,蹒跚而出。

第五十四章:大婚(三)

    李纲下了车,刘平刚要上前,却是被李纲用眼神止住。只见李纲转身从一侧的小吏手里接过一封圣旨,对着刘平等人高声道:“刘平接旨意!!”

    刘平当即俯身而跪,高声道:“臣接旨!!”

    身后的一众将领官员也都纷纷跪接圣旨。只见李纲一把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山节度使刘平,忠公体国,为我大宋御敌攘夷,为朕分忧,实乃朕之肱骨,而今大婚,赐绫罗百匹,玛瑙千颗,金锭千两、银器十箱、金鱼袋一双。汝妻方氏,受封四品诰命,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平捏着鼻子道。接过圣旨,刘平起身对着李纲见礼道:“见过恩相!!”

    “呵呵,仲成,老夫此次来可就要讨你这新郎倌一碗好酒喝了!可莫要嫌弃我这老头子麻烦啊!”李纲呵呵笑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您能来,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脸面了,若是我大婚,您不来,那小子就算是抬,也要把您从汴梁抬来啊。”刘平嘿嘿的搓着手道。

    “少和我拍马屁,老夫岂不晓得你这刺头,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都是你的理,走吧,好歹是你大婚的好日子。我这个老头说什么也得跟着热闹一番啊。”李纲道。

    “那是,那是。整个大宋,我就跟您亲近不是。”刘平笑道。

    李纲当先走着,刘平在一侧跟随,听得这话,嘴里误了一声,李纲道:“须知,陛下也是很挂念你的。陛下知晓你大婚,甚是挂念,好歹你也是陛下恩泽选中的御边大将,怎么会忘了你,这不派我过来了么。君恩浩荡,切莫负了圣恩!”李纲望着刘平道。

    “俺晓得!”刘平恭敬道。

    李纲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刘平身侧的拿可一脸微笑说道:“拿可先生,如今在这燕京可得清闲啊。昔日也是大辽饱学之士,若是有抱负,老夫愿意引荐,前往汴梁入仕可否?”

    一旁的拿可急忙道:“李相说笑了,小人才疏学浅,不过是幸而遇到了我家将军,苟得残命,归化大宋,已属万幸,岂敢有他念,只愿做大宋御边的梢节,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望李相见笑。”!

    “哈哈哈,罢了、罢了。随你吧,但愿你以真心入我大宋!”李纲朗声笑道。

    一旁的刘平一阵骂娘,这老头,刚到就开始挖老子墙角啦!!不带这么玩的啊。腹诽了半天,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那泼韩五哪里去了??”李纲笑吟吟道。

    “末将在!!”韩世忠拱手施礼道。

    李纲道:“你这混人,可算是找到好归处了,昔日老种相公在世时,对你亦是青眼有加,知道你不是个甘居人下的混人,可是没想到你能舍了西军入了刘平麾下,如今你泼韩五也算是另辟奇径,自得功名了。异日也算是我大宋能将了。”

    “相爷缪赞!!小人愧不敢当啊。”韩世忠憨憨道。

    “唔,仲成,你手下那个使得一手好枪的岳飞在哪呢?”李纲捻着胡子道。

    “在这呢!鹏举,快来见过大人!”刘平招呼道。

    “末将岳飞,见过相爷!!”岳飞起身来到近前,拱手施礼,对着李纲不卑不亢道。

    “恩,果然是少年有为。日后必是我大宋的御边大将啊!”李纲微笑道。

    “谢相爷夸赞!飞何德何能,能得相爷高看,末将不过一小卒,诸事还都是我家侯爷做主的。”岳飞道。

    李纲点点头,便自离开,向着节府衙而去。

    一行人入了燕京,进了节府之中。张灯挂彩的燕京城让李纲不住的点头,汉家失地,自太祖之时便念念不忘,而今过了二百余年终于归于汉家,总算了了数代人的心愿。李纲对着刘平道:“如今燕京刚刚稳定,金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如有异变需要早作准备!”

    刘平道:“末将明白。”

    “好了,今日你大婚,先不提那些事情,来来,今日老夫可就破个酒例,多喝几坛子啦。”李纲对着刘平笑道。

    “恩相说算便是。”刘平笑道。

    整个婚礼的气氛很和谐,伴随着媒婆们各种各样的拜天地,拜高堂,互相拜及各种拜的的流程。整整折腾了一大天,刘平望着身着大红衣服头戴盖头的方金芝走路都有些打晃,如不是有侍女搀扶,怕是都快摔倒了,暗道这封建礼教的婚礼制度果真是繁琐的很啊。腹诽一一阵,但该进行的项目还得进行。好容易完成了所有仪式,方金芝便被侍女们搀入洞房之中,而刘平则被一众部曲簇拥着来到酒桌之前。望着一个个端着酒杯眼巴巴望着他的部将们,刘平心里一阵无语,这是要喝死他的节奏啊。没办法,酒杯举起来,三句两句话便是侯爷大喜,然后就是一口闷,二十多度的粮食酒,虽说不如后世的蒸馏白酒度数高,可是也是后劲不小的;身边的贴身侍卫杨三多此刻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本想让他来替自己挡点酒,没想到刚喝了三碗多,便不见了影子,回头再看,早就醉的靠在内堂的柱子旁不省人事了。

    很多人都喝多了,拿可喝完三碗酒后便开始不住的原地转圈脱衣服,真真是继承了前辽契丹人的某些习俗,如不是张俊在一旁按捺着,怕是连内裤都脱了。牛皋则是醉眼朦胧,说话舌头都开始打弯,却非要偏偏拉着鲁达要去摔跤,说要把前几次输的场子找回来。鲁达则红着脸对牛皋大声嚷嚷着你这泼厮好不值理会,俺摔你却是比扔虫子还容易一般的话语。文官武将都是推杯换盏,宴客喧哗无比,就连李纲也是酒至半酣,不住的摇头,非要赋诗一首。当然,处在醉乡里的还有我们的刘平同志。

    刘平已经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杯酒,反正是来者不拒,直到后来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看人都是两个影子,还在兀自强撑着,昏昏沉沉,直打饱嗝。只是偶尔显着半醉半迷离的的眼神中会闪过一丝清明。

    完全处于清醒的不是没有,例如岳飞还有吕志乔,二人只是浅尝即止,头脑清醒的很。

    酒宴仍在继续,宾客之间不断的添杯换盏,直到深夜。刘平晃晃悠悠的进了安排好的新房里,整个房间摆上了红烛锦绣,床榻之上,方金芝一身红衣,头上顶着红锦的盖头,听见刘平进来,一把掀开盖头,走到近前,扶着晃晃悠悠的刘平道:“官人,慢些。”

    刘平嘿嘿一乐,一把搂住方金芝道:“大喜的日子,高兴,嘿嘿,官人··这个词还有些不习惯,在我的老家,新媳妇可都是要管自己的男人叫老公的,来来,娘子,叫声老公听听。”

    方金芝扶着刘平一脸嗔笑道:“官人,说什么混话,老公那可是那些老阉人的称呼,怎么能当做相公的称呼,奴家叫老爷,叫相公,叫官人,都是正经,可不敢叫什么老公。”

    刘平望着灯下美人,心中一阵感慨,两世为人,上一世那些东西似乎如同梦幻一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晃了晃脑袋,笑道:“好好,为夫说错了。”一回头,见桌子上还有婢子提前预备好的酒菜,怕晚上闷在房间里的新娘子饿着,特意预备的。搂着方金芝道:“来,娘子,我们喝一杯。”

    方金芝一脸潮红道:“相公但且坐着,待奴家给你斟酒,这合卺酒你我夫妻还没喝呢。”说着,便转身将桌子上那精致的酒壶倒了两杯酒。

    二人手臂互换,喝了合卺酒,刘平嘿嘿道:“娘子,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说罢,一把抱起方金芝,上了床榻之上。

    春晓苦短,曲径通幽。

    燕京城外,一匹轻骑,伴随着夜色正疾驰而来,一口气来到城下,对着城上的巡夜永定军喊道:“紧急军情!!开门!!”

    此刻正常巡夜值守的是一名永定军的一名校尉,城门时逢自家侯爷大婚,都是喜庆的日子,自己因为巡视城门,不敢喝酒,谁叫那岳将主管束的严厉,但是有在巡夜中喝酒的,轻则一顿鞭打,重了便是要砍头的,所以只等着过了巡夜的时辰下了城门好去寻个通宵的好酒肆沽些好酒,与一众兄弟好好喝点。正在此时听得城下有人呼喊,那校尉急忙探头道:“哪里的,什么人!!?”

    城下,那骑士一脸焦急道:“城上的,我乃秦凤军军将,奉了我家种相公的将令,前来找刘侯,十万火急,速速开了城门,紧急军情,耽误不得!!”

    那校尉急忙挥手,让人打开了偏门,那骑士一马当前,进了城门,翻身下马道:“刘侯爷在何处,快带我前去。”

    呛啷一声,守城的校尉一把抽出佩刀抵住那军士道:“某虽让你进来,但是不能确认真假,你便见不得俺家侯爷,先随我去我家韩将主那里说清楚不迟!!”

第五十五章:冒犯

    “干什么!!我可是西军种相公派来的!有要紧事情!!”那军将冷声道。

    “俺才不管什么种帅,俺只知道俺上面是俺韩将主,再上面便是俺家侯爷,今日我家侯爷大婚,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年轻军将眉头一皱,冷声道:“耽搁了大事,你担待的起么?”

    永定军守城军将露出牙齿嘿嘿笑道:“俺吃着侯爷的粮饷,就得给俺家侯爷卖命。金人战阵里杀了几个来回俺都不怕,还会害怕你这毛刚长齐的小子的几句威胁么?凭你几句话就说自己是西军种相公麾下的军将,未免有些太草率,走!先跟俺下去再说。”说着,手里的长刀又是向着那年轻军将的脖子上又挺入了几分。

    “好。我随你下去便是!”那年轻的军将答应了一声。说着就要跟着那永定军军将一起离开,忽然,猛地一个转身,身影一动,欺上前来,猛地抓住了那永定军军将的长刀柄子,暴起发难,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一把冲着那军将的面门而来。

    那永定军将也是随着刘平在战阵里厮杀过几次的汉子,猛地一见这家伙暴起发难,心中一惊,但是手中却是不含糊,抽刀便看,身侧的守城士兵一见这不知道底细的家伙对着自己的上司动手,纷纷抽出兵刃上前。

    那西军小将的拳头快速狠厉,一拳便打在了措手不及的永定军头盔侧面,但听得砰地一声,竟是将那军将打翻在地。那军将也是战阵里打熬出来硬汉子,猛地遭到重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开了水陆道场,铙钹齐响,眼见鼻孔都流血来,一咬牙,一手抓住了那小将的脖襟,死活不松手。

    那西军小将一只手握住了那永定军军将的刀柄,却是将那永定军军将当做了盾牌,横在自己身前,将一众上前的军将拦住,高声大喝道:“别过来!否则他就死!”

    一众守军亦是大惊纷纷大怒,各自抽了兵刃将这个西军小将团团围住,那被小将擒住的永定军军将亦是冷声道:“小子,别做傻事,就算你杀了俺,俺们永定军也饶你不得!”

    “哼!少废话!当你家小爷是吓大的么!!都让开道路!!”那西军小将紧紧的勒了那永定军军将一把,不甘示弱道,心中却是暗自叫苦,自家主帅派自己来,本是要将这万分火急的消息传递给那刘平,如此这么闹起开还怎么办。岂不是让种帅的嘱托的大事情耽搁了么。

    此刻的种力越是着急,越是想要突围而出,在西军里摸爬滚打惯了的种家子孙哪里肯在永定军的面前示弱,就算是此刻被围在了人群中,亦是不怯。好歹是和西贼厮杀过的儿郎,总不能几句话就让我弃械投降。种力一只手横掐着那永定军军将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佩刀,一脸焦急之色。眼看着周围兵士越围越多,心下更是着急,如此耽搁,怕是自己真的要耽搁大事了。

    “俺再说一遍,俺真的是种家西北秦凤军的军将,奉我家种相公急令,前来找刘侯爷,有十万火急之军情!!”种力高声道。

    被掐在种力手里的军将红着脸恨声道:“不要管我,拿下他!!”

    一众军士闻言迟疑了片刻,便要冲杀上来。种力一见形势不好,将佩刀望军将脖子上一横。高声道:“再向前,他可就没有性命了。”

    就在此刻,忽听得一声冷哼:“小十六子,好大的威风,在西北是种家地盘,以为到了燕京也能为所欲为么!!”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韩世忠一身铠甲,在亲卫的陪同下自远处而来。原本今晚韩世忠可以与一众将士开怀畅饮,但是作为刘平手下的肱骨之将,还是把酒瘾压了下去,勉强喝了几口,便带人巡视。碰巧到了城门处,听见此处喧哗,才发现是如此情景。

    种力闻言,借着火光一看,当即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泼.....韩五哥,救我!!”

    韩世忠走到近前,一众兵士纷纷散开为韩世忠让开一条路来。韩世忠来到种力近前。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要紧的军情,先放开你手里的人。否则,某管你是不是西军军将,种家子嗣,可别怪我不给种帅面子!!”

    种力闻言当即松开了手里的军将,佩刀交还。周围的军士纷纷围上来,按拿住双肩,缴了种力的兵械。眼看就要上绳索。

    “给他松开!”韩世忠在一旁道。

    “诺!”原本要给种力绑起来的军士纷纷松手。

    不待韩世忠开口,种力当先一脸着急道:“韩五哥,西军出了大事了,种帅让我赶来找刘侯啊!”

    韩世忠眉毛一挑,对着种力道:“跟我来!!”

    说着种力便跟随着韩世忠来到韩世忠的营帐之中。屏退了周围的人,沉声道:“说,什么情况!”

    种力迫不及待道:“西军出大事情了,六日前,西贼与那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复辽军大举入侵,攻打了麟州!!种帅带着泾原军和秦凤军两路人马正奋力抵抗。可是这次种帅为防备金人反扑,并未尽带所有军马,如今被困麟州。怕是凶多吉少,种帅派我偷偷突围,前来请刘侯相助,五哥,你也是俺们西军出去的汉子,那么多的袍泽弟兄被围···怕是···哎!!!”说道此处,种力已经是眼含热泪。

    “不对!!”韩世忠眼睛瞪溜圆,直直的望着种力冷声道:“西贼和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如何过的横山。姚平仲的熙和军干什么吃的!!横山大半的守卫军卒也是秦凤和泾原的精锐,怎么可能让西贼过了横山!!”

