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胜利鸡翅
时间太晚，明天又要在大学城做考察，张涛谈完事情，没有回泉南，让助理去开了个房间，准备就地休息一晚上。
进入套房，站在大窗户前，看着大学城的点点星火，可能白天过来时一直坐在车上不够直观，现在举目眺望，夜晚灯火霓虹闪烁，繁华不比泉南城区差。
张涛听到身后有动静，也没有回头，问跟随多年的亲信助理：“小周，换成是你，会拒绝？”
背后过来一个年近三十的西装男，接话道：“我会接受。”
张涛皱眉：“我自问开出的条件不算差，三联有合作诚意，那个吕冬竟然直接拒绝了！”
西装男没说话，可能也在疑惑。
诚然，吕氏餐饮与光美相邻的店铺生意一直不错，日均营业额极高，说句现金奶牛都不过分，但三联没想过就这么拿走，肯定会给一个合理的评估价，并且以三联房地产公司的股份换购。
有阳光舜城的成功，三联房地产公司的融资，多少人盯着？想入却不可得。
对方没有前后思量，不做后期了解，就这么直接拒绝了……
张涛叹口气，话语中多少有点难以忍受的挫败感：“我以为他起码会考虑考虑。”
只要对方心动，去考虑，三联就有很多文章去做。
小周再次接话道：“可能太年轻，看不长远。”
张涛摇摇头，多日思考，满腔诚意，就这样被人拒绝，多少有点恼火。
而且在他眼里，这个策略能成，将会改变三联与光美之争的局面，三联从被动转为主动。
所有的设想全成空想，张涛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识好歹！”
张涛离开窗前，坐在沙发上，思考起来。
他想让三联实现转型，不再单守着家电一项主要业务，去开拓房地产行业没错，但现阶段家电仍然是三联的主业。
家电业务如果让光美给打崩了，整个三联也就崩了。
…………
回到学府文苑，吕冬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有走，宋娜也留了下来。
俩人换上宽松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调在一个体育台上。
宋娜有问题，自然直接问吕冬：“你觉得三联的房地产不靠谱？”
“这种事，谁能保证。”其他的事，吕冬都能照实了跟宋娜说，毕竟相约一生牵手的人，但涉及曾经，既不能说，也说不明白，干脆找了个理由：“我就觉得，三联突然转型朝房地产业发展，又想搞这么个大项目，还是想做泉南数一数二的奢华住宅区，可能经验、管理和资金都有缺陷，他们毕竟中途改行的。”
宋娜缓缓点头：“也是这么个理，三联不是做房地产起家的。”
吕冬又说道：“不提这些，单单是咱们与光美的合作，也不能说扔就扔了，三家联合的模式，让餐饮公司得以迅速发展，人气持续旺盛，可以说是现阶段重要的支撑之一。”
宋娜明白，这是不论交情，单单从公司角度来说事。
创业从商这么久，有些时候肯定要如此考虑。
“三联再强，终归是太东的地方性企业，离开太东有几家门店？有多大影响力？”吕冬这就是从实际获利的角度考虑问题：“咱们的俩家公司，已经完成了在太东的布局，你那边的李青，我这边的老杜，都在周边省份打市场，这边几个省，光美刚划归老范去管，多多少少都有点帮助，这时候弃光美选三联，我脑袋又没叫驴踢了！”
宋娜赞同：“总不能因为三联跟我们一样，都是泉南的企业，就舍了自身的获益，去帮三联吧？”
她轻声笑起来：“再说了，三联是泉南企业，咱们是青照企业……”
吕冬捏起宋娜一根细长的指头，抓在手里缠绕，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在意这些地域上的划分。”
三联的讨论就此告一段落，宋娜说起最近遇到的一个事：“前次我去妇联，看到一个从泉南过来的肖主任，说起话来都是你们青照青照如何，我们泉南泉南如何。”
吕冬笑：“这种情况，很普遍。”
宋娜这时去看电视，提醒道：“男足今年又要冲世界杯了！”
吕冬也去看电视，正在放的是体育台，一个足球访谈类的节目，主持人在介绍预选赛赛程，男足很快就会开打第一阶段的预选赛，如果能出线的话，8月份再去打十强赛。
节目上的观点很慎重，认为米卢就是个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去年的亚洲杯和年初的东亚四强赛，都证明所谓世界名帅米卢没有给男足带来本质的改变。
宋娜是练体育的出身，虽然是练的跳高，但比起一般女的，对体育关心更多，问吕冬：“你不是也看球吗？这次没了棒子和鬼子，总该能出线了吧。”
吕冬随口说道：“希望挺大，那老外教练好像有些东西。”
这话刚落，电视节目里几个嘉宾又一次批评起米卢，宋娜听得光笑。
眼见吕冬脸皮厚，一点都没有改口的意思，宋娜收起笑，说道：“今年国内体坛两个大事，一个是男足冲世界杯，另一个就是争抢奥运会举办权。”
吕冬点点头：“奥运会应该能成，上次咱们输给悉尼，吃了不熟悉奥委会那帮孙子的亏，那帮家伙一个个心都是黑的，一两万美元就敢往外卖票……”
宋娜问道：“你从哪个地摊上看的？”
吕冬却说道：“新闻上都有过报道，可不是地摊上胡写八写的。”
曾经的经常看赛事的人，多少都有点了解，最黑最腐败的两大体育组织，就是奥委会与国际足联了。
不过奥委会越来越尴尬，奥运会声势在中国达到顶峰之后，不可避免的一路滑坡，后面别说竞争承办了，都沦落到奥委会拼命往外推销的地步了。
看着电视节目，吕冬却在想今年的两件大事，之前公司实力不足，只能打基础缓步求发展，如今基础渐渐打牢，公司进入快速发展期，是不是能借一下社会大势，进一步打响公司的品牌知名度？
吕冬与宋娜就此事讨论起来，虽然最后讨论到了卧室里，但也有所得。
第二天一上班，吕冬把高明和许琴叫到办公室里。
高明接替乔卫国担任培训部主管之后，同时也兼任了产品研发部门的主管。
许琴一直在跑广告的事，前天才从京城回来。
吕冬先问许琴：“联系代言人的事怎么样了？”
“我接触了陆毅和章子怡的经纪人，进展不算顺利。”许琴简单的说道：“他们开价很高，而且对我们的品牌存有疑虑，尤其后者，主演的《卧虎藏龙》刚刚获得奥斯卡大奖，开价接近八位数，大概就是拒绝……”
吕冬点点头，找代言人这种事，自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问道：“周杰伦那边呢？”
“还在联系。”许琴说了一个事：“目前跟周杰伦谈代言的公司不少，据说还有体育产业，足协那边想找他为明年的甲A联赛打广告。”
听到这些，吕冬有所考虑，周杰伦貌似不错，红的时间长，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传闻相对比较少。
吕冬干脆说道：“继续跟他接触，价格合适就签下来。”
许琴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她来吕氏餐饮也有半年多了，知道吕冬平素不怎么干涉单一部门的具体业务。
吕冬取了今早随手画的一张简略草图，递给高明：“我想的一个新产品，你先看看外型。”
画的实在不咋地，高明仔细分辨图中“W”型的画，好了一会，才问道：“吕总，这是一对鸡翅？”
吕冬轻轻点头：“单个鸡翅是V，售卖的时候成对销售，构成一个W。”
许琴反应快，又是擅长做广告宣传的，插话问道：“胜利的意思？”
吕冬说道：“这个新产品，我叫它胜利鸡翅！”
高明则从制作技术的角度说道：“做成这样的造型不难，以咱们厨房的设备，很容易就能实现，口味的话也可以调试成好几种。”
许琴却问的另一方面：“吕总，胜利鸡翅，有什么说法？”
“你们应该知道，咱们国家正在申办2008年奥运会，奥委会今年七月就会投票决定最终举办地。”吕冬大致解释道：“我专门看了媒体，纸媒、电视台和互联网上，对申办奥运的关注度都非常高，我们这款产品五月份或者六月份推出，借下申办奥运的火热打广告……”
许琴立即接话：“为奥运申办加油助威？”
吕冬摇摇头，说道：“我昨天跟宋娜讨论这事，她说了一个广告语，我觉得挺好，也很符合申办奥运的大势和这款产品的名字。许琴，你长期做广告，经验丰富，听听这个怎么样——胜利中国！行不行？”
“这个广告语不错！”许琴有进一步的考虑：“我们可以与代言人广告合在一起，运用这款产品，借助申办奥运的热潮，宣传产品的同时，打响汉堡皇在全国的知名度！”
她频频点头：“胜利中国！非常响亮。有一点，如果申办失败……”
吕冬笑了笑：“前期先借助声势把广告打开，后期失败，咱们撤广告换新的就是了。”
第503章 投资
广告借用奥运热度，本就有巨大操作空间，许琴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时就非常关注舆论的动态，申办2008年奥运会，说是全国上下万众一心都不为过，现在才刚四月份，要到六月底七月初，这股热潮才会到达顶点。
跟明星谈代言，联系广告公司拍广告，寻媒体做宣传，时间足够了。
高明拿着吕冬画的那张纸研究，由于画的效果太一般，脑子里全在想怎样制作出来外型漂亮，哪种口味最适合国人消费者。
作为最早加入吕氏餐饮的一批人，高明这两年多成长迅速，考虑过制作之后，又开始思考具体的包装。
甚至与许琴说了两家，包装最好将为奥运助威和胜利中国之类的口号加上。
“你们两个回头慢慢谈。”
大方向定下来，具体的事务吕冬就不管了，让属下去处理，这时又说道：“许琴，还有个事，你考量一下，今年国家队……嗯，男足，又一次冲击世界杯，公司的广告和宣传能不能在这方面下功夫？”
许琴不看足球，但男足的大名多少听说过，世界杯预选赛即将来临的消息也在媒体上见过，说道：“能出线？”
正常人看来，奥运会主办权拿到手的把握七八成的话，男足出线顶多两三成。
高明却是个看球的，接话道：“出线可能比上一届大，要不找男足给咱们做麻辣烫广告？吕氏麻辣烫助威男足火热出线？”
许琴了解的太少，信息不对等，干脆说道：“吕总，高经理，我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再说？”
吕冬应道：“行，如果可以，也不用太长，到明年世界杯结束就行。”
世界杯之后，就掉落泥潭，踩下尘埃，好像从此再也没起来过。
许琴说道：“我叫人着重收集一下资料。”
相关的事宜基本交待清楚，吕冬让俩人去忙，许琴和高明各自拉上部门相关得力人员，一起进会议室开会，商讨具体的工作。
所谓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不止是单位，商业公司同样如此。
吕冬则打电话与外地的杜小兵沟通，吕氏餐饮在太东周边数个省跑马圈地，广告宣传虽然没有落下，但也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随着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宣传营销上的投入肯定也要增多。
貌似曾经有些餐饮或者食品公司，宣传营销上的投入，能占到总成本的一半以上。
吕冬不是啥宣传鬼才，对媒体行业也不算太了解，只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负责。
打完电话，出办公室，站在门口看，公司早不是以前空空荡荡的模样，近三百平的敞开式办公区域里面，有七八十个工作隔断，其中相当一部分座位上没有人。
大部分人要么开会，要么出差了。
仅仅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吕氏餐饮已经有了近200家连锁店，无论公司规模，还是营业收入，在整个省大创新港，也是仅仅次于朗朝集团排名第二的存在了。
此时，相邻的三号楼上，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李青，也在与宋娜谈做广告的事。
“娜塔莎我们可以继续用，她的外貌条件合适，但知名度严重不足。”李青有一说一：“所以，我们要找一位明星代言人。”
宋娜说道：“你有合适的目标？”
李青心很大：“找，有钱就能找到合适的。”她想了个别的办法：“宋总，其实你本人给公司代言就很好！漂亮，身材好，气质好，又是公司老板，有个朋友跟我说过，我们公司的广告，可以把你这位老板，往明星总裁的方向上塑造。”
宋娜根本就没考虑：“还是找女明星做代言。”
为了公司发展，抛头露面和出席一些活动难免的，但跟个女明星似的的拍这个拍那个，还是算了。
李青不死心：“不考虑考虑？明星总裁多好，宋总，以你的个人条件和创业经历，配合媒体的宣传，绝对能全国闻名。”
宋娜笑：“我又不想混娱乐圈，有名没名的无所谓。”
李青说道：“我们这个行业想要做大做强，以后肯定要跟娱乐行业打交道。”
宋娜跟着吕冬，自然会受一些影响，笑着说道：“那也是我们掌握绝对主动。”
这事就此打住，宋娜去设计部找蒋晓晓，几款新饰品很快会式制作，评判之后交给代工厂商打样生产。
宋娜也在努力提高“温馨”产品的档次，除了进行独立设计之外，还在材料上面下功夫，比如增加纯银饰品一类。
蒋晓晓取出一件白银吊坠，递给宋娜：“试试？”
宋娜就要往脖子上戴，蒋晓晓指了指她脖子上细细的金黄链子，说道：“摘下来再试试。”
低头摘下黄铜平安扣，暂时放在桌子上，宋娜戴上白银吊坠。
蒋晓晓整天见宋娜戴着，以为是黄金的制品，因为跟各种材料打交道多了，拿起来上手一模，就确定是黄铜的。
再看样式，虽然算得上精细，但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平安扣。
宋娜去照镜子：“还行。”
蒋晓晓看了一眼：“人漂亮，身材好，穿戴什么效果都好。”她看了眼黄铜平安扣：“看你整天戴着根链子，没想到样式这么普通。”
宋娜笑了笑：“吕冬送的，那时我俩都穷。”
蒋晓晓明白过来：“本来想跟你说戴这根，还是换回来吧。”
宋娜换回黄铜平安扣吊坠，对蒋晓晓说道：“下周，我们再去趟蒙城。”
…………
大学城管委会，办公楼附近这两年刚刚兴建而起的新楼里，一场本地官员与投资商的会谈正在进行。
张涛跟人说话：“段主任，三联即将成立房地产公司，我打算把公司总部放在大学城。”
按照他的计划，三联房地产需要一栋能撑得起门面的办公大楼，相对于泉南城区，大学城这边的费用相对比较低，未来前景却不差。
新调来的副主任段明河，目前负责招商引资这一块，说道：“这一点张总尽管放心，省大创新港陆续有办公楼投入使用，其他地方也有高端写字楼在建，有充沛的选择。”
“好。”张涛笑着稍微偏转话题：“段主任，打听个事。”
段明河笑着说道：“张总尽管说。”
张涛问道：“大学城今年可有大宗住宅用地转让计划？三联准备成立一家地产公司，全力进军房地产行业。”
段明河回道：“计划肯定有，下一次大宗转让具体细节还没制定，到时我给张总打电话。”
张涛颇为客气说道：“有劳段主任了。”
这趟来大学城，计划的目标全部达到，张涛心情不错，但等到段主任送他出去的时候，想到偶然在皇冠酒店遇到的吕冬，心里难免多了几分不痛快。
原本是想着与管委会这边谈过再去找吕冬，但提前遇到了，也就提前谈了。
结果大失所望，一腔诚意和热情付之流水。
跟着大学城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往外走，走到打听的时候，迎面有几个人进来，张涛听到他们的说话，不禁多看几眼，因为从口音上来听，过来的好像是弯弯人。
泉南有弯弯人过来投资，张涛早就知道，好像最大的弯弯投资商，投资的是纺织和印染之类的行业。
人从张涛旁边过去，然后段主任亲自下来接，陪着一起上楼。
何全忠受到非常隆重的接待，负责接待的段主任，态度比对张涛好了不止一筹。
外汇！
哪怕到了这年代，仍然是各地方政府招商引资中跨不过去的关键词汇！
“何总有意来大学城投资，我们求之不得。”段主任说话热情中带着几分小心，似乎生怕把怀揣外汇的弯弯投资商吓跑了：“何总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
何全忠笑着说道：“鄙人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大学城本地企业合作，投资本地企业。”
段主任直接说道：“何总要跟哪家企业合作？手续和政策方面，管委会会尽可能提供便利。”
刚从外地调来大学城，能尽快拿到一笔外汇投资，对他个人来说意义重大。
何全忠迟疑：“我们还没有与对方接触，不知道……”
