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五章 作者没来得及取名
并非惧怕一脸蛮横的段德,而是段德搂在怀中的北宫飞燕,大乘中期修为的围观着神识窥探被狠狠教训一通,可知那女人是何修为。
便在围观宾客唧唧歪歪,走了来,来了又走的档口,柜台后一扇隐门如水波般晃动,两名一直赔笑的侍女恭敬行礼。
“恭迎阁主!”
一名身材矮胖的老者满面红光的闪出,许多宾客皆是熟客,纷纷行礼。
“见过清算真人!”
段德愕然,啥?清算?这道号,倒是适合这位置,哪知前一刻还极为享受众人礼遇的清算真人,抬眼一瞅段德,便怪叫一声。
“我屮!段德?老夫茶快烧焦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这风光的矮胖老者毫无形象挤开身后叫他的侍女,嘶溜一声钻进隐门不见踪影!
“这?”
“额?清算真人这是?”
“段德?好熟悉的名字?”
“屮~!我有事,先走一步~~~”
“段德?那个段德?”
“就是清韵真人的徒弟!”
“嚓~我也有事~!”
“。。。。。。”
段德和北宫飞燕一脸迷茫的看着瞬间走空的热闹大厅,唯剩三个鹌鹑般的侍女躲在远角瑟瑟发抖。
“夫君,你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段德皱着眉头,不可能啊,老子这是臭狗屎呢还是家喻户晓的恶霸?
“燕儿,我多久没回天德宗了都,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段德目光转向那个去叫清算的侍女,看上去像个领头的,身段高挑,面容也是万里挑一那种,见段德看向她,尖叫着扑向隐门,却是让清算老头给关了。
好好一美人儿全力一撞,撞铁板上,段德清晰看见那傲人的玩意被挤成大饼。
“看着都疼~~”
“夫君!我来就是,她们最高也才金丹巅峰,别吓她们!”
“我?~~~”
段德那个冤啊,好死不死台上横陈的女傀儡这时候笑岔了气,段德毫不客气一巴掌下去,连人带台面一并砸得细碎。
血雾顿时铺满大厅,烦躁的挥手扫过,木屑血雾化作龙卷吹出天星阁,直到这时,方才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有两个躲着的侍女,也有门口窥探的不知情者。
三个侍女一个撞晕过去,两个吓得失了神,北宫飞燕挥手两道白气掠过,两个吓傻的侍女总算及时救治过来,白了段德一眼,示意一边等着去,自己则是款款上前询问因由。
段德神念毫无顾忌穿透天星阁防护阵法,惊讶的发现边上的店铺多数人去楼空,街上行人尽没,安静得落针可闻。
要知道天星阁在这天星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啊,这特么,我什么时候这么吊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段德欲通过神念查探缘由的时间里,北宫飞燕神色凝重的返回,那两个侍女和晕过去的那个也不知去了哪里。
“夫君,玄冰招魂幡之难是你弄的?”
段德心下一惊,目光灼灼盯着北宫飞燕,犹疑少顷,还是点头承认。
“巫毒区,是你,是你弄的?”
段德咧嘴一笑,说玄冰宗招魂幡之难,那知道的不少,可这巫毒区么?是自己弄的没错,可知道的应该不会很多,烈阳宗知道也是猜测而已。
“是,他们很肯定??”
北宫飞燕有着瞬间的失神,细微的表情段德尽收眼底。
“你,我这爱上一个怎样的魔头呵,很肯定,有理有据,有事实,且,远远不止这么点,就是红叶城的一阵屠城,历练中的炼制噬魂幡屠杀魔禁之地等等丰功伟绩,一笔一笔,全都有!”
段德欣然承认所有,随即也不无回忆,不过这时候是回忆的时候么?
“你,还爱么?后悔么?”
北宫飞燕嫣然一笑,缓步上前,献上朱唇,段德舒心一笑。
“何时传出的?”
“两天前。”
“就在这天星城?”
“嗯!”
“两天了啊 ,为何天德宗还没找上门?”
“你很希望他们找上来么?”
“我要是,把天德宗,或者整个修者界化作巫毒区,你怕么?”
“我怕死,死了很难看的。”
“我放的啊,怎么能伤及亲近之人?”
“来了!!!让我。。。”
“不要的,我永远死不了,只要你不死,就可以继续漂亮的活下去!”
空气暮然沉重,天星大阵启动的征兆,段德莞尔一笑,拉开北宫飞燕,挥手间,脑后漆黑光轮显化,张嘴吐出一道猩红光华,化成细线在天星阁大堂以及地底穿梭。
眨眼间,整个天星阁前台所在的迎客厅如经历亿万年岁月变迁般,如积沙般垮塌下去,露出外面的天空。
五颜六色的天宇煞是好看,却是浓重的杀机袭来,即便对压力极不感冒的段德,也能感觉身在水中一般,巅峰级的北宫飞燕更是不堪,只能靠在段德怀中。
段德飞起落脚天星阁顶端,这里视野极为开阔,能查看繁华的天星城那一望无际的建筑群,朝阳正浓,远处隐约在没收完的薄雾中隐现着建筑麟角。
在这光芒乍起的时刻,段德这轮硕大的黑阳坚挺的矗立在晨光中,即便太阳真火之光亦不能消除。
“段德,我天德建宗近十万余载,尚且没出过你这等逆徒,还不束手就擒等什么?莫非凭你这微末伎俩在天星城撒野?”
除了建筑,自然是繁星般的修士,大多数这时候围在外面的都是天德宗月白道袍打扮,段德一眼看去,暂时没能在内圈找着大乘期之下的二货。
怀中北宫飞燕心中其实很无奈,堂堂巅峰级修士,近半仙的存在,天星城阵法仅仅启动一角而已,她连真元道韵都不能溢出体外。
这时,她能感受到段德体内汪洋般的庞大能量在涌动,虽然远不及自己正常状态,可那种能量却更有韧性,更为贴近大道,更为真实!
“哪个王八蛋对老子说话?站出来我看看?我就问你们这是要作甚?怎么着我段德也是青字辈的,怎么着?今日你们莫非为些编排的谣言便要对老子动刀子?”
“你。。。”
“你什么你?出来说话!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陷害我,而今的天德是哪群无能的王八羔子在主导?不会干点人事怎么的?魔界,捅穿九个窟窿没见你们这般积极,当修者谁不杀人?你们这群货儿哪个手上是干净的?杀一个是杀,多杀几个就是罪?谁定的?”
“段德,为何不听我的劝告?”
清浊现身段德百丈外,一脸清淡。
“见过清浊师伯,行得正坐得端,为何要避?其中缘由你们最是清楚,至少比我这背锅的清楚得多,我这一避是否承认自己的错?”
段德脸上并无惧意,手中一道源力涌进北宫飞燕身体,北宫飞燕惊喜的发现自己转瞬就能互视阵法威压和诸多同阶修士的压力。
“收起你的那轮黑阳,随我去内宗吧。”
段德微微一怔,轻轻摇头。
“清浊师伯,我就问一句,金万两之死你应该知道的,为何不救?”
清浊永远都是一副表情。
“该死的始终要死,没得选择,我没有,金万两也没有,你也一样,毋庸多言,走吧。”
段德直起腰身,冷光四射,盯着清浊。
“这就是你不如老家伙的地方,性情决定一个人的走向,并非资质,要留下我其实哪里用得着这般阵仗?只是,你留不住,便是天德宗金刚琢启用也不行!”
清浊似要动手,段德早有准备,言毕空出的左手中已然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扩散,困住他们的天星阵法冰雪消融。
“你~!”
段德冷笑一声。
“别让我屠了天星城!我能造出第一杆招魂幡,也能造出第二杆,第三杆,我能造出一片巫毒禁地就能造出第二片,甚至。。。嘿嘿~~~其实,你们并不比我有更多的优势,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而已。”
清浊伸出袍袖的手缓缓缩回。
“你只有一击而已,他的限制终究左右不了大局。”
他们始终猜不到沩水是男是女,可能知道沩水有着极大的限制,不然哪有他们猖狂的份?
“嗤~~~我的宗门老窝就在她脚下,限制再大,总归出不了道之极致,大衍五十啊,遁去其一,我能抓住这个其一,这片天下我无所顾忌,羡慕么?”
段德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扶着北宫飞燕似乎才能站稳。
“这世间没有无敌一说,总归有着破解之法,与你说的‘道’实为吻合,此番。。。你赢了!”
清浊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而天星阵法在那波动下实在不堪一击,这还是没能打出去的一击啊,手抓‘核武器’的段德此时面目尤为狰狞,至少站在他对立面的人都这么认为的。
暂时无敌的反派等待救世主的打杀,可段德内心的苦闷向谁说?
他能看出沩水为自己挂上‘保命符’时的艰难,每一次都是将自己整得几乎昏死过去方才动手,每次动手后,总是躲着自己很久才会相间,能有此殊荣的仅有小雨和自己而已。
第五二六章 铩羽而归 虞湛玉陨
若是以他自己的性格,就不是拿来威胁这般简单,而是直接打了再说,大不了没了天星城就是,现在已经过了去怜悯那些无辜的阶段。
偌大天星城传出段德最黑暗的案底,自然会以极为迅捷的速度传遍大陆,让那些不清楚的绝大多数人记住他的名字。
天字第一号大魔头非他莫属!
实际上九处魔窟的出现却是让修者界损失惨重,源源不绝的魔族军队涌进修者界,原本深渊的十处战场也变得吃紧。
以前是绝大部分高手常驻深渊,以防不测,经过蛇眼之祸,以及某些宗门的野心昭然,每个超级大宗不得不分兵两处,此时恰好用来守住新开辟的战场。
魔族打通两界通道后,没有预想中的集合一处不说,就是攻势也是不紧不慢,直到现在也还是局限于传送阵周边而已。
段德这事情其实在各宗高层并非什么秘密,只是一直秘而不宣,缘由段德猜不到,这一次的忽然爆发,段德也没能猜出他们准确用意。
天星城肯定是不能呆的,段德也没傻到直接大摇大摆借助天星城的固有传送阵离开,铩羽而归的段德这个时候更没心思去收账。
或许,趁着恶名初现的档口,堵在乾元通地宗门口,要账简单无比,只不过段德没有这个心情,便匆匆回了炎黄宗。
有些事没有剥开这层遮羞布还好,一旦公开化,就远不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可以混过去的,至少段德还没回炎黄宗。
玄冰宗和烈阳宗就公开要他小命,叫嚣也是一种态度,他们没有亲自过来弄段德,是知道段德有着后手,可公开要他小命,冠冕堂皇说是不屑出手。
抛出诱人物资赏赐,自有不怕死的为他们办好,段德带着的几个亲近之人外出,又不像以前孑然一身,要是为此牵连他们,本就稀烂的心经不得几回折腾啊。
一回六都,段德便宣布闭关,便是炎黄宗也是由明转暗,不再主动出击和散修联盟硬抗,北宫圊倒是光棍,风口浪尖啊。
就是不肯撤回自己姑娘们,至于北宫家那群蜗居以久的姑娘们,拿着段德开刷,一个个没心没肺,弄得原本有些人心浮动的炎黄宗也跟着没心没肺,茶余饭后拿宗主丰功伟绩吹牛打屁。
巫毒区中心
段德黑着脸查看荀彧的回报玉简,实际上宣布闭关之前,他亲自见过北宫圊,哪知这女人大事不管,揪着段德不给她开后门的事,硬是胡扯半天。
只差按倒他就地正法,段德实在无语,只能破例开放所有的刻碑,包括中央的那尊,才算是打发这胡搅蛮缠的女人。
这次在巫毒区猫着,段德没带任何人进来,全都是灰雾的世界,唯有中心阵法是红色,不久前天空多了一轮狼形明月。
放下玉简,段德抬头看了眼多出来的月亮,摇头叹息一声。
“小白啊,那时候就一睡经年,这回呢?比我不靠谱多了,诶~~~如今我这暂时别想出去浪咯,不过么,魔界这群崽子估摸着不会安静太久,事出反常必有妖,等风头过的这段时间正好安下心做些准备!”
骨身端坐蛤蟆头顶,吞吐着海量的巫毒,以及修者界越来越浓厚的死怨之气,第二轮灰阳比以前要清晰了不少,等到完全显形,估计会有一次大的变化。
而段德在这里修建了大片石屋,以供自己全心投入到许久不曾沉迷的世界,修为以至关卡很久没有动过,伴随着阵法和炼器,以及对道的理解陷入瓶颈。
契机不到,原本是想趁着这次出门看能不能像以前一般,经历些什么,来找到这个契机,可惜事与愿违。
带回的只是金万两的谜团和冠绝修者界的声明,虎头蛇尾的出行让他心里极度不爽,又一次哀叹。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啊,好在女人依旧是我的,宗门依旧是我的,这也算是最大的安慰吧?”
天机宗边缘领域
昏沉的天宇充斥着不属于这一界的气息,边缘交接处空气中不时传出嘶嘶腐蚀声,比并伴随着凭空冒出的些许烟雾,便是狂风肆虐也不能吹散越积越多的浓云。
墨色云团遮蔽之下,不时会有雨水落下,植被只要触及尽皆灭绝枯萎,交界地两边截然不同的景色便是源于此。
正常修者界的天空艳阳高照,植被丰茂,昏沉区域则是万物凋零如世界末日,越是往里走,越是昏暗,越是荒芜。
所有本该正常的土质似乎随着雨水落下也在变质,不但渐渐呈现千篇一律的黑褐色,散出淡淡的腥臭味。
这种状况并非只限这一处,发现的八处魔界连通处尽是如此,不同的是其余七处大战不断,天地翻倾,这一处却是出奇的安静。
没有魔踪,没有天机宗门板袍服,没有人烟,更没有热火朝天的打斗,以传送通道为中心方圆十万里地界悄然变化着。
然而,仅有十万方圆而已,那些入侵的异界魔气似乎只能在这圈里活动,魔界魔族似乎也安于现状,龟缩不出。
这处破界之地本就属于天机宗正北边缘区域,通道开通毫无预兆,此地涌出来的魔族主力是刀锋魔族,极善近战,四臂双足一尾。
其中腋下两臂算是正常,只不过多个关节,只有四指,主臂则是如螳螂一般的折叠侧刀状肢节,双足健硕有力,还是反关节,弹跳力极为惊人。
浑身青色细鳞覆体,头尖眼凸,近身战修者界暂时没有敌手存在,初期的群魔乱舞扫荡咒边,人畜无一活口。
与段德有关的两家势力皆在第一次扫荡范围内,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疆域,可修士对异界魔族的态度绝不是段德这种。
与生俱来的仇视,与生俱来的你死我活,双方交战不过半月,尸横遍野不足以形容其惨烈程度,魔族凶悍也算是第一次呈现在这群尚未见识过真正魔族的修者眼中。
“冠男,你伤势如何?”
天机宗与儒宗交界的狭长散修盘踞地域,天羽为尊,司马次之,两家素有仇怨,此番联合整个狭长地带抗击魔界刀锋魔族,两家损失不可谓不惨。
儒宗自顾不暇不说,也不可能会去出兵帮助天机宗,仅在边境陈兵,若是天羽宗和司马家堵不住,才会阻止魔族蔓延儒宗境内。
即便司马家世代与儒宗大人物关系匪浅也是无用,谓之,原则问题。
“司马安成!请叫我秦冠男!”
段德遍寻不到的管家,司马安成此时一脸无所谓的撇嘴,盯着上半身缠了诸多纱布的女人,热切的目光昭然若揭。
紧缚的纱布在秦冠男胸口处缠了厚厚一层,其中药草味时不时飘出来,司马安成在她后背打了个蝴蝶结,嘿嘿傻笑,如初恋中的痴男。
心里头却是美滋滋的,至少,秦冠男怎么都改不掉的鹰翼眉被她自己修了去,这不是改变是什么?
“看够了没有?摸够了没有?你那虞湛新死,尸骨未寒,你是哪里来的心思撩拨我?”
秦冠男转身之际,已是披上袍服,匆匆一瞥,纱布摞了十几圈仍然没能遮住的雄伟昙花一现,司马安成迷恋的眼神落进面相大改的秦冠男眼中。
就是赤着上身让他包扎也不了脸红的她,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羞涩。
“情爱与责任不能混为一谈,你我相识可是一年两年?之前的误会既已解开,何必再次推拒?道碑界你当做不认识也就罢了,此番生死与共,能明吾心?”
