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乞丐的谣言
第202章乞丐的谣言
渣滓街经过一整日雨水冲刷,街上的恶臭有所减轻,但地上烂泥糊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让人没法下脚。
平时肯定是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进入渣滓街的,但再烂的环境也挡不住百姓心中的好奇心。
好些人去了渣滓街,各自找里面的乞丐打听昨晚发生的事儿。
一个六七十的老乞丐身边围了十几个人,全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着。
“话说昨夜月黑风高,暴雨连绵”
“嘿!月黑风高夜,哪儿来的暴雨?”
“想听就别打岔,老叫花在聚贤楼边上摆摊,天天听说书先生这么说,也不见有问题。”
“得得得,别打岔,听他把话讲完。”
一番符合,老乞丐又坐在破庙石阶上,抱着跟棍子优哉游哉地说着:“昨夜一如往夜,雨水倾盆入注,阴风阵阵搅动,那阴森森的气势呀,必定是有大事要发生话说我的老兄弟何九爷在渣滓街已跟我一起住了几十年,身体健壮得很,昨夜突然跟我说头痛。当时老叫花子没在意,咱们这些叫花子身上谁人没有个病痛?早都习惯了。但何九爷状况不同,他一开始说头痛跟针扎一样,过了没多久就说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虫子在窜。老叫花子肯定不能心呀!我说:你脑子里进了虫子?我看你脑子里进了水吧?”
说到此处,听得众人一阵哄笑。
但老乞丐的表情很严肃,拧着眉头敲了敲地面:“你们别笑,这事儿诡着呢!一开始我跟你们一样,后来就被吓傻了。到了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有人叫嚷,起来一看,差点儿没把老叫花给吓死。咱那老兄弟躺在地上全身通红,跟疯了似的庄头,喊着什么我不听,我不听类似的胡话。当时我也傻了,远远地不敢靠近,就瞅着那老兄弟一眼,只见他七窍流血,满脸都是丝线一样的白色虫子。当时我就跑了,真的,吓得老叫花尿了裤子。一开始还以为是恶梦,知道今儿个早上才发现我那老兄弟的尸体,原来他都已经死了!哎,我的老兄弟喂!”
老乞丐真是个老戏骨,说完之后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看着像是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兄弟呢。
“够了够了!天底下哪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老乞丐不乐意了:“你们不信?我告诉你们,昨夜死了的人全都是这个阵状,不信问别人去。”
若一个人说当然不会信,但若渣滓街所有乞丐都这么说,那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消息很快开,果真渣滓街里的乞丐说的都一模一样。
难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奇怪的病症?
这时候,先前讲述的老乞丐在人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捻着几根脏兮兮的胡须:“刚才官差说的那些你们都听到了吧?明显是唬弄人的,咱们渣滓街的乞丐兄弟那可能死这么多?明明是同一天死的,却说是一周内相继死的。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不?因为他们知道真相,但不敢说出来,真相一旦暴露,扬州城肯定要出大事儿!”
有一人蔑视道:“老家伙,说得你好像知道内情似的。”
“嘿!你还别说,我就是知道!老生我走南闯北的时候多了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你们知不知道川蜀云贵地区的苗疆族?”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苗族。”
“知道就好!你知道苗疆族中流传着一种邪术叫蛊术吗?”
“这个我听过,蛊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能寄生在人体内,据说能控制人心。”
“小子,没想到你见识挺广的嘛!”老乞丐笑呵呵说话的小子点头,接着又道,“咱老兄弟不是说头痛吗?而且还有那种白色的丝线一样的虫子老生我想了好久才想起那是什么,就是苗疆蛊术中的一种,称之为食脑蛊。据传这种食脑蛊寄生人的大脑之中,靠吸食脑髓为生。中了食脑蛊的人,往往都活不过一夜,必须要有施蛊之人控制,方能控制蛊虫不要了人的命。”
“嚯!那不是跟下毒一样?”
“这可比毒厉害多了咧!中蛊之人的性命就捏在施蛊之人手中,人家要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没想到,那苗疆邪术竟然出现在了扬州城内!你们说说看,要是官差如实说,消息传了出去,整个扬州还不乱成一团了?不过,这话你们可别传出去,弄不好就是个造谣生事的罪名。”
渣滓街的的事情正在发酵,做完一切的夏商难得有了些闲暇时光,正坐在府中半成的花园中,躲在林木间的小亭下,优哉游哉享受着小月给自己剥的橘子。小月这妮子人小手巧,每一瓣橘子都去皮去筋,留下的只有汁美肉肥的果肉。
这种极致的享受估计也只有古代才有的了。看着不远处的园林景观,以及雨后日出下的亭中阴凉,偶尔有一阵夏风吹来。这种感受,让夏商连日来疲惫都一扫而空。
“少爷,一连几日你都在外面,也不知忙个什么?怎不在家多待待?”小月一边剥桔子,一边嘀咕抱怨着。
“安安心心剥桔子,不该你想的就别想。”
“哦。”小月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
夏商瞥了眼这丫头,笑道:“别垂头丧气了,现在该你想的就是快快长大,好好服侍少爷,没看见西厢还空着那么多间屋子吗?”
“西厢?空房?”小月疑惑,“这跟小月长大和服侍少爷有什么关系?”
“你若不快快长大,少爷又是个风流心性,现在刚有二夫人,以后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十夫人之类的都有了,以后你都没地方住了。”
小月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俏脸一红,娇羞微怒,装模作样将橘子放在桌上,想说少爷太花心,又心念少爷言外之意,心中难免喜悦,想了半天才幽幽开口:“就算以后怎么怎么的,小月跟夫人住一间就够了。”
“你就不想有一间单独属于自己的屋子?”
第203章 琴争
第203章琴争
“想是想,可想有什么用呢?小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从小就没爹没娘,一直跟着夫人,身份卑微,哪里能跟西厢的夫人比?就算少爷肯,小月也不敢”
夏商本想着逗小月乐一乐,没想到反倒把这妮子搞出了情绪。正想再说什么,又一人来了亭中。
“公子,今日还有闲心在家?”
仙儿姑娘抱着琴,一身艳红罗衫盈盈走来,这一身红缎如烟云一样轻柔,随风浮动,吹动裙摆,正飘起露出了一截小腿,如玉肌肤若隐若现,看得人垂涎不已。红衣配红妆,本就精致的脸上再加上等胭脂水粉的修饰,更是美不胜收。
夏商还记得当初在怡春院头一次听到仙儿姑娘的琴声时,虽不见其人,却能幻想出当时的画面。便如现在这般,红衣红妆一盏琴。
夏商看着仙儿,心头难免跳动。
仙儿也看着夏商,毫不忌讳他的眼神,径直坐到夏商对面,笑着:“公子,几日不见,仙儿承蒙照顾,不得报答之法,故特抚琴一曲,以表心中谢意。”
说罢,也不等夏商答复,自顾自拨弄起琴弦来。
仙儿姑娘本是客人,仙儿姑娘弹琴给夏商听,显得有些不合适。可仙儿姑娘兴致高昂,夏商也就随她了。
看得出,仙儿很用心,偏着头,认认真真地拨弄琴弦开始试音,期间又小声说着:“回想当初在怡春院中以声相识,当初公子说仙儿不懂音律,还砸了古琴,让仙儿气恼了好久。但后来细细体会公子所言琴音之事,又觉得很有道理。想来公子是个极通音律之人,仙儿可要小心谨慎些,别又被公子笑话了。”
夏商笑了笑:“不用在意,听琴听的就是个心境,技法属于旁枝末节,其实不用太过在意。随心而发,畅所施为便是。”
“那仙儿献丑了。”
声落、音起、曲来。
夏家小院不大的家宅里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妙音醉意了。琴好、技好、人也好,三者交相呼应,相溶合一,化作最美的琴音飘想空中,连远方的鸟儿也都被吸引来了,停在花园各处,欢快地叫着,跳着,成了更美的背景音。
曲子夏商不陌生,正是当初在怡春院时仙儿姑娘弹奏的那首。
“虽意琴瑟,开口谁听?且陶陶,音戚戚,乐尽情谊,即是归去?不是良人,掌一盏琴,滴两滴泪,叹三声息”
同样的琴曲,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人。
时隔数月,再听起来好似比以往多了些味道。
不难看出,仙儿在听过夏商指点后必然有所练习,今日再弹比以往更加惊艳了。
那个怡春院里的头牌似乎忽然又和仙儿姑娘重合了,又变成了那个带着丝丝媚意,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的风尘女子。
看到此刻的仙儿姑娘,夏商反倒有了一丝疑惑。
若说仙儿姑娘在怡春园是逢场作戏,那此刻的惊艳绝伦又算什么?难道也是逢场作戏?
到底现在才是仙儿姑娘的本来面目,还是你之前那个侠女才是?
夏商还在疑惑,琴音忽然终止。
不想在妙音之下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晃眼之间就是一曲琴音结束了。
“公子,仙儿所弹如何?”
“啪啪啪”
一阵轻柔的掌声传来,却不是夏商发出的。亭外,一绿衣姑娘在两个小丫鬟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仙儿皱了皱眉,来人正是柳如烟,同样是一身盛装,经过了精心打扮,美艳虽不及仙儿,却比仙儿多了一股与生俱来的柔美。
“如烟也好音律,自以为有所造诣,生平不曾佩服过谁。不曾想仙儿姐姐琴技如此高绝,当真萴ei mei霉文肯嗫矗娜沼惺奔湟欢t胂啥憬愣嘀傅阋欢攀恰!?br />
看到柳如烟,夏商不经意地一皱眉,或许还是因为摸不清柳如烟的心思而有所排斥吧。
但柳如烟一点儿不排斥夏商,走到夏商跟前,笑盈盈施礼请安:“少爷安好,奴家可坐少爷身侧?”
“不必拘谨,坐吧。”
柳如烟笑着,但笑得很小心,尤其是那一道烟云一样的柳眉,便是她的第二双眼睛,轻蹙之间带着无限柔情话儿,叫人好不怜惜。
就是夏商也挡不住这样的愁容,心中不忍,轻轻抓过对方的小手,捧在手心以示鼓励。
毕竟也算是有夫妻之名的,摸一摸手应该无所谓,而且真的很软。
夏商好奇地看了眼柳如烟,发现对方眼睛里闪着满满地感动,带着一层水雾,若不是有外人在,怕此刻就要化作眼泪滚出来了。
这妮子着实可怜,看得人心都醉了,一个小小的握手就能将之感动得如此。夏商唯恐她止不住自己的情绪,赶紧转移话题:“听你方才所言,你也懂得琴曲?不若也弹奏一首?”
