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0章 姐给你讲一个故事
很快，内蒙古自治区成立，随后黑龙江行省也成立了。
朱翊镠终于小松一口气。
如此一来，东北这边的格局基本已定，但奴儿干都司的地位，暂时还保留着，等于是经略东北三省外加内蒙古自治区，最高指挥仍是张学颜。
内蒙古自治区的管理权暂时交给舒尔哈齐，而黑龙江行省这回朱翊镠没有特意委任谁来做巡抚和总兵，全权交给内阁与吏部共同决定。
改造军队，普查人口，落实大明身份证制度，发展生产，提防残余的反明势力……都是眼前紧要任务。
朱翊镠坐镇辽东也没闲着，虽然很少亲临现场指导，但方方面面的情况他都有了解，然后提供可行性建议。
指导工作一般是间接的形式。
只要不发生动乱与战争，百姓的小日子指定会逐步好起来的。
如今与俄罗斯的边境问题，暂时也得到了解决，明确各自的疆界，并签署互不侵犯的条约。
蒙古自治区还在进一步规划中，相信很快也会成立。
但也只能小松一口气，因为还是那句话，战胜关外各部落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有效治理。
要让他们各部都尝到入籍大明的甜头才行，这样才有盼头。
吉林行省已经小有成效，所以满族人都忙着生产、挣钱。
有几个人还有反明的心思？
朱翊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不得不承认，朝廷的政策确实向这边倾斜了。
但在朱翊镠看来，这部分的倾斜这值得，因为一是当作长期投资，二是抵消了这边的军费开支。
如今都是一家人，不必再每年付出高昂的军费开支了。
这样一算，当然值得。
未来的路还长，当所有人的心都平定下来，生产水平逐渐向中原靠近，朝廷也就不必政策倾斜。
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眼下就当是先富帮后富吧。
……
塔娜在总兵府里住下来了，与徐文颖还有王姽婳三人以姐妹相称。
徐文颖与王姽婳给塔娜传输汉族的文化与生活理念，而塔娜给徐文颖与王姽婳讲述大草原的趣事。
相得甚欢。
而当塔娜问到王姽婳的过去时，王姽婳也毫不避讳全部告知。
如此一来，塔娜更加佩服徐文颖与王姽婳两人了。
之前，在尚未见到徐文颖的面儿时就已经佩服不已。
心想，一个女子向天下人宣誓，非皇上不嫁，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承认自己誓死都要追随皇上，是受到徐文颖的影响。
当然，这中间也有舒尔哈齐怂恿的成分，舒尔哈齐就是这样建议的，而且舒尔哈齐的手段更为激进。
一哭二闹三上吊想到了，甚至像陈珂玥当初的手段都想到了。
只不过塔娜没有采纳而已，只采纳誓死追随这一手。
这是塔娜能够接受的方式，也是她认为最为坦荡的方式。
所以在没有见到徐文颖之前，塔娜就很佩服徐文颖的所作所为。
而与王姽婳一番交心后，感觉王姽婳也是一个令她钦佩的女子。
经历如此多的变故，依然还能笑对生活，而且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这样，由原来无话不说的两姐妹变成了现在无话不说的三姐妹。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确实，朱翊镠夹在中间经常无话可说。
这天就寝时，徐文颖特意又说起这事儿：“其实塔娜妹妹挺不错的。”
“我没说她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呢？”
“世上好的女子很多，想必一心要嫁给我的女子也可以排很长的队伍吧，难道我都要将她们娶了？”
“可塔娜妹妹在你身边呀，你不是总说要善待身边的人吗？”
“我也没有对她不好呀，还不是像对待姽婳妹妹一样把她当作好妹妹？”
“可就是不娶人家对吧？”
“有你与妙谨两个就够了，至少目前我没有再娶其他女子的打算。”
“哦，我知道了。”
“塔娜还是不肯回去，对吗？”
“当然了，不过她不回就不回呗，留在我身边也挺好的。”
“随你，那这事儿我不管。”朱翊镠搂着徐文颖很快便睡去了。
但徐文颖还在琢磨，感觉塔娜在她面前这一关已经过去了，那她是否可以为塔娜做点什么呢？
就像当初李之怿帮她一把那样。
次日徐文颖与塔娜又一起聊开了。
聊着聊着又聊到朱翊镠，其实也算是徐文颖有心。
“塔娜妹妹，给你将个故事呗？”
“好呀，姐姐要给我讲什么故事呢？”
“知道郑皇后吗？”
“只听说过。”
“那她的事迹你肯定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塔娜摇头，但一副想听的神情，毕竟那是皇后，如果一定要嫁给皇上，那事后绕不开郑皇后。
“那姐姐今天就给塔娜妹妹讲一个侍寝的故事吧？”徐文颖有心。
“好！”
“郑皇后曾经还是宫女时，就已经与皇上好上了，那时皇上还是潞王爷，阴差阳错，郑皇后却被皇上的哥哥，也就是万历皇帝，选上嫔妃，可郑皇后心心念念的只是皇上一人。此时，假若是塔娜妹妹你，会怎么做呢？”
“坦诚一切，那就不做嫔妃了呗？”塔娜脱口而出。
“可皇上的哥哥容不下皇上，甚至想派人谋害他，所以皇上也需要宫里有人做他的内应，而郑皇后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徐文颖娓娓道来。
尽管塔娜不知道个中情由，但她也听说当初是皇上取而代之，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复杂的一段关系。
“那这个，怎么办呢？”塔娜一脸的迷惑，喃喃地道，“郑皇后要留在宫里成为皇上哥哥的嫔妃，可她心里心心念念的又是皇上，万一皇上的哥哥要临幸郑皇后，那该怎么办呢？”
徐文颖感慨地道：“塔娜妹妹总说钦佩我与姽婳妹妹，其实最让人钦佩的是郑皇后，她的隐忍，她的大胆，她的聪明，她的谋略，都让人钦佩，塔娜妹妹可知郑皇后是怎么做的吗？”
“……”塔娜摇头，太难了。
“每当皇上的哥哥要郑皇后侍寝，郑皇后便安排一名近侍去，让皇上的哥哥误以为侍寝的人就是郑皇后。”
“这样也行吗？”塔娜讶然。
“灯一关，都一样，反正郑皇后之前也没有侍寝过，皇上的哥哥又如何分辨到底是谁呢？”
“那郑皇后太厉害了，后来发现了没有？”塔娜好奇地问道，“还有，姐姐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这个故事呢？”
……
第1861章 随缘吧（求订求票支持！）
“当然没有被发现，若非郑皇后自己亲口讲出来，谁也不会发现。”
徐文颖讲这个故事时，当然跳过了郑妙谨将那个代她侍寝的近侍，也就是嫣韵姑娘最后处死这一节。
“至于姐姐为什么要与塔娜妹妹讲这故事，其实姐姐是有心为之。”
“哦？是吗？为什么？”
“你先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吧。”
“姐姐请问。”
“你还是不愿意回科尔沁部对吗？”
“当然呀，姐姐不是说了，让我留在姐姐身边吗？不会又要赶我走吧？”
“放心，不会赶你走。再问你，还是那么喜欢皇上吗？”
“嗯。”塔娜笃定地点头，继而又喃喃地说道，“起初，或许只是为了遵从我爹的遗愿，可随着这段时间对皇上的越来越了解，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让人着迷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爱上他。”
“可他总说有我与郑皇后两个服侍他就够了，你说怎么办？”
“……”塔娜有点沮丧地摇了摇头。
“姐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塔娜迫不及待地问道。
“姐肚中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反正也伺候不了皇上，姐让你代我如何？”
“不行，不行……”塔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文颖突然要给她讲郑皇后侍寝的故事。
原来是想让她……
塔娜如此大的反应，倒是让徐文颖颇感意外，本还以为塔娜会羞答答地答应呢，至少需要考虑考虑吧？
“你不是说希望嫁给皇上吗？不是说很喜欢皇上吗？为何如此抗拒？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皇上就不会拒绝了。”
“首先多谢姐姐为我着想，虽然我是要誓死追随皇上，一心希望嫁给他，可我不能像姐姐说的这样做。”
“为什么？”
“其实在通辽城时，舒尔哈齐大哥就给我出过类似的主意，可我当时绝不同意，姐姐的主意比他要高，但我还是不同意，因为这样等于是欺骗。万一皇上内心真不喜欢我，那他会觉得内疚，而我也不会好过，以这种欺骗的方式，换得一个名分，我不会去做的。”
塔娜态度异常的坚定。
徐文颖叹了口气，“我是觉得塔娜妹妹人很好，所以才想帮你，因为我曾经也得到过之怿姐姐的帮助，不然皇上或许也不会那么快接受我。”
“可姐姐这个方法，我不同意，而且联合起来欺骗皇上，终究不好。”
“那姐姐就没办法帮你喽。”徐文颖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神情。
“姐姐答应将我留在身边，就等于是帮了我的大忙呀。至于与皇上，还是慢慢来吧，姐姐要是为了我惹怒皇上，那妹妹也会不安心。”
“皇上不会对我发怒。”
“那也不行，这件事姐姐还是不要劝妹妹了。”塔娜态度十分坚定，“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好吧，那只能看你自己了。”
“知道，还是多谢姐姐。”
“哎！”我徐文颖叹了，“其实，有时候也可以适当变通一下嘛。”
“姐，我觉得喜欢归喜欢，但原则性的东西，我还是会坚持的。”
“当我没说。”
……
待到晚上就寝时，徐文颖坦诚地将白天与塔娜的交心内容，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朱翊镠。
之后赞叹道：“塔娜妹妹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她做得对。”朱翊镠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她的境界比我高？”
“我可没说。”
“哼，你心里肯定这么想，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徐文颖一噘嘴。
“知道，谢谢，但也没必要。”
“你知道什么？”
“这个世上有很多男人在老婆怀孕期间忍不住寂寞，喜欢出去乱搞呀，可我确定不是这样的人。”
“哈，那你与塔娜妹妹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呢。”徐文颖不禁打趣道，继而又来了一句，“可你当初为什么同意郑姐姐找人代寝呢？”
“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我对此完全不知情，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包括后来嫣韵姑娘的死。我与妙谨之间的事儿，要比你们知道的，甚至比你们想象中的都要复杂得多。”
“呢你说来听听呗，当初你与郑姐姐是怎么好上的？”
“解释不清楚……”
“不可能，是你不想说而已。快，说来听听，就当安抚我这个大肚孕妇。”徐文颖带着几分娇气道。
“……”
“快点嘛，我想听。”
“当时我预感到皇兄会倒行逆施，不顾大明的前程与百姓的福祉，但也只是预感，所以两手准备，万一大哥真倒行逆施，我就要联合张先生、冯公公，还有母后与娘，取而代之。”
“嗯，这个我理解，也不难解释清楚啊！”徐文颖莞尔一笑。
“我又知道妙谨是一个能堪当大任的女子，所以就联合冯公公将她变成我的人，但其实当时并没有发生关系，她却以为发生关系了，所以就心里就惦记着我，不肯侍寝大哥。”
“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徐文颖好奇地追问道。
“冯公公每次将她送来时，都蒙着她的双眼，当时也不知道是我，但我的声音她认得，后来就在皇兄一日纳九嫔妃的当天，便认出我来。”
“这么说当时你并不喜欢郑姐姐，只是想利用她？”