秦冠男浑身鸡皮疙瘩若雨后春笋般冒出,抬脚便踹,措不及防同样伤势不轻的司马安成顿时被踹翻在地。
哪里还能之乎者也?疼得直翻白眼,在地上捂着腹部如上岸的虾米一般弹动,脸色煞白,冷汗刷刷如雨,喉咙里喝喝有声。
秦冠男瞥眼一瞅,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又撇过脸去。
“男人没个男人样,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着段德做‘小兽’的,不然以那蛮子的秉性怎么会要你这打不能打,拿不能拿,成功是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司马安成与秦冠男其实很小就认识,两个相邻的宗门,又是同代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相互仇视,相互竞争,到后来的不打不相识,再到相知相恋。
秦冠男以前不是这样如男人一般的存在,起因其实就是因为司马安成,当初的年少气盛,造成的误会,两个同是心高气傲的人谁都没有勇气去主动解释,以至于此。
此番,司马安成着实在尧山羽化城找到了投奔亲戚的虞湛,二人也算是和好如初,虞湛其实要求并不高,既然司马安成放下所有亲自来寻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既然事情已然掰开,司马安成也放心段德安排的人暂且接替自己,那就顺便回家准备让虞湛入籍司马家族谱。
修成正果的虞湛可是高兴坏了,忽然轻松的司马安成也是将心思投在她身上。
可惜,二人几经辗转,颠沛大半修者界,也不知几次险死还生,等回到司马家屁股还没能捂热,便迎头赶上刀锋魔族杀戮大军,虞湛第一战便让侧刀划成碎片,香消玉殒。
司马安成在危机时刻,让前来支援的秦冠男一裁决打出战圈,醒转后方知老情人相救,对虞湛的死他自是不能接受。
意志消沉,逢战必拼死,本就是这一处狭长散修盘踞地带的老大老二,同仇敌忾之下,秦冠男这老情人见他如此,自愿申调过来。
第五二七章 扑朔迷离 士当如是
以便暗中相护,是不是趁虚而入这事情不能一概而定,至少司马安成是绝没有忘记她的,不然也不会远走他乡,四处漂泊。
不想仰仗家族余荫?有大报复?这两样有冲突么?借口而已,二人这般,一来二去,便成今日模样。
秦冠男终是女人,司马安成么,虽不至于这般不济,躺地上装死,可这一脚确实很疼,他的伤势也的确是不轻。
“喂~~作甚?还准备赖上我?”
秦冠男见司马安成渐渐没了声息,不由心下忐忑,上前蹲下来,用脚尖拨了几下,见司马安成气息羸弱,不似作假。
“诶~诶~我的错,你起来,大不了让你看就是,多大的人了都?怎的还是改不掉当年坏毛病呢?魔族在外的似乎还有蛮多的,速速恢复,天机宗下了个阵法也不知能撑多久。”
司马安成是缓过劲来装死,闻言暗笑不已,却想着多占些便宜,就是不动。
“要不?让你把我办了?这一天天的,也不知哪次出去,我俩要么少上一个,要么一起没了,留着也是留着,我也想做个女人。。。”
司马安成终于装不下去,一咕噜爬起来,疼得直打哆嗦,脸色还是很白,不过眼神却是很严厉,没有把秦冠男重要的那句惊喜挂在嘴边。
“冠男,莫要胡说八道,我心中已有定计,只是实施起来颇为困难,但是我二人用上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天长日久,我不会再让你换上男装,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秦冠男站起身和司马安成一般高大,改了与段德相识的时候那一身装扮和祛除惹眼的眉毛,整个人风格陡变。
正宗的前凸后翘‘乃姿’大,肤白貌美腿子长,尤其一对大长腿绝对惹眼至极。
英气稍减,女性的柔媚渐露,这才是司马安成心中的她。
“嗯?什么定计?”
秦冠男悬起的心落定,不过似乎找回当年经常被耍的感觉,并未生气,只是好奇司马安成所说的定计。
“这魔族明明可一劳永逸,一口气在修者界打下大片江山,再缓缓图之的,当下却是分而散之,定是有所谋划,这些么我等暂且不谈。”
司马安成乘机拉起秦冠男的手,坐回床榻,秦冠男对他小心思洞若观火,却也由着他去。
“就说我们眼前的局势,天机宗这周天星宿大阵也不知何时布下,此次等魔族肆虐月余方才来了十二长老引动阵法,困住魔族脚步,其目的无非有二。”
“啊?早已布下?不是那十二个老家伙临时布置的么?早已布下为何让那十二人送死?这可不是什么小修士!都是半仙啊,他天机宗本就人少,这损失,有必要?”
秦冠男一心修道,对阵法了解实在不足一提,莫说是他她,就是大多数同为半仙的修士也没能看得出来,司马安成老道是老道,不过么,对高层次了解有限,这消息他得自司马闳,也就是他爷爷。
司马泓,司马闳兄弟二人是司马家仅有的两个半仙级别的修士,也是镇族之宝,司马泓亲儒宗,一身浩然正气非同小可,此番已然陨落。
司马闳亲天机宗,天机术虽然不是得自天机宗,却也另辟蹊径,成就斐然,与天机宗一些老头儿经常坐而论道,不落下风。
“临时布置?呵呵,他们只是做戏而已,你当那十二个老家伙真就死了?半仙哪里有这么容易死去?你不见我家祖伯父?不见你天羽金行真人与凡熏真人?他们任何一个都能单挑三个魔族神级高手不落下风。”
“可,可我宗太上大长老说他们却是死了啊?那个级别的混战,我等也不明真相,你怎知他们是不是被群殴?刀锋魔族的神级却是强悍至极,又多得如过江之鲫一般。”
司马安成摇了摇头,冷笑撇嘴。
“死是死了几个,只不过是天机宗那群老货窝里斗,送人头而已,余者要么是分身,要么只是镜像,莫要问我为何知道。”
秦冠男恍然,有他爷爷在,应该知道不少天机宗内幕。
“天机宗的水,很深,很深,至少他们算出此地会有魔界传送通道,能封锁一界的周天星斗大阵,哪里是这般简单便能布置?何况在我等宗门眼皮子底下,诶~~~”
“至于相隔月余方才启动,实则想灭了我们这些碍眼的钉子而已,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何乐而不为?顺带看看儒宗反应。”
“另外么,不要贞洁,牌坊还是要立的,这么多年的威信不能这般丢去,人心可欺,人心可用,永远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做得再黑的事,大部分人还是会盲目信任的。”
“至于他们有多少半仙?这个,恐怕他们内部也不会有个准数,再说咯,他天机宗与魔族勾勾搭搭也不是一天两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知道的估计整个天底不会超过五个。”
秦冠男不由心中一疼,天羽宗的几万年积累,一朝打成残废,半仙战死二人,重伤三人,她不清楚宗门究竟还有几个没露面,可是,绝不多!
至于巅峰修士,仅她知道的就战死不下二十之数,余下的大乘期战死无数,堂堂散修界前几的超一等宗门啊,还剩多少实力?
司马家也是损失严重,更为严重的是这一处的散修界,大能本就凋零,这一次几乎死绝,不管遗忘是不是有仇有怨,面对异族,最终没有哪怕一个计较过往。
即使血仇交枕长眠的例子枚不胜数,可见其惨烈程度,然而,就在边上的儒宗和天机宗,一个冷眼旁观,一个更过分。
一时心下积郁,秦冠男脸色煞白,一口淤血喷薄而出,司马安成大惊,慌忙助其守住心神。
“冠男!莫要思虑那些!吾等有情之人岂可揣度他们的心思?此番过后,我等就是挺过去,只怕也会凶多吉少!唯有自己退走一途!”
秦冠男情绪低落,怔怔出神。
“走?天下之大,何处能容我等散修?去乞求那些超级大宗门收留么?盘踞此地几万载,根在,人在,又有几个能下决心背井离乡?”
“炎黄宗,段德,即便整个修者界全都灭了,只要他不死,就能护住与他亲近之人无忧!”
司马安成笃定的说出那个熟悉的蛮子,秦冠男回过神,不过,满脸的不信,盯着如中毒,或者佛门苦行者般的司马安成。
“那蛮子?现在不是流传他的传说么,魔族加起来没有他杀的人多呵,你是不是让他洗脑了?再说,他现在能打过我?”
司马安成脸色一滞,讪讪而笑。
“这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么,我相信他,他定然非本心所致,这个,至少他护短,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徒,嘿,你不是他朋友么,说起来我似乎地位还不如你,我只是管家而已。”
秦冠男目露奇光,司马安成一见,颇为吃味,她定是在想宗主的。
“嗯,正因为我和他是朋友,故而,我才不好去寻他收留啊,我秦冠男不要面子的么?”
司马安成见这货可爱的想了半天,正吃味呢,她却是爆出这么一套说辞,抽搐着脸颊,掏出炎黄宗副宗主令牌晃着。
“我是炎黄副宗啊,副宗的娘子不也是炎黄的么?天羽宗顶多也就算是娘家而已,怎么?我的面子够不够?”
秦冠男一把抢过他的令牌,司马安成不及阻止,那副宗令牌一入秦冠男的掌间便玄光大作,危险气息暴涨,这是要自毁!
吓得秦冠男赶忙松手,司马安成连忙接过,打入几道禁制方才恢复如常,吁了口气,抹去额间冷汗。
他只知道自己这牌子有这功效,没去试过,段德告诉他这里封印着一组自爆阵法,威能可伤大乘中期修士,并且会随着段德自己修为增长而加剧,好在有些反应时间。
“这是段德自己炼制的?怎么这么恐怖?”
司马安成讪讪收起令牌。
“嗯,宗主每次回宗都会收取我等持事以上的所有令牌重新炼制一番,功能极为强悍,算是我们保命物品之一。”
秦冠男闻言那是肠子都悔青,纠结无比,愤愤怒骂出声。
“好个蛮子,每次见着便是调戏于我,要么就是研究什么破阵法,早知他炼器厉害,就让他帮我把裁决弄一番啊!”
司马安成闻言大怒。
“啥?调戏?段蛮子,我与你没完!亏我一向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不说还把家底子给你。。。竟敢调戏我婆娘!”
哪知后脑挨上一巴掌,又打下了床。
“哎呦~~~冠男,你作甚?”
秦冠男冷嗤。
“还没跟你计较呢,上瘾了还?谁是你婆娘?谁是你副宗夫人?我愿意让他调戏,咋啦?你都快与虞湛成亲的,怎么着?只准你撕烂胯?就不准我外边有人?额?你丫笑个屁?欠揍是不是?”
趴在地上痛并快乐着的司马安成自然大喜,这女人难不成没觉得自己说话的位置已然变了么?
第五二八章 蛇行鼠路各有道 仙魔博弈通界局
半个月后
天羽宗,司马家,以及以他们马首是瞻的这一处狭长地带生存的散修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与流串这一带的魔族死磕的修士尽皆消失。
人去楼空不止限于高阶修士,就是练气期,包括凡人都没了,瞬间空空如也,前来查探的两个超级大宗探子一脸茫然。
莫要问这二人如何说动高层的,司马安成能说动秦冠男,正常,司马安成明晰其中关节来自司马闳,而司马闳本就是这一片区其中几代的传奇智者。
司马闳又是天机算术大成者,能瞒天过海不说,他还是半仙级别的顶天修士,谋算加实力,这次迁徙的始作俑者便是他。
秦冠男不但是她这一阶层的佼佼者,另外一个身份么,就是天羽宗宗主秦圣的嫡女,而且是独苗,不然也不会取个这名字。
其中还有许多弯弯道道便不多说,司马安成这次仅是桥梁,媒介而已,至于为何连带凡人一起几亿人口能在一夜之间消失,嘿嘿,修士的世界,这不算奇怪,段德迁徙文曲便是先例。
那些流串的魔族其实很容易找到,黑夜中的明灯一般,与这片世界不合,即算是有隐息阵法,要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出来的,一群能不动手绝不会挪动身子半分的家伙门口啊。
人去楼空仅半日,一处处散落的魔族变无声无息消失不见,而原本十万里方圆的魔地也在三日后彻底缩小至仅有一里方圆,
一处漆黑漩涡清晰可见,悬于空中,或者说悬于一座祭台之上,莫说从中源源不断跑出魔族,就是魔气也没溢出一丝,这地方似乎天机宗有意保留。
清空的大片区域彻底化作死域,也没有谁‘趁虚而入’,儒宗和天机宗再无缓冲余地,相比天机宗的淡然无为。
儒宗表现那就相形见拙,不但加强边境大能数量,一个个揣测对面空虚不设防的目的,人心惶惶,再加上儒宗本就陷入另一处魔界通道的泥潭,蛇眼亦是没曾消停过,若不是长久以来积蓄的大量后手,恐怕会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出奇的是两年后,好不容易等深渊熟悉魔族秉性的大能带领他们稳住通道,天机宗依旧神秘,没曾有半分动态,那个如观赏景物的一里通道依旧安静。
可愈是这般,修者界联盟的高层也就愈是不安,儒宗直面一处,相邻一处都能压下,其余五处早已彻底压缩通道至一定范围。
唯有那不知在哪的一个传送通道,还是个迷,幽冥宗几乎查遍幽魂海,也没能发现最后一处魔界通道,经过近三年的沉寂,那一处通道恐怕不会如这八处一般好处理,这道理谁都能懂,却谁都无法。
整个修者界联盟笼罩在未知的阴云中。
六都城傍晚,栖霞山的光晕掩映下透着古朴与迷离,属于沩水的私人玩偶——六度凡间,从一开始的惊奇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依旧保持着千百年不曾改变的繁衍生活。
以前的傍晚六都虽然也是夜生活的开始,不过还没有现在的昌荣,这是人生来的定向习惯释然,自从有了栖霞仙光照耀夜晚,夜生活开始变得悠长和热闹。
沩水河畔,花灯船,琴瑟美人舞,日日拂晓方休,此时尚且掌灯,调琴声断断续续,不着调,歌女咿咿呀呀润着嗓子。
岸边古柳间新增不少长椅,甚至还修了不少观景台,以供风花雪月之用,只是靠近河心小筑的一大段景色依旧,这是仙家之地,凡人不得擅入。
虽无明文规定,可对于强大生灵的敬畏存在于人性之中,从未改变,河心小筑始建尚有凡人在河边观望,在河水中泛舟意欲近观,只是后来慢慢也就绝了。
只有不懂事的懵懂少年,偶尔会偷摸着做这种事情,河心小筑外阵法遮掩,朦胧看不真切,更遑论接近一说。
段德和北宫飞燕相拥坐在岸边长椅聊着修者界最近的动态,段德也是出来不过三五日,这次闭关时间并不算长,也不算短。
“夫君,这两年多你也忍得住呵?”
北宫飞燕满面嫣红,红润异常,知情人一眼便能看出其因由,软绵绵的整个人都腻进段德怀中。
“什么叫忍得住?说得你夫君似乎没有女色活不下去一般,你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忍下来了么,嘿嘿~~~”
段德除了在沩水面前,其余女人都能招待得服服帖帖,包括眼前这位有着特殊体制的,满脸的得意。
“人家是女人啊,再说我北宫家都是修习冰系道韵的,本就有压制,就是没有也没关系哦。”
娇俏如少女的少妇,段德看得又是一阵火起,好在早已透过重重虚空看见半个小玄界中,那藤椅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沩水。
二人遥遥对视中,段德能读懂那双天成美眸中的信息,心下的火热化成期待。
“燕儿,你是不是刚从北宫家回来?你们北宫家也有参与围剿魔族么?”
北宫飞燕闻言,笑意渐敛,目有悲色。
“十几位家姐经此一战陨落,另有二十几位带伤,魔族战力在修者界大势消弱下依旧可怖,北宫家参与是经过家族长老会核准的,为的只是吸取与魔族交战的经验而已,这代价,有些重。”
段德没有奇怪,现在通过传送通道过来的魔族可不是什么魔界魔奴级别的战力,都是主战种族,他们的传送阵还有问题,能顶住过界空间通道撕扯的最低级别也是帝级高手。
并且,不能携带装人的空间装备!
这是段德研究那个传送阵所得出的结论,通过魔族作为以及那边的来的消息确认无误,只不过通道已然打通,那么完善起来是不会需要多少时间的。
就像他的传送阵一样需要完善,现在还不能转送实体去魔界,就是从那边得到消息也相当困难,就像是网络信号极差的地球山区。
“通过天德宗这边进攻的是些什么种族的魔族?”
魔族有十个强悍种族统治,同时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族群存在,只不过地位等同奴隶而已。
“影魔族和巨魔族,影魔族占据主导,相当难缠,巨魔族还好,数量不多是其次,至少目标明显,虽然皮糙肉厚又力大无穷,可并不善于远攻,反倒是配合影魔族在一起,着实难以对付。”
北宫飞燕心有余悸的诉说让段德目光微眯,影魔族就像韩修的暗灵根,不过是整个族群都是暗灵根,天生的暗夜王者,顶级刺客的标配。
巨魔族成年身高一般在十丈左右,纯粹的肌肉坦克,与影魔族相互配合可以想象能达到何种战力。
“元魔族和天羽族在进攻哪里?”
元魔族算得上是魔族的巅峰种族,占据统治地位,势力极其强横,段德曾经与那元魔圣子交手可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修者界同层次又有几个能与段德交锋?算那元魔圣子出生高贵同样资质不凡,也绝不是如段德这般凤毛麟角的存在,通过某些渠道段德可是知道魔族不少事儿。
“元魔族没有现身,天羽族在儒宗和玄冰宗皆有出现,妖域也有他们的身影,儒宗战损极其严重,占据这一次魔祸损失的第一。”
北宫飞燕貌似对儒宗很是不感冒,说起来声调颇为冷淡,段德自然不会去问因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既然现在是自己的女人,就不会在意她的过往。
“可朱胖子、姚蔓和韩修的消息?”
