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不负大明不负卿TXT下载不负大明不负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不负大明不负卿全文阅读

作者:十光     不负大明不负卿txt下载     不负大明不负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10章 人不要学蝜蝂

    见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朱翊镠又笑了笑说:

    “这一阵子,朕让你们好好读书,不就是让你们明白做人的道理吗?如果能为别人带来自信与快乐,而你们自己又不失去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的确是没有失去什么,但我们内心很痛苦啊……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都很想大声地说出来。

    但他们心里话却好像被皇上看穿了似的,只听皇上又说道:

    “朕知道你们很不乐意,或许心里头还很窝火,又觉得很痛苦,是不是?但你们想开一点嘛,小朱脑子有时候虽然不清晰,但他心地单纯,从来没有坏心思吧?也没有让你们去做坏事儿吧?最多使唤使唤你们,吆喝你们两句,这不过小事一桩嘛,何必太在意?”

    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不说话,朱八戒确实心思单纯,这方面没得说,好像确实也没让他们做坏事儿,最坏最坏的事儿就是让他们去偷吃的了。

    其它还好,就是感觉被朱八戒这个低智商的家伙吆喝来吆喝去的,的确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儿。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心思又像被皇上看穿似的,只听皇上悠悠然地又说道:

    “从你们刚才的谈话中,朕可以感觉到,你们不是在意谁吆喝使唤你们,比如说你们主子吆喝使唤你们,你们或许觉得能得主子赏识是一种荣耀。为何被小朱吆喝使唤就觉得不是滋味儿呢?还是因为你们觉得小朱除了武功,许多方面不如你们,是这个理儿吧?”

    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都点了点头。

    “如果这样看,还是因为你们自己心理在作怪嘛。首先是你们自己心里将人分成了不同的等级,有高有低,小朱在你们心目中就是低人一等。其实,这是朕不赞同的,人人平等。”

    这次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倒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点头不摇头。

    “当然,小朱任意吆喝使唤你们,作为寻找自信与快乐的源泉,这一点也不好,朕会稍后提醒他。”

    “至于谁做老大,既然结拜时已定下来,朕看就不必更改了吧?毕竟不以年纪而以武功论也未尝不可嘛。”

    “关键是你们的心态要变换过来,不要觉得小朱不配做你们的老大。三人行必有我师忘了?他武功比你们好吧?他心地比你们单纯吧?”

    “他的热心肠、无忧无虑的心态,他的少欲知足、不抱怨,他的豁达,该忘的忘,该放的放……这些是不是都比常人要胜过一筹呢?”

    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被朱翊镠这样看着,感觉他们自己才低人一等,怎么说得朱八戒才像个高人?

    “朕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要善于发现每个人身上的优点,而不要只盯着他们身上的缺点。”

    “朕刚才说小朱身上的这些优点,你们也该认同吧?所以他比我们活得快乐多了。朕让你们读书,记得柳宗元曾写过一篇文章,叫《蝜蝂传》。”

    “文章中说,`蝜蝂`是一种喜爱背东西的小虫。爬行时遇到东西,总是抓取过来,抬起头背着这些东西。东西越背越重,即使非常劳累也不会停止,直至筋疲力竭跌倒将自己摔死。”

    “做人也一样,内心的丰盈,源于欲望与偏见的减少,当我们觉得人人都可以做师父时,就会发现我们不会负重前行,也不知道朕说清楚了没有。”

    “总结一句话,朕希望你们改变自己的心态,多看到小朱身上的优点,而不是总盯着他身上的缺点,明白吗?”

    “明白。”额亦都点头。

    “明白。”费英东跟着也点头。

    “好了,朕就说这么多吧,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感悟,让小朱过来一趟。”

    朱翊镠一抬手。

    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似有所思地转身离去。

    很快朱八戒大摇大摆地来了。

    “师祖找我何事?”

    “你师父已经答应让你两个小弟跟随师祖,以后他们两个就是师祖的人,全心全意听师祖的话了。”

    “师祖,从前也是啊!”

    “这当然不一样,现在师祖是他们的新主人。”朱翊镠解释道,“所以你以后要对他们好一点,不然他们告状,让师祖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他们呀?”

    “哦,师父是让我以后不要欺负他们吗?”朱八戒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经常欺负他们吗?”

    “也不算欺负吧?只是每次使唤吆喝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好像不开心,觉得我是在欺负他们而已。”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一件事儿你不高兴去做,就不要使唤吆喝人家去做,你是他们的老大,万事要带头,这样才是一个称职的老大,明白吗?”

    “哦,那我以后尽量自己多动手。”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两个虽然是师祖的人了,但依然还是你的小弟,以后多照顾他们,而不能总使唤吆喝他们。”朱翊镠语重心长地道。

    “徒孙明白了。”

    “最近有没有想相沢啊?”朱翊镠忽然跳转道。

    “好想。”

    “如今辽东这边的局势,暂时也算安稳下来,如果你想念相沢,师祖让你回京陪相沢过年,待过完年再回来,你愿意吗?”

    “愿意。”朱八戒脱口而出,继而又担忧地道,“只是徒孙这一走,谁来保护师祖呢?”

    “放心,年底这边的人都窝着家里不出来,师祖也一样,总兵府里安全,师祖身边还有其他人保护,你不用担心。”

    “哦,那徒孙就回京一趟,是怪相沢的。”朱八戒眉飞色舞地道。

    “明天你就可以回京了,但过完年必须立即回来。”朱翊镠叮嘱道。

    “徒孙知道,师祖还有什么嘱咐?”

    “代师祖向两宫太后、皇后、德嫔她们问好!”

    “哦,明白。”朱八戒喜上眉梢。

    “途中主意安全,也不要惹事,知道吗?去吧。”

    “知道了,那徒孙明儿一早就出发。”

    “不要张扬,你一个人偷偷去离开就是了。”朱翊镠又嘱咐一句,但估计朱八戒也领会不到。

    ……

第1711章 还是被骂了

    次日一早,朱八戒就偷偷离开了。

    只向朱翊镠一人辞行,就连他的岳父岳母都没有去知会一声。

    他虽然没有领会到朱翊镠让他偷偷离开的要旨,但确实做到了。

    其主要原因是害怕他岳父又骂他。

    在他眼里,即便是师祖让他离开回京看望媳妇儿的,可他也觉得岳父一样会骂他,因为这背离了他的职责。

    每当这个时候,他本心还是倾向于师祖,毕竟师祖权力更大,但被岳父骂也要尽量避免,所以就直接离开了。

    并没有去知会他岳父岳母一声,想着反正这是师祖的旨意。

    但其实,朱翊镠让他偷偷离开,其本心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身边最厉害的侍卫已经进京不在了。

    尽管感觉总兵府安然,身边又有三名近侍保护,但还是小心为妙。

    故而也没几个人知道朱八戒自己离开进京了,暂时只有朱翊镠与徐文颖以及三名近侍知道,连陈炬都不知道。

    但这事儿,肯定也瞒不住陈炬与王象乾多久,很快便发现了。

    毕竟朱八戒号称御前带刀侍卫,理应皇上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果不其然,王象乾得知后,又开始骂朱八戒不懂事儿,即便明知是朱翊镠让他回京的,仍然骂朱八戒。

    思念媳妇儿就能擅离职守吗?

    反正在王象乾心目中,保护皇上永远是第一位的。

    只是骂归骂,人已经离开了,王象乾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多安排人手加强总兵府的安全工作。

    ……

    朱八戒心情无比激动,加上年轻气盛,又是他一个人,毫无顾忌地策马疾驰,日行八百里。

    很快便抵达京师。

    自朱八戒跟随朱翊镠去了辽东,相沢就在坤宁宫里住下没有回首府壹号。

    这天相沢正随郑妙谨一道照顾朱常洵,迎丝、迎竹过来禀报说,御前侍卫朱八戒此刻正在翊坤宫在候着。

    “小朱这时候怎么回来了?”郑妙谨忙问,之前她没收到任何音讯。

    “皇后娘娘,我去看看。”相沢也忙起来,警惕地道。因为在她眼里,与王象乾想法一样,朱八戒身为御前侍卫,当时时刻刻与皇上在一起。

    “嗯。”郑妙谨点头。确实,因为马上年底,这时候朱八戒按理不该回来。想着要不辽东那边有急事儿,要不朱八戒偷偷跑回来的。

    相沢忙去了。

    果然是自己相公回京,可相沢一点都不高兴,劈头盖脸地问道:

    “这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偷偷回来的,不过得到师祖的允许。”朱八戒欢喜地说道,望着好久不见的妻子,这里若非翊坤宫外,他恨不得立即跳上去抱起媳妇儿。

    可相沢却冷着脸,以质问的口吻斥道:“你说你跑回来作甚?”

    “想你了!”

    “相公胡闹!”相沢没好气地道,“你的任务是保护皇上,皇上没有回来,你却一个人跑回来了,成何体统?”

    “可我得到师祖的同意了,而且还是师祖主动提及这一茬儿,我可没有主动要求回来。”朱八戒为自己辩解道。

    “那你也不能离开皇上半步。”

    “……”朱八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途中还想着见到媳妇儿,媳妇儿不知有多开心呢,甚至会像淑妃娘娘一样,直接扑倒皇上怀里的方式来迎接。

    没想到却遭遇媳妇儿冷言冷语。

    “我不想与你说话,你自己与皇后娘娘解释去。”相沢一甩手径自去了。

    朱八戒只得乖乖地跟上,感觉自己又做错了事,可这次分明是遵照师祖的吩咐啊!为什么还是责怪他?

    “臣朱八戒叩见皇后娘娘!”

    “是皇上让你回来的吗?”郑妙谨心思洞明地问道,因为见相沢进来一句话不说,朱八戒也只是拜见,并未言他,所以感觉不是辽东那边有事儿。

    “回皇后娘娘,是的。”

    “回京有事儿?”

    “没有,师祖说辽东那边暂时稳定下来,加上眼下天气贼冷,没有几个人出来活动,所以就让我回来看与媳妇儿团聚,待年后再回辽东。”

    “哦。”郑妙谨微微点头。

    “什么?”相沢的反应却很激烈,“皇上让你年后再走,你却答应了?”

    “嗯。”朱八戒点了点头。

    “相公真是不知轻重!不行,你明天就去辽东。”相沢道。

    “可师祖说眼下在辽东很安全,没有我的保护也行,所以……”

    “相公以这个理由回京看我,让我如何心安?你还是明天去辽东吧。”

    “……”朱八戒一时无言以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郑妙谨以求指示。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就将相沢带回去,明日进宫再做决定吧。”郑妙谨当即抬手吩咐,“辽东那边一切可好?”

    “好,师祖说暂时稳定下来,明年对付蒙古各部落,可能比较棘手。”

    “你们先回去吧。”

    “奴婢先行告退!”相沢一个人气鼓鼓地先离开了。

    搞得朱八戒也一脸懵逼,回来特意看望媳妇儿,怎么媳妇儿还不开心?况且从前媳妇儿性格很好,从未对他发过脾气呀!怎么回事儿?

    “回去好好哄哄媳妇儿。”郑妙谨不忘叮嘱一句。

    “皇后娘娘,她为什么生气?”

    “你不明白?”