    种力望着一脸凝重韩世忠,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说道:“这是临来之前,种帅托付我给刘侯的求援书信,韩五哥,西贼入侵的线路是从肃远寨过的、姚家的熙和军自知道西贼过了横山,便退缩在延州,折家的岢岚军和东路的环庆军被西夏的擒生军纠缠住,迁延不前。”

    韩世忠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拿过那求援书信,冲着种力道:“你说西贼是从肃远寨过去的!!李峰呢!李峰不是带着一个卫的军马守着呢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攻破!!”

    种力闻言,眼睛瞪的通红恶狠狠道:“李峰,那个杂碎,投了西贼了!!”

    韩世忠一把抓过种力嘴里的热气都快喷到种力的脸上大吼道:“放屁,李峰怎么会投敌西贼!!他老子都是被西贼杀的!!”

    “五哥若不信,自可看看种帅书信!”种力道。

    韩世忠沉默了一下,猛地抬头道:“走!!随我去见我家侯爷!!”

    说话间,韩世忠便转身而出,来到外间,对着身边的亲随大喊道:“备马!某要去侯爷府!”

    身侧早有亲随早早将马匹牵来。顺便为种力也牵了一匹马来。二人翻身上马,韩世忠一夹马腹,口道:“走!”身后种力亦是跟随,直奔刘平府邸而去。

    此刻的燕京城已经过去那欢腾的时刻,随着夜幕的深入,已经变得灯火渐灭,大多数的人也都进入了梦香中。今夜的燕京也是少有的通宵欢腾之夜,不过,说是通宵,实际上到了子时,人们便各自都在街上散去了,街面上的铺面也都闭了门市,原本热闹无比,张灯结彩的街市此刻清冷的很,除了值夜的军士还在街面巡视,却是再无闲杂之人。刘平的帅府门前,值夜守卫的军士笔挺的站在大门处,手中各自按着钢刀,目光如炬。门牌上,几个大红的灯笼将门口照的透亮。虽说是此刻已是深夜中,但是还是有一丝闷热。偶尔有一阵微风吹拂,亦是不能解解这夏日的闷气。忽然,衙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却杨三多带着军士出来。

    门口军士行礼道:“杨头!”

    杨三多晃了晃还略微有些发晕的头,说道:“没什么事情吧。”

    “放心,杨头,俺们兄弟在这守着,一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咱侯爷府里。”

    “恩,你们也是咱们永定军的老人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好生看着,今天是咱们侯爷大喜之日,夜里马虎不得,今夜过去,明早俺让后厨给你们多备些酒食,也算弥补你们今夜一滴酒都没吃的由头。”

    “谢杨头!!”几个侍卫嬉笑道。

    杨三多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头,暗道自己也是犯浑,非喝那几口酒干嘛,身为亲卫头,反倒自己醉了,要不是身侧的弟兄给自己灌了好几碗醒酒汤,怕是今夜都没法巡视了。正自责中,猛听得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至近。杨三多眉头一皱,暗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马蹄之声来内府!!心中一紧,对着身侧人道:“注意防范!”

    “诺!!”亲卫们应声道。

    马蹄之声越来越近,只见两匹马飞驰而来,杨三多近前一看原来是韩世忠,身后却是跟着一位不认识的小将。

    韩世忠翻身下马,缰绳交付到身侧的亲卫手里,径直来到门前,杨三多迎了上来道:“韩将主,这么晚了,这是??”

    “三多小子,别废话,开门,紧急军情,某要面见侯爷!”韩世忠道。

    “这···侯爷与夫人刚刚安寝。要不韩将主,明天····。”杨三多面露难色。

    “费什么话,这是军情,你小子怕挨骂躲一边去,扰了侯爷,自有俺老韩担着,可是军情耽误不得。”韩世忠瞪着大眼道。

    “好!开门。”杨三多好歹也是跟随刘平身边的亲卫,孰轻孰重自是能分的清,当即便开门将韩世忠迎了进来。

    “慢着、韩将主、你可以进。这人不能进内宅!”杨三多对着韩世忠指着韩世忠身后的种力说道。

    “好,那就让他在外宅先等着。”韩世忠道。

    “谢韩将主体谅!”杨三多道。说罢,领着韩世忠直奔府邸内宅。来到外间暖阁旁,对着门外伺候的丫鬟道:“我有急事找侯爷!”

    “侯爷和夫人安寝了。”小丫鬟不满道。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军机大事,岂是你能耽搁的,要是在军中,某早就军法从事了!”韩世忠怒声道。

    “春桃,这是韩将主,有要紧的要务,还不闪开!”杨三多过来对着那小丫鬟道。心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还不闪开。

    “可是,可是豆子小姐吩咐了,今天不许别人来打扰侯爷和夫人!”小丫头兀自强硬道。

    杨三多想起府邸中的那位二魔王小豆子,心中也是一阵无奈,都是惹不起的主,没准过些时日,那小豆子也得成了二夫人,谁敢得罪?可是如今情况紧急也顾得许多了,任谁吩咐的也不行了。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丫鬟的肩膀,嘴中道:“今天三多哥可得罪了。”

第五十六章:唇亡齿寒

    “来不及说这个,小桃,三多哥今天告个罪了。起开!”杨三多一把将小丫鬟拨开,来到窗外。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杨三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杨三多回头一看,却是一身锦衣的小豆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而小豆子的身后却是跟着顺从无比,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小太监。

    “额·····,二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军情紧急!恕罪了。”杨三多一脸无奈。

    “内眷还是不要添乱了。”韩世忠沉声道。

    四下无言。杨三多干咳了一声,来到窗前,张口道:“侯爷··有紧急军情。”

    香帐软塌,锦缎薄裘,红烛焱焱,一阵阵的微微的香气在屋子里回绕,刘平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方金芝,一脸微笑,今夜折腾的久了些,方金芝脸上红晕还未褪去,脸颊上的一丝秀发散乱在了鼻尖之上,刘平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方金芝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未睡去的刘平道:“相公怎么还不安歇。快睡吧。”说罢伸出白皙的手臂便自在刘平的怀里伸了个了懒腰,肚兜上的丰满让刘平咽了咽口水,方才已是大战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方金芝猛地触碰到一团硬物,急忙道:“官人饶命,奴家可禁不起折腾了。”

    “没事,没事,相公给你来一个新玩法,翻身、翻身,来来。”刘平嘿嘿道。

    正自胡闹之时,忽听得门外杨三多好死不死的声音道:“侯爷,韩将主前来,有紧急军情。”

    当刘平黑着脸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杨三多低着头,不安的看着脚底板。生怕刘平会骂死自己,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侧的韩世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刘平笑骂道:“怎么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老子又没被你们吓成马上风,就算老子好事被你们破坏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打一顿不是,说吧,什么情况!”

    韩世忠嘿嘿一笑,讪讪道:“实在是紧急,才打扰侯爷的。”说罢,脸色一凝,接着道。

    “侯爷,西军出了大乱子了。”

    刘平凝重道:“什么大乱子?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夜里来了西军的人,说西贼和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过了横山,大举入侵我大宋的边州,麟州府被围,种相公带着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怕是凶多吉少。”韩世忠道。

    “报信差人在哪,带来见我!”刘平眉头一皱道。

    “末将已经将人带来。”韩世忠一转头对着身侧的卫士道:“叫门房把种力带过来。”

    不多时,种力来到近前。直接便跪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直磕的脑门都是血迹,急声道:“秦凤军游骑校尉种力见过刘侯,我家种帅与众多西北军中兄弟被困麟州,请刘侯开恩,速速派遣得力之军救援麟州,我陕西诸路感激不尽啊。”

    刘平盯着种力道:“难道种帅就派了你一个人出来么?”

    种力急声道:“大军围城。种帅派了不知道多少斥候与跳荡军士们出城突围传讯,汴梁、洛阳、燕京、十几波人马突围传讯,大多···大多都被西贼的鹞子军追杀殆尽,便是小人这一支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拼死杀出了重围,只剩下小人一人,其他兄弟都···都战殁了。但求刘侯开恩,救救俺们吧!!”

    刘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望着眼前这个嘴唇干裂,眼神焦急、浑身的铠甲上还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的军将,并没有立刻相信,刘平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凭证?”

    “这个···刘侯,俺种力不曾说假话,若然方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种力见刘平不相信,涨红了脸,立即指天发誓。若然手里有一把刀,估计都得自杀以表真心。

    “侯爷,应该错不了,这小子不会骗人,是真的。”韩世忠道。

    刘平道:“老韩,你就这么相信?”

    “这是西北种师中相公的亲笔信。您一看便知。”韩世忠忙将怀里的信交给刘平,又将此刻的西军情况说了一番。刘平撕开火漆,抽出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的求援之书,种师中在信上言辞恳切,字里行间亦是焦急,看来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看罢信,刘平高声道:“三多,吩咐人去议事厅掌灯,派人通知各部将官,参赞,前往议事厅议事。”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原本都亦是晚间醉酒的诸位都是纷纷前来,丝毫不见酒气未脱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金狗又打过来了?”一侧的牛皋对着鲁达道。

    “洒家哪里知道。正自酣睡,便被亲随叫起来了,说是侯爷有令,有紧急军情商议。”鲁达打了个哈哈。

    “若真是金人犯边,俺老牛的双锏也不是吃素的,管教他们有来无回。”牛皋牛气哄哄道。

    “拉倒吧,你啥时候能把洒家摔倒,在吹牛也不迟!”鲁达笑道。

    “哼哼!!这有何难,你别着急,迟早俺把你放倒!”牛皋呐呐道。

    “岳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金人还是犯边了?”牛皋见鲁达没心思搭理自己便绕到岳飞身前说道。

    “不知!”岳飞回复的更叫是干脆,牛皋讨了个没趣,便自晃晃脑袋找一旁的杨再兴。二人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另一侧的拿可与吕志乔一众文官亦是在低声交谈。不知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这大半夜的便召集了人手议事。

    “侯爷到!!”随着一声唱诺,刘平一身轻铠,带着韩世忠,虎步龙行的来到议事厅中,众人纷纷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

    拿可闪身出列道:“侯爷,不知深夜议事,到底是什么军情?”

    “老韩,把情况说一下。”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诺!”韩世忠躬身道,转身对着众人将事情说了一番。话音刚落,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吕志乔道:“侯爷,消息可确切?”

    “应该差不了。这是种师中的亲笔求援信,你们看看。”刘平道。说罢,将手里的求援信交给了吕志乔,一众人等纷纷传看。

    正在此时,杨三多闪身进来,来到刘平近前,将一份机密文书送到刘平手里。低声道:“侯爷,军统司送来的加急情报。”

    “唔~!”刘平接过文书,看一眼对着众人道:“咱们的谍报确认了,西贼的确是过了横山,麟州围了起来。情况很紧急啊。”

    刘平沉吟片刻,张口道:“诸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麟州府之围,某是要援是援?”

    “侯爷,西贼与西军厮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百余年来,未曾断过,如今出现此等情况,必定是西贼蓄谋已久,西军各部人马都是各自为战,而我永定军主要面对的是金贼,如今虽然金贼未有太大的动向,可是若然此番贸然前去支援怕是有些唐突吧,毕竟朝廷没有旨意啊。”拿可迟疑道。

    “拿可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金贼是敌寇,那西贼便不是了么。都是俺们大宋的世仇,为何要如此,我永定军本就是为驱逐敌寇,难道延州诸路不是我大宋疆土么!”韩世忠大声道。

    “哎~韩将主,此言差矣,援救种相公不是可以,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西北诸路各部人马还未明朗,而从燕京到陕西诸路亦不是说到便到的,千里之遥,粮草辎重,军士铠甲,哪样不得仔细打算,我永定军久历征伐,如今正是修养之时,韩将主是西军中出来的悍将,见昔日袍泽有难,心中焦急,在下明白,可是就算是要去支援,此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吕志乔劝道。

    “哼!拖拖掩掩,莫不是嫌弃那西军,是,俺老韩是西军出来的,但·····俺老韩不是这个意思,情况确实危机,若然不救,西军元气大伤,到时候大半个西北便都是西贼的了。”韩世忠道。

    “就是,俺虽然也是西军出来之人,可是俺现在是永定军,毕竟都是大宋的军士,能帮一下也行啊,侯爷,俺甘愿领军三千,前往支援。”一旁的鲁达亦是出声道。

    “好歹,当时与金贼攻杀之时,西军,西军人马也曾帮过我永定军。侯爷,还望能遣一支人马前去支援。”一侧的张俊亦是硬着头皮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平皱了皱眉,哼声道。众人当即噤声。刘平转身对着一言未发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拱手道:“侯爷!唇亡之后,齿焉能不寒。若然我们不去援助西军,真要等着西军被灭,到时候,北地诸路皆是敌军,异日有难,谁又能帮我们永定军!末将以为,需要援助西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呀不已。心中亦是豁然。

    “好一个唇亡齿寒。鹏举,说说理由!”刘平道。

    “末将以为,西军各部,唯有种相公的种家军战力最强。其余各部人马倒是略逊一筹,若然放任不管,种家军伤亡惨重,西北危矣,倘若如此,西贼得寸进尺,一路南下,连同金人,那我大宋便是两面受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帮着种相公解了麟州之围,再者,我永定军修养数月,金人反倒没了什么大动静,如今新兵训练差不都完成,也需要见见血。此次亦当可做练兵。再有,西北之地,虽说苦寒,可是,西北河东之地,却是产马之地,而我永定军如今骑兵的马匹还是很欠缺的。如果能攻伐得当,未必不能将骑兵的战马收拢一些。”岳飞沉声道。

    “恩,不错,确实有道理。”刘平沉声道。“这次确实需要去援助西军。只是该如何援助,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一番。除了秦凤泾源两路,西军其他人马动向还都不很明朗,姚家军与折家军大多龟缩各自驻地,与西贼打攻守之战。却没有合力帮助麟州,看来这两路人马乐得看种家军被西贼削弱,好能让自家人马在西北多几分话语,可目光真是够长远的。种师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管他什么朝廷有没有发文诏令,某便帮帮咱们这位种相公吧!”