“何总尽管说。”段主任笑起来，说道：“只要是大学城本土企业，管委会负责先期沟通。”
倒不是说别的，以段主任的想法，这是手里有外汇，能带来政策倾斜的弯弯投资商，本地的中小企业，盼都盼不来的财主，怎么可能会拒绝这样的投资？
大型企业当然另说，但大学城的本地企业，哪里有规模很大的，毕竟大学城真正启用连三年都没有。
话说回来，这是帮助本地中小企业解决资金难题。
何全忠说话文绉绉的：“有劳段主任了。”
“一点小事，一点小事。”段主任笑着摆手，问道：“不知道何总想要跟本地哪家企业合作？”
何全忠笑着说道：“我在大学城这些天，做过很多考察，发现有家企业有真正能做大的潜质，这家企业叫做吕氏餐饮，旗下有三大餐饮品牌连锁店！”
听到吕氏餐饮，段主任微微点头，倒也不算意外。
这家公司估计大学城没几个人不知道，哪怕他从外地调来不长时间，都听很多人说起过。
“我们源丰集团实力雄厚，在多地有投资。”何全忠趁热打铁：“我们大笔资金投下去，能为大学城打造出一家全国闻名的大型餐饮连锁企业！”
第504章 压力
离开大学城管委会的时候，何全忠相当满意，那位负责招商引资的段主任，果然没让人失望，愿意先去跟吕氏餐饮谈谈。
或许说施加压力更为合适。
何全忠来到这边不是一年半年了，多少了解些情况，接触过的很多人中，坚守原则的有，为了成绩将手握外汇的投资商捧上天的更有。
比如收购泉南棉纺和印染，固然有他和源丰集团操作的关系，但企业上家纺织工业厅对外汇的迫不及待，也是能压过卫桥集团的关键。
待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多，何全忠的胆子就越大，因为有的是人想要为他们手中的外汇做马前卒，甚至出了事都主动帮着遮掩。
这种环境下待的时间久了，即便来的时候没有那种特殊的优越感，也硬生生被一堆人给捧出来了。
何全忠最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但接连在收购上获胜，自诩看透了这边的本质。
只要动动手中外汇，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就能做成。
哪怕做不成，也没多大干系。
奔驰轿车从大学城中心路口试过，何全忠特意看了眼左手边，两层高的一排商铺中，叫汉堡皇和吕氏麻辣烫的店人来人往。
生意好的连锁餐饮公司，聚拢现金的能力太强了。
何全忠仔细考虑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陆仔，能做到这样很厉害，但换到他手里，这家公司的连锁餐饮品牌发展只会更快，甚至做成全大陆第一。
…………
大学城管委会，回到办公室，段明河立即让人送来吕氏餐饮的相关资料，仔细研究起来。
看了一会，又把秘书叫过来。
“小秦，我记得你是青照本地人？”段明河问道。
叫做小秦的秘书回答道：“我老家在青照北边高官镇。”
段明河问道：“你对吕氏餐饮这家公司了解多少？”
小秦也参加了刚刚的会谈，说道：“公司老板叫做吕冬，县里证携委员，老家是省级文明村宁秀镇吕家村，最早在大学城摆地摊起家，两年半前开始创业，有传言说身家几千万，可能是青照县的首富。”
段明河缓缓点着头，这样的人肯定不简单。
小秦以前就是普通的小秘书，说起来段明河对他有提拔知遇之恩，隐隐带着几分提醒说道：“主任，吕冬是大学城商会副会长，大学城商会筹建最早就是来自他的提议，他还是青照文旅计划委员会委员，县里文旅计划的制定和诞生，与他有一定关系。还有，1998年洪水的时候，吕家村差点决口，吕冬与杨主任在同一段河堤上抗洪，都说他们是生死之交。”
段明河明白这话的意思，吕冬与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大学城管委会的一把手杨烈文关系匪浅。
原本以为吕冬就是个经商有成的年轻人。
听过这些话，段明河发现判断有不少偏差，这吕冬很不一般，单就青照来说，既有社会地位，又有政治地位。
如果就是个普通商人，可以找人过来，分析厉害得失，让人顾全招商引资大局等等。
对地方上来说，引进更多的外资意味着更大的经济活力，更大的投资能力，有效促进生产力水平提高，个人适当让步难免的。
但对这个吕冬，可能不行。
段明河能调到传闻要升格的大学城，坐在主管招商引资的位置上，当然不是笨蛋。
小秦看了看领导，见到段主任很慎重，放下心来。
进入单位也算不少年了，见过太多人，一朝权力在手，行事肆无忌惮，却惹下大祸。
按说能爬上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脑的精明人，但做出的一些事情，别说隔岸观火的路人，有时候连同单位的人都吃惊。
小秦也算心思剔透，知道有些人头脑没问题，只是有点权力在手，理智就被权欲和优越感扭曲了。
段明河考虑一会，说道：“小秦，你去联系吕氏餐饮公司，让吕冬过来一下，就说我要问计大学城商业发展。”
小秦抬头去看，见到段明河摆手，只能应下来。
段明河却有另外的考虑，这不是逼迫大学城本土企业如何，而是为大学城的企业提供巨大的发展机遇。
吕氏餐饮引进外资的话，必然会提速发展，可能成为国内第一流的餐饮企业。
大学城也有了代表性的本土明星企业，还能吸纳到一大笔外汇投资。
弯弯那边的投资商，在大学城有了第一笔投资，说不定就会有第二次。
他这个新来的副主任，上任就引进一大笔外资，不但能堵住上上下下悠悠之口，还能获得一笔实打实的成绩。
这不是双赢，而是四赢！
从段明河的立场和角度去看，各方面都能获益。
第二天，段明河在管委会新楼接待室里见到了吕冬，那个年轻的过分的餐饮公司老板。
两边握手，寒暄几句，渐渐进入正题。
像吕冬这样消息灵通的人，当然知道大学城新换了一位主管招商引资的副主任，新上任的副主任到任不过半个月，就想要跟他面谈，多少让吕冬有一点意外。
双方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但昨天下午接到通知，吕冬仔细思考过，觉得可能是自个给县里拉过几个投资商的缘故。
严格算起来，杜小兵家里在青照文旅项目上的投资，卫永在大学城投资的家纺产业园项目，都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新来的领导或许是想从他这里打开局面？
吕冬的猜测没有错，新领导确实想从他这里打开局面，只是打开局面的方式出乎预料。
段明河跟吕冬聊了几句公司发展的情况，趁机问道：“吕氏餐饮公司在省外拓展市场，频频开店，资金会不会紧张？”
这话问的很巧妙，似乎是关心吕冬公司的情况，吕冬倒是小心应付，但从话里听不出啥特别的来，就笑着说道：“打开新市场，开连锁新店，资金总是不够用，好在吕氏餐饮有领导的支持，有各种优惠政策，资金倒也不至于很紧张。”
段明河不禁看了吕冬一眼，这人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
就刚这话，说资金紧张也行，说不缺钱照样可以。
段明河不动声色：“吕氏餐饮是我们大学城本土企业的代表，我和各位领导说起过，都一致认为，应该将吕氏餐饮公司打造成大学城的明星企业。”
这一点上，吕冬早就听管委会一把手杨烈文说过了，算得上无惊无喜。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谢谢领导支持！”
“吕总，我有个提议。”段明河眼见吕冬这边滴水不漏，想抓话语间的破绽不容易，干脆说道：“管委会要进一步为吕氏餐饮带来更大助力，加快企业发展。”
听到这话，吕冬脸上笑，心里却在打鼓。
没别的，这个新来的段副主任，跟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关系。
如果说这话的是杨烈文，吕冬相信可能有政策上的倾斜之类的。
但一个没关系的人说这些……
天上掉金元宝？
试探过后，段明河决定直接一点，毕竟这不仅仅是招商引资的大局考虑，也是为了吕氏餐饮公司进一步发展，是在帮助这个年轻的小老板。
“吕总有没有引进外来资金的想法？”段明河看着吕冬，问道：“充沛的资金，更大的平台，能为企业带来更多的发展机遇。”
吕冬刚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听到这话也不算意外，仍然保持着笑容，说道：“段主任，我这边资金暂时还算充沛紧，短期内没打算融资。”
段主任却说道：“吕总，外汇资金呢？也不考虑？你是做企业的，合资企业的优惠，想必你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引进实力强劲的外汇，既能弥补资金不足，还能在发展上获得巨大助力，提高产品质量，提升公司管理水平，为企业带来更多的活力……”
吕冬沉默片刻，引进外汇资金确实有各种好处，但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样不容忽视，尤其对吕氏餐饮来说。
段主任的话不停，虽然不会小觑吕冬，但常年处于领导岗位，心态上不可能有根本性的转变，自顾自的说道：“吕总，你有这方面考虑的话，我可以介绍来自弯弯的投资商，由你们具体谈合作。”
他很有风度的说道：“商业的事就要通过商业去处理嘛。”
听到弯弯商人，吕冬微微蹙眉，又立即恢复原状：“主任，吕氏餐饮公司暂时真没这方面的考虑，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跟主任联系。”
话说得很婉转，听在段主任耳朵里，却多少有些刺耳，人倒没有发火，只是说道：“这样的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这话多少带上了一些压力，吕冬创业打拼这么久，又久跟各单位上的人打交道，当然听得出来。
但听得出来归听得出来，总不能新来一个副主任，他就要接受某某某的投资。
这样的话，用不了几年，吕氏餐饮就改名换姓了。
吕冬委婉说道：“公司正在创业发展期，贸然有新的投资人入场，会带来不稳定因素，现阶段就不考虑了。”
一步退后，以后就要步步退后，公司也就失控了。
段主任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想再说，但想到吕冬的社会和政治身份，最终转了话题。
这不是任由拿捏的白身商人。
又说了几句，两边不欢而散，段明河离开的时候，不说多生气，但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第505章 忍一忍
虽然新来的段副主任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所谓引进外资的提议，基本停留在建议的层面上，施加的压力也是稍发即收，但吕冬仍然非常重视。
没别的，现在的社会大环境下，有些事，有些人，职位虽小，手握的权力却不容小觑。
吕冬当天就给赵干事打了个电话，晚上一起约了吃饭，中间说了下这事。
并不是吕冬想要怎么样，而是以防万一，避免因此与大学城一位管商业经济，又排名前几的领导直接起冲突。
吕冬不可能接受那位段主任的所谓的建议，让外汇资金进入吕氏餐饮，但也不想跟对方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赵干事帮着打听了一下，跟吕冬猜测的差不多，想要投资吕氏餐饮的弯弯商人叫做何全忠。
在泉南投资棉纺和印染行业的何全忠。
吕冬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根据自身掌握的情况，做了些猜测，估计何全忠盯上他，一方面与卫永和卫桥集团脱不了关系，另一方面也是与吕氏餐饮公司本身有关。
随着吕氏餐饮规模不断扩大，管理一如既往的严格，加上适当的宣传营销，不说成为太东第一的连锁餐饮企业，却也是第一流中的一员了。
而且在口味、管理、品控和服务等众多方面，吕氏餐饮远超国内的一般企业，比起这年头的肯德基和麦当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生意火爆，每到一处基本都能成为上座率极高的餐厅。
火爆的餐饮企业，能带来相当可观的现金流。
这些弯弯人做生意多年，因为卫永的关系，盯上他和吕氏餐饮，必然会收集资料研究一番，吕氏餐饮敞开门做生意，有些情况瞒不过有心人，弯弯人看了之后可能就动心了。
生气？上火？吕冬肯定有。
换成是谁，被人图谋自家辛苦打拼的家业，心里都会有想法。
但吕冬在提高防备之余，还是尽量保持平常心，因为他知道，没有特别严重的情况，哪怕是他和卫家联合起来，也很难动弯弯来的大投资商。
社会大环境摆在这里，别说是个人，就是一般的国企都无能为力。
况且，在大部分领导眼里，弯弯人想要投资吕氏餐饮，根本就是一件好事，毕竟有利于大局。
就像那位段主任说的，这是吕氏餐饮一跃而起的大机遇，与吞并抢夺之类的没关系。
吕冬没有太过声张，更没有想过去动用背后的杀手锏，只是段副主任的秘书随后一天打电话再次询问时，又一次拒绝了事。
随着公司渐渐做大，必然引起一些人的窥视，弯弯人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吕冬很清楚这方面的助力在哪里，所以弯弯人还没到那个地步，毕竟这里是太东，不是弯弯，弯弯人也只能用类似的官方手段，或者走正常商业竞争的路子。
当然，如果对方想不走寻常路，弄些乱七八糟的事，反而会简单一些。
因为这里是泉南，因为卫桥集团的人也在盯着何全忠和源丰集团。
“只有弯弯人胡乱搞事，才能有干他们的机会。”
吕氏餐饮的办公室里，卫永站在吕冬的办公桌前，看着那尊柱子哥，说道：“你遇到的这事，也都怨我。”
他身上有各种二世祖的毛病，比如好赌之类的，却也有男人的担当：“不是你帮我，源丰集团的那帮人，不会盯上你。”
吕冬却说道：“跟这个没关系，吕氏餐饮发展到现在，没有何全忠，也会有李全忠之类的窥视。”
卫永赞同这话：“确实，就说卫桥集团，快速发展期一直都是平城供销社的集体企业，等到我们卫家真正控股了，卫桥集团大势已起，寻常人想窥探也没办法。”
吕冬自从结识卫永，也了解不少卫桥集团的事，其实全国有很多类似卫桥集团这样，从集体企业转变为个人企业的公司，集体企业的属性，让这些公司在发展过程中，能避免掉不少麻烦。
况且，在很多人眼里，着重发展传统工业的这种集体公司，来钱未免太慢了。
吕冬给卫永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说道：“吕氏餐饮就是普通的私人公司，有领导看中让你接受外汇投资，是赏识你给你机会，不要就叫不识好歹。”
卫永问道：“你打算接受？”
吕冬摇摇头：“我的卫哥，你也不想想，我要接受，不是跟弯弯人站在一起了？”
卫永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认识吕冬这也一年了，吕冬这人给他最大的印象，不是年轻有为，而是够朋友讲义气。
别的不说，就澳门那个事，换成一般人，看到别人给朋友下套，在人生地不熟的赌城，早就明哲保身了。
像吕冬这样的，能有几个？
“对了，能忍就忍忍。”卫永在澳门吃过大亏，性子比以前沉稳多了，专门叮嘱吕冬：“他们不是普通人，上面天然偏向他们，可别硬来，要不吃亏的只能是我们。”
吕冬说道：“我知道，现实情况摆在这里，弯弯人不做违法的事，咱们惹不起啊。”
卫永叹口气：“就算做了，一些小事，自然有人遮掩，照样没用。”
吕冬想了想，问道：“只有等他们犯下大错？”
“要不然，我能忍到现在？”卫永很无奈，也能听得出吕冬的恼火：“不顾大局这一条，就担不起。”
他说道：“弯弯人真能搞些违法的大动作，倒是好办了。”
吕冬转了话题：“不说这些烦心事，你和丁姐轻易不过来一趟，我打电话叫宋娜，晚上一起去吃饭。”
卫永说道：“丁情去找宋娜了，说是对她公司设计的一些小饰品很感兴趣。”
这次卫永夫妇过来，是为了吕家村旅游公司的事情，尽管起码要到年底公司才能真正成立起来，但涉及到不菲的投资，卫永夫妇总要提前多看看。
比如公司的规划，未来的业务范围，吕家村在整个青照文旅计划中的位置等等。
吕家村什么样，可以说一目了然，县里的文旅计划，对卫永这一层级的人来说也不是秘密，不难打听到，吕冬把卫永夫妇交给村里接待，不管投资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到他与卫永的私人关系。