    “……”朱八戒摇头。

    “这时候她不希望你因为思念她而离开皇上。即便皇上答应你,你也不能因为思念她回京,这样她会心里觉得愧疚承受不起。”郑妙谨耐心解释道。

    “哦!”朱八戒点了点头。

    “去吧。”

    “好!”朱八戒应声而退,忽然感觉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怎么如此费劲?

    是他一个人的原因吗?

    他承认肯定有他的原因,可好像也不全是他的原因啊。

    想不明白。

    郑妙谨倒是没有当多大回事儿,想着朱八戒回来就回来了,既然是皇上的安排,想必应该是妥当的。

    但相沢太在意,第二天执意让朱八戒赶往辽东,不必陪她过年,还再三嘱咐朱八戒,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必须时刻待在皇上身边。

    郑妙谨本想劝两句来着,人已经回来了,就过好年再走也行。

    但转念一想,相沢挺着大肚子,心里又觉得不自在,还是依了她。

    于是答应相沢的请求。

    朱八戒回京只待了一天,便又快马加鞭去赶往辽东。

    ……

第1712章 威权来自尊重与信任

    朱八戒一来一去,郑妙谨唯有一声叹息,对相沢说道:

    “回至家中,你不会也对小朱这样冷言冷语吧?”

    “皇后娘娘,我承认小朱身上有许多优点,但就是太孩子气了,根本不分轻重缓急。”相沢抱怨道,“这时候跑回来作甚?我挺着大肚子,也伺候不了他。此刻皇上在辽东,他身为御前侍卫却跑回来,难道让他天天与我腻在一起吗?还是让他去辽东,我心里踏实。”

    “相沢说得也是。”郑妙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又说道:

    “只是如此一来,你对他冷言冷语没给好脸色,他心里舒服吗?”

    “当然不舒服。”相沢回之一笑,“他以为我心里没有他,有了其他男人呢。”

    “小朱还是很纯真的哈!”郑妙谨也不禁笑了笑。

    “他就那性子。”相沢抱怨中带着两分幸福甜蜜。

    “你爹娘、姽婳妹妹他们还好吧?”郑妙谨忽然跳转道。

    “他们很好!”相沢这才露出笑容,开心地介绍道,“听小朱说,姽婳妹妹认了淑妃娘娘为姐姐,如今心智全打开,每天活得开心充实,也不再郁闷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都是皇上与淑妃娘娘的功劳。姽婳妹妹好,爹娘才好。”

    “嗯,这样皇上在那边也省心了。”郑妙谨欣慰地点了点头。

    “王家欠皇上太多,爹娘与我们这两代人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相沢感慨地道,此刻她想到了王象乾、王与定、王姽婳,包括她自己,可以说都受了皇上的大恩。

    “话不能这么说,无所谓欠不欠,人与人都是相互的。”郑妙谨说道,“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世上没有一个人绝对的好,也没有一个人绝对的坏。皇上对王家好,也是看王家几代忠良。”

    “即便如此,如果不是皇上,姽婳妹妹或许这时候就不在人世了,即便活着也不会那么快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感谢皇上。”

    “嗯。”郑妙谨点了点头,这个她倒是认同,“在开明方面,皇上无人能及,似乎能接受各种各样的存在。”

    说这话时,郑妙谨想到她自己,曾经的她何尝不是一个另类?被多少人挤兑甚至私下里痛骂过?

    但皇上不在乎,一个人挺了过来。

    最后还将她扶上皇后的位置,尽管有李之怿的功劳,可毋庸置疑主要还是皇上。李之怿临死前敢这样提出来,也是因为清楚皇上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所以,即便在外人看来,她曾经是万历皇帝的嫔妃,又能如何?

    这才是皇上无人能及的地方。

    都说皇上的威权很重要,想当初万历皇帝亲政,为了树立威权,不惜清算张居正,推翻张居正的改革。

    在她看来是多么的愚蠢。

    树立威权最快的方法,怎么可能是打压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应该是给予足够的信任,这样才能换得尊敬与信任。

    而皇帝的威权说到底正是来自别人的尊敬与信任。

    可惜朱翊钧不懂。

    这方面朱翊镠却无人能及。

    兄弟两人的较量,其结局自然而然就不言而喻了。

    ……

    王安护送朱常洛安全至福建。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像上次陪同李太后来时一样,首先向负责台湾事宜的张敬修汇报。

    王安这次可谓奉旨前来。

    但即便没有这一层,如今他红得发紫,小小年纪便是司礼监秉笔了,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张敬修亲自迎接。

    寒暄一番后,王安将来意禀明。

    张敬修当即说道:“王公公先来知会我一声,真个是考虑周全呀。”

    “我在皇后、两宫太后娘娘面前可是立下重誓,务必确保常洛的安全。”王安解释道,“途径内地时,我很有信心,可到了海上,心里确实没底啊,所以我不得不来求助张兄。”

    “最近海上的局势有点紧张。”

    “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小日本?”

    “小日本又不老实了?”

    “小日本一直都不老实呢,但这次的起因却是因为皇上。”

    “与万岁爷有关?”

    “是啊!皇上在辽东扣押了将近二十名日本人,都是海盗出身,日本方派使者去了三次要人,都被皇上拒绝,准确地说也不是拒绝,而是皇上开出放人的条件,日本方认为太苛刻。”

    “万岁爷恨透了日本人。”王安可不比田义,他对皇上的战略清楚得很。

    “所以日本方认为这是皇上故意为难他们,本心就是不想放人。”

    “万岁爷有心与小日本一战呢。”在张敬修面前,王安也无需隐瞒。

    “皇上不放人,小日本很气愤,也放出消息说,要捉拿我大明人,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张敬修道。

    “小日本就是他娘的不讲理,什么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万岁爷扣押他们的可是海盗,难道他们还敢无缘无故捉拿我大明人士吗?”王安气愤地道。

    “咱大明海上也有海盗,是日本打击的对象,他们确实有海上舰队,倘若知道王公公护送常洛来,保不齐他们会找茬儿。常洛要是落到他们手上,那皇上不就立马儿变主动为变动了吗?”

    “可不?所以我来求助张兄嘛。”

    “皇上这会儿在辽东,将常洛送至台湾是谁的主意?”张敬修不禁问了一句。

    “是两宫太后与皇后娘娘共同决定的结果,也是常洛他娘希望的。”王安如是般回道,继而又补充一句,“常洛原本就不应该住在皇宫里嘛。”

    “嗯。”张敬修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了。

    “那张兄打算将我们怎样护送至台湾呢?”王安问道。

    “王公公若是不着急,不妨在此盘桓两日,待我派人知会马栋巡抚一声,让他派人海上迎接。这样,两边都是我们的人,也不怕日本海盗了。”

    “好,我们不急,那就按照张兄说的做,安全第一。”

    “嗯,我马上派人通知马巡抚。”说着张敬修便安排人去了。

    王安也庆幸自己先来找张敬修。

    ……

第1713章 人生就是有遗憾

    张敬修安排好人后又马上回来,很想与王安这位年少得志的公公聊聊。

    不过在张敬修的心目中,堪称少年得志的人,王安只能屈居第三。

    第一当然是皇上朱翊镠了,这个毋庸置疑;第二是他六弟张静修,在江陵城跟随皇上,也堪称少年得志,小小年纪便掌管庞大的朱氏集团。

    王安本是内宦,无权过问朝政,但他自然与别的内宦不一样。

    皇上可是特别暗中授意过,让他关注朝中一应大小事务。

    再加上内宦不能干预外政这个规矩似乎也越来越形同虚设。

    只看冯保就知道了。

    即便除了冯保,对朝政拥有很高参与度的内宦仍然不在少数。

    故而,王安当然会留心,尤其是有关小日本的方面。

    这可是皇上自登基即位以来就一直明着、暗着关心的问题。

    见张敬修回来了,王安迫不及待地问道:“张兄,海上局势紧张,小日本有心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事儿,向万岁爷禀报过吗?”

    “暂时还没有。”张敬修摇头,“一来只是扬言,小日本并未付出行动;二来也不想让皇上担忧,听说辽东那边的局势更为紧张呢。”

    “是啊!可以说辽东那边,一直是万岁爷的一块儿心病。”

    王安跟着也感慨地道,不过随即他话锋一转,又说道:

    “但现在要好多了,毕竟那边两大民族,万岁爷已经解决了其一,相信以万岁爷的能力,另外一个,也就是蒙古族很快也能得到妥善解决。”

    “嗯,皇上亲自过去,自然会无往不利。”张敬修点了点头。

    要说对朱翊镠的信任,他可比王安要早认识到。王安不过后来居上,而他在江陵城时就认识到了。

    “那万岁爷对这边,有没有下达指示呢?”王安接着又问道。

    “最近没有,但皇上的宗旨不是一直就要提防小日本吗?当初建立台湾行省的目的之一就是提防日本。”

    张敬修对这一揽子事儿还是知之甚多,毕竟他接触得早。

    “如此甚好!”王安感慨地道,“万岁爷有心与小日本一战,坐镇辽东除了解决蒙古与女真两大民族问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提防日本,小日本企图借助朝鲜为跳板进攻我大明。”

    “发现日本人的确好战。”

    “届时,万一与小日本开战,辽东那边是一线,福建、台湾这边是一线,对小日本进行包抄围剿,看小日本还敢觊觎我大明的财富与疆土不?”

    张敬修明显感觉王安说这番话时充满了豪迈与自信,很难相信这种话是出自一位十几岁的公公嘴里。

    “王公公,最近有没有我六弟孩子的消息?”张敬修忽然问道。

    他知道这件事对六弟的打击很大。

    “没有。”王安摇头,心想当时没有找到,现在还怎么找?已经不抱希望了。

    张敬修深深叹了一口气。

    接着又问道:“那最近有没有我四弟的消息传回来?”

    四弟张简修出使他国已经一年多时间,居然没有听到任何音讯。

    “没有。”王安依然摇头。这件事儿他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张简修与邓子龙率领大部队前往西方各国学习考察,随时都有消息传回来的呀。

    可事实是,好像一次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皇上竟然也像忘了这一茬儿似的从不问及。

    要知道当初去的可是两万多人,花费了好几百多两银子呢。

    动用那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将两万多人派出去一年多了,这会儿连个音讯都没有,怎不让人好奇?

    人到哪个国家了?现在怎么样?总得有个消息传回来吧?

    尽管王安与张敬修都知道,皇上给他们规定的时间是两年。

    可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呀。

    中途难道不需要反馈吗?还是说两年之后统一回来反馈?

    “四弟也是,怎么着也得给皇上报个平安吧?”张敬修轻轻抱怨了一句。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王安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想得通。

    应该不会有事儿,不然两万多人出去,若有坏消息,总会有消息传回。

    “但愿如此!”张敬修也只空着急。这事儿什么忙都帮不上。两件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心事儿都没有下落。

    尤其是每当想起六弟孩子被劫持走至今毫无音讯,他就感慨颇多,原来每个人的人生总是有遗憾的。

    六弟少年得志,风光无两,孩子被丢了,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再想到他爹,曾经万人瞩目,最后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尽管皇上为其平反,但至今仍是“死者”的身份。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总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

    台湾的马栋很快收到消息,朱常洛母子俩要被送来台湾。

    他也不知道这个是好是坏,一方面立即派人去迎接,毕竟送朱常洛来台湾是皇后与两宫太后的旨意。

    另一方面,马栋第一时间跑去告诉王喜姐。他知道因王喜姐膝下无儿,朱常洛曾经在她的名下抚养,所以朱常洛叫王喜姐叫母后。

    至于王喜姐与朱常洛的感情是深是浅,他就不得而知了。

    “常洛要来台湾吗?”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王喜姐不禁诧异地问道。

    马栋确定地点了点头,“人已经在福建,等着我们过去接应呢。”

    “此事马将军怎么看?”