柳如烟低着头,有些害羞:“少爷,奴家的琴技哪里能跟仙儿姐姐相比?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夏商又道:“不论好坏。若愿意显露一手便好。”
得夏商鼓励,柳如烟方有跃跃欲试之态,到了琴边,等仙儿让开。
仙儿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过柳如烟一眼,不动声色地坐到刚才柳如烟的位置,拿了颗橘子,不紧不慢地剥起来。
柳如烟试了试琴,然后便开始弹奏。
跟仙儿不同,柳如烟的曲调不算好,甚至只能算一般,更甚之有些地方有错误。
仙儿吃着橘子,低头轻笑,心说传闻这柳姬心思缜密,善于心计,除了不会武功,万般技能,无一不通。没想到琴技如此之差,想来这江湖传言也不尽真实吧?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这个人真是红花会的柳姬?
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琴曲的混乱,柳如烟越发紧张,曲调越来越乱,甚至因弹错而出现杂音。
“公子,你也吃橘子。”仙儿没再理会琴曲,认认真真给夏商剥了橘子,送到夏商嘴边。本以为夏商会很自然接受自己的美意,没想到对方却淡淡开口:“稍等。”
然后起身,到了柳如烟身后坐下,抱住她的双手:“别紧张,我教你。”
第204章 难喝的参汤
第204章难喝的参汤
夏商的左手抓着如烟左手,右手抓着如烟右手,手与手的接触如掌着温润的白玉,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女子的紧张,微微颤抖着。为了教柳如烟,夏商的头轻靠着柳如烟的头,能感受到她秀发的清香,和淡淡的女人味道。也许是因出生柳庄的原因,柳如烟的味道重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茶味,清新怡人,别有风采。
不得不承认,此刻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夏商也是刻意为之,先前见柳如烟在自己面前如此紧张且小心翼翼,心中难免不忍,也不知怎么的,就因柳如烟在琴前紧张不知所措仿佛触碰到了夏商心中柔软的一面,便不管柳如烟有什么目的,也要让这娇滴滴的姑娘放宽心来。
夏商想温柔一点儿,希望这样能让对方紧张的心有所放松,但却还没教柳如烟如何弹唱,柳如烟却先一步抽出手来,挣脱了夏商的怀抱,低着头退到一边:“少爷,奴家奴家还是不弹了,少了些兴致,怎么教也是教不会的。”
夏商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尴尬地搓了搓手,讪讪笑着:“是不是我为难你了?”
“没奴家不敢,奴家过来只是只是给少爷送参汤来的。奴家看少爷气色不好,似乎是前日淋了雨吧?就叫厨房熬了一碗参汤。”
夏商摸了把脸,前日确实是淋了雨:“哦?你察言观色就知道我淋了雨?”
“奴家粗通医理,望闻问切都略知一二。少爷跟仙儿姐姐慢慢赏玩,奴家告退。”
说完,随柳如烟来的两个丫鬟送上参汤,然后便随柳如烟走了。
一边的仙儿看不明白,心说这妖女从来到离开不过半刻钟功夫,明明有机会可以亲近夏商为何还借故离开?
“这妖女,心里想的什么还真叫人捉摸不透。”
仙儿心中正嘀咕,侧脸看向夏商,发现他正端着参汤,尝了一口,然后表请凝重,僵了片刻后放下了勺子。
“公子,这汤里面有问题?”
夏商摇头。
“那公子为何这般表情?”
夏商尴尬地笑了笑:“实在是不怎么合胃口,仙儿姑娘尝过就知道了。”
仙儿狐疑,用勺子咬了一口,刚放到嘴边一抿,赶紧吐了出来:“呸!这搞得都是些什么?怎么这么难吃?”
说完,仙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低下头,不再说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心细如发的有心人,日后得好生待她才好。”
夏商悠悠地说了一句让仙儿听不太懂的话,然后便起身:“我去佛堂看看怀柔,仙儿姑娘可否一道前往?”
仙儿摇头:“公子去吧,仙儿再这里歇歇。”
仙儿倒不是不愿意跟夏商一起,只因刚才柳如烟的出现让她心头不畅,也没见这柳如烟做什么,怎有种被抢了风头的味道?
仙儿正奇怪着,夏商已经走了。
可夏商刚走,刚走了柳如烟又回来了。
如今四下无人,仙儿也不必再wei zhuang,毫不客气地问:“妖女,你又回来作甚?”
柳如烟步子不乱,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走到庭中准备收盛着参汤的碗。仙儿有些恼径直挡在柳如烟之前:“我问你话呢!”
柳如烟表情淡淡,依旧那副柔弱的样子,朝仙儿施了一礼:“仙儿姐姐,mei mei不知您说的什么。”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请你不要坏我的事。刚才你来是做什么?抢风头是不是?”
“仙儿姐姐,先不论mei mei不懂你在说什么。就算姐姐当我是什么妖女,那我也没有抢姐姐的风头不是?先前弹琴,mei mei可有过片刻抢风头的举动?琴音跟姐姐毫无可比性。相反,mei mei这是在陪衬姐姐,姐姐不仅不感谢mei mei,为何还要来说mei mei的不是呢?”
“你休要花言巧语!我跟你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的参汤公子都只抿了一口,这么难吃,你也不先尝尝。”
说话间,仙儿一脸讥笑,但柳如烟似乎不在乎,看到自己带来的参汤几乎原封不动,也不觉得诧异,静静将其收好端走,也没多看仙儿一眼。
仙儿何曾被这般无试过?顿时恼怒:“妖女,你休要嚣张!跟我洛仙抢男人,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
同时,夏商已到了怀柔所在的临时佛堂。
佛堂简陋,有一张朴素的木床,一张案几,摆着香炉,前方是蒲团,后方供着一尊不大的观音玉像。
说实话,夏商并不喜欢这样,作为一个新时代知识青年,本意还是更相信科学的。但夫人坚持如此,也就只有随着夫人的心意了。
到了佛堂之中,夫人正安静坐着,手里拿着串念珠,穿着一身素衣,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散落背后,虔诚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安静。
“夫人。”夏商轻喊了声。
秦怀柔回头,看着相公淡淡一笑:“相公稍等。”
好似是经文没有念完,秦怀柔还保持着姿态小声念诵着什么。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方才放下珠串,对观音玉像深深作揖,最后才站起身来,拉着夏商的手到床边坐下。
这几日夏商在外忙事情,都没跟秦怀柔见过。
怀柔见了,心花怒放,又恐在这佛像跟前不敢表露,只双手捧着大手,关切地闪动着眼神:“相公这几日都在外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若说这几日留恋烟花柳巷,日日与青楼女子厮混,夫人信么?”
怀柔一愣,脸上表情不似自然,但过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嗔怪地看了夏商一眼:“相公休要拿妾身说笑,先不说相公不是个留恋烟花之地的人,就是留恋烟花之地又如何?难道妾身还拦着相公不让相公去不成?”
“说是这么说,恐怕妇人心头还是不太畅快吧?”
怀柔知是相公打趣自己,不由得脸一红,娇俏一声:“讨厌。”
夏商顺势揽住娇妻腰肢,笑道:“好了好了,就是怕夫人一心念佛,把自身情趣念得没了就就不好了。”
“如今家中人丁越来越多,妾身是正室,哪能不自持身份,相公想要情趣,还是找如烟mei mei好。如烟mei mei跟妾身说了,妾身不在的几日,相公对如烟mei mei疼爱有佳,mei mei都说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报答相公的恩情呢。”
第205章 醉酒
第205章醉酒
今日一连串的接触,柳如烟的表现大大出乎夏商的预料。小小年纪,如此通情达理,确实是夏商没有想到过的。
没有再说,无形中让夏商对柳如烟的印象大大改观。
正要跟夫人说点什么,外面的喧闹惹来了一个家丁。
“少爷、夫人,外面有人在传,好像扬州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昨夜大雨,让扬州城渣滓街死了几十个乞丐。”
夏商略显诧异:“这么快就传开了?”
“相公,什么这么快就传开了?”秦怀柔不知其意,有些疑惑。
夏商差点儿漏了嘴,忙解释:“没没什么,只是再问死了些乞丐有啥稀奇的?”
家丁一本正经:“少爷,您可不知道,扬州现在可热闹了。验尸的官差说那些乞丐要么是饿死,要么是冻死的。可在渣滓街附近的百姓都看到了,那些乞丐死得不正常,各个都是七窍流血。都传言扬州知府怕引起恐慌,故没有透露真相。”
这么一说,连秦怀柔也来了兴趣:“真相?什么真相?”
家丁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见过尸体的人都说那些乞丐死得不正常,很多住在渣滓街的乞丐都说他们死之前都头痛欲裂,还有什么白色的虫子,好像是来自苗疆的巫术,叫做食脑蛊。听说那种虫子能把人的脑子给吃完。”
“行了行了!别听外面胡说。”秦怀柔不大相信,摆了摆手,“天底下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真的!夫人,要不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小人也不会在夫ren mian前说。您看榆林县都这么热闹了,扬州城里穿得更厉害。”
“真有这么热闹?哎,管他这些作甚?还是一心一意诵经念佛的好。相公,若无他事,妾身可就继续念佛了。”
夏商拿这个执拗的夫人也没辙,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眼看谣言传播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要快,夏商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是否也要提前进行?
平静地过了一日。
第二天清早,夏商又一个人早早地出去,先去了赛府,找到江南,向她要了前日准备清单中的物品。
其实也都不是什么要紧之物,一小包白色粉末,几颗糖豆而已。
正因为普通,江南才好奇,不知道先生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她问了夏商,但夏商没说,可江南的心头猜得出先生这是要去干大事儿。
离开夏府,夏商又叫了辆马车,直接去了扬州城的江南春。
夏商掐的时间很准,到江南春时刚刚正午。
上次来这里,通过姑娘之口得知,江南春正常营业该是在酉时到卯时,因为来江南春的客人大都会跟姑娘们秉烛夜谈,玩个通宵的事情经常发生。午时这个点,应该是江南春姑娘们将睡未睡的时候。
夏商没有直接进去,先去临街一间酒家叫了一坛子米酒,二话不说先干了。
一坛酒,什么菜都没有,直接就干了。
酒家老板还没见过这样豪爽的人,还以为遇到了疯子。
夏商喝了酒,先憋出一泡尿,剩下的酒劲让他脸上也多了一抹红霞。
借着些许醉意,夏商摇摇晃晃地到了江南春门前。
江南春房门闭着,夏商在门口狠狠地敲着门:“开门!跨开门!”