“可以这么说。”
“后来郑姐姐帮助我你挟持你哥，所以坚决将她留在宫里以作补偿？”
“也可以这么说。”
“那现在呢？”
“现在逐渐感情深了，有了孩子，过去的事，也就没必要追究了。”
“看来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嘛，那你何必将塔娜妹妹拒之门外呢？”徐文颖又见缝插针地扯回塔娜身上。
“我没否认这一点，只是培养感情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这也是我为什么说爱上一个人很难，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正因如此，所以我也怕辜负了人家的一片深情。这一点你与我所见略同：爱情不能潦草，本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若爱就得深爱，否则不必勾勾搭搭，只是我不能剥夺人家爱我的权力，所以也不能赶人家走。”
“我懂了。”徐文颖满意地给了朱翊镠一个香吻。
“所以，以后不要异想天开了。”
“明白，那你与塔娜妹妹就随缘吧。”
……
第1862章 私生子好像要找到了
缘分这个东西，朱翊镠好像一直都不怎么相信，到底谁与谁有缘呢？
当你一无是处一无所有时，与谁都没有缘分；相反，当你有钱有势有身份地位时，与许多人都有缘分。
不过朱翊镠也没有刻意去纠正，或是特别想表达这个观点。
毕竟“缘分”有时候确实可以当作一个不伤人的借口，比如确实不想与某某某在一起时，就说或许无缘。
而且发现女孩子特别喜欢用有没有缘分来说事儿。
既然徐文颖让他与塔娜随缘，那就随缘吧。塔娜愿意跟着徐文颖就让她跟着，反正人家年纪还小。
正如塔娜自己所说，人的感情是会变的，这会儿喜欢一个人，谁能保证这辈子就只他这一个人？
这样，关于塔娜，朱翊镠也没有过多关注，让她暂时跟着徐文颖，有徐文颖与王姽婳照顾就够了。
而徐文颖也没有再撮合，任其自然发展，看两个人的缘分。
……
这天，猛骨孛罗忽然从通辽城赶到辽阳城，因为自从俄罗斯回来后，朱翊镠便让他协助舒尔哈齐。
朱翊镠见了忙问：“有事吗？”
“陛下，是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
“第一，陛下刚一走，土谢图汗奥巴便不服管教，与舒尔哈齐干起来了，还扬言要再次兴兵反明。”
“这个小家伙！”朱翊镠恼怒。
“舒尔哈齐努力劝导，可还是无能为力，所以请求陛下指示。”
“那把送到辽阳来。”朱翊镠之前其实已经这样吩咐过舒尔哈齐。
“遵旨，还有一件事，在普查科尔沁部人口，统一制作内蒙古自治区的大明身份证时，发现一张姓男子，今年十四岁，他说他爹是张学颜大学士。”
“什么？你给朕说清楚点。”朱翊镠当即神情一荡，连忙说道。
“因要制作内蒙古自治区身份证，所以要逐一普查人口，并确定他们的身份与家属，所以查到一位张姓男子，年龄十四岁，叫作张克超，他娘是科尔沁部女子，他爹叫张学颜。”
“那你们仔细问过没有？是哪个张学颜？”朱翊镠迫不及待地问。
“他说就是曾经担任辽东巡抚的那个张学颜，舒尔哈齐觉得事关重大，所以特意派臣来向陛下禀报此情。”
“那问过没有，他娘当初为何不辞而别？害得张大学士找了这么多年？”
“问过，他解释说因为他娘不想连累张大学士，况且当时张大学士夫人极力反对，所以为了不让张大学士难做，他娘就选择毅然离开，决定独自将他生下来。”猛骨孛罗如是般回道。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认呢？”
“其实他们也没想认，只是不想隐瞒他爹是谁，而如今他们母子俩知道张大学士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他们，所以特别感动，孩子也需要亲爹。”
“既然确定，那还不将他们赶紧送到奴儿干都司？让张大学士自己认。”
“舒尔哈齐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要派臣来提前向陛下禀报一声。”
“好，那赶紧回去告诉舒尔哈齐，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并确保安全，将张克超他们母子俩送到奴儿干都司。”
“臣遵旨。”
“那赶紧吧。”朱翊镠一摆手，迫不及待地将猛骨孛罗轰走了。
心想，如果确实张克超就是张学颜的孩子，那张学颜届时就可以随他一道回京师，不必坐镇奴儿干都司了。
只是这个年代还没有亲子鉴定的技术，怎么确定孩子就是张学颜的？
即便张学颜认得张克超他娘，也不能确定张克超就是他们的孩子呀！
……
猛骨孛罗纵马疾驰，很快又回到通辽城，向舒尔哈齐汇报。
舒尔哈齐不敢怠慢。
但与朱翊镠一样，他也怀疑张克超所说的真实性，心想万一是假的，或有什么企图居心，那就不好向皇上与张学颜交代了。
于是又像张克超母子俩找来，仔细盘问一番后，觉得不似有假，才派人将他们送往奴儿干都司。
还事先派人特意去通知张学颜。
当然希望不是乌龙事件，也算是治理内蒙古自治区的一个额外收获。
他知道张学颜一直在找。
倘若不是因为这次普查人口，人人必须制作大明身份证，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毕竟张克超母子俩也没打算认，只是被查出来了没办法，加上得知张学颜确实一直在找他们。
所以也就心动了。
可让他们特意去认张学颜，他们又没有这个打算。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儿。
张学颜找这个孩子找了十几年，可花了不少心思与精力。
如果真找到了，舒尔哈齐觉得也算他一份儿小小的功劳。
至于土谢图汗奥巴这个家伙，的确让舒尔哈齐头疼、恼火。
朱翊镠刚一离开，舒尔哈齐好心去开导他，结果人家非但不听，还破口大骂，最后与舒尔哈齐干了一架。
得知姐姐塔娜偷偷跟着皇上去了更觉得是一种耻辱。
舒尔哈齐还算有耐心，干了一架后还悉心教导了两回。
可屁事儿不顶，土谢图汗奥巴压根听不进去，好像知道皇上离开了，他仍然还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一样。
而实际上他现在差不多是一个阶下囚，只是因为皇上仁慈，又念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所以多给几分包容。
加上之前翁果岱临死前的恳请，不然以舒尔哈齐的理念，像土谢图汗奥巴这种顽固不化的家伙，不处死也得关进监狱里，谁有闲情逸致开导他？
还真把自己当作一个大人物呢？
眼下不说内蒙古自治区，在科尔沁部这片土地上，他舒尔哈齐才最大。
土谢图汗奥巴这小家伙，不是没有正确地认识自己吗？
既然皇上有旨，那就将土谢图汗奥巴送到辽阳接受教育吧。
这个任务还是交给猛骨孛罗。
想着教育人方面，皇上确实比常人更有手段，看看猛骨孛罗、哱云，还有额亦都与费英东他们……
在皇上面前，土谢图汗奥巴要是还敢造次的话，那就不是没有正确认识自己，而是嫌自己命长了。
……
第1863章 激动之余当然也担心
通辽城距离辽阳城不远，也就三百多公里的路程。
没过两天，猛骨孛罗便将土谢图汗奥巴带到朱翊镠面前。
朱翊镠看着一脸倔强的土谢图汗奥巴，没有恼怒，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朱八戒叫来，吩咐道：
“带他去开垦种植下地干活儿去，倘若敢偷懒或不干，便抽他。”
这种事儿朱八戒最乐意了，但还是怯怯地问了一句：“师祖，这样做，他姐该不会怪我恨我吧？”
毕竟在朱八戒眼里，土谢图汗奥巴的亲姐没准儿要嫁给师祖。
“放心，这正是他姐的主意，不干活儿或偷懒就狠狠地抽。”朱翊镠道。
确实，之前猛骨孛罗禀报之后，朱翊镠便与塔娜说了这事儿。
塔娜一听，立马儿说就这样干，因为她觉得这个弟弟平时没吃苦，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确实，有个做大汗的爹，可谓含着金钥匙出生，土谢图汗奥巴确实没怎么吃苦，从小就有一股优越感。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哈。”朱八戒冲土谢图汗奥巴咧嘴一笑。
这还别说，土谢图汗奥巴看见朱八戒，心里还真是有几分发怵。
“走，随我去。”朱八戒二话不说，直接将土谢图汗奥巴拉走了。
塔娜这才现身出来，对朱翊镠感慨地说道：“多谢陛下对他的宽容，希望这次他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但愿如此。”朱翊镠点了点头。
“陛下，万一还是不行，怎么办？”塔娜又担忧地问道。
“他有这么固执吗？”朱翊镠不信土谢图汗奥巴比许显纯还难教育。
许显纯还不是被教育过来了？
人何为人？
比动物相比，不就是因为可以衡量比较，然后做出能动性的选择吗？
倘若固执不化死性不改，对外界毫无反应，那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个弟弟，还真固执。”塔娜叹了口气，而后一咬牙道，“如果实在不行，恳请陛下将他关进监狱里反思。”
“先看看吧，不着急，他还小。”朱翊镠也只能这样安慰塔娜。
……
奴儿干城。
张学颜很快收到舒尔哈齐传来的信息，听说母子俩找到了，此刻正在送来的途中，他激动得只抹眼泪。
要知道十几年啊，当初担任辽东巡抚还是隆庆年间的事儿。
自孩子他娘一声不吭离开之后，明着暗着，他找了十几年，花了很多心思与精力，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消息。
虽然也并不是他亲自找到，而是得益于大明身份证制度的推行，但想着如果不是他决心，二次来到这片土地，才得皇上如此关心，这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眉目。
假若不是二次踏入这片土地，皇上就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私生子，其他人更不知道了。
那母子俩肯不肯认他还是个问题。
所以如果真的找到了，要感谢的人很多，但最感谢的人还是他自己，是他自己一直在坚持。
从未放弃。
无论看似希望有多渺茫，他都没有放弃，二次主动申请来到这片土地，多少人说他疯了？
十几年前他就是辽东巡抚了，后来做了户部尚书，可以说官儿已经是顶天的了，为什么要来奴儿干都司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做指挥使？
除了挺身而出为皇上分忧，不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孩子吗？
找了十几年才有母子俩的消息，可想而知他有多激动。
副将孙守廉也很开心，不过他此刻在担心一个问题。
“张大人，如果孩子找到，皇上是不是就要调你进京了？”
“嗯，之前皇上是这样说的。”张学颜点了点头道，“如今随着吉林行省、内蒙古自治区、黑龙江行省的相继成立，奴儿干都司估计很快要撤掉。”
“那我们这些人何去何从？”孙守廉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是他担心的问题。
“放心吧，皇上高瞻远瞩，一定会有安排的。”张学颜信心十足地道。
继而又掏心掏肺地道：“当初是我要将你们调到身边镇守奴儿干都司，知道你们在这里吃了很多苦，皇上是个聪明人，心里有数的，不会亏待你们。”
他们两个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早已经是朋友了，所以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你有什么打算或是有什么想法，可以与我说。”张学颜又体贴地道，“想进京做官吗？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
“都可以。”孙守廉回道。
“如果想进京做官，我会保荐你，兵部定有你的一席之地；如果还想留在这片土地而不想挪窝，我想待我进京后东北军区总司令的位置，想必就是李成梁总兵了，我可以建议皇上让你做李总兵的副手，也就是东北军区副司令。”
“这，这可以吗？”孙守廉喜出望外。