    “暂时不好说,听说护送常洛母子的是王安,等他来一切都明白了。”

    继而,马栋又鉴貌辨色地道:“看你更多的不是高兴而是忧虑哈?”

    “能不忧虑吗?常洛他爹来台湾,最后死了,如今常洛又来……”

    王喜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说这话时口快,只一抬眸,便意识到在马栋面前似乎不能这样说。

    毕竟,当初对于常洛他爹的死,马栋一直深感愧疚。当时马栋可是台湾的实际负责人,并且奉旨负责保护常洛他爹的安全,结果死了。

    虽然这事儿不怪马栋,但王喜姐知道马栋一直自责。

    故而,王喜姐又补充道:“常洛来台湾也好,希望他能以他爹为鉴,不要再给朝廷添堵添乱了。”

    ……

第1714章 朱八戒回辽阳 王安海上遇袭

    辽阳总兵府后院。

    朱翊镠刚刚起床,只见朱八戒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说道:

    “师祖,我又回来了。”

    靠!吓得朱翊镠一大跳,还以为大清早就见鬼了呢。

    朱翊镠还没来得及问,只见朱八戒咧嘴一笑,又俏皮地说道:

    “师祖,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原来不是鬼,是个大活人。师祖不是让你回京吗?”

    朱翊镠望着朱八戒,没好气地道。

    “师祖,我回京了呀!”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呢?师祖说可以等到年后再回来的。”

    “我也想陪伴媳妇儿到年后。”朱八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可相沢死活不同意,一定要我回辽东保护师祖。”

    “师祖说了,最近很安全。”

    “可相沢就是说不行,还很气恼,非要我赶来辽东保护师祖。”

    “你这一去一回,速度如此快?”

    朱翊镠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时代又没有火车、飞机、轿车啥的,马代表着最快的速度。

    骑马飞驰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师祖,我回京时跑死了两匹马,回来时又跑死了两匹。除了回京与相沢温存一晚,其它时间都在奔驰的途中,当然快了。”朱八戒得意地说道。

    “见你媳妇儿这么心急啊?”

    “那是,只可惜相沢”

    “这次可怪不得师祖哈,师祖可是答应过你,要给你放假的。”

    “我知道,从未怪过师祖啊!”

    “那你一去一回,都没有与媳妇儿亲热,是不是很失望?”

    “也不失望。”朱八戒回道,“媳妇儿挺着大肚子,又不好亲热。回京还惹得媳妇儿生气,说我不尽忠职守,所以还是在师祖身边踏实。”

    “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待着吧,待明与师祖一道回京。”

    “好!从此以后师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绝不离开师祖半步。”

    朱八戒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像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从前王象乾对他说过这个观点,但他并没有严格遵守。

    这次回京,相沢又谆谆告诫他,这才让他明白过来。

    “去与你岳父也说一声吧,你岳父又骂你呢。”朱翊镠抬手吩咐道。

    朱八戒应声而退,想着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岳父会骂他的,所以离开时他也没敢与岳父岳母道别。

    ……

    辽东那边天寒地冻的没有几个人出来活动,但台湾海峡这一带不一样。

    尽管王安警惕地想到提前知会张敬修一声,而张敬修也已经通知马栋,马栋派出一艘战船过来福建迎接,同时福建这边也派出一艘船护送。

    按理说万无一失,安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当他们行至台湾海峡中间时,还是遭遇了莫名舰队的袭击。

    对方过来四艘小型战舰,战舰上装有炮火,当时还以为是路过的船只,却没想到靠近时直接对他们开火。

    幸好迎接、护送朱常洛的战船上同样载有炮火,且台湾与福建方都认为这是对方恶意挑衅,当即展开反击。

    都不知对方什么来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台湾海峡干起来了。

    打得异常的激烈。

    因为对方战舰小而灵活,来回穿梭在台湾、福建两艘大型战船四周。

    若非防备及时,有水兵有炮火,不断予以还击,恐怕还真顶不住。

    王安当时担心得要死,来时可在两宫太后面前立下重誓,倘若朱常洛有个三长两短,他都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开火。

    想抓两个人来问问,只可惜大型战船的速度终究不及小型战舰。

    交火一番后,也许是对方感觉到没有多大胜算,便全部开溜了。

    迎接、护送朱常洛的战舰也没有展开阻击追赶行动,将朱常洛安全送到台湾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任务。

    向他们开火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王安将朱常洛安全送到台湾马栋眼前。

    不过这次袭击事件,让王安与马栋都颇感诧异,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有备而来吗?

    知道是护送朱常洛至台湾吗?所以是来抢人的吗?不然为何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开火?

    还有,如果不是有备而来,又岂敢对着两艘战船开火?

    只是,要说准备似乎也准备得不够充分,只来四艘小型战舰。

    如果是来抢人,实力明显不够啊!

    到底目的何在?

    这让王安与马栋都感到费解,想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来干嘛?

    好在王淑蓉与朱常洛母子俩没有事儿,只是伤了几名水兵。

    但这事件依然引起王安与马栋的重视。首先,发生这样的事儿,说明海上治安还有待加强。

    其次,这次行船明明打着大明的旗号,却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袭击,分明是挑衅大明的行为。

    再者,为什么要袭击他们?除了挑衅,还要放出什么信号?是故意找茬儿还是向大明示威?又或是像张敬修说的那样会是日本人有心抓人?

    总之,这事儿很蹊跷,只可惜当时也没有擒拿对方几个人质。

    王安本来与张敬修想法一样,不打算将这边海上的局势告诉朱翊镠,但经过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

    所以,与马栋一席话后,王安立即给朱翊镠写了一封信。

    除了交代这次遇袭事件,还刻意将张敬修的观点也一并告知。

    而张敬修的观点也得到了马栋的确认。马栋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台湾这边时而受到日本人的骚扰。

    好在马栋态度强势,海上也许他还顾及不到,但对于骚扰台湾的任何势力都坚决予以打击,绝不让他们得逞——而这也正是朱翊镠的指示。

    朱常洛被送到王喜姐的面前。

    王喜姐激动,当即潸然落泪。一来自然是因为思念朱常洛,毕竟她抚养了朱常洛好一阵子。

    二来,看到朱常洛,就让她想起了朱翊钧,于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在她心底翻滚。

    朱常洛这时候还小,当然不能体会王喜姐的心情。

    即便是王淑蓉,这时候也不能,因为她还不知道朱翊钧在台湾曾经到底是如何对待王喜姐的。

    “母后,你为什么要哭?”

    朱常洛奶声奶气地问道,一边问还一边抬手试图帮王喜姐擦拭。

    ……

第1715章 似乎没得选(求订求票)

    为什么要哭?

    王喜姐将朱常洛搂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儿。

    “母后想念常洛,见常洛来台湾,母后开心激动落泪。”

    对朱常洛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吧?

    “母后为什么要住这个破地方,而不回皇宫里住呢?”

    朱常洛扫视了一圈儿,怎么看都不如皇宫紫禁城好。

    “……”把王喜姐问得一愣。这个问题该如何向朱常洛解释?

    想了想,王喜姐只得反问道:“常洛觉得这里很破吗?”

    “嗯。”朱常洛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小手一指,道,“看,母后坐的椅子,像是用黑烂木头做的,皇宫里的椅子金黄金黄的,比这好多了呢。”

    “常洛还蛮识货的哈。”

    “金黄色代表着金贵,叔叔的黄袍也是金黄色的。母后还没有告诉孩儿,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而不回宫里?”

    “母后喜欢这里。”王喜姐如是般道。

    “母后一辈子都要住在这里吗?”

    “嗯,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常洛喜欢这里吗?”王喜姐很期待地问。

    不料朱常洛想都不想,很痛快地摇头给出答案:“不喜欢。”

    看吧,这就是孩子与大人的区别。

    孩子不喜欢一个东西,你问他,他会很明白地告诉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大人不喜欢一个东西,你问他通常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喜欢他可以说不喜欢,反之亦然。

    孩子纯真,大人世故。

    “如果邀请常洛陪伴母后,就住在这里,常洛愿意吗?”

    王喜姐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然而,朱常洛还是不假思索地摇头回道:“孩儿不愿意住在这里,祖父、弟弟、妹妹都不住这里呢。”

    “你娘也要住在这里,难道常洛也不陪吗?”王喜姐无奈地又问道。

    “娘说会回京城的。”朱常洛道。

    王喜姐不禁看了王淑蓉一眼,见王淑蓉冲她摇头笑了笑,立马明白这是王淑蓉哄朱常洛的话。

    “常洛来的途中哭得厉害。”王淑蓉刻意解释了一句。

    于王喜姐而言,其实不用解释,继而她又问朱常洛:

    “来时常洛为什么要哭?”

    “因为不想来,是娘逼着我来的。”朱常洛很干脆地回道。

    “母后在这边,常洛也不想念吗?”

    “孩儿自然想念母后,但母后为什么不回京城看望孩儿呢?”

    “……”把王喜姐又是问得一愣。

    与孩子的交流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往往猝不及防他的逻辑在什么地方,但有时候偏偏又能击中你的心。

    因为大人通常不会这样问。

    要问也只是开玩笑地问。

    但孩子不管这些,孩子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而且会直白地问出来,不管你当时会不会尴尬。

    有些问题与孩子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喜姐正是这样。

    王淑蓉鉴貌辨色地道:“来时的途中娘不是叮嘱过常洛,到台湾后不要随便问你母后一些不该问的问题吗?”

    “娘,为什么不该问?”朱常洛有点不服气地歪着脖子问道。

    “你这孩子……”王淑蓉颇显无奈。

    “常洛的意思是以后还得回京吗?”王喜姐又笑问道。

    “嗯,孩儿喜欢皇宫,这里不好。”

    “可母后与你娘都觉得很好,都喜欢住在这里,常洛说怎么办呢?”

    “嗯,这个,这个……”朱常洛终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常洛是不是困了?”

    “嗯,母后,孩儿想睡觉。”

    王喜姐忙吩咐人伺候朱常洛休息。

    孩子毕竟就是孩子,只是眨眼功夫便进入了沉睡的状态中。

    王淑蓉可谓期盼已久,与王喜姐单独一叙。

    ……

    而另一边,王安与马栋也聊开了。

    两人如今已是好朋友,虽然不算久别重逢,但这一别也发生了好多事。

    尤其对于王安,他已经成为司礼监秉笔,可以说仅次于陈炬、田义般的存在了,未来一片光明。

    “恭喜你又升职了哈!”马栋由衷地道,“你这升职的速度,无论内廷还是外廷,本朝都无人能及吧?”

    “全仗万岁爷赏识。”王安谦虚地笑了笑,“万岁爷行事常不按常理。”

    “这次来台湾,除了护送常洛,还有什么其他任务?”马栋直问。

    “看看台湾在你的治理下都有哪些变化,同时也看看你们还有何请求。”

    “这么说你还会在此逗留几天?”