眼看愈来愈烈的局势,原本打算趁着去见金万两的机会区去找他们的,却是让人掀了老底,一脚给踩到道德泥巴坑底,不等不暂时搁浅那边的一切事情。
“夫君,那传送通道你有没有把握彻底抹去?”
段德摸着光滑肌肤的手一顿,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问完就把脸塞进自己胸膛的女人,明媚的大眼偷瞄的样儿着实让段德有些心动。
“北宫圊让你问的?还是天德宗的某些北宫家关系户让你问的?”
段德抬手把那束调皮遮脸的鬓发拨到她晶莹的耳朵后,微微的触碰让那份晶莹泛起诱人的肉色粉光。
“是家主的老情人,也是天德宗长老会的执事长老之一。”
段德抬头看着那半片小玄界中致命又无穷诱惑的‘毒药’,稍稍转眼的时间,那货不着寸缕的又在沐浴,姿势之撩人就甭提了,段德暗骂一声撇过脸去。
“真当我是万能的神么?天机宗不是能完美控制?为何不去找他们?我这大乘期不到的小修士怎会有这份能力?再说咯,他们幼稚不幼稚?两个点之间的坐标已然确定,抹去还有个屁的意义,还不如趁着时日无多多享受几天人生来得实在。”
北宫飞燕被某人顶着,不得不泄气起身,粉嫩的脸蛋媚意涛涛,段德暗道‘这不是因为你啊,再招呼你那边我可受不住惩罚。’
“真有,真有这么严重么?”
被段德弄分心的北宫飞燕好一会方才过滤段德之前的话语,震惊的看着段德眼眸。
段德耸耸肩,站起身扶着北宫飞燕的香肩,与那有些茫然的目光对视,一字一句的确认自己的想法。
“比真的还要真,这事情我就能做到,你说魔族是不是没有我这么强的阵法师?”
北宫飞燕稍稍有些慌神,她也有参与这次围剿魔族的战事,只是接触并没那么深,加上实力暴涨,应付起来并没有太过吃力,可同时也确认魔族彪悍的战力,她没有去深渊战场执勤过,这是首次接触魔族。
“夫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我想现在就回去找家主。。。”
第五二九章 坎坷道途终有时 四妖逞威阻魔虫
也不待段德挽留,余香留于段德双手间,人已经飚射向栖霞山外传送殿方向,段德皱着眉头看着那到消失的虹光。
“急什么呢?这事儿稍稍知道些内幕的都能猜到,用得着急慌慌的去报信?燕儿呐,还是缺点儿心眼哩。”
“你的燕儿招呼好了,人都走了你还杵在那里作甚?我这老婆就可以无视么?”
耳边空灵的声音犹如天籁,段德却是听着心里头一虚,手脚不由有些打飘,这一刻他暗自发狠,以后决不再增加后宫,这还了得?
“作甚?是我不漂亮还是服务没有你的燕儿好?”
手脚酸软的段德哪里还敢杵在那胡思乱想?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小玄界,鸳鸯浴那只是美妙并痛苦的开始而已,红军长征方才开了个头而已。
巫毒区往东百余里,一群修士衣衫褴褛,如同饥荒逃难的饥民一。
带路的正是段德的大管家司马安成,面黄肌瘦满脸血污不及擦拭,完全颠覆以往的儒雅风范,手中令牌中荀彧的声音犹在。
“司马副宗我暂且不问为何这时候才通知宗里?一路上的哨探也不曾回报,援兵即刻就到,我已通知宗主,你坚持一会就行。”
司马安成苦笑不跌,不是不想通知宗里,有很多机会可以,只是走时宗内尚无一人是巅峰,他故意绕了一大圈子,不是穷途末路也不会带着身后追兵来此地。
看着远方接天连地的淡黑色死亡禁区,司马安成心中一横,准备实在无法便带着身后众修遁进其中,去赌宗主能够及时救治自己这群难民!
“冠男,挺住,我们就要到了的!”
司马安成看向身后队伍中被秦圣抱在怀中气若游丝的佳人,身后远处天宇炸锅般的闹腾,术法光华和魔族暗黑色的技能光华交相呼应,巨响不多,交击之处往往都是没有声音传出的哑音,冲击波掠过,空间如纸糊般脆弱。
司马闳凭借诡异神通已然力战半月有余,再加上一家一宗以及那一片的大能修士,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方才保住当初一道出来之人的两成,这两成不算大乘之下的,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事。
秦圣并不是天羽宗战力最高的,天羽宗还有两位老祖级别的顶皆半仙在后面激斗,以拖延大队魔族追兵。
司马安成身后的这百余修士便是哪一处散修界剩余的三成大修士,唯有零星几个大乘初期修士幸存,余者尽是大乘中期以上者。
这种战场半仙都不能绝对说能活着,莫说仅仅大乘初期修士,几乎在第一波接触战的大多数大乘初,中期就已经战死。
司马安成身后的百余修士要么是重伤不能再战,要么就是真元耗尽在补充的,捉襟见肘的战力挺到炎黄宗门口着实不易。
“安成,前方便是你说的巫毒禁区?那段德所为?”
秦圣只是巅峰级修士而已,力竭重创之身,不过方面阔嘴,眼神深处虽然充满疲倦,那份气质依然能让人信服。
“父亲,正是宗主所为,宗内援兵。。。”
司马安成话未说完,巫毒区内冲出四道华光,其中两道见风便涨,眨眼尚只天边一米粒,转瞬掠过众人头顶已成遮天幕布。
“呔~~~魔族小娃娃快到你蛙爷爷碗里来!还有那司马小子,你丫不咋不早出声?害蛙爷穷极无聊数疙瘩!回头找你算账,呱~~~蜘蛛你个阴货,给蛙爷留一口~~~”
蛤蟆尖利的蛙叫几乎冲碎众人耳膜,再加上同样巨型化的蜘蛛,急速掠过后带起的飓风刮走几尺厚一层泥石,淬不及防的司马安成也是吹得连滚带爬撞进岳父怀中。
好在即使反应过来,没有触及岳父怀中的秦冠男,这百余人人仰马翻过后,皆是目瞪口呆的转头看向身后同样一片混乱的战场。
“好大的蛤蟆!好大的蜘蛛啊,还有那条莹白色的是?狗?还是狼?怎么四股气息只见三只妖王?额?妖王?”
“安成,这?四只妖王也敢这么冲?这,不是送死么?大是大些,可这实力不过大乘中期妖王而已。”
司马安成收回帮秦冠男收拾弄脏了的脸颊,乌七八糟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咧嘴对秦圣一笑。
“父亲暂且安心,这是宗主亲自带出来的妖王,没点把握是不可能傻冲的,莫要小瞧了哪只蛤蟆,其智不低。”
“可?。。。”
秦圣还是不能理解女婿的话,司马安成已然不再带着他们前往巫毒区,只是缓缓后退,眼眸盯着远处忽然热闹的战场。
蛙鸣,狗叫,嘶嘶声盖过激烈碰撞偶尔爆出的巨响,两座巨山般的妖王一身黑绿毒云绕身,那些虫魔族的奇形魔族一时不防,着道者歪歪妞妞下一刻便落入蛙腹。
蜘蛛效率也是不低,漫天的蛛网根本肉眼看之不清,神识捕捉不到,一旦撞上挣扎几下便会化作绿茧不动。
是的,追着天羽宗和司马家为首的散修一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正是魔族中的虫魔族,虫魔族很特殊,并非固定一个物种,而是魔界灵智魔虫的统一称呼。
几乎没有重样的虫魔族本就是异类中的异类,单独个体强悍的极少,可能算魔帝级魔虫的几乎都是随身带着一整个自己本族的虫类。
反倒成了魔神级别的魔虫,大多数都是单一的,群居虫族中的王要成神级,一般都会吞噬所有它治下的同类。
追着他们一群人的虫魔族实际上虫帝不过二十余只,神级的五只而已,原本弱小,活在食物链底端的虫子,一旦到了巅峰,战力一般都强得一塌糊涂。
五个虫魔族神级高手,司马闳独斗一只,天羽宗两位巅峰半仙接下两只,另外两只则是压着他们剩余的五位半仙揍。
巫毒对付虫帝虫群形成的漫天冲云恰到好处,这些水火不侵的小虫子就是造成司马安成他们减员严重的罪魁祸首!
细小如芝麻粒的虫子就是三昧真火和离火都要烧很久才能彻底击杀,至于虫帝本尊,司马安成他们被追杀近月,一只都没能找到。
一道金色细丝穿梭在彩色混杂的冲云中,所过之处如贪食蛇一般空出一拳的通道,现在的弥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虫还是人。
这些魔界的虫子身体在它的复眼中清晰可见形体,并不像人类修士眼中如芝麻粒大小,他的体型也小,黄豆大而已,视野自然不相同。
彩色冲云混杂着二十七种不同类别的虫子,小的或许人类肉眼根本就看不到,最大的也就芝麻大,可形状没有半点雷同
线状的,点状的,片状的,等等不一而足,这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一回,弥威心中也是十万只羊驼在奔腾。
“屮,丑!奇丑无比,要不是能量尚且还行,老子绝不吃!冲没个虫样,简直刷新老子三观!”
他快速穿梭是在找虫帝本尊,这些狰狞可怖的虫子他没那两货的胃口,感兴趣的是虫魔族虫帝身上的东西。
“我说老三,找到没有?再找不到蛙爷一口全给吞了去,丑是丑点,不过这些家伙携带的毒道是修者界没有的,届时不要怪蛙爷吃独食。”
蛤蟆口气吞天,本就是庞然巨物,大嘴一张,覆盖近百里方圆的彩色冲云就如棉花糖被它啃了一口一般。
“蛤蟆,别大意,学学二狗子,小虫子容易对付,那头头儿还不知藏在哪,杀了些不痛不痒的罗罗兵就嘚瑟,阴沟里翻船的话,你有第二条命?”
弥威不得不提醒这闲的蛋疼的蛤蟆。
冲彩色虫云之上,一轮莹白月光普照,期间隐现一条猛犬虚影,月华清冷,看似柔和么有半分杀气,那彩云被照到一面却在缓缓瓦解。
“汪汪~~~”
小白极度不满弥威的称呼,只不过那横冲直闯的金线此时却无暇理会它的抗议。
‘噗~~’
急速穿梭的金线似乎撞上某种硬物,沉闷的让人牙酸的响声传出的同时,冲云被撑开一处方圆千丈的空白带。
“屮~!”
弥威头晕眼花的在空中打着旋儿,撞碎一路上的小魔虫,终于撞上一个正主儿,些许震伤不再心上,拿下虫帝才是诱惑至极!
等它稳住身形蛤蟆的那条狰狞舌头破碎虚空留下的痕迹还未来得及收拢,另一道莹白月华与无形丝线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三个混蛋!那是我的!”
找了半天让蛤蟆得了先手,关键是另外两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家伙也远比他反应快!
巨山般的蛤蟆天柱般的后肢弹塌大片虚空,已然远去。
另外两个亦是转脸便走,快速被虫云淹没的弥威气得化出一个金色漩涡,吸尘器般的大肆拉扯周遭的虫云。
几只妖王逞凶的同时,几百名最低大乘中期的修士也没能闲下来,各自操持着法宝,神通限制虫云追击和围挵。
五行真火,真水之类虽不能有效杀伤,却也能限制这些魔虫的行动,看他们分工有序,丝毫不乱的作风,已然熟悉至极。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旦出了岔子,死掉的那些修士就是前车之鉴,并非四只妖物利害,蛤蟆他们若无巫毒护住周身,也不敢入从此嚣张。
初次接战试探后,四只妖物才敢分开,接到段德传达的任务,终于不用再趴在巫毒区中心处发呆,四个醒来不久的家伙自然是欣喜若狂。
仙神级别的战斗不在这里,不管是人类半仙,还是虫魔族神级大能,都没这么傻,他们的战斗波及属下,那就是一招一大片的结局。
秦圣以及随着司马安成一道退在巫毒区边缘观战的修士,惊讶于那四只妖物的‘强大’,司马安成心中也是巨浪滔天。
哪只奇怪的狗子不说,弥威、蛤蟆、蜘蛛三个家伙他是知根知底的,不想这些年竟然变化这般大!
第五三零章 虚空成阵 双王初涉
忽然左侧千丈虚空一个炽白亮点浮现,接着迅速化开在虚空中划出美丽繁杂的立体阵纹,神秘无声。
“虚空成阵?阵道第八重?”
秦圣惊呼出声。
阵成如门户,接着一道魁伟光头的壮硕身影一边一个抱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走出,紧随其后的是个背着古剑的中年道士。
道士身后则是一双血色袍服的璧人,男的风流不羁,女的风情万种。
接着便是一个带着存余厚眼镜的干瘦老者,和一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秦圣脸色怪异无比,为首的应该是段德无疑。
修为?说有么,看不出来级别,说没有吧一身气息隐隐在合体巅峰到大乘中期徘徊不定,尊容么,诶~~~修者界少见啊。
两个女伴,一个风韵少妇比他强,另一个?慈航静斋的?大乘初期?那道士与他修为相当,巅峰初期而已。
一对血袍,男的大乘中期巅峰,尚可,女的么,自己应该是斗不过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那两个小老头怎么回事?
元婴巅峰?
这段德哪来的信心让他们站在此处?
“参见宗主!”
司马安成躬身行礼,段德收回远视的目光,盯着邋遢的司马安成半晌,余光扫到秦圣怀中的秦冠男,眉宇拧起。
“这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秦圣可以阻止段德靠近,却没有动手,他女儿认识段德他是知道的,段德探手拉住昏迷的秦冠男,源力通过手臂快速游走一圈。
“屮!还有空呆在这里,你不会告诉我她只是元神受创!”
段德大怒,秦冠男是魔虫入脑,不但入脑整个身体,包括丹田也被某种微小魔虫侵入,晚上一时半刻必然殒命!
凑上来的司马安成让段德转脸一声大骂,吐沫星子溅在脸上也没躲开,低头也不反驳,他知道,秦圣也知道不止是秦冠男,人群中很多修士都是这般情形,只是体外尚且没什么好办法,入体他们又能如何?
“师兄,燕儿,诗滢看着这里,不要参与,我去去就来。”
段德不认得秦圣,这时候也没心思去理会抱着好友的家伙是谁,翻手掐诀打入自己出来的阵法,稍稍改变后,抱起秦冠男没入巫毒区。
秦圣眼神古怪的看着女婿,这女婿和自己闺女的故事他算是点滴入眼,在他看来司马安成眼前,谁都碰不得的闺女,这会儿却是充满期盼的任由他人抱着不见。
那虚空传送阵由莹白化作冰蓝,一大波宫装美妇从其中出现,为首高挑美妇与段德带来的那位说道几句,方才挥手钱指。
秦圣这才恍然,这是北宫家的大修,相隔遥远,同为超级宗门次一等的势力,秦圣看着源源不断投入战场的众多巅峰级北宫家修士,心有戚戚,差距不是一般大啊。
北宫家实际上在段德出来之前已有五位半仙加入仙神级别的战场,只是这里的人不清楚而已。
半仙级的敌人,段德只能求助北宫圊,原本以为不可能实现的,没想这群女人一听是魔族,根本没听段德说下去,直接火速传讯支援。
这种精神段德是没有的,一时间不无羞愧,不过转身变抛诸脑后,修者界修士与生俱来的这种精神,他学不来,人各有志,他只能是他。
不过他还是嘱咐北宫圊,这里的状况不适宜力战,她们的任务只有限制魔族跑路便是,段德知道虫魔族进攻的是烈阳宗,现在出现在这里,死追着司马安成他们不放,应该有所隐情。
另外,烈阳宗十之**故意放任这群魔族过境追杀,现在的局势已经控制住,怎么可能会让这么点魔族散兵大摇大摆的跨越大半烈阳宗地盘追到这里?
北宫家的半仙也是得到授意,能杀则杀,不能杀追着虫魔族回去烈阳地盘便行,毕竟神级生死战风险可不是段德愿意承受的。
还真就应了北宫圊的那句话,北宫家这时候在段德心中已然属于自己这方的势力,拿自己的钱财替人消灾,他高尚不起来。
“哟,肥燕子,你家男人还真是处处留情呐,这又是哪里的红颜?一见面便抛下你和那个小尼姑进去‘回锅’咯?”
北宫家的娘子军已经各就各位加入战场,北宫圊拥住北宫飞燕调侃。
“家主,这个,应该不是吧,我不太清楚,不过那个似乎伤势危急,夫君这是急着去为她治伤。”
北宫飞燕确实不认得秦冠男,但是段德之前的言语她还是看到的。
“是么?你啥时候变得如此自欺欺人?蛮子还会治伤?嘻嘻~~~他有不会的么?说来听听?”
司马安成不认得北宫圊,秦圣却是猜得到,听着心里头极不舒服。
“可是北宫家主北宫圊道友?我家小女并非段宗主道侣,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司马安成才是我女婿。”
一向清冷高傲的北宫家主面对同一级别的高手还是相当给面子的,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一群残兵败将,美眸最后停留在秦圣脸上。
“这位道友,我正是北宫圊,道友好面生,有这般修为按理说我应该是见过的?”