期间，吕冬又参加了一次青照县文旅计划委员会的会议。
从这次会议开始，吕冬代表的不止是自身，还有整个吕家村。
县里两位大领导会后先后找吕冬聊了聊，意思都非常明确，就是等明年青照文旅计划的项目，大部分建成以后，县里准备全力推动吕家村争取“全国文明村镇”的荣誉。
就青照来说，有也只有一个青照有希望。
另外，吕冬专门邀请两位领导去吕氏餐饮公司视察，毕竟大学城还属于青照的一部分。
毫无疑问，吕氏餐饮公司与北边化工园的盛泉化工一样，已然是青照本土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加上吕家村和吕冬，无论从哪种角度出发，领导都有去视察的必要。
三天之后，主管经济建设的县府大领导和大学城管委会主任杨烈文，出现在吕氏餐饮公司在省大创新港的总部，以及工业一路上的吕氏餐饮仓储配送中心，盛赞吕氏餐饮公司对青照经济发展和解决就业做出的突出成绩，鼓励吕氏餐饮公司再接再厉。
这次视察当晚就上了青照电视台的新闻，自然而然的落入有心人的耳中眼中。
“段主任，我敬你一杯。”
包间里人不多，觥筹交错之间，何全忠端起酒杯，在太东待得久了，受到太东本地酒桌文化影响，难免沾染一些，等到碰杯满饮之后，他这才问道：“不知上次的事……”
段明河微微笑：“我跟吕氏餐饮的吕冬谈过了。”
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给个缓冲。
何全忠问道：“结果如何？”
“吕氏餐饮资金充沛，无意与人合作。”冠冕堂皇的理由，段明河信手拈来：“商业上的事，我们只能提议，最终还要企业来做决定。”
如果刚来这边，何全忠就信了这话，但待了这么久，见得太多了。
何全忠说道：“段主任，请不要怀疑我的投资诚意，先期投资可以达到上千万美元。”
听到上千万美元，段明河心中大动，但想到新闻上的内容，勉力笑着说道：“何总，管委会的杨主任说过，管委会是服务者，要为广大企业和群众做好服务工作，服务者怎么可能强求服务对象？”
虽然大学城升格是必然，未来跟青照平级的可能极大，但这不是还没升格，还是青照的下属吗？
青照的一位大领导亲自去吕氏餐饮公司视察，这种信号再看不明白，这些年的工作不是白做了？
何全忠仿佛信了段明河的话：“对，不能勉强，大学城蓬勃发展，总能找到投资机会。”
段明河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手里有外汇的投资商，端起酒杯：“何总，我敬你！”
何全忠跟他碰杯，一饮而尽。
他是真想拿下吕氏餐饮，这家公司潜力巨大，未来前景无限。
恰好，手里又有一大笔资金，随便见光不太好，好在大陆金融审查漏洞颇多，通过收购运作一类的，还能洗白。
如今看来，没那么容易。
第506章 恶人先告状
清明节前，杜小兵从外地回来，简单休息过后，回到公司坐镇，吕冬连续跑泉南，参加一些会议。
明媚的春光中，泉南证携某某次会议胜利闭幕，其中通过的重要一项议题就是增选新委员。
吕冬是提名人选之一。
虽然有着年龄和资历等短板，但吕冬还是凭借身上的荣誉和公司一步步做大，最终成功当选。
从县到市，社会地位往上了一大截。
社会大环境摆在这里，提高社会地位，无论对个人发展，还是公司经营，都能带来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帮助。
离开泉南路步行街证携大院，吕冬坐车返回大学城，吕坤开车一路往东走，很快通过东外环转到新修好的东西省道上面。
这条双向六车道的路三月底扩建完成，最显著的标志不是拓宽重修，而是去掉了代表青照县与泉南市区间隔的过县收费站。
路两边全是新起的高楼和住宅小区，再有收费站，就太煞风景了。
吕冬目光从两边高楼上收回，打开全新的证书，看了一会。
两年半多，一步一个脚印，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想想跟宋娜和乔卫国大冬天里一起摆地摊，冻的手上全是裂口，好像也没过去多久。
想到这里，吕冬微微摇头，人没老，才二十一岁，心态却有点老了。
吐出这口老气，又振奋起了精神。
吕冬收起证件，掏出手机，给赵干事打了个电话，大致确定管委会那边不会再有麻烦事，以何全忠为首的弯弯商人，在大学城进行一番考察之后，返回泉南去了岛城，据说卫桥集团和源丰集团收购的泉南棉纺在出口配额上，争得不可开交。
考虑弯弯人的事，吕冬想了好一会，对于一个在泉南投资上亿美元的弯弯投资商，真的没啥好办法。
泉南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他们投更多钱。
桑塔纳进入大学城，西边是工业区，但临近工业区的宿舍楼区域，也有几所学校，开车的吕坤突然说道：“冬哥，好像嫂子公司的车。”
吕冬看了眼，前面也有辆桑塔纳，副驾驶车门前站着良子，就是洛庄发现金饼的七叔朋友，后来到宋娜公司当了配送司机。
“停停。”
吕坤往前走一段，掉转车头回来，停在那辆桑塔纳后面，吕冬下了车，招呼道：“良叔，宋娜在这？”
良子已经看到吕冬了，连忙走过来，指了指路边紧挨着一家专科院校的温馨商贸：“吕总，不是宋总，我是跟李总过来的。”
吕冬知道他说的李总是谁：“李青在这？”
良子说道：“这边账目有点问题，李总发了火，亲自过来处理。”
吕冬点点头，没有多问，这是宋娜公司的事，除非宋娜主动开口，他一般都不过问具体事务。
李青这时从店里出来，见到吕冬，过来就在路边聊了几句。
时近中午，可能学校下课，周围人渐渐增多，人来人往的。
有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的，这时顺着人行道从西边过来，手里提着个手提袋，人长得倒是不错，但走起路来东张西望，似乎心中不安。
隔着十来米，年轻人就看到侧对这边的吕冬，下意识去看手提袋里的东西，赶紧往人行道靠近店门口的一侧走，明显在躲着吕冬，不想让吕冬认出来。
周围人来人往，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年轻人走过两辆轿车所在的位置，稍微松了一口气，遇上了不光尴尬，要是问起来，该咋回答？万一再跟家里老爹说了，又是一串麻烦事。
想着有的没的，难免就走神，年轻人只顾着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撞到人身上，正好提着手提袋的手跟人撞上，手里没抓紧，手提袋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
那是花花绿绿好像还印着些广告，仿佛从劣质故事会上撕下来的封皮。
东西一掉出来，年轻人有点慌，也不管撞到的是女孩，张口怒喝：“你不长眼吗？”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对面的女孩是被撞的一方，本身也不是善茬，立即回道：“撞了人还嘴里不干净，有你这样的？”
年轻人稍微冷静了一点，暂时没再回嘴，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
女孩得理不饶人人：“恶人先告状，算什么男人！”
这话刺激性太强，尤其对这个被老婆戴过绿帽子的人来说，简直就侮辱，他随手捡起东西塞进提兜里，起身怒目而视：“老子就撞你了？你能怎么地？”
周围人来人往，这边一吵架，不少人都停下来，围观看热闹。
女孩毫不示弱：“不要脸的玩意！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还骂人，有你这样的玩意吗？你是不是男人！”
年轻人怒火高涨：“老子是不是男人，咱脱了裤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般女的，遇到这种情况，非傻眼不可，但这女孩相当厉害，指着年轻人鼻子说道：“脱裤子是吧？来！脱啊！有本事你先脱！你脱了老娘我奉陪！”
话赶话说到这里，年轻人却有点怂了……
这边一闹起来，不过十来米外的地方，吕冬也注意到了，听到有些尖利的女孩叱骂声，隐隐觉得耳熟，赶紧转头去看那边，没想到吵架的那俩全都认识。
女孩是吕春的小姨子，方燕的妹妹，去年就来大学城上了个很普通学校的方蓉。
吕冬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牙尖嘴利，貌似也就叫七叔堵的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男的，虽然打交道的次数有限，但见过不少次，当初摆地摊时卖干果炒货的老刘的儿子，好像叫刘洋的人。
去年的时候，吕冬帮着老刘又在农贸市场租了个门头，让离婚又结婚的刘洋能继续做买卖。
想着这些的时候，吕冬已经快步来到那俩人跟前。
吕坤想着嫂子宋娜的叮嘱，一直陪在吕冬身边，李青和良子也跟了上来。
吕冬边走边说：“这两人我认识。”
那边吵着吵着就有要动手的架势了。
吕冬分开人群进去，一手抓一个人的肩膀，将俩想要动手的人按住：“方蓉，刘洋，别吵了！”
刘洋想要挣扎，发现按住肩膀的大手，像老虎钳子一般有力，根本挣不开，而且抬头一看，见到来人是吕冬，心底下莫名发慌。
“冬……”刘洋气势瞬间就降落到了谷底：“冬哥。”
方蓉也看到吕冬，立即喊道：“吕冬，这人撞了我不说，还骂我，你快帮我揍他！”
她真不是一般女孩，冲着刘洋就喊：“孙子，看不打死你！”
吕冬多少了解一点方蓉，当然不可能听她的，手下用力，先把俩人分远一点：“都安静点，别闹了。”
吕坤趁机站在俩人中间，将他们隔开，同时对周围人说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散了吧。”
看到不再闹了，围观的人开始走。
“好了，都没外人，别吵了，冷静冷静！”吕冬看到俩人不再吵，先跟方蓉说道：“他是我一个叔的儿子。”
方蓉上前一步，指了指吕冬，对刘洋说道：“我是他小姨子！”
从吕冬出现，刘洋就老实了，但听到方蓉的话，却愣了一下，宋娜他是认识的，偶尔也会听老爹提起，宋娜好像是独生子女吧？
这样的话，吕冬哪来的小姨子？难道说，吕冬在外面……
刘洋做人就是个歪的，想的自然而然也歪。
吕冬转头看方蓉一眼：“别胡说。”
方蓉撇撇嘴，没说话。
吕冬简单问了两句，看看刘洋，再看看方蓉：“都冷静了？好了，屁大的一点事，该干啥干啥去。”
刘洋面对吕冬心里虚的慌，尤其手里提着的东西不想叫吕冬看到，连忙说道：“冬哥，我就先走了。”
吕冬摆了摆手。
刘洋赶紧走，从旁边经过，吕冬随便扫了一眼，看到他提着的手提袋上，一张彩页露出大半个角来，露出“彩经”俩大字。
没等多看，耳边响起方蓉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见外：“遇上你一次不容易，你是这里的地主，总该请个客吧？”
吕冬转回头来，略微打量，可能是上了大学会打扮的关系，方蓉明显比吕春结婚时长开一些，面容与方燕有四五分相似，不过下巴上没长痣。
“你在这上学？”吕冬指了指后面那所多家中专合并而来的专科院校。
“是。”方蓉掏出个手机来：“你电话是多少？上次来看学校，你不接待我就算了，连个电话都不留，太不够意思了。”
吕冬留下手机号，看在吕春和方燕的份上，说道：“走吧，我请你吃午饭，想吃啥，你随便选。”
李青和良子适时告辞，要返回公司。
方蓉看看四周，说道：“这附近的饭店，都吃过了，没好吃的。我中午时间短，去不了远处，等我想叫你请客了，再给你打电话。”
吕冬说道：“也行。我最近挺忙，到时未必有空。”
“小气吧啦的。”方蓉收起手机：“我走了。”
吕冬也没多待，上车回公司，下午的时候，去外地出差的许琴回来，一下飞机就急急赶到公司，向吕冬汇报关于广告方面的情况。
第507章 与男足合作
办公室里，许琴将几份文件和合同草本放在吕冬办公桌上，这些都是最近工作的一系列成果，基本上达到上次开会时的预定目标。
吕冬仔细翻看，单就工作来说，许琴和她的团队完成的不错。
许琴适时开口说道：“吕总，这次去弯弯，我们除了接触周杰伦之外，还接触了任贤齐，以备不时之需。”
吕冬微微点头，这是万一周杰伦谈不成，能有备用人选，不至于抓瞎。
任贤齐外在形象一般，架不住这两年红到发紫，说是盖过四大天王都不过分，专辑发了一张又一张，电影电视剧疯了一样拍，并且毁掉无数经典，比如楚留香，比如杨过，比如令狐冲等等。
其中神雕里的颠覆，像穿一身黑的小龙女，更是叫人目瞪目呆。
不过，这恰恰说明任贤齐太火了。
“我们与周杰伦初步达成协议。”许琴的介绍在继续：“这个月，周杰伦在泉南有场活动，顺便来公司参观，参观之后才能做最后决定。”
吕冬说道：“可以，具体由你来接待。”
明星也担心被商家坑，起码要了解些代言的商家的基本情况。
像罗纳尔多和卡卡那样，叫人用来做不忍直视的广告，其实就是不了解具体情况，糊里糊涂就给人做了广告。
吕冬问其中一个问题：“能签几年？”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低价签上个十年八年的。
许琴说道：“对方经纪人立场坚定，最多只肯签两年，以我的判断，周杰伦的经纪人团队，认为他未来能更红。”
能当明星经纪人的，就没几个傻子，吕冬不了解娱乐圈，但多少经历过曾经信息超级爆炸的洗礼，认可道：“先签两年也行，后面再看情况。”
只要条件不过分，后面很多年，汉堡皇其实都可以稳定周杰伦作为代言人。
吕冬仔细想了一下，貌似周总一直没出过太大的丑闻？
这在娱乐圈挺少见。
有些品牌，刚跟明星签约，广告刚铺开，结果明星就闹出天大丑闻，就算后期能追赔，也非常耽误事。
许琴又说道：“吕律师帮忙定下合同范本，广告公司那边我也沟通过了，这个月底之前就能确定各种广告方案。”
她看向吕冬：“吕总，我们的广告都在哪里播？”
省内不用多说，无论晚报，还是省电视台，都有合作，不算难事。
吕冬早有考虑，说道：“目前正在开拓业务的各个省电视台，相关报纸，再就是细细体味台，我上次给过你一个联系方式，那个女制片人，叫任青的，跟你和我嫂子是校友，能帮忙居中联系。”
许琴知道吕冬说的是谁，应道：“回头我就跟她联系。”
不管省台，还是细细体味台，广告的关键说到底还是钱，只要广告费到位了，其他都好说。
许琴转到另一方面：“足协那边我也去了，负责商务接洽的人，有一位在冀北去公司店里吃过饭，另一位在媒体上看过公司的广告，公司在北方也算小有名气，足协那边不排斥与我们合作，男足目前没有签餐饮类的广告，跟我们签约授权没问题，只要我们这边费用到位，随时都可以签约。”
“越快签约约好。”吕冬说道：“从这个月中旬预选赛开始，到年底预算赛结束，是男足四年一个周期中，最受关注的阶段。”
上次跟吕冬谈过之后，许琴回去专门查过资料：“吕总，即便我们只是让足协授权和拿相应的宣传材料，一年下来也要上百万的费用。”
她提醒其中的风险：“诚然，男足一旦打进世界杯，这份广告授权合约，可能给我们带来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回报，但就理性分析，男足打进世界杯，属于小概率事件，以我收集的资料来看，第一阶段出线没有问题，第二阶段的十强赛必然溃败，如果男足成绩不佳，广告效果会大打折扣。”
吕冬说道：“风险肯定有，但我们要的是一年短约，男足不出线，广告效应也会有。再说，我觉得男足出线是大概率事件。”
许琴最近看的相关材料很多，有点诧异的看过来。
吕冬简单说道：“足球早已高度商业化了，决定出线不出线的不止是比赛，还有很多场外因素。比如明年的世界杯在棒子和霓虹举办，距离咱们国家就一步之遥，十三亿人口的市场，棒子和霓虹能忽视？国际足联能忽视？这里远离欧洲和南美这两处最大的足球市场，自然要开发新市场。”
许琴不是刚进社会的学生，之前又从事媒体工作，也知道职业赛事场外因素的影响不容忽视。
吕冬忽然想到一个事，记得在网上看过，这届十强赛第一场，阿联酋人赛前热身，场地相当干燥，于是他们穿了短钉鞋出场。
结果阿联酋人一回更衣室，所有洒水设备紧急启动，场地变得又湿又滑，穿着长钉鞋主场作战的男足，上半场轻轻松松就干了阿联酋个三比零。
主场优势毕竟不是说说。
许琴这时又说道：“对了，足协那边想要见公司的负责人，最后你还要跟足协的人去见一面签授权协议，没办法，我们这边的足协不是民间组织，是官僚机构，吕总，你需要亲自跑一趟。”