    “依皇后娘娘之意,不仅仅只是逗留几天哦,准备在台湾过年。”

    “是吗?那可得与你好好聊聊了。”马栋大喜,“同时也向你请教,你是如何深得皇上的信赖,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差不多升官升到顶了。”

    王安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摇头笑了笑说:“做官儿的事我可不想与你聊,你自己也是封疆大吏,还不是一样快升到顶了,我倒是想你聊聊,关于你与王妃之间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聊的?”马栋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进展如何?”

    “还是那样呀,我与王妃不是有个五年之约吗?”

    “你会接受常洛吗?”

    “公还是私?”马栋敏锐地问道。

    “公如何?私又如何?”

    “公,常洛是番王的儿子,依太后娘娘之意,将来要继承他爹的位置,我当然要尽保护、扶持之责;私,就比较复杂了,要看皇上、皇后以及王妃对常洛的态度,我似乎没得选。”

    “要这样看,常洛的命运与将来,其实他自己都没得选。”

    “可不?生于皇家不就是这样吗?不过皇上对皇室宗亲的态度大变,常洛应该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至少他咋个台湾这片土地上可以选择。”

    “万岁爷还不知道常洛被送到台湾。”

    “哦?是吗?那皇上对此会是什么态度,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王安摇了摇头。

    “看吧,你都不知道皇上怎么想,还特意问我?”马栋打趣道。

    “不知道才问的嘛。”

    “我是觉得,常洛的事比起台湾的发展与防范日本,压根儿不值一提。毕竟常洛还小,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保证常洛将来不会给朝廷添乱,当然前提是我与常洛要都在台湾。”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王安欣喜地起身,“走,带我参观参观去。”

    ……

第1716章 只有王喜姐才敢

    王安与马栋可以无所不谈,但王喜姐与王淑蓉却无法做到。

    倒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生分,而是王喜姐如今心平如水,压根就不想提及过去。

    所以当期盼已久与王喜姐单独一叙的王淑蓉问第一个问题时,王喜姐就直想跳过去不想开口。

    王淑蓉第一个问题是——

    当初台湾为何发生兵变,以致常洛他爹在兵变中死去?

    王喜姐根本不想回忆过去,尤其是与朱翊钧有关。

    见王淑蓉一副满怀期待的神情,王喜姐索性不给机会。

    直截了当地说道:“常洛他爹死有余辜,我不想说他的事儿。”

    只这一句话,便将王淑蓉心中许多的疑问全部打回去。

    王淑蓉沉默,她也是个聪明人,不然当初不会被李太后选中留在身边。

    王喜姐虽然只说这一句话,但也让她感觉到了王喜姐对常洛他爹的恨。

    只是如此一来,王淑蓉更加好奇。

    当初台湾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当初李太后偷偷来了一趟台湾,但并没有引起朝局多大震动。李太后回京时也是风平浪静。

    来时的途中她很想问王安,但王安说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让她到台湾后问王喜姐,可显然王喜姐也不想说。

    看来王安与王喜姐都不想提。

    只是不想提的原因恐怕有别。

    王安或许是真的觉得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因为王安说台湾当时发生了许多事儿。

    而王喜姐只是不想说,因为她恨朱翊钧,对一个人由爱变成恨时,当然不想提了。

    当初,常洛他爹对王喜姐到底做过什么呢?居然招王喜姐这样一个恭谨有礼的人如此痛恨?

    但见王喜姐的神情,王淑蓉知道此刻已经不能再问了。

    再问就等于是强人所难。

    所以,两人才只各说了一句话,便都沉默下来。

    但在王喜姐的面前,王淑蓉毕竟位卑,所以她还是先开口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及过去的事儿?”

    “是我不想说而已。”王喜姐平静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让常洛将来不要学他爹便是。”

    “王公公也是这么说的。”王淑蓉道。

    “因为台湾的事,他比谁都清楚。”王喜姐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王淑蓉点了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娘将你们送来台湾,就在这里好好生活。”王喜姐语重心长地道,“如果你真想问常洛他爹的事儿,我只想告诉你,常洛他爹咎由自取,这里没有人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这里的人。”

    “也包括王妃吗?”王淑蓉忙弱弱问。

    “对。”王喜姐肯定地点了点头,继而还补充一句,“这里的人都说,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了。”

    王淑蓉忽然觉得,只需这一句话就够了,其它似乎不用多问。

    也是,何需多问?

    其实,来时的途中王安已经与她说得很清楚了;眼下,王喜姐也已经与她明确说了,常洛他爹咎由自取,对不起王喜姐,还问什么?

    只要常洛在台湾安全就好。

    而常洛在台湾是否安全,不是取决于别人,而是取决于常洛自己,保证安全的要点就是不要学他爹。

    王安与王喜姐都是这样提醒的。

    看来不会错。

    至此,王淑蓉释怀,也心安了,对王喜姐由衷地说道:

    “多谢王妃!”

    “不必谢我,要谢的人应该是皇上才对。”王喜姐感慨道,“如果不是皇上,我们这些人恐怕都没有活路了,必须抱着这样的心态来抚养常洛。”

    “明白。”王淑蓉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常洛他爹的事儿了,跳转道,“王妃在这里生活还好吧?”

    “好,反正我觉得很好。”跳开朱常洛他爹的事儿,王喜姐也倍感轻松,“这里虽然不及京城繁华富庶,但无忧无虑的也甚是自在。”

    继而又诚挚地道:“你我如今也都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想必心境也放开了,难道还会像常洛说的那样,认为住在皇宫里好吗?”

    “当然不。”王淑蓉肯定地道,“其实我早就像带着常洛出宫,只是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去哪儿。”

    “还是娘考虑得周全。”王喜姐道。

    “娘早已经不管事儿了。”王淑蓉忽然来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王喜姐心领神会。

    王淑蓉回道:“这一切其实都是郑皇后在安排主导。”

    “郑皇后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啊!”王喜姐不由得感慨一声,那可是一个当初竟敢劫持皇帝的女人。

    王淑蓉只是听着,她可不敢评价郑妙谨,感觉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王喜姐曾经也贵为皇后,她评价郑妙谨几句倒是没什么。

    “听说皇上去了辽东,京城就是郑皇后在主持大局?”王喜姐又问。

    “是的,代太子听政。”

    “是不是像娘当初一样,也将国事治理得井井有条?”

    “嗯。”王淑蓉点了点头,实事求是地说道,“外界都说郑皇后比娘还厉害,毕竟娘当初秉持国政时,内有冯公公,外有张先生,而如今内外二相魄力都不及当初,所以认为郑皇后更厉害。”

    “单就挟持皇帝一事,郑皇后的胆量与魄力的确要超过娘。”王喜姐如是般回道,继而又语重心长来了一句,“所以你更要好好教导常洛如何做人。”

    “明白。”王淑蓉感激地点了点头。这种话也只有王喜姐对她说了。

    尽管说的也不是十分直白,但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这样说的。

    王喜姐将常洛当作自己亲儿子,才会这样警惕地告诫。

    “我们还应该更清楚地看到,这都是因为皇上的远见。”王喜姐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皇上的英明,便没有郑皇后,所以我们要教育常洛学叔叔,千万不要学他爹。”

    “是。”王淑蓉感觉王喜姐的观点与王安竟然惊人的一致。

    几个她认为重要的点,来时的途中王安已经告诉她了,此刻王喜姐又语重心长地教导她一遍。

    而王安与王喜姐都是聪明人。

    由此可见这些建议的高瞻远瞩,王淑蓉当然会不遗余力地遵循。

    如今儿子朱常洛就是她的一切。

    ……

第1717章 冯保求助来了

    泰和元年眼看就要过去了。

    年底这阵子朱翊镠都比较轻松,因为身在辽东,京城的事儿他管不上,而辽东这边又不用他管。

    这天,王安的信到了。

    信中除了告知海上被袭,以及紧张的海上局势之外,还透露了朱常洛已经被送至台湾的消息。

    尽管郑妙谨此前叮嘱过,让王安暂时不要告诉皇上此情。

    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尤其是朱常洛已经被安全送至台湾。

    所以王安还是选择说了。

    想着反正皇上迟早要知道的,早知道心里头早有打算。

    这会儿朱常洛与他娘都已经送到台湾来了,即便皇上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再让送回京吧。

    ……

    朱翊镠看完信,沉默半晌。

    将朱常洛送到台湾,他倒是觉得也行,并没有觉得哪儿不妥。

    毕竟,把朱常洛留在皇宫里,原本就不利于朝局的稳定。

    相信郑妙谨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他来辽东之际,不与他商量知会一声,便直接将朱常洛送到台湾。

    即便王安不在信上特意交代,朱翊镠也知道这是郑妙谨为他考虑。

    以后就没有人说他薄情寡义了,要说也只是说郑妙谨。

    但如果严格按照皇家的祖制,也无所谓薄情不薄情,皇室子弟本不该住皇宫,更何况以朱常洛现在的身份。

    将朱常洛送到台湾,也许更有利于朱常洛的成长。

    眼下只差在台湾的教育水平,肯定还不怎么滴。

    毕竟才刚刚成立行省不久。

    相比较将朱常洛送至台湾一事,朱翊镠当然更在意海上被袭事件。

    娘的,当初送朱常洛他爹去台湾时就遭遇了海盗的袭击。

    这次又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关键是,时隔一年多,在朱翊镠的治理下,海上治安不是有所好转吗?

    怎么还有唯恐天下不乱分子?

    王安信上说,分明就是在挑衅,最有可能是日本人了。

    而且起因或许还是因为他扣押了十八名日本海盗,日本方极为不满,扬言要采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措施。

    娘的,这不是胡来吗?

    他抓的是海盗,有犯罪事实;可这次台湾海峡袭击事件,若果真是日本人所为,他们凭什么?

    无缘无故开火袭击?

    朱翊镠异常的气愤。

    只可惜王安在信上说,当时为了顾及朱常洛的安全,所以没有与对方殊死搏斗,让人家开溜了。

    故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来者就是日本人。

    无缘无故开火这种行为太恶劣。

    必须追查到底。

    朱翊镠让田义拟了一道旨意,送往福建、台湾那边。

    彻查这次袭击事件,并加强海上治安,遇不明船只越过本朝海域而不通报者,可直接击沉。

    不然他们还以为咱好欺负呢。

    如此一来,朱翊镠更不打算放日本那十八名海盗了。

    尽管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朱翊镠与王安一样,第一感觉就是日本人。

    “万岁爷,关于海上遇袭这事儿,需要与日本方交涉吗?”

    田义看完王安的信后问道。

    朱翊镠摇了摇头:“不必,都没有抓到任何证据,交涉有什么用?”

    “日本人真有那么嚣张吗?”陈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田公公是不是觉得大明无敌?”

    “在奴婢心目中是。”田义点了点头。

    看吧,又来一个。

    认为大明就是天下第一。

    朱翊镠不得不一本正经地说道:“朕很想提醒你们,大明并不是无敌的,而且最近些年,大明的发展已经不及西方国家,我们再不努力革新,就会被人家超越。这个观念一定要改过来。”

    “奴婢遵旨。”田义也只得点点头,但心里面还是持迟疑的态度。

    朱翊镠也清楚,这种观念可以说有点根深蒂固了,让他们在短期内改变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只能一方面慢慢开导,另一方面不断派人出去参观学习,同时欢迎外国使者来大明宣传先进的知识。

    两人正说着,只见朱八戒冲进来禀道:“师祖,你看谁来了?”