秦圣面色一暗,环视左右长叹一声。
“东北散修域、天羽宗,秦圣,见过北宫道友,小门小派道友没曾见过也是应该,何况而今丧家之犬而已,不值一提。”
一股子暮气充斥秦圣周身,包括身边天羽宗修士亦是如此,曾几何时东北散修域的龙头宗门,一场小小劫难便成如今模样。
北宫圊自是玲珑之人,同时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大势如此,自己还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经营着北宫家?
若是魔窟出现在北宫家领域,这时候的自己还存在么?怕不是还不如眼前的秦圣有魄力,敢举宗,甚至领着整个那一片的散修斜跨修者界来这里。
“秦道兄何故如此?虽不太了解东北散修域遭遇,可大致消息妾身还是知道的,你们的气节是诸多同道的榜样,仅仅地域所限而已,来段蛮子这边兴许时来运转也不一定。”
段德收到司马安成的传讯,简单了解到的原委并未隐瞒北宫圊。
秦圣牵强露出笑意,寄人篱下谁都知道什么感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舒坦,秦圣不是自己一人,一个几万年的大宗门,内部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关系。
偌大一家子人的前途记挂在自己身上,肩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的重,好在修士大多透彻眼前之事,没有凡间那些悠久传承的坏毛病——活在往昔荣耀中。
“日后还需北宫道友多多关照,吾等别无所求,只求有个安心问道之地足矣。”
以秦圣的老练,北宫家肯这般不遗余力的出兵帮这个小小炎黄宗,自有背后说不清的因果,山头风向一眼便能瞧出个大概来。
北宫圊美眸精光闪过,笑容不由真了几分。
“秦道友能不愿亿万里来帮这帮蛮子撑场面,他晚上不笑醒才是怪事,道友无须担忧处境问题,既然到了此地,便也算不得外人,日后便知那蛮子性情。”
秦圣见状心下恍然,果然啊,这称呼就不多说,单单话语前后的距离就很能说明问题,这段德果真盛名无虚。
便在此时,荀攸调整完段德留下的传送阵,等二位宗主交锋完方才上前一步开口。
“鄙人炎黄宗荀攸,见过秦宗主!宗主有交代,先行转移天羽宗以及司马家等伤病入宗治疗,另外还请秦宗主以及各位同道跟随入宗暂歇。”
秦圣心下恍然,感情这位就是安成说的荀攸?那么那边那个应该就是荀彧吧,果然好胆,竟然以微末修为近战场细观,这?炎黄宗都不要人守着他么?
“哦?啊,这,我宗几位师叔和一道过来的同道尚且在拼命,我这宗主怎可擅离?荀攸副宗莫要陷秦某人于不义。”
秦圣一时间晃神,以他这个阶段的修士怎么都不可能出现的事,只因伤病加上长时间心里憔悴,看似完好,实际上早已过了极限,只是他不能倒下而已。
段德虽然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一是急于救治秦冠男,二是一眼就看出秦圣强弩之末,走之前已然传令荀攸去办此事。
秦圣不走,这群跟随他的修士不论出于什么心态,自然也不会走,段德哪里舍得日后炎黄中坚力量损耗在这里?
“司马副宗,你的事,既已回来,我便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荀攸很是光棍的甩给神思不属的司马安成,司马安成直到荀攸唤他名号才将注意力从巫毒区拉扯回来。
“啥?荀攸长老何事?”
荀攸无语,翻手取出一个玉瓶丢给他。
“宗主让秦宗主带着他们治伤休憩,你安排吧,我还有事哩,先回宗。”
司马安成探手接过玉瓶一怔,荀攸已然悠哉消失在传送阵中。
司马安成尚且还在梦中,手上玉瓶只有一颗丹药,温云丹,上品下阶道丹,自己这点儿伤势一颗足矣。
多久没有这般阔错的感受了?出宗之前储物戒指这种丹药也有十几枚,回到司马家就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这一路的消耗,早已告罄。
秦圣嘴皮子暗自抽抽的看着自家女婿将那道丹缓缓赛季进口中,这败家玩意,些许小伤用得着用温云丹?
第五三一章 对战天壤之别 对话绵里藏针
秦圣身后的那群修士也是心中大骂败家,没错,在他人看来这就是败家,可在炎黄宗修士看来这很正常,暴发户的观念旁人难以接受。
钱多人少的感受很少人能感受。
偏偏炎黄宗几乎就没有穷过,即使在被人截取战果的那段岁月,炎黄修士也不曾担心过戒指中的丹药不够用,唯独担心来不来得及吃。
“父亲,既然到了就别有这么多负担,宗主有安排的话,无须担心还在战斗的前辈,请随我来便是。”
司马安成久不曾回宗,但对段德极为了解,既有安排那便无须这些战力相助,安心照做就行。
秦圣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用他的看法,这与临阵脱逃没什么区别。
“不成,要么魔族退走,要么让我看到用不着我等的实力,这些魔族没那般简单,你难道不清楚?”
司马安成一时间也是无法,秦圣的执拗可不是他这个‘狼崽子’能犟得过的。
“秦宗主想看啥?”
段德引着满脸羞红的秦冠男走出,这蛮子摸着自己程亮的光头,嘿嘿怪笑着,怎么看这出场都让人不得不往坏处想。
“冠男?”
“冠儿?”
司马安成一见秦冠男无事,喜不自胜,搓着手目不转睛打量着自家婆娘,生怕段德手艺不佳一般,至于自家婆娘为啥脸红?那重要么?
“额,段宗主,秦某只是过不得自己心中那关而已。”
段德才懒得管身后被司马安成拉过去的秦冠男,只是好奇这两货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虞湛去了哪里?
其实虞湛的魂牌早已破碎,他自己常年不见人影不清楚而已。
“哦,懂了,这简单啊,师兄,让天羽来客全部退回宗内,既然秦宗主不是外人那就看看也无妨。”
一直没有参战的赤松子实际上就是盯着荀彧那货的,闻言对秦圣打了个稽首,便化作清光沉入战局。
秦圣闻言心中稍有不渝,身后的修士更为不堪,脸上的不善清晰可见,自己等人让一群虫子杀得损兵折将,这修为不高的炎黄宗主是何意?
魔虫战场,各自为战的四妖王除了蛤蟆出其不意杀掉一个虫帝外,到现在分四方各自被几只虫帝压制。
魔虫族不是没有智慧,其智与常人无异,追着一群大一路打杀,打惯了顺风局,大意之下损失一只,自然都谨慎万分。
若不是攻不破这四只妖物外围那层淡淡的暗绿光罩,他们早已将这四只玩意吃个干净。
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四妖可不含糊,本想趁着虫子大意多杀几只,没想这群家伙本事不小,到现在只是伤了几只虫帝,它们便不再真身靠近。
无数虫子虫孙也不再是无序乱啃,隐隐成阵困住四妖,只在暗地里打出细小却有犀利的神通偷袭,弄得四个家伙烦不胜烦。
“我说蛤蟆,你咋不出全力?莫非平时吞天的口气只是你那白肚皮鼓气?”
弥威也很恼火,现在也不再保持豆粒大小,真身化作桌面之大,金光灿灿一只举巨型甲虫,浑身如水金色斑纹快速涌动,与其身下一个复杂的金色光阵暗合。
撑住方圆千丈一片虚空,只要是这千丈内有魔虫进入,瞬时间便会金属化,跌落途中便会化成缕缕金色烟流汇入他身躯。
“滚蛋,小虫子,你家蛙爷这是蓄锐等待,你给蛙爷找出个母的来,你看蛙爷不瞬间纳进腹中?找不到我瞎浪费体力作甚?又不像你脑子进水,到嘴的猎物也能飞了。”
蛤蟆相反,此时也没有保持巨大化的身躯,趴在虚空蛙眼微眯,脚下同样有个阵纹在旋转不休,只不过不是金色而是墨绿色,与它背上起起伏伏的疙瘩火山交相辉映。
同样只保持千丈虚空,魔虫一旦入内尽皆化成脓水消失。
“蛙哥,头儿在那边看着呢,是不是胡乱打打??”
蜘蛛喜欢趴在地上,一张莹白蜘蛛网仅仅让它离地三尺而已,这货更懒,身躯缩成拳头大而已,满身刚毛如针,远看黑甲油亮如打了蜡,它不是没有阵纹,那张看似不动的蛛网就是。
阵纹都是段德传授的,功用多消耗小,四只妖物都练得炉火纯青,爱不释手,不但拉风,还好用,谁能不喜欢?
“打你~妹啊打,段德看着就看着呗,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去费那个劲作甚?吃饱了撑着啊,我们不是拖住了么,任务完成就行,继续趴着吧你!”
蛤蟆好很是干脆掉转头屁股对着段德那边,蛙眼一闭,看都懒得再去看那啥虫帝的挠痒痒攻势。
“汪,汪~~~汪~~~”
三妖正中上方一轮莹白挂在天宇,原本同样懒洋洋耷拉着脑袋打盹的小白立起身形冲着蛤蟆大叫不已。
“嘿嘿,二狗子你汪个毛线,你忠于段德,我们又没叛变,你要打你打,阵法破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哈。”
蛤蟆左眼上翻,瞥了眼头顶的小白,随机不屑的继续闭上,小白闻言,看了看远处的段德,又看了看四周,最终呜呜两声迎着段德那边趴着没动。
四妖本来就是段德遣来困住这一大片虫云的,之前的冲杀不过是个幌子,麻痹虫帝而已,无脑的敌人谁会过多关注?
但是一上来就冲进去组阵,虫帝又不是傻子,就是打不破乌龟壳,不让阵法兜住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这时候阵法已成,这些虫帝还在分批打着四妖主意呢,这阵法无息,无形,只对魔族有效,是段德博两家之长专为四妖打造的。
不止能困虫魔族,就是一个两个神级魔族也能困住一时半刻。
以蛤蟆的秉性自不会提点犹在阵内与虫子较劲的天羽宗修士,任他们上蹿下跳瞎忙乎,弥威只想着在段德出手前多谋些福利。
蜘蛛子不够,一向以蛤蟆马首是瞻,小白么,除段德外,狗眼无人,有了童歆然的教训,小白就是对熟悉的小雨都不怎么亲热,至于段德其余女人,嘿嘿,狗子也是有尊严的!
赤松子浑身清光冲进虫群,翻手一剑荡开与几名天羽宗修士纠缠的虫群,客气稽首。
“秦宗主在后头等诸位,此地交予我等处置便行。”
七名压力一轻的修士惊然,随即看看身后,又看着背对虫群收剑入鞘的赤松子,令他们奇怪的是,虫群秉性他们深知,可为何不近这人的身?
“有劳道友,我等这就退出。”
其中一名同样巅峰级的修士回礼带着六名大乘中期修士疲倦退出,赤松子微微一笑,如此施为,很快,天羽宗和司马家为首的修士纷纷退出战圈。
令他们不解的是,一向他们退虫子追的状况没再出现,那群追上来的虫子到一定范围便如迷失方向一般扎堆乱撞,就是不往外走。
明眼修士再看远处不再咋呼,趴在那不动的四妖王,心中敞亮,暗道这炎黄宗有能人啊。
阵外的秦圣以及守候的修士自然看到反常的虫群,暗自传音议论不提,段德这货也不知何时又退开一些距离,与北宫圊聊得火热,也不管眼前局势。
北宫家的那群莺莺燕燕不需要赤松子一个个叫,北宫圊扬手便嘻嘻哈哈退开,也不逗留直接走入阵中消失不见。
“蛮子你这管家不错,上次把自己家底子给你,这回更彻底,自己家搬来不说还给你拐来一个超等一等宗门的老底子。”
北宫圊无不吃味的语气,让段德看得有些想笑。
“那是自然,我不一样连你整个北宫家都拐回来了么,嘿嘿,你也知道,我这正是缺人缺高手的档口啊,眼瞅着局势崩坏,我心里头哪能不急?”
段德厚着脸皮拉关系也不是一次两次,北宫圊直接无视,上下打量这货一番,好极为不屑的撇嘴。
“肥燕儿久旷,再加上眼神不好才上了你的当,别把她看成北宫家,我们只是盟友,可不是你的后宫,顶多关在家里的两个女人我给你送来便是,不要想着打老娘主意,哼!”
段德眯眼瞅着近在眼前的御姐儿,心里头有苦说不出,哪里能有功夫打你主意?还送那两个过来?
“算了,我觉着还是关你家好,我这,现在不合适,哦,对了,不是让燕儿给治好了么?怎么的还关着?”
段德早就让北宫飞燕提着两桶沩水的洗澡水给北宫琳和那啥喝去了,截天机的局破去一环是一环,能治好自然不会让心中这根刺留着。
“事多,那两个与你有关的又容易惹麻烦,干脆压在冰山下让她们呆着,省心。”
段德闻言一脸黑线,果然,这女人就是怕北宫琳再因自己受累。
“别,这幅表情对我无用,你要给你送来,不要我继续压着便是,喂,你这一下子引进一大帮子强客,需要我给你镇场子么?”
北宫圊明眸转动,盯着段德。
“要啊,怎的不要?太要了,客大欺店的事儿我估摸着会有的,我虽不怕,可这影响融合不是?”
段德对司马安成带回来的大礼又爱又怕,这人之常情的事儿怎么也不会例外,日后矛盾估摸着不会少了去,炎黄本宗几两钉他再清楚不过。
“哦?你懂得。”
北宫圊大喜,暗自瞟了眼那边秦圣身边越聚越多的大修,不着痕迹的向段德搓着前边三个指头。
“这个,谈钱伤感情不是?”
第五三二章 初元陷阵现世 北宫家主亲测
段德知道北宫圊说的不是钱,一直以来北宫家不遗余力的相助,确实没得什么好处,即算蛇眼与他心照不宣的一些动作,把北宫家也算进去,让她们少去很多麻烦。
人往往喜欢现实利益,看得着,摸得到的才算。
“蛮子,我警告你,莫要拿我们这群孤儿寡母当免费打手!”
北宫圊翻脸快过翻书,凑到段德鼻尖,咬牙威胁。
段德不能拒绝自己鼻子闻到她的馨香,不能阻止自己因后仰视线下垂看到的润白,不过,动不得邪念呵。
“怎么的?要不要本家主自荐枕席?嗯?”
北宫圊红唇微嘟,撞上段德鼻头,甚至还弹出丁香舔了舔,不过眼神却是极度危险,段德没有小暧昧的享受,稍稍退开半步。
“嘿嘿,这玩意我正筹备给宗内按级别配备一批,那个,我早已考虑你们北宫家喜欢什么款式的,哪里能让你们啥也不得白帮忙?我是那种人么,圊姐姐啊,我也就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段德翻手取出一块圆形金属牌子,只有巴掌大,一指厚,北宫圊探手夺过,两面分别有繁复纹理,摸上去挺有手感。
“阵盘?”
北宫圊看了眼段德估疑询问,段德摇头浅笑不语。
北宫圊直接烙上自己灵魂印记,真元输入,那牌子顿时浮现繁密阵纹,脱手悬浮空中,一阵强光后化作一圈平面光阵。
这与四妖脚下的阵纹极为相似,只是图案不同而已,那平面旋转光阵唰便到了北宫圊脚下,托起她的娇躯悬浮三尺之高。
光阵连带段德一并圈入,段德也被同时托起。
看上去就是个飞行法宝,辅助用的,没什么出奇,修士只要愿意自己也能做到,不过北宫圊闭眼无声,显然是在查探脚下光阵用途。
良久,明眸露出惊喜,不管不顾抱着段德光头就是一个吻献上,段德无语的偷偷看着身后的北宫飞燕,好在燕儿只是笑着,看着而已,妙心么,更关心魔虫族的虫子,若不是段德不允,她这时候怕是直接上手捉去了。
“瞄什么瞄?本宫就是今晚要临幸你,燕儿也不会有意见,只不过么,你没那福分,本宫嫌你太丑!不过么,这东西不错,行了,就这个标准,按照修为来配置,五千套!”
段德白眼一翻,扭身就走,五千套?我屮,我就是卖了妙妙也凑不起,看似巴掌大,可知其中耗材之珍贵?
“诶,干啥?想赖帐?”
段德总算知道女人不讲理的德性,什么年龄,什么修为都不会抹去,这反脸就能说成赖帐,啥时候欠的钱,自己都不知道。
“就你脚下这种,给大乘期配置的,造价,成本价,最低价,七百万上品灵石,一个!一个啊,美女,你是活在梦中吧?有五千这玩意我能带五千儿郎上魔界找魔神单挑你信不?”
段德黑着脸咬牙切齿凑回北宫圊脸上,满脸横肉抽筋般抖动。
“不就是个功能强大些的阵盘么,用得着唬我要这么贵?你们这群炼器师,炼丹师不都是喜欢夸大成本?”
北宫圊双手挡住胸前,抵住气势汹汹的段德,声音不知不觉变成嘟囔,明显底气不足。
“你给我找个持续三倍回复真元,自带高一阶防护,自带传送阵,自带免疫三成攻击,自带加成三成神通威能的阵盘来,其余功能我就不说了,我两千万一个收!”