第五十六章:唇亡齿寒

    “来不及说这个,小桃,三多哥今天告个罪了。起开!”杨三多一把将小丫鬟拨开,来到窗外。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杨三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杨三多回头一看,却是一身锦衣的小豆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而小豆子的身后却是跟着顺从无比,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小太监。

    “额·····,二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军情紧急!恕罪了。”杨三多一脸无奈。

    “内眷还是不要添乱了。”韩世忠沉声道。

    四下无言。杨三多干咳了一声,来到窗前,张口道:“侯爷··有紧急军情。”

    香帐软塌,锦缎薄裘,红烛焱焱,一阵阵的微微的香气在屋子里回绕,刘平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方金芝,一脸微笑,今夜折腾的久了些,方金芝脸上红晕还未褪去,脸颊上的一丝秀发散乱在了鼻尖之上,刘平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方金芝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未睡去的刘平道:“相公怎么还不安歇。快睡吧。”说罢伸出白皙的手臂便自在刘平的怀里伸了个了懒腰,肚兜上的丰满让刘平咽了咽口水,方才已是大战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方金芝猛地触碰到一团硬物,急忙道:“官人饶命,奴家可禁不起折腾了。”

    “没事,没事,相公给你来一个新玩法,翻身、翻身,来来。”刘平嘿嘿道。

    正自胡闹之时,忽听得门外杨三多好死不死的声音道:“侯爷,韩将主前来,有紧急军情。”

    当刘平黑着脸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杨三多低着头,不安的看着脚底板。生怕刘平会骂死自己,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侧的韩世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刘平笑骂道:“怎么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老子又没被你们吓成马上风,就算老子好事被你们破坏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打一顿不是,说吧,什么情况!”

    韩世忠嘿嘿一笑,讪讪道:“实在是紧急,才打扰侯爷的。”说罢,脸色一凝,接着道。

    “侯爷,西军出了大乱子了。”

    刘平凝重道:“什么大乱子?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夜里来了西军的人,说西贼和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过了横山,大举入侵我大宋的边州,麟州府被围,种相公带着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怕是凶多吉少。”韩世忠道。

    “报信差人在哪,带来见我!”刘平眉头一皱道。

    “末将已经将人带来。”韩世忠一转头对着身侧的卫士道:“叫门房把种力带过来。”

    不多时,种力来到近前。直接便跪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直磕的脑门都是血迹,急声道:“秦凤军游骑校尉种力见过刘侯,我家种帅与众多西北军中兄弟被困麟州,请刘侯开恩,速速派遣得力之军救援麟州,我陕西诸路感激不尽啊。”

    刘平盯着种力道:“难道种帅就派了你一个人出来么?”

    种力急声道:“大军围城。种帅派了不知道多少斥候与跳荡军士们出城突围传讯,汴梁、洛阳、燕京、十几波人马突围传讯,大多···大多都被西贼的鹞子军追杀殆尽,便是小人这一支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拼死杀出了重围,只剩下小人一人,其他兄弟都···都战殁了。但求刘侯开恩,救救俺们吧!!”

    刘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望着眼前这个嘴唇干裂,眼神焦急、浑身的铠甲上还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的军将,并没有立刻相信,刘平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凭证?”

    “这个···刘侯,俺种力不曾说假话,若然方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种力见刘平不相信,涨红了脸,立即指天发誓。若然手里有一把刀,估计都得自杀以表真心。

    “侯爷,应该错不了,这小子不会骗人,是真的。”韩世忠道。

    刘平道:“老韩,你就这么相信?”

    “这是西北种师中相公的亲笔信。您一看便知。”韩世忠忙将怀里的信交给刘平,又将此刻的西军情况说了一番。刘平撕开火漆,抽出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的求援之书,种师中在信上言辞恳切,字里行间亦是焦急,看来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看罢信,刘平高声道:“三多,吩咐人去议事厅掌灯,派人通知各部将官,参赞,前往议事厅议事。”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原本都亦是晚间醉酒的诸位都是纷纷前来,丝毫不见酒气未脱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金狗又打过来了?”一侧的牛皋对着鲁达道。

    “洒家哪里知道。正自酣睡,便被亲随叫起来了,说是侯爷有令,有紧急军情商议。”鲁达打了个哈哈。

    “若真是金人犯边,俺老牛的双锏也不是吃素的,管教他们有来无回。”牛皋牛气哄哄道。

    “拉倒吧,你啥时候能把洒家摔倒,在吹牛也不迟!”鲁达笑道。

    “哼哼!!这有何难,你别着急,迟早俺把你放倒!”牛皋呐呐道。

    “岳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金人还是犯边了?”牛皋见鲁达没心思搭理自己便绕到岳飞身前说道。

    “不知!”岳飞回复的更叫是干脆,牛皋讨了个没趣,便自晃晃脑袋找一旁的杨再兴。二人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另一侧的拿可与吕志乔一众文官亦是在低声交谈。不知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这大半夜的便召集了人手议事。

    “侯爷到!!”随着一声唱诺,刘平一身轻铠,带着韩世忠,虎步龙行的来到议事厅中,众人纷纷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

    拿可闪身出列道:“侯爷,不知深夜议事,到底是什么军情?”

    “老韩,把情况说一下。”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诺!”韩世忠躬身道,转身对着众人将事情说了一番。话音刚落,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吕志乔道:“侯爷,消息可确切?”

    “应该差不了。这是种师中的亲笔求援信,你们看看。”刘平道。说罢,将手里的求援信交给了吕志乔,一众人等纷纷传看。

    正在此时,杨三多闪身进来,来到刘平近前,将一份机密文书送到刘平手里。低声道:“侯爷,军统司送来的加急情报。”

    “唔~!”刘平接过文书,看一眼对着众人道:“咱们的谍报确认了,西贼的确是过了横山,麟州围了起来。情况很紧急啊。”

    刘平沉吟片刻,张口道:“诸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麟州府之围,某是要援是援?”

    “侯爷,西贼与西军厮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百余年来,未曾断过,如今出现此等情况,必定是西贼蓄谋已久,西军各部人马都是各自为战,而我永定军主要面对的是金贼,如今虽然金贼未有太大的动向,可是若然此番贸然前去支援怕是有些唐突吧,毕竟朝廷没有旨意啊。”拿可迟疑道。

    “拿可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金贼是敌寇,那西贼便不是了么。都是俺们大宋的世仇,为何要如此,我永定军本就是为驱逐敌寇,难道延州诸路不是我大宋疆土么!”韩世忠大声道。

    “哎~韩将主,此言差矣,援救种相公不是可以,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西北诸路各部人马还未明朗,而从燕京到陕西诸路亦不是说到便到的,千里之遥,粮草辎重,军士铠甲,哪样不得仔细打算,我永定军久历征伐,如今正是修养之时,韩将主是西军中出来的悍将,见昔日袍泽有难,心中焦急,在下明白,可是就算是要去支援,此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吕志乔劝道。

    “哼!拖拖掩掩,莫不是嫌弃那西军,是,俺老韩是西军出来的,但·····俺老韩不是这个意思,情况确实危机,若然不救,西军元气大伤,到时候大半个西北便都是西贼的了。”韩世忠道。

    “就是,俺虽然也是西军出来之人,可是俺现在是永定军,毕竟都是大宋的军士,能帮一下也行啊,侯爷,俺甘愿领军三千,前往支援。”一旁的鲁达亦是出声道。

    “好歹,当时与金贼攻杀之时,西军,西军人马也曾帮过我永定军。侯爷,还望能遣一支人马前去支援。”一侧的张俊亦是硬着头皮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平皱了皱眉,哼声道。众人当即噤声。刘平转身对着一言未发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拱手道:“侯爷!唇亡之后,齿焉能不寒。若然我们不去援助西军,真要等着西军被灭,到时候,北地诸路皆是敌军,异日有难,谁又能帮我们永定军!末将以为,需要援助西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呀不已。心中亦是豁然。

    “好一个唇亡齿寒。鹏举,说说理由!”刘平道。

    “末将以为,西军各部,唯有种相公的种家军战力最强。其余各部人马倒是略逊一筹,若然放任不管,种家军伤亡惨重,西北危矣,倘若如此,西贼得寸进尺,一路南下,连同金人,那我大宋便是两面受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帮着种相公解了麟州之围,再者,我永定军修养数月,金人反倒没了什么大动静,如今新兵训练差不都完成,也需要见见血。此次亦当可做练兵。再有,西北之地,虽说苦寒,可是,西北河东之地,却是产马之地,而我永定军如今骑兵的马匹还是很欠缺的。如果能攻伐得当,未必不能将骑兵的战马收拢一些。”岳飞沉声道。

    “恩,不错,确实有道理。”刘平沉声道。“这次确实需要去援助西军。只是该如何援助,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一番。除了秦凤泾源两路,西军其他人马动向还都不很明朗,姚家军与折家军大多龟缩各自驻地,与西贼打攻守之战。却没有合力帮助麟州,看来这两路人马乐得看种家军被西贼削弱,好能让自家人马在西北多几分话语,可目光真是够长远的。种师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管他什么朝廷有没有发文诏令,某便帮帮咱们这位种相公吧!”

第五十七章:谈心?探心!

    “俺老韩替秦凤泾源两路厮杀弟兄们,谢过刘侯!”韩世忠听闻刘平决定出兵,当即是欣喜无比。

    刘平一拍桌案,将满是沙盘的桌子拍的一阵震颤。说完方才的话,众将结束了分歧,便齐声道:“遵侯爷指令!”

    “这次虽说是驰援麟州府,可是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拿可,让各营的参赞们统计一下所需的粮草辎重。到时候等救出了种师中,老子还得和他报销老子的出工费用呢。”刘平笑道。

    “侯爷,您怎么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了。莫不是要改行做买卖勾当。”牛皋大大咧咧笑道,此言一出,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岳飞在一旁用手捅了牛皋一下佯怒道:“夯货,你嘴里胡说什么,侯爷岂是什么劳什子的商贾!”

    “哈哈、鹏举,莫要怪这牛蛮子,某这次还就真做个铢锱必较的黑心商贾啦。”刘平微笑着说道。

    刘平笑完,脸色一整。说道:“说也说了,笑也笑了,该干正事了。大家回去看看这舆图上陕西麟州府的形势,再在沙盘推演一下我们如果出兵的话怎么个攻伐章程,老韩、鹏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攻进与解围的法子。明天中午告诉我方案。行了,先都去休息吧。”

    “诺!”众人齐声应道。

    既然救援的事情已定,诸位幕僚参赞与军将便都各自心中计较着各自所需的事情,纷纷走出了议事厅,刘平向着转过身离开的岳飞会心一笑,心道,话说咱们这位岳武穆同志也不光是为了无私的救援,也是藏着在西北军那里捞一笔的心眼啊,这样的岳武穆,可以与那位名垂千古的民族大英雄有些小差距啊。

    刘平张嘴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诸将都走了,却是只剩下了吕志乔还在那里站着,刘平笑道:“文远,还有什么事情么。”

    吕志乔拱手道:“下官有句话,还没有对侯爷说。”

    “说罢,某听着便是,方才你就有话,怕是都在肚子里憋着呢。说吧。”刘平笑道。

    “侯爷明鉴,下臣只是想问侯爷一句话。”吕志乔道。

    “讲来!”刘平道。

    “此事既出,该如何于李相交代。毕竟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一方节度,麾下诸军擅自调动,汴梁那边该怎说?”吕志乔道。

    “汴梁,哼!汴梁又怎么样。我永定军的行军调动除了某家,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大宋军队,若是没有调令,擅自行动,咱们那位赵官家怕是心有疑虑啊。”刘平道。

    “李相不是还在燕京?这事情还得李相知道才好。”吕志乔道。

    “恩,的确,我早上去找李相,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刘平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吕志乔道。

    “恩,好,文远,燕京事务,你就多费心吧。”刘平道。

    “刘侯,难道你要亲自去?”吕志乔听闻刘平的话急忙道。

    “恩,不错,某这次要亲自去。”刘平淡淡道。

    迟疑了一下,吕志乔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二人谈话完毕,刘平独自坐在议事厅中思忖了片刻便自出了议事厅。

    清晨,驿馆之中,李纲已然沐浴更衣,作为文臣,李纲与汴梁的大臣一般,清晨中便喜欢煮上一杯清茶,又随手翻了翻一些屋内的书籍,正在悠闲之时,忽闻刘平来到,李纲笑吟吟道:“你这蛮汉,人生喜事,洞房花烛,本以为你要晚起,没想到起的如此早。”

    “恩相,说笑了,恩相昨夜休息的可好?”刘平躬身道。

    “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

第五十七章:谈心?探心!

    “俺老韩替秦凤泾源两路厮杀弟兄们,谢过刘侯!”韩世忠听闻刘平决定出兵,当即是欣喜无比。

    刘平一拍桌案,将满是沙盘的桌子拍的一阵震颤。说完方才的话,众将结束了分歧,便齐声道:“遵侯爷指令!”

    “这次虽说是驰援麟州府,可是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拿可,让各营的参赞们统计一下所需的粮草辎重。到时候等救出了种师中,老子还得和他报销老子的出工费用呢。”刘平笑道。

    “侯爷,您怎么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了。莫不是要改行做买卖勾当。”牛皋大大咧咧笑道,此言一出,引的众人一阵哄笑。岳飞在一旁用手捅了牛皋一下佯怒道:“夯货,你嘴里胡说什么,侯爷岂是什么劳什子的商贾!”