吕冬问道：“去京城？”
“不是。”许琴从那堆资料里面翻了翻，找出几张球票，交给吕冬：“去西安，足协各部门负责人都在那边督战，顺便给了几张球票，邀请赞助商和广告商们过去看比赛，不过我们公司还没签约，就是正面看台的普通球票，不是主席台上的票。”
终归要跑一趟过去签约，吕冬翻看了下球票，顺便过去看看？
许琴没再说话，只是等着吕冬做决定。
吕冬说道：“行，那就过去一趟，跟足协签约，顺便看场球赛。”
许琴站起来：“我去找薛天订机票。”
吕冬看了眼球票：“先等等，一会我问问宋娜去不去。”
打了个电话，吕冬干脆出公司，去隔壁三号楼上找宋娜，出了二号楼往北，忽然看到一行十几个人往创新港里面走，全都西装革履的的，好像过来视察的人。
省大创新港十几栋写字楼，楼号靠前的位于最外面，随着越来越多的楼启用，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商业办公的CBD区域，属于大学城的核心商务区之一。
另一个核心商务区就是中心路口东边的商务中心了。
创新港这边企业多，过来视察的也多，三不五时就有领导过来。
吕冬看得清楚，这一行人打头的两个他都认识，一个是三联的总经理张涛，另一个是大学城新来的常务副主任段明河。
前几天，还跟这俩人打过交道。
见他们一路往创新港里面走去，吕冬好奇的看了一会，正好看到有个管委会的工作人员从人行道上过来，似乎要追上前面的队伍。
吕冬经常去大学城管委会，认识这个人，迎上两步，用青照话打招呼：“郭宁，咋跑这么急？”
叫做郭宁的年轻工作人员一看是吕冬，连忙放慢脚步，笑着说道：“吕总好，这不领导过来视察，忘记带东西了，我回去车上取。”
吕冬看向那一行人，问道：“我看带队的人是新来的段主任？”
“是啊。”这是公开活动，又不是秘密，郭宁随口说道：“三联即将成立一个三联房地产开发公司，准备在大学城投资，专门把公司总部选在咱们大学城，说是要占用一整栋商务楼，创新港这边不是最后几栋楼就要建好了吗？段主任就陪着三联的人过来看看，估计三联房地产公司可能会把总部选在创新港。”
吕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个样。”
郭宁指了指那一行人：“吕总，改天再聊，我得过去了。”
吕冬点点头：“行，你去忙吧。”
看着人飞快朝那边走去，吕冬不紧不慢的走向三号楼，三联房地产要把总部放在这里？不知道采石山庄那个项目啥时候启动，三联会不会从大学城这边再拿地？
虽然这么想，但吕冬倒也没别的意思，毕竟三联跟光美受到他的影响，变化都太大了，谁知道曾经的事会不会发生？
不过，有些事以防万一，下次见到杨烈文，提醒一句好。
杨烈文上次跟县里领导过来视察，轻易就压住了那个段主任，后面段主任干脆没再找他聊什么外汇投资的事。
来到温馨商贸，进了宋娜的办公室。
宋娜正在忙，吕冬没说话，找个地方坐下，安稳的等起来，俩人一向有默契。
过了一会，宋娜合上文件，问道：“咋有空过来？”
吕冬笑着说道：“有人邀请去西安，这不想着叫你一起出去旅游。”
“旅游？”宋娜忽然想到去年夏天的事，轻声说道：“你就会拿着旅游算计我，我才不上当。”
“去看男足的世界杯预算赛，我那边的麻辣烫店准备找男足做广告……”吕冬大致说了一遍。
宋娜考虑一会，答应了下来。
第508章 家祭无忘告乃翁
来到西安，跟足协的人见了一次面，具体的商谈自然由徐曼负责，吕冬趁着难得出来的机会，跟宋娜到处逛了逛，尤其去看了下兵马俑和小吃一条街，虽然影响力没有可比性，但青照的文旅计划里面，也有类似的内容。
洛庄汉墓出土的文物有兵马俑，自然比不上秦始皇兵马俑，却同样属于历史人文景观。
兵马俑游客之多，不用多说。
吕冬重点去看了下小吃一条街。
“咋感觉没你的吕氏卤肉烧饼好吃。”
走在青石路面上，宋娜头戴遮阳帽，又咬了一口肉夹馍：“味道只能说还可以，没咱们的好吃。”
吕冬说道：“口味差别，咱们那个是比着大部分太东人的口味做的。”
宋娜把肉夹馍递给吕冬：“给你。”
吕冬只能接过来。
“你吃了吧。”宋娜只咬了两口，看向吕冬：“你不会嫌我吧？”
吕冬赶紧照着宋娜咬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大口，咕哝道：“哪能。”他嚼了嚼，咽下去：“黑蛋，你买的东西，咬两口就不吃了？”
宋娜笑：“街上这么多特色小吃，多尝尝，要是买一样全吃下去，顶多两三样就吃不动了。我尝，你负责吃，不挺好？”
这条街五百多米长，路两旁一色仿明清建筑，或餐饮、或器物，路两边饭馆林立，各种各样的小吃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其中不乏当地人最认可的老字号小店。
看眼街道，宋娜的话好有道理，吕冬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啃肉夹馍。
宋娜见到感兴趣的，就去买来尝尝，都只买一小点，以尝为主。
吕冬仔细观察街道两边，偶尔还会取出相机拍照，不管这边味道如何，但人流量是真的大。
路上看到不少挂着百年招牌的店，吕冬不用去问也知道，估计有些跟吕氏麻辣烫和卤肉这类百年传承的名吃差不多。
逛了会，走得累了，吕冬去给宋娜买了甑糕，一起在店里坐了休息。
宋娜摘掉遮阳帽，吃了口甑糕，大概今天吃的东西多，感觉有点腻，从吕冬那边要来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道：“老街也要做成这样？”
吕冬点点头：“目前正在规划，大概就是做小吃一条街。”
宋娜问道：“能行？”
吕冬简单说道：“有一个优势的，挨着大学城不远，大学城的规划区，都到高速公路南边了，如果吕家村建设的好，说不得就会连成一片。大学生一类的年轻人，才是这种地方的主要顾客……”
宋娜往外看，大致看了一会，来来往往确实以年轻人居多。
吕冬继续说道：“从北边直接进大学城的路正在修，修好以后，吕家村去大学城就不用拐拐绕绕，而是变成一条直线，路程会缩短一大截，我正在跟县里谈，到时可能就通公交了，坐公交骑自行车都很方便。”
说到这里，他笑：“本身这边还是青照文旅重要的一环，整个吕家老村都会改造成一个古村落，还会恢复老吕家村大集等等。另外，马叔那边还想与吕家村合作，在东边女郎山下面建个度假村，隔着也很近。”
宋娜知道这座山，号称青照十大景之一，就在青照河边吕家村往东靠近张湾村的地方。
说是青照十大景区，号称叫山，实际上就是个几十米高的特大号土包，吕家村、张湾村和附近村庄的人，从来不叫山，就是破荒丘，可能土质有问题，种啥都不容易生长。
五十年代，国内从国外引进了火炬树这种适应性极强的耐寒树种，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在荒土丘上栽种试试，结果一试就活了，八十年代植树的时候，宁秀镇大范围引进火炬树种苗，在荒土丘上植树，荒土丘变成火炬树林。
这树一到秋天叶子赤红一片，荒土丘就像披上艳丽外衣的女郎一样漂亮，于是女郎山的名字不胫而走，县里九十年代开始，其实就依托泉水和李清照发展旅游业了，不过那时没有统一的规划，更没有打造文旅之城的概念，就是强拉硬拽凑景区。
青照县出版过一本叫做《可爱的青照》的书，专门介绍青照人文、特产和风景的，就是官方出版的这本书里，第一次将种满火炬树的荒土丘称之为女郎山，列为青照十大景区之一。
火炬树这东西，一旦上了规模连成一大片，一到秋天，景色确实非常美。
这座所谓的女郎山，卡在吕家村和张湾村之间，东边是张湾村的责任田，西边属于吕家村的责任田，杜小兵的父亲杜大海就看中了这片依山傍水的地方，打算在面向吕家村的这一侧，开发建设度假村。
山和水全都有规划建设，而不是现在的模样。
无论吕家村还是青照县里领导层，都很清楚集中优势资源的重要性，重点打造的基本就是从青照县城到吕家村北边的沿河地带，外加吕家村到大学城再到县城的陆路，从而形成一个环绕片区。
宋娜又喝一口水，对吕冬说道：“吸引到人才是关键。”
吕冬说道：“是，所以村里一直在弄美食，编故事……”
“感觉这些活七叔一个人就能扛起来。”
因为七叔对她认可度极高，宋娜自然也偏向七叔：“搞这些，七叔才是你们要用好的人才。”
吕冬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吕家村附近一大片地，论起吃喝玩乐，七叔要认老二，谁敢称老大？
“也是。”吕冬说道：“等七叔徒弟带的差不多了，得再让他换个活。”
宋娜笑起来：“吕冬，你有没有发现，真正能拿捏七叔的，你是其中一个了。”
吕冬以少有的严肃说道：“七叔这人，没人管着，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宋娜收起笑，疑惑：“一直不都这样，也没啥问题？”
吕冬摇头头：“事不能这么算，别忘了还有钉子。家庭对小孩有影响，七叔变成老样子，会不会影响到钉子？钉子长大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七叔家的能不管？”
宋娜记得钉子，非常调皮的一个孩子，她不知道吕冬上小学时是啥样子，但听李文越说过，感觉钉子应该没吕冬小时候能惹事。
“你小时候不是也很皮？”宋娜说道：“这不长大也挺好。”
吕冬暗叹一口气，有些事跟黑蛋根本说不清楚，毕竟他有过切身经历，不想钉子再变成那个样，只能说道：“我家里的环境，跟七叔家的环境不一样，当爹的榜样作用很重要，七叔要是整天不正干，将来连儿子都不好管。”
宋娜拿着遮阳帽起来，一手又把吕冬拉起来：“休息好了，走，咱再出去逛。”
吕冬指了指只吃了两口的甑糕：“我实在吃不下去了，要不不要了？”
“那就不要了。”宋娜看看吕冬，笑着说道：“吃不了就别吃，还硬撑，好像我厉害的能吃了你。”
吕冬早非吴下阿蒙，说道：“我怕你不高兴。”
俩人出了店门，挽着手朝前走，宋娜戴上遮阳帽，对吕冬说道：“吕魁胜，你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吕冬呵呵笑：“当然是跟你宋黑蛋学的了。”他又取出相机，塞给宋娜：“你技术好，多拍几张，回去说不定就能用上。”
逛了一天，回到酒店见了许琴，许琴已经跟足协谈妥男足的广告授权，为期一年的广告费用总计200万元，包括使用男足比赛视频制作广告、宣传海报和平面广告等等。
由于男足要备战第一阶段预选赛，没有时间配合拍摄广告，只能借用比赛画面制作。
吕冬也没有强求，因为让男足单独拉出来拍摄广告，就不是这个价位了。
其实这200万就是授权费，授权吕氏餐饮可以用男足和男足成员门来制作广告。
至于个人肖像权之类的，在足协这种奇葩单位里，都是不存在的。
吕冬代表吕氏餐饮正式签约，然后挑选一系列素材，准备带回泉南那边，到时好用于广告宣传。
这些就足够了，面对足协，也不用有太多指望。
随后，吕冬作为掏钱的冤大头，和宋娜一起，在足协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看了男足一堂训练课，见到了那位被国内体育媒体狂批的江湖郎中米卢蒂诺维奇。
这支国足里面，有两位太东队的球员，其中一人吕冬认识。
训练结束后，吕冬征求足协同意，跟来自太东队的老茂聊了几句，去年第一体育泉南店开业的时候，老茂接受苑保山的邀请，曾经去参加过开业典礼，对吕冬还有印象。
另一位太东的球员叫做李小鹏，一口标志性的太东话，似乎不会说普通话。
俩人都是刚结束训练，吕冬不好耽搁人去休息，随便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宋娜练体育的，挺关心，出训练中心的时候，问吕冬：“真能出线？媒体上都在批……”
吕冬说道：“没有棒子和霓虹，世界杯又在家门口举办，估计国际足联也在盯着，条件这么好，要是这届出不了线，以后更难了，说不定咱俩要学学陆游，到时给孩子留个纸条——男足冲出亚洲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第509章 骗子
傍晚，西安淅淅沥沥下起春雨，略有抬头的炎热立即被雨水浇灭，但冷飕飕的空气，挡不住圣朱雀体育场五万多球迷的热情。
吕冬和宋娜过来的不算早，虽然走的是足协合作方的特别入口，但上了主看台之后，前面的座位早已被各种球迷组织所占据，只能坐在相对比较靠后的位置。
周围的球迷情绪高涨，有位戴着红绶带明显是从外地赶过来的球迷群体的领袖，不断带动周围人高喊，助威声势震天，人处在这种环境里面，必然受到影响，吕冬和宋娜也各自拿了一面小国旗，跟着一起喊各种加油口号。
喊一喊，其实也挺爽的。
比赛之前，还有娱乐明星出来表演，包括那英、孙楠和林依轮等大陆顶尖的歌星。
这些正走红的歌星都过来蹭热度，可见世界杯预选赛引起的社会关注度有多大，热度有多高。
足球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运动，其他运动的影响力都要差了一大截。
趁着歌星们唱歌，体育场相对安静，宋娜对吕冬说道：“第一次来这么多观众的体育场，感觉……感觉，咋说呢，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吕冬，早知道体育场坐满观众是这个样，我就继续练跳高了，说不定能拿块金牌回来，当个体育明星。”
吕冬却拉住她手，说道：“可别！练啥跳高，当啥体育明星。”
宋娜疑惑不解：“为啥？”
吕冬说道：“现在这个样不是挺好嘛。”
宋娜点点头，靠在吕冬身上：“挺好。”她又说道：“就是觉得从初一开始练跳高，一直到高三，练了六年，还破了青照跳高纪录，就这么扔了，多少有点遗憾。”
吕冬笑了笑，没说话。
专业体育练下来，基本就是一身伤病，出成绩还好说，不出成绩退役后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
吕冬又看了眼宋娜，最终啥也没有说：黑蛋没有再练跳高，这样就行了。
演艺明星们退场，球赛即将开始。
瞬间，“圣朱雀”体育场人声鼎沸，国足在此迎来冲击2002世界杯的首场比赛，对手是由厨师、司机和消防员等等组成的业余球队弱旅马尔代夫。
曾经一位在崇明岛升级，将账号升到满级，又卖号重新练级的足球教练说过：中国足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大概球迷也都习惯了。
所以，今晚西安的春雨冷冷，浇不灭球迷的热情。
比赛刚一开始，国足就打开局面，打进了第一个进球。
这年代，国足孬好稳居亚洲二流，对付业余队还算轻松。
没多大会，比分就来到了四比零。
赢球没有任何悬念，但球迷的不满溢于言表，吕冬甚至听到周围隐隐传来骂主教练米卢的声音。
“踢的啥急吧玩意！”
吕冬的左边，有个留着分头的年轻小哥打比赛开始，嘴里咕噜咕噜不停往外冒：“还世界名帅，就这个熊样？我去教都比他强，就知道起大脚……”
年轻小哥噼里啪啦扁的一文不值。
前面，有个头特别大的中年大叔，也在骂：“失误频频，毫无章法。”
不光是他们，看台上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似乎还有“米卢下课”的声音响起。
等到中场休息，加油助威小了，各种骂声听得更清楚了。
带着红绶带的球迷领袖，更是不满：“这球踢的跟狗屎一样！”
可能是有比较的关系，吕冬倒是觉得还可以，也没说什么。
宋娜第一次来现场看球赛，终归忍不住，问道：“半场就四比零领先了，不是挺好吗？”
“哎呀，你个小姑娘，不懂。”看到个漂亮的女孩发问，红绶带说道：“打马尔代夫，赢球还用说？悬念是赢几个！不赢上十几个，算咋回事？”
前面大头大叔赚回来，接了一句：“不光赢！还要赢得漂亮！你看看，上半场有技战术含量？”
年轻小哥看到漂亮妹子发问，也忍住凑几句：“还世界名帅，就会大脚起球，边路传中，除了这个，还有啥？”
宋娜好奇问道：“咱们身高有优势，不就要边路传中，用头球砸他们吗？”
“那遇上强队呢？”年轻小哥隔着吕冬说道：“打弱队不演练战术，打强队能打好？”
宋娜隐隐明白了，笑了笑，没再接话。
比赛重新开始，周围人都投入到比赛中，宋娜凑到吕冬耳边，悄悄问：“你不是也偶尔看球，咋没像他们？”
吕冬没回答，心里却明白咋回事，因为看过太多太多比这糟糕无数倍的国足比赛。
国足的战术其实很对头，打这些矮个子的球队，就是边路起高球，中路用投球砸。