    跟随朱八戒进来的居然是冯保。

    “奴婢参见万岁爷!”

    “伴伴,你怎么来了?”朱翊镠兴奋地站起来。

    “奴婢想念万岁爷。”

    “快起来说话,伴伴想念朕?真的假的?”朱翊镠咂摸着嘴。

    “奴婢岂敢欺骗万岁爷?”

    “这么说,伴伴是要陪朕在辽东过年喽?”

    “正是。”

    “好,如此甚好,人多自然热闹。”朱翊镠大喜,“伴伴还可以与朕说说京城的情况。”

    “不过,奴婢这次来,也有一件事需要请教万岁爷。”

    “是吗?还有什么事儿能难倒伴伴?”

    “当然有了,与万岁爷相比,奴婢还差得远呢。”冯保谦虚地道。

    “说吧,请教什么?”

    “奴婢自退下后,便专心跟随郑恭王世子学习研究音律,发现郑恭王世子的确是个千古之奇才。”

    “那还用说?”

    “可是万岁爷,郑恭王世子的研究所得曲高和寡,没有几个人能够欣赏,他的著作《十二平均音律》也写完了,可找不到好的出版商,这是其一。”

    哎呀!朱翊镠不由得微微一滞,来辽东,把朱载堉的事儿给忘了。

    只听冯保接着说道:“其二,因为郑恭王世子的研究所得,得不到世人的普遍认可,所以自然没有收入来源,郑恭王世子已经断粮好几个月了。”

    确实,以朱载堉的开销,一个太常寺少卿很难养活他。

    这一点朱翊镠清楚得很。

    朱载堉一方面要搞研究,一方面要还贷,还要养着家仆。

    “那他的贷款每月准备还了吗?”

    “回万岁爷,还倒是还了,可每月他的俸禄都不够,还需要家里补给,越补给越多,搞得他压力有点大。”

    “所以伴伴是来求助的?”

    “是的,希望万岁爷支招儿,如何让他在坚持自己爱好的同时,日子过得不那么紧巴,相信万岁爷肯定有办法。奴婢觉得这事儿,除了万岁爷,怕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郑恭王世子了。”

    “可惜朕不在京啊!”朱翊镠感慨道。

    “万岁爷不在京就没有办法了吗?”冯保看起来有点急。

    ……

第1718章 向朕借贷吧(求订求票!)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朕不在京,恐怕会大打折扣。”朱翊镠道。

    “万岁爷有没有办法让他每月多挣一点,不至于入不敷出?”冯保又道。

    “这个很容易啊。”朱翊镠不假思索地道,“贷款暂时不必还了嘛。”

    “这样合适吗?”冯保弱弱地道。

    “当然不合适,但承担高滞纳金,不就合适了吗?”朱翊镠笑了笑。

    “承担高滞纳金?”冯保的神情立马儿僵住了,“利滚利那不是很多?”

    “也算不上很多吧?”朱翊镠喃喃地道,“钱的多少,一向是相对的。就比如对于一个普通人家而言,十两银子就很多了,但对于能挣大钱的人来说,十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

    “万岁爷,理儿是这个理儿,可郑恭王世子不是找不到挣钱的门道吗?”冯保舔着脸尴尬地笑了笑。

    “那不是因为朕不在京的缘故吗?”

    “可万岁爷差不多还得半年时间才能回京吧?”冯保推测地道。

    “嗯。”朱翊镠点了点头,说道,“就让郑恭王世子这半年不用每月还贷,承担高滞纳金便是,朕保证半年之后可以让他轻松挣回来。”

    冯保稍有迟疑。

    只听朱翊镠又来了一句:“放心,以郑恭王世子的眼光,他一定会答应,而不会有任何的疑虑。”

    当初让朱载堉贷款,人家都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呢。

    这会儿让他承担一定的滞纳金,并且承诺半年之后可以轻松挣回来,想必朱载堉肯定也会答应。

    “万岁爷,郑恭王世子真的可以达到与申用嘉、李时珍一样的高度吗?”冯保又带着两分疑虑问道。

    “伴伴这是怀疑朕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奴婢只是好奇,因为郑恭王世子的研究所得,实在是高深莫测,懂的没几个人。”

    “只要朕懂就好了。”朱翊镠脸上洋溢着两分洋洋自得的神情。

    “这个倒是。”冯保欣慰地点了点头。

    “所以伴伴放心,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决定下来吧,待朕回京后再议此事。”

    “好,万岁爷出马,何愁不成事?”

    “朕曾经的确承诺过,要像包装申用嘉、李时珍一样包装郑恭王世子,只是朕来辽东,将这件事儿给耽搁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怕。”

    “奴婢代郑恭王世子感谢万岁爷。”

    “看来你们俩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是。”冯保欣喜地回道。

    “哦,申用嘉最近怎么样?有关注过吗?”朱翊镠关切地问道。

    “他好像也不怎么样。”冯保如是般回道,“奴婢听说申用嘉左手一直找不到感觉,所以也没有人求他作画,自然也没有挣到钱。加上他性子高傲,既不肯低头求人,也不肯用他父母的钱,以致于待带着两位女子生活十分拮据。”

    “那怎么行?”朱翊镠脱口而出,“他一个人生活拮据还可以,怎么能让两位女子也跟着他一道吃苦呢?况且那两位女子不是都有孕在身吗?”

    “万岁爷有什么办法?申用嘉左手作画就是找不到昔日的感觉。”

    “让他也向朕贷款吧?待朕回京帮他挣。”朱翊镠豪迈地道。

    “万岁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冯保弱弱地道。

    “伴伴与朕客气啥?有话就说呗。”

    “万岁爷,既然您将申用嘉当作好朋友,为何不干脆借他一点钱而让他贷款呢?”冯保不解地问道。

    “伴伴,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借。朋友间借钱容易伤感情,还是贷款好。”朱翊镠解释道,“这样他没压力,朕也没压力。如果不是将他们当好朋友,朕才不会贷款给他们呢。”

    “那是,那是……”冯保连连点头,继而又担忧地道,“只不过,万岁爷,这事儿要是被首辅申先生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只要申用嘉愿意、高兴就行。”

    “哦。”冯保不大认可地点了点头。想着借钱花,这事儿靠谱吗?

    还有,申用嘉左手找不到感觉,这事儿万岁爷难道回京就有办法吗?

    这个还得靠申用嘉自己吧?

    “伴伴觉得贷款的方式不妥吗?”见冯保沉吟,朱翊镠笑问。

    “万岁爷,是感觉有点不妥。”

    “朕只能说伴伴的思想有点落后。”朱翊镠不无顾忌地摇了摇头。

    “奴婢的确越来越跟不上万岁爷的思维了。”冯保由衷地道。

    “贷款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只要能将钱挣回来,多还点利息算什么?关键贷款不欠人情啊!”

    “万岁爷,万一挣不回来怎么办?”冯保弱弱地来了一句。

    “看,伴伴又想多了吧?朕放贷又不是随便放,当然得看他的偿还能力,郑恭王世子、申用嘉都是潜力股,哦,是值得投资的人。况且贷款还可以激发他们的潜力,赋予他们动力。”

    “万岁爷的眼光一向准,既然万岁爷这样决定,那奴婢也不多说了。”

    “那朕稍后就给皇后传信儿,让她吩咐人置办这两件事儿。”

    “万岁爷有心了!”

    “伴伴是感觉退下来的日子过得更舒服吗?”朱翊镠问道。

    “万岁爷,舒服谈不上,轻松自在倒是真,不像从前脑子里尽装着事儿,如今奴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如同神仙一般的生活,这都是万岁爷的恩赐啊!”

    “感觉轻松自在就好。安全呢?现在还担心吗?”朱翊镠又问。

    “不担心了,京城的治安,奴婢现在很有信心。”冯保欣慰地道。

    “朕但愿伴伴的晚年生活惬意啊!”

    “多谢万岁爷的关心!”

    “你们都是朕的股肱,朕不关心你们关心谁?你们好,朕才觉得好。倘若朕都不能保证你们的晚年生活,那朕又如何造福天下百姓?”

    “奴婢祝福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能活一百岁朕就开怀大笑喽,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可是真心祝福。”

    “朕当然相信伴伴真心祝福,但也要切实际嘛,真能活一万岁多无趣,其他认识的人都死了。”

    ……

第1719章 再过两天就揭不开锅了

    嘉年华画居。

    陈珂玥与郭三两位女子,又躲着申用嘉在轻声抱怨。

    最近她们自己都感觉有点脾气了。

    当初投怀送抱,嘴上虽然说看中的是申用嘉的人,但其实更多还是因为申用嘉的身份地位。

    倘若他不是大画家,不是首辅申时行的儿子,她们也不会去招惹一个在感情上如此“不开窍”的人。

    理想算是达成了。

    成了申用嘉的女人,也怀上了他的孩子,如今全京城都知道。

    可终究还是差强人意。

    而且,还不就是那么一点点。

    首先,申用嘉的“黄金右手”被生生砍断,便意味着失去了大画家的资格,也失去了源源不断的财路。

    这一点陈珂玥与郭三都能接受。毕竟只是失去一只手,申用嘉依然还是首辅的儿子,拥有很高的地位。

    即便失去了源源不断的财路,以申用嘉的身份,既是首辅的儿子,又是皇帝的好朋友,也会衣食无忧。

    其次,差强人意的地方在于,她们两个都没有与申用嘉拜堂成亲,也没有住进真正意义上的申家,一直都陪着申用嘉住在嘉年华画居里。

    这一点陈珂玥与郭三也还能接受。

    毕竟没有拜堂成亲没有住进申家又能如何?还不是都知道她们是申用嘉的女人,腹中的孩子是申家的?

    拜堂成亲只是形式而已。

    再说陈珂玥也不差这个形式。

    可以说,这两个差强人意的点,都在陈珂玥与郭三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不至于让她们动不动抱怨。

    想着即便申用嘉的左手,余生就是达不到右手的水准,其实也没关系。

    这样就不会招来其他女人了。

    看,尽管当初放出消息,申用嘉可以续娶,但至今毫无动静。

    倘若黄金左手练成了,那又意味着财源滚滚,很能吸引女孩子。

    但让陈珂玥与郭三越来越接受不了的是,申用嘉那高傲的脾气。

    左手练不出来,没人上门求画,便没有经济来源,但还得生存啊。

    这时候放下面子,去求求人家,推销推销自己的画,即便画得再烂,以首辅儿子的名头,总还有人买吧?

    可申用嘉就是抹不开面子,死活不肯求人,只知道闷头练习。

    这样也行,争取早日练出来,可每天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不是还有个好爹吗?躺着什么都不干也可以衣食无忧的啊!

    诶,偏不?申用嘉又死活不接受爹娘的援助,给他送钱来都不要。

    可把陈珂玥与郭三郁闷坏了。

    本想跟着申用嘉过富贵的日子,这可倒好,过起了寒酸窘迫的日子。

    申用嘉确实不挑食,尽管出身于富贵,但什么都吃,白开水加馒头都能应付一顿,曾经过过这样的日子。

    但陈珂玥与郭三哪能行?

    即便她们能勉强接受,腹中的孩子也是需要营养的啊!