“应该可以。”张学颜道，“原本我想副司令的位置，或许舒尔哈齐的可能性最大，可他如今成了内蒙古自治区一把手，那这个位置有可能落到你头上。”
“那太好了！”孙守廉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早说了嘛，背靠大树好乘凉。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没有与皇上沟通，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安排。”张学颜又道。
“那是，那是。”孙守廉连连点头，但心想只要张学颜开口了，那十有八九这事儿能成，毕竟谁还看不出来，皇上有多信任、器重张学颜？
当初镇守奴儿干都司可是苦苦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是张学颜主动请缨要来，尽管目的并不十分单纯。
可毕竟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来到奴儿干都司后，张学颜不仅出色地完成了镇守之任务，还推广了皇上的各种政策与发展生产的有效方法。
使得奴儿干城已经像模像样，已经有人愿意在此定居下来。
这份成绩，孙守廉可是全程参与见证了，算是大功一件吧！
所以只要张学颜肯开口，皇上断不会否决，孙守廉当然开心。
不过他也担心，这个张克超是否就是张学颜的儿子？会不会有人为了名利冒充？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话他不敢当面问张学颜。
但张学颜何尝不担心这个？
想着孩子他娘离开时，孩子还在他娘肚子里没生下来，如今已经十四岁才找到，叫他爹，任谁也会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吧？
问题是，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如何鉴别？恐怕只有孩子他娘清楚。
万一孩子他娘也会骗人呢？
当时是很纯真，可十几年不见，他们母子俩到底经历了什么？谁能保证人心一成不变呢？
张学颜在激动之余当然也担心。
……
第1864章 鞭有时候还是好使（求订求票！）
朱八戒可真的拿着竹鞭子在督促土谢图汗奥巴干活儿。
不仅是农活儿，而且还是都不愿意干的农活儿：挑大粪浇菜。
而朱八戒自己则是悠哉悠哉地坐在树底下惬意地乘凉。
还时不时地催促。
“快点儿，快点儿，每天一百担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就吃鞭子。”
“挑满，挑满，你这就特么半桶，叫什么事儿啊？是不是皮痒了？”
“不准歇息，不准歇息，再歇天就要黑了，晚上我可不想陪你干活儿。”
“离我远点，靠那边走，这是大粪又不是鲜花儿，老朝我这边走作甚？”
说到急眼时，还真会跳起来，偶尔给土谢图汗奥巴甩过去一鞭子。
土谢图汗奥巴也只能忍着，确实干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
真个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精疲力竭，可朱八戒就用竹鞭子盯着。
而且这家伙下手时，就朝着他卷起来的小腿处抽，已抽出好几条血痕。
竹鞭子打人可疼了。
关键打完之后还要继续挑大粪，歇息片刻都不允许。
再看看人家，坐在树底下，翘着二郎腿，鼻孔朝天。
土谢图汗奥巴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吗？赶紧干活儿，干不完抽死你。”
只不过路过时看了朱八戒一眼，又特么一鞭子过来了。
打得土谢图汗奥巴一个踉跄，险些载倒泼自己一身大粪。
土谢图汗奥巴实在忍无可忍，将扁担连同粪桶让地上一扔。
“靠！”
朱八戒当即又跳起来了。
“娘的，还敢在我面前耍脾气？若不是因为你姐求情，不是师祖仁慈，早就将你一刀剁了。”
朱八戒抬手将土谢图汗奥巴一把抓住，竹鞭子直往人家小腿上抽。
打得土谢图汗奥巴嗷嗷叫团团转。
无奈朱八戒力气太大，即便一只手抓着他，他也挣脱不掉。
“我让你不老实！”
“我让你耍脾气！”
“看你还敢反对师祖不？”
“……”
朱八戒每说一句，就给一鞭子，反正有师祖罩着，他也不怕。
这可苦了土谢图汗奥巴，十实在气愤不过，便开始怼起来。
“你自己怎么不干活儿？在这儿坐着那么舒服？光指使我干？”
“我是御前侍卫，你特么现在是阶下囚、劳改犯，敢跟我比？”
啪！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下去了。
疼得土谢图汗奥巴龇牙咧嘴，可被朱八戒大虎钳般的手抓着，他也挣脱不开，只能疼得嗷嗷地叫。
“还敢耍脾气不？”
“不说话是吧，那就再吃一鞭子。”
啪！
又是狠狠的一鞭子下去。
“还不说话是吧？”
朱八戒抬手又要抽下去。
土谢图汗奥巴受不了。
“挨别打，别打了，我干，我干，我马上干活儿去。”
朱八戒这才撒手。
“这一桶不算，再去挑，还有四十九桶，别以为我不记得了。”
土谢图汗奥巴只得又捡起扁担，忍痛挑着粪桶去了，心里头直将朱翊镠与朱八戒骂了个千百遍。
但活儿还得干。
在朱八戒面前，他可一点脾气都没有，打不过人家，感觉这个家伙不知轻重，出手太特么狠了。
但其实只是因为朱八戒力气大，根本没有尽全力打他，毕竟朱八戒还要考虑他姐塔娜的感受。
而实际上，塔娜确实在偷偷地观察着，只是没有现身罢了。
毕竟这是他亲弟，她当然关心。
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就是希望弟弟多吃点苦头，或许只有让弟弟仿佛经历抱住几块脆弱的木板在狂风暴雨的急流中颠簸中的日子，才能让他体会到晴朗的天空是有多么的可贵。
不然她感觉这个弟弟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就是不出来。
看到朱八戒拿着竹鞭子狠狠地抽打弟弟时，她也心疼，每一鞭子下去，便犹如抽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但她还是躲在暗处没有出去。
心里一个劲儿地在默念祈祷：弟弟吃点苦头好，弟弟吃点苦头好……
反正朱八戒这些天啥事儿不干，就盯着土谢图汗奥巴干又累又脏的活儿。
朱八戒是乐此不疲。
土谢图汗奥巴是叫苦不迭，连续几天下来，他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
但不是几天就能结束。
朱八戒告诉他，最低一个月，然后还要看表现，是否需要继续。
如果还有唯一让土谢图汗奥巴感到心里一暖的地方就是伙食了。
每天伙食还是不错，有鱼有肉想吃米饭吃米饭，想吃馒头吃馒头。
绝对管够，管饱。
这也是因为朱翊镠太善良仁慈，毕竟土谢图汗奥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人家。可以吃苦，可以累点，身体累可以恢复，保证不饿。
这一切塔娜都看在眼里，当然也记在心里，感觉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弟弟回心转意，还不能让弟弟珍惜眼下和平阳光的日子，那就没得救了。
朱八戒对土谢图汗奥巴的教训，朱翊镠当然知道，但也没有过多介入。
教训一下方头不劣的土谢图汗奥巴也好，将他身上的刺儿给拔掉。
“以暴制暴”的行为方式，虽然他并不赞同，但拳头对于某些人就是好使，因为道理讲不通嘛，出手来得快。
而土谢图汗奥巴显然就是不通道理的人。朱翊镠慢慢感觉，倒也不是因为这家伙非要反明，只是心里有一种执念罢了，支配着土谢图汗奥巴的行为。
所以，或许需要通过劳动或做事儿来转移一下土谢图汗奥巴的注意力。
拿捏土谢图汗奥巴，朱八戒应该是擅长的，朱翊镠也就不想干预。
这天，奴儿干都司来信了。
张学颜派人来说，苦苦找了十几年的母子俩终于找到了，确定张克超就是他要找的儿子。
朱翊镠为张学颜感到高兴，但他很想知道，在这个没有亲子鉴定技术的年代里，张学颜到底是如何确定张克超就是他的儿子呢？难道只是因为相信张克超他娘吗？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张学颜自己认为是就好了，哪怕儿子不是他的，他说是那就是。
对于朱翊镠而言，接下来里要琢磨人事安排了。
……
第1865章 人事安排
张学颜孩子找到之后，他本人指定要调回京师，那么东北军区总司令的位置自然而然落到李成梁头上。
如果放在之前，这并不是朱翊镠的最佳人选，因为李成梁好战。
而东北这边最需要的是和平，然后在和平的大环境下发展生产。
这才是最紧要的任务。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东北军区总司令的位置由戚继光来接任最合适。
原本朱翊镠就是这么想的。
戚继光治军比李成梁严谨。
可自从李成梁征讨科尔沁部大败之后，进行深刻的反思，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可以说在思想境界上有一个大的飞跃，与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现在看来，朱翊镠觉得李成梁可以接任东北军区总司令这一职务。
李成梁已经不再迷信于战争了。
他不仅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还重新估量了其他民族的地位与实力。
由他接任，朱翊镠现在放心。
不过，又考虑到李家的势力在东北这边太大，李成梁以及几个儿子都手握重权，而且被他一手提拔扶植起来的下属，像孙守廉、秦得倚、李平胡，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心腹之人，这类大将也不在少数。
简言之，在东北仍是李家的天下。
从长远来看，这不是什么好事，历史上的李成梁到了后来多被人诟病，肯定有拥兵自重的原因。
人的权力过大，无论性格还是做事方式，不知不觉都会变的。
只是当事人通常不自知而已。
鉴于这方面的考虑，朱翊镠还是觉得由戚继光接任更为合适。
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节制李成梁以及李家的人才行。
在此之前戚继光就是蓟辽总督，由戚继光接任张学颜东北军区总司令的位置也合情合理。
副总司令还是由李成梁担任。
奴儿干都司暂时不撤，毕竟吉林与黑龙江行省都是刚成立不久，奴儿干都司相当于他们的外围。
负有经略之责。
只是随着吉林、黑龙江、内蒙古相继成立，奴儿干都司的地位显然不及之前重要了，好像有点边缘化。
那么张学颜调回京师后，奴儿干都司指挥使的位置由谁来接任？
这个最好征询一下张学颜的意见。
而东北这边，眼下肯定还是要以辽东为主，所以辽东巡抚的位置，还得需要王象乾再坚持坚持。
辽东的人事暂时不变。
原本计划待徐文颖孩子出生后，回京时路过山东考察考察。
看来这个计划得需要变一变了。
一来时间太过紧迫，二来去山东又不知道需要耽搁多久。
这个任务刚好可以交给张学颜。
先张学颜可以现在就卸任东北军区总司令，以及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的职务，让张学颜代他去山东考察。
以大钦差的身份偷偷前往。
朱翊镠相信也能完成任务。
一念及此，朱翊镠立马派人去给张学颜传信，让他来辽阳一趟。
提前与张学颜商量商量。
……
张学颜很快接到旨意，感觉自己快要回京了，马不停蹄赶来辽阳觐见。
一见朱翊镠，便激动地跪下：“臣张学颜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忘了规矩礼仪吗？见了朕，无需跪拜。”
“臣高兴，臣感激，臣真心想给陛下磕头致谢！”
“好，爱卿的心意朕明白，平身。”
“多谢陛下！”
“坐坐，爱卿速度还挺快哈？”
“臣找到孩子与他娘，心情激动，得知陛下召见，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恭贺！恭贺！”朱翊镠抬手，但感觉这会儿也不好直问张学颜，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确认就是他的。
“臣太感谢陛下的关心！”
“爱卿太客气，这是朕应该做的。不能总让你们为朕分忧，而朕却从不与你们分忧吧？”朱翊镠笑道。