    “哈哈、鹏举,莫要怪这牛蛮子,某这次还就真做个铢锱必较的黑心商贾啦。”刘平微笑着说道。

    刘平笑完,脸色一整。说道:“说也说了,笑也笑了,该干正事了。大家回去看看这舆图上陕西麟州府的形势,再在沙盘推演一下我们如果出兵的话怎么个攻伐章程,老韩、鹏举、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攻进与解围的法子。明天中午告诉我方案。行了,先都去休息吧。”

    “诺!”众人齐声应道。

    既然救援的事情已定,诸位幕僚参赞与军将便都各自心中计较着各自所需的事情,纷纷走出了议事厅,刘平向着转过身离开的岳飞会心一笑,心道,话说咱们这位岳武穆同志也不光是为了无私的救援,也是藏着在西北军那里捞一笔的心眼啊,这样的岳武穆,可以与那位名垂千古的民族大英雄有些小差距啊。

    刘平张嘴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诸将都走了,却是只剩下了吕志乔还在那里站着,刘平笑道:“文远,还有什么事情么。”

    吕志乔拱手道:“下官有句话,还没有对侯爷说。”

    “说罢,某听着便是,方才你就有话,怕是都在肚子里憋着呢。说吧。”刘平笑道。

    “侯爷明鉴,下臣只是想问侯爷一句话。”吕志乔道。

    “讲来!”刘平道。

    “此事既出,该如何于李相交代。毕竟您名义上还是大宋的一方节度,麾下诸军擅自调动,汴梁那边该怎说?”吕志乔道。

    “汴梁,哼!汴梁又怎么样。我永定军的行军调动除了某家,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大宋军队,若是没有调令,擅自行动,咱们那位赵官家怕是心有疑虑啊。”刘平道。

    “李相不是还在燕京?这事情还得李相知道才好。”吕志乔道。

    “恩,的确,我早上去找李相,把这件事情说一下。”刘平道。

    “那属下先告退了。”吕志乔道。

    “恩,好,文远,燕京事务,你就多费心吧。”刘平道。

    “刘侯,难道你要亲自去?”吕志乔听闻刘平的话急忙道。

    “恩,不错,某这次要亲自去。”刘平淡淡道。

    迟疑了一下,吕志乔没有再说什么,便行礼告退。

    二人谈话完毕,刘平独自坐在议事厅中思忖了片刻便自出了议事厅。

    清晨,驿馆之中,李纲已然沐浴更衣,作为文臣,李纲与汴梁的大臣一般,清晨中便喜欢煮上一杯清茶,又随手翻了翻一些屋内的书籍,正在悠闲之时,忽闻刘平来到,李纲笑吟吟道:“你这蛮汉,人生喜事,洞房花烛,本以为你要晚起,没想到起的如此早。”

    “恩相,说笑了,恩相昨夜休息的可好?”刘平躬身道。

    “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

第五十八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对大小狐狸试探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李纲也不再说废话,直接便是起笔飞书,将此间情况写了加急奏报,交给了驿兵,直送汴梁。燕京至汴梁来回一趟,便是加急送报也得需五六日,李纲转头问刘平道:“你看那种师中能否坚持到咱们去救援他。”

    刘平拱手道:“恩相放心西贼随善于野战,但是西军亦是善于守城。异日里太原城里被金贼围困,尚能支撑半年多,相比起种家军在麟州,支撑到咱们去救援,还是应该可以的。”

    “恩。希望如此吧。”李纲淡淡道。

    “明日,我就要回汴梁了。”李纲忽然道。

    “恩相,才刚刚到燕京两日。怎么就急着回去?在住几日又何妨。”刘平忙劝道。

    “你以为你说能住,便住的下啊?这次老夫要不是奉陛下旨令,来贺你这新婚之喜,你以为老夫很闲么,能出的汴京。陛下对你很是信任,毕竟你是陛下唯一能信任的外防的军将了,如今汴梁城内,太上皇不甘寂寞,朝臣之中还是颇多听太上旨令的,诸位皇子中也有些异动。南方各路今年又是大水,灾患太多,陛下自己怕是也难照周全。老夫这残躯若是能替陛下分担,也算是尽忠了,所以,耽搁不得了。明日便启程回汴梁。”李纲淡淡道。

    刘平道:“太上荣养,现在也算是能够让陛下亲政,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就算那些旧臣们想请太上再出来,怕是也难了,再者皇子们与陛下都是亲兄弟,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刘平应承道。

    李纲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望着刘平笑了笑。

    “仲成,你想的太简单了,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哎,老夫这张嘴,乱说了,真是罪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的我口,入得你耳,可不许别人听见,老夫此言,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李纲低声道。

    “恩相放心,俺明白您的意思。”刘平道。

    “你看那位不声不响的九皇子,也就是那位康王,别看他岁数不大,可是,所图非小,你以为他就那么老实听话的当他的康王?若然如此,他与那张邦昌走的为什么那么近,还不是外拢朝臣,想占的一席之地,大宋藩王向来是只需老实的呆在汴梁,从来没有外出就藩之说,这位康王却是已经几次向陛下请示外出就藩。”李纲捻捻胡须道。“你可知那康王想要去哪里就藩?”

    “末将不知。”刘平应声道。

    “是巴蜀!”李纲嘿嘿道。“人皆道汴梁好风物,可是谁又知道,那川蜀之地更是天府之国。地势易守难攻,千里膏腴之地,从三国曹魏之时便是成就霸业的不二之地,这份心思,当得上是皇族之中独一份的了。只要这位九皇爷出了汴梁,到了那川蜀,不出几年,便要出来一个谁也管不了的九千岁了。嘿嘿,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位康王相比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刘平淡淡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已经回绝了康王3次了。天家威严,总不能让康王想如何便如何,在汴梁当个太平王爷便是,想出去,这是万万不可!”李纲道。

    刘平更是心下大奇,心道李纲这老爷子眼睛够毒的,这么早就能发现赵构的不同之处。也难怪,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日那位康王亲自去金营,也算是赵宋王族里最有胆气与魄力的人了,难道这位历史上的赵构童鞋这么早就脑袋长反骨,要把他老子和他哥哥弄下来么?不科学啊。

    刘平附和道:“恩相说的是。不过再怎么说,康王毕竟也是陛下的亲弟弟。”

    “恩,不错。康王的确是陛下的亲弟弟,可是这天家哪有什么亲情。”李纲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些蝇营狗苟的政事,总归是有些不光彩的,可是,仲成,你记着,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很是危险,可这朝堂之上,嘿嘿,也有血雨腥风啊,稍有不慎,亦是容易翻船的。老夫不想你成为另一个狄青。”李纲语重心长道。

    “小子谨遵恩相所言。”刘平恭声道。

    “老了,老了,竟然有些不知所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李纲淡淡道。

    “恩相。”刘平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威严的老头看似在敲打自己,实际上是想让自己明白这朝堂中的人心险恶,心里是向着自己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是刘平自穿越以来,对自己唯一还能够算是推心置腹并且还教自己处事之道的老人。心中亦是有几分感动。

    “好了,不说了,这早上的膳食老夫还未吃呢!你不会就这让老夫饿着肚子吧。”李纲笑道。

    “岂敢让老大人饿着肚子。”刘平笑道,急忙让内府的婢女们送上了准备好的膳食。几分时令小菜,外加些羹汤,算是清淡爽口。李纲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吃完后,满意的理了理胡须。说道:“如今你也是一方节度了,需留心各项事项,朝中党争严重,当年庆历之时,朋党之争,遗祸甚远,便是许多边将,亦是未能幸免,如今朝中不稳,若然有异动,还需要你辅助陛下,你可莫要被这种事情牵连。”

    刘平点头称是。

    李纲道:“我走之后,你要多加用心,燕京也是大宋唯一北守之地了。”

    刘平心道,派系党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有啊,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再说了,自己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军阀头子,还在乎什么党争,听到李纲执意要走。急忙言辞意切道:“恩相,您要走,小子不敢阻拦,朝中大事繁琐,万望恩相保重身体。”

    “你有这心便是极好了。”李纲笑道。

    第二日,刘平早早的带着一批人将李纲送出了燕京城,各种银器金饼,玉器古玩字画刘平也是安排了几大箱子,献给了李纲。李纲推脱了一番,在刘大当家的执意向相之下,好像李纲不收就好像是辜负了燕京百姓的心一般,便坦然而收了。别看李纲是宰相,可是汴梁富庶,各类营生也是难做。所谓汴梁居,大不易。李纲做官几十载,也没有攒下什么像样的家业。刘平所送的东西便直接都让手下的仆役收了。

    刘平更是亲自相送,一直送到了三十里外。李纲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吩咐了差役们停下,在仆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官道一侧的农田边。望着周围郁郁青青的庄稼,丝毫没有了当时金人入侵时候的焦土残桓之色,周遭劳作的农夫也都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李纲独自走到那群劳作的农夫身侧,一群精壮正在耕作,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田埂之上,想必是劳作累了,正自端着一碗水便喝便休息。李纲来到近前,那老农夫一见李纲一身锦衣官袍,当即不敢大意,口称大人,便要下跪,李纲忙搀扶起来对着那老农夫道:“老丈,莫要多礼。本官也只是路过而已。口渴了些,想讨碗水喝啊,不知道老丈可否满足。”

    “当的!当的!大人若不嫌弃,这里有刚倒的白水。”那老农一脸惶恐的将水端上,李纲和善一下,接过水来,口称多谢,竟然是一口喝干。

    “哎呀。痛快,好水,老丈,这片地长势喜人啊,秋收之时定然能多打些粮食,只是不知哪块是您家的地啊?”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片地,嘿嘿都是老朽家的!那田地里领头劳作的是俺家的三个儿子。足足百十多亩地啊。嘿嘿,放以前哪里敢想。”老丈一脸欢喜道。

    “百十多亩?我记得这田地大小按口粮之地也就几亩吧。”李纲道。

    “大人想必不知吧,这田地是军田!俺老汉四个儿子,大儿子参了这永定军,和金贼厮杀丢了性命。不过俺儿不孬,用俺们刘侯爷的话,那是为国捐躯!那衣冠冢还在燕京的忠烈祠里供奉着呢!也算是给俺们挣了脸面。”说道这,老汉脸上一暗,不过,接着道:“这片地么,便是俺儿留下的军田。嘿嘿,总算是有个活头,有个盼头了,咱们那刘侯是活菩萨,是咱大宋的大门神,嘿,有刘侯在,什么金贼胡虏,谁也甭想进入咱汉人的地界!”

    “军田?”李纲疑惑道。

    “就是俺们里正和我们说的,叫什么军烈属田,算是自家地。”老汉道。

    “哦~。”李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手里的碗递还给了老农,口称道:“多谢老丈赐水!”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纲喃喃道:“私分田地,刘平啊,刘平,好大的胆子啊。唔~社稷为重,民生为重啊。这个刘平,老夫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此时的刘平策马来到近前,下马对着李纲道:“恩相,有什么吩咐?”

    “行了,送也送了,都快三十里了,不用这样,你的心意,老夫心里明白。”李纲笑道。“来人,拿酒来。”

    两侧仆役急忙端来酒坛,开了封,端上了酒杯,斟上了酒。李纲端起酒杯。刘平亦是端起酒杯。李纲语重心长道:“仲成,你是可造之材,只是身在行伍,这治世经纶却是差了些,杀伐之将,戾气太重,老夫只求你日后,莫要做对不起大宋之事。”

    “恩相放心,仲成谨记恩相教诲。”刘平道。

    “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李纲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平亦是将杯中酒一口而饮。李纲见刘平也喝了酒,朗声一笑,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一行人马逶迤而行。刘平望着李纲离去的身影,蓦地生出了觉得这个老人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刘平晃了晃脑袋,将这胡乱的念头甩了出去,眼见这李纲的车队都没了影子,转身对着杨三多喊道:“回燕京城!”

    “诺!!”一众永定军亲卫齐声道。刘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策马飞驰。身后几十个彪悍骑士亦是紧跟骑后,卷起阵阵狼烟。

第五十八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对大小狐狸试探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李纲也不再说废话,直接便是起笔飞书,将此间情况写了加急奏报,交给了驿兵,直送汴梁。燕京至汴梁来回一趟,便是加急送报也得需五六日,李纲转头问刘平道:“你看那种师中能否坚持到咱们去救援他。”

    刘平拱手道:“恩相放心西贼随善于野战,但是西军亦是善于守城。异日里太原城里被金贼围困,尚能支撑半年多,相比起种家军在麟州,支撑到咱们去救援,还是应该可以的。”

    “恩。希望如此吧。”李纲淡淡道。

    “明日,我就要回汴梁了。”李纲忽然道。

    “恩相,才刚刚到燕京两日。怎么就急着回去?在住几日又何妨。”刘平忙劝道。

    “你以为你说能住,便住的下啊?这次老夫要不是奉陛下旨令,来贺你这新婚之喜,你以为老夫很闲么,能出的汴京。陛下对你很是信任,毕竟你是陛下唯一能信任的外防的军将了,如今汴梁城内,太上皇不甘寂寞,朝臣之中还是颇多听太上旨令的,诸位皇子中也有些异动。南方各路今年又是大水,灾患太多,陛下自己怕是也难照周全。老夫这残躯若是能替陛下分担,也算是尽忠了,所以,耽搁不得了。明日便启程回汴梁。”李纲淡淡道。

    刘平道:“太上荣养,现在也算是能够让陛下亲政,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就算那些旧臣们想请太上再出来,怕是也难了,再者皇子们与陛下都是亲兄弟,又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刘平应承道。

    李纲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望着刘平笑了笑。

    “仲成,你想的太简单了,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哎,老夫这张嘴,乱说了,真是罪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的我口,入得你耳,可不许别人听见,老夫此言,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李纲低声道。

    “恩相放心,俺明白您的意思。”刘平道。

    “你看那位不声不响的九皇子,也就是那位康王,别看他岁数不大,可是,所图非小,你以为他就那么老实听话的当他的康王?若然如此,他与那张邦昌走的为什么那么近,还不是外拢朝臣,想占的一席之地,大宋藩王向来是只需老实的呆在汴梁,从来没有外出就藩之说,这位康王却是已经几次向陛下请示外出就藩。”李纲捻捻胡须道。“你可知那康王想要去哪里就藩?”