这东西是段德灵光一现,以自身源力属性为基础,自身能力为依托造出的超级辅助道宝,据他所知没有源力这玩意是不可能炼制成功的。
修者界修士一般到后期都是专精自己这一道的道韵规则,但是段德修习源力,全系都修,虽然没有别人专精威能大,进度也是奇慢无比,可优势也明显。
涉猎全面,能够通过自身的道韵窥伺几乎修者界所有修士的弱点,五行相生相克,以阵法演练知一二便能把我大致方向。
这也是段德修为精进远不如与自己同期的伙伴的缘由之一,这还是无数奇遇堆积出来的实力,若是没有这些奇遇,他现在还不知在哪个阶段慢慢爬呢。
原来的想法就是升级炎黄舰以及这一系列的‘蜉蝣’‘蝼蚁’而后再多造一些,至少单人舰做到分神以上人手一舰。
做出这个牌子后,段德如今自己也是纠结无比的,成本太高,要做到那种程度,金妙妙这种赚钱速度恐怕再过一万年,能实现。
四妖修习的阵法并不是这种道宝的衍生,相反,段德这种道宝是从那套功法中由虚化实的,阵纹以及运行方式,是这些年对那些个刻碑的领悟。
段德取名‘初元陷阵’,四妖功法初见端倪之时,段德便已着手研发阵牌,成功后方才出关,若不是北宫圊紧逼,他也不至于第一个给她实验。
被怼得无话可说的北宫圊却是明眸贼亮,粗略探查并不太清楚脚下光阵威能,段德这么一说,她心中哪里能不喜?现在就是真的勉为其难出卖色相也得让段德多炼制一些。
“额,我北宫家这么多年,库存材料也是海量的,你看要什么材料,大不了我们自己出材料便是,对了,这玩意对我有没有效?”
段德所说大乘期自然不包括巅峰级的,他也不清楚是不是有效,他是用自身修为衡量的,听北宫圊这么一说,也是心中一动。
“你去试试?”
抬手指着九天之上那团混沌不清的战场,段德啜串着,北宫圊雷厉风行,段德话音没落,她便踩着光阵化作虚无。
段德倒是想去看看自己那玩意是不是有缺憾,莫要一不小心把第一个实验者给坑死了才好,那么得说,等着燕儿拿剪子阉了自己便是。
可惜,能力有限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瞄到北宫飞燕担忧的面孔,便靠过去。
“燕儿,你与北宫圊孰强孰弱?”
北宫飞燕收回目光,暗自掐着段德软肉。
“家主的吻香不香?要不要寻个机会收进来?”
段德扭着脸,四下张望,刚好与看过来的秦圣对上目光,从他目光深处段德看到佩服二字,心中着实冤枉,又不是我亲她,我也是受害者行不?都不晓得是不是千儿八百岁的女人还吃我这嫩草豆腐,回头还是我的不是。
“燕儿,问你正事哩,哪里什么家主的吻?你们家主对我耍流氓你不怪她,为何怪我来着?”
“什么吻?燕儿姐,段德是不是又勾搭谁了?”
段德苦着脸,这妙心呆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啊,难怪让其宗门遣来当个明钉子。
“去去,让赤松子师兄带你去抓些魔虫,等会我一把灭了就没了啊。”
妙心闻言大喜,直挺挺移过来啃上段德因纠结而变形的唇,这妮子吻技真烂,一通乱啃两下,便转身去找装高人的赤松子。
赤松子抽搐着嘴角,狠狠瞪了段德一眼,带着她向困住的虫群靠近,这时候知道中计的虫帝正指挥者虫群突围呢,狂暴程度看得一众受害修士心惊胆战。
“这个,家主拉着我比划过,我打不过她,玄界基础相差无几,不过我对道韵的理解还有玄界的运用远不及她。”
北宫飞燕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段德帮她完善玄界,用北宫圊的话来说就是:这蛮子为了你也算是舍得下本钱呵,居然比我的玄界还要完善,契合度也是超过九成二。
段德闻言颇为不以为意,宝物么,得来不就是用的?又没用去他人身上,自己女人和自己有啥区别?
“得得,在巅峰级领域你才多大年纪?与她有差距很正常,以后自然会慢慢追上去的,她已然靠近半仙,不突破就没多大进步,你这一日千里,要不得几年便能追上。”
北宫飞燕闻言心中温暖,这男人还是不错哩,并非只知女色不晓得疼人。
“夫君是要我做什么?”
段德神秘传音一段,北宫飞燕眼神古怪的瞅着自家夫君,抬脚便也跟着北宫圊而去,她不会参与战事,不过旁观还是够格的。
上边本就是以多打少,群殴不说,在北宫家几个半仙出手之前,段德还曾面授机宜,告诉她们虫魔族弱点的,所以不是很担心这两个女人安危。
至于段德怎么知道虫魔族弱点的,他那通向魔界的阵法,身在魔界的分身也不是吃干饭的,消息传递困难不是一点都没。
注定了的敌对,对敌人了解自然是首要消息,重中之重,从内部了解,和从外边查探,那可不是一个概念。
之所以有这么大把握夸下海口要独力灭了虫帝虫群大军,没点把握怎么成?段德也不是那种傻啦吧唧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这其中意义可不单单显示肌肉手段这么简单,正如北宫圊所说的客强欺主,没有实力还想让堂堂一个超一等宗门,一个一等家族俯首称臣?做梦没醒呢?
人情这玩意,有时候很虚华。
第五三三章 暗战正酣言语间 机缘巧合触佛谋
段德一通操作猛如虎,唬得远方来客一愣一愣的,段德这不远不近的态度,对强敌不屑一顾的作风,着实让这群修士心中七上八下。
配像的那对儿血衣男女早不知什么时候去了虫阵边缘,血诗滢不时探手抓出虫子与宋胡渣有说有笑的研究着,这二人的作风让段德按赞一句:金牌配角!
“段宗主,我等门人道友暂且能支持得下,一路上遭这些魔崽子衔尾追杀,死伤无数,胸中窝火,适才本宗与他们商议过后,我等冒昧也想见识见识段宗主手段,不置可否?”
秦圣见段德支开北宫家和自己女人,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么负手看着困在阵中的庞大魔虫军团,面上的表情莫测高深,上前道明缘由。
段德心中喟叹,终究还是逃不开俗之一字么,脸上挂上笑容。
“秦宗主还有诸位前前辈不愿去宗内暂歇?也是,我也并非故作姿态不让诸位一睹灭魔手段,不论是修为还是见识我也不过是后学末进,与诸位没有可比性。”
段德微顿,看着这群听着好话面露满意的‘丧家之犬’,心下自有考量,长期养成的优越感早已深入骨髓,只要人还未死,恐怕此生也难以再更改。
秦圣到底是宗主,这交际上的事儿,与喜怒不于行早已炉火纯青,段德话音刚定便摆手笑着打断。
“段宗主年少有为,从无到有短短时间便能打下如此基业,声明更是全修者界皆知,如此言语让我秦圣无地自容啊。”
言语间表露的颓废倒是没有虚假,若是如他所说,段德倒是远比他这个守成都不足的超一等宗门宗主要强不少,只是,与可比性么?再说,段德名声远扬不如说是臭名远扬。
每相隔一段时间关于他的爆料那里有过正面的?
“秦宗主莫要如此,不说我这小辈没有与您相比的资格,这人生么,暂时的低谷总是为之后的崛起添些激情而已,算不得什么,宗主与诸位亦已是站在修者界巅峰的人物,这本就是最大的资本。”
与秦圣同来的这群修士此时看段德颇为顺眼,那些淤积起来的不顺与颓废都凭空消散几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的之前秦圣与司马闳就已明确告知。
见到段德后,他们心中如何想便不用多做揣测,段德心中其实也是两可之间,这股子生力军加入,炎黄瞬间可以成为超一等势力没错,可内部的矛盾和隐患也是明摆着的。
他从不认为自己王八之气一震,四方壮士纳头便拜,这只是小说中的情节,他更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有争斗,有争斗就有江湖。、
他也不是什么智商二百五的超级人才,能轻而易举的逢源上下左右,以己度人而已,给足你们面子,在这炎黄的一亩三分地,还真就不惧你们这群大能炸刺。
“段宗主这是安慰我等啊,这里魔族宗主真不需要我等相助?”
心中有万千话语,秦圣此时却是意兴阑珊,不再与段德七万八绕,倒是没看出来,眼前的后辈能把自己摆在如此位置与他们交流。
段德嘿嘿一笑,摸着自己光头。
“既然诸位有兴趣一观,那也无妨,只是怕诸位不得尽兴而已,再说,此时还不到时候,一旦我灭了前边这片‘彩云’,上头的那些神级怕是难以尽诛。”
众人闻言心下大惊。
“啊?段宗主是要诛所有魔虫?这怕不现实吧?宗主怕是理解错了半仙这个级别的能为啊,即使宗主遣人围攻,他们要走还是随时能走的。”
一名巅峰级散修老者面露不快,语气也有些重,段德只是笑着摇头不语。
巅峰级能窥视上空战斗,大乘中期还没这个能耐,那团是不是扩大收缩循环的破碎虚空里的争斗而今正是白热化。
段德没有理会身后的闲言碎语,双目黑红凝视着上空,心中却是破口大骂:屮!不管什么级别,怎么老有段某人看不得的场面?
速度太快,他能看到的仅有许多交错的流光线条,是不是嘎然而止,复又重新化做流光,唯一能稍稍把握轨迹虚影的,就是呆头鹅一般的北宫圊。
这女人果真彪悍得一塌糊涂,手中道器段德没看出啥品种,只是一道青蓝色光华围绕在她周身飞舞,晶莹玉足点踏,那辅助光阵就如长在她足尖一般。
攻一守九,能坚持到现在还没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段德在残界可是见识过半仙和巅峰之间差距有多大的。
“效果不算差,逆天不可能,能同阶起舞已是极限,就是代价太过巨大,诶,看来只能做些简化版。”
眼中的红黑玄光冒出眼眶几十丈,颇为显眼,让秦圣与那些大能心惊的是这两道瞳术玄光蕴藏的可怖波动。
并非威能强悍,只是气息让他们心中发毛。
“段德,你能看得到上边的战事?”
两道琉璃状泛着淡淡金色佛光的细小光束凑上来,半晌后,妙心好奇打断段德自语和窥探。
段德目光一转,渐渐收敛的玄光扫过妙心的瞳术,很是干脆的从中截断,妙心措不及防下俏脸一白,裙摆下紫金色细碎仙霞涌动。
“额?没事吧?”
段德倒不是故意如此,心里头在盘算着怎么修改自己的作品,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而已,见伤着妙心,颇为焦急。
他自己的瞳术,威能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上前扶住妙心却被那升上来的环状细碎仙光荡开手臂,段德双手立时刺痛,一股沛然异力侵入经络。
眉宇微皱调集源力冲刷,双眼却是锁定妙心眉宇正中的那颗‘佛心痣’,此时的‘佛心痣’赫然变成紫黑色!
这还不论,关键是这紫黑色的佛心痣中,段德感受到不属于这一界的气息,这种气息他一点都不陌生,思维乱空域那些生灵,沩水,还有那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混蛋~!
此时的妙心双瞳也不再熟悉,明眸冷烈,毫无感情,直视段德!
段德也是目露冰霜,嘴中有猩红流光溢出唇角,双目再度充斥红黑二色,脑后一黑一灰两个光轮若隐若现。
这里变化方起,一直关注段德的秦圣等人自然发现,妙心先前的琉璃佛光眼有人能认出,那是佛门最为传奇的一种瞳术。
相传得自佛祖,极致可视人身前身后三世之身,直白点,能看过去、未来!
能修出此术的少得可怜,几乎就是个传说,他们还来不及确认,段德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让他们更为迷茫。
“你是谁?”
段德吐字冰寒彻骨,赤松子和那边的血诗滢身影也缓缓在他身边凝实,赤松子双目黑白旋转,血诗滢眼中猩红布满,二人也是戒备异常。
然而,让段德三人奇怪的是,妙心这种状态仅维持不过三息,便又恢复,随即,妙心莫名奇妙的看着三人。
“怎么了?段德还有赤松子前辈,诗滢姐姐你们为何都用瞳术看我?”
段德三人互视一眼,随即段德抬手指着妙心那缓缓缩回去的紫金仙光。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妙心低头撩起裙摆,看着脚踝上犹自轻轻晃动的紫金脚环,抬头那是一脸茫然。
“我的紫金铃怎么会自己动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它的,段德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妙心有些委屈,段德更委屈,摊开自己双手,其上还有紫金色的细碎光点弹动不休,一双手掌渗出点点宝光莹莹的血珠。
妙心见此,更是迷茫,几步上前抬手抹过段德双掌,那紫金色的仙光便随即抹去不见,这些细碎的伤口段德回复还是不难,转眼便已结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时候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段德。。。”
妙心有些内疚的端着段德大手,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喃喃低语,段德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现在就是查也查不出什么的,他不是没查过。
“无事,些许小伤而已,只是你这紫金铃何时可以炼化?不受控制我都不敢接近你啊,等此间事了再去研究吧,你自己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妙心放开段德大手,仔细检查自己身体,片刻后方才摇头。
“没有啊,没什么事的,紫金铃我炼化估计还需要几十年哩。”
段德嘴角抽搐,心里头暗骂,这破事怎么老是围绕自己?妙心这种无外乎两种可能,一体双魂,也就是有人寄生于她体内。
再有就是妙心本性被某种外力压制,到底哪种状态是她自己就不得而知,都不是什么好事,佛门把她塞给自己到底图的是什么?
唯一肯定的还是原来那样,她的变化与她多出来的脚环有关。
“这里不安全,宋胡渣你领着她和荀彧先行回宗吧。”
段德吩咐过来的宋胡渣,虽然心有成竹,能不冒险的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行。
宋胡渣幽怨的眼神段德选择无视。
“作甚?借你老婆,实力,一用!啥眼神?滚蛋!”
宋胡渣嘿嘿干笑两声,拉着血诗滢舍不得放手,血诗滢柳眉微隆,抬脚将这货揣进传送阵。
“滚蛋,丢人现眼的货!”
第五三四章 只手遮天灭虫魔 器阵双绝非等闲
荀彧自然是透彻执行段德命令,他只是过来存档虫魔族资料的,顺带研究一番以后可能大规模遇上的敌人。
妙心欲言又止几番后,还是低垂着螓首自己走进传送阵消失。
“师弟。。。”
段德抬手止住赤松子的话头。
“秦宗主见笑,你身后那几位魔虫入体的真人最好还是先行回宗治疗为佳,莫要因此留下隐疾才好。”
秦圣等人虽然好奇,可也没兴趣知道段德家事,以后相处时日便能知晓,段德再三让几个受创颇重的先走,他们也不好坚持。
“段宗主所言甚是,如此叨扰了。”
秦圣拱手以示谢意,随即安排伤重者准备进传送阵,许是不安心,七名重伤者由司马安成亲自引领,还跟过去几个实力保存完好的。
对他们的提防,段德并未放在心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之常情,更别说是群活了几百千余年的老油子。
“秦宗主冒昧问一句,你们千里迢迢过来已是不容易,怎会惹上虫魔族不顾后果紧追不舍的?按理说虫魔族打通的那条通道与你们最佳路线相去甚远才是。”
秦圣心里一松,暗自佩服这段德的忍耐力,直到此时方才问出这番话,若是自己怕是忍不到这时候。
“段宗主,非是秦某有意隐瞒,只是到如今,秦某也是一知半解,不明所以啊。”
秦圣微微苦笑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段德满意,这就是过来投奔的诚意?
“哦?秦宗主这一知半解是为何?”
秦圣目光倒映着漫天的彩云虫群,似有飘远。
“且听我细细道来,我等一行实力不低,一路上也尽量避免与过往势力发生误会冲突,由于蛇眼和魔祸干扰,大部分通联传送阵被限行或是关闭,我等只能乘坐道宝赶路。”
“途中波澜不惊,眼看过了烈阳宗便能踏足目的地,心下也是稍有松懈,却不想。。。”
“却不想在烈阳宗北方祁阳山一带遇上一只伤重的虫魔族,闳老随手灭去,得了一物,此物大若拳头,不规则半透明球状,非金玉所制,也不是琉璃水晶,呈现翠绿色,我等皆看不出用途。”
“虫魔族现于烈阳宗这个我等早已知晓,自然不会靠近那边,我等本就是殃之魔祸,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他人,不能知晓那物用途,便也没做停留,继续赶路。”
“却不想仅仅不到一日,这些虫族不顾烈阳宗阻扰对我等穷追不舍,那些个烈阳宗损失些人手后,估计是搞清楚了虫魔族所图,便放任不管!”
“这些个超级大宗!一丘之貉!”
段德拧着眉头等秦圣说完,似乎没有什么?虫魔族老爸丢了?让秦圣等人劫了去?祁阳山?离那通道口怕不有十个十万八千里,这些个虫魔族怎么爬这里来的?