“砰砰砰”
一连串巨大的敲门声惊来了江南春的姑娘。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穿着单薄睡衣的姑娘散着头发揉着惺忪眼皮,极其不耐地喝到:“吵什么吵?没看见已经打烊了?别再敲了,赶紧走。”
“少来!这楼子开着不就是接客的?如今客人来了?岂有岂有不接之礼?”夏商打了个酒嗝,说着说着就扑在了人家姑娘身上。
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迎面一股酒气扑来,差点儿没把姑娘给熏晕了过去。
也不知夏商是真醉还是假醉,人不大,力气可不撞在姑娘身上,一把将之抱住,硬生生将姑娘逼退到了江南春的院里。
姑娘大惊,嚷嚷起来:“快来人!快来人!”
“姑娘,别叫了,**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夏商竟伸手去解姑娘的衣裳。
这回姑娘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与此同时,另有几个姑娘听着喊声出了房间,几个姑娘之中就有春娇的身影。
看到夏商,春娇先是惊疑,又见下山一身酒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现在春葵不在,也不知当如何接待这位喝醉的首座大人。
眼看夏商怀里的姑娘就要被扯掉睡衣,姑娘也恼怒准备踢打回击时,春娇跑了上去,严肃喝道:“休得无礼,这位是我们江南春的贵宾。”
春娇在江南春的地位有目共睹,一个算不上名气的姑娘哪里能质疑春娇的话。纵使心中着急,挥在半空的手也停下了。
夏商醉着,却也清醒着,看着春娇笑了笑,然后手上用力一把撕掉了姑娘唯一的一层裹体衣物,只听嗤啦一声,一具曼妙的酮体在一件小小的肚兜遮掩下暴露在空气中。
夏商一脸坏笑:“听到没,老子是你们的贵宾,别说是你,就是她,老子想玩儿的话,一样老老实实tuo yi裳。”
说话间,夏商忽将矛头指向了春娇,看着对方更为曼妙的身体目光不善。
春娇也是个高傲的主,虽在江南春中会逢场作戏,却也没有被男人用如此淫秽的目光注视过。若是别人,此刻怕是已经发作,无奈夏商地位非凡,只能皱着眉头不好言语。
春娇虽极力克制,却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不耐。
夏商看在眼中,更为不善,推开怀中女人,一把将春娇抓住:“春娇姑娘,我说的是不是呀?”
说着,夏商又将春娇一把搂住,凑到脸侧,很是轻浮地嗅了嗅对方发香。
春娇眉头皱得更紧,却还不能发作,无奈笑答:“是的,只要公子愿意,奴家必然随了公子心愿。”
“哦?这可是你说的。那还等什么?快快将衣裳脱了,随我共享欢愉吧。”
说话间,夏商借着醉意将手伸入春娇裙下
第206章 大闹江南春
第206章大闹江南春
这醉酒的人干什么都情有可原,夏商这毫无征兆地深入一抓,正抓在春娇臀上,还是绕过了纱裙阻挡,直接面对水灵灵的肌肤。这一捏,差点儿把春娇捏得叫出声来。一边同行的姑娘也傻眼了,都知道春娇姐身份尊贵,平日里顶多跟客人说说笑笑,哪里被人这么直接的摸过?
春娇心里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破坏大局。这首座大人的底细尚不清楚,如今正是调查的关键时期,在莫轻夏商底细之前,春娇是玩不敢有过激反应的。
“公子,您还是绕了奴家吧?奴家现在有事,恐怕不能陪公子”
“什么?不能陪我?你刚才说的什么?”
“公子,要不我让别的mei mei陪您?”
“不行!老子今天就是要睡你!”夏商迷迷糊糊的,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
春娇恨得牙痒痒,不晓得多少次想不顾一切直接一刀捅在夏商身上,正在竭力压制怒火之际。夏商话音一转:“要我不睡你也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楼里所有的姑娘都来陪我。”
“公子,此事恐怕有些难办,我们好多姑娘都已经睡了。”
夏商笑着,揉着春娇的手更用力了:“如此便是没有办法了,就你吧。”
春娇一听也急了,心说万一这人真把自己扑倒床上,到底要不要从?
女人都是自私的,与其自己遭殃,倒不如麻烦一点交给其他姐妹。
“既然公子执意要求,那奴家便将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叫来。”
“这可是你说的,快些去叫。”
“公子,你还不放开奴家。”
到此刻,夏商才松了手。
春娇好不容易逃出魔掌,赶紧叫先前的姑娘将夏商送到一间房里去休息,并保证很快就将江南春的姑娘都叫来。
夏商没有纠缠,搂抱着衣衫不整的姑娘,一路摸摸搞搞,总算是被送进了一间房中。
院里没了夏商,跟春娇来的几位姑娘走上来,心中不免好奇,问道:“春娇姐,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竟然敢在这儿如此无礼,还对春娇姐咱们为什么要纵容他?”
春娇喘了几口气,理了理衣裳,心有余悸,摇摇头:“此人身份十分敏感,你我还是不要擅自做主,赶紧去通知我娘,让她速来。且看我娘亲如何打算。”
说完,身边一女子领命而去。
春娇又对另一人道:“将楼里的姐妹都叫起来,赶紧把那位爷给伺候好咯。”
春娇是真有些怕了,那个臭小子身份不凡,又喝醉了酒,此刻服一下软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夏商被送往一间大厅,横躺在座椅上,惺忪着眼睛,醉意朦胧,身边被扒了衣裳的姑娘紧张地缩在一团,尽量用身上的残巾断布遮着娇羞部位,生怕这醉鬼又对自己摸摸搞搞。但同时还要伺候着夏商,唯恐怠慢了。
不多时,江南春的院里热闹起来,大部分姑娘都才睡下,被人吵醒难免抱怨,三三两两说着闲话,还在讨论今日的客人到底什么来历?听说春娇姐在那客ren mian前都千依百顺,这些姑娘们才都摆正了颜色,知道必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再说闲话了。
当姑娘们都聚集到夏商所在的房中,本来宽大的屋子瞬间显得娇小起来。姑娘们排成五排,站得整整齐齐,一共四十几人,全都好奇地看着堂位上的夏商。
满屋的姑娘带来了浓郁的女人香,味道各不相同,交融房中充满了迷乱的色彩。且一个个姑娘都身着睡意,半遮半掩,风光无限。
这时候,管你什么正人君子也挡不住如此激动人心的画面,男人在世,不就是求的能站在高处看着一群女人随意挑选吗?若不是还记着今日有正事要办,恐怕早已经扑入百花丛,享受人间仙境的美妙了。
夏商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坐直了身子,一连吞下几口口水,难掩眼神中的火热。
先前的姑娘挡着身前风光,弓着身子,恭恭敬敬对夏商道:“公子,姑娘们都已经到齐了。您准备”
“齐了?”夏商皱了皱眉头,摇摇晃晃走了过去,走到姑娘们跟前,一个一个观察着,有些轻浮地摸着每一个姑娘的下巴,大胆的目光惹得姑娘们娇羞阵阵。
夏商走了一圈,回头反问:“应该还没到齐吧?上次来,有人说江南春一共有六十三位姑娘,如今才四十八位。剩下十五位呢?”
姑娘眉头轻皱,不知此人为何如此清楚,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便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剩下的几位姑娘是我们江南春的名牌,都是不轻易接见客人的。”
“你这么说是把我当成客人咯?”夏商一把将姑娘抱在了怀中,“告诉你,我是你们的主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若那些姑娘不出来,就把春娇叫过来。”
姑娘吓了一跳,连连称是,赶紧叫人去请剩下的姑娘过来。
如今江南春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人在春娇边上看不过去:“xiao 激e,难道我们就任凭此人胡作非为?这也太过分了!”
“罢了罢了,就由着他吧。先等娘亲的命令,若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他后悔!”
又过了一会儿,再一队更加漂亮的姑娘进了屋,整间屋子再没有一点儿空隙。
夏商这下满意了,坐在主位上开始一个个挑选:“好了,所有人都站好了,凡是被我点到的都留下,剩下的都离开。”
夏商在屋内选人,春娇却在屋外暗暗观察。
一开始,春娇以为夏商只是酒后乱性。
现在观察夏商选人,渐渐意识到不对。
因为夏商点选的姑娘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督查院春坊司的内线,其余的普通姑娘一个都没选上,也不知里面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看到这儿,春娇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盼着娘亲过来,想想如何应对。
夏商在里面选人不亦乐乎,感觉此刻无比地男人,这是一种非常爽快的过程。
只是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夏商最终确定了十三人,其他的姑娘都分分退去,留下十三个最最漂亮的陪着夏商围了一圈。
夏商笑道:“各位姐姐mei mei,咱们今日来玩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
“狼人杀!”
第207章 摊牌
第207章摊牌
半个时辰后
春葵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到底怎么回事?”
春娇早已恭候多时,见之兴奋,忙道:“娘,那位首座大人醉酒闹事,来到江南春,非要让楼里所有的姑娘陪他。还出言不逊,猖狂得紧,女儿也不知如何应对。”
“那现在里面有几人?”
“共十三人。不过这十三人都是我们春坊司的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
春葵听罢,眉头紧皱,联系近几日的跟踪,发现这位首座大人太是平常。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意,哪里有半点儿都察院首座的样子?也正因为表现得平常,反倒让春葵更加摸不清他的底细,唯有前日在渣滓街发生的一切耐人寻味。
这两天,春葵只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当夜在渣滓街行凶,杀死几十个乞丐的人是不是夏商?毕竟苗疆蛊术的传说由来已久,尤其是在武林之中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食脑蛊并非不可能。而且都察院首座的身份配上用蛊高手,两者非常契合。现在唯一不能确认的就是,蛊术毕竟是个传说,没有亲眼见证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在这个时间点,夏商贸然前来,春葵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在听女儿说夏商无巧不巧正选择了十几个春坊司的成员作陪,便就更觉得其中有阴谋。
“他来了多久?在房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春娇也意识到事情严重,她现在更想知道春坊司的首座大人对这位总部首座大人是什么态度?