吕冬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老国足球员的访谈，主持人问打东南亚球队要布置啥战术，那名前国足球员直接说道，就一个战术，把老茂顶在中间，两边起高球往里面砸就行。
这一战术在本场比赛中特别好使，比分不停的变，很快就到了十比零。
球迷仍然不满意，对比分不满意，对比赛过程不满意，对赢得不漂亮不满意……
当马尔代夫打进一个进球时，全场球迷都要发疯了！
吕冬周围的球迷火爆三丈。
“耻辱！”
红绶带都快控制不住了：“耻辱！”
球场里一片沸腾，吕冬估计米卢要是在看台上，绝对能让球迷一人一口吐沫淹死。
话说回来，貌似当年他看电视直播的时候，也骂的挺凶，记得好像在县城的大排档里看的，看完球还把几个人给揍了一顿。
具体揍得谁，就不太清楚了。
真的有了对比，心才能放宽。
比赛结束了，比分停留在十比一上，开始有球迷退场。
吕冬和宋娜坐的这边距离出入口比较远，出入口那边人又特别拥挤，干脆耐心等着，等人少一些再走也不迟。
旁边类似红绶带、年轻小哥和大头大叔几个人，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都没着急走。
有体育台的记者这时从主席台那边过来，可能是要采访球迷，吕冬和宋娜所在的位置，距离主席台比较近，记者就冲这边过来。
那个记者拿着话筒，一眼就看到了宋娜。
没办法，红花还需绿叶衬，包括吕冬在内，周围全是一帮糙爷们，宋娜本就长得不差，立马就给突显出来了。
众所周知，漂亮的女球迷总能吸引体育记者的眼球。
体育记者拿着个话筒，趁着附近有人离开，让开空的机会，直接来到宋娜和吕冬面前，连看都没有看吕冬，就把话筒放到宋娜面前，直接问道：“球迷朋友，对今天的比赛满意吗？”
宋娜愣了一下，但这几年见识足够多，立即反应过来：“满意！踢的挺好。”
体育记者又问道：“你认为中国队能不能出线？”
吕冬凑过来，抢先回答：“能出线！”
“哎，兄弟，你咋能昧着良心说话！”年轻小哥有意见了，也不等记者问，就凑到话筒和摄像机镜头前面：“如果像今天这场比赛这么打，世界杯冲出去的希望是零！”
那位戴着红绶带的球迷领袖也过来了，显得特别激动，比划着说道：“虽然今天赢了，但踢的什么玩意，就今天踢的这熊样，以后还是这熊样，他们去不了棒子和霓虹！就踢的这个样……”
大概是气急了，红绶带给了自个一巴掌：“伙计，我们又完蛋了！要等下一届了！”
前面的大头大哥这时转过身来，体育记者见他也是一脸气愤，生怕话题不够，问道：“你满意这场比赛？”
“不满意！非常不满意！特别不满意！”大头大哥越说越生气：“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打呢？他们代表是全中国，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一点技战术含量都没有！根本没有真正打出中国人的水平来！”
他气炸了：“米卢是个骗子！”
体育记者又去采访别人，吕冬看到出入口人少了，拉起宋娜就走。
出了看台区，进入体育场外侧，安静了许多，宋娜说道：“赢了还这么生气。”
吕冬说道：“再过几年就好了。”
本来以为这一届是开始，结果特酿的是巅峰，还是让后来者看不到希望的巅峰。
现在骂的有多狠，未来就会觉得这届多难得。
出了体育场，回头看看巨大的国旗，宋娜从切身利益出发，说道：“希望能出线。”
授权协议签了，费用也给了，如果国足能出线，必然引发全社会轰动，到时吕氏餐饮也会跟着沾光。
吕冬嘀咕一句：“估计这是最强的一截，机会最好的一次了。”
宋娜问道：“要是能出线，明年咱们去现场看球？”
“行啊。”吕冬笑着说道：“咱们还没出过国呢，到时一起出去转转。”
体育场里出来的人太多，不好坐车回去，好在入住的酒店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能到。
宋娜拉着吕冬：“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咱们该回去了。”
又有雨点往下落，吕冬撑起伞来，完全遮住宋娜，不管半边肩膀露在雨下，说道：“拿到授权了，趁着预选赛还在进行，赶紧制作广告和招牌，全线更换。”
蒙蒙夜雨，俩人牵着手，共打一把伞，走在千年古都的街头，仿佛合为一体。
第510章 特码快讯
太阳刚升起来，空气中就带上股燥热，还没到五一长假，泉南好像进了夏天，大太阳一晒就热的人头晕，到上午九点左右，温度就上了三十度。
路上很多人穿上短袖，不少女大学生连短裙短裤都穿上了。
大学城，天稍微一热，永远不缺靓丽的风景。
五一期间有领导过来视察，大学城综合执法大队全体上路，趁着领导过来前这两天，抓紧整治市容市貌。
早已升任大队长正职的王朝，也乘坐新配备的皮卡车亲自出来。
车子来到中心路口，开车的马汉说道：“王队，快看，吕冬那边换新广告了。”
王朝转过大脑壳，看向路口东北边，就见吕氏麻辣烫的招牌焕然一新，几个工人在更换上面的巨幅广告。
招牌跟以前简单的红底白字不同，换成全新的造型。
马汉轻声念道：“吕氏麻辣烫助威国足火热出线！”
王朝也看球，特地多看几眼，招牌上最醒目的是吕氏麻辣烫和国足的杨晨、老茂和***等球星的半身像，“助威国足火热出线”的字体小了不少，仍然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马汉说道：“吕冬的公司这是拉到国足做广告了？”
王朝点点头：“应该是，要不随便挂这些侵权，吕冬平时多注意的人，不会干这种毛糙事。”
车后座上的人这时下去，提醒门头房那边一些开店的，将随便放在外面的招牌收回店里。
王朝本地人，带队作风相对温和，不会上来就收人东西，都是先提醒。
执法大队出来进去的也算跟这些固定商户比较熟悉，大部分商户都懂得互相体谅，全是为了生活，哪个也不容易。
围着中心路口转一圈回来，时间接近中午，再次看向西南的吕氏麻辣烫店铺的时候，王朝发现巨幅海报已经挂好了。
马汉下车去麻辣烫店接了一杯水，来回路上的时候，能看到附近经过的年轻人对海报指指点点的，显然都注意到了。
国足又一次冲击世界杯，在年轻人尤其大学生当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王队，吕冬这次大手笔。”
上了车，马汉放好水杯，对王朝说道：“我听人说，吕冬这次掏了一年好几百万找国足做广告。”
他又看眼吕氏麻辣烫招牌上的国足明星球员群像：“这帮人值吗？又出不了线。”
王朝说道：“万一出了线，这广告就大发了。”
马汉赞同这话：“国足要能第一次进世界杯，那轰动，当然杠杠的，没得说。问题是，能出线吗？感觉吕冬这钱要白扔。”
“应该不会。”王朝指了一下：“预选赛开打了，关注的人很多，多少管点事。”
马汉趁着下去干活的临时工没回来，专门看了会，却看不出管不管事，因为中心路口这边的吕氏麻辣烫店里，人一向多的不得了，到饭点就是爆满。
这一车人回单位吃过午饭，又出来转，不说能做多少工作，上面有领导要来视察，单位领导抓的紧，工作态度起码要摆出来。
来到中心路口北边的农贸市场，贴着综合执法大字的皮卡车刚刚停下，市场外围摆地摊的人，就像退潮一样呼啦全散了。
这是无固定摊位的小摊小贩们，对天敌刻在骨子里面的畏惧。
王朝最近几年见得太多了，摸着大脑壳下车，没有让人追过去，只是站在车边点上根烟。
以前的老部下，现在农贸市场管理处的主任赵虎立即从市场里面出来。
“王队……”赵虎手里拿着张撕开窟窿的花花绿绿的彩页：“今天咋有空过来？”
王朝站在车边，指了指原本摆地摊，现在跑没人一团糟的地方，说道：“接到通知了？五一期间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多注意一点，别再弄成这样，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赵虎笑着说道：“放心，放心，我叫人挨着下通知了，从三十号开始就不让摆地摊了。”
王朝吐出一口白烟：“心里有数就行。”
“主要老少爷们日子都不好过，不是每个村都是吕家村。”
毕竟是王朝一手带出来的，赵虎不缺乏同情心：“能有个地方卖菜换点钱也不容易。”
王朝看到赵虎手上拿的彩页，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赵虎随手递过去：“刚刚捡的，好像讲彩票的。”
花花绿绿的彩页很吸引人眼球，王朝接过来看了眼，上面写着“特码快讯彩经”的字样，上面印着些十二生肖的图案，还写着些“摇钱树”和“死人经”之类乱七八糟的故事名，叫人看得莫名其妙。
王朝当兵的出身，转业长期待在青照，以前没见过这东西，好奇问道：“干嘛的？故事会？”
赵虎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是隐约听人说起过，大致说道：“好像是彩票的宣传页还是啥的，看样子是故事会上撕下来的封皮，我听市场上的人说，市场里有人信这个，跟着人胡搞。”
王朝翻过来覆过去看，体育彩票和福利彩票也见人买过，但跟这故事会彩页不一样。
看不出个头绪来，王朝也没在意，正好看到有熟人从市场里面出来，招呼道：“吕冬，小宋，买菜呢？”
赵虎回头去看，就见吕冬拎着个大方便袋，和戴着遮阳帽的宋娜走过来。
宋娜笑着打招呼：“王哥，赵哥，忙着呢。”
吕冬也挨着打了招呼，开玩笑：“你们研究故事会？”
王朝随手递给吕冬那张封皮彩页：“这有啥研究的，这不赵虎捡了张彩页，瞎看。”
吕冬好奇的看彩页。
赵虎说道：“市场上有人研究这些。”
吕冬看到“特码快讯彩经”六个字，发现彩页其实是撕下来来的封皮，属于打着“故事会”旗号的劣质印刷物，连个出版地址和出版社名气都没有。
随口问了句来历，赵虎说是刚刚捡到的。
经历过信息时代，吕冬多少从网上看过些类似的东西，说道：“王哥，赵哥，这可能是地下彩票。”
封皮莫名有点眼熟，吕冬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干脆扔到一边。
王朝微微点头。
赵虎问道：“地下彩票？彩票还能偷着搞？”
“你听过港城的六合彩没？”吕冬按照自个的理解，简单解释：“我听人说过，南方有些人，偷着搞六合彩，其实就是一种赌博，在咱们国家是违法的……嗯，应该涉及到犯罪。”
王朝随口说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
赵虎又指着那个彩页封皮右下角说道：“吕冬，你看看这个，彩票分析器。”
吕冬大致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神彩一号彩票分析机”，还有注释：根据历史200多年开奖纪录，能准确优化各种数字组合、波色、特码等等，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这广告弄的……”吕冬摇头：“真要有这种机器，发明制作这玩意的人，为啥不直接利用这个挣大钱？”
赵虎和王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宋娜悄悄戳了吕冬一下，吕冬把彩页封面还给赵虎：“赵哥，王哥，不耽误你们工作，我们先走了。”
王朝客气道：“行，有空咱们再联系。”
吕冬和宋娜往南走，临出市场前，宋娜看到有个报摊，摊上有卖《故事会》的，跟刚才那本类似，专门花两块钱买了一本。
回到学府文苑小区，时间还早，宋娜没去摘菜，拿起《故事会》看起来。
吕冬也凑到跟前看，这些打着《故事会》名号的书，光看目录上的故事挺吸引人眼球，比如《滨海浴场的漂亮女尸》、《继母之死》等等。
除了这些故事，就是各式各样的广告。
这些书就是用猎奇的故事吸引人，然后卖广告，上面的广告基本没正经玩意，净是些“重金求子”、“麻醉致幻”、“监听偷拍”、“暴力色情”和“赌博假钞”之类的内容。
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这个年代的所谓暗网。
宋娜前后翻一遍，说道：“好像跟赵哥拿的那个封皮不大一样，没有那个啥特码和彩经的广告。”
吕冬说道：“赵哥捡到的那个，可能是特别制作印刷的。”
想起赵虎捡到的那张，又有莫名的眼熟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会没啥事，干脆仔细回忆起来。
宋娜见吕冬考虑事，默契的不说话，放下这本劣质《故事会》，去厨房里准备做饭。
吕冬想了一会，突然记了起来，上次在西边一个温馨货栈的店前，碰到方蓉和刘洋吵架，当时刘洋的手提袋里面，有花花绿绿的彩页露出个角来，好像跟赵虎捡到的那张有点相似。
隐约有点印象，露出来的那个角上，有个挺大的“经”字。
难道刘洋在玩特码快讯之类的玩意？好像以前听焦守贵说过类似的事。
吕冬那起茶几上的水杯喝水，宋娜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眼见吕冬回过神来，问道：“刚才想啥呢，这么出神。”
“想到个事，老刘他儿子刘洋……”吕冬大致将自个的猜测说了一遍。
宋娜来到吕冬身边坐下，说道：“你帮老刘不是一回两回了，碰上这样的儿子，咱有啥办法？总不能帮他们一辈子？”
吕冬想了想，说道：“再碰到老刘，就提醒一句，别的咱也管不了。”
第511章 老虎
赶在五一长假消费热潮到来之前，吕氏麻辣烫所有店铺的招牌和临近的平面广告，全部更换为与国足有关的新内容，借用国足比赛训练视频制作的新广告，也更换掉旧的版本，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面。
虽然国足最近十多年都是被人一路批过来的，但在二十一世纪初这个年代，国人尚未对国足彻底失望，更没有那些调侃贬低的段子，责骂也是出于爱之深责之切。
当国足再一次向世界杯发起冲击时，多少引起些社会热潮。
其实吕冬非常清楚，第一阶段预选赛的广告效果不会特别明显，但到了十强赛阶段，尤其确定积分优势之后，但凡与国足有关的，就会成为社会热点。
只要出线，一直到明年世界杯，国足的话题热度都是爆炸性的。
这份广告就会得到十倍甚至更高的回报。
当然，世界杯之后，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吕氏餐饮的这份广告授权就签到明年世界杯之前。
除了国足的广告，汉堡皇的代言也敲定下来。
刚进五一假期，吕氏餐饮在皇冠酒店举行新闻发布会，邀请了例如晚报和省电视台等诸多媒体参加，在近百个相机镜头和摄像机镜头前，正式与周杰伦签订为期两年的代言合约。
真正的协议之前就签订好了，新闻发布会上代表吕氏公司出席仪式的是许琴，面对诸多媒体记者，许琴应对经验无疑更加丰富，也懂得该如何挑动话题。
参观过吕氏餐饮，确定是一家横跨数个省的连锁大公司，签署代言合同，周杰伦也算配合，因为上半年基本都会留在北方做活动，后面拍摄广告倒也不麻烦。
新闻会结束，公司不少人都跑到展台上，与周杰伦合影，连宋娜也不例外。
这年头，明星不止是吸睛，还带着股神秘感。
哪像十几年以后，成名前的一点小事都能扒的干干净净，出点事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合过影，宋娜带着几分兴奋，快步走过来，说道：“他人不错，挺和善，也没有明星架子。”
吕冬随口说道：“等你生意再大点，想见啥明星见不到，到时候就不兴奋了。”
“可不一定。”宋娜故意说道：“谁跟你一样，老气横秋的。”
吕冬往外走，宋娜跟上来，一只手悄悄挽住吕冬胳膊，伸头看看吕冬脸色，试探问道：“生气了？”
吕冬笑：“没，生哪门子气，我是不让你说的人吗？”
宋娜贴着吕冬，也笑：“每次说你，你不都有理由，这次咋没找？”
吕冬故意回一句：“大概我真老了。”
“你可没老。”宋娜悄悄凑到吕冬耳朵边上：“昨天还凶的跟头老虎一样。”
吕冬也压低声音：“你再这么说，我又变老虎了。”
宋娜赶紧收起玩笑，说回正题上去：“广告创意弄好了？”
吕冬简单说道：“广告公司弄了好几份，我和许琴敲定了一份，也没啥特别的，主要就是集中在胜利鸡翅和胜利中国上面，这广告应着申办奥运最后的冲刺往外发，才能达到效果。”
宋娜说道：“但愿这次别输了。”
无论从切身利益，还是从普速的国民感情出发，宋娜都希望2008年奥运会能落户在中国。