烈阳宗都是些死人不成?不明物?现在估摸着应该还在司马安成爷爷手中,等此间事了倒是要看看这玩意。
“秦宗主莫要生气,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且稍等片刻,我施术先行收了这些彩云再说,上边快结束了。”
段德一直都有关注上边的战事,说话的档口,北宫圊如炮弹般倒飞出战团,娇俏的肉身撞开一整条锋锐空间破碎通道,没入地底不见,北宫飞燕正一脸急色的追进去。
段德踏步上前,双手快速结印,秦圣问得言语,也是精神一震, 倒要看看段德有何逆天手段能灭得了这群虫云!
便是司马闳等半仙也只能翻手灭去一片而,就连他们也寻不到虫云中的虫帝所在。
瞪眼间,段德双手中流串无数看之不懂的先贤古文,秦圣只知道这是先贤文,却是看不懂。
“这段德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至少这运用道术神通的门道是我前所未见的,再者,好生奇妙的能量波动,不是真元,也不是单一的道韵加持,这是?”
随着段德印决加快,阵中四只大妖身下的光圈开始急速运转,轨迹各不相同,图案也是各有风华,急速旋转中开始扩大覆盖范围,隐有连成一体的趋势。
阵中虫子自然可以感知到加诸在虫体上的异力在急剧加强,疯狂虫鸣化作浪潮般的实质音波,在阵中层层叠叠交替回荡。
声势极度骇人,同时更为疯狂的冲撞着限制边缘的无形力量避障,可惜,专门针对虫族的阵法,怎么会让它们有缝可钻?
“四个家伙此时不出宝物更待何时?莫不是想要喂了虫子方才安心?”
段德气急,阵中的四个家伙全心感受自己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异力,企图明白些什么,更本就忘了自己之前的交代。
小白是最先从沉浸中苏醒的,张嘴吐出一物,那物见风便涨,转眼化作十余丈大小,竟是个一掌厚的轮子。
此轮高过丈余,中间有轴,轴连整齐风叶,酷似地球飞机风扇叶轮,化作十丈大平铺空中,其中叶片开始加速旋转。
剩下的三妖被小白气机牵引也不能再继续,弥威和蛤蟆嘟囔着什么放出几乎一致的风扇叶轮。
那叶轮本就巨大,一旦旋转,便有呼呼烈响传出,上下两端虫云受风力牵扯开始打旋,风扇底部渐渐形成一道弯曲风扭,如水漩涡的尖端。
段德翻手掏摸出一面巴掌大铜镜,信手抛入阵中。
“着~~”
那铜镜晃悠悠飞入鼎足之势而立四妖正中,恰好接住一上三下四个风锥旋风中心,原本摇摇晃晃不汇聚的漩涡尖端瞬间被扯入铜镜。
此时风旋已成实质,虫云终究刹不住身形,被四个风轮扯入漩涡,消失在铜镜中不见踪影。
段德单手屈指连弹,几道荧光没入四妖身下光阵,四妖明灭几番,随着光阵一道缩成原点消失,阵中唯剩四个硕大风轮急速收取漫天彩云。
即便四妖消失,可限制阵法依旧还在,虫群渐渐化作四股,免力抵挡越来越强的吸扯力,不是没有从半腰攻击风轮的虫子,只是即算没有可怖旋风存在的风轮侧面,也不是虫子可以接近的,就像是这个阵法的边缘。
凄厉虫啸早已淹没在刺耳的风啸中,接天连地的四个风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肉眼可见的彩色,化作线条消失在那面仅仅只有巴掌大的铜镜中。
“这?这铜镜莫非上古异宝?”
秦圣不能接受段德探手便收拾了害他损兵折将的虫魔族大军。
丢完镜子,收去四妖的段德就不在理会眼前阵法,这点儿把握他还是有的,转身跨步朝北宫圊坠落之地而去,闻得此言,微微一顿。
“秦宗主,此镜余温尚在,便是听得你们境遇赶制而出,中间四个阵眼也是如此,那不是什么异宝,算是个短距离空间通道而已。”
段德说完便不再停留,目光转向重重迷雾遮掩的巫毒区中心,扫过一眼便不再理会,这些虫子没死,或者说,进入铜镜前没死。
真如他所说,那镜子仅仅只是个通道入口而已,至于出口,那就不用多猜,巫毒区中心区域外围,浓厚的巫毒渐渐多出来的彩色就是它们。
能不能活着段德一点都不关心,至少他清楚,这些虫子即便活得下去也不再是原来的虫魔族,或许,巫毒区又迎来一个新的守护物种也不一定。
就是全死了,那也是‘肥田’之用,巫毒不是永不消散的,大量的血肉精气是维持、壮大它的唯一途径,虫魔族虽小,却是浓缩后的精华。
芝麻点大的虫子蕴含的精气堪比元婴期修士浑身精血所化,全死了在巫毒区?呵呵~~~
秦圣闻言骇然,什么?事前赶制?一网打尽?不伤一兵一卒?这。。。
“阵器双绝,名不虚传啊,这份见识也是难有人及也。”
秦圣顺着段德目光看向巫毒区,眼中神彩隐晦。
段德心中同样舒心,知道是一回事,做过,成事,又是另一回事,有了此次功成,日后再与虫魔族交锋便可事半功倍。
魔界十族,各有特色,对修士来说同样都很强,只有好对付一点和难对付一点的区别而已,虫魔族算是修者界修士最不愿面对的魔族前三。
战力不是最强,却是水火不侵,刀剑难伤,却又难以防备,偷袭能力绝不会比暗影魔族来得差。
灰头土脸的北宫圊左边小腹上一道深深血口,精致霓裳羽衣连束腰都被划断,伤口处娇嫩腹肉切口平滑至极,涌动着莫名气息。
段德对这股气息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基本属性,陌生的只是魔界不同种族所拥有的不同类型力量,本质一样,表现形式不同。
神级魔虫造成伤口的破坏力自然不会好糊弄,对于修士来说,仅凭伤口,这只能算是皮肉小伤而已,可入侵的异种破坏力即便透体而入,不造成伤口也能致命。
“都让你早些退出的,本就半仙战场,家主,这下舒服了吧?”
北宫飞燕搀扶着龇牙咧嘴的北宫圊,一步一巅的北宫家主真元混乱,气息冲荡,俏脸煞白,汗水打湿着全身,脸上粘连的秀发弯弯曲曲,看上去好不可怜。
不过这货却是满脸得意,段德上前本欲安慰两句,见她那脸色,瞬间便打消这个挨骂的想法。
“感觉如何?”
第五三五章 人以器窥仙 祸以德相倚
“舒坦!不想本宫尚不及窥得半仙至境,却也能与他们玩上几家伙,蛮子,那玩意破了,你说咋办吧?这么不经打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给本宫去拼命?”
见得段德过来,北宫圊任由北宫飞燕蹲在腰间帮她宽衣解带疗伤,一脸无赖泼皮像,探手便吸过段德,一把揪住蛮子茂盛胸毛,龇牙威胁。
“?啥叫我那玩意破了?诶~~~我说,你别揪我胸毛啊!”
段德一脸无语的扫了眼带血爪子的去处,顺带看了眼自己看家的‘玩意’,这女人就不像个女人!
“别打岔!老娘现在疼着呢!快说!还有没!就算没有你也得给我补上!就今天,不,这里反正没你的事,现在就去炼制!”
段德苦着脸抓住犹在用力的小手,这疯婆娘怎么当上的家主?不会就是靠着这份泼皮性子硬是要来的吧?
“那是辅助道宝,你抓在手上与人对轰,能不破么?别说一个,就是给你一储物戒指你也用不了几天啊!”
那道宝看似激活化作脚下光圈,实际上本体是缩入使用者身体中的,只不过是以半虚半实的符文隐藏。
段德看得分明,北宫圊一直都将那符文攥在手掌心,如此剧烈碰撞之下,挺不了几次碰撞也就震散开去。
光圈不散,北宫圊也不至于狼狈如此。
“你又没说!”
“你不也没问么,这算常识行不?”
“屁话,我不管,你还得本宫差些交代在这里,说吧,怎么个赔法?若是不从,嘿嘿~~~”
一脸假笑的北宫圊瞥眼看着段德身后的秦圣等人,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满足我就撤兵,看你窝里乱啥样。
段德恍然,特么我有病?跟女人讲道理?
“行,行,你的优先便是,不过自带材料,我这小门小户可经不得你北宫大家主几番折腾,你伤得不轻,需要帮忙么?”
北宫飞燕很是直接的将那 失去效用的道宝级法衣裁剪成上下两节,北宫圊本就雄伟的本钱撑起一片阴云,下摆随意拿根腰带束着。
露出一大截雪白平坦小腹,以及那红嫩嫩翻转的狰狞伤口,北宫飞燕手中亮白炽芒覆于伤口之上,帮着她祛除异力。
北宫圊总算松开段德那一戳可怜巴萨的胸毛,似笑非笑的挺了挺胸,晃荡起勾人波浪。
“如何?想乘机占些便宜?”
段德无语,反身便走,此间他该做的已经做了,上头死了两只神级虫魔,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也不是他能干涉的。
“秦宗主,请入宗暂歇,上边的事儿我等也插不上手,留在这里也无意义。”
秦圣转头看了眼长鲸吸水般扫荡阵法空间的风旋,那阵法随着虫云缩小而缩小,拉扯力也仅仅局限在阵法空间内,空间越小,吸力越大,如无变故已成定局。
“段宗主,这虫云中的几虫帝尚未现身,你这,不需要看着么?万一走脱,贻祸一方事小,再次引来大批虫魔那便是灭顶之灾啊。”
段德看了眼,浅笑摇头。
“安心便是,虫魔族实力不是这般算的,虫帝实力与分出的小虫息息相关,这些小虫实际上如我等修士真元一般,先期若是合而为一,我还真就解决不了,现在?就算是合一也翻不起什么浪潮,走吧。”
秦圣对这种事还是知道一些,不过没去过深渊战场,只是听说,并不知真假,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怨不得他。
段德站在虚空传送阵边,盯着犹疑的秦圣等人,这群大能此时的心里,段德自然也能猜个几分,不过,还是按照自己的来吧,能给的颜面他已经给足,能用的威慑业已到位,剩下的,只看人心何如。
“也罢,我先带同道谢过段宗主收留,这便叨扰了。”
秦圣从挣扎中醒神,或许确切点是传音交流结束,这句话摆明了他们暂时的态度,很低,甚至抱拳躬身一礼,段德心下微安,仅仅微安而已。
人嘴两半唇,上下翻飞间可黑可白,可正可反,无常定也,若是随意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们的真正内心,那段德也就活不到今日。
“诸位莫要如此言语,远道而来已是不易,我段德人比较直白,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三丈尔,诸位暂时失意而已,我却也受不得‘收留’二字,日后切莫再言。”
段德步伐微移,半挡住秦圣道路,躬身还礼过后,郑重其事道明心中之言,他说的是实话,也必须这般明说,收留是事实,却不能承认。
说完方才侧身引路,秦圣近距离与段德对视三息,唇角露出一抹郑重,抬脚跨入传送阵,跟随而来的修士鱼贯入阵,路过段德皆是微礼,看得出其中还是有人存怨。
最后一个入阵消失后,段德盯着闪烁间渐渐平稳的传送阵,面无表情。
那边的阵法依旧运转,彩云成旋占据偌大天宇,蔚为壮观,却是在无情的收割生命,属于异界种群的生命,虫子虽小,智慧却不比人差。
场中此时只剩还在疗伤的北宫家二女,和神游的段德,余者皆以回去栖霞山安歇。
“家主,你其实不应该赶走夫君的,他对魔界的‘神力’有着相当的了解,为你治疗或许远比我二人合力来得强。”
北宫飞燕额间见汗,手中光华明灭依旧,那半尺的伤口依旧,只是止住了血而已,对于北宫圊防范段德的手段,她是心知肚明。
“我有么?调戏一下而已,我又没说不让他碰我。”
北宫圊嘴硬的辩驳在北宫飞燕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有些苍白,泼辣大胆的北宫圊有着怎样的内里,跟着她几十年的北宫飞燕哪能不了解?
“要不,我叫夫君过来?”
北宫飞燕嘴角噙着笑意。
“过来就过来啊,肥燕子你是故意把我衣服弄成这般德形是吧?是不是你们几个姐妹应付不了那蛮子?想把本宫拖下水?”
北宫圊犹自嘴硬,只不过加上些莫须有的荤段子,弄得北宫飞燕满面羞红,撇过脸去不再理会这嘴硬的家伙。
段德原本准备先行回宗招待来人,刚要踏入传送阵,阵中明光闪烁,荀彧再次出现在阵中,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看上去他有那么些阴沉。
“宗主,佛女妙心径自遁走,不知去向,另外,我得到些有趣的消息。”
开门见山的传音,让段德到嘴边的话语吞回肚子,妙心径自遁走?
“妙心是从栖霞山离开的?”
这处传送阵那边便是栖霞山迎客殿前的广场,也是段德特意如此做的,那边自会有人接待,至少文曲几个得空的宗师肯定在,还有殿主聊姬。
栖霞山阵法出自沩水,可不是段德这个半吊子大宗师,那是他现在不可企及的高度,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智能化极高端。
除了有限几个能自有进出外,余者应该是不能随便乱飞的。
“非也,栖霞山阵法之外,化虹离去。”
段德歪头打量着镜片后的三角眼,静等荀彧嘴中有趣的消息。
“烈阳领域的探子来报,从烈阳宗地裂赤焰谷至我们栖霞山一线,虫魔族一反常态的重兵突进,杀得烈阳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地裂赤焰谷正是虫魔族打通两界通道之地,经过烈阳宗几年的打压本来已将虫魔族完全控制在这一区域内,外面自不用说,围着的高手里外三层是有的。
段德抬头扫了眼远空的半仙战事,余下的虫魔大能适应了北宫家针对性的攻势,虽然还在挣扎,不出意外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烈阳宗原本想放任这群一般放任那群目的性极强的虫魔族,却不想这次冲出的虫魔族不但十倍我等这边所遇,一路上也没有闲着,蝗虫般啃食所过之处所有生灵。”
段德眉宇微挑,十倍?恐怕不止吧?不再过境不为,那便是为了清除后路?司马闳这是捡了虫子老祖宗的排位吧?
“依属下愚见,秦宗主等人定是夺了虫魔族非常重要的东西,宗主是否考虑则个?”
段德自然听得懂荀彧言外之意,没有给予答复。
“荀长老,烈阳宗可有全力阻扰?便是十倍眼前力量,于烈阳宗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正如秦圣所言,烈阳宗应该是知道些内幕的,很有可能不会全力阻拦。”
荀彧推了推镜框,八字须捋了起来,唇角有着些许笑意。
“姜不悔被虫魔族神级高手打成重伤,即便不死,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年的,他老子更是当场化作劫灰。”
段德一惊,这怎么可能?堂堂超级宗门掌舵人,还是家族式的宗门,他姜不悔失心疯?上前线杀虫去了?
“他爹?就是来我碧昂城捣蛋的无耻老货?”
荀彧笑着点头。
“他们父子二人并非上前线杀敌导致一死一伤,而是,而是忙里偷闲去私会野女人解压,撞到枪口上的,有意思的是父子二人相好的同在一座城池。”
段德满脸惊愕,扯蛋!
“两个女人还是师徒关系,姜不悔的女人是他爹女人的师尊,直到临了,这父子四人方才知晓其中猫腻。”
段德翻着白眼,这世道当真可期,总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儿供人取乐,剩下的事儿不用荀彧说他也能猜出来。
祸水东引,淹死了带头大哥,姜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五三六章 世道崎岖路不平 人无好歹证自心
“姜家宗族大为震怒,现在正满世界追杀打散的虫魔族大军哩,另外,姜家大能都是大富翁啊,伪仙器,灵宝等层出不穷,还有无数强力战争器具现世,底蕴极为可怖。”
段德闻言嗤然一笑,自己是炼器的,以己度人,那个以炼器起家的超级宗门是个什么样儿,还需要去度测?
“差些巅峰修士,由师兄带队,盯着那些祸源,如若不差,即便被打散,虫魔族还是会向我们这靠拢,让师兄秘密解决靠近的虫子,神级的就不要理会,任它们过来便是,哦,神级的你们也发现不了,就这么做吧。”
段德也是没得办法,司马闳此时还在上头拼老命,惹祸的玩意儿他也不想就轻易放过,虽然对于虫魔族或许是关系整个族群兴衰的宝贝,对他或许一文不值。
可那有关系么?又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先看看再说吧,实在无用不是还能坑人么?姜家一门几个死在自己手上?
“尊令!”
荀彧阴测测笑声回荡在呼啸的风声中,打着旋儿飞往九天之上,段德会心一笑,难得志同道合啊,这阴货走时瞥了眼高天。
“燕儿,甭费事了,走吧,我们回家。”
段德挥挥手招呼着还在努力的北宫飞燕,北宫圊小腹上的伤口凭她们的治疗效率,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等她回去北宫家,让同级别的半仙祛除异力很快便能恢复。
“喂!死蛮子,你啥意思?我的伤本就是造成的,竟这般口气!”