“娘,首座大人究竟怎么说?”
春葵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低声道:“都察院上一任首座大人死因悬而未决,如今新首座的继任更是迷雾重重,关键时刻,也不是某个人拿着首座腰牌就能自称首座的。如果我们觉得此人有问题,大可先斩后奏!”
春娇一惊:“如此说来,首座大人是赞同我们除掉这厮?”
春葵冷笑一声:“我本想去找他,不想他却主动送shang men来,如此正好。管他什么身份,只要是个死人就可以了。”
春娇大喜:“那娘亲还等什么?直接进去取了那厮狗命便是。”
“不急,若此人能以媚术控制,倒是承认他为首座又如何?如此我们母女二人在都察院就能呼风唤雨,岂不妙哉?他在里面干什么?”
春娇并不太满意娘亲的打算,想着那厮先前对自己的无礼,春娇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那人在屋中跟众姐妹玩着个奇怪的游戏。”
“游戏?”
春葵略微疑惑,不再多问,带上春娇直接进了夏商所在的屋子。
只见屋中一男十三女,并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却都穿得规规矩矩,围在两张长桌边上,排成一圈。一个个的表情严肃,若有所思,只听那夏商在桌前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
春葵进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桌前的辩论为之一顿。
此刻夏商正激昂陈词,字正腔圆,看不出半点儿醉意,春葵见他若有所思,随口问道:“公子,你们究竟玩着什么?”
看似夏商兴致正浓,连忙挥手:“春老板,我们玩的叫狼人杀,乃是极度烧脑的高智商游戏。春老板这么聪明,想来一定会喜欢,不如一切玩玩?”
春葵皱着眉头,看向周围姑娘,这十三位姑娘表情专注,显然十分投入。春葵心生好奇,想知道夏商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便也坐到桌边:“既如此,劳烦公子说一说游戏规则吧。”
“游戏分为两大阵营,狼人和好人好人方以投票为手段投死狼人获取最后胜利,狼人阵营隐匿于好人中间,靠夜晚sha ren及投票消灭好人方成员为获胜手段”
对初次接触狼人杀游戏的古人来讲,这绝对是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游戏。超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真真假假的发言表演,游戏中的尔虞我诈甚至比宫廷争斗还要来得精彩刺激。当姑娘们渐渐熟悉流程和方法后,很快就被游戏所吸引,投入其中。
春葵也不例外。
人一旦投入某件事情之后,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当黄昏降临,日光暗淡,屋中沉迷于游戏的姑娘们都没有露出困乏之色。只是在不间断的发言当中,大家都有些口干舌燥的。
现在夏商没有发言,乘着看空闲给姑娘们都倒上一杯水,不动声色示意大家喝口水润润嗓子。
姑娘们报以感激之色,有人正要举杯喝下,春葵却忽然地喝到:“等等!”
春葵这一声呵斥让全场呆滞,不知对方用意,全都看着她。
春葵正盯着夏商,嘴角带着一丝不善的笑容:“首座大人,您的小心思还道是别人看不出来?”
夏商故作不解:“春老板何出此言?”
“先前我还不知为何要玩这样的游戏,知道刚才我方明白。你不过是想我们在不断地说话之中口干舌燥,然后喝水。那时你再送水过来便顺理成章,不会引人怀疑。计划倒是很好,殊不知您下毒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刚才你倒水时从衣裳里拿出的白色粉末呢?想逃过我的眼睛,岂不是将春坊司核心成员视若儿戏?”
春葵这一席话让所有人明白过来。
水里有毒?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夏商身上。
这些姑娘表面普通,实际上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被人下毒,谁都不能忍。
春葵自信满满,没有多看夏商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没想到我都察院的首座大人竟然会对京门十二司的自己人动手,由此看来,您的身份恐怕见不得光吧?这就怪不得属下对首座无礼了!您临死还有什么想说的?”
夏商坐着,默默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
“既然你说有毒,那我先干为敬。想杀我也不必找那许多借口,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这位首座大人放在心上。我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用一块腰牌就能真正掌控都察院,你派来跟踪我的人真不是什么好手,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还有,你现在这么笃定能杀了我,到底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第208章 虚实
第208章虚实
夏商平静地把话说完,换来的是场面更大的沉寂。
莫名的,整个房间都多了一股诡异的气氛。不识因为刚才的话有多么惊人,而是因为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此刻表现出来的镇定he ping淡让人毛骨悚然。
有一点非常可怕,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子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而没有刻意躲避,那证明对方一直在给予错误的信息。
如果手下人回报的消息都是错误的,那这人真实的一面又是什么?
夏商看着全场的平静,很满意现在达到的效果:“春老板,从你一进屋就没有放松对我的警惕,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下毒这种事有些低级,我也没想过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刚才试了试,果然如此。”
春葵皱着眉:“首座大人,您究竟想说什么?不管您有什么打算,我都有义务给您提一个醒。您或许不太了解督查院,我们春坊司虽为督查院的分部,但在三十年前都已经脱离了督查院的管辖。”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已经猜到了。可让我好奇的是,你们春坊司既然已经脱离了督查院,却为何对我如此紧张和在意?究竟是担心督查院追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道理很简单,京门十二司中,除龙虎门之外,其余十司都不希望有您骑在头上。之前我们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所以只能暗中观察,现在我已经接到了消息,便是再不用对首座大人客气。或许您还有很多手段,但在我们江南春里,您要是接受我们的控制还好说,不然可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在场的十几个姑娘全都是春坊司留在扬州城的精英,这么多人要对付一个看起来不怎么会武的夏商,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是,就算到了现在,夏商依旧不紧不慢地听着,也不知这份自信从何而来,总给人一丝不安。
“开门吹吹风吧。”夏商悠悠地说了一句摸不着边际的话。
春葵皱了皱眉,她身边的春娇忍不住娇叱道:“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夏商淡笑着:“我是真心为你们着想,屋子里这么多人,不觉着憋闷?”
“你什么意思?”春娇再次喝问。
春葵打断了女儿,她看着夏商,隐隐觉得对方话中似有深意:“照他的意思做,看看还有什么把戏?”
所有人都带着疑惑,警惕地看着夏商,尤其是他身边的几位姑娘,无形的杀意无时无刻锁定在夏商身上,但凡夏商做出一点儿有危险的动作,必然会遭到她们致命的攻击。
但夏商没有任何动静。
房门开了,投射屋中的落霞余晖入染着血色的金沙,带着阵阵余热未散的风,吹进屋来,桌面正中的三支蜡烛火光阵阵晃动。
“你还有什么话说?”春娇回头问夏商。
夏商微微皱眉,揉着自己的额头:“嘶!你们就没感觉到有些头痛?”
所有人都一愣,也不知夏商的意思,只听夏商接着又说:“其实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渣滓街的一切。你们真以为我会无聊到对一群乞丐动手?”
“你是说,渣滓街的一切都是给我们提个醒?”
“不然还能是什么?”
夏商的自信在春葵眼中就是赤果果的嚣张,让人很不舒服。比城府,春葵发现自己竟不如这个小子,终是忍不住问出:“这样的环境下,你究竟依仗着什么?”
“你对蛊术了解多少?”
“”春葵隐隐感觉不妥,“你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问过你们一遍,你们都不觉得有些头痛?”
这句话,夏商说了两遍,周围的姑娘细细感受,竟都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春葵一看,便知不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春娇拧眉:“娘,我的头真有些刺痛。”
再看其他姑娘,表情无一例外。
春葵再感受自己,竟也觉着有些痛了。
春葵大惊失色,暗想从自己进屋到现在,表面是在玩游戏,实际却一直都在警惕夏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观察中,难道还是中毒了?怎么可能会被得手?
“娘!你看他手上!”春娇突然惊呼。
春葵抬头再一看,发现夏商手中多了几根白色似丝线的东西,正在火光下诡异地摇曳着,像随风飘动的小草,不紧不慢,仿佛有着生命,扭动之间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诡异感觉。
若只是白色的细线头,如何能在夏商的指尖直立扭动?这分明就是有生命的东西!
“食脑蛊!”
也不知哪位姑娘惊呼出声,所有人脑子嗡的一响,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食脑蛊在扬州城被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食脑蛊是一种白色细长的虫子,却谁也没见过,没有什么比夏商手中的东西更像的了。
食脑蛊出现在夏商手中,让春葵更加确定夏商就是渣滓街事件的罪魁祸首。再联想到对方此刻的镇定以及众女的头痛,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测浮现脑海。
“难道你”
所有姑娘的脸都白了。
夏商依旧保持着笑容,将手中的白色线状物体丢入烛火上,瞬间化作一团火星。然后拍拍手,淡淡道:“想要确认,就用手指挤压太阳穴,感受血液流动的节奏,或许此刻蛊虫正在通过血管进入大脑。”
蛊虫这种东西谁都没见过,人们对未知的东西往往更有畏惧感,听夏商一说,姑娘们也来不及辨别真伪了,赶紧用手指挤压太阳穴感受血管跳动。
这个感受更让人毛骨悚然,好似真有一条虫子在血管里蠕动似的,而且很有规律。
看姑娘们的表情,夏商心中大定,笑道:“别紧张,我真给过你们机会,刚才放在杯中的粉末就是驱虫的药物,可惜你们不喝。”
春娇一听,赶紧将面前的水杯一口饮下。
“没用了。蛊虫已经进入了你们大脑,喝什么都没用。只要我动一动心思,蛊虫就会啃噬你们的脑髓,那种感觉,你们是否想认真体会一下?”
第209章 收服
第209章收服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到的?!”