“陛下这次召见，不知有何指示？”
“既然爱卿孩子找到，而如今东北这边的局势也基本已定下来，爱卿便可以准备回京了。”
“臣对陛下的感激不知如何形容。”
“不说这些，朕与爱卿虽是君臣，但也是朋友，朋友贵乎知心，客气的话还是免了吧。爱卿回京后，朕决定将东北军区总司令一职交给戚大帅。”
朱翊镠开门见山地说道。
张学颜听了微微一滞，因为与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爱卿觉得不妥？”朱翊镠鉴貌辨色地问道。
“不是，只是臣想着李总兵。”张学颜也不转弯抹角。
“朕当然考虑过啊，李总兵是副总司令，理应由他接任最为合适，朕也相信他，可朕一直担心李家坐大，当初调任戚大帅做蓟辽总督就是提防这个。”
“哦，臣明白了。”张学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还是陛下考虑周全。”
确实，张学颜是大明白人，朱翊镠也无需多解释，相信一点即明。
“看来爱卿也考虑过这事儿哈？”
“毕竟先头陛下就与臣说过嘛，待臣孩子找到，臣便要回京任职。”
“所以东北军区副总司令一职仍由李总兵担任，不知爱卿是怎么想的？”
“不瞒陛下，臣之前想着，总司令或许会落到李总兵头上，那副总司令有可能是舒尔哈齐，但臣是想建议由孙守廉接任，看来现在不必了……”
“那就让孙守廉接任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一职吧？”朱翊镠当即说道，“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张学颜尤又是微微一滞，道：“陛下没打算撤奴儿干都司吗？”
“暂时还不撤，随着吉林、黑龙江行省以及内蒙古自治区的成立，虽然奴儿干都司地位已经不如从前，但也还起到经略的作用，相当于有一个外围保护。”
“这样安排也好！”张学颜点了点头。
“孙将军应该会同意吧？”
“这是陛下的安排，做臣子的只能欣然接受。”张学颜回道。
“那人事就这样安排决定了，稍后朕会给吏部指示，东北军区总司令一职由戚大帅接任，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一职将由孙将军接任。”
“臣无异议。”
“这样爱卿就可以回京任职了，不过回京之前，朕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朱翊镠认真地道。
“什么任务？”
“朕请爱卿代朕去一趟山东。”
……
第1866章 代朕去山东搬山
“朕原本是打算自己偷偷去的，但时间实在安排不开。”
“不知陛下想去山东作甚？”张学颜好奇地问道。
“朕早知道山东有几座大山，像衍圣公、鲁王、德王、衡王等，他们在山东的名声似乎不怎么好。如今国家已经将他们养得太肥，是该让他们回馈国家的时候到了。”
朱翊镠虽然并没有直说，但相信以张学颜的领悟能力，应该不难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学颜点点头，问道：“陛下是想削弱他们的实力吗？”
“朕自登基以来，就一直强调要逐步废除对皇亲国戚的无条件供给，包括废除大明本不该有的爵位，所以山东的几座大山该削一削了。”
“臣明白，确实也很有必要，只是像山东几大藩王，还是像拥有爵位的衍圣公，无不身份显贵，臣去真可以拿他们怎么样吗？”张学颜担忧地道。
说得也很直接。
毕竟他的职位再高，哪怕是内阁大学士，对于藩王与衍圣公而言，那也不能压制呀。
反而，因为藩王属于帝王一脉，如果按照之前的礼仪，他终究只是臣，见藩王还要行臣之礼呢。
虽然藩王与衍圣公等实权有限，但个个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张学颜感觉皇上去不一样，但派他去，他当然有点担心了。
所以这会儿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确实也不敢托大。
这一点朱翊镠当然理解。
“朕知道，要想扳倒山东几大藩王与衍圣公肯定不容易，但这件事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臣明白。”
“朕各项政策方针与宗旨，爱卿都了然于胸，不用朕多说。朕委任爱卿为大钦差，并御赐尚方宝剑，爱卿到哪儿便等于是朕到哪儿，爱卿的话便如同是朕的圣旨，有抗旨不遵者可先斩后奏，这是朕赋予爱卿的特权。”
“好！这样臣感觉压力就小得多。”张学颜小松一口气。
“除了削弱山东几座大山，爱卿去了还要考察一下，山东对朕方方面面的政策落实与执行情况，尤其是事关百姓利益的清田均田大计。”
“臣遵旨。”
“而且据朕猜测，山东肯定还潜藏着无为教的势力，保定伯梁世勋或许一直没有死，就藏在山东呢。”
“哦。”张学颜似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此行任务还真不轻。
“若有必要，爱卿去了可以调兵遣将剿灭他们，朕给你特权。”
“明白。”
朕召爱卿来，就为这两件事，不知爱卿找到孩子后，如何安置他们？”朱翊镠接着又关心地问道。
“将他们母子带在身边吧。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臣也没有尽到做一天爹的责任，对孩子的爱缺失，希望臣日后可以好好补偿他们母子俩。”
“如此甚好，只是尊夫人她……”朱翊镠当然知道张学颜原配夫人反对。
“这事儿臣已经与夫人沟通过，如今她也看开了，毕竟孩子都那么大，终究是我的骨肉，还能怎样？总不能让臣抛弃他们母子俩不管不顾吧？”
“那是，那是，想开了就好，挨饿因为这事儿搞得家庭不和睦。”
“多谢陛下关心，也请陛下放心，臣不会让家事儿影响到公务。”
“如此甚好！”朱翊镠欣慰地道。
“那臣何时出发前往山东？”
“越快越好，爱卿回奴儿干都司，收拾一下，就可以去山东了。路过辽阳时再来见朕一面，朕给爱卿尚方宝剑与调兵符。”朱翊镠吩咐道。
“好！”张学颜点了点头。
“爱卿争取届时与朕一道回京。”
“臣只能说努力。”张学颜实事求是地回道，因为他心想肯定不如陛下快，淑妃娘娘马上就要生了，辽东这边大局已定，陛下还能在这边待多久？
可山东那边几座大山……即便有尚方宝剑有调兵符有特权，想要削弱扳倒他们想必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那是多少年的沉淀，不用想也知道盘根错杂的关系，总不能到了山东将那些人都杀了吧？
但既然接到这个任务，皇上又如此信任他，他当然会全力以赴。
如今找到儿子，说服夫人接纳，开心至极，斗志正旺盛着呢。
再说了，皇上要做什么事儿，用无往不利来形容也不算为过。
这样，张学颜领旨谢恩，然后又匆匆回奴儿干都司收拾去了。
接下来又有一段新旅程等着他。
送走张学颜，朱翊镠第一时间派人去京城传旨，将人事调度定下来，然后召见李成梁来，将决策坦诚相告。
李成梁如今的心态本就平和，戚继光原本就是蓟辽总督，张学颜退下，东北军区总司令一职由戚继光接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否则他升了，戚继光反而没动，他还觉得别扭呢。
而且他何尝不知皇上的心思，李家的势力太大了。
好多年前，他大儿子出任外省总兵时，朝廷官员就有非议，怕他们父子同时拥有重兵会出事儿，所以将大儿子又不得不调回辽东。
他出任东北军区副司令最好，不然恐怕又有人非议。
否则，在东北这边土地上，他当之无愧就是第一人。
由戚继光担任总司令，李成梁心里踏实一些，肩上的担子也轻一些。
觉得皇上这样安排挺合理的。
相当于这次人事变动，李成梁与王象乾两个都没有动。
动的只是张学颜与戚继光，再加上孙守廉升任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
对于孙守廉而言，这个职务或许没有东北军区副总司令那么诱人，但能升任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也很不错。
因为不得不承认，镇守奴儿干都司是很能锻炼人的，或许这也是皇上的本意，所以只要不出大乱子，以后还有大把的升迁机会。
比起与他同时作为李成梁手下的秦得倚、李平胡、李宁、李兴等大将，孙守廉无疑走在了前头。
这样看，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当然，无论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哪位官员来说，尽管知道基本格局已定，但也知道这只是当下，将来在治理上肯定还会遇到许多困难，毕竟民族大融合哪有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身为这片土地上的官员，无论居于何职都不能松懈。
……
第1867章 其实我只会揍人
土谢图汗奥巴近来一直在劳动，不是挑大粪浇菜就是劈柴。
在他看来，累得与狗一样，想偷懒没门儿，朱八戒每天盯着他。
刚停下来想歇会儿，朱八戒就毫不客气地举起鞭子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够了。
可考察期是一个月，还没有结束。
在朱八戒的紧盯下，他每天还得起早摸黑去干活儿，否则就要挨揍。
朱八戒领会了师祖的用心，所以教训起土谢图汗奥巴可谓十分在行。
真个是拿捏得死死的。
想逃？那更没门儿，时时刻刻都被盯着，若朱八戒有事离开，就换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有时哱云也来。
不过，比起刚开始两天骨头架子像散架了似的，干完活儿就呼呼大睡，这些天土谢图汗奥巴感觉要好多了。
每天精力还算充沛，尽管感觉累得像狗一样，但睡一觉后，第二天又精神头十足，毕竟还是年轻体壮。
这天，朱翊镠带着两名近侍溜达过去了，有心看一看。
朱八戒见了，连忙坐起来迎上去。
“师祖怎么来了？”
“土谢图汗奥巴呢？”
“挑大粪去了，一会儿就路过这里。”
“他还听话吧？”
“必须的啊，敢不听话就问他抗不抗揍。”朱八戒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鞭子。
“还得坚持一阵子。”
“知道，师祖，那一个月之后呢？”
“倘若他还有心思想什么反明，那接着干活儿，接着揍。”
“好嘞，这个交给徒孙就好了。”朱八戒手舞足蹈地道。
一会儿，土谢图汗奥巴便挑着一担大粪朝这边走来，脚步还挺稳健，只是朱八戒也没让他靠得太近。
“让他浇完后来一趟。”
“好，可他身上的味儿太重，要不要让他先洗个澡再来见师祖？”
“不必了。”朱翊镠一摆手。
“哦。”朱八戒答应一声，便立马儿转身去通知土谢图汗奥巴。
很快便将那个家伙带来了。
朱翊镠先是只打量着，也不说话。
感觉土谢图汗奥巴眼神里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有戾气了。
“转眼也干了半个月的活儿，有什么感受啊？”朱翊镠漫不经心地问。
“累。”土谢图汗奥巴只简单答了一个字。这时候他也不敢不回答，怕旁边的朱八戒拿着鞭子又抽他。
“累但快乐，劳动最美了。”
“……”土谢图汗奥巴心里想骂人，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干呀？
“这些活儿总得需要人干，其实干几年挺能锻炼人的意志力。”
“不行。”土谢图汗奥巴脱口而出，还干几年？一个月就够了。
“那你想干嘛？”
“……”土谢图汗奥巴说不上来，因为他知道科尔沁部已经被改组，再也没有什么大汗一说了。
“这么问吧，你能干啥？有什么一技之长？”朱翊镠接着问道。
“……”土谢图汗奥巴还是说不上来。
“你看小朱，人家武功厉害，可以当朕的侍卫，你也不行。让你干活儿，你还一脸的不乐意，男子汉大丈夫，总得有安身立命之本吧？”
“……”土谢图汗奥巴沉吟不语，发现自己真的干不了什么，还有半个月的艰苦日子，熬过去之后干什么呢？如今已经没有他领导的人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明是没有可能了，这个不要再想，否则就不是劳改这么简单。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人活着得有一个方向。”