    “末将不知。”刘平应声道。

    “是巴蜀!”李纲嘿嘿道。“人皆道汴梁好风物,可是谁又知道,那川蜀之地更是天府之国。地势易守难攻,千里膏腴之地,从三国曹魏之时便是成就霸业的不二之地,这份心思,当得上是皇族之中独一份的了。只要这位九皇爷出了汴梁,到了那川蜀,不出几年,便要出来一个谁也管不了的九千岁了。嘿嘿,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位康王相比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刘平淡淡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已经回绝了康王3次了。天家威严,总不能让康王想如何便如何,在汴梁当个太平王爷便是,想出去,这是万万不可!”李纲道。

    刘平更是心下大奇,心道李纲这老爷子眼睛够毒的,这么早就能发现赵构的不同之处。也难怪,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日那位康王亲自去金营,也算是赵宋王族里最有胆气与魄力的人了,难道这位历史上的赵构童鞋这么早就脑袋长反骨,要把他老子和他哥哥弄下来么?不科学啊。

    刘平附和道:“恩相说的是。不过再怎么说,康王毕竟也是陛下的亲弟弟。”

    “恩,不错。康王的确是陛下的亲弟弟,可是这天家哪有什么亲情。”李纲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

    “这些蝇营狗苟的政事,总归是有些不光彩的,可是,仲成,你记着,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很是危险,可这朝堂之上,嘿嘿,也有血雨腥风啊,稍有不慎,亦是容易翻船的。老夫不想你成为另一个狄青。”李纲语重心长道。

    “小子谨遵恩相所言。”刘平恭声道。

    “老了,老了,竟然有些不知所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李纲淡淡道。

    “恩相。”刘平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威严的老头看似在敲打自己,实际上是想让自己明白这朝堂中的人心险恶,心里是向着自己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是刘平自穿越以来,对自己唯一还能够算是推心置腹并且还教自己处事之道的老人。心中亦是有几分感动。

    “好了,不说了,这早上的膳食老夫还未吃呢!你不会就这让老夫饿着肚子吧。”李纲笑道。

    “岂敢让老大人饿着肚子。”刘平笑道,急忙让内府的婢女们送上了准备好的膳食。几分时令小菜,外加些羹汤,算是清淡爽口。李纲胃口不错,吃了不少。吃完后,满意的理了理胡须。说道:“如今你也是一方节度了,需留心各项事项,朝中党争严重,当年庆历之时,朋党之争,遗祸甚远,便是许多边将,亦是未能幸免,如今朝中不稳,若然有异动,还需要你辅助陛下,你可莫要被这种事情牵连。”

    刘平点头称是。

    李纲道:“我走之后,你要多加用心,燕京也是大宋唯一北守之地了。”

    刘平心道,派系党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有啊,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再说了,自己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军阀头子,还在乎什么党争,听到李纲执意要走。急忙言辞意切道:“恩相,您要走,小子不敢阻拦,朝中大事繁琐,万望恩相保重身体。”

    “你有这心便是极好了。”李纲笑道。

    第二日,刘平早早的带着一批人将李纲送出了燕京城,各种银器金饼,玉器古玩字画刘平也是安排了几大箱子,献给了李纲。李纲推脱了一番,在刘大当家的执意向相之下,好像李纲不收就好像是辜负了燕京百姓的心一般,便坦然而收了。别看李纲是宰相,可是汴梁富庶,各类营生也是难做。所谓汴梁居,大不易。李纲做官几十载,也没有攒下什么像样的家业。刘平所送的东西便直接都让手下的仆役收了。

    刘平更是亲自相送,一直送到了三十里外。李纲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吩咐了差役们停下,在仆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官道一侧的农田边。望着周围郁郁青青的庄稼,丝毫没有了当时金人入侵时候的焦土残桓之色,周遭劳作的农夫也都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李纲独自走到那群劳作的农夫身侧,一群精壮正在耕作,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田埂之上,想必是劳作累了,正自端着一碗水便喝便休息。李纲来到近前,那老农夫一见李纲一身锦衣官袍,当即不敢大意,口称大人,便要下跪,李纲忙搀扶起来对着那老农夫道:“老丈,莫要多礼。本官也只是路过而已。口渴了些,想讨碗水喝啊,不知道老丈可否满足。”

    “当的!当的!大人若不嫌弃,这里有刚倒的白水。”那老农一脸惶恐的将水端上,李纲和善一下,接过水来,口称多谢,竟然是一口喝干。

    “哎呀。痛快,好水,老丈,这片地长势喜人啊,秋收之时定然能多打些粮食,只是不知哪块是您家的地啊?”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片地,嘿嘿都是老朽家的!那田地里领头劳作的是俺家的三个儿子。足足百十多亩地啊。嘿嘿,放以前哪里敢想。”老丈一脸欢喜道。

    “百十多亩?我记得这田地大小按口粮之地也就几亩吧。”李纲道。

    “大人想必不知吧,这田地是军田!俺老汉四个儿子,大儿子参了这永定军,和金贼厮杀丢了性命。不过俺儿不孬,用俺们刘侯爷的话,那是为国捐躯!那衣冠冢还在燕京的忠烈祠里供奉着呢!也算是给俺们挣了脸面。”说道这,老汉脸上一暗,不过,接着道:“这片地么,便是俺儿留下的军田。嘿嘿,总算是有个活头,有个盼头了,咱们那刘侯是活菩萨,是咱大宋的大门神,嘿,有刘侯在,什么金贼胡虏,谁也甭想进入咱汉人的地界!”

    “军田?”李纲疑惑道。

    “就是俺们里正和我们说的,叫什么军烈属田,算是自家地。”老汉道。

    “哦~。”李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手里的碗递还给了老农,口称道:“多谢老丈赐水!”说完便转头走了。

    李纲喃喃道:“私分田地,刘平啊,刘平,好大的胆子啊。唔~社稷为重,民生为重啊。这个刘平,老夫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

    此时的刘平策马来到近前,下马对着李纲道:“恩相,有什么吩咐?”

    “行了,送也送了,都快三十里了,不用这样,你的心意,老夫心里明白。”李纲笑道。“来人,拿酒来。”

    两侧仆役急忙端来酒坛,开了封,端上了酒杯,斟上了酒。李纲端起酒杯。刘平亦是端起酒杯。李纲语重心长道:“仲成,你是可造之材,只是身在行伍,这治世经纶却是差了些,杀伐之将,戾气太重,老夫只求你日后,莫要做对不起大宋之事。”

    “恩相放心,仲成谨记恩相教诲。”刘平道。

    “恩,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李纲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平亦是将杯中酒一口而饮。李纲见刘平也喝了酒,朗声一笑,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一行人马逶迤而行。刘平望着李纲离去的身影,蓦地生出了觉得这个老人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刘平晃了晃脑袋,将这胡乱的念头甩了出去,眼见这李纲的车队都没了影子,转身对着杨三多喊道:“回燕京城!”

    “诺!!”一众永定军亲卫齐声道。刘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策马飞驰。身后几十个彪悍骑士亦是紧跟骑后,卷起阵阵狼烟。

第五十九章:分析

    燕京,永定军大营之中。

    刘平一身戎装,站在帅案一旁。身侧是一众心腹大将。刘平眉头紧皱,听着吕志乔念着军统谍报处送过来的最新谍报。刘平道:“这次西贼与那个什么复辽军开始是先攻入的云州,只是却很快便转头越过了横山,直攻向了麟州。小种那里听闻情况很紧急啊。”

    吕志乔念完后,对着刘平说道:“这次西贼入寇,这中间有个这个什么复辽军,而其中这个复辽军的核心人物便是那位前辽大臣,耶律大石,也就是那位大石林牙!听闻此人心思缜密,颇有大才,如今能够带着一群前辽残兵能够在西北生事,看来也是不容小觑。”

    “哼!不管他有天大的才能,侵我汉家疆土便是死罪。”刘平眯着眼道。

    “就是,不过是亡国之臣,若是真有实力,怎么不去找那些金贼报仇!~!又不是咱大宋灭的他大辽!还真以为咱宋人是好欺负的!”牛皋恶狠狠道。

    “恩!牛蛮子这话说的我也觉得在理,打不过金狗,便来欺负偷袭咱大宋!让洒家抓到,非活剥了这鸟厮不可!”鲁达一脸气呼呼的表情。

    “侯爷!方才俺听吕大人所言,这西贼集结了精兵十万,由西夏老将嵬名济统帅。前锋乃是赫连虎,俺老韩还在西军之时,也曾和西贼交手过无数次,这嵬名济乃是西贼里老奸巨猾的家伙,当年章楶相公与老种相公与这老杂毛没少交锋,这老东西很是阴毒,用兵也是眼光毒辣,所以我们不得不防!”韩世忠拱手道。

    “不错!侯爷,还有那个赫连虎,俺鲁达也曾知晓那厮的名声,据说可以生撕虎豹,也是一个悍将!”鲁达抱拳道。

    “怎么竟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家的威风!我却是不信,他能禁得住俺的大枪,哼!非得给他几个透明窟窿不可!”一样的杨再兴一脸不屑道。

    “咳咳!我们虽然是战略上藐视敌人,可是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他的。”刘平打了打圆场。一转头望着低头的拿可,笑了笑,说道:“拿可。”

    “老奴在!主公有什么吩咐?”拿可谄笑道。

    “拿可,你曾经也是前辽大臣,对着这位大石林牙应该不陌生吧!对于这位大石林牙,你给大伙说说,对于他的一些情况,知己知彼么。总不能我们马上要面对的敌人,却连一点敌人的情况与消息都不知道啊。”刘平忽然转头,望着一脸谄笑的拿可说道。

    拿可猛地被点名,当即出列,露出一脸尴尬,虽说自己在辽人那里当过官的底子,谁都知道,但是被刘平翻出来,反倒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却也道:“主公,拿可当年、当年也是在辽国未灭时当差,而且也在大石林牙,哦不,是耶律大石的手下当过几天,要说这耶律大石也算是大辽当时的柱臣,而且还是辽人中的皇族,权势颇大,在上京之中,除了大辽皇帝,便是这耶律大石了。若不是天祚帝不信任大石,怕他功高震主,没准那大辽还能再苟延残喘几年,正是那耶律大石一直被排挤,所以上京被破后,耶律大石便带着一部分残部逃离了。我曾以为他以死在乱军之中,没想道,居然又和西夏人骈和在了一起了。此人心思毒辣,领军布阵也很有才干,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肯定不会苟延残存的乞食与西夏人!”

    “唔,所以说,这个复辽军与西贼之间相比也并非是完全的铁板一块啊。所以他们只是临时的因为想侵占我大宋的国土才拼合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注意,西贼觊觎我大宋西北边陲百余年,早就想得之而后快,而那个丧家之犬的耶律大石,也梦想着在大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好慢慢壮大自己,作自己复兴大辽的美梦呢。嘿嘿,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啊。看来,咱还是有机可乘的!”刘平笑道。

    “就是,咱永定军怕过谁,恁他是铁打的骨头,咱永定军也能把他打碎!嚼吧嚼吧吃干抹净!”牛皋大笑道。

    “嘿!就是,金人咱们都不怕,还怕他们这些西北杂毛!总教让他们知晓,咱大宋的地界,可不是能让他们这些个宵小来惦记的!”杨再兴也在一旁道。

    “恩!大家战斗意志还是很不错的!有这股劲,咱就谁都不怕!张俊,你来说说麟州攻伐的形势与策略。”刘平忽然道。

    作为一直在永定军中扮演守城角色的张俊这次也十分意外的被刘平安排到了去西北的军将之中,而且作为主要参战将领。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张俊。张俊嘿嘿一笑道:“侯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燕京,距离麟州府是两千余里,行军前行,就算是骑兵先至,也需要十天左右能够到达。而根据谍报与西军的报信人种力的说法,麟州府内被围的西军将士大约在三千余人,而攻城的西贼大约是四万人。西贼其余各部分别于熙和军、岢岚折家军纠缠,而根据线报,除了进攻麟州的敌人攻势凶猛之外,其余各部好像都是很普通的厮杀,甚至与只是对峙而已,相对性的截断了西军各部相互驰援的脉络,因此可以看出,西贼的统帅的确用兵之道甚高,但这正是很值得末将疑惑的地方,麟州府乃是横山之后正面必通的城池,既然横山之险已过,按理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要拿下麟州府,这样居高临下,整个西北便是尽收与手,可是西夏军队偏偏是围而不攻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末将怀疑,麟州府之所以没有被攻破,好像是西贼有意为之。”

    张俊说完,众人皆是默然,刘平淡淡道:“伯英,你知道西军的秦凤与泾源两路有多少人马吗?”

    伯英是张俊的表字,刘平问完,张俊忙道:“属下虽然不能知之甚详,但想来,三万余人是有的。”

    “老韩,你对西军也算是了解,你说这两部有多少人?”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恩,西军之中,最精锐的两部秦凤与泾源两路,刨去吃空饷的,人马最少也得是这个数!”韩世忠在一旁道。伸出五根手指。

    “你们看,麟州府,不过两三千西军,为什么却被西贼围而未歼,那是因为城里有小种相公!只要他还活着,外围的那些西军精锐就会没了主心骨,只想着去救援麟州,而外表与各部相持的西贼大军就会通过包围,蚕食的方式,将来救援的西军慢慢吃掉。围点打援,各个击破。嘿嘿,当真是好计谋!”刘平道。

    众人听得刘平一说,纷纷点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与刘平说的情况极为相似。

    刘平笑道:“我也是猜测,一切还是以实际为主啊。”

    韩世忠道:“侯爷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如果按照您的分析,那这次西北可真的是凶险了。”

    “所以,这次,我们驰援西北,便是要直逼麟州,以一支奇兵,打乱西贼部署。而且,我相信,汴梁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了,肯定不会只有咱们一家支援的。到时候整个西北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因此,到了麟州后,速战速决,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刘平道。

    “明白!”众将纷纷应声道。

    “辎重粮草怎样了?”刘平道。

    “各类军械粮秣已经准备完毕!”拿可闪身出列道。

    “恩,军士动员情况呢?”刘平道。

    “这次抽调个营区三分之的战力。除了陌刀军、骑兵、弓兵、枪兵、几个大营外,还有新配防的五千新兵,补充在列,共计一万二千人!”一旁的林冲恭声道。

    “恩。”刘平点了点头。又听取了一些进攻的意见,综合了些好的建议。最后将出征日期定好,便散了议事会。众人各自离开时,吕志乔凑了过来,对着刘平,似乎有话要说。’

    “文远,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刘平道。

    “的确还有一件事情。”吕志乔在一旁说道。

    “哦?什么事情?”刘平道。

    “据探报,这次西贼入寇,还有辽国余孽作乱之外,还有一股势力,在其中掺杂。”吕志乔迟疑了一下道。

    “什么势力?”刘平道。

    “明教,邓元觉。”吕志乔道。

    “明教、邓元觉?!哼哼!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刘平脸上一阵冷笑。

    “咱们的张大统领派去的暗线回报说,这次明教教众似乎也在江南之地蠢蠢欲动。”吕志乔道。

    “前有金贼乱土,今又有西贼与那个复辽军搅乱西北,之后再浑水摸鱼,在江南起事,这个邓元觉,还真的是会挑时间啊。”

    “算了,先不管他们,等稳定了西北,再论其他!”刘平道。心中却是想到了方金芝,看来,自己和明教,还脱不了关系了。

    沉吟了片刻,刘平又道:“我总是隐隐的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我看还是应该防范一番,文远!”