春葵是这里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人,别看身居江南春多年,但年轻时候可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狠角色,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一般人想要在她眼皮子下下毒可谓痴人说梦。而今连春葵都没有看出夏商是何时施蛊的,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夏商此人究竟要有多恐怖?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虽不知蛊虫究竟是何物,但大脑地阵阵刺痛和太阳穴传来的感触却真真切切,这绝不是正常的!所有人都确信自己已经中招了。
夏商起身,依旧保持着笑容,可此刻的笑容在众女眼中比鬼魅还要阴森恐怖!不由得都退了几步。
“看大家似乎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我就来先来做个知识的普及吧。蛊虫是有生命的,它们会主动寻找寄主,根本不需要人为动作,和下毒有本质的区别。所以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蛊虫侵入也是正常的。
蛊虫有很多,食脑蛊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至于中了食脑蛊的人会怎样,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可是有一点大家心里要有个数,天下蛊虫都带有剧毒,如果蛊虫在人体内死了,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听到这儿,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如此说来岂不没救?
“首座大人!到底有没有解药?”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春葵也不例外,此时受制于人,说话也不那么嚣张了。
“蛊虫不是毒药,解药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有一种叫饵料的东西倒是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不然的话,最多半个时辰,蛊虫就会因饥饿而啃噬你们的脑髓。”
“说了这么多,还是明说你的目的吧!怎样才给饵料?”
“春老板才是明白人,知道我不会说多余的话。我呢也先表示下诚意。”夏商拿出了一小包东西,里面就是江南准备的淡huang se糖豆,“一人一颗都吃了,先保住命再说。”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再犹豫,各自拿了一颗吞下。不过吞下瞬间脸色就变了,诧异地看着夏商。
话到此处,夏商的目的就在明显不过了。
春葵冷冷地看着夏商:“你就想用蛊虫来控制我们?”
“不要用控制这种不友好的词汇。毕竟我是都察院的一把手,你们又隶属于都察院,我不过是给你们一个理由尽忠职守罢了。”
“卑鄙小人!”春娇忍不住咒骂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
“不论你们怎么咒骂我都行!但是有一点要清楚,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江南春以及你们的生死,若有人图谋不轨,她体内的食脑蛊可不会对你们太友善!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一天之后,若你们接受现实,就派这丫头来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侍女。”
说着,夏商指向了春娇。
重回榆林县夏府的夏商十分平静,在屋中专心致志地的写了几回红楼梦然后着人送去了朱家书坊。
红楼梦是夏商乃至整个夏家的主要收入来源,短期内比五粮液的经济效益还要明显,所以红楼梦的事情不能耽误。
只是最近夏商的事情偏多,很少有时间专注地写作。今夜准备挑灯夜战。
夜深了,小月已经睡下。这个时候夏商习惯夫人在身边帮自己宽衣,可惜夫人在佛堂休息,寂寥的夜里,空荡荡的房中难免显得有些孤独。
夏商有些乏,解了外衣,正准备熄灯,忽见窗前似有人影。
“谁!”
一声低喝,惊到了窗外的人,夏商赶紧冲到房门,正要去追,迎面就看见柳如烟穿着一身睡衣,手里捧着一个煲,苍白着小脸儿站在门口。
“怎么是你?”夏商皱了皱眉头。
“少爷,我”柳如烟怯弱地低着头,显得有些紧张。
“刚才窗口的人是你?”
柳如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黑夜中一身纯白睡意在夏风中飘动,配上那苍白的俏脸和弱弱的神情,看着格外怜人。
虽是夏夜,但这一身单薄衣裳也遭不住疾风阵阵,夏商忙把柳如烟引进屋坐下。
柳如烟进了屋里,放下手中的煲,没来得及休息,看见床上杂乱的衣裳,忙又过去整理收拾。
夏商关了门,回来看见柳如烟淡淡的背影,又打开桌上的汤煲,发现里面还是人参乌鸡煲。不过从卖相上看就和白天的不同,很明显这才是出自自家厨子的手艺。但奇怪的是汤煲一点温度也没有,已经凉透了。
这时,柳如烟正收拾好夏商的衣物回头过来,瞧见夏商正关注汤煲,赶紧到桌前将汤煲盖上,从夏商面前拖到自己面前,小心地捂着,像个孩子似的不让夏商多看。
“少爷别看了,汤都已经凉了。”
想着先前窗口的人影,夏商沉吟着试问:“你来了很久?一直在窗外?”
柳如烟欲言又止,弱弱的眼神不自觉地看着其他地方:“没没有。”
“你这种性子的人,说谎就爱看着别的地方。”
“少爷,我”柳如烟心事被说穿,小脸一红,重新解释道,“奴家见少爷一直在忙,不敢打扰,所以就”
“不要这么谨慎,你过来挨着我。”经历了今日之事,夏商对柳如烟倒是有了一分怜惜,相信这妮子也不是天生如此,必是因为进家门的几日守到冷遇,担心自己犯错,所以才越发谨慎的。
本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自己吓成了受惊的小白兔,夏商多多少少有些自责,让对方坐过来不是要贪图美色,满足心手之欲。只是想表现得平和一些安抚安抚小兔子受伤的小心脏。
听了夏商的话,柳如烟愣了,像是一种没有预料到的惊喜,想动又不好意思动。
夏商见了,起身到了床边,将刚刚收拾好的外衣取来,轻轻披在了柳如烟肩上。然后坐在柳如烟旁边,轻轻地抓住了对方小手,冰凉冰凉的。
柳如烟害羞,想要抽回,却又不得。
夏商笑着:“用汤煲将小手换回去,不然我不给。”
第210章 测试春娇
第210章测试春娇
听了夏商的话,如烟含羞带俏,轻轻地将怀里的汤煲送到夏商面前,见夏商依言松开了自己的小手,便赶忙抽了出来。
夏商没在调笑,打开汤煲舀了一碗。
入眼见了,柳眉轻颤:“少爷,汤已经”
“不要紧,说实话,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有些饿了,只是这么晚了,以后不用自己送来,叫个下人送过来就行了。”
得到少爷的肯定,柳如烟脸上多了一些喜色,随之又有些愧疚之色:“少爷,早上的”
夏商再次打断:“不用说,我明白。白天你说是叫厨子做的,其实是自己做的。我说的没错吧?”
柳如烟低下了头。
“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用强迫自己做一些并不擅长的事情。”
如烟沉默着,默默地看着夏商一口接一口。
夏商喝着汤,心思却放在如烟身上。
这个女人,温柔得像一阵风,如黑白写意山水中的一滴朱砂,淡淡的红一点点晕染开,好似平静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品,总给人舒服轻松却又惹人怜爱的感情。
夏商渐渐明白为何夫人会对她如此喜欢又如此放心了,这样的女人就连自己也无法抗拒。夏商有些怀疑,怀疑若每天如此,自己能坚持多久?或许真的很快就会喜欢上她。
但是有一点夏商不放心,因为柳如烟一切都做得太好,太完美了,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温柔懂事、进退有度、聪慧过人,且不争宠持骄,可以说,柳如烟就是男人心中最完美的二房,找不出任何问题。
正是因为太完美,所以夏商不放心,太完美的东西往往不真实,冷静地想一想,反倒更没法看穿柳如烟的真实内心了。
夏商喝完了汤,柳如烟简单收拾后带着空碗离开了,没有丝毫逗留和哀怨,似乎前几日的冷遇没有再她心中留下任何不好。
夏商睡觉时已经很晚,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正院客房内,春娇已候了多时,迟迟不见夏商出来,心头憋着一肚子火。
但江南春所有人都受制于夏商,无法发作,如此别在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同在厅中,柳如烟作为二房,在秦怀柔不见客的时候暂时接待一下,叫下人沏了一壶茶,送上一些小点心,然后就陪坐在厅中。
春娇和柳如烟,相互不认识,同坐一屋也没什么好说的。
“夏春秋什么时候才来?”
“姑娘不必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叫少爷了。”
春娇没办法,不管自己怎么问,对方总是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了着实叫人生气。
春娇等不及了,正要再问,便见那卑鄙小人穿得人模狗样地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姿色不错的小丫鬟。
夏商笑着,春风得意,远远地就朝春娇挥手:“春娇姑娘,你终于来了。”
看着那人贱贱的笑容,春娇就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夏商到了客厅,挥手让小月和柳如烟都回避一下。
等小月和柳如烟都走之后,夏商把客厅的门给关了。
“你娘接受现实了吗?”
夏商的话很直接,有些刺耳,春娇皱了皱眉头:“没有接受现实的话,我会在这里?”
夏商笑了笑:“接受就好,接受就好!既然已经接受了现实,那你是否应该对我尊重一点儿?小娇娇”
最后一句调笑似的“小娇娇”,直把春娇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告诉你,要我为你效命可以,但若要羞辱我,小心我跟你拼个鱼死破!”
“你这种心态的话,我非常怀疑你是否能胜任我给你的这项任务。你应该知道,我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女不是为了控制你,或是把你当做人质,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让你做侍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贴身保护我。我是个很怕死的人,没有个保镖在身边总不放心。可总不能一直带这个男人在身后,所以只能找个女人。
首先,我要是死了,你们迟早会被食脑蛊杀死。在保护我这件事情上,相信你应该会尽心竭力。但有一点我要先搞明白,你说是否能保护我?”
夏商说话很严肃,没有半点儿调笑的意思。
春娇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听了夏商的话,冷笑道:“我能不能保护你?真是笑话!我”
“小姑娘,我不在乎你有多厉害。只希望你又基本的职业素养!如果你一直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会严重怀疑你是否能发现潜在危险。如果你不能让我放心,我可能会换一个人来,但下一次发药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给你。”
“你是在威胁我?”
“我从一开始就没承认过自己没有威胁你。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先跟我夫人打一场。”
一会儿后,秦怀柔便听说相公不知去哪儿请了个mei nu保镖,要测试对方本事,得要自己去试探一下。
秦怀柔没意见,也很久没有跟人动过武,心中该有些期待。
很快,秦怀柔和春娇就剑拔弩张地站在了院子里。
秦怀柔持剑,春娇赤手空拳。
夏商站在两人之间:“规矩很简单,十招之内赢我夫人,但不能伤我夫人一根头发。”
“十招?还不能伤人?你不是强人所难?”春娇皱着眉头大声抗议。
“若这点能耐都没有,谈什么保护?”
春娇听了也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没有人不怕死,春娇也不例外,也担心自己拿不到下一次的解药。
规矩虽然苛刻,但夏商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见识过很多高手,对春娇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比她母亲还要厉害。因为她从来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能人!