“我姐呢？”土谢图汗奥巴忽然问。
“她暂时跟着淑妃。”
“你会娶她吗？”土谢图汗奥巴又问。
“娶不娶她与你没有关系，娶也好不娶也好，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做主。再者说了，你不是一直反对吗？”
“我反对有什么用？姐都跟你跑了。”
“你姐是你姐，她的人生也得她自己做主，与你无关。这个世道，靠谁都不好使，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
“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土谢图汗奥巴忽然垂头丧气地回道。
直到这一刻，才感觉这家伙有点认怂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目中无人。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朱翊镠又问。
“领兵打仗。”土谢图汗奥巴这次脱口而出，回答得很快。
“领兵打仗？想跟谁打？又想代表谁打？”朱翊镠问。
“这个……”土谢图汗奥巴支支吾吾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朕告诉你，唯有代表大明，你才有资格领兵作战。”
“你娶我姐，我便代表大明。”
“不，这不是交易。”朱翊镠摇头，说道，“娶不娶你姐，在于朕与姐是否有感情；而你是否能代表大明领兵作战，在于你的心是否忠于大明，这完全是两码事儿，没有任何联系，明白吗？”
“我忠于大明便是了。”
“是否忠于大明也不是你嘴上说，必须用实际行动。”朱翊镠道。
“我现在不忠于大明，还能怎样？我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确实没有。”朱翊镠笑了笑。
“我要跟着他领兵作战可不可以？”土谢图汗奥巴指着朱八戒。
“跟着我？”朱八戒微微一滞。
“为什么想跟着他呢？”朱翊镠也很意外，好奇地问。这些天朱八戒天天鞭子抽，居然主动申请要跟着朱八戒。
“很简单，他犹如战神一般，跟着他无往不胜。”土谢图汗奥巴回道。
“你倒是会想哈。”朱翊镠将目光投向朱八戒问，“小朱愿意带他吗？”
“只要他听师祖的话，我无所谓，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的确，如今跟着朱八戒的有三员大将，额亦都、费英东、哱云。
“我听话还不行吗？”土谢图汗奥巴望着朱八戒，一副渴求的眼神。
“师祖，可以，反正他不听话，我就揍他。”朱八戒又晃动自己的拳头。
“先干完活儿，看你的表现吧。”朱翊镠当然也不急着答应。
感觉土谢图汗奥巴的心态上是有点变化，但年轻人做事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断定未免也太早了。
还是等等，不急。
朱八戒又得意洋洋地嘱咐道：“想跟着我，首先必须听师祖的话，师祖不在时，就必须听我的。”
“知道。”土谢图汗奥巴点了点头。
“再敢反对师祖的政策，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好了，去干活儿吧，这个月的活儿必须得干完。”
朱八戒一摆手，打发土谢图汗奥巴去了，心里美滋滋的。
“师祖真的答应那家伙跟着我呀？”
“由你拿捏他比师祖拿捏他合适。”朱翊镠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师祖，其实我只会揍人。”
“那就够了，对付某些人，拳头比嘴巴好使得多。”
……
第1868章 这正是姐的追求
“弟弟要跟着小朱领兵作战？”
当塔娜得知弟弟土谢图汗奥巴终于服软，但又把跟随朱八戒领兵作战作为追求时，她不禁摇头笑了笑。
“怎么？为什么摇头而笑？”
朱翊镠觉得塔娜的反应很奇怪，他当然清楚塔娜更了解土谢图汗奥巴。
“因为我觉得弟弟只是不想挨揍，所以编了这个理由。”塔娜坦诚地说道。
“领兵作战不是他的爱好吗？”
“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不喜欢打打杀杀，战斗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作出的最迫不得已的方式。”
“那这一点与朕所见略同呀，为什么他还要执意反明？”
“因为爹觉得这是你们侵犯了我们的领地，所以必须抗争。”
“你也这样觉得吗？”朱翊镠问。
“我觉得大家是一家人，无论汉族还是蒙古族，应该谁强谁领导，谁弱谁服从，落后的学习先进的民族，这样才能提高进步。”塔娜如是般回道。
“嗯，看来你比你爹、比你弟弟理念要超前。”朱翊镠笑了笑说。
“这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嘛，无论是个人还是民族，当然要懂得学习，既然要学习，那总不能让先进的人或民族学习落后的吧？”
“你当初为什么不争取科尔沁部的领导权？像三娘子那样，这样就不至于大动干戈了。”朱翊镠不禁感慨道。
“就是因为我的理念与爹、与弟弟他们都相左所以才没有机会呀。”
“这么说你还真想过？”
“弟弟所说的追求，其实是我一直的追求。”塔娜坦诚地说道。
“你喜欢领兵作战？”
朱翊镠好奇地问道，他只知道塔娜允文允武，确实擅长骑射术，却不知领兵作战竟是人家的追求。
“也不能说喜欢吧，我只向往女子也可以与男子一样驰骋沙场，而且驰骋沙场的女子一定很酷，虽然我并未见过三娘子领兵作战，但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一定很美，很酷。”
塔娜一副憧憬的神情，这让朱翊镠颇为意外，土谢图汗奥巴所说的追求原来竟是他姐塔娜的追求。
“三娘子确实很美，很酷。”朱翊镠脑海里顿时飘过三娘子的形象，同时对塔娜说道，“如果你有这个追求，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是吗？”塔娜立马儿问。
“嗯。”朱翊镠点了点头，“朕自登基以来，就一直苦于边患，东北这边只是表现最为激烈，所以朕亲自来坐镇，但其实北边、西边、西南边，都有不同程度的边患，朕却无法分身。”
“如果你足够相信我，我可以代替你去。”塔娜忽然一本正经地道。
“……”朱翊镠不禁看了塔娜一眼，发现她确实不像开玩笑，很认真。
“怎么？不相信我？”
“毕竟口说无凭，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呢？”朱翊镠道。
“很简单，试两次不就知道了？”
“好，以后有机会让你去。”
“我可是认真的。”
“朕一言九鼎，像是开玩笑吗？”
“不过，要真派我去领兵作战，最好是你先娶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那样我更有领导力，士兵也更有士气。”塔娜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个……这个还是稍后再说哈。”朱翊镠尴尬而局促地付之一笑。
怎么说着说着忽然又跳到这儿了？
刚好这时田义进来，禀报道：“万岁爷，张大学士来了。”
“他速度可真快哈，快，有请！”朱翊镠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
张学颜领着张克超母子俩进来，塔娜正要回避，碰了一个正着。
还别说，张克超与张学颜还真有几分神似，只是那个家伙见了塔娜，竟然挪不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臣张学颜叩见陛下！”
张学颜拉着张克超母子俩跪下。张克超眼睛还在塔娜离去的方向停留。
“免礼。”
“陛下，这便是臣要找的孩子。”
“很好，都起来吧。”
“陛下，刚才那位女子不是科尔沁部大汗之女塔娜吗？”张克超也不胆怯，还没等朱翊镠开口，竟先问了起来。
“是。”朱翊镠点头回道。
“如果陛下不喜欢不想娶她，那能不能恳请陛下将她许配给我？”
“……”朱翊镠微微一滞，不禁看了张学颜一眼。
“克超，你胡说什么？”张学颜当即脸色一红，呵斥道，继而又尴尬地对朱翊镠道，“这孩子胡说，陛下不要当真。”
“爹，我是认真的，没有胡说。”张克超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塔娜姑娘是科尔沁部第一美女，不知有多少人想娶她呢，自然也包括孩儿在内。”
“给我闭嘴！”张学颜有点慌，心里直骂儿子不通人情，塔娜姑娘一心想要嫁给皇上，舒尔哈齐都知道回避，你怎么还当面向皇上请求？
这不是让你老子下不来台吗？此刻皇上也很尴尬吧？
朱翊镠倒是觉得正常，毕竟张克超看起来比他爹还高，十四岁也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看见美女目不转睛，甚至想拥为己有，并不稀奇。
反而觉得，如果塔娜姑娘愿意，这未尝不是一门好姻缘，让塔娜嫁给张学颜的儿子，也算门当户对吧。
“你认识塔娜姑娘？”朱翊镠不紧不慢地问张克超。
“当然认识，她是大汗之女，又号称科尔沁部第一美女，经常骑马狩猎，可谓英姿飒爽，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也没有几个人不想娶她。”
“原来她还有这个称号！”
“克超不要再说了。”张学颜局促不安地道。
“爹，孩儿也不敢与陛下争，孩儿不是说了吗？陛下要是不喜欢不愿意娶塔娜姑娘，孩儿才敢恳请陛下将塔娜姑娘赐予孩儿。倘若陛下愿意，就当孩儿没说嘛，毕竟当时陛下拒绝了大汗，这在科尔沁部人尽皆知啊。”
张克超也不怯场，侃侃言道。
张学颜正欲发火，恨不得将儿子轰出去，只听朱翊镠轻轻说道：
“田公公，去，把塔娜姑娘请来。”
张学颜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忙问道：“陛下，您这是要？”
……
第1869章 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求票！）
“陛下，臣是来辞行的，依据陛下的旨意，前来领取尚方宝剑与调兵符，恳请陛下赐予，臣立即前往山东。”
张学颜已经在冒汗了，说话时也显得局促不安，慌里慌张的。
反观他儿子张克超却很淡定。
朱翊镠心平气和地道：“爱卿不必着急，既然令郎喜欢塔娜姑娘，朕便将塔娜姑娘叫来，问问她的意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啊！”
“不可，不可呀，陛下……”张学颜又着急地跪下来。
“依臣之见，陛下娶了塔娜姑娘，有利于民族团结。即便陛下暂时不愿意娶她，也不能将塔娜姑娘赐予别人，这样岂不伤了人家的心？”
“感情的事儿不好说，看得出来令郎喜欢塔娜姑娘，万一他们看对眼呢？那不是为朕解去一件忧愁吗？”
“陛下不可，不可啊，犬子糊涂，才会这时候表达自己的爱意，陛下可不能因为他是臣的孩子便纵容他。”
张学颜执意不依，一边说，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不住往下掉。
张克超的娘要淡定一些。
张克超本人就更不用说，给人一种没啥大不了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两族人理念的差异吧。
汉族人偏向于内敛，而蒙古族人更加豪放，无拘无束。
“让他们认识一下也不妨嘛，不能因为塔娜姑娘想嫁给朕，便不给其他喜欢她的男子追求的机会。”
“哎，陛下！”张学颜摇头叹气，还是紧张得汗水直流，“早知如此，臣就不带这个孽子来见陛下了。”
“爱卿不必紧张，坐坐坐，先看看塔娜姑娘什么态度再说。”
张学颜只得战战兢兢地坐下，感觉生平从未这样紧张过。
“别人不知，但爱卿还不清楚？朕从不在乎这些世俗，想当初李皇后名义上还是梁家的媳妇儿呢，而郑皇后就更不用说了，甚至徐淑妃，朕当初是要撮合她与申用嘉好，是不是？没关系，让塔娜姑娘与令郎认识一下也无妨。”
朱翊镠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
张学颜却想找个洞钻进去，虽然他知道皇上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这事儿发生他与儿子身上，他还是惶恐不安。