北宫圊闻言大怒,扒开北宫飞燕不管不顾揪住半只脚踏进传送阵的段德。
段德让这娘们讹了几次,已是具备相当的抵抗力,翻着白眼翻手搂过北宫圊,下一刻便进入传送通道中。
栖霞山迎客殿广场
平时冷冷清清的处所,此时人头攒动,秦圣带过来的自然不会就只有明面上见到的这么些人,那些对虫族大军无能为力的修士全都收入随身携带的空间宝物中。
此时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出现在广场中,百余长条餐桌整齐摆放,每张桌子十人对坐,其中必有两个是炎黄本宗成员,算是陪酒,顺便回答这些客人的问题。
两方都知道融合已是必然,交流也就成了必要走过的程序,荀攸,余温等文曲文豪陪坐首桌,除了秦圣外,这桌还有几名在东北散修界的主事人。
原本一桌是绝对坐不下的,只是虫劫过后,十存二三,此时汇聚,一个个心有戚戚,段德没到,众人谈兴索然。
众皆一方枭雄之辈,依附秦圣和司马闳只是有外敌入侵,责无旁贷而已,如今拔根亿万里之外,跟随秦圣而来,眼瞅着就要进入正题,就算大风大浪千百次,此时的他们心绪却是难以平复。
荀攸,余温皆是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这些头头脑脑为何不怎么答理他们,二人也不提任何相关事宜,只与秦圣打屁聊天,胡乱侃着修者界的事。
要说荀攸二人胡乱聊天,实则不然,足不出户岂能知天下事?
眼前这群人可是斜穿整个修者界,这屁股还没捂热,有意无意扯去一路上的见闻,从中分析出荀攸等人想要得到的消息,正好这群人对此也是话题颇多。
“如此说来,而今的修者界岂不乱成一锅粥?冥白真人当真狭义心肠啊。”
余温举杯邀酒对面一胡须皆白的老者,老者道号‘冥白’,东北散修界也算是一方人物,是个一等宗门的老祖级人物。
老者笑意牵强,径自遥遥示意,一口饮下杯中之物。
“荀长老谬赞,本是路遇不平,举手为之而已,却不想因此折了门下好些人手,便是我那唯一的孙儿也因此化作劫灰,诶~~~”
“老冥那事儿就不该管!劳什子腌臜事儿,遇上些腌臜人,吾等生死搏命异族,而今落得这般田地,那些个只知道窝里横的犊子着实该死!”
荀攸不及道歉,坐在冥白真人下手一糙汉愤愤出言。
此人亦是巅峰级散修,与冥白真人相交日久,同在一处地界,同在天羽宗和司马家鼻息下求存,私下门人怎么闹腾也打断不了他们这些人的关系。
此人道号‘铜钹’真人,得道前在民间以手中铜钹为生,还是祖传的,哪家有人厌世,便去哪家谋些差事。
“休要再次提及此事,世间不平难踏平,不想活了几百载还是没能通透,以至于此,该啊。”
冥白真人端起侍女满上的酒樽,一饮而尽。
冥白真人所遇之事算是除了虫魔追杀,这一行人减员最为严重的一次,路遇有人残忍灭门,冥白真人看不过去上去劝阻。
结果迁出仙傀宗大能追杀,若不是这一行人有几个半仙存在,恐怕都得交代在仙傀宗领域,极为老套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是非对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路上这一类的事儿还不少,说乱成一锅粥也不为过,修者界九成地界隶属于十二个超级大宗管辖。
一直以来,明面上还算是有规矩可言的,超级大宗要灭去一个势力不少见,不过总要立起牌坊挡住谣言,如今?
“仙傀宗风评在十二宗中已然算是前三之列,乱世中的人性不可琢磨啊,冥白真人无须太过自责,劫难起处,没有那条船能保证不翻,日后说不准看得到他们结局哩。”
余温举酒相邀,没说什么节哀顺变,更不会说什么大度之类的屁话,实打实的用冥白内心的话语接茬。
“余温长老所言甚是,此番羞辱灭子之仇,吾冥白自知乏力,却也能期盼看他们落水之时!哼!”
冥白真人瞬时间看余温顺眼起来,一堆的巅峰修士,却让两个老大不小的小修士作陪,还是什么炎黄宗长老,平白让人瞧之不起。
修者界的实力为尊的常规早已成为定势,哪能像炎黄宗一般,能者居之?外人怎么也不能理解段德所作所为。
“荀长老,炎黄宗而今算是什么级别的势力?仙傀宗可是超级宗门,炎黄能保证在仙傀宗灭亡之前,还存在?”
末座一尊头陀般的白胖中年斜眼瞟着荀攸和余温,言语颇有刻薄。
“不能哩,我炎黄宗么,也就是西南一跳梁小丑而已,能保证什么?什么都保证不来啊。”
余温插言,同样阴阳怪气的审视着自己手中喝干净的酒樽,荀攸面对这头陀般的修士质问,同样安然若素品着杯中酒液。
“哦?那适才所言岂不是,蛤蟆吞天?”
头陀冷嘁一声,满是不屑。
“拓驭真人,我可没说我炎黄能看得到仙傀宗某些人遭劫那日,而是冥白真人能。”
余温眯笑着答道。
“哼!一把年纪,嘴尖舌利,小小宗门当真无人否?两个分神期作陪,那几个过得眼的,怕不是花钱请来的?”
此言一出,偌大广场瞬时间安静,不但随之而来的东北散修界修士,就是炎黄本宗修士也不发一言,脸上的笑意瞬时间变得冰冷。
赤松子和血诗滢早在半个时辰前接到荀彧传话,此时怕已在炎黄边陲,公孙雨尚在闭关,北宫家的婆娘们没有任何兴趣参与这场餐宴。
修为稍高的几个堂主,如吕潘、弓郁阴等也接到荀彧传讯,自然不会丢下边境城池来此,在场修为最高的也就不在这一桌的聊姬和琴姬两姐妹。
二女身上几乎就没有任何煞意残留,也就是说,对于修士来说还是个‘雏儿’,陪酒的很多都是文曲星人,他们普遍修为不高,却适合这种场合。
被惊动的司马安成也是黑着脸起身走过来,他好歹也是炎黄唯一承认的副宗主,在炎黄倾注的心血超过任何人,有人当众诋毁,此事如何能忍?
“拓驭!莫要再次仗着修为过嘴瘾,莫说是你,便是我爷爷再此如此言语,我也能翻手拿下,仅此一次,此番我就是带着整个东北散修界过来并入炎黄的!”
“哼!不愿意?门在那边,宗主回来之前给你们选择!”
拓驭一个巅峰修士,虽然畏惧司马闳,却也不至于让司马安成指着鼻子骂,还做得到忍气吞声!
身上威势骤起,怒目圆瞪就要给司马安成一些颜色瞧瞧,却不想,威势才出身侧一尺,便像遇上界壁一般,直接弹回体内。
“给脸不要!”
司马安成翻手甩出副宗主令牌,那令牌顿时绽放霞光万道,在场众修皆是静等下文,倒要看看地主归家气不同的来由。
便在下一刻众人见得唯有拓驭真人似乎有恙,心下不由一惊。
等得司马安成甩出令牌,非炎黄宗修士只觉亿万斤束缚力加身,竟然动弹不得,莫说真元道韵,修为不济者,便是眨眼都做不到!
拓驭真人心下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一小小宗门,护山大阵如此了得!便是自己尽全力也只能堪堪站直身躯而已!
“贤婿,如此,过了,还不快快收起阵法?
第五三七章 客大欺主焉在理 谈笑风生掌指间
秦圣终于装不下去,出言制止,只是,司马安成阴沉着脸没有收起令牌,是秦圣女婿的前提,他还是炎黄宗副宗主,还是这片土地的小半个主人,这里是他的心血!
“父亲,此事孰是孰非各人心中自有定数,无须多言,一路上我可有这般?我的那些个灵丹妙药可不是随手捡来的,就出自这个小小宗门丹堂之中!”
秦圣没想到女婿如此不通事理,这段德有些手段,可整个炎黄宗如此仙山,如此资源,却落在区区一个小蛮子手上,凭着司马安成的手段和威信,再加上自己和他爷爷,要夺过来岂不易如反掌?
难不成真就屈居这么一个连大乘期都不到的小子手下?那在座的东北散修界岂不是要成他人笑柄?
“父亲,我劝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段德我了解,你最好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站在司马安成身后的秦冠男冷冷传音给秦圣,是提醒,也是警告,段德能在群狼环顾之下撑起一片天,哪里能见个面凭借主观判断就能看得透的?
黑着脸的秦圣心下不爽,女儿,女婿莫非竟是外人?自己这点心思竟然没能瞒得过这两个小家伙。
“你待如何?你爷爷尚且给我三分薄面,司马小子,莫以为这区区阵势能耐我何?便是站着让你打,你能如何?”
拓驭恼羞成怒,却也不可耐何,动不得实力,莫非这群小子还能动得了他不成?
司马安成心下憋屈,来时并非没有想过今日场面,段德安排在栖霞山而不是碧昂城,想来也是防着这一手的。
想过,却没想到才刚踏足此地就会爆发,连一点准备都没,这哪里像是一群活了近千年的老油条?分明就是一群二愣子啊~!
司马安成环顾左右,那些个自己省吃俭用,连自家老婆都没有救治,拿出来应急的丹药怕是喂了狗啊,这一个个怒目而视的丑陋表情,真生动!
“啧~啧~啧~,蛮子,你家后院着火了呢,抱够没有啊?摸够没有啊?够了的话是不是考虑考虑松手?身后肥燕子的目光刺得我脊背发凉啊!”
迎客殿广场假山水池之上暮然传出极不和谐的女声,司马安成循声望去,心下一阵艳羡,段德大手正在北宫圊坦露的光滑小腹上游走呢!
那水蛇般的弱柳腰肢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下只露出四分之一而已,这奇异的上下分节装束明显是扯坏的!
北宫飞燕秋水般的眸子连连上翻,这两个,真当她不存在么?段德不松手,家主不也没挣扎么?还好死不死往蛮子手里靠,偏偏嘴上不饶人。
至于场中的气氛,需要她在乎么?好像,不需要,段德此时也是懒得理会,眉宇拧成麻花,手上不老实的上下移动,时不时撞上两座软腻峰底。
手中人儿满脸正经,却是筋肉紧绷,撞上一次,她就颤抖一次,倒不是故意占便宜,帮她吃去那些级别极高的异力同时,也在分析着那股子力量的成分。
两个巅峰级中也是高个儿的女人忙活半天束手无策的伤,段德这种非正式的姿势仅仅维持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基本痊愈。
段德自己的传送阵,没有直接传送来此地,而是去了碧昂城交代荀彧一些事儿,顺便和赤松子、血诗滢碰一下头,让他们注意些事情,转告的话他不放心。
本就只有顶梁柱几根,可不能出岔子,他可伤不起。
这来回抱着一直口是心非的北宫圊乱跑,倒也舒坦,北宫飞燕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漂亮的眸子差点翻得翻不过来。
心下极为腹诽家主稀烂的借口,平时怎么没发现家主实际上是个这样的家伙?
“就你屁话多,对了,燕儿,你家家主是不是老黄花?”
段德功成,顺便狠狠捏了一把娇嫩如初的腹肉,弄得北宫圊全身一麻,急吼吼的轻踹段德屁股一脚,人影便已渺渺。
段德搓着似乎油滑尚在的三根指头,玩味的偏头问北宫飞燕,完全无视整个怪异场面,炎黄修士皆在暗中比划大拇指,宗主牛叉!
“段蛮子!你想死!?”
虚空一声娇斥,段德撇撇嘴,北宫飞燕则是无奈一笑,也不敢回段德的话。
“我确定,家主绝不是你说的黄花,不过,与我相同,配偶死后没有任何男人敢像你这般轻薄她!”
暗中的传音,瞬间把北宫圊卖了去,段德没能忍住,怪笑着瞄着虚空某处一眼,随即才飘下雕塑假山,循着两排餐桌预留的通道往前走。
一路上颇有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两边不能动的修士,而炎黄宗的修士则是恭敬行礼,段德也是一一笑着回应,一切无言,却让很少对他有概念的本宗修士与他距离拉近许多。
“咋回事,司马?你这请人吃饭还把人定在这里,以后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把尾椎骨戳烂?”
段德大马金刀拉着北宫飞燕坐在首座预留的位置,信手抄起桌上一只烤得金黄的猪头状灵兽就啃,还不忘塞给身边的北宫飞燕一只耳朵。
北宫飞燕措不及防,差些丢出去,两只葱指捏着放在眼前玉盘中,拿起筷箸文雅的吃着,也不做声。
司马安成在段德这般作态下,实在狠不起来,也没解除阵法的意思,拉着秦冠男坐在段德身边,也是毫无形象拿手抓食物往嘴里塞。
秦冠男可没有北宫飞燕文雅,本就与段德是朋友,顾及少了太多,跟着两个男人胡吃海塞。
“段宗主,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僵在原地的这桌子巅峰修士脸色个个涨红,秦圣更为不堪,脸上如开染坊,色变不及,弄得整张脸色彩斑斓。
“哦?我可没有做什么啊,我身边这家伙不是你女儿女婿么?怎的赖在我头上?不成不成,我都不晓得这里发生什么事呢,为那女人疗伤花了些时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段德满嘴油腻抬头盯着秦圣,又看了眼唯一站着的拓驭。
“这位道兄,可是内急?坐下来吃便是,何必那么见外?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的。”
拓驭心中怒极,这小混蛋,怕是让他拿捏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段德!有种放开阵法,与我单挑!若是我输,做牛做马,我便是弯腰做你坐骑也绝无怨言,这般算计我等是何故?”
段德笑嘻嘻咬着烤肉的脸闻言瞬间凝固,放下吃了大半的猪头,随意将油腻双手在司马安成道袍上蹭干净。
“屮,假和尚,你说啥?与我单挑?输了做我坐骑?嗤~~~那边的,你们四个饿死鬼投胎么!这货要做我坐骑,你们要失业了!要么一锅全炖了?”
段德探手指着角落里风卷残云不知吃了几桌吃食的家伙,一个唇红齿白的小胖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壮硕大汉,还有一个玉树凌风的小正太,外加一点金线乱舞。
这桌没有外人,也就这四个家伙,却有十几个炎黄修士伺候食材,看得出这些伺候的修士绝没有怨言,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小心侯着。
不是披着人皮的四妖是谁来着?不好好守着巫毒区中心,化形来此蹭吃喝来了,除了小白,蛤蟆和蜘蛛实际上早已能化形,只是不愿意而已。
小白是炼化那颗月华天珠才能化形的,貌似现在也能断断续续说上几句话,全场寂静唯有这一处,蛤蟆见机得快,翻手布下隔音阵,也不理会外边,死命忽悠接待修士招呼他们。
“二狗子,你爸爸叫你。”
一脸残渣飞溅状痕迹的白胖子含糊不清的拿着骨头捅了捅小正太。
“系哈姆,你吧才叫你回家赤饭!”
小正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满是愤怒,扒开胖子捅来的骨头棒子。
“屮!舌头都没能捋直,敢骂你蛙爷?信不信我们三揍你?”
胖子甩手将骨头棒子砸向正太,却是没能尽功,小正太百忙之中哪里有空搭理他?头部一圈莹白闪过,那骨头棒子瞬间化作一缕白烟飘散。
“朱老三,你去帮段德那怂货撑个场面,有的是你吃的!”
不喜做声的蜘蛛牛眼一翻,翻手弹出一道墨黑华光。
“吧唧~~~”
幻影划过,蜘蛛停住手头抓肉的动作,看着收回的半截漆黑利爪,争争无语。
“硬茬子,打不过,别管了,继续吃便是!段德这坑货没安好心,怪我们偷跑出来呢,速速吃完便走,免得这家伙秋后算账。”
小胖子拍开杵在脸侧的断肢,招呼送吃食的修士。
“你们几个,快快与蛙爷打包千份,有的是你等好处!”
憨直的朱老三浑不在意本体些许小伤,旋即收 了断肢,加速扫荡堆成山的吃食。
那边的段德极为无语,讪讪看着四周,总觉得他人投来的目光带着揶揄笑意。
“段德!你个腌臜货,如此辱我,有爹生没娘教不成?起码的做人都不利索,还想让我等投靠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随手可捏死的玩意!”
若是能动,拓驭绝不会在这里浪费口水,此时的他已然失去所有理智,散修能爬到而今修为有多大机缘?有多大气运?有多大智勇?
凌绝顶千载,便是半仙也不曾如此辱他,今日本欲寻事,借故做些选择,几个头头脑脑虽然没有商量,心照不宣的眼神已然足够。
却不想一个阵法让他们阴沟里翻船!这种级别的阵法便是超级大宗也少见吧?没有任何痕迹,而今虚与委蛇依然没有必要,仅凭这身通天彻地的修为。
即使制住又如何?岂能伤我?
段德收敛面上作态,目光中颇有惋惜,挥手间,狂怒的拓驭彻底哑火动弹不得。
第五三八章 瓮中强龙虾可戏 自讨苦吃寻阎门
“司马,何彪出事你可知晓?”