只是不知道春娇算什么
带着一丝疑惑,春娇出手了。
一步向前,春娇的身体像是没了重量,听不到一丝声响,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越三丈。
秦怀柔大惊失色,如此强悍的轻功,就是自己父亲也达不到。
秦怀柔没时间多想,剑招起手,全力应付从而天降的对手。
可秦怀柔还没出手,腾空的春娇忽然不见了,方才竟是一道虚影,在烈日之下晃人视线,骗过了所有人!
当春娇真实的身影出现众人视野时已经到了秦怀柔身后,手指轻轻一点,秦怀柔身形定格。
第211章 下一步计划
第211章下一步计划
一招!仅仅一招就把秦怀柔制住了!
不仅夏商,就是一旁暗自观察的仙儿也暗暗心惊。
春娇扫眼众人,表情冷漠,再是一点,就解开了秦怀柔的穴道。然后走到夏商面前,低声说:“在都察院,没有一个人是废物。你之所以得手,是我们所有人都大意了。我承认,我的内功修为不高,但在都察院从来不会以内功修为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是能保证的。”
夏商轻轻地笑了笑,一边鼓掌一边开口:“春娇姑娘果真厉害,叫夏某刮目相看。但是,刚才露的那一手只是基本条件,但以后你跟着我,总这样一副表情可不妥。试问哪家的丫鬟对主子如此冷漠?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欠你的钱呢!”
“不好意思。我没当过丫鬟,片刻钟逢场作戏我会,但要我长时间扮丫鬟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要紧,我可以教你。”夏商轻笑着,朝一边挥挥手,“小月,你过来。”
小月正当走神,听少爷喊,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眼巴巴地望着:“少爷,什么事。”
夏商指着春娇:“她激ao chun娇,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啥?”小月惊得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嘟起了腮帮子,一脸的不悦,“少爷,她是你的贴身丫鬟,那小月呢?”
“你不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吗?”
小月眨着小眼睛,老大的不愿意:“说是这么说,但小月也都在照顾少爷嘛。”
“对呀,少爷不是体谅你,怕你辛苦的嘛。”
“人家不辛苦。要是少爷嫌弃小月做的不好,那小月”小丫头说着伤心,眼泪巴巴地掉了下来。
小月是个乖巧的丫头,就像夏商心头的小棉袄,看她伤心,夏商也慌了:“哎呀,不是嫌弃你。是少爷我经常在外,会遇到很多危险,你也看到了,春娇武功厉害,才能保护少爷,小月你又不会武功是不是?”
“小月可以学的嘛”
“好了,不要再任性了。少爷要交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给你。就是好好教一教她,让她知道丫鬟都该做些什么。”
小月虽还有怨气,但也知道此事再难有回转余地,点了点头,警惕地看着春娇。
春娇此刻也看着小月,她很惊讶,堂堂都察院首座竟然对一个小丫鬟如此宠溺,尤其是夏商的眼神,看自己和看这小丫鬟根本是两个人。
夏商打断了春娇的思绪:“你听清楚没有?这段时间就跟着小月学,她会告诉你怎样做个合格的丫鬟。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可以选择不,但先考虑好后果。”
春娇咬着唇,无言以对。
“你时刻要明白自己的处境,接下来就跟着小月,十天之后我再来看你,看你到底何不合格。现在我要去一趟江南春,跟你娘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规矩。”
春娇留在了夏府,夏商又一人去了江南春。
夏商表面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远远还不够。他要控制都察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一块的腰牌就能搞定的。
近期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夏商完全明白,都察院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山脉,不是一座大山而已,你控制一座山头并不代表控制了都察院的全部。京门十二司,各自为政,表面上服从龙虎二门的号召,实际上已经成为完全独立的个体。控制一个小小的江南春,夏商就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而且春娇只是春坊司的七号,十名骨干中排行接近末位,谈不上话事人。
而且,所谓“食脑蛊”只是夏商精心设计的阴谋论,无中生有,危言耸听罢了。此计只能成功一次,不可复制,而且不稳定,万一谁人知道了其中真相,势必遭到反噬。现在想要控制更多更大的力量真的是太难了!
说到底,夏商还没资格跟都察院内真正的龙头老大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这次去找春葵,便是要她保守秘密,表面迎合上级工作。夏商现在还需要发展很长一段时间。
而控制春坊司这一环只是夏商布局中求自保的一环。夏商的最终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杀草灯,一个是杀知府。
这两个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夏商要先有自己的势力给自己ti gong信息ti gong保护,这样才敢放手去拔掉这两颗眼中钉。
今日的江南春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所有核心成员都在思考一件事什么时候被人施蛊的?
很显然,这个问题没有人能想通,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夏商到了江南春,除春葵之外,所有人看着夏商都不经意地漏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或许这才是都察院首座真正该给人留下的印象。
江南春的大院里,湖心小亭之中,夏商坐在当中,春葵带着几位姑娘规规矩矩站在夏商面前,等待这位新主子的指示。
夏商喝着茶,表情不是想象中那么平静,摆在面前的难题还很多。比如如何利用江南春,如何利用这股新掌握的力量来对付草灯和知府。
夏商不是神,在布局设计上也有用脑到极限的地步,整盘棋已经完成了开局,夏商只能看到中盘,并看不到结局。
思想想去,夏商还是先把下一步计划待定,转而问一下关于江南春所掌握的情况。
“江南春除了作为一个情报点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用处?比如这里赚的银子如何处理之类?会不会上交?一月能赚多少?”
“银子会上交,每月五万两左右。”
“看来也是个暴利行业,有没有考虑过扩张?多开几家店?”
“这个似乎不再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钱是好东西,以后你们该上交的钱继续上交,不要让人看出了破绽。你也应该清楚,我们其实是利益共同体,要是我有个什么事,你们肯定是没法活的。”
春葵冷冷一哼:“我知道。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事。若有一天我发现春娇失了身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夏商摸了摸鼻子:“这个说实话,春娇那丫头长得一般。”
“你!”
“别瞪着我。既然你们都跟着我干了,我也不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女人我有,不会打你们的注意,不过银子我很缺。我估摸着春老板在风月行业混了多年,再开两家院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第212章 再临渣滓街
第212章再临渣滓街
“开院子?”春葵有些诧异,“首座大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而且会有很多潜在问题。”
“比如?”
“资金,一家楼子要开起来,势必需要大量资金。江南春的收益要交给上头。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开新楼。”
“资金的问题由我来考虑。”
“就算有资金也存在问题。上头若发现开了新院,肯定会怀疑。”
“这个问题对春老板来说根本算不上问题的。想要瞒住你的上司,你应该很有经验。”
春葵眉头紧皱,虽说她能想办法,但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她自然是不愿意去冒这个险的。可夏商执意要求,也只有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
在夏商的角度想,开花楼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一方面是想通过女人了解一些不容易了解到的事情。用花楼编织一张覆盖全国的关系,这股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除花楼之外,夏商的疑虑还有很多:“上次你说过,扬州城内还有督造司的人,管事的身份是什么?”
“朱元,一位土财主。没什么本事,就是有钱,所以在督造司挂有编号。那位跟我不同,在督造司虽有名头,但没有实际的任务,他只需要每月上缴银子就够了。”
“能为我所用?”
“若不缺钱,倒是不用去招惹他。说实话,他是个累赘,不必自找麻烦。”
夏商不知此话真假,但也不用可以纠结。
简单地交流之后,夏商没再多说,暂且将这股势力藏起来,待到需要的时候再考虑。
夏商的势力中,除江南春之外,还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该就是渣滓街的乞丐了。
此次能顺利骗过春葵等人,全靠渣滓街的乞丐制造的留言。一次成功,夏商更确定了乞丐的作用。而且控制乞丐的成本低,而且掌控度高,故此一定要找机会将这群人牢牢控制住。
从江南春离开,夏商又去了渣滓街。
渣滓街一如往日,迎面都是恶臭腐味。但渣滓街的大部分乞丐都认识夏商,见他来都有些欢喜,以为跟上次一样,是来送钱给大家的。
夏商深知人的**是无法满足的,尤其是这些乞丐,单纯用钱控制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贪欲只会越来越高,越来越难以满足。
所以夏商并没有搭理他们,只往里面的破庙里走。
到得破庙前,便听里面有张奎的喊话声。因隔得稍远,没有听清,只能感受到庙里头有些混乱。
进了庙子,到了庙院,便见一群人围在院中,三三两两一层又一层,不见张奎人,却听张奎在人群中怒斥着:“规矩就是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就得按照规矩办,今日这事儿要是不好好办了,以后谁还听我的?”
“奎爷,您消消气儿,阿三他不是没办法嘛!被人抓住了把柄,是要丢了命的。”
“别给老子讲这些,老子很早就说过,谁要是敢跟罗瘸子上供,谁就给老子断一条腿!今天这厮不断一条腿就别想走出真武庙!”
人群中吵得厉害,夏商也听不明白除了什么事儿,挤开人群到里边儿看到张奎光着膀子,提着拳头粗的木棍,气势汹汹,对着正跪地上的年轻乞丐怒目圆瞪。而那小乞丐一声烂泥巴灰头土脸,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连个声也不敢出,看着直叫人可怜。
眼看张奎要动手,夏商忙打断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奎见了夏商,本能地一皱眉。他虽是乞丐,但也是当老大的人,平日里从来都是他吆喝别人,何曾对别人低过头?但上次的事,张奎算是给夏商服了软,在心理上说不太相见夏商的。此时夏商突然出现,张奎就有些排斥:
“夏老板,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别多管。”
“我没兴趣管你的家事。只是想问问你,你收了我多少钱?”
张奎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觉着上次帮我办事能值多少钱?”
“你的钱给得确实多了些,如果还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我张奎收了钱,绝对不会不做事。”
“有一点要搞清楚,我给你更多的钱不是为了让你不间断为我做事。而是要你明白,你现在是跟我混的人,收了我的钱就等于收了卖身契。你现在还在我面前谈家事,你还有家事可言?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
张奎越发地烦躁起来:“老子开口的事就不会反悔!你想怎样?”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说他?”张奎诧异地指着面前的小乞丐。
夏商点点头。
“夏老板,您的身份不至于对个乞丐感兴趣吧?”
夏商严肃地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那你错了!我选择你是选中了你在他们之间的地位,以后需要你在他们中又足够的威信,你这般作为跟di piliu mang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在他们之中干了蠢事,导致我日后的计划无法实施,这个责任就是你的。还有,你在几个乞丐面前呼来喝去算什么?”