被传了出去，人家怎么说？
儿子要与皇上争女人？那不是自视甚高吗？况且这个儿子还不是光明正大的嫡子，说白了就是私生子。
不仅儿子自视甚高，肯定还会有人说他仗着位高权重胡来呢。
所以，这事儿在张学颜看来，无论如何也使不得，不能这样干。
然而瞧皇上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张学颜也知道自己拗不过皇上。
很快，田义便将塔娜带来了。
“陛下有何吩咐？”塔娜来了很自然。
“认识他吗？”朱翊镠望着张克超问。
“不认识。”塔娜摇头，只看了张克超一眼后，便迅速将目光转向朱翊镠。
“朕也不转弯抹角了，这是张大学士的孩子，说非常钦慕你。”
“陛下，在科尔沁部，钦慕我的男子多了，那又能怎样呢？”
“他说想娶你。”朱翊镠直截了当。
“陛下，首先我的心在陛下这儿，其次如果陛下不喜欢，也没必要将我推给别人。”塔娜不慌不忙地道。
“不是陛下推给别人，而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张克超站起来说道，“我叫张克超，在科尔沁部长大，钦慕姑娘已久……”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塔娜认真地对张克超说。
场面有点尴尬。
只有张学颜大松一口气，心里直叫这样才好，这样才好……生怕塔娜姑娘来对儿子还有几分好感，这个时候越是对儿子冷漠，他越是高兴。
“陛下，还有其他事儿要吩咐吗？”塔娜请示道，“如果没有，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议事，先行退下。”
“塔娜姑娘。”张克超喊了一声。
“怎么？”塔娜一扭头。
“我是真心爱慕你已久，我愿意等你直到嫁给陛下为止。”张克超道。
“谢谢！但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如今我还可以再等几年，可如果到了一定年纪，陛下还不想娶我，那我就不活了，明白吗？”
言罢，塔娜转身离去。
张学颜如释重负一般，赶紧抬袖子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张克超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朱翊镠这会儿也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塔娜竟是如此决绝，拒绝人毫不扭扭捏捏，一针见血似的直给。
“陛下，这事儿就这样过去吧，当臣这孽子没有说过。”张学颜道。
“爹，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即便被塔娜姑娘拒绝，我也还是喜欢她，想娶她，孩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跟你说话，闭嘴！”张学颜又呵斥道，继而再次恳请，“请陛下赐予臣尚方宝剑与兵符，臣这就启程去山东。”
“好吧！”朱翊镠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也没办法，感情的事儿勉强不来，知道张学颜这会儿如坐针毡般别扭，只好赐了他尚方宝剑与兵符。
张学颜一刻都不敢停留，拿到尚方宝剑与兵符后就离开了，生怕多留一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节外生枝，还惦记着塔娜姑娘。
离开辽阳城后，张学颜还气恼地将儿子一顿数落。
只是张克超并不为意，也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
本来就是，他觉得塔娜姑娘眼下又没有嫁，且皇上明确表态不想娶，他干嘛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
至于塔娜姑娘答不答应，那是塔娜姑娘的事儿，可他有表达的自由。
反正张克超就这样想，只是面上不敢与父亲争辩。
张克超他娘倒什么都没说，但心里面倾向于儿子。
张学颜巴不得以后儿子再也见不到塔娜姑娘，最好是皇上赶紧把塔娜姑娘纳了，这样就不担心儿子惦记。
不过，感觉自己对儿子的教育确实有缺失，十几年来都不曾参与儿子的人生，所以数落儿子一顿后，又安慰，承诺一定给儿子找一个漂亮媳妇儿。
可谁知儿子根本不乐意，只想着塔娜姑娘，还说什么只要塔娜姑娘一天不嫁给皇上，就一天不死心。
这可愁坏了张学颜。
……
，
第1870章 让人确实有点伤心
塔娜心里确实有点不爽，自己不喜欢也就算了，还硬要把她推给别人，好像恨不得她立马儿嫁人似的。
她也不想去徐文颖面前抱怨，毕竟徐文颖眼看就要临产。
所以塔娜只好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溜达到弟弟土谢图汗奥巴这边。
土谢图汗奥巴这会儿正在汗流浃背地劈柴，而朱八戒依然还是在树底下优哉游哉地乘凉。
自打土谢图汗奥巴决定跟着朱八戒后，便不再抱怨偷懒了。
而朱八戒也省心了很多，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土谢图汗奥巴。
塔娜溜达过来时，朱八戒竟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有察觉到。
塔娜便径自去了弟弟身边。
“姐姐怎么来了？”
见姐姐过来，土谢图汗奥巴忙放下手中的斧头，用毛巾擦了一把汗。
“过来看看。”塔娜漫不经心地答道。
“姐姐有心事吧。”
土谢图汗奥巴一眼便看出来了，毕竟两人一起长大，太熟悉。
“听说你要跟随小朱领兵作战？”
“嘘——”
土谢图汗奥巴鬼头鬼脑地冲姐姐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瞥向那边迷迷糊糊正睡去的朱八戒。
“姐姐还不懂我吗？领兵作战并非我的爱好，只是当时皇上问及，我一时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将姐姐的心愿搬了出来，应急一下嘛，这样就可以避免挨揍了。”土谢图汗奥巴小声说道。
“姐就知道你是这个鬼心思，我已经对皇上坦诚过了。”
“啊？”土谢图汗奥巴讶然，但随即又道，“坦诚就坦诚了吧，反正以后无论是否领兵作战，我都跟着朱八戒，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多请教皇上，他脑子好使，不要再想什么反明了，不值得。”
“反明现在哪还有机会啊？又不能只凭嘴巴。”土谢图汗奥巴感慨地道。
“弟弟想通了就好。”
“其实，也不是我想通了，只是尊重眼下的现实而已。姐姐也知道，我这样被他们天天盯着，而我们部落的军士又都被改造了，哼，还怎么反明？姐姐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心事？”
“皇上自己不想娶我，居然先将我推给舒尔哈齐，接着又把我推给张学颜的私生子，是不是让人可恼？”
塔娜在弟弟面前也没有保留，坦诚地将心事说了出来。
“靠，皇上太不地道了，我找他理论去。姐那么漂亮，能文能武，怎么？配不上他还是怎么滴？”
土谢图汗奥巴当即嚷了起来，他嘴里的这个“靠”还是从朱八戒那儿学来的。
顿时把朱八戒给吵醒了。
“你嚷嚷什么呢？”
朱八戒正要跳起来揍人，抬头见塔娜来了，立马又和颜悦色地跑过去，向她问好：“哦，原来是塔娜姑娘来了，不过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你师祖太不地道了。”土谢图汗奥巴将这事儿又说给朱八戒听。
朱八戒听完，点了点头。
“师祖是有点不地道哈，可师祖肯定也是为你姐姐好，怕你姐姐在他面前把时间与青春都给耽误了。”
无论何时何地，朱八戒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师祖。
“那当我对你白说了。”土谢图汗奥巴恼怒地冲朱八戒一甩手。
“对天发誓，这事儿我可是想帮你姐来着，可师祖那人吧……”
朱八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接道：
“师祖这人怎么了？”
正是朱翊镠。
吓得朱八戒张大嘴巴，忙陪笑：“师祖怎么有时间来到这里？”
“背后都来数落朕是吧？”
“师祖，我们哪敢数落您呀？”朱八戒笑嘻嘻地道。
“数落就是数落了，干嘛说不敢？”土谢图汗奥巴没好气地接道，“把我姐当作礼物呢，送给这个，又送给那个，无论你是不是皇帝，无论你有多大能耐，这件事儿就是不行。”
“喂，你与师祖说话客气点儿。”朱八戒板着脸呵斥道。
“可他对我姐也不礼貌呀！”土谢图汗奥巴反击。
“干活儿去。”朱翊镠不得不对着土谢图汗奥巴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
“走啊，还愣着干嘛？”朱八戒也跟着朝土谢图汗奥巴吆喝道。
没辙，土谢图汗奥巴只得继续劈柴去，一边劈还一边说嘀咕：“不地道，就是不地道……”
朱翊镠又对朱八戒说道：“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哦，那我不打扰师祖了。”朱八戒飞快地跑开。
朱翊镠这才凑到塔娜身边，轻轻地问道：“生气了？”
“这会儿如果我答应嫁给别人，你是不是很高兴？”塔娜也没有看朱翊镠，仿佛对着空气说。
“如果能嫁给你喜欢的人，而他也喜欢你，两情相悦，朕当然为你高兴。”
“以后不要再为我找另一半了。”塔娜转过头来认真地对朱翊镠说道。
“好。今天这事儿，其实……”
朱翊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今天这事儿其实并不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是张克超一见了塔娜就说喜欢，想娶。
可给人的感觉，确实又好像是他故意推脱，只想将塔娜推给别人。
看出来了塔娜是有点情绪，所以送走张学颜，朱翊镠便赶过来了。
“算了，不用多解释。”塔娜道，“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然就是好心办坏事。”
“多谢提醒！”朱翊镠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这波操作让塔娜不开心。
“你比我们都聪明，可这件事做得我确实不喜欢。”塔娜坦诚地说道。
“对不起！是朕考虑不周，没想到你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我喜欢的人要将我介绍给别人，我能反应不强烈吗？张大学士当时是什么反应，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如果这件事做得妥当，他会满头大汗吗？”
塔娜一连三问。
“如果引起你的不适，朕真心给你赔礼道歉。”朱翊镠鞠了一躬。
“不必了，你是皇上，如果不是你平时要求我们不拘礼节，此刻的我又岂敢以这种语气对你说话？”
“本该这样，心里怎么想怎么说，在朕的面前不必藏着掖着，平时交流也不要把朕当作高高在上的皇帝，该批评的时候还得批评。这是朕希望的。”
“批评不敢，但希望陛下不要再有下次。”塔娜道，“确实让人有点伤心。”
“嗯，明白，朕记得了。”
……
第1871章 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
在一片紧张与忙碌中，随着婴儿的那一声啼哭，徐文颖肚子里的孩子终于降世了。
朱翊镠又经历了一次身为人父的紧张与激动。
自徐文颖喊肚子疼时起，他就一直守候着。
当听到稳婆喜悦地说“恭喜陛下，恭喜淑妃娘娘，是龙子”时，他第一时间冲进去了，却没有立即接过孩子，还是俯身吻了吻徐文颖。
十月怀胎辛苦。
徐文颖幸福地回之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王象乾、李成梁为首，辽阳的官员纷纷前来道贺。
皇上与淑妃的孩子，没有选择回京城，而是在辽东出生，这对于辽东来说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事。
看着孩子出生，朱八戒不禁想起自己的孩子，又恨不得立即回京。