    偏偏申用嘉就是不上心。

    这让陈珂玥与郭三都心怀不满,甚至有些恼火。

    与申用嘉说过两回,但人家似乎不当回事儿,当时点头说知道知道,可事后毫无改变。

    一天又一天还是老样子,不去求人也不要爹娘的资助。

    省吃俭用都不行,眼看就要断粮。

    总不能让她们两个挺着肚子出去干活儿吧?即便她们愿意,首辅与他夫人还不怕被人笑话?

    申用嘉不肯低头,而练就黄金左手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这样的日子何时说个头?

    陈珂玥与郭三很是苦恼。

    申用嘉何尝不是?他的苦恼或许更多,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黄金右手没了,他当然知道,即便自己再勤奋再努力,要将左手练出来也需要大量的时间。

    右手练了十年,左手要达到右手的水平,可想而知有多难。

    可他就是不愿意低头求人,包括他的父母,宁可自己咬牙挺着。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陈珂玥与郭三对他颇有怨言;他也知道身为男人,该挣钱养家,他确实也在努力。

    只是努力的效果暂时尚未出来。

    可他就是不愿意低头求人,也不肯花父母的给他的钱。

    所以对于陈珂玥与郭三的怨言,他只能装在心里当作没听见。

    但这个苦,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个中滋味儿也没法与他人说。

    只有朱翊镠与王安可以是倾诉的对象,但眼下两个人都不在京。

    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停地练习左手作画的能力,争取早日将右手作画的感觉找回来。

    “今天只能吃馒头加咸菜了,再过两天馒头都没得吃了。”

    饭桌上,陈珂玥又嘀咕了一句。

    “我会想办法的。”

    身为男人,申用嘉这时候当然要表态,沉默解决不了问题。

    “你想什么办法?卖画?还是向你父母要?”陈珂玥一撇嘴道。

    “总会有办法的。”

    “每次都这样说,可办法在哪儿?”陈珂玥摇头,她都已经不想听了。

    “……”申用嘉沉吟不语,每次被问时就像被心被踩着一样让人窒息。

    “珂玥姐姐,先吃饭吧。”郭三心地要仁慈一些,忙劝道。

    “再过两天就揭不开锅了。”陈珂玥没好气地又嘀咕了一句。

    郭三看了申用嘉一眼。

    申用嘉埋头啃着馒头,感觉味同嚼蜡,但还得往下咽。

    “你是首辅的儿子,不说低头去求人家,推销推销你的画怎么了?卖一点是一点,看看堆得那么高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陈珂玥埋汰地道。

    “别人不想买,何必求着人家买?正因为我是首辅的儿子,更不能仗着爹的名头去卖画。”申用嘉坚持己见。

    “好,那现在如此窘迫,接受你爹娘的钱总该可以吧?都是一家人。”

    “爹娘的钱是他们的钱,拜拜接受不好。”申用嘉又摇了摇头说道。

    “大不了以后有钱再还给他们嘛。”

    “爹娘不会要。”

    “那过两天怎么办?吃不吃饭了?”陈珂玥懊恼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撂。

    “珂玥姐姐……”郭三使眼色阻止。

    “……”申用嘉没作声。一次两次无所谓,其实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心里也有些怨言,感觉两个女人不理解他。

    与他的理念还是不同。

    “咚咚咚!”

    忽然,听到敲门声,然后听见有人喊:“请问申公子在家吗?”

    感觉声音有点熟悉。

    ……

第1720章 自古穷文富武

    “是不是有人上门来求画?”郭三忙说道,这是她第一感觉。

    申用嘉忙起身开门去。

    一看,原来是大公公陈炬来了。

    “陈大公公今儿个怎么会有空光临寒舍?难怪声音听起来熟悉?”

    “是有点事儿,可否进屋叙话?在外头的风凉嗖嗖的。”

    “请进!”申用嘉忙一抬手。

    “屋里也没有烧暖气吗?”陈炬在宫里住习惯了,感觉嘉年华画居有点冷。

    “哎!”申用嘉叹了一口气。

    “最近是不是很拮据?”陈炬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公公怎会知道?”申用嘉也不是会撒谎的人。

    “因为我今天就为这事儿而来呢。”

    “哦,是吗?”

    “是。”陈炬点了点头,“万岁爷知道你左手作画未成,没有收入来源,身边还有两位女子,她们又都怀有身孕,所以特传来口谕,借贷给你。”

    “借贷?”申用嘉愣了一愣。

    “对,万岁爷说,虽然他与你是好朋友,但借钱容易伤感情,加上你心里又有压力,所以决定贷款给你。”

    “贷多少?怎么还?”

    “贷多少你自己决定,等万岁爷回京后,再与你商量还的事儿,但既然是贷款,便需要承担一定利息。”

    申用嘉一副苦恼的神情:“不瞒陈公公说,万岁爷回京也只半年时间,可半年时间里,我左手肯定还不能突破,届时还是没有收入来源,怎么还?”

    “这个不用你操心,万岁爷说了,你尽管练习,挣钱的事儿他想办法。”

    “那就好,有皇上出马就好,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的。”申用嘉顿时咧嘴一笑,最信任皇上了。

    “不过,贷款需承担利息。”陈炬又刻意提醒道。

    “这个不怕。”

    “这么说申公子愿意?”

    “当然愿意,贷款好呀,不欠人情。”

    “果然你与万岁爷的想法一样。”陈炬摇头而笑,随即又将笑容收敛,认真地道,“还有一节,也得提醒申公子。”

    “什么?”

    “不知对于借贷一事儿,你爹娘怎么想?”

    “那是我的事儿,与爹娘无关啊。”申用嘉脱口而出。

    “这个我知道,但毕竟,你宁可借贷也不要你爹娘的钱,外人还不以为你与你爹娘关系不好吗?这样,你爹娘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申用嘉想了想,说道:“那就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偷偷地借,到时候偷偷地还,只要皇上相信我就好。”

    “万岁爷当然相信你了,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借钱给你。”陈炬道。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申用嘉如释重负般大松一口气,感慨地道,“我还担心这个年怎么过呢?没想到皇上居然像读懂了我的心,帮我解去燃眉之急。这太好了!太好了!”

    “申公子准备借贷多少?”

    “让人安装暖气,过年给珂玥、三儿买新衣服,年货也得准备些,还要支撑到明年皇上回京……”申用嘉盘算着,“要不先借两万两吧?”

    “够吗?”

    “要我一个人,一千两银子足够,现在不是有两个女人吗?就看她们怎么花吧,不过两万两应该也够。”

    “那好,我明天就安排人送来,同时申公子还需签署一份合同。”

    “没问题。”申用嘉欣然同意,借皇上的钱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皇上会有无数方法将钱挣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陈炬起身要走。

    “陈公公不多坐会儿吗?”

    “不了,年底事儿多,这是万岁爷的旨意,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我还得去紫竹院那边,找郑恭王世子呢。”

    “哦,也要借贷给他吗?”申用嘉不禁多问了一句。

    “倒不用借贷给他,毕竟他挂有太常寺少卿职务,还有得时学院的顾问,总有些收入来源。”

    “哦。”

    “但郑恭王世子最近也是窘迫,因为有开销加房贷,每月需要靠家里资助才能挺过来,所以考虑到他的难处,万岁爷有旨,让他暂时不必每月还贷,承担滞纳金便是了。待万岁爷明年回京,再考虑挣钱的事儿。”

    “看来,若是没有皇上,我与郑恭王世子这样的人都活不下去啊!”申用嘉不禁感慨地来了一句。

    “不怕说一点我的陋见,申公子与郑恭王世子,都属于十足的文人。自古以来,就是穷文富武,几百年上千年这个规律似乎都不曾打破。文人就是太有操守,所以脸皮薄啊!”

    陈炬说完扭头去了。

    申用嘉相送至嘉年华画居外,脑子里还想着刚才陈炬说的话。

    感觉确实很有道理啊!他不就是脸皮薄吗?不想低头求人,也不想花他父母的钱,最后只有自己活受罪。

    他倒不认为是自己不会挣钱,如果厚着脸皮,像陈珂玥说的一样,去推销自己的画作,谁不给几分薄面?

    即便画得再烂,也能卖几个钱吧?

    退一万步,再不济,就厚着脸皮花父母的钱又怎么了!

    说到底就是因为脸皮太薄,抹不开面子,用陈炬的话说美名其曰“操守”。

    申用嘉感觉陈炬总结到位了。

    不管怎么说,明天就有钱了,这个年可以过好,想必陈珂玥与郭三,不会再给他脸色吧?

    送走陈炬,申用嘉重新回到陈珂玥与郭三身边。

    “刚才谁来了?”陈珂玥问,“是有人找你求画吗?”

    其实,她与郭三刚才已经听到了借贷的事儿,只是因为申用嘉说“偷偷地借届时偷偷地还”,所以不想揭穿。

    还有,陈珂玥与郭三对申用嘉说的有一句话也很感动。他说自己要是一个人一千两银子足够了,之所以借两万是因为有了她们两个女人。

    这个男人眼下虽然没有钱,但还是靠谱的,宁可借钱给她们花。

    所以她们心里感到温暖,此刻不想揭穿他向皇上借贷的事儿。

    看借两万明天给她们两个多少吧?

    衡量男人对女人多好的标准之一从来不是看这个男人是否有钱,甚至不是看这个男人愿意为女人花多少钱。

    而是要看这个男人为女人所花的钱占据男人总资产的比例是多少。

    ……

第1721章 敢放就敢借(求订求票!)

    “大内总管陈公公传旨来了。”

    申用嘉如实回道,想着借贷的事儿可以瞒着爹娘,但肯定瞒不住陈珂玥与郭三,毕竟钱还得给她们花嘛。

    “陈公公来作甚?”陈珂玥又问。

    “奉皇上旨意,知道我最近窘迫,所以借钱给我过年呢。”申用嘉道。

    “皇上借钱给你?”

    “是。”但申用嘉只说借钱,没说借贷的事儿。性质不一样,或许不同的人倾向于不同的方式。

    如果说他与皇上关系要好,皇上为什么不直接给或借而选择贷呢?

    不同的人看法肯定不一样。

    有人肯定认为,朋友之间给或借钱要比贷的关系好。贷款要还利息嘛,显得很不近人情。

    可申用嘉与皇上的想法一致,他也觉得朋友之间贷比借好。

    这样不伤感情,对于借的一方而言也没有人情的压力。

    “到底是借还是贷啊?听说皇上喜欢放贷。”陈珂玥又道。

    “都一样。”

    “怎么能都一样呢?借的是人情,贷就没有人情可言。”

    “那还是贷的好,我最怕还人情。”申用嘉脱口而出。

    “你真的向皇上贷款了?”陈珂玥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对呀,有何不可?当初这栋房子都是向皇上借的呢?有钱再还呗。”

    “可贷款不需要高利息吗?”

    “当然需要利息,可只要能挣钱,这点利息算什么?”申用嘉不以为意。

    “关键是你左手作画在短时间内还挣不了钱呀!”陈珂玥有点着急,心想没挣到钱,到时候还欠一屁股债。

    再说,现在就欠债了,等两个孩子出生,不是更难了吗?

    刚才听申用嘉为她们着想,一时心里还挺高兴的,冷静下来一想,似乎不对呀,给她们的钱可是高利贷。

    花得不让人省心呀!