    “属下在!”吕志乔道。

    “你修书一封,给李相,提醒他注意一下最近江南道的动向,如果汴梁的大头巾们如果能够清醒,就应该会有所防范的,就算是有暴!动之事发生,当地的驻泊军们也能管些用处。”刘平道。

    “好!我这就去写!”吕志乔忙应下,拱手转身离开。

    刘平自己站在营帐之中。喃喃道:“还是有些着急啊,我有什么办法,什么都有的话我就不发愁了。还有虎视眈眈的金人盯着,都以为我顶着压力出兵容易么!老子现在就是需要时间啊!”说罢,狠狠的用拳头击打了下旁边的桌面,将整个西北边军的布防沙盘都震的一阵散乱。

第六十章:耶律大石的拉拢

    麟州府外,焦土死尸遍地。

    这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冲锋攻城了。

    死尸相枕,鲜血凝固,死尸服饰各异,有西夏野利部的蛮族,还有银城的贪狼军,甚至还有一部分身着宋军服的宋军。赫连虎已经被派在麟州府七八天了,每日里除了盯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攻城,便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喝闷酒。这种无聊的日子快让赫连虎过疯了,原本麟州府可以直接拿下,就算是伤亡再多一点,也值了,自己可是接到自己主帅嵬名济的命令必须拿下麟州府的,没想到种师中这条大鱼居然在麟州府里,顽强的抵挡了进攻,导致攻城的进度放缓这可把赫连虎憋闷坏了。

    营帐之中,赫连虎连饮几杯烈酒,撕扯了半只羊腿,愈发的烦闷,自己堂堂大夏国先锋,却是被麟州挡在了前面。行进不得。若不是自家的统帅有军令,自己早带着一众铁鹞子骑兵直奔延州,好杀他个痛快了。哪像这般,每日里都是在烦闷中度过,看着一群步兵攻城。南下半月,如今其他几路军马要么是攻城拔寨,要么便是杀敌不少,唯独自己这边是被这麟州府耽搁的不浅,不过好在和麟州府里有大鱼,那个人称小种的种师中就在城内,这个种家可是世代与西夏为敌,如今如果能够破城斩了那小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哼,好生没趣!”赫连虎道,转头对着亲兵道:“今日合该哪部攻城?”

    那亲卫忙道:“回将军,是那个新降的李峰带着野利氏等几个部曲的人在攻城。”

    “哼!一个新降的宋人而已,怎么地得老帅如此看重!难道老帅就那么信任他么!”赫连虎恶狠狠道,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在嘴里。

    “走!去看看,那个李峰攻城如何了!”赫连虎起身道。

    麟州府外,西夏军营之中。

    李峰此刻已然是几夜未曾睡过安稳觉了,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骄阳热土,似乎都能让人烤成汁水,李峰抿了抿发干嘴唇,眼中满是血丝,却是直直的望着麟州府中。自己已然背弃了祖宗,认贼作父,还裹挟着千余人马投了西夏,不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很快就能让城里的那个叫种师中的家伙死了,这个当年害死了自己阿爹的人,要不是当年他抛弃了自己父亲的人马,父亲何至于含冤而死,阿娘何至于哭瞎双眼,自己又何必在西军中低三下四,像狗一般苟活,向上攀爬,都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了种师中!如今,自己投了西夏,除了自己手里的人马,嵬名济为了表示信任,又给了自己三千人马!如今,终于能够有一天把种师中困在城里,等着自己去杀伐了,便能一报夙仇了!快了,只要再坚持几天,麟州府就要被攻破了。

    “呜呜呜!!”攻城的号角再次吹响,稀稀疏疏的西贼攻城队伍攀爬城墙,而又被守城的宋军军士们纷纷拦住,弓箭流矢起飞,西夏特有的神臂弓一排排的射向城垛之上。一蓬蓬鲜血在空中飘洒。一个时辰后。一个满身鲜血的裨将带着几个校尉来到李峰身前,倨傲的行了一个西夏礼道:“军主,已经折损了二百多人,南城门实在是不好攻下来!”心中却是腹诽,这个投降的宋人军将仗着嵬名济老帅喜欢,却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日里下了死命令攻城,耗死了多少西夏好儿郎。如今却是又来装大!

    “呛啷!”李峰嗜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军将,抽出腰间佩刀,狠狠的抵在那军将脖子上:“再破不了南外城!你便提头来见吧!”

    “李军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麟州外城高大,我们野利部的儿郎们也是都尽了力的,实在没办法。”那裨将不满道。

    “野利木得,你当某眼瞎?某自己的原本人马光昨日半天便拼死攻城厮杀死伤了六百多人。你是嵬名济大帅亲自指派给我某的军备,野利部一千多人,却是只是殿后,今日第一次让你们部曲争城头,便佯攻了一下便自溃散!躲在其他部曲后面偷懒,当我看不见么!!”

    “攻城不利,不暂且退下能干嘛?总不能干等着城上的宋军礌石砸下来当肉泥吧!实在是没办法,好叫贵人知晓,我们部族的儿郎都尽力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攻城了。您想攻城,自己想办法吧!”那裨将也不害怕,硬着脖子道。

    “大胆!某先杀了你这忤逆之徒!”李纲脸上露出杀机!

    “李峰将军,何必呢。我们大夏国迟早是要拿下麟州的。我西夏勇士虽然供你驱使,却也不是让你随意斩杀的!你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私自处置大夏国游击军将生死,这个确是不行!”赫连虎阴测测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大先锋救我!”那西夏军将一见是赫连虎,忙道。

    赫连虎望着一脸谄媚的野利木得,笑骂道:“好歹是野利家的人,被人家用刀子架着,真是丢你们野利家族的脸面。”转头对着李峰道:“李将军,给个面子吧,都是误会!”

    “哦~赫连将军来了!正好,正好!”李峰狞笑道。

    “李将军,什么正好?”赫连虎问道。

    “正好替末将做个见证!”李峰道。

    “什么见证?”赫连虎道。

    “抗令不遵的见证!”李峰说完但听得“噗嗤!”一声,李峰却是手起刀落,一刀便斩杀了那军将!

    “李峰你好大的胆子!!我西夏军将你也敢随意斩杀!”赫连虎眼见那野利木得被斩杀,当即也是拔了刀子对着李峰。

    “哦~,难道,我处置自己的部曲,还和您赫连将军有关系?”李峰眉头一挑道。

    “什么你的部曲?那是我大夏国的军将!”

    “嵬名济老帅亲自将调令给我,野利部、黑水部、沙狐部,三千四百余部军卒,归我辖制,难道赫连将军你忘了么!!”李纲针锋相对道。

    李峰一转头,对着另外两个部曲的军校道:“军前抗令!便是死罪!我是宋人不假。但是如今我是嵬名济亲自点名的指挥使!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某整顿人马去攻城!”

    那两个军校低头不语,悄悄的行礼退下。

    “我杀了你!嵬名济老帅也不说什么!你一个新降的南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杀我夏**将,哇呀呀!气煞我也!”赫连虎粗壮的身子压过来,抽刀便要砍。李峰眼睛眯成一条线,手中滴血的长刀却是并未招架,只是旁若无人般的擦了擦刀上鲜血,便还刀入鞘。丝毫不在乎即将劈砍下来的赫连虎的钢刀。

    那刀堪堪抵到李峰脖间才停下,李峰只是冷冷的望着赫连虎。

    “二位这是做什么?好大的闲心啊!”另一个声音响起。二人回头一看,却是复辽军的统帅,耶律大石笑吟吟的来到二人近前。身侧还跟着监军李文德。

    “耶律大石,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待我斩杀这个汉狗,在来理会你!”赫连虎恶狠狠道。

    “你,再说一遍!!”李峰的手上青筋暴起,亦是有些气愤。

    “二位这是做什么?如今正是通力合作,拿下麟州的好机会,岂可自相祸乱。”李文德道。“赫连将军,还不收了你的兵刃!李峰将军可是老帅看重之人!”

    说着李文德上前将赫连虎劝下。赫连虎恶狠狠的望着李峰道:“今日,我不杀你,来日方长,等攻入了麟州,再和你算账,呸!”说完便走开回了大帐。李文德告了个罪,便追随而去。剩下了耶律大石与李峰,二人只是盯着远处还在攻伐的城头。半晌,耶律大石望着李峰道:“李将军,连日攻杀,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可赏脸否到吾帐中休息一会?”

    李峰望着耶律大石看似真诚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耶律大石望着李峰朗然一下,说道:“请!”

    “大石林牙请!”李峰道。

    不大的功夫,二人便来到复辽军的营帐处。此次攻入西北。西夏的军队与耶律大石的复辽军足足十三万多。其中西夏军队便是十万多,而复辽军亦是有三万左右。平日里都是将营区划开,谁也不挨着。免的麻烦,在两个军营之中,却是李峰这叛宋之将所带领裹挟的一众军士。到了耶律大石帐中,耶律大石吩咐了亲随,摆上了酒菜。对着李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本领,本王是钦佩的紧啊。”

    “林牙缪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得林牙看重。”李峰笑道。

    “哎~~李将军自谦了,想来西军之中,难道有李峰将军如此年轻有为之将。本王也听闻,若不是为了报父仇,李将军卧薪尝胆,如今也是离着大仇得报不远了。”耶律大石道。

    “林牙莫要笑话。峰既然叛了大宋,便是舍了性命前程,也要报仇。”

    “李将军果然执着,老夫敬佩,来来饮满此杯!”耶律大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林牙!”李峰亦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下。

    “李将军,好酒量!哈哈,果然是年轻俊杰,老夫都不得不服啊。”耶律大石道。

    “林牙何必如此抬高与某,某不过是个叛军之将,丧家之犬而已!”李峰自嘲道。

    “难道,李将军就甘愿这么明珠蒙尘,乐意听从那群西夏人的调遣么?”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有何高见?”李峰盯着耶律大石道。

    “嘿嘿,男儿在世,自然是快意恩仇,逍遥快活,你李将军如今这深仇雪恨不日也就报了。但是男儿在这世间走一遭,哪个不是求着那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壮志!李峰你也是个大好男儿,难道就愿意日后做个西夏人的鹰犬,苟活么!!”耶律大石盯着李峰,一脸蛊惑之表情道。

    “还有!不出意外,再有几日,怕是这麟州府马上就要破城了,到时候,你这新降的宋将在西夏人眼里还有那么重要么?”耶律大石嘿嘿道。

    李峰听着耶律大石的话,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自己忍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杀种师中的机会,可是杀了他呢?自己以后又当如何?西夏人也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的,如今支撑自己的不过是杀种师中而已。心中一阵恍惚。独自举杯,狠狠的喝下,有些醉意的望着耶律大石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难道林牙还有什么好的路径?”

    “呵呵,李将军,我有请你入我辽军,不知道李将军可愿意否?”耶律大石道。

    “有什么好处么?”李峰道。

    “夏人能够给你的,我都可以给,夏人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李峰,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么?”耶律大石道。

    “不明白!”李峰试探道。

    “西贼不过是答应替你围杀种师中,,还假惺惺的给了你千余人人马,而只字未提对你的任命。如果你到了我复辽军中,精锐最低给你五千,拜副都统,日后,我复辽军在西北站稳,你可独自为一城之主。如何!!”耶律大石说道。

    李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半晌,脸上一笑道:“好!在下答应了!!”

    “痛快!”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举杯互敬,二人都是一脸的诚挚模样,只是这真挚的模样几分真几分假便是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章:耶律大石的拉拢

    麟州府外,焦土死尸遍地。

    这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冲锋攻城了。

    死尸相枕,鲜血凝固,死尸服饰各异,有西夏野利部的蛮族,还有银城的贪狼军,甚至还有一部分身着宋军服的宋军。赫连虎已经被派在麟州府七八天了,每日里除了盯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攻城,便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喝闷酒。这种无聊的日子快让赫连虎过疯了,原本麟州府可以直接拿下,就算是伤亡再多一点,也值了,自己可是接到自己主帅嵬名济的命令必须拿下麟州府的,没想到种师中这条大鱼居然在麟州府里,顽强的抵挡了进攻,导致攻城的进度放缓这可把赫连虎憋闷坏了。

    营帐之中,赫连虎连饮几杯烈酒,撕扯了半只羊腿,愈发的烦闷,自己堂堂大夏国先锋,却是被麟州挡在了前面。行进不得。若不是自家的统帅有军令,自己早带着一众铁鹞子骑兵直奔延州,好杀他个痛快了。哪像这般,每日里都是在烦闷中度过,看着一群步兵攻城。南下半月,如今其他几路军马要么是攻城拔寨,要么便是杀敌不少,唯独自己这边是被这麟州府耽搁的不浅,不过好在和麟州府里有大鱼,那个人称小种的种师中就在城内,这个种家可是世代与西夏为敌,如今如果能够破城斩了那小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哼,好生没趣!”赫连虎道,转头对着亲兵道:“今日合该哪部攻城?”