一阵忙碌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祖，我们是不是可以马上回京了？”
朱翊镠能理解朱八戒的心情，毕竟孩子出生时，做父亲的居然不在身边。
“最少得等孩子满月之后吧。”
朱翊镠觉得这是最快的速度，不然长途颠簸，孩子刚出生可不行。
“还不是最少还得要一个月吗？”朱八戒有几分失落的情绪。
“嗯，总不能现在就回吧？”
“哦，我也只是问问。”
“是不是想孩子与相沢了？”
“那当然。”
“这事儿急不来。而且一个月时间恐怕还不够，你忘了姽婳妹妹？”
“是啊，还得等她的孩子出生。那师祖先忙吧，在这里我也帮不上手，我去监督土谢图汗奥巴干活儿。”
提起王姽婳，朱八戒顿时笑开了。
……
紧张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刚出生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觉。
徐文颖身边除了有近侍照顾她，如今还多了一个塔娜姑娘。
所以平常确实也用不上朱翊镠，他还是以处理政务为主。
无论如何，考察山东的任务交给张学颜，回京的日子肯定快了。
王姽婳腹中的孩子预产期在半个月之后，这样看，满打满算，在辽东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时间。
王象乾早已经同意女儿回京，毕竟儿子王与定也在京城。
况且这是皇上提出的建议，倡导解放女性运动需要女儿加入，他当然支持皇上，也支持女儿。
在他眼里，女儿吃的苦太多，将来自己带孩子，以女儿的性格，或许还要吃苦，不要他的资助嘛。
有皇上罩着，他也放心。
京城的生活肯定强过辽东，且皇上明确说了，将来东北局势稳定下来，他迟早也会被调到京师的。
如今辽东的局势算是稳定了，尤其是李成梁心态变化之后，他与皇上都感觉到辽东的改革将很顺利。
他暂时还不能像张学颜大学士一样抽身，是因为辽东的地位。
无论吉林行省还是黑龙江行省，目前还是都看着辽东。
辽东既要给吉林、黑龙江行省做表率，还要时刻提防并处理被改组后的部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矛盾。
这个在所难免。
所以他的任务还很艰巨。
不像奴儿干都司，张学颜可以随时离开，但他王象乾不行。
至少目前还不行。
这一点，皇上也明确与他说过。
可以说，一切都是按照皇上的计划在进行，包括对辽东的改革，王象乾当然不怕了，也很有信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女儿。
虽然有皇上罩着，他非常放心，可女儿的感情生活呢？女儿还年轻，难道要一辈子过着单身生活？
故而，这天他有心与皇上聊及。
“陛下很快要就回京，届时臣的女儿也随之一道，可否请求陛下一事？”
“何事？”见王象乾一副认真的样，朱翊镠也忙认真地问道。
“如今，陛下与姽婳亲如兄妹了，臣感到十分欣慰与荣幸，可她将来的感情生活……不知陛下有何建议？”
说起这个，朱翊镠也是担心，坦诚地说道：“朕当然希望姽婳妹妹能够再找到一位对她好的男人，可姽婳妹妹暂时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她一心一意只想将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成人。”
“臣就是担心这个呀，她性格又十分好强，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就信誓旦旦地说不要爹娘的资助，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即便将来有工作能挣钱养孩子，终究还是个女人嘛。”
“是啊，养孩子本不容易，况且姽婳妹妹还要凭借一己之力。”
“就是，所以臣的意思是，将来陛下能不能为她留个心眼儿，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咱不图人家身份地位，只要人好爱姽婳与孩子就行。”
“王巡抚不说，朕也知道。”
“她还是很愿意听陛下与淑妃娘娘的话，有机会恳请陛下与淑妃娘娘多开导开导她。臣知道她心里不是不想，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疼她的男人？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羡慕淑妃娘娘，只是以她眼下的处境，她不敢抱有任何希望而已，毕竟经历了不堪回首的过去，但人必须学会从过去走出来才行。”
“王巡抚别急，这事儿等姽婳妹妹把孩子生下来，回京后朕与淑妃再慢慢琢磨，帮他好好物色一个好男人。”
“好好好！陛下看人的眼光独到，有陛下帮忙，臣就放心了。”
“朕相信姽婳妹妹可以找到。”朱翊镠信心十足地道。
说心里话，他一直觉得王姽婳心理无比强大，非一般女子所能比，只要王姽婳愿意敞开心扉，即便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肯定也不难。
虽然这个时代女子地位很低，单身光棍男也少，但只要深入了解王姽婳的性格与为人，还是能感受得到她身上有许多闪光点。
肯定还是有好男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不在意她的过往。
最起码朱八戒就很愿意嘛，只是王姽婳自己绝不松口罢了。
所以关键还是王姽婳自己，看她愿不愿意打开自己的心门。
交代完女儿的事后，王象乾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曾经还以为女儿懂事，所以将来不用他担心，一直让他担心的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没想到到头来儿子还好，让他久久放不下的竟是女儿。
人生有时候可真是说不清楚，将来永远是不能确定的。
两人正说着，田义进来禀道：“万岁爷，朝鲜使者紧急求见。”
……
第1872章 小日本又要找事儿了
“传。”
朱翊镠不由得神情一紧，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最近一心处理蒙古各部的事，确实将朝鲜与日本置之脑后了。
王象乾的反应也与朱翊镠一样，不过他忽然想到的是监牢里关着的十几个日本人，日本最近也没派使者交涉。
“陛下，日本十几个海盗还关着，接下来怎么办？”故而王象乾问道。
“小日本自己国内最近也乱着呢，这时候想必是没有心思顾及吧。”
朱翊镠是这样想的。
可王象乾又谨慎地说道：“陛下，咱们也不能一直将人关着不放吧？届时那就是咱们不占理儿了。”
“嗯，朕知道。”朱翊镠似有所思地点点头，琢磨着在离开辽东之前，确实要将这件事儿先给解决掉。
田义很快将朝鲜两名使者带来了。
其中一名使者懂得汉语，一来便焦急地说道：“大明皇帝陛下，日本海军已经跨过我们朝鲜海峡了。”
“他们想作甚？”朱翊镠当即大声问。
“他们耀武扬威说那是他们的海域，誓要与我们争夺领导权。”
“赶他们走啊。”朱翊镠脱口而出。
“可他们就是不走。”
“那就打呀。”
“可我们朝鲜打不过呀。”使者一副要哭泣的神情。
“那你们什么意思？”
“恳请大明皇帝下旨，帮助朝鲜赶走日本，朝鲜甘愿年年朝贡大明。”
“你们打过没有？”
“暂时还没有。”
“打都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
“人家海舰上都有洋枪大炮，我们没有，如何打得过人家？”
“朕先帮你们调停吧，毕竟这是朝鲜与日本的海域纷争，大明这时候不便出兵攻打，倘若日本胆敢闯入我大明的海域，大明才能收拾他们。”
“好，可倘若日本不接受调解呢？”朝鲜使者着急地道。
“那就看他们是否识趣了。”
“多谢大明皇帝陛下。”
“田公公，马上召李总兵来议事。”朱翊镠吩咐田义。
“奴婢这就去。”田义忙去了。
“正如大明皇帝陛下所言，这小日本忒不老实，不安好心，总想闹事儿。”朝鲜使者又愤懑地数落道。
“朕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要积极发展筹备水师吗？难道毫无成效？”
“可朝鲜贫穷，发展水师也不能立竿见影，很难与拥有洋枪大炮的日本海军匹敌，唯有向大明求助了。”
“朕肯定会帮助你们，可任何帮助只能救急不能救穷，终究还得靠你们自己呀，大明不可能时时刻刻帮你们盯着日本吧。”朱翊镠感慨地道。
“那是，那是，我们正在努力中。”朝鲜使者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朕早说过小日本狼子野心，想将朝鲜沦为他们的殖民地，甚至有觊觎大明的打算，朕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我们就放心了，其实这次来，是想恳请大明出兵攻打日本的，不过先调解谈判也好，打仗终究需要谨慎。”朝鲜使者接着又坦白地说道。
“这一仗，朕看是在所难免。”朱翊镠早就有一种预感了。
即便抛开万历年间三大征之一，以日本人现在耀武扬威喜欢到处插足的姿态，这一战也不可避免。
况且，朱翊镠还痛恨日本人，早就想收拾收拾他们。只是最近两年忙于边患，又没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从未放弃准备。
从设立台湾行省，到打击日本海上势力，再到告诫朝鲜防范日本，辽东也筹备水师……可以说一直都在准备。
很快，李成梁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一来就直问道：“陛下，是要与小日本干仗去吗？”
“李总兵看先派谁去调解一下，如果日本不听，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臣担心其他将领或许无法完全领会陛下的意旨，以臣之见，还是臣亲自去吧。”李成梁主动请缨。
“这样也好。”朱翊镠点了点头，李成梁现在确实已经如同王象乾一样，对他的各项决策有了清醒的认识。
由李成梁去，当然更好了。
朱翊镠也更放心。
“那李总兵就随两位使者去吧，率领一支辽东水师，走水路去。”
“臣遵旨。”李成梁答应一声，“不知陛下还有什么特别的嘱咐？”
“警告日本不要伸手太宽插手他国事务，不能侵犯他国领地。”
“明白。”
这样，朱翊镠就派李成梁去调解。
待李成梁与朝鲜使者离开后，王象乾又问道：“陛下，日本侵犯朝鲜，其用意真的是针对大明吗？”
“朝鲜国弱，确实不是日本对手，日本狼子野心，也不是一个朝鲜国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想以他们为主导以建立一个东南亚共荣圈。”
“小小岛国而已，为何却有如此大的野心？”王象乾不禁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他们不安心的性子吧。”
“可他们曾经也是我们的附属国呀。”
“孩子多了，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总会有不讨人喜欢的。”
“陛下希望战还是和？”王象乾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心想皇上很快就要离开辽东，以后日本肯定还会兴风作浪。
“朕当然希望和平，但日本恐怕不吃点亏，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朕还是坚持原来的主张，与日本一战恐怕在所难免。”朱翊镠也没转弯。
王象乾点了点头，其实皇上的态度他清楚，只是为了再确认一次。
看来，皇上坚持要战，不战似乎不能让小日本收回他们的狼子野心。
李成梁这次主动请缨，十有八九也是想到这一点，怕派其他将领去不能完全领会皇上的旨意，从而与日本调解时作出让步，那日本就会得寸进尺。
确实，王象乾感受颇深，想着皇上与原女真族各部，还有蒙古族各部，每当提到战争时，总给人一种犹犹豫豫不忍心打的感觉。
可对日本却表现出了超强的战斗欲望，给人一种不打不足以解忧解恨的感觉，那离战争还能远吗？
好在王象乾也不怕，心理上早就做好了准备，军事上自有李成梁。
如今不光是辽东军可以参战，而是整个东北军区都可以。
……