“你敢看不起我?!”
“关键你做的事情确实不怎么让人看得起。至少先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执意要打断他一条腿。”
“这是我定的规矩!跟我混的人,谁要是敢给罗瘸子钱,谁就要断一条腿。”
“为什么?罗瘸子又是谁?”
“罗瘸子是我的死对头,以前同样是在渣滓街。一向跟我作对,我的人跟他的人势不两立。现在找到了靠山,就各方打压我!还到处挖老子的兄弟,谁忍得了?”
夏商想了想:“我算明白了,不就是当年的的对头混得好了,势力不如他了,所以就心里不平衡?”
“放屁!老子才不是见不得他比老子好!那狗东西天生的混账,无恶不作,当初还只是欺压欺压渣滓街的乞丐兄弟,现在都已经欺负到平民百姓头上了!那家伙哪里是乞丐?分明就是一方恶霸!老子好多兄弟都被他的人打死,有人怕事才投靠他的。所以我才立了规矩,谁敢跟罗瘸子套近乎,谁就断一条腿。”
第213章 罗瘸子
第213章罗瘸子
“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对?”夏商冷笑着看了张奎一眼,“所以说你活该不被人看得上,天生的乞丐命。自己的人被别人欺负,不想办法对付欺负兄弟的人,反倒来苛责自己兄弟,你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
张奎老脸一红,强忍着解释:“你知道什么?罗瘸子的靠山是知府捕头,谁要是敢动他,知府衙门就能把你抓了关进大牢,最后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你是说罗瘸子认识衙门里的人?”
“要不是有衙门里的人,老子才不怕他!”
夏商想了想:“以前你没有靠山也就罢了,现在你有了靠山,还怕他作甚?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能量不如一个捕头?”
张奎白了夏商一眼,表示深刻认同。
夏商看似气不过,怒道:“好!今日就带见识见识老子的手段!可知道那罗瘸子在哪儿?现在就去找他。”
张奎有些怀疑:“你真要去找他?”
“骗你作甚?带路!”
夏商说得豪气干云,把张奎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这夏商到底有什么能耐不清楚,正好用罗瘸子试一试他。
张奎不再说话,带着夏商离开了渣滓街。
听说夏商要去找罗瘸子的麻烦,渣滓街闹得沸沸扬扬,可真正敢跟过去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因为罗瘸子跟张奎不同,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从来不讲道理。以前在渣滓街横行无忌,见谁不惯就吆喝过来打一顿,抢钱抢食都算好的了,万一哪天运气不好,触到罗瘸子的霉头,丢了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传言这罗瘸子以前当过兵,是个百夫长,因为欺辱妇女被发现,打断了一条腿被赶出军营,后来流落为乞丐。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此人打假斗狠非常厉害,一身戾气,彪悍非同凡人,很快恶名就传遍了扬州城。
现在他靠上了衙门捕头,有衙门的人撑腰更加无所顾忌,从乞丐摇身变作欺男霸女的恶棍,又有一大票兄弟跟着,俨然成了扬州城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渣滓街出来不远,往聚贤客栈的反方向走,是扬州城人人谈及色变的刑场。
扬州城的刑场不止一处,每个刑场处决的人也不同,这里的刑场处决的都是扬州城内的恶霸或是行凶sha ren者。因为这里的恶棍最多,聚集了扬州城内外的毒瘤,在此处设刑场就是要震慑城内外的恶人,要他们看清楚自己的下场。
在此处刑场处死的都是恶人,故而担心有恶鬼作祟,刑场两边设有黑白无常的石像,三人多高,上了彩漆,模样栩栩如生,左右矗立,只瞪着行刑高台,甚是吓人。周围民居的孩子都不敢从这里过,看到两尊神像都会被吓哭。
至于为何有黑白无常的石像,据说是要让这里死了的人,魂魄立刻被收走,免得流落人间到处害人。
因为此地特殊,所以很少有人往来。
本意是震慑恶人的两尊石像却成了恶人彰显自己胆量的象征,反而吸引很多恶棍聚集附近。
罗瘸子也是其中之一。
恶棍集中,便就催生了另一种司空见惯的职业。
那就是赌场。
这里的赌场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一字排开,一户挨着一户,各有各的常客,也各有各的背景。
张奎带着夏商到了罗瘸子常去的赌场,在门口提醒道:“罗瘸子一定在里面,不过里面的人比罗瘸子厉害的不少,最好别惹事。”
夏商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刑场上矗立的两尊石像,又看了看头顶毒辣的烈日,若有所思。
张奎见夏商沉默不语许久,正要询问,忽见又来七八男人。
不过这些人不像是赌徒或者liu mang,虽然个子都拿着棍棒,但衣着和面相都是标准的普通百姓,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一脸怒容,似乎来者不善。尤其是当头的一人,赤红的双眼,狰狞如魔鬼,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看得人心惊,表情与他朴实的穿着对比极其鲜明。
夏商和张奎被这一群人推开,几人冲进赌场就有人大喊:“姓罗的瘸子在哪儿?跟老子滚出来!”
夏商听到声音,赶紧跟了进去,心说这罗瘸子果真是个多事的人。
赌场里乌烟瘴气,满屋的恶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且拥挤不堪。
一楼一底,楼下估摸着四十来个人,楼上都是包间,只听到脚步声。先进来的七八个汉子气势汹汹,很快占据了一片地区,周围的人搞不清状况,所以没人吱声。
又是那暴怒的男人扫视四周,再度喊道:“罗瘸子!!!”
这声音,声嘶力竭,绝不是一般的矛盾。
或许是此人的情绪让周围人想起了什么,夏商听周围有人议论。
“那不是陈大力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吆喝着叫罗瘸子?”
“嘿!你还不知道?罗瘸子把陈大力的媳妇儿给干了。”
“真的?”
“何止干了?刚听人说,陈大力的媳妇儿不堪受辱在家里上吊自杀。陈大力报了官,却没人理会。”
“哦!所以才找shang men来的。难怪连陈大力都敢对罗瘸子叫嚣,原来是夺妻之恨啊!”
“可不?这罗瘸子是越发嚣张,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嘘,你小声点儿。罗瘸子在上头,要是被他听到,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议论声刚落,楼上就有个干瘦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朝下面看了眼,嘻嘻一笑:“哎哟!这不是大力吗?怎么的?你家媳妇儿还好不?”
听上面的话,陈大力恨得咬破了嘴皮,啃了一口的献血,颤抖着身子恨恨道:“罗瘸子!你这个禽兽,今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跟我婆娘报仇!”
见陈大力发狠,罗瘸子脸色一沉,忽然从楼上丢下一棍拐杖,自己也径直从楼上跳下来。
他左腿明显变形,彻底残废,却不影响他落地平稳。
只听嘭的一声,罗瘸子单脚落地,稳稳地站住,顺手抓起拐杖卡在腋窝。
能做到这一点,一定是个几十年的练家子!
众人一看,赶紧退开,都知道罗瘸子非善类,都不敢招惹。
之间他上下打量了陈大力一行人,冷冷一笑:“呵!人来得不少嘛!不就是睡了你婆娘,至于吗?”
第214章 指鹿为马
第214章指鹿为马
“杀妻之恨,你说不至于?!”
陈大力咆哮一声,抡着棍子就朝罗瘸子劈了过去。
明眼人都知道,陈大力此时已经疯了,动起手来根本不要命,纷纷避让。但是罗瘸子一脸冷笑,看这汉子的动作是lou dong百出,随手提起拐杖向前一戳。
只听“噗”的一声,细长的拐杖如钢刀一样刺入陈大力的右肩,鲜血飞溅,惊得众人一声高呼。
陈大力拿棍子的手吃痛,哀嚎一声将棍子落在了地上。
随陈大力一道来的朋友见状也跃跃欲试,可罗瘸子不止一人,此赌场是他常来之地,身边的小弟比陈大力的朋友多得多,眼看还有人上前,二十几个人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无数双眼睛扫着众人,其威势比陈大力的一行人强多了。
重压之下,陈大力的朋友们都不敢上前,相互看着都没料到是这种情况,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进退两难。
罗瘸子捅着拐杖,在陈大力的肩膀里搅动,痛得陈大力跪在了地上,哀嚎不断。
“你这个畜生,你就杀了我吧!老子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陈大力的赌咒,罗瘸子根本没放在眼里,扫一眼众人,冷声道:“识相的都给老子先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知将有大事发生,所有人争先恐后地离开赌场,场面非常混乱。
夏商和张奎看着这一切,张奎也心生顾虑,对夏商说:“夏老板,你我还是先离开再说,罗瘸子发狠起来谁都拦不住的。”
“你先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
夏商的声音有点冷,显然是因为罗瘸子的作为触动了他心中的线。
张奎是个狠人,连他在罗瘸子面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可见罗瘸子的狠。
张奎最终还是离了赌场,只剩下夏商和两拨敌对的人。
没有人搭理夏商,估计是两拨人都把他当做了对方的人。
陈大力在地上依旧没能起身,**的痛苦远没有精神上的压力折磨人。陈大力眼中,罗瘸子就是没有人性的恶鬼,折磨人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
“陈大力,人人都说你傻。老子以前还不信,现在算是见识了。你丫就是没长脑子,敢跟老子叽叽歪歪。今天的事儿这么多人看着,要是没个结果,老子的兄弟会怎么看我?陈大力的兄弟也都看着,今天是他来找老子的麻烦,老子总得要个说法不是?”
罗瘸子说得平静,周围人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但夏商清楚这种人,这么说话必是要下狠手了!
夏商上前,直视罗瘸子:“做人留一线。”
“你是谁?给陈大力出头的?”罗瘸子眼力劲儿极好,一眼就看出夏商不是寻常人,心中起疑,问了一句。
“也算不上,就是听说你挺横,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挺横,已经横到了让我感觉很不爽的地步。”
“臭小子,少阴阳怪气儿。报上名来,什么身份?不然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别管什么身份,你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招惹不起的人!”
罗瘸子少有听到如此嚣张的话,但也没见过如此嚣张又冷静的人。看着夏商淡漠却不闪躲的眼神,罗瘸子心中竟犯起了嘀咕,难道此人真有什么大来头?