    那亲卫忙道:“回将军,是那个新降的李峰带着野利氏等几个部曲的人在攻城。”

    “哼!一个新降的宋人而已,怎么地得老帅如此看重!难道老帅就那么信任他么!”赫连虎恶狠狠道,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在嘴里。

    “走!去看看,那个李峰攻城如何了!”赫连虎起身道。

    麟州府外,西夏军营之中。

    李峰此刻已然是几夜未曾睡过安稳觉了,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骄阳热土,似乎都能让人烤成汁水,李峰抿了抿发干嘴唇,眼中满是血丝,却是直直的望着麟州府中。自己已然背弃了祖宗,认贼作父,还裹挟着千余人马投了西夏,不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很快就能让城里的那个叫种师中的家伙死了,这个当年害死了自己阿爹的人,要不是当年他抛弃了自己父亲的人马,父亲何至于含冤而死,阿娘何至于哭瞎双眼,自己又何必在西军中低三下四,像狗一般苟活,向上攀爬,都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手刃了种师中!如今,自己投了西夏,除了自己手里的人马,嵬名济为了表示信任,又给了自己三千人马!如今,终于能够有一天把种师中困在城里,等着自己去杀伐了,便能一报夙仇了!快了,只要再坚持几天,麟州府就要被攻破了。

    “呜呜呜!!”攻城的号角再次吹响,稀稀疏疏的西贼攻城队伍攀爬城墙,而又被守城的宋军军士们纷纷拦住,弓箭流矢起飞,西夏特有的神臂弓一排排的射向城垛之上。一蓬蓬鲜血在空中飘洒。一个时辰后。一个满身鲜血的裨将带着几个校尉来到李峰身前,倨傲的行了一个西夏礼道:“军主,已经折损了二百多人,南城门实在是不好攻下来!”心中却是腹诽,这个投降的宋人军将仗着嵬名济老帅喜欢,却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日里下了死命令攻城,耗死了多少西夏好儿郎。如今却是又来装大!

    “呛啷!”李峰嗜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军将,抽出腰间佩刀,狠狠的抵在那军将脖子上:“再破不了南外城!你便提头来见吧!”

    “李军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麟州外城高大,我们野利部的儿郎们也是都尽了力的,实在没办法。”那裨将不满道。

    “野利木得,你当某眼瞎?某自己的原本人马光昨日半天便拼死攻城厮杀死伤了六百多人。你是嵬名济大帅亲自指派给我某的军备,野利部一千多人,却是只是殿后,今日第一次让你们部曲争城头,便佯攻了一下便自溃散!躲在其他部曲后面偷懒,当我看不见么!!”

    “攻城不利,不暂且退下能干嘛?总不能干等着城上的宋军礌石砸下来当肉泥吧!实在是没办法,好叫贵人知晓,我们部族的儿郎都尽力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攻城了。您想攻城,自己想办法吧!”那裨将也不害怕,硬着脖子道。

    “大胆!某先杀了你这忤逆之徒!”李纲脸上露出杀机!

    “李峰将军,何必呢。我们大夏国迟早是要拿下麟州的。我西夏勇士虽然供你驱使,却也不是让你随意斩杀的!你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私自处置大夏国游击军将生死,这个确是不行!”赫连虎阴测测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大先锋救我!”那西夏军将一见是赫连虎,忙道。

    赫连虎望着一脸谄媚的野利木得,笑骂道:“好歹是野利家的人,被人家用刀子架着,真是丢你们野利家族的脸面。”转头对着李峰道:“李将军,给个面子吧,都是误会!”

    “哦~赫连将军来了!正好,正好!”李峰狞笑道。

    “李将军,什么正好?”赫连虎问道。

    “正好替末将做个见证!”李峰道。

    “什么见证?”赫连虎道。

    “抗令不遵的见证!”李峰说完但听得“噗嗤!”一声,李峰却是手起刀落,一刀便斩杀了那军将!

    “李峰你好大的胆子!!我西夏军将你也敢随意斩杀!”赫连虎眼见那野利木得被斩杀,当即也是拔了刀子对着李峰。

    “哦~,难道,我处置自己的部曲,还和您赫连将军有关系?”李峰眉头一挑道。

    “什么你的部曲?那是我大夏国的军将!”

    “嵬名济老帅亲自将调令给我,野利部、黑水部、沙狐部,三千四百余部军卒,归我辖制,难道赫连将军你忘了么!!”李纲针锋相对道。

    李峰一转头,对着另外两个部曲的军校道:“军前抗令!便是死罪!我是宋人不假。但是如今我是嵬名济亲自点名的指挥使!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某整顿人马去攻城!”

    那两个军校低头不语,悄悄的行礼退下。

    “我杀了你!嵬名济老帅也不说什么!你一个新降的南人居然敢在我面前杀我夏**将,哇呀呀!气煞我也!”赫连虎粗壮的身子压过来,抽刀便要砍。李峰眼睛眯成一条线,手中滴血的长刀却是并未招架,只是旁若无人般的擦了擦刀上鲜血,便还刀入鞘。丝毫不在乎即将劈砍下来的赫连虎的钢刀。

    那刀堪堪抵到李峰脖间才停下,李峰只是冷冷的望着赫连虎。

    “二位这是做什么?好大的闲心啊!”另一个声音响起。二人回头一看,却是复辽军的统帅,耶律大石笑吟吟的来到二人近前。身侧还跟着监军李文德。

    “耶律大石,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待我斩杀这个汉狗,在来理会你!”赫连虎恶狠狠道。

    “你,再说一遍!!”李峰的手上青筋暴起,亦是有些气愤。

    “二位这是做什么?如今正是通力合作,拿下麟州的好机会,岂可自相祸乱。”李文德道。“赫连将军,还不收了你的兵刃!李峰将军可是老帅看重之人!”

    说着李文德上前将赫连虎劝下。赫连虎恶狠狠的望着李峰道:“今日,我不杀你,来日方长,等攻入了麟州,再和你算账,呸!”说完便走开回了大帐。李文德告了个罪,便追随而去。剩下了耶律大石与李峰,二人只是盯着远处还在攻伐的城头。半晌,耶律大石望着李峰道:“李将军,连日攻杀,定然没有好好休息,可赏脸否到吾帐中休息一会?”

    李峰望着耶律大石看似真诚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答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耶律大石望着李峰朗然一下,说道:“请!”

    “大石林牙请!”李峰道。

    不大的功夫,二人便来到复辽军的营帐处。此次攻入西北。西夏的军队与耶律大石的复辽军足足十三万多。其中西夏军队便是十万多,而复辽军亦是有三万左右。平日里都是将营区划开,谁也不挨着。免的麻烦,在两个军营之中,却是李峰这叛宋之将所带领裹挟的一众军士。到了耶律大石帐中,耶律大石吩咐了亲随,摆上了酒菜。对着李峰道:“李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本领,本王是钦佩的紧啊。”

    “林牙缪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得林牙看重。”李峰笑道。

    “哎~~李将军自谦了,想来西军之中,难道有李峰将军如此年轻有为之将。本王也听闻,若不是为了报父仇,李将军卧薪尝胆,如今也是离着大仇得报不远了。”耶律大石道。

    “林牙莫要笑话。峰既然叛了大宋,便是舍了性命前程,也要报仇。”

    “李将军果然执着,老夫敬佩,来来饮满此杯!”耶律大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林牙!”李峰亦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下。

    “李将军,好酒量!哈哈,果然是年轻俊杰,老夫都不得不服啊。”耶律大石道。

    “林牙何必如此抬高与某,某不过是个叛军之将,丧家之犬而已!”李峰自嘲道。

    “难道,李将军就甘愿这么明珠蒙尘,乐意听从那群西夏人的调遣么?”耶律大石道。

    “大石林牙有何高见?”李峰盯着耶律大石道。

    “嘿嘿,男儿在世,自然是快意恩仇,逍遥快活,你李将军如今这深仇雪恨不日也就报了。但是男儿在这世间走一遭,哪个不是求着那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壮志!李峰你也是个大好男儿,难道就愿意日后做个西夏人的鹰犬,苟活么!!”耶律大石盯着李峰,一脸蛊惑之表情道。

    “还有!不出意外,再有几日,怕是这麟州府马上就要破城了,到时候,你这新降的宋将在西夏人眼里还有那么重要么?”耶律大石嘿嘿道。

    李峰听着耶律大石的话,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如何,自己忍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这杀种师中的机会,可是杀了他呢?自己以后又当如何?西夏人也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的,如今支撑自己的不过是杀种师中而已。心中一阵恍惚。独自举杯,狠狠的喝下,有些醉意的望着耶律大石道:“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难道林牙还有什么好的路径?”

    “呵呵,李将军,我有请你入我辽军,不知道李将军可愿意否?”耶律大石道。

    “有什么好处么?”李峰道。

    “夏人能够给你的,我都可以给,夏人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李峰,老夫这么说,你可明白么?”耶律大石道。

    “不明白!”李峰试探道。

    “西贼不过是答应替你围杀种师中,,还假惺惺的给了你千余人人马,而只字未提对你的任命。如果你到了我复辽军中,精锐最低给你五千,拜副都统,日后,我复辽军在西北站稳,你可独自为一城之主。如何!!”耶律大石说道。

    李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半晌,脸上一笑道:“好!在下答应了!!”

    “痛快!”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举杯互敬,二人都是一脸的诚挚模样,只是这真挚的模样几分真几分假便是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一章:汴梁的决定

    汴梁,皇城中。

    赵桓正带着一帮近侍朝臣在观看这一场蹴鞠赛事。作为宋代皇帝,对于玩乐之道,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承平百年的汴梁城,几乎从第一代宋老大开始便是喜欢玩耍的人物,当年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绝对的是个十足的赌徒,传闻他精通各种赌博之术,甚至与因为他的影响,整个宋代,赌博这种事物是作为合法活动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宋代最多的便是这些个大大小小的赌坊。而作为后世子孙的宋徽宗赵佶则是对书画、道家养生极为喜欢,更是喜欢蹴鞠这种足球的模型。自从赵佶退位后,赵桓这位新皇帝也继承了自己老子的喜好,对蹴鞠也是很喜爱。所以没事便带着一众亲卫玩起蹴鞠。

    夏日未过,骄阳略毒,还是有些酷热。赵桓此刻一身短打扮,脸上还有些汗渍,正接过苏明递给的黄帕子,擦了擦汗水,又拿过冰镇的酸梅汤,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自己也是与一众内侍踢了半天的蹴鞠,此刻正是歇息的时候。自登基以来,赵桓还真没有这么愉快的玩耍过。此刻望着场上还在拼杀的两个蹴鞠队,更是张口大呼,颠球、撞他!撞他!护住球啊!”赵桓这里看的激动。

    一个小黄门太监悄悄的来到内侍苏明的身侧,低声的说了几句,苏明点点头,来到赵桓身侧道:“万岁!有一封加急的奏章,枢密机要李相处送来的。”

    赵桓迟疑了一下,道:“什么事情这么紧急?难道金人又入寇了?”说着便起身外走,来到养心殿中,只见内侍奉上奏章,一看确是李纲所写。赵桓看了信,才知道西贼入寇的消息”

    对着苏明道:“什么时候送来的信件,怎么才给朕!”赵桓有些不悦。

    “听东府的送奏折侍郎们说,这是三天前就到了信件。只是被东府的人压下去了。要不是秉礼太监送奏折,还发现不了呢。”

    “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想瞒着朕!”赵桓一气之下一脚将苏明踹倒在地。

    “陛下恕罪,婢子也不敢这样啊。这东府向来是蔡老公相把持。他送上什么奏折,便是什么奏折啊。”

    “可恶!!”赵桓狠狠道。

    “李纲回来了没有?”赵桓问道。

    苏明在一旁道:“回禀陛下,听外宫的人说,李相爷上午刚到汴梁!”

    “快宣李卿前来!”赵桓忙说道。

    “诺!”苏明应声。急忙搭着拂尘便要出去,忽然见外宫室的小黄门进来禀告道:“李纲求见陛下。”

    “快宣!”赵桓急忙道。

    不大的功夫,就见李纲风尘仆仆的来到赵桓身侧。

    “李卿辛苦。此次燕京辛苦多有劳累!”赵桓道。

    “为陛下犒赏有功之将,岂敢说辛苦!老臣万死不辞!”李纲忙施礼道。

    “怎么样?朕怎么听闻西贼过来横山!!?麟州府衙被围?”赵桓一脸担心。

    “陛下放下,臣已安排了燕京节度刘平整顿人马前往救援。”李纲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赵桓道。

    “可是陛下,燕京至麟州还是千余里,远水不好解近渴,还望陛下下发圣旨,多拍些西军兵马,确保万一啊。”李纲恭声道。

    “那西贼势大,若是被破了府州,西贼大军南下,岂不是危机?要不要议和?”赵桓担心道。

    “陛下!能战方能和啊!”李纲道。

    “恩!有理!明日早朝,好好商讨一番。”赵桓道。

    “官家圣明!”李纲躬身施礼。

    次日,清晨早朝之上。枢密兵部侍郎将西贼入了横山的事情一宣布,当即是炸开了锅。有的让赶紧出兵抵御,有的张口言和,建议将岁币在给多一点,花钱买个平安。还有人干脆就想是老僧入定一般,不参与,不表态。活像一尊雕塑一般。比如说那个蔡老公相。

    此刻的蔡京越发的显得迈,满脸皱巴巴的皱纹,似乎再怎么保养也保养不好了。宽大的官服似乎将这个瘦弱的老人包裹的只剩下了满是皱纹的脸面和干枯的双手,低垂的两只手将笏板费力的拿在手里,似乎随时都会掉的样子。

    而此时,李纲正侃侃而谈西北门户的重要性,一副要朝中诸公引起重视的表情。

    “昔年,夏辣、富弼、范夫子,无一不是重视西北重地,我国朝军俸十有四五都是拨给了西北诸军,可见西北之重,况且,西贼觊觎我大宋边陲久矣,若是不尽早救援,怕是后患无穷啊!”李纲说道。

    “李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西军各路人马足有十几万人。西贼入寇犯边之事,年年有之,不过是打些草谷而已,说白了还不是要些好处,依本官看,不如派人求和,对给些岁币了事!”说话的是中书侍郎唐恪。

    “唐大人!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岁币增加,就需要加赋税。赋税增加,则会使民生艰难。再者,前脚金人议和已经是大批岁币送出,如今西夏人你还有增加,真的当我大宋富庶无比么!哼,果然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李纲正色道。

    “李纲,不要强词夺理。老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何故污蔑于我!”唐恪气道。

    “本官可不是污蔑,唐大人莫要瞎说,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外族入侵,不想着怎么打败入侵,却先想着送上财帛买平安,这样的话,那些外族肯定还会得寸进尺的!”李纲拂袖道。

    “李大人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西夏百余年来也也未曾南进一步,即便是这次过了横山,想必粮草辎重运输不易,那些西贼也不会支撑太久的。”大臣吴敏搭腔道。

    “吴大人有所不知,这次西贼入寇十余万,所图非小,当年五路伐夏未能完成,这西贼早就埋着祸心,况且,便是岁币议和,也是不甚容易,连年打草谷,吴大人可知西夏人在我大宋边关截杀了多少我大宋百姓!自那李元昊开始狼子野心不死,还不是想要觊觎我中原大地!”李纲急声道。

    “哼!这不过是李纲你的一面之词!西军各部人马也还都在,便是麟州府被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不过是个种师中,离了他种师中,难道西军就没人了么!”唐恪不满道。

    “唐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臣听闻此次西贼入寇,还裹挟了一些前辽余孽,说什么前辽国相耶律大石也在其中,这种杂鱼一般的家伙不过是丧家之犬,又何惧之。只西人入寇,不过是求的些财帛而已,便是破费一些,又有何妨。”

    “这等荒唐的愚见!难道两位大人不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么?这次满足了西贼,下次的胃口便更大了!”李纲气愤道。

    “荒谬!李纲,你整日里打打杀杀,岂不是有负圣人言。枉你读了圣贤书,居然如同蛮横的武夫一般。”吴敏讥笑道。

    “哼!无胆懦夫,若然是只知道花钱买的平安,尔等与豚猪何异!”李纲愤怒道。

    眼见着三人唇枪舌战,火药味见浓,赵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三位爱卿,不要争吵。国事论断,莫要失了体统!”