第1873章 纷纷请战（求票！）
“师祖，师祖，小日本又来找事儿了吗？”朱八戒得知此情，第一时间赶来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时候还不敢找我们，是找朝鲜的麻烦。”朱翊镠回道。
日本确实是在挑事儿，但朝鲜使者离开后，朱翊镠又静下心来琢磨。
因为想着这时候日本还很混乱，为何要在朝鲜海峡耀武扬威？
其目的到底是要侵占朝鲜海峡，还是故意借助朝鲜向大明示威？又或是在试探大明忍耐的底线？
朱翊镠觉得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或许小日本的真正用意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举并非叫嚣朝鲜，而是进行一次侵略朝鲜前的试探。
是用意还是针对大明。
这时候的朝鲜不是什么事儿都要求助于大明吗？那日本想进攻朝鲜之前不得要试探大明的态度吗？
或许这才是日本的真正用意。
毕竟日本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忌惮大明，没有底气与大明一战。
当然，这也只是朱翊镠的猜测，还得等到李成梁到了之后才知道。
“师祖不是常说朝鲜是咱大明的门户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小日本欺负朝鲜，不就是欺负我们吗？”
“也许是这样。”朱翊镠点了点头。
“那就打呀，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看他们还敢耀武扬威不？”
见朱八戒又是一副心血来潮跃跃欲试的样子，朱翊镠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战争吗？”
“师祖，我是看到那么多同胞死去所以不忍心，可打日本人没关系，师祖不是也痛恨日本人吗？”
“也不是痛恨所有人，有些人还是值得尊敬的，就像你老婆相沢。”
“她现在不算日本人。”
“如果与日本人开战，无论什么时候始祖都会让你做先锋。”
“好，那就战吧，刚好战完回京，时间来得及。”朱八戒迫不及待地道。
“这可来不及哦。”朱翊镠摇了摇头说道，“师祖最多还能在辽东待两个月，只有两个月时间，完不成这场大战。”
“这场大战，师祖是要有多宏大？”
“要么不战，要战就必须将他们彻底打服才行，师祖可是准备了好久。”
“那就战把，师祖可以先回京，我打完日本再回去。”朱八戒兴奋地道。
“先看李总兵与他们谈得如何吧。”
“最好是谈崩了。”朱八戒脱口而出。
……
顺产对孩子固然好，对孩子他娘也好，只需忍受一时的疼痛，徐文颖第二天就可以起床照顾孩子。
于她而言，似乎不用坐月子。
但朱翊镠可不允许，除了派专人负责饮食，还得照顾徐文颖的起居。
毕竟坐月子对女人太重要了。
月子没有坐好，将为产妇的身体健康埋下许多隐患。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讲究坐月子，但这并不是迷信，恰恰相反，它是一种科学，是我们老祖宗花了几千年时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徐文颖这时候也不得不配合，知道朱翊镠是为了她好。
不管是论经验还是论学识，又或是论医理，她都不如朱翊镠。
况且，又不是只生完这个孩子就不再生了，怎么着也得儿女双全吧，她至少还想再生个女儿。
身体恢复当然很重要。
只是生完孩子之后，她的主要精力就都放在孩子身上了，感觉对朱翊镠的依赖再也没有那么强。
……
塔娜也听说了日本意欲侵占朝鲜海峡一事，派李成梁过去调解，只是她不像朱八戒懂得朱翊镠的心思。
这天，还是她弟弟土谢图汗奥巴告诉她，或许要与日本开战了。
听说要开战，而且是与日本，不必顾忌同胞相残，塔娜顿时兴致来了，毕竟领兵作战是她的理想。
所以，她也像朱八戒一样，第一时间去找朱翊镠。
“陛下，听说要与日本大战了？”
“嗯，极有可能。”
朱翊镠点了点头，感觉确实快了。
“那陛下还记得之前与我的约定吧？”
“好像没什么约定呢。”
“陛下不是答应我，有朝一日可以由我代替你出征吗？”塔娜提醒道。
“你是说这个？”
“陛下一言九鼎，不会只是随口一说当时只为敷衍我吧？陛下还担心我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呢，如果开战，就由我代替陛下出征，以证明我的领兵作战能力，陛下你看如何？”
“倒是可以考虑。”朱翊镠点点头。
“我还是那句话哈，如果陛下纳我为嫔妃，更能激起士兵们的斗志。”塔娜再次不无忸怩地提及这一茬儿。
朱翊镠付之一笑没有作声，想着历史上万历年间三大征之一的抗日援朝战争，大明出动了多少精锐才取胜，如果他改变历史后还是要抗日援朝，由一位女将挂帅，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想娶就不想娶，陛下忽然笑什么嘛？”塔娜不禁嘀咕一句。
“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可以娶喽？”塔娜不假思索。
“也不是这个意思……”朱翊镠忙又解释，“我是笑由你挂帅。”
“那有什么好笑呢？陛下是瞧不起我吗？”塔娜认真地问道。
“不不不……朕是觉得很有趣，小日本狼子野心，又自视甚高，倘若朕派一位女将挂帅，就可以将他们打退，那他们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
“陛下这么说，还是在小瞧我们女将呢。”塔娜立马儿抓住漏洞。
“好像也是，朕不能这么想。”
“那陛下到底答不答应呢？”塔娜着急地问道。
“朕答应小朱，若与日本开战，一定委任他为先锋。”
“他为先锋，也不影响我挂帅呀！”
“好！朕答应你。”见塔娜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朱翊镠点头答应了，“不过主帅还是不能由你，毕竟你还太年轻，缺乏经验，也缺乏威望。”
“好吧，陛下可以像征讨我们科尔沁部一样，将主帅交给戚继光或李成梁总兵，我做副将即刻。”塔娜也退一步，“那就这样说定了哈，不许反悔。”
“朕一言九鼎。”朱翊镠道。心想这仗还没有打呢，期待的人还挺多。
日本的军事化管理，这时候其实要先进于大明，可不容易打呢，不然历史上这一战也不会让大明元气大伤。
……
第1874章 日本坚决不退兵
时间倏忽而过。
随徐文颖之后，王姽婳的孩子也降世了，同样是一个大胖小子。
那可是真的胖，生下来就有八斤多重，足足比徐文颖儿子重了一斤。
或许受到母亲的影响，王姽婳眼下的体重得有徐文颖一个半重。
王姽婳的身体素质很奇怪，当初很胖，后来想瘦便很快瘦下来，再后来得知怀孕后，又拼命地吃，很快又胖了起来，仿佛胖瘦能够控制自如。
这一点，徐文颖没法儿比。
徐文颖与郑妙谨差不多，怀孕直至生完孩子，体型变化都不大。
王姽婳虽然不及从前那般胖，但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妥妥的胖妞了。
不过她说过，待孩子诞生后，在保证奶水的前提下，会再减下来。
当所有人都纷纷庆贺的时候，只有朱八戒纳闷儿地问朱翊镠。
“师祖，师祖，你们怎都生儿子，唯独我一个人生女儿呢？”
“怎么？你不是说男女一样爱吗？”
“是一样爱，只是好奇，莫非生儿子还有什么诀窍不成？”
“没有。”
“那为什么会这么巧呢？我下一胎也要生个儿子才行。”
“这个不是你想生就能生。”
“难道就一点窍门儿都没有吗？”朱八戒又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再说一次，生儿生女都一个样。”朱翊镠一本正经地道。
“知道，我也没说不喜欢女儿，只是好奇你们第一胎为什么都是儿子。”朱八戒一个人自言自语式嘀咕。
这样，随着王姽婳孩子的降生，朱翊镠回京的步伐也越来越近了。
塔娜焦急地等待李成梁的回音，她极度渴望领兵作战。
朱八戒也如此，再不开战，恐怕就要回京暂时没机会了。他理想是与日本先干一仗，然后再回京。
朱翊镠其实也很关心。
东北这边内部矛盾算是解决了，但外部矛盾才逐渐浮出水面。
若非朱翊镠一个劲儿地告诫，没有几个人会想到日本的狼子野心。
更没有几个人相信小小岛国，居然想要霸占朝鲜，进而进攻大明。
即便朱翊镠起初提出来时，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但现在事实似乎再一次证明了，还是他的判断准确。
人家日本都有了洋枪大炮，看看把朝鲜吓的，都没开始打就哆嗦，要抢占朝鲜海峡，他们还不敢开打。
看来日本的实力确实被低估了。
再联想到之前日本倭寇海盗最横行的时候，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而在这几十年期间，大明实力非但不增，反而有下降的趋势。
可日本一直在进步，大明似乎一直在退步，此消彼长，日本现在的实力应该值得刮目相看。
看看人家，直接来抢地盘儿了。
足见他们的野心，肯定是有一定的实力，不然也不会贸然行动。
虽然在大家的印象中，日本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但对日本的认识已经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日本了——想当初还是我们的藩属国呢。
然而，李成梁已经领兵去了半个月，依然没有消息传回。
也不知是否遇到麻烦。
朱翊镠正想着是否再派人过去，李成梁终于派人回来了。
回来传信的是秦得倚副将。
反正李成梁出兵，左臂右膀一般都是秦得倚与李平胡两个。
“启禀陛下，日本不肯轻易退兵，李总兵与他们谈判谈不拢。”
“那他们想怎么着？”
“日本人非说朝鲜海峡是他们的，在他们管辖下更利于海上稳定，还讥嘲朝鲜根本没有海上维和的能力，此刻李总兵与日本水师正僵持难下。”
“这是成心找揍是吧？”朱翊镠异常的恼火，这时候也表现得尤为强势，“让日本水师即刻撤出朝鲜海峡，必须遵守国际条约，否则别怪大明出手。”
“遵旨。”
“他们来了多少兵力？”朱翊镠又问。
“他们来了好多战舰，每艘战舰上都载有洋枪大炮，而李总兵这次只带一千水师，如果开战，还得增派兵力。”
“……”朱翊镠顿时犹豫起来，因为辽东水师也才刚建不久，战斗力不会好到哪儿去，如果海战，必须调度京师的水师才行，来回太浪费时间精力。
沉吟片许后，朱翊镠道：“看能不能将他们引到陆地上来？若只以辽东水师应战，似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秦得倚道：“陛下，李总兵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就直接开打了。”
“朝鲜方的兵力以及战斗力到底有几何？”朱翊镠接着又问道。
“……”秦得倚摇了摇头回道，“据李总兵估计，不堪一击，尤其海战能力，这也是李总兵顾虑的一个地方，而这恰恰又是日本得以猖狂的原因。”
“先试图将他们引到陆地上来，如果行不通，而日本又坚决不撤军，就问朝鲜方，敢不敢打，敢打，大明支援，奉陪到底，这个时候绝不会退缩，而让小日本得逞。”朱翊镠表明态度。
“末将明白。”
“一旦开战，朕立即调兵过去。”
“好，末将这就赶到朝鲜，传达陛下的指示。”秦得倚又急匆匆地去了。
如此一来，那这一仗更不可避免。
看来要提前开打了，可这时候日本国内不是还没有统一正乱着吗？
日本的底气在哪儿？
难道只是仗着有了洋枪大炮就敢肆意挑衅？又或是估计大明不会为了朝鲜而对付他们？
毕竟战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得劳民伤财啊。
反正在朱翊镠看来，无论是底气十足还是试探，绝不会让日本得逞，一旦开战，立马儿调兵支援。
先且不管代价多高。
日本嚣张的气焰必须灭一灭再说。
即便是海战，也得去碰一碰，就当是一次练兵好了。
总的指导思想确定，接下来就是如何部署行动备战。
得意此消息后，朱八戒与塔娜再次请战，只不过想着如果是海战……那似乎也不是他们的擅长。
优势自然发挥不出来。
这也是朱翊镠为什么吩咐秦得倚告诉李成梁，最好将日本军队引到陆地上来的原因，这样胜算更大。
当然，如果只是海战，也没必要派朱八戒与塔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