吕冬轻声说道：“这次咱们了解了游戏规则，懂得这个游戏咋玩，赢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第一次输给悉尼，就是吃了不了解的亏，谁能想到，那帮冠冕堂皇的奥组委委员，两三万美元就往外卖票。
俩人出了租赁的新闻厅，吕冬转而问道：“你那边不也是要找明星做代言？找好了？”
宋娜点点头：“找许姐帮忙，联系了一个刚打响名气的女明星，姓李，去年演过《少年包青天》的，人比较年轻，也算符合温馨针对年轻人的主体客户定位。”
吕冬没必要仔细问，说道：“你觉得合适就行。”
两家企业进军太东以外的市场，都需要进一步扩大知名度，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大范围做广告。
广告代言的事，吕冬完全交给许琴负责，随后就和杜小兵带着人去冀北出差，那边借助光美电器的分店，又有一批新店开业，接着又转回来，面试一些关键岗位的应聘人员。
招人和培训，吕氏餐饮就没有断过。
店面服务人员，可以在店面学习培训，厨房操作工，需要接受统一的操作培训。
除了大学城总部和太东东西部以外，其他的外地市场也组建了分公司，建设相应的仓储与配送中心，可以说上上下下都非常忙。
除了公司的事，吕冬还有吕家村那边的一些事要处理。
五一假期刚过完，宁秀镇委接受吕家村村委提交的一份建议，正式任命吕冬兼任吕家村村委副主任，成为吕家村村委的一员。
这不仅意味着吕冬真正有了对吕家村指手画脚的权力，带来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以前，吕家村的事务上，吕冬可以说不在其位也谋其政。
但在一些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眼里，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可谓名正言顺。
“土地转换手续还没批。”吕冬边走边对杜大海说道：“不过上面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七八个人从村委出来，也没有开车，沿着老学校南边的一条土路一直往东走，穿过李家胡同后，东边吕家村责任田的尽头，也就是张湾村责任田分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般的树林子，正是被誉为所谓青照十大景之一的女郎山。
说是景区，平时根本没人过来玩，就连吕家村和张湾村的人，基本都无视它的存在。
这么长时间以来，吕冬眼里没都这个占地面积巨大的荒土丘，直到杜大海相中，想要依山傍水修建度假村，才真正投以关注。
或许在吕家村和张湾村人眼里，这个大的像小山般的荒土丘，最大的存在感，就是俩村的人每年都得清理疯狂扩散的火炬树。
虽然成片的火炬树到秋天不是一般好看，但这种树的到处乱串，长着长着就开始侵占责任田，需要人工清理。
壮实堪比吕冬的杜鹃，陪着杜大海一起过来的，摘下遮挡强光的墨镜，露出豪横的四方脸，指着越发接近的火炬树土丘问道：“这下面不会跟洛庄汉墓一样，有古墓吧？”
搞建设的很怕遇到这种事，一般小墓还好说，要是建筑工程挖出个洛庄汉墓规模的超级大墓出来，工程非停了不可。
“没有，范教授来吕家村的时候，专门来这边探查了。”吕冬简单介绍当时的情况：“根据范教授的说法，这里是当年青照河规模最大的时候，留下的古大坝，古时候的青照河，是名副其实的大河，跟消失的济水一般的规模。”
他笑了笑，又说道：“杜叔，杜姐，你们想想，这地方比洛庄汉墓地表上的封土丘大了几十倍，这要真有古墓，不得是皇帝墓？泉南就出过一个皇帝，还是王莽。”
杜大海笑起来：“这要真有个皇帝墓，你们吕家村大发了。”
吕振林从后面过来，接话道：“吕家村在这个地方几百年，就没出过大官，这里又不是啥风水宝地。”
杜大海点点头，停了下来，没有道路通那边，除非走田埂，五月份的麦子长得很高了，地头不好走，干脆不往前走了，反正都能看清楚。
“这是责任田吧？”他说道：“责任田转建设用地，批下来手续多。”
吕冬接话道：“杜叔，县里的文旅计划上面都批了，还批了财政贷款，吕家村是文旅计划的一个重要节点，批肯定能批的，我问过县里领导，最晚今年年底就能批下来。”
杜大海从儿子那里详细了解过吕冬，又打过多次见到，知道这是个靠谱可信的，说道：“地不是问题，主要的是你们村，你们村能起来，这里怎么建设都不是问题。”
人是吕冬找过来的，吕振林一直充当配角，不怎么说话，主要的事情都交给吕冬去谈。
年龄一年年变大，他也想着后辈能早点起来。
吕冬说道：“吕家村去年产值就破亿了，青照县独一份，泉南市也没几个，县里市里都在推动吕家村去争夺一个全国文明村，我们村的下一步规划，杜叔你也都看了。”
他不是穷忽悠，吕家村的发展就摆在这里：“顶多两年，吕家村就大变样，从县城到吕家村北的青照河流段也会大变样。”
杜鹃突然说道：“单单一个吕家村，很难长时间留住人。”
吕冬笑：“杜姐，说个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但很有希望，你知道蓬莱八仙渡和正在建设的岛城海底世界不？那位烟城的投资商，去年来过青照考察，很可能会在青照，在吕家村附近，建设大型游乐园区。”
“我听小兵说过这事。”杜大海看了眼吕冬：“你这是一步步往前赶。”
吕冬说道：“不往前就落后。杜叔，你也看到吕家村西南边的大学城了，区域规划都到高速路了，距离吕家村咫尺之遥，吕家村不抓紧发展，早晚叫大学城吞掉，连村都没。”
第512章 再压担子
青照县的文旅计划，单靠县里的财政和资源去运作，即便有财政贷款，仍然非常吃力，引进外来投资成为最有效的补充，像杜大海一类知根知底的投资商，合作性无疑更强。
这边前脚送走杜大海，后脚烟城的赵振又一次来青照考察投资环境。
上一次赵振过来，虽然对青照的投资环境和文旅计划较为认可，但因为泉水大范围停喷，最终选择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泉水的全面复涌，也吸引赵振再次回到青照。
赵振人一到，就要求吕冬带他去墨泉公园参观，实地做考察。
从四月份开始，青照陆续有几场大范围降雨，县里在罗教授等专家的指导下，陆续又建成雨水汇集补给带，在引黄补泉和雨水渗漏补给带的双重作用下，青照的墨泉、龙泉、梅花泉和漱玉泉等渐渐恢复了往日奔腾喷涌的声势。
站在漱玉泉泉池前，看着涌出的泉水，赵振问吕冬：“不会再停喷吧？”
“除非遇到极端干旱的天气。”吕冬简单说道：“为了保泉护泉，青照关掉境内所有的矿井，专门在泉域范围内，建成多条水域补给带，不但充分利用降雨，还建成管线，专门引黄河水来补给，就连青照县城的饮用水，也由之前的地下水，变成上游水库和黄河水了。”
烟城那边有金矿，矿产是重要收入，赵振不了解青照的矿产分布，下意识以烟城那边作为参考，说道：“吕老弟，你们青照真的是下了大决心！”
吕冬笑着说道：“现在不都讲究可持续发展嘛，旅游业做好了，不就是可持续发展？”
赵振提醒一句：“不止是自然资源和人文景观等硬件设施的可持续性发展，还有服务等软配套。”
吕冬明白这话的意思：“过段时间，文旅计划委员会会开一次全面的正式大会，也算青照的誓师大会，到时我会向上面打一份强调服务的报告。”
吕家村那边好说，只要村委威信在，相对比较容易约束，县里这边需要加强管理，否则一旦口碑坏了，远不是所谓“明码标价”就能拉回来的。
赵振突然指着前方一个广场问道：“那边在建什么？塑像？”
虽然不是吕家村负责的工程，但吕冬也有了解，说道：“县里准备起一座大型的李清照塑像。”
赵振颇为认可：“易安居士是张好牌。”
吕冬笑：“毕竟一代词宗。”
俩人出了墨泉公园，青照招商办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后面会由他们接手招待事宜，比如去参观引黄补泉和雨水渗漏补充带等工程。
虽然几次跟吕冬接触，也算信得过吕冬，但涉及到巨额投资，很多事情上面，赵振都要亲自看看才放心。
赵振跟着招商局的人走了，吕冬接到县府大领导那边的电话，要他去县府一趟。
青照县城不大，吕冬十五分钟以后，就赶到县府大领导的办公室，等了四五分钟，秘书请他进了办公室。
“吕冬，过来，坐这边。”大领导就坐在一张沙发上，招呼吕冬过去：“听说你公司那边，最近加大了宣传力度？”
坐在领导旁边，因为领导不是青照人，吕冬尽量以普通话说道：“现在发展这么快，商品物资早已不缺乏，消费者可选择的太多，想让消费者关注到，只能在宣传营销上面想些办法。”
大领导微微颔首：“宣传很有必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提议的那个以洛庄汉墓出土国宝演奏的古典音乐会，县里整理报告打上去了，上面已经批了，电视台对直播非常感兴趣，不过具体时间要看文物修复和洛庄汉墓博物馆建成时间。”
吕冬非常配合领导：“太好了，这样一场古典音乐会，一定能引起全国对青照的关注！”
大领导心情特别好：“你头脑活泛，以后想到什么好主意，不要有顾忌，直接来我这里说。”
“好的！”吕冬想了下，说了关于长久性发展的事，尤其旅游的配套服务。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是提出文旅计划的人，当然明白这些，大领导说道：“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青照文旅计划不能逞一时之快，我们大投资搞这些，就要让计划能长久为青照人谋福祉，可持续性发展很重要。这样，吕冬，你写一份详细报告，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到时开会重点讨论。”
不说别的，单单青照证携委员的责任，吕冬就不可能推脱，说道：“领导，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可以。”大领导的想法，能力大的人就要挑起更多的担子。
换成普通人，他没法要求，但吕冬是青照的证携委员，还是预备党员，必然要担起一些责任。
在他眼里，吕冬过往也证明了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所以，大领导还要再压担子：“你烟城那个做游乐项目的朋友，叫赵振的那个投资商，是不是又来青照了？”
领导问到这事，肯定有目的，吕冬自然要说：“今天下午到的，上次赵总过来，对我们青照的文旅计划和投资政策环境就很满意，事不碰巧，出了泉水停喷的事，他暂时观望，一时间没有决定是否投资。”
大领导记得这事，投资商们对青照泉水停喷顾虑重重，这才让县里下定决心，打掉那些危害泉水的不法商人，也为青照清除了一个大毒瘤。
“人到了咱们青照，就要全力把投资争取下来。”大领导也不废话，话说的很直接：“吕冬，人是你拉过来的，也是你朋友，你多上上心，争取这次就把他拿下来！”
吕冬应道：“领导放心，我跟赵总约好了，明天上午就去吕家村，说什么也要把他的投资意向，变成真正的投资项目。”
大领导对吕冬很满意：“机会难得，你从商的，应该看得清楚，青照错过这一次，想要迎头赶上，就难了。”
吕冬适时说道：“领导，赵总之前说过，如果投资的话，项目想要挨着吕家村近一些。”
“这点没问题，吕家村是青照的一部分。”大领导应一句。
放在吕家村，也跑不出青照，跑不出文旅计划的范围，大领导也渐渐看到，吕家村似乎正在成为一面金字招牌。
今年吕家村新村建成，要是明年能争取到全国文明村，要经济有经济，要背景有背景，要荣誉有荣誉，吕家村的吸引力会变得更大。
结束前，大领导又说一句：“吕冬，赵振这边我可就交给你了。”
不说别的，单为吕家村考虑，吕冬也会全力以赴，当即应道：“领导您放心，我会尽全力争取。”
离开县政府，吕冬回到公司，处理了下手头的事务，又安排好未来几天的工作，专门考虑起相关的事宜。
后面，又给李文越打电话，问他青照一中同学会里面，有没有同学在南边旅游学院上学，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让李文越帮着弄些资料之类的。
在县府提到的关于长远可持续性发展和加强服务管理的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写起报告来就难了，吕冬也就这几年没中断过学习，能将就着写一下，不过也需要李文越等人的帮助。
第二天一大早，吕冬陪着赵振到了吕家村，也没找别人，就俩人到处转着看，杜大海有意向的度假村、吕家村老街、建筑公司和食品公司，还有正在建设中的新村和拓宽重修的青照河等等，挨着仔细看了一遍。
最后，俩人找了个遮阴的地方，站在东西主路上，看吕家新村的建设工地。
接近半年的开工建设之后，靠近南边的一些房子，已经建了起来，白墙青瓦的二层小楼，带着些许古色古香。
赵振说道：“吕冬，看到你们这，我就想到了南山村，那边也是统一规划，每一户单独的二层小楼，但没你们这特色鲜明，相比之下有点普通了。”
吕冬看着那边，说道：“主要是村里有这方面的施工条件，还要考虑到现实需求，像城里那种别墅，不太适合农村，可能以后会有改变，目前这种风格，更适合吕家村。”
“也是。”赵振微微点头：“有特色才有看点，都是随大流的建筑，也就没有来看的必要了。”
他指着进新村的主路口：“到时在这弄个大牌坊，一看就很特别。”
吕冬笑着说道：“有这方面的设计，要到最后才能建。”
太阳升的高了起来，炽烈的阳光照下来，柏油马路上明晃晃的，气温明显身高。
吕冬看了眼赵振，提议道：“赵哥，天热起来了，咱们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边喝茶边聊？”
“可以。”赵振额头上见汗，习惯海边的天气，来到泉南这种小火炉，哪怕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仍然比较难受。他笑着说道：“不怕老弟你笑话，我这些年吹惯了凉爽的海风，乍一来这边，还不太适应。”
吕冬说道：“今年热得早，才五月份就经常上三十五度了。”
俩人边说话，边进了新村斜对面的建筑公司，吕冬专门找了间带空调的办公室，跟赵振谈投资方面的事。
第513章 先入为主
空调外机转动一会，不大的办公室里，明显凉快下来，吕冬冲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面，赵振站在墙跟前，看墙上挂的一副巨大的地图。
这是青照中部的地图，涵盖了文旅计划由水路和陆路构成的环路。
但跟赵振在县里看到的不一样，这一副地图完全以吕家村作为中心，上面除去环路以外，还重点标识通往吕家村的交通要道。
其中，最显眼的无疑是青照河。
刚刚去看过，青照河正在修建全新的河堤，河面拓宽一大截不说，沿河还在栽种绿化树木，将来沿河看柳不成问题。
吕冬问道：“赵哥，招商局那边给你介绍文旅建设最新的进展没？”
“介绍了。”赵振转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说道：“昨天我也去看了，多个河段，多个景区都在施工，青照就像是个工地。”
吕冬简单说道：“决心很大，第一期投资就上二十亿，县里把未来几年的财政都砸下去了，决心从来没有过的大。”
赵振昨天亲眼见过很多，知道吕冬没有夸大，说道：“不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吕冬干脆说道：“赵哥，如果想要在泉南投资，青照这边是最好的机会，泉南市就不说了，成熟的省会城市，机会早就被瓜分没了，反观青照这边，才刚进入快车道，文旅计划上上下下都很支持，又集中优势资源，别的方面不说，就说泉南的城市扩张，大方向是东扩。”
他站起来，朝着那副巨大的地图走去：“泉南城区东部，与大学城西部已经肉眼可望，顶多两三年，两边就会连成一片，泉南城区扩张到青照是必然，文旅计划最为重要的人口，根本不是问题，单单一个大学城，光学生有多少人？”
赵振专门了解过这些，否则不会跑到青照这个地方来。
正是看到了发展的潜力，听说泉水复涌之后，才又一次过来。
“大学城近二十所各种大专院校，中学、高中、小学和幼儿园数量也不少，有些还在不断建设，目前仅仅学生就接近二十万人，固定居民每个月都在急剧增多！”