埋首食物以用来掩饰心中憋闷的司马安成闻言,‘噌’的一声站起,脸上尽是惊愕与不安。
段德递出一枚玉简,司马安成犹疑半晌,方才颤抖的接过。
“放心,尚有半口气,只是随时会散魂,不得长久,我为此时多方打听未果,在碑林中参悟些时日,得一邪法,尚可一式,只是。。。”
此时司马安成已查看完段德取自赤娇脑海的记忆,段德话说一半,他便知其意。
“若是宗主无法可施,何彪恐怕只能生死魂消,宗主既然言及此术,必有几层把握,此事只怪他运数使然,宗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放手施为便是。”
司马安成不想段德告知成功有几分把握,一道过来的老人,也就剩下这么几个,每一个胜过至亲,再小的几率总好过等死。
如若不成,那便早些上路也好,栾宇和虞湛也还多个伴吧,几乎魂散,段德都能设法留他到现在,等他自己决定,这已然很好,真的很好。
“段宗主,你这是何意?”
段德此时忽然说出这番言语,自有缘由,段德不像司马安成,要禁只能整场一起,段德能精确到人,故而,秦圣等人此时已经被解封。
唯有拓驭一人如木偶般不能动弹而已,秦圣见事不对,慌忙起身,言辞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
便是冥白和铜钹也是心下稍紧,这桌唯一从头至尾没有出声,一直安然若素,细嚼慢咽的中年修士此时也是放下手中食材,颇有兴致的看着场中闹剧。
即便被侄子定住,他也这般目光,就像是局外人一般,此人是司马家的管事——司马涛,也是司马安成的叔叔。
“秦宗主稍安勿躁,只是借这位不速之客浑身精元和魂魄一用,哦,真灵也是不能少的,这位修为恰好胜任这味猛药,只是么,伤着有二,症状相同,还少一位巅峰级中期修士啊,不知秦宗主可有介绍?以全他们夫妻之命?”
段德冷漠的看着秦圣,言语间毫无感情波动。
“段德,他好歹是我父亲,你不。。。”
秦冠男大急,顾不得装下去,起身就要求情,却被司马安成拉住,微微摇头传音说着什么。
“哦?段宗主,我天羽宗可是带着诚意来的,绝没有喧宾夺主的心思,只是人各有志,拓驭道友一人之言,还望段宗主莫要牵连无辜啊。”
秦圣此语一出,仿若整场都响起嘲笑声,只是此番不得不碍于形势,他是天羽宗宗主,此时两位老祖不在,自己等人如瓮中之鳖,哪里还在乎颜面?
“秦圣?屮,蛙爷定个儿服你!你比蛙爷强多了,日后定要好生学习学习!”
短暂的冷场,蛤蟆百忙之中插言打破沉默,言语却是显得如此真诚,似有其事,便是秦圣高于修为的脸皮也不由得微微一红。
秦冠男失望的附于司马安成怀中,这就是自己父亲?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路上自己和安成没少做工作。
这番以后,该如何收场?芥蒂已深,大老远过来,何必呢?早知当初就不该这般,就是死在天羽宗,也好过在此丢人现眼。
最不好受的其实是司马安成,他还是小瞧了人心,秦圣等人变卦的缘由他能猜到几分,一是炎黄本身实力不足,二是对栖霞仙山的贪婪。
“嗤~~~岳父大人,你可知这栖霞山为何至今还是属于我炎黄小宗?周边三个超级大宗也不敢强来,他们不觊觎么?真要这么好抢,哪里能轮得到你们?”
“这里的散修联盟也不比你们差到哪去,如今却是畏我们如虎,真以为我炎黄全是靠着北宫家?诶~~~如此,小婿也不知如何收场,悔~悔~悔~!”
司马安成抱起秦冠男,默默退场。
想法是好的,目的也很纯粹,呆在东北散修域必死之局,这一处的实力不算是差,可每个凶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固定了的,去哪里都得拼。
自己熟悉的地方,两方又是熟悉的人,自己从中周旋,再差也不至于弄成这番场面,他知段德,也知秦圣,此时他的存在已成双方掣肘,并非润滑。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秦冠男小声的道歉,司马安成低头看着满脸歉意的秦冠男,心中冷意稍缓,这女人,胳膊肘外拐得厉害,也不知此时的秦圣作何想?
“无事,都是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他们自己已经做了,那便不是我们能改变得了的,任由他们去吧,宗主再怎么也不会过于为难你父亲的,除非,他伤到宗主在乎的人。”
“但愿如此,只是,你的努力怕是白费,还弄得满身骚气。。。”
“有么?我怎么闻不到?”
“。。。。。。”
场中
段德不理会秦圣的虚言,他也没想到这群人这般捉急,我看起来真有这么好欺负?如果不是他们的错,那便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的。
“都是几百千把岁的人,我说来么,也许还不如你们孙,孙,孙子大,自认对你们欢迎之至,也不曾有半分怠慢之举,我就想问问,我段德真的那么不入眼?”
段德重新开始吃起桌上的食材,扬手吩咐侍女补上,自顾边吃边喝边说,也不曾招呼满场宾客。
天羽宗唯秦圣马首是瞻,不管宗主表现如何,至少明眼人都能看出,秦圣如此下作并非为了自保。
司马家修士也和司马涛一般,一直都没有表现什么,既不发表意见,也不选择站队,散修集团中,那就是心绪自知,什么想法都有。
唯独相同的是,现在再也没有吃下去佳肴的心情。
“段宗主,我等也没有喧宾夺主之心啊,初来乍道,还带着自家脾性,这人呐,坐在高处久了,也就习惯性忽视了自己的目光所及,拓驭兄并无恶意啊。”
秦圣这面皮子,段德由衷的佩服,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典范,可是这种人,他段德如何敢于放在身边酣睡?
枭雄脾性他一直不喜,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这种威慑力去驾驭这类型的人,更没有这个闲心去揣摩他们的行为。
司马安成难,现在的自己又何曾容易?骑虎难下啊,他不是秦圣,做不到被打了一巴掌还笑脸相迎,仿若无事。
作为一个势力的暂时领头羊,拓驭的行为,他完全能阻止,他没有,其余人也没有,就算他们不曾商议,绝对也是对各自行为心知肚明的。
“我不需要他有恶意的,我对他有恶意便足够了,一个必然的仇人我不习惯留着,何况,我之前所言属实。”
秦圣凝眉,这段德也太不上道,你这般如何能收得下如此多高手?
“真要如此?我等抱着投奔的心思而来,些许言语冲突何至于此?”
段德抬头环视整个广场,所有人都在等他的言辞,他能清晰地感受这些人流露的种种情绪,恶意,善意,彷徨。
“秦宗主!段某不喜欢拐弯抹角,此时除了拓驭之外,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留下,道誓为凭,入我炎黄,单独化作两个分殿,你天羽一个,司马家一个,至于散修随他们自己选。”
“二,好吃好喝好招待,事后恭送诸位,爱去哪去哪,任何人自由选择,给尔等七日,迎客殿有的是房舍,诸位自行分配便是!七日后我听取诸位答复。”
段德实在懒得再去争取,既然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局势,何必徒劳?自己再闲着无事,难道不会找自己女人去滚床单?
也不管呆滞的秦圣和一众大修,段德拍了拍手站起身。
“荀长老,余长老请二位多劳累几日,客人但有需求,能满足尽量满足既是,不用请示。”
荀彧和余温躬身答允,段德再去看那四个妖怪,却不知何时早已不见踪影,随即带着北宫飞燕扬长而去。
令秦圣等人惊骇的是,一直杵在那的拓驭竟然缓缓消散,不知去向,这阵法如此之强么?堂堂巅峰级修士啊,不声不响,毫无反抗的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荀攸和余温招呼弟子撤出广场你,这二人也不再惹人生厌,径自寻了个显眼之地对坐自酌,一瞬间的待遇转变来得太快,许多修士极不适应。
“秦宗主,这,这事弄得,是不是等老祖们回来再行定夺?”
冥白真人实际上属于那种没什么大事主见的人,不过为人倒是耿直随和,深受门人弟子爱戴。
“秦圣,你们乌七八糟的思想过于激进,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高高在上的日子过久了,不知江湖险恶,依我看就是老祖等人回来,只怕也得受制于人!”
铜钹可不像冥白,藏不住什么事儿,再说秦圣也就比他稍强些,实力上站得住脚,说话底气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多顾及。
“哦?铜钹,之前怎的不见你们出言相劝?坐看事态发展至今,不出头也就罢了,为何现在倒是怨起我来?”
第五三九章 筑殿司律入籍 隔旧创新造物
秦圣本就窝了一肚子邪火不得发泄,堂堂超一等宗门掌舵人竟然舔着脸熬了亿万里,跑来这鬼地方让几个小辈按在地上摩擦,这种事,莫非犹在梦中?
“莫吵莫吵,让一群小辈奚落不够,莫非还要添些笑柄不成?”
邻桌的也是巅峰级围一桌,只是把这主桌让给这几人而已,此时站起来的便是个中年样貌的修士。
“冯裹!你一边去,先前让来让去感情早有先见!害我等颜面无存!”
铜钹那也是满肚子妖火,见这货一脸欠揍的当着和事佬,实在不爽!
“铜钹啊,我难不成就有面儿?没让小辈指着鼻子骂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看我等暂且随遇而安罢了,老祖们回头自会有所定计,我还真就不信司马那小子所说。”
一直没有出言的司马涛笑盈盈的排开众人。
“我信我侄儿,我父已有定计,那便是随段宗主安排,我而今在此着实不像回事,诸位慢聊,涛便先行告辞。”
秦圣等人本就对司马家模棱两可的态度颇有微词,此时司马涛的肯定瞬间让在场所有人一惊。
“什么?!司马兄此言当真?”
司马涛文质彬彬,麻布黑带,儒雅之风仿若天成,笑着点头,旋即告罪一礼,便要退场。
“诶~诶~慢走,慢走,我说司马涛,司马老爷子真就这般,这般把司马家给卖了?”
铜钹疾步上前圈住司马涛,脸上表情很是生动。
“铜钹老哥,家父自定计以来,便与小侄子商议良久,早已定下,只要过了炎黄入宗礼,我司马家上至司马闳,下至襁褓婴幼,皆以炎黄弟子自称。”
秦圣脸色隐晦泛红,这样的话,司马闳似乎与他说过,自己当初也是爽快应承的,而今自己心意迷乱,怨得了谁?
“这,诶~~~”
司马涛带着司马家的人手,以及追随司马家的散修径直朝迎客殿外走去,阵门口,仇千啸正在等待。
司马涛之言是真,在此陪着秦圣等人也不是走个过场而已,段德没有表现相应的实力手段,司马家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即便是司马安成主导此次事宜,起码,司马安成在司马家的分量还不能决定整个家族走向。
决定司马家的只有司马闳,便是先故的司马泓也不能,同等实力,能力决定话语权,这是在哪里都能实现的真理。
司律殿
段德亲自迎上司马涛,北宫飞燕也在,司马安成急匆匆看过植物人何彪,也赶了过来。
“二叔,爷爷尚且没有回来,是不是再等一会?”
各自客套一番,司马安成少了那份拘谨,家常般的问司马涛。
“不用,父亲既然答允,便按照流程走过便是,司马家有多少人你可有个大概数值?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登记造册,入籍,金丹以上需以道誓为准,方能入宗,这些事儿仅凭借司律殿这大小猫三两只,确实有些耽搁。
这所谓的大小猫三两只也不是字面意思,相对现在炎黄精简版的部门来说,最少的就是迎客殿,其次便是司律殿。
说是管宗门律法、惩戒的执法部门,实际上需要动用的次数屈指可数,炎黄本就人少,入宗后愿意犯事的几乎没有,再加上各堂主长老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能混则混的护犊子性格,仇堂主很闲。
人数最多的就是机密殿,不但绝大多数低阶后进修士在机密殿挂职,文曲那些个文宗基本都在那里,关键是,还忙不过来。
“司马道友不必担忧,我司律殿人虽不多,效率却是不慢的,登记造册这事情也很简单,至于入宗道誓,可以一批批来的,很快,不会耽搁多少时日,或许明日落日之前便能完成。”
仇千啸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只不过言语间微有自傲,司马涛闻言不解,便是司马安成也是不敢置信。
“仇堂主,入籍造册和道誓入宗不是一个个来才会准确么?”
承诺他人的道誓自然要在誓言起处由他人见证,一群人的话,天道似乎只会承应自发的誓言。
“呵呵~~~不用,不用,司马道兄且随仇堂主入内堂完成便知其中因由,我暂且有事,日后再邀道兄喝酒吃肉。”
段德颇带神秘感的一句,勾起司马叔侄心中兴致。
“宗主有事便去忙活,这边有我侄子就行,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论道。”
司马涛不是什么矫情性子,与司马安成有些相似,此时正被吊着胃口,新鲜事自要速速一观为好。
段德不得不来走这个过场,起码的尊重和重视绝对有必要,再走不开也得给足司马家颜面。
司律殿内殿
司马叔侄一进这间露天天井便有极为熟悉之感,天圆地方构造,天井中心是个九丈九九级祭坛般的高台。
不用量,司马叔侄一眼便知,此台边长亦是九之极数无疑,台程正方,阶梯和台面以及天井地面全都是浮刻楼空符文重叠而成,期间隐晦的玄光闪烁不断。
台鼎之上却是一个梭形直立眼球状石制物事,整体悬浮在台心九尺高处,整个空间全是灰黑色,粗看极为精美,细看头昏眼花。
那梭形眼球状的物事黯淡无光,却是司马叔侄熟悉感来源,天道的气息,极为浓重!
天机术司马闳算是大成者,司马叔侄也是造诣匪浅,窥测天机时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可这样的摆设,他们真就没见过。
“仇叔,这是宗主啥时候弄的?我记得走的时候没有这玩意啊?”
司马安成围着高台上下细细查探一番转头询问,司马涛之前还有些拘谨,见侄子这般不见外,仇堂主也没有说什么,他早已沉浸其中。
仇千啸是司马安成的老人,可不是司马家人,司马涛自然没有见过,仇千啸也不会以司马家臣自居。
“完成仅有年余,就是风传宗主那些黑料的时日,前些日子吕潘他们刚走,一个个的啧啧有声,这方面我也不懂,看不出什么好歹,不过么极为好用。”
司马安成大奇,他也看不出这玩意做什么的,原理自然也是没能摸清楚。
“怎么个好用法?”
“神念延伸入中心竖眼试试。”
仇千啸也是眼眸微眯的指导着。
司马安成探出神念,尚未接触实体,神念便被拉扯入其中,仿佛经历短暂漩涡一般,随即神识化形于一处白茫茫虚空。
“司马安成,暂居炎黄副宗主之职,修为大乘初期,炎黄创始人之一,道宝承影剑,灵宝算天鉴。。。。”
司马安成一时间心绪不稳,这缕神念化身消散,退了出来,面色极为苍白的后退几步,极为不解的看着仇千啸。
“自动录入宗内所有人信息,只要魂力一缕便行,至于查探权限么,根据我等令牌级别而定,安成,你的应该是第二级别吧?”
仇千啸如今方才露出一抹微笑,这在他那张死板脸上极为难得一见。
司马安成自己的道宝从未现于人前,倒是灵宝算天鉴,吕潘倒是见过几次,只是不知级别而已,可,这东西怎么知道的?
“安成,我的神念被弹开,我在其中感受到魂灭的警兆,此物极为危险!”
仇千啸没有提醒司马涛,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有没有段德说的那般神奇,亲眼见着司马涛脸色瞬间煞白,又火速恢复,心中暗自佩服。
“额?司马家主恕罪,我只顾着献宝,倒是忘了提醒家主,外人不能神念窥探此物,轻则元神受创,重则命断魂消,当然,不强行进入还是不愈太大危险。”
司马叔侄皆是人精,仇千啸的小动作他们怎么会不知?司马涛一笑了之。
“无妨,我倒是欣喜有此物代替魂灯,就是不知仇堂主所言的好用如何?”
仇千啸取出自己令牌,印决加注其上,令牌嗖的一声没入那竖眼之中不见,随即一枚玉简递给司马涛。
“待竖眼红光袭身,司马家主莫要抵抗,按照其上誓言默念一遍即可,另外大乘期以上需要自发留下一缕魂丝,方能登记造册,顺带制成魂灯。”
仇千啸暗自佩服司马涛的厉害,仅仅一炷香而已,便能窥视此物用途之一。
司马安成退开几步盯着中心竖眼,果真如仇千啸所言,那石制竖眼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迷幻般的红色光华蓬喷薄而出,径直照在司马涛身上。
确实有股子让人心悸的力量存在,就像是,段德的瞳术,天谴破灭一般。
“劫力?”
司马涛到底还是比司马安成要强,虽然不确定,可也算是猜出那让他心悸的气息因由,暗自震惊的同时,按照仇千啸所说行事。
炎黄入宗誓言并不令人生厌,算是作为一个宗门修士应该遵守的基本准则而已,司马涛欣然念完,便感知一缕天威一扫而过,不是寻常道誓的那种感受。
道誓他不是没有发过,天威他也熟悉,一般都是起于心灵深处,感知于头顶九天之上,宏大无私,而这一次,明显感觉这天威就来自几丈外的竖眼中!
天威过后,红光收敛,石制竖眼恢复原样。
“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