    “放心,既是皇上主动开口放贷,那我们只管借来花好了。”申用嘉道,“到时候皇上自然会有办法。不都说了吗?借钱的是大爷,到时候我们还不上,皇上比我们更着急呢。”

    “你是不着急,可贷款来的钱给我们怎么忍心花?”陈珂玥又道。

    “钱还不是一样的?你们尽管花就是了。”申用嘉大大方方地道。

    “大哥,珂玥姐姐的意思是,我们花得不踏实,外人还不以为我们是败家娘们吗?”这时郭三不禁插了一句。

    “我们是为自己而活的,管别人怎么看?”这是申用嘉一贯的观点。

    “你爹娘要是知道你贷款给我们花会怎么想?”陈珂玥又担忧地道。

    “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便是。”

    “还是不妥。”陈珂玥摇了摇头,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很不靠谱。

    “不要想那么多了。”申用嘉确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我们要想开一点,借贷等于说花将来的钱,是不是?现在没钱不等于将来没钱。”

    “可将来是多久?”

    “瞧你们着急的样子,这次借贷,是皇上自己主动提出来,他说回京再想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所以我压根儿就不担心,皇上让借咱就痛快地借,我们是不是得相信皇上?”

    陈珂玥不吱声了。

    她知道申用嘉对皇上的信任,也知道申用嘉是一个偏执的人,一件事一旦决定下来,不受他人影响。

    第二天,陈炬便派人将两万两银子送来了。

    签合同书时,申用嘉看都没看,直接签了。然后将钱全部交给陈珂玥与郭三,自己一两银子都没有留下,并交代她们两个也不必节省,支撑到明年皇上回京就行了。

    陈珂玥与郭三内心当然高兴,可因为是借来的钱终究不踏实。

    申用嘉解去燃眉之急后,便又一门心思扑到练习左手作画上了。

    借贷一事也没有告诉他爹娘。

    ……

    而另一边的郑恭王世子朱载堉,也感觉如释重负。

    陈炬告诉他,在皇上没有回京这段时间,可以不必还贷款了。

    至于需要承担高滞纳金一节,朱载堉根本不在乎。

    在他眼里,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不用还房贷,朱载堉感觉压力小得多,毕竟不像申用嘉,他还有另外两个副职,有一定的收入来源。

    对朱翊镠感激的心情,朱载堉无以言表,皇上对他太好了。

    而当他知道这是冯保赶去辽阳,为他在皇上面前求助时,朱载堉又对冯保感激满怀,认为他们已是神交了。

    而在此之前,朱载堉对冯保的印象并不算好,一经接触后,没想到冯保为人处世还挺合他胃口的。

    朱载堉与冯保很快聊到一块儿了。

    确实没想到冯保为了他居然一个人跑到辽东向皇上求助。

    ……

    由于申用嘉与朱载堉身份特殊,所以与两个人的交流,可以说都是陈炬在亲力亲为。

    事情办妥之后,陈炬去坤宁宫向郑妙谨汇报。

    表示申用嘉与朱载堉都很高兴,也乐意皇上这样安排。

    “嗯,年底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帮助啥的?”郑妙谨问道。

    “奴婢遵旨!”

    “尤其是考察京城还有没有流民,以及日子过不下去的穷苦百姓——他们那些人适当时候理应得到朝廷的照顾。”

    “奴婢明白。”

    “冯公公退下,田公公又在辽东,王安又去了台湾,今年年底至明年年初许多事,就只能指望陈公公了。”

    “奴婢若是真的有幸能为万岁爷、皇后娘娘分忧,那才是奴婢的福分呢。”陈炬由衷地说道。

    于他而言,这话可是发自肺腑,而不是在郑妙谨面前恭维。

    恭维的话,陈炬本也不会说。

    “皇上名义下的几个公司、集团,也得需要陈公公去看看,原来总是冯公公与王安两个人在跑。”

    “好,奴婢明天就安排人去。”

    “我的意思,不是安排人去,而是陈公公亲自去。”郑妙谨纠正道。

    “哦,奴婢明白了。”陈炬想着,这应该是年底收账去的节奏吧?

    在此期间,几大公司与集团,该完成年度总结以及未来的规划。

    就这样,在一派祥和的气象中,泰和元年即将谢幕,迎来泰和二年。

    ……

第1722章 日子值得期待

    泰和二年步入正轨。

    泰和元年可谓不平凡的一年。

    不平凡到皇帝都不能在宫中,只能在辽东这边过年。

    不过,朱翊镠还是十分欣慰。

    虽然他不能回京,但一切改革都井然有序地按照他的设想前进。

    改革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效。

    百姓都有自己的田地了,全国各地都有流民乞丐都大大减少。

    这便意味着社会不稳定的因素正在逐步被弱化乃至被祛除。

    朱翊镠还是相信并始终不渝地坚持那个原则,只要天下百姓有饭吃,不造反,就不怕其他阶层的人跳出来,比如皇亲国戚与地主士绅阶级。

    百姓是国家统治的基础。

    在朱翊镠看来,大明并不是被大清打败的,是大明的根儿烂了。

    明末已是朽木,不堪一击,即便没有大清入关,也会被其他势力摧毁,然后像所有朝代一样退出历史舞台。

    而实际上,大明被大清打败,不正是因为农民军风起云涌的起义吗?

    明末一方面要提防大清,一方面要对付农民起义。失败的根源正是因为统治根基不稳,农民都反了嘛。

    才会给了大清以可乘之机。

    根基都不稳,即便没有大清,大明同样会走向末路。

    所以说百姓是国家的统治基础。

    只要百姓的日子有盼头,不跟着起哄,其他阶层的人根本跳不起来。

    哪怕有人跳,没有百姓的支持,也成不了气候,注定以失败告终。

    朱翊镠坚决推行土地改革,就是要让天下百姓有田地,日子有盼头。

    这样,统治基础便稳了。

    再推行其它方面的改革,所遇到的阻力自然而然就小得多了。

    事实证明也正如此。

    就拿逐步切断对皇室宗亲的无偿补给这一项政策来说,皇室宗亲的反对意见再大,又能如何?

    皇室宗亲群体虽大,可一来手中没有军权,二来没有百姓支持,他们最多只是磨磨嘴皮子叫嚣两声。

    断不敢跳起来与朝廷叫板。

    况且无条件供养皇室宗亲的弊端没有人不清楚,皇室宗亲自己也清楚。

    只是因为对他们掣肘太多,让他们几乎失去了生活能力而已。

    逐步切断对皇室宗亲无偿供给的同时,对他们的诸多限制也逐步废除。

    常人能干什么,他们也能干什么。

    包括参加科举,包括入仕为官。

    在这样政策的加持之下,若还要跳起来反对,就想被人像猪一样养着,那就对不起了,不介意杀一儆百,便如同女真族哈达部一样自食其果。

    泰和元年,所有官员的待遇,也都翻了一番不止,而且六天一休沐。

    积极性无疑得到提高。

    因为依然坚持考成法,官员们的办事效率自然也提高了。

    但朱翊镠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政治清明了一些,官员们的灰色收入跟着大大减少。

    这样,对许多官员而言,其收入或许是缩水,而不是增加。

    这一点,朱翊镠心里有数。

    单靠一个官员的薪俸如何养活一个家?大明的家庭通常情况,有一个人为官,三妻四妾、家仆都望着,靠他一个人养活这一大家子。

    所以大明的官员许多都不靠薪俸过日子,而是来自于下级的“馈赠”。

    靠薪俸确实也过不下去。

    这是短时间内还无法改变的现实。

    因为这个时代的妇女地位低下,不能抛头露面,她们还没有得到解放,除繁衍后代做家务,其它方面几乎没有贡献——这才是最难改变的地方。

    对皇室宗亲的改革,与提高天下妇女的地位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大明还是朝着朱翊镠期待的方向一步一步发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一口吃个大胖子也不现实,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进。

    任重道远。原来活在哪个世界,想要有一番大作为,都不简单。

    朱翊镠可算是体会到了。

    即便是当了皇帝也不容易,难怪都喜欢穿越来带个系统加持呢。

    不过日子还是很期待的。

    泰和元年,成功晋级为三个孩子的爹,眼下徐文颖肚中的一个也快了。

    越来越多的人对他这个皇帝也越来越信任了,现在再也没有人把他与之前那个不靠谱的潞王建议在一起了,仿佛他们压根儿就是两个人。

    尽管事实上也是两个人。

    但这是通过他的努力,一步一步将官民的观念扭转过来的。

    倘若没有信任,终将一事无成。

    倘若没有信任,他哪敢跑来辽东这边,一待就是一年不走?

    郑妙谨信任他,申时行信任他,其他官员也越来越信任他……

    这才保证在京城那边他没有后顾之忧,不怕京城的朝局乱了套。

    倘若郑妙谨不信任他,三天两头就要他回来,他如何有心思坐镇辽东?

    倘若申时行不信任他,将朝局搞得乌烟瘴气,他又哪敢长时间坐镇辽东?

    倘若天下官员不信任他,一个个妖言惑众不努力,那也不叫事儿。

    一个人再厉害,力量终究渺小。

    必须要靠大家,所有劲儿都往一处使才行——这就是民心官心的重要性。

    皇帝的威权并不是要时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易亲近的感觉,而是要让人感觉这个皇帝可信、值得尊敬。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天下官员与天下百姓的心拧到一起。

    朱翊镠很是欣慰,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向这个目标靠近了。

    信任他的人尊重他的人越来越多。

    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

    申时行其实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想当初申时行的处事风格可是“和事佬”,上下不得罪,尽量折中和解。

    但现在申时行一个劲儿地挺他,对他颁发的每一项政策都表示赞成。

    申时行对他态度的改变是有一个过程的,也代表着朝中许多官员的心态。

    这是朱翊镠的感觉。

    像冯保这些亲近的人也看出来了朝中许多官员对他这个皇帝态度的改变。

    刚登基即位的那会儿,朝臣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都是努力用成绩征服那些人的。

    没有成绩便没有信任与尊重。

    ……

第1723章 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为皇上效力服务

    刚过完春节,王安就要准备回京。

    他已经考察了台湾数日,加上马栋陪同为他讲解介绍,基本上对台湾这边的局势摸得清楚了。

    在台湾这些天,每日都与马栋在一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无疑更进一步。

    与王喜姐也有过两次交谈,但都围绕着朱常洛展开。

    王安明确将郑皇后与两宫太后的想法告知,因为他清楚以王喜姐的脑子肯定也能想到这些,所以不必隐瞒。

    谈得最多的是朱常洛的成长与安全问题。王安感觉在这个问题上王喜姐的想法与他惊人的一致。

    这便意味着,朱常洛不用其他人操心了,有王喜姐足够。

    王安放心地离开了。

    唯一的遗憾是,来时袭击他们的匪徒还没有查到线索,不知道是谁。

    这件事马栋还在继续追查。

    毕竟皇上给他们的信已经收到,再次看到皇上对付日本的决心。

    回福建时,王安希望再次被匪徒袭击,可惜没有。他安全地着陆福建。

    然后一路北上。

    ……

    冯保陪着朱翊镠在辽东过完春节也准备启程回京了。

    他来辽东目的已经达到。

    这次与当初在江陵城时一样,也没有任何的职位,只是大闲人一个。

    他承认自己变了。

    尤其是心态上。

    记得当初被万历皇帝撵出京师,内心有多么愤愤不平,所以与张居正、潘季驯一道,直想拱朱翊镠一把。

    结果成功了。

    让朱翊镠成功取而代之。

    当时冯保还渴望回京任职,继续他从前的风光。朱翊镠也让他成功实现了愿望,二度担任司礼监掌印。

    可去年下半年他就有退下来的心。

    其实可以追溯到他去南京回来时。

    那时他就感觉还是退下来日子过得舒服自在,只是不想离开朱翊镠。

    后来随着局势的变化,加上王安的快速崛起,让他更加坚定退下之心。

    人的心态原本在每一个阶段就是都有变化的,他二度担任司礼监掌印时肯定没想到这么快就想要退下来。

    如果放在几年前,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如今竟变得淡泊名利了。对名利不在乎,对钱也不在乎。

    与之前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确变了,身为皇上的“伴伴”,他感觉皇上又何曾没有变?