说到这些，吕冬来到巨幅地图下面，伸手指了指地图中心的吕家村，说道：“大学城距离吕家村极近，作为环路的陆路，从新村西侧直通大学城，修成以后还会有通大学城再到县城的公交车，交通方便，哪怕学生骑自行车过来，也不用了二十分钟！”
人都有私心，像吕冬这样在吕家村成长起来的，当然不会是例外，在大势面前只要找到机会，就想办法为吕家村争取利益。
吕冬手继续在巨幅地图上指点：“赵哥你看，青照河这边，吕家村正在修建码头，有想从水路过来的人，可以乘船自县城顺溜而下！西边这里，宁秀镇与白云镇交界的地方，是高路公路服务站，距离吕家村不过五公里！再往西，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车程，就是遥墙国际机场！火车站目前在县城，与吕家村的车程不超过十五分钟。”
听到这些话，赵振站起来，到地图跟前看，吕家村确实交通便利。
当然，他作为太东人，也知道太东发展虽然比不上南方沿海省份，但在北方绝对属于发展速度很快的，基础建设做的相对比较好，像青照中部这种地方，吕家村东边那么个大土包都能称得上山，一片平原上的交通便利可想而知。
吕冬手指画一条线：“县城、高速路和大学城通往吕家村的主路，县里都在重新规划，其中西边的环路已经开工建设，其他道路也会拓宽，起码是双向四车道。”
赵振不断点头：“交通不行，其他再好也难办。”
“对。”吕冬笑着说道：“吕家村建设的一个重点，就是陆路和水路的交通，这点赵哥都看到了，我就不多说了。”
听到吕冬频频提及吕家村，赵振哪里不明白吕冬的意思：“吕老弟认为我要投资的话，选择吕家村最合适？”
吕冬笑着说道：“赵哥，上次你过来，不就说吕家村最合适吗？”这不是谦逊的时候，他直接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政息的事估计赵哥你见的比我多，赵哥你的游乐项目不管哪一样，都是重投资项目，需要长期运作，放在青照范围内，有比吕家村更适合的地方？”
赵振上次来就有过考虑，这时说道：“你们能拿到全国文明村？”
吕冬笑了笑：“赵哥，全国文明村明年拿不到，后年也能拿到，我跟你说个数据，吕家村去年产值1亿3000多万，今年到这已经2亿了，吕家村两大公司，尤其食品公司，已经打开南方市场，今年总产值冲4亿并不难。可能比起南山、东王和花溪等村，算不了什么，但吕家村大发展才到第三个年头。”
赵振有所判断，这样子下去，吕家村必然成为名震全国的富裕村。
“吕家村一旦发展起来，县里怎么变，吕家村都能相对稳定，烟城有南山，赵哥这点比我清楚。”吕冬进一步说道：“不瞒赵哥，我现在在村委挂了个副主任的职，我今年只有二十一岁……”
赵振明白吕冬这话的意思，不是炫耀，而是说未来很长时间内，他对吕家村的影响力，都是实打实的。
“吕老弟。”赵振来到地图前，指向吕家村与张湾村地域分界的地方：“早先听你说，这里要建一片度假村？”
吕冬说道：“杜小兵的家里打算投资，基本上敲定了，这地方依山傍水。有个事，刚刚忘记说了，吕家村现在是全省文明村，批地的话比其他地方容易多了。”
赵振下定决心：“如果我要在青照投资，首选肯定是吕家村，这里的条件，比县城周边还好。”
吕冬笑起来：“吕家村距离县城才多远？这里就是县城和大学城周边，距离泉南也近，交通便利。”
赵振却提议道：“我们再出去转转，看哪里最合适，我和我的合作方们，打算在省城建设两座大型游乐园区，两座园区肯定要放在一起。”
“行，咱们再出去看看。”吕冬陪着他一块出了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吕冬邀请村里一些人过来，在孙庆海的饭店设宴招待赵振。
投资的事，不能说百分之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处事的方式也不同，县里领导特别关注赵振这次的投资考察，吕冬送走赵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县府，向领导汇报了具体情况。
领导的意思非常明确，不管县城也好，吕家村也罢，只要赵振的投资能够落户青照，就是县里和文旅计划的胜利！
这样既能调动大幅资金，投资项目又符合青照文旅计划需求的投资商，并不多。
尤其对青照这种北方的小县城来说，殊为难得。
这是个对全县都可能产生巨大影响的项目。
吕冬回来的时候，想想过年之后的一系列变化，不难发现一件事，他个人发展起来，渐渐带动吕家村，个人发展和吕家村的发展，对周围产生影响力，直接影响到了县里的发展大计。
人终究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与整个社会密不可分。
整个五月份，青照县中部都在火热施工当中，继墨泉公园和李清照故里完成施工后，七星台、荷花池和房玄龄故里等众多沿河风景带的古建筑，也在吕家村建筑工程公司的施工下，焕然一新。
像河道整治，河堤重修，两岸绿化，道路修建等等，都在一步一步推进当中。
这是关系青照县未来多年发展的重要计划，也是四套班子一致做出的决定，胆敢阻拦在前面的，都会像李兴国一样，被扫进历史的故纸堆里。
文旅计划也不是没有碰到异样的声音，其中房玄龄故里还引发了青照和临淄两地的嘴仗，临淄认为房玄龄是临淄人，青照公然维护和扩建房玄龄故里不讲武德。
青照正在推动文旅计划，所谓咬住一个是一个，哪里会轻易松口，本地媒体一个劲的炒作房玄龄就是青照人，还拿出县志上的记载说事。
县志当然都是建国后重新修的，其中有没有添加什么行内容，谁也说不清楚。
这种嘴仗，打到最后也很难有公论。
抢夺名人故里这事，目前全国各地都在发生，往后甚至会愈演愈恶劣。
屁股决定立场，站在吕冬的位置上，房玄龄就是青照人，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在一次陪着五爷爷吕振飞去房玄龄故里参与工程验收的时候，吕冬听到青照文旅计划办公室主任说到这事，就给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事咱们先弄大了，在全国都闹出一定声势来，就占了先。”吕冬的馊主意其实就是先入为主：“薛主任，你想想，全国人民都认为房玄龄是青照人了，他就是青照人，临淄那边怎么抢都没有用。”
那位办公室薛主任觉得吕冬说得在理，但具体怎么做，就抓瞎了，问道：“吕总，你有啥好主意？这件事上面领导抓的非常紧，要是能做成，感激不尽。”
第514章 馊主意
工程验收，房玄龄故里人来人往，多少有点乱，薛主任拉吕冬进了一间安静的厢房，专门讨教这件事情。
社会大形势是经济挂帅，放在青照的话，大形势就是文旅计划。
很多人的升迁，文旅计划的工作是重要的考核标准。
薛主任认识吕冬不是一天了，知道人虽然年轻，但说话做事一向靠谱，关上厢房房门，说道：“吕总，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有主意就别藏着掖着了。”
夏天闷热，吕冬推开窗户，说道：“薛主任，最近我的餐饮公司，找了个明星做代言人。”
“我知道。”这在青照也算个特大号娱乐新闻，薛主任听说过：“从弯弯找来的周杰伦。”
吕冬点点头，扯道：“公司里广告宣传的负责人，去港台地区找人的时候，听说这样一个消息，好像说是陈杰克和他儿子想要认祖归宗……”
薛主任搞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陈杰克？那个动作电影明星？他认祖归宗难道要去少林寺？”
“不是，这位陈杰克，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称自个原本姓房。”吕冬大致说了一下曾经在网络在看到过的新闻：“他的亲生儿子就姓房，房玄龄的房！”
对面的薛主任愣了一下，有所醒目，吕冬又说道：“陈杰克想要和儿子一起认祖归宗，据说这个祖宗就选的房玄龄？薛主任，我记得没错的话，这片不少人姓房，据说还有人声称是房玄龄嫡传多少代的子孙？”
薛主任点头应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临淄那边也有，他们有所谓的族谱，咱们这边也有，里面的事你都懂，我就不仔细说了，都是一笔糊涂账。”
吕冬说道：“不管帐糊涂不糊涂，陈杰克不是想认祖归宗吗？咱们这边可以先去了解下情况，如果陈杰克认祖归宗的想法很强烈，咱们就发个正式邀请，让他来青照搞个正式的仪式，到时宣传搞大一点，以陈杰克的名气，加上房玄龄历史名人的影响，还怕不能引起全国人的关注？”
薛主任忍不住拍了下拳头：“这办法好！这办法好！”他冲吕冬竖起拇指：“吕总，真有你的！只要咱们这边搞出大新闻来，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房玄龄就是青照的！史书？有几个人去看正史！”
上面大领导开会时，不止一次强调，做文旅之城，既要会讲故事，还要敢讲故事，他越说越来劲：“咱们青照本就与临淄接壤，两地紧挨着，历史人物地域上有偏差争议，也很正常嘛，一千年前的行政区域划分，早就不可考了。”
吕冬提醒道：“这种事，还得看对方愿不愿意，我觉得有可操作性，毕竟有房玄龄吊着，就算不认祖归宗，他能带儿子到房玄龄故里转转，那也是大新闻。”
薛主任尽管不年轻了，却知道那位电影明星有着怎样的名气，就像陈杰克自嘲的那样，能叫人抨击成“四大害”的，那也是与金庸小说、琼瑶电视剧和四大天王同一个量级的存在。
“多谢了，吕总。”可能是厢房古朴古香的陈设影响，薛主任竟然朝吕冬拱了拱手：“今天有没有时间，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吕冬婉拒道：“一会我得去县招待所，县里宴请投资商，咱们改天？”
薛主任笑着说道：“行，那就改天！”
验收进行的很顺利，这边手续刚完成，薛主任就急匆匆的回了县里，一路上不停的打电话，进入县城之后，干脆直接去了宣传部和统战部所在的办公小楼。
回去的时候，吕冬坐着车就在想这事，问开车的吕坤：“你当兵出去见过世面，说说看，咱们县跟临淄抢房玄龄，算不算地方保护主义？”
吕坤笑：“冬哥，我不大懂这些，但就我想，能带动一地发展的历史名人，才是好历史名人。”
吕冬指指他：“你这个家伙，也学会耍滑头了。”
来到县招待所，吕冬直接去宴会厅，汇合招商局的人，一起去见赵振。
今天县里几位领导宴请赵振，点名要吕冬作陪。
一边有整体规划和切实的优惠政策，另一边想要进军省城，还在这边找到一个可靠的合作方，青照和赵振的公司，在投资意向上已经达成了一致，后面更多是涉及到具体细节的投资谈判。
按照赵振规划，会先在吕家村东侧建设一个大型综合游乐园区，未来再建设国内顶尖的海洋极地世界。
青照方面会给予从税收到贷款再到建设用地等一系列的政策优惠。
宴请结束后，赵振留下随行人员与青照方面进行详细的投资谈判，本人准备去岛城，毕竟他公司在岛城还有一个大型投资项目。
青照方面的人一直送到高速公路上路口。
回去的时候，县府的大领导专门邀请吕冬跟他坐了同一辆车，这也是在向外传递一种信号。
为青照大局发展做出贡献的人，自然会受到重视！
虽然最近的两个项目尚未真正签字落地，但县里与杜大海和赵振全都在投资意向上达成一致，剩余的无非就是投资的一些具体细节。
县里愿意为吸引投资做出让步的情况下，这些最终都不是问题。
在领导们眼里，这两项投资与吕冬引荐到大学城的卫桥集团家纺产业园不一样，大学城早晚要分出青照，后两者未来却只能归属于青照。
县里也正在讨论，给像吕冬这样为家乡做出突出贡献的个人，颁发个荣誉奖励之类的。
可惜，青照不是岛城这样的沿海城市，没有岛城那般对于拉来投资的人的物质奖励。
一进入六月，全国上上下下掀起申办2008年奥运会的冲刺热潮，连国家领导人都频频出面，申办奥运会的影响力，更是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说是万众期待都不为过。
借助这股热潮，汉堡皇全新的胜利中国和胜利鸡翅广告开始大面积投放，从报纸到平面广告再到电视台广告，到处可以见到。
“胜利中国”的广告语，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很快引起人关注，胜利鸡翅更是汉堡皇开店以来，上市后销量最为旺盛的新品。
汉堡皇声势一下就起来了，已有的店铺客流始终火爆，新开的店铺迅速成为商圈热点，甚至有无数人打电话到吕氏餐饮总部，想要重资加盟开店。
一时间局面大好。
但吕冬力排众议，拒绝了所有想要加盟的投资商。
如果按照普通的连锁快餐经营模式，这时候声势一起，就该趁势吸纳加盟费，到处授权加盟，让店铺迅速开遍全国……
然后呢？
结果基本上可以想象，吕氏餐饮后期难以约束这些加盟店，于是服务失控，卫生失控，制作标准失控，导致连锁店的口碑失控，从而品牌失控。
可能一时爆火，几年之后变成一地鸡毛。
吕冬不可能让风险失控，况且他真想长期运营，打造出一个品牌，而不是像流星一样滑过天空。
还有，连锁经营又不是没有成功模式可以借鉴？
等到汉堡皇品牌认可度高了，吕氏餐饮可以像肯德基那样，采取特许经营模式。
另一方面，国足在2002年世界杯第一阶段预选赛里面，尽管被球迷和媒体喷成一坨，但不管比分如何，终归是连战连胜，已经提前锁定小组第一，确保能够进入十强赛。
连带着，吕氏麻辣烫的广告效果也在攀升。
广告播放的这一个月里，吕氏餐饮有确切的数字统计，普通单店业绩比上个月上升了超过百分之十五，广告效果非常明显。
这个年代，球迷和媒体终归不是那种疯狂的嘲讽和调侃，更多的是出于对国足殷切的期盼。
要换成2010年以后，打死吕冬也不会去找国足做广告，除非免费。
要换成2015年以后，免费的广告说不定都要考虑考虑。
毕竟那时国足早已出了圈，变成承担全社会笑点的一个特殊存在。
各行各业不顺了，都能把国足拉出来吐两口。
国足那边沉默还好，要是回上一句“你行你上”之类的，立马变成全社会性的大批判。
两个品牌的广告还没有到最高潮的时候，已经给吕氏餐饮带来了火热的拉动效果。
尤其胜利鸡翅，连续数天的统计中，位居汉堡皇单品销售冠军。
除了广告，烤至金黄的鸡翅，由吕冬和高明调试口味，本身也更适合中国人的餐饮习惯，特别是青少年的。
口味这一关键因素，吕氏餐饮一直抓的很紧，从来就没放松过要求。
虽然广告投入刚刚开始，但就六月份所达成的效果来说，这算得上是两次成功的广告营销案例。
吕冬也专门让许琴做出总结，吕氏餐饮以后会在广告上面不断投入，每一次成功的经验都非常宝贵，说是公司用钱烧出来的都不过分。
成功的广告，让众多消费者记住了汉堡皇和吕氏麻辣烫，让很多投资者关注到了吕氏餐饮公司，也有些人在打探吕氏餐饮的底细。
尤其那些本就注意到吕氏餐饮公司的人，亲眼见到店面的火热客流，看到大范围的广告，难免会有想法。
创业何其艰难，有多少人想要收购或者投资初步取得成功的公司。
第515章 送好处
泉南，索菲亚大酒店，高层的奢华套房里。
刚参加过泉南招商系统一场午宴的何全忠，带着身酒气回来，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厚实的沙发上，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似乎还处于众星捧月的飘飘欲仙当中。
宴席上，一堆人捧着，不断有人敬酒，仿佛世界的中心点。
何全忠只有一个感觉，手里有大笔外汇，就能为所欲为。
手机铃声响起，身后的助理拿起电话接通，说了两句，捂住话筒轻声说道：“何总，是顺泰投资的白总。”
何全忠接过手机，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白总，好久不见……”
这是顺泰投资的老板，何全忠来到泉南以后认识的，经营模式主要是高息吸纳民间资金，然后再进行投资获利，他曾经短期内拆借过一部分资金，跟对方来往也算比较密切。
无他，顺泰投资吸纳民间资金，有大笔现金流可以调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电话里，白总约了何全忠晚上一起吃饭，虽然中午刚喝了不少，何全忠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看看时间还早，今天又不想去公司，收购的棉纺和印染厂都有人管着，何全忠去到卧室里，找出另一台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老板。”另一边的声音恭恭敬敬。