    “臣等不敢!”三人纷纷道。

    “蔡相公,你有何建议!”赵桓揉了揉头,望着一言不发,仿佛假寐中的蔡京道。作为半个朝廷中的顶头大官,东府宰相,这等军国大事是必须要有意见的。

    蔡京睁开眼,对着赵桓一施礼道:“好叫官家知晓,这个西军中的危机之事,的确是如同李大人所言,很重要,老朽也以为,需要救援!”

    “蔡大人!”吴敏与唐恪不解的望着蔡京,本该是一条战线的战友,怎么还话里面倒戈相向,支持起那个李纲了。

    赵桓望着一脸木然的东府宰相蔡京说道:“既然蔡老相公也说需要救援,如今麟州府危机,西贼势大,到底该如何打算?”

    “老臣以为,西贼虽然将麟州围城,可是种师中也是西军老将,相比坚守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再派遣得力之军前往,便可以。”蔡京道。

    “不知蔡老爱卿说的得力之军是?”赵桓问道。

    “得力之军需实力强,离得西北诸路近一些,纵观我大宋,岢岚军与熙和军都是在和西贼纠缠,秦风军与泾源大部也被夏军的擒生军挡在了延州附近,前进不得。老臣以为刘延庆的欢庆军,可堪此任!”

    “哦~环庆军镇守河东,若然前去,倒也可以。”赵桓道。

    “陛下,微臣以为,燕京永定军亦可用。西北战局不明,胶着不堪,若然是让别的军队去,怕是没有太多效果,永定军战力强悍,浴血为国,忠诚可嘉,便是金人也不敢与之向敌,臣以为,西北之乱,可以由永定军派兵相助!”李纲也跟着说道。

    “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也不用争了,朕便拟旨,让环庆军与永定军都派出援军,前往麟州解围!”

    “皇上圣明!”李纲与蔡京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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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赵佶的发泄

    “还有一事,容臣禀报。”李纲躬身说道。

    “李卿还有何事,讲来。”赵桓道。

    “回禀陛下,臣自燕京回来时,靖燕侯刘平送来消息,说这此西贼入寇,其中还有明教余孽掺杂其中。”李纲沉声。

    “丝~~~明教余孽!?”赵桓心中一惊。同样吃惊的不光是赵桓,还有满朝文武。

    此话说完,朝中众人似乎都回想了宣和四年,也就是六年前江南道那些教匪在江南道杀得的尸横遍野的惨样。赵桓忙问道:“消息可确切。”

    “刘平所言,应该不会假,而且这股余孽就是那时行刺太上的余孽。可能这群余孽在近期要在江南诸路再起事端。”李纲道。

    “此事,依微臣所见,不必担心。”说话的是吴敏。

    只见吴敏一脸自信道:“明教余孽,不过是齑粉而已,我国朝腹地民风安稳,陛下励精图治,万民安乐,岂会给那些乱臣贼子可趁之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赵桓亦是点头道:“吴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

    “就是,当年乱匪不过是疥藓之疾,我大宋天兵一到,便是有做乱的宵小之徒,也会望风而逃。”另一个朝臣道。

    “对!就是,国朝体统岂容那些乱臣为非作歹!”

    “大善,纵使有三头六臂,有官家坐镇京师,地方厢军强力向击,岂会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跳出来为祸世人!”

    一众朝臣纷纷开口。

    “可是仍需防患于未然啊!”

    “李爱卿,朕也觉得,消息既然是消息。便只需静观其变便是,不用太过紧张了。”赵桓也平复了下心情,方才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现在心里也是刚刚平复此刻亦是表现的比较淡定,一副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君王之气。

    “可是陛下,江南各路诸军除了江宁军可堪一战,其余各个驻泊之军都是徒有其表而已,难道诸位相公心里都不知道么!”李纲急声道。

    “李相怎么如此说话,听你所言,难道江南各路就没有能够御边之军么!须知当年天南之战,狄公带着的大宋精锐中也有半数我江南子弟,浴血拼杀!今日李相所言却是偏颇了!”另一个浙江籍的官员不满道。

    “好了!”赵桓打断了这个争论。“诸位爱卿,此事朕心里已有打算。不必在争论,江南按察使可在!”

    “微臣在!”一个官员应声道。

    “江南乃是我大宋经略财帛布政之地,不容有失,即日起,着令你严加看管江南诸路,各个府州县衙多多观察些可疑之人。”赵桓道。

    “臣,遵旨!”

    “李爱卿!”

    “臣在!”李纲拱手道。

    “李卿乃是兵部枢密主事,可下令江宁军都统张伯奋,这些时日多加看管江南,若有异动,即可调兵扑灭!”赵桓说道。

    “谨遵陛下旨意。”

    “好了,此事便如此吧。”

    “陛下圣明!”一众朝臣纷纷拱手齐声道。

    朝会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散去。赵桓照旧回到寝宫之中,急忙忙的换了便衣,带着一众亲卫又去景园之中开始蹴鞠,身旁服侍的苏明一脸忠心的侍奉在赵桓身侧,望着混在一群赤膊汉子中玩的不亦乐乎的赵桓,苏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道:“看来这位君王与他那位爱玩的老子也差不多啊,真是奇怪刘侯非要让我盯着这个幼稚的皇帝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是刘侯安排,那自己就得坚决执行不是。”

    想到自己的老母亲早就被刘侯安排到了燕京,这位新皇的近侍心里却是很放心,总算是逃离了这汴梁的是非之地,总归还是好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万一哪一天有什么意外,自己的母亲还可以在燕京安度晚年。这是那位刘侯亲自答应的。恩,应该差不了。

    正在思忖之间,只见赵桓一脚将蹴鞠球踢到了苏明身子后侧。赵桓望着有些发呆的苏明喊道:“狗奴才!还不把蹴鞠给朕送过来!”

    猛地醒神的苏明急忙转身捧起蹴鞠,一路小跑满脸谄笑的来到赵桓身侧。

    “万岁、在着呢,丢不了!”

    “你这杀才!方才怎么回事?是不是中了邪?发什么呆!”赵桓不满道。

    啪啪,苏明自己打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谄笑道:“万岁骂的是,婢子望着陛下球技非凡,已然是看呆了,婢子一时竟然不会反应了,婢子该死!”

    “你这奴才,马屁拍的不错!”赵桓接过球,拍了拍苏明的脸笑道。

    苏明亦是跟着低头赔笑,只是低头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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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梁外侧的行宫中。香炉袅袅。赵佶与梁师成君臣二人正在内室之中。几个宫女恭敬的侍奉在一侧。

    华丽的桌饰上是钧窑里烧制的上好的一对龙凤紫红玉胆瓶,这种美丽的瓷器,自宋一代,便被历代帝王钦定为御用珍品,入住宫廷,只准皇家所有,不准民间私藏。在宋代就享有“黄金有价钧无价”,“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之盛誉。如今作为对花鸟鱼虫、水路生番颇有建树的宋徽宗赵佶亦是对这种瓷器喜爱有加。若是平时无事,这位喜好玩乐的前帝王更是会指点一番这瓷器上的釉质纯度与胚型的好坏,只是此刻赵佶早已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只是枯燥的在内室中踱了几步,便停在了桌案之前。

    赵佶手里拿起一根上好的狼毫饱占了墨汁。望着洁白的宣纸上却迟迟未曾下笔,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宣纸,仿佛有些呆滞。猛地一把将手里的狼毫扔了出去,又将桌上的宣旨,朱砂泥印,研磨的上好砚台,连带着那一双紫红玉胆瓶一发扫落在地,单听的噼啪直响。整个地上散落的墨水,纸张与瓷器的碎片几乎将原本整洁的地面弄的是一片狼藉。做完这一切,又狠狠的用手拍了下桌案。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种作态让几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口称万死。几个宫女心中早已是害怕的要死,眼前的这位太上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光是这个月杖毙的宫女便有四五个了。眼见着今日又发了这么大的火,搁谁谁都害怕啊。

    “太上!太上!何故如此!保重龙体啊!!”梁师成急忙来到近前。

    “逆子!这个逆子!当年孤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会选了他做大统之位!!如今孤被他禁锢在这别院行宫之中,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啊!!”赵佶望着梁师成一脸气愤的骂道,看这样子似乎都恨不得当年为什么不把那位当今的赵桓皇帝还未成型的时候直接射墙上才算了事!

    “太上保重龙体啊!”梁师成道。

    “孤要出去散心!孤快憋闷死了!”赵佶如同一个孩子般恼怒道。

    作为赵佶身边的这位当年的隐相大人,也算是赵佶最为倚重的心腹梁师成,急忙说道:“太上想出去还不容易,再有些时日便是中秋节了,定然热闹的很,臣明天便吩咐禁卫军安排人手。把汴梁城马前街与早兴街那里管制一番,早早安排,让太上好好游逛一番,若然是太上觉得内城没什么好的,臣再安排人手,去外城巡游,还有狩猎的境地,也算能让太上宽心不少。”

    “孤是说,出去散心,不在汴梁!!”赵佶气愤道。

    “太上您是要去?”梁师成讪讪道。

    “孤要去江南!孤离开汴梁,省的看到那个逆子心里不痛快!!”赵佶道。

    梁师成苦笑道:“太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当今官家那里实在是不允啊,况且这次听闻消息,还有人说江南道还有明教余孽想要作乱。这也不安全不是。”梁师成无奈道。

    “放屁!什么明教余孽,早就被剿灭了,那逆子就是如此怕我离开汴梁么!他要是那么怕我出去脱离他的掌控,大可派人把我杀了便是!省的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不顺眼!”赵佶恶狠狠

    道。父子之间如今依然是做下了仇,似乎在赵佶眼里那位十恶不赦的逆子皇帝简直都应该下十八层拔舌地狱了。

    “哎呦!我得太上皇爷哟,这话还是不要这么说,再怎么说当今官家也是您的龙子,哪有当儿子对父亲不利的。”

    “哼!孤不管那些。孤是在汴梁待够了,那个逆子三日前假惺惺的前来说什么让我安心荣养,调养身体,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孤老老实实的呆在汴梁么!孤却是偏不!”赵佶不满道。

    “明日便给那逆子传讯,便说孤要见他!!孤要出去转转!去苏州、去扬州、去江南,散散心!”赵桓狠狠道。

    “臣。。。。臣遵旨!!”梁师成无奈应声道。

    赵佶发泄了半天,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内室之中伺候的几个宫女早已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发泄过后的赵佶喘着粗气道:“孤口渴了!拿些茶水来!”

    “你们这些瞎了眼睛的婢子,还不去给太上准备茶水!”梁师成急忙道。

    “诺!”几个宫女赶忙起身出去。纷纷煮茶水的煮茶水,收拾地面的收拾地面。不大的功夫端着精美的茶饮子便送到了赵佶身侧。赵佶拿过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狠狠道:“孤方才失态了!”

    “太上乃是怒火郁结之气攻心,慢慢调理,太上莫要着急。”梁师成劝慰道。

    “唔,守道,是不是到了吞服金丹的时辰了。”赵佶道。

    “回禀太上,此刻的确是该服用金丹了。”梁师成回应道,一转身对着一个宫女使了眼色,那宫女急忙点头,从后方的屏风处端出了一个锦盒。梁师成接过来,小心的将锦盒打开,用金色的汤匙将里面的金色药丸拿出。双手恭敬的送上。

    赵佶接过金丹,张口服下后,当即坐在了一侧的锦绣蒲团之上,闭目打坐。口齿之中感受着这金丹辛辣刺激的味道,好让这所谓的金丹药力在体内散发。当然这种古代所谓的金丹,不怪是混合了朱砂、火药。重金属汞、铅之类的慢性病毒药丸而已。如果让刘平看到,估计都得乐死。拿着毒药当圣药的sb每个朝代都有,当然,服饰金丹之后的种种完美,譬如长生不死、羽化登仙、白日飞升之类的才是这些服食者的终极梦想。

    半晌,赵佶睁开眼。才对着身侧梁师成道:“守道。记得下次和那逆子那边的人说一声,就说孤的内帑也没多少了!难道他这位登基的天子,还想把他老子饿死么!”

    梁师成急忙道:“谨遵太上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钱哪里是那般好要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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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华夏之殇,吾辈奋起,力挽狂澜、金戈铁马,快意恩仇,长剑所指,气吞万里如虎,复我华夏浩荡天威。nbspnbspnbsp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nbsp血与火的拼杀,文明与野蛮的冲撞。吾辈所念,不过是保我华夏血脉延祚、四方胡狄咸服!!nbspn......雄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雄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雄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