    还不是一样变了?

    如今皇上变得稳重、冷静、对人客气很多,不再咋咋呼呼了。

    原来感觉皇上看谁不顺眼就想惩罚修理谁,可现在似乎能接受一切不合理的现象,不再以惩罚人为目的。

    皇上心中装着大事,自然不会再纠结于某一个人或某一件小事儿上。

    皇上的心境变了,冯保觉得自己退得安心,也退得是时候。

    但与张居正一样,即便是退了,也可以继续为皇上效劳、服务。

    就像这次,为了朱载堉来辽东,看似好像是比较个人的问题,但因为朱载堉身份特殊,是皇室宗亲的一份子,其时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毕竟当初皇上请朱载堉进京,正是为了彰显对皇室宗亲的政策,告诉世人皇室宗亲也可以进京做官。

    只要有能力有才华自己又愿意,皇室宗亲同样可以被朝廷重用。

    朱载堉很配合,来了。

    结果每月入不敷出,还需要家里扶持才能支撑,让人怎么想?

    尤其是皇室宗亲,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原来朱载堉过得也不怎样啊?看,配合皇上的政策居然过得那么惨。

    如此一来,势必会有人怀疑皇上的政策。

    这时候朱载堉过得越不好,皇室宗亲的质疑声会越大,甚至有人暗中偷偷乐着,就想看到皇上的政策失灵,然后好当作笑话来看。

    只有让朱载堉的日子过好了,才算是一个成功的典型。

    所以说,这件事看似是个人之间的事,但其实也是一件大事。

    来时冯保自己还没想到这一点,他纯粹出于关心朱载堉,觉得像朱载堉这样的天才应该要得到更多的报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着紧巴的日子。

    后来经过与皇上的几次交谈,才让他意识到这不就是个人之间的事。

    毕竟,当初皇上就是将朱载堉当作皇室宗亲的一个典型来宣传的。

    从这个角度看,冯保当然还是在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为皇上效力服务了。

    所以他心满意足地离开辽东,尽管现在淡泊名利了,但能够继续为皇上效力服务,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卸下司礼监掌印一职,只是想远离尘嚣纷争,并不是想远离皇上。

    相反,因为与皇上关系的亲近,他不仅是皇上的“伴伴”,还是他与张居正积极将皇上拱上皇位的。

    所以,当然想与皇上继续保持密切的关系,一来是感情所致,二来是为了安全起见,因为待在皇上身边,不怕被曾经得罪过的人算计他。

    毕竟,他曾经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一旦卸下自己的职务,倘若没有了皇上的保护,还不知道他自己的晚景有多凄凉呢,像张居正那样就挺好,远离争执,又得皇上青睐。

    而要想得皇上的青睐,可不得继续为皇上效力服务吗?

    这个观点,他与皇上亲口说过。

    皇上一方面表示理解,另一方面承诺他即便不继续效力服务,作为退下的功臣,也会得到特别关照。

    但冯保想着,什么都不管,与继续效力服务,得到的关照指定不一样。

    就像对张居正的关照,与完全退下来的梁梦龙、严清他们能一样吗?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为皇上效力服务,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张居正、张鲸就是他最好的学习榜样啊!

    这一点冯保看得很明白,尤其是来辽东与皇上又相处数日之后。

    想着即便退下,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这样自己过得不充实,还会让自己逐渐“远离”皇上的圈子。

    冯保想通这一节后,很愉快地与朱翊镠告别,离开了辽东,觉得回到京城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活出别样的风采。

    对此,朱翊镠也很欣慰。

    冯保这一路跟随他力挺他,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看到冯保心境开阔,他这个当“主子”的当然高兴。

    ……

第1724章 重大决策

    申时行夫妇终究还是知道儿子申用嘉贷款的消息了。

    刚得知此消息时,申时行觉得儿子的行为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他们夫妇给钱儿子花,即便说让儿子以后有钱了再还,儿子依然还是拒绝,就是不要。

    可为什么皇上借贷,儿子宁可多还利息,也很乐意接受呢?

    这能用关系的亲疏来解释吗?

    血浓于水,与皇上的关系再好,也抵不过他们父母吧?

    实在想不明白,申时行便亲自跑过去问。一问才知,哦,原来儿子是不想欠人情,所以宁可借贷多还利息,觉得这样花着心里踏实。

    申时行问明白之后倒是能理解,可夫人觉得儿子的思维好奇怪。

    父母与子女不就得相互扶持吗?谁有困难帮谁,怎么不踏实了?

    那儿子宁可去借贷也不要他们给的钱,作为父母,他们还有压力呢。

    是不是?

    儿子与他们关系不好吗?现在都搞得如此“见外”,那等他们将来老了,他们还敢求助儿子帮忙吗?父母子女之间何必搞得如此生疏?

    夫人觉得这样不行,也要去亲口问问儿子,可被申时行拦下。

    他认为,既然儿子自己有想法,就随儿子去吧,有一定借贷压力也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只要在许可的范围之内就行,不就是两万两银子吗?又不多。大不了将来儿子还不上,他们给还了就是。

    所以让儿子自己折腾去吧。

    父母帮助儿子是应该的,但若什么事情都想着去伸手拉儿子一把,也不见得对儿子的发展就是好事。

    许多时候还得让儿子自己来。

    我们每个人,这一生中该吃的苦都得吃,今天不吃,明天就得吃,这个阶段不吃,下一个阶段也得吃。

    总之,人生该走的路该吃的苦,到最后谁都落不下来。

    经过一番开导,夫人终于被劝下来答应不去,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对借贷过日子这种方式充满了疑惑。

    好在这是皇上给的建议,加上儿子自己乐意接受,让他们心里好受些。皇上不会坑儿子,儿子也不傻。

    他们像申用嘉一样,同样也相信等皇上回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再说,向皇上借贷不是儿子一个人这么做,像王家屏、朱载堉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也一样在借吗?

    ……

    冯保从辽东回来了。

    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找朱载堉。

    朱载堉自然感激涕零。

    不过因冯保受朱翊镠的启发,所以回来谈及此事时,他并没有站在个人的角度强调友谊,而是以大局出发,强调朱载堉对皇室宗亲的典型意义。

    朱载堉又多了一层理解。

    ……

    王安从台湾也回来了。

    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去见郑妙谨。

    将去台湾途中遇袭事件,以及对台湾的考察都详细叙说了一遍。

    并着重强调台湾的稳定没问题,但发展依然任重道远,毕竟台湾是新建的行省,远离大陆又资源紧缺,目前台湾依然需要朝廷各方面的援助。

    禀报完后,郑妙谨稍一思索,便吩咐王安去找张居正一趟,让王安将台湾目前的局势一五一十告知。

    王安当然清楚张居正一直在暗中主持军事改革,兵部尚书吴兑只是一个执行者,这在朝中重臣眼里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

    为了提高吉林人的积极性,朱翊镠在新年伊始又颁发了一道旨意。

    第一,免除泰和二年吉林行省整年的赋税,各行各业都免税一年。

    这是一个很需要魄力的决策,因为全行业免税便意味着,朝廷需要掏钱养着吉林行省所有公职人员。

    第二,除了免税,还鼓励各地区人搭桥修路,这部分费用也由朝廷统一支出,而不用吉林行省承担。

    这又是一向惠民政策,而且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所需经费却不需要吉林行省负责,让许多人都不敢想。

    这道旨意,两项政策,无疑大大鼓舞了吉林人,一个个谢天谢地,无不感恩戴德,念泰和皇帝的好。

    这道旨意,当然有利于吉林行省的发展,朱翊镠之所以敢颁发这样的一道旨意,也是考虑到之前由内阁决定下来的一项政策:一对一支援。

    关于一对一支援这项政策,当时在京城虽然是由王安提出来的。

    但其实朱翊镠早就想过,只是王安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而已。

    这是王安的能耐。不少问题与朱翊镠的想法是有点接近,不然也不会暗中授意王安指导朝中大事。

    既然是王安提出来的,又被内阁确定下来,功劳记在王安头上也行。

    如果不是一对一支援,朱翊镠对旨意上的两大政策也会掂量,毕竟免税与搭桥修路需要承担的费用太高。

    这两项费用,倘若都由国库统一支出,恐怕户部会感觉很吃力。

    一对一支援虽然也是国家的钱,但支付方式不一样,于国家压力小。

    这便是朱翊镠敢全年全行业免税、敢为吉林搭桥修路掏钱的底气所在。

    对于新建的行省,前期朝廷政策肯定要倾斜,一对一支援是很好的方式。

    尽管吉林行省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但相信蒙古族各部落会很快了解到。

    一方面是鼓励吉林人,另一方面也是为蒙古族人做表率。

    朱翊镠依然希望和平推进,希望蒙古各部看到这个大势所趋,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以免遭遇无妄之灾。

    边境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最好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否则时时刻刻还要提防边患。

    政策倾斜一点没关系,就当是用在每年的军费开支上,为了防御边患,不知花销大明多少银两呢。

    关键是还没有什么效果,在此之前辽东连年有战嘛,非但如此,还给了女真族强势崛起的机会。

    女真族也就是现在的满族主体,当然可以崛起,但必须是以大明子民的身份崛起,而不是独立于大明政权之外又反攻大明的新兴势力崛起。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大明的边患问题其实从未真正解决,不然也不会被大清推翻取而代之。

    如果仅从这个意义上说,朱翊镠维护的也不是什么明正统,而是维护最适合大明发展的道路。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972/ 第一时间欣赏不负大明不负卿最新章节! 作者:十光所写的《不负大明不负卿》为转载作品,不负大明不负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不负大明不负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不负大明不负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不负大明不负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不负大明不负卿介绍:
万历九年(公元1581年)冬,清丈全国田亩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一条鞭法也已在全国各地施行,万历中兴达至鼎盛。然而首辅张居正病重,卧床不起生命垂危,为物色首辅接班人伤透了脑筋,为自以为得意非凡的学生万历皇帝操碎了心。而此时的万历皇帝却渴望亲政,试图摆脱皇权被三座大山架空的尴尬处境,乃至明着关怀暗中盼望严苛的老师张居正早死。这时,潞王朱翊镠被灵魂附体,血液里流淌着对大明王朝的无限热情,仗着万历皇帝和慈圣皇太后李氏的宠信,上佐天子(当然,听话就佐,不听话就干),外震四夷,书写属于他璀璨的大明篇章。这是一个拯救张居正维系张居正的改革成果,拯救大明让大明登上巅峰的故事。不负大明不负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负大明不负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负大明不负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