何全忠问道：“你那边可顺利？”
“顺利！”那个声音也带着弯弯腔：“这边可以用来掩护的太多了，喜欢的人也多。”
何全忠叮嘱道：“还是要小心，不能大意。”
那边回道：“是，老板。”
何全忠没再多问，直接挂断电话，虽然叮嘱了对方小心，但他自个其实也不是太在意，弯弯的身份摆在这里，又在泉南扔下大笔真银白银的投资，这边还想要他投入更多外汇，即便真漏了点风，也会有人帮忙主动遮掩，甚至都不需要他主动开口求助。
收好手机，从卧室里面出来，助理已经将今天泉南的几份大报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何全忠坐下来，拿起一份晚报看，报纸头条是青照方面的消息，说是青照文旅项目开工，市里姓马的一个市长，去青照出席了某个项目的奠基仪式。
那个姓马的市长，何全忠见过一次，跟负责招商的那些人区别很大，据说是那种眼里揉不进砂子的领导。
何全忠晃晃头，不去多想，反正又不跟这个人直接打交道。
第二版的新闻还跟青照有关，洛庄汉墓博物馆完成设计，下半年就会开始施工。
洛庄汉墓……何全忠心里一阵痒痒，出土的那些东西，比如编钟编磬和青铜器，能弄上一件，回到弯弯非羡慕死那帮人。
可惜，那边管的太严了，据说派了一个连的武警驻守，有心也没机会。
何全忠叹了口气，再翻看报纸，看到一整页的彩色广告，上面的周杰伦一手屈臂握拳，一手捧着盒鸡翅。
这是汉堡皇的广告！
“胜利鸡翅！胜利中国！为中国胜利喝彩！”
何全忠放下广告，对助理说道：“你把收集的吕氏餐饮的资料拿过来。”
助理很快拿来一个大的文件袋，说道：“何总，里面有一些是最近刚收集到的。”
何全忠轻轻点头，打开资料袋，仔细看了起来。
对于吕氏餐饮，一开始只是纯粹的报复和想要恶心卫家，但随着收集到的资料越多，对吕氏餐饮越了解，何全忠越发觉得这家餐饮公司大有可为，如果在他的手里，永和豆浆之类的算什么？
所以，后面一直在找机会，还走官方渠道做了尝试。
但尝试最终失败了，官方施加的压力吕氏餐饮挺住了，而且大学城管委会那边明显有顾虑。
何全忠却没有官方这些顾虑，特殊的身份给了他格外充足的底气，走不通官方渠道，可以尝试别的渠道。
坐在沙发上，仔细考虑一段时间，何全忠渐渐瞄上了晚上将要见面的顺泰投资的老板白总。
晚上吃饭，何全忠特意没多喝酒，宴会过后就拉着白总去了酒店旁边的一个茶社。
关上门，戴着眼镜的白总端起茶壶倒水。
何全忠的心思不在茶上面，直接问道：“白总，听说你最近在集资？”
白总放下茶壶，坐在对面，笑呵呵说道：“我这个公司，不就是做这个吗？民间资金集中起来，去创造投资机会。”
何全忠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问道：“有没有好机会？”
白总见过，泉南很多官员都把这弯弯人高高捧着，弯弯人投资的棉纺和印染，也跟他没有利益冲突，说道：“不知道何总听没听说过三联家电？”
“有所耳闻。”何全忠说道。
“三联家电成功运作阳光舜城这个项目之后，正在募集资本，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白总大致上说道：“我准备让顺泰去投资，在三联房地产中占一股。”
何全忠缓缓点头：“房地产行业，未来大有可为。”
听到这话，白总忍不住笑起来：“何总也认为房地产行业前景很好？”
“内地明显开始推进城镇化，人口又集中在东部地区。”何全忠经商多年，就像他判定吕氏餐饮未来大有可为一样，对房地产行业也有一定的判断：“未来城市人口爆炸，房价必然上涨，其实目前所欠缺的，也不过是政策性的风向标。”
白总赞同：“言之有理。”
何全忠不紧不慢，掌握着聊天的节奏：“白总，这次募集多少资金？”
这是商业机密，白总不会具体说，只是含糊道：“总有一些。”
何全忠意不在此，也没有追问，反而说道：“古人有句话说得好，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这话用在风险投资行业上非常适合。白总，顺泰这次募集的资金全部投资三联房地产？”
白总笑着说道：“暂时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
三联终归是泉南的老牌企业，信誉之类的一向不错，刚刚成功运作阳光舜城项目，当然，如果有别的项目，他也会考虑：“何总，你这边有投资机会？”
话说到这里，何全忠牢牢掌握主动，说道：“我看好了泉南本地一家中等规模的餐饮企业，想要投资，但对方拒绝了我。”
白总有点吃惊：“他们拒绝你的投资？何总您投的可是外汇！”
这要何总的投资砸下去，不仅仅能变成合资企业享受各种优惠政策，还能借用弯弯人的势力，迅速扩大企业规模。
做企业的目的是什么？终究就是赚钱，换成是他，手里的公司能够换成外汇资金，绝对不带犹豫的。
何全忠倒也不尴尬，说道：“他们拒绝了。”
白总一听就知道何全忠这边没得手，忍不住说道：“何总，我相信，以您在泉南……”有些话大家都明白，他也没明里说：“总有办法让一家中等企业低头？”
何全忠简单说道：“事情有点特别，对方多少有些背景，官方渠道不好走，所以我打算找白总合作。”
“敢问是哪家餐饮企业？”白总满心好奇：“泉南还有这样的企业？”
何全忠说道：“吕氏餐饮公司，旗下有吕氏麻辣烫、汉堡皇和吕氏火锅三大品牌，目前在太东和周边几个省份，连锁店铺超过200家，并且不断在开新店。”
白总马上想起在西门、大观园和银座等地方看到的一些连锁餐饮店，说道：“我知道这三个品牌，没想到他们属于同一家公司……嘶，200家连锁店，这公司少说也得资产上亿。”
“不止。”何全忠估计很快就能上五亿，未来更恐怖，否则他也不会这般动心：“这家公司还在极速扩张。”
他看向对面的白总：“如果我们此时能够拿到这家公司，或者说掌握这家公司一定的股权，以我从商多年的经验判断，未来最少能获得十倍收益。”
白总心中有面鼓立即咚咚咚敲了起来，但他能凭借民间集资做到今天，也非普通人可比，立即想到一个关键：“何总，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找我？”
无缘无故的送好处，哪有这么好的事？
何总显得很有诚意：“因为我这边在吕氏餐饮的老板吕冬那里屡屡碰壁，这是一家民营企业，老板吕冬握有绝对控股权，没有他的点头，外来资金无法进入吕氏餐饮。我怀疑，吕冬对我来自弯弯有成见，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牺牲的军人，可能……”
白总明白了：“何总的意思是让我出面？我这边确定要投资三联，资金有限。”
“顺泰是泉南本地公司，与吕氏餐饮能否找到中间人？终归能有几分香火情。”何总又端起茶杯：“资金我这边出，我们双方可以商议一个合作模式，只要你能打入吕氏餐饮，其中一定比例的股份再想办法转到我这边，只要我能成为吕氏餐饮的股东，后面有些事做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不用说白总也懂得，一个弯弯大投资商一旦成为普通民营企业的股东，在内部能玩出各种花来。
何总这时又加了一句：“这笔生意能成，白总获得的收益，起码有你公司正常经营两年之数。”
白总慎重考虑了一段时间，说道：“个人绝对控股的民营公司，不好办，如果他不接受呢？”
何总笑：“你去跟他交朋友，鼓动吕氏餐饮上市，这么好的猎物，值得等。”
第516章 再一再二不再三
上班忙碌一天，下班从创新港出来，吕冬汇合宋娜，一起去学府文苑小区，昨天方燕就给他和宋娜打过电话，叫今晚一起过去吃饭。
宋娜戴着遮阳帽，将手里准备的礼盒交给吕冬，进小区北门：“哪天咱也叫大哥和嫂子过来吃饭？”
吕冬看了眼礼盒，是些干果类的，说道：“这种事，你做决定好了。”
小区主路上，一栋栋楼遮挡住西边沉到地平线的太阳，宋娜摘下遮阳帽扇风，六月底的天气，热的叫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她穿了白体恤和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不像是个公司老板，更像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天生的好底子，加上常年从事体育锻炼，宋娜在大学生中，绝对属于身材极好的那一种。
唯一的缺陷仍然是黑。
没办法，一旦天气热起来，阳光变毒，哪怕再保护，宋娜的肤色也会由浅麦色变成小麦色。
用吕冬的话来说，就是天生黑蛋。
来到单位门口，吕冬手机响，掏出来看短信，宋娜过去敲门。
门打开，出现的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宋娜下意识抬头看门牌号，怀疑光顾着跟吕冬说话，是不是走错门洞敲错了门。
出来的小姑娘没搭理宋娜，却看向吕冬：“哎，吕冬，你来了。”
吕冬收起手机，随口应道：“你好，方蓉。”他向宋娜介绍：“这是大嫂的妹妹方蓉。方蓉，这是我女朋友宋娜。”
宋娜笑着说道：“你好……”
不等方蓉回应，方燕听到吕冬声音，从厨房出来，招呼道：“吕冬，宋娜，你们进来说话。”
方蓉赶紧让开门口：“进来吧。”
进了客厅，空调开的很足，方燕回厨房：“你们俩不是外人，喝水吃瓜子自个随意。”
吕冬应道：“行，嫂子。”
方蓉这个上学的学生，自顾自坐下，吃起了瓜子。
吕冬找出茶杯，挨着倒水。
宋娜看了眼方蓉，感觉这女孩，跟她姐姐不大一样。
方蓉这时说道：“吕冬，你说了请我吃饭，到这也没有消息。”
吕冬把瓜子皮扔进垃圾桶里：“不是说了嘛，你啥时候给我打电话都可以。”说到这里，他又对宋娜说了一句：“就上次李青说的老刘儿子那个事。”
后面这句，明显是跟宋娜解释的。
方蓉瞅瞅宋娜，从第一眼见到，印象就不好，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穿衣打扮看起来朴素，却搭配的极好，人往这里一坐，就是屋里最漂亮的那个。
再看自个，充其量就是比她白一点。
宋娜笑笑，主动问道：“方蓉，你在大学城读书？”
“嗯，没你学校好。”方蓉这人，说话一向不中听，第一眼对宋娜印象不好，就反应在语气里：“不是本科，就一个普通的小专科。”
虽然同是大学生，但宋娜开公司在社会上打拼，人见得多了，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也没放在心上，说道：“哪有啥好不好的，我能考上大学，是靠体育。”
方蓉的头不禁稍稍抬了一点：“你是体育生？”
宋娜说道：“练跳高的。”
方蓉嘀咕道：“怪不得长这么高……”
南边通往小院的铁门打开，吕春走了进来，吕冬和宋娜纷纷起来打招呼，方蓉仍然坐着吃瓜子。
吕春刚下班，说道：“你先坐，我去换身便服。”
方燕从厨房里出来，说道：“收拾下桌子，咱们吃饭了。”
宋娜去厨房端菜，吕冬收拾起茶几，吕春换衣服回来，把凳子搬了过来。
总共就五个人，三个女的晚上都在学府文苑住，方燕干脆开了一瓶红酒，吕春开了一箱易拉罐啤酒，跟吕冬俩人喝。
吕冬跟吕春碰了下酒杯，问道：“今早晨从村里出来，听我大娘说，二哥的假期又推后了？”
吕春也挺无奈：“没办法，老二在保密单位，有特殊任务，不能轻易离开部队，希望下半年能回来一趟。”
方蓉突然插话：“干嘛当这个兵？又不是没得选！”
吕春和吕冬都没有搭话，方燕脚底下轻轻碰了方蓉一下。
方蓉说道：“姐，你拿脚踩我干嘛？我刚买的新鞋。”
方燕给气得不轻：“回头我再给你买一双，成了吧？”
宋娜赶紧端起酒杯，冲方燕说道：“嫂子，你帮着联系了广告，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
方燕跟她碰了下杯子：“自家人，别说见外的话。”
“吕冬，问你个事。”方蓉又盯上吕冬：“你汉堡皇那个店，不是找了周杰伦做代言？他啥时候再来大学城？再过来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声，我去跟他拍个合影。”
方燕看她一眼：“多大了，还追星！”
吕春说好话：“大学生追星挺正常，上次那个谁，我忘记名字了，来大学城开歌迷见面会，现场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疯，差点闹出踩踏事故。”
吕冬说道：“我也不知道周杰伦啥时候再来，这块都下面的人负责的，回头我去问问。”
方蓉皱皱鼻子：“你这个公司老板当的不合格。”
宋娜担心吕冬难堪，抢先转换话题，问吕春：“大哥，有个事，提前问问，下个月中旬不就奥运会投票了吗？咱们店门口能不能挂国旗？”
吕春说道：“应该可以，但要做好保护。”
吕冬接一句：“回头咱们把国旗和为奥运加油助威的旗帜都挂上，这是咱们国家的大事。”
方燕说道：“现在也是媒体报道的热点。”她冲吕冬和宋娜笑：“你们俩都挺有想法，广告抓住了这个热点。”
温馨商贸也以那位出演过《少年包青天》的女明星作为主角，拍摄和投放了为奥运加油助威的广告。
“热点嘛，蹭热点宣传效果更好。”吕冬端起杯子，挨着碰了杯：“这是咱们国家的大事，未来属于全民关注的热点，广告选择在这方面想些办法，可能事半功倍。”
当然，也就打擦边球蹭蹭热度，真要花费大价钱去当赞助商，吕冬是不会干的，因为投入太高了，效果却很难说。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著名的贸工技集团拼了几十亿豪赌奥运，结果一塌糊涂。
说着话，吕冬提到了大学城升格的事。
吕春说道：“就算上面压着不批，也是早晚的事。”
“可能两三年就批了。”方燕做媒体的，消息也很灵通：“听说报告已经到国务院了。”
吕冬提醒道：“大哥，可以的话，暂时别往其他地方调，这个所长位置多做几年，熬熬资历，做出些成绩。”
吕春摇头：“大学城升格成高新技术产业城，这里就是个分局的框架，这一步迈过去，难。”
吕冬说道：“副职总有希望，跨过这一步，后面一片坦途。”
吕春抬起手，打断吕冬：“行了，不说这些，我心里有数。”他转而说道：“对了，咱村的普法教育，上了省电视台新闻了，先进典型。”
“好事。”吕冬笑着说道：“多做一些，就有成果。”
方燕接话道：“上次我回去，看到老学校的戏台上，还在演普法教育的戏，看得人不少。”
吕冬说道：“多亏了文越，他帮着联系的省大法学院的志愿队，人家的普法教育，更通俗易懂。”
晚饭快吃完的时候，吕春说起一个事：“还记得你上次跟我提过的那个地下彩票？就跟你一起摆地摊的那个人他儿子。”
吕冬想了起来，当时听焦守贵提过，后来吕春问，就跟吕春说了几句。
“咋样？你们查了？”吕冬问道。
吕春摇摇头：“问过，他不承认，警力有限，不可能盯着他一个人，后面就算了。”
大学城几十万人，目前还是个所的规格，警力紧张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他对吕冬说道：“这不突然想起这个事，跟你说一声，不管有还是没有，这些东西别碰的好。”
吕冬忽然想起来，上次遇到王朝和赵虎的事，还想着提醒老刘一句，后来公司事多，就给忘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刘那边光是门头，吕冬就帮着协调过两次了，第一次堪称全农贸市场位置最好的几个门头之一，结果刘洋和前妻全给祸祸了。
后来，想着一起摆摊互相帮忙的情分，吕冬又找赵虎帮着协调了第二个门头。
就算刘洋真的做了啥，吕冬管不着了。
很多事再一再二不再三。
吃完饭，帮着收拾一番，吕冬和宋娜告辞。
“你今晚回去？”宋娜问道。
吕冬点点头：“回去。你放心，我不开车，吕坤下午有战友过来找他吃饭，也没走。”
宋娜往北走，想到吕春说的话，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刘洋的事，你还是提醒老刘一句。”
“上次我给忘了。”吕冬不好意思笑笑：“赶明天我去找老刘一趟。“
宋娜说道：“也好。”她专门提醒道：“你得注意方式方法，提醒一句就行了，别多说，人毕竟是亲父子俩。”
吕冬挽起她手：“我知道，不会乱说话的。”
将宋娜送回家，吕冬给吕坤打了电话，然后回吕家村，第二天上午专门找出个空来，去农贸市场那边，找老刘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