带着疑惑,对峙之中变得沉默。
如此过了好久,门口忽的传来一个声音:“瘸子,赢钱没有?”
只听声音还不见人,罗瘸子却忽然变了眼神,眼光中闪出一丝狠戾,毫无征兆得地抽出拐杖,再一次插下!
这次瞄准的是陈大力的心窝!
实在是太出人预料了!
谁都没有想到罗瘸子会忽然吓死手,陈大力的兄弟没想到,罗瘸子的兄弟没想到,夏商也没想到,陈大力自己也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血腥气弥漫赌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刚刚说话的人赶进来,身着官服,腰间佩刀,一看便知是衙门的人。
此人见到地上死者,不免大惊失色,怒喝道:“是谁?谁赶当着本捕头的面sha ren?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罗瘸子,不想对方竟然毫不退避,也不紧张,笑嘻嘻地朝官差道:“武捕头,您来得可真好,在场的各位可都亲眼看到了。就是此人当场行凶,杀了陈大力。”
罗瘸子话音刚落就指向夏商。
武捕头看着夏商:“是你杀的人?”
夏商没想到罗瘸子竟然玩起了指鹿为马的一套,一时间没有应答。
罗瘸子却抓住机会一口咬定:“武捕头,就是他杀的人!不信你可以为周围的人,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识的。”
罗瘸子朝兄弟们一个眼色,所有人都会意,纷纷附和:“就是他杀的!我们亲眼所见。”
武捕头没有立即表态,沉吟着看了眼罗瘸子,又看看他的弟兄,最后把目光落在角落里惊魂未定的陈大力的朋友身上。
“你们也亲眼所见?”
陈大力的朋友们早被先前一幕吓破了胆,都以为只是来吓唬吓唬人的,谁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把陈大力给杀了!其凶狠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内心的承受范围。
几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罗瘸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武捕头让你们说,你们就说,看到什么就说什么,难不成还会有人吃了你们不成?”
罗瘸子的话分明是在警告,本就肝胆俱裂的几人更是无法思考了。
有一人先忍不住恐惧,低头称是,便有更多人随之附和。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杀了陈大力。”
武捕头眼珠子一转,心说口供一致那就好办了,走到夏商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老实实跟我会衙门候审吧?”
夏商冷笑一声:“从始至终,你可有让我说话的机会?地上那带血的凶器你也视若无睹?”
“臭小子,还强词夺理!如今这么多人作证,说你sha ren,就算是天王老子救不了你!劝你束手就擒!”
罗瘸子看着夏商,阴笑阵阵:“公子爷,你就是有天大的背景,老子也不信你敢跟官府对着干!”
第215章 目的
第215章目的
sha ren非小罪,可要偿命的。
夏商来此,却糟了无妄之灾。换做别人,谁堪忍受?反观夏商却极其平静。平静得让武捕头都有些犯怵。
“现在是要收押我?”
“是又如何?”
“那还等什么?回衙门去呀!”
武捕头发愣,未曾见这等主动求收押的犯人,更没听过还催着捕头会衙门的。
武捕头搞不懂状况,看向罗瘸子:“此人怎么回事?”
罗瘸子也不知道,但他没想那么多,不耐烦地摆摆手:“嗨!管他的!兴许是个疯子。”
武捕头不是傻子,一眼就知道其中有蹊跷。
他虽跟罗瘸子有些交情,去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包庇他。索性现在目击者的口供一致,且又有那许多人,就算夏商不认罪,他也有办法让他认罪。方才瞬间都准备好想法子让夏商伏法了。
如今却好,嫌犯二话不说,什么也不辩解,径直就要往衙门里去。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武捕头心里还没底。
于是武捕头没把夏商送去知府衙门,直接带到了监狱大牢。
夏商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府中。
一听少爷摊上了命案,全家人都出动起来。
秦怀柔连夜疏通了各方关系,第一时间到了扬州城的大牢,见到了自家相公。
夏商没想到夫人来得这么快,必是经历了一番波折。
大牢里的日子不好过,但也不是最差的。或许是见夏商一桌不凡,关押的地方和别的凡人区别开,牢里也相对干净,周围并没有凶神恶煞的犯人嚷嚷,只有一两个狱卒守着。狱卒更不是傻子,一看夏商的装束便知会有金主降临,故而对夏商格外照顾。
果然,秦怀柔来了,给狱卒一人五十两银子。
夏商的牢里有酒有肉,过得潇洒,可秦怀柔在外头看着心疼得直抹眼泪。
“相公,究竟怎么回事?”
夏商左右看了看:“夫人,别慌,我只是将计就计。”
秦怀柔听不明白:“相公,你说什么?”
夏商低沉着声音:“夫人该知道的,这知府害得我夏家家破人亡。这笔账我可一直记在心头呢!”
“相公,你要对知府大人动手?”
“没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手下有人勾结当地恶霸,贪赃枉法,纵容手下草菅人命,只要把这些事情给捅出去,他以后别想好过。”
“可是相公也不必以身犯险。就算知府位高权重,但也毕竟是个普通人,要对付他的办法有很多,何必”
“害了我全家,岂能让直接死了那么轻松?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要他身不如死!”
秦怀柔还是有些担心:“相公,还是不要毕竟是知府大人,执掌一方。就是我娘家也不敢得罪知府,相公又何必”
“夫人,我知道现在的好日子来得不易。你放心,我是不会拿我们现在的生活做赌注的。你回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做,千万不要试图把我捞出去,反而要让知府早些定我的死罪,知道吗?”
“什么?!死罪?!”
同一时间,夏商的真实身份已经搞清楚了。
罗瘸子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夏商是夏家酒庄的东家,整个江南的五粮液都是他酿制的。扬州十县开了几十家店面,又跟许许多多老板有来往。
夫人是秦老将军的孙女,小妾是柳庄独女。
这些背景在大人物眼中虽算不上什么,但在罗瘸子这样的普通人心头却是捅破了天的大人物。
罗瘸子知道,只要夏商从牢里出来,随便花一点钱就能请sha shou要了自己的命,甚至还会死得更惨。
一想至此,罗瘸子便是心惊胆战,想过要跑,却又舍不得,换了别的地方可不见得能混得如此舒坦。
好在夏商尚在大牢里,结果尤未可知。
于是罗瘸子深夜造访武捕头的家中,打定主意要把夏商的罪名坐牢,还要及早结案,越快处斩越好。
深夜,罗瘸子和武捕头在小屋中喝酒吃肉,罗瘸子说了自己的想法,武捕头却打起了退堂鼓。
人是罗瘸子杀的,口供也是罗瘸子威胁他人说的。
武捕头回忆自己的行为不觉有大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跳过了庭审直接收押进了大牢。
虽说有些不合规矩,却也说得过去,因为又二十几个人指证夏商,罪名可谓板上钉钉,用不着庭审。
既如此,如果夏商无罪释放,对方也不会找自己麻烦。
听过夏商的身份背景之后,武捕头也吓坏了,知道对方不是善茬,光是一个秦家在背后撑腰就足够知府大人喝一壶了。
“老武哥,我说了半天,你倒是给句话呀!”罗瘸子略显焦急。
武捕头先喝了口酒,放慢了语气:“罗兄弟,照理说有那么些人指证他,罪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也不用担心,有大华律法在,此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可不行!”罗瘸子一口否定,“想那姓夏的家财万贯,那知府又是个贪财的主。只要夏家给一点钱,姓夏的还不原原本本给放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非你给的钱更多,那样你就可以判他个死刑。”
“你觉得我可能给得起那个钱?”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见武捕头毫不在意,便知他不愿帮忙,当即大怒:“武捕头!你要真如此,可就别怪兄弟不念情分了。”
“你什么意思?”武捕头也冷下脸来。
罗瘸子冷笑:“我什么意思?别往了!你从兄弟这儿捞了多少好处?暗地里用自己的权利给我消了多少命案?此事要是传扬出去,怕是我们兄弟要黄泉相见咯。”
“罗瘸子!你疯了?当初可是我帮你!你要恩将仇报?”
“武捕头,兄弟也不想如此,可你这回见死不救,那我也只好六亲不认了!”
“什么见死不救?”
“少装蒜!你会不知道?那姓夏的要是从牢里出来,第一个找我算账。老子是个瘸子,哪里斗得过夏家的主子?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第216章 定罪
第216章定罪
罗瘸子发狠起来什么都能做!
武捕头深知他的性格,此绝不是说笑而已。
如果罗瘸子真闹起来,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乱子。
武捕头沉默着在屋中踱步,思量许久:“好了!明日一早我便跟知府大人通通气,一定想办法帮你把事情办好。不过也不能保证,但你不准跟我闹。”
罗瘸子也不是牛皮仔,停了武捕头的话立马堆起了笑脸,说笑一番后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武捕头便慌慌张张找到知府大人。
这武捕头看似为难,实则早已想好了对策。
到了知府大ren mian前便言说昨日之事。
知府大人听后想起之前夏商送来的夜明珠,念及对方送了如此贵重之物,还说不知道用何种方式回礼。
正好,此人犯了事落在自己手中,正巧可以做个顺水人情给放了。
于是知府大人道:“若是死了个不要紧的人,也就不必如此麻烦,放了吧。”
“大人,可放不得呀!您忘了?他可是夏家余孽呢!”
“夏家的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谁说已经过去了?大人,您可要看清楚咯。今日的夏商绝非往日的夏商咯!”
武捕头表情严肃,勾起了知府大人的好奇之心,问道:“你细说来听听。”
“大人,你对夏家了解多少?”
“听说夏家的五粮液卖得不错。”
“何止不错!今日的五粮液可比当年全盛时期的夏家还要好呢!大人您想一想,以前的夏家酒卖了几十年都没卖到今日的光景,如今五粮液出来短短两月,竟然已经红遍了江南,以后红遍大华是迟早的事情。才几个月的时间呐,夏商那小子竟然能把一个几乎覆灭的家族重现辉煌,可见其能力。
下官也听说,夏商有送一些东西给知府大人,希望双方不计前嫌。大人您是实诚人,自然听信了他的话。可夏商却不见得没惦记上大人。看看他现在的势力,背后有秦家撑腰,如今取了柳庄柳夫人的女儿,听闻还跟朱家公子有合作关系。更有甚者,传言此子跟白衣教、红花会有牵连。这么多背景下,大人难道不担心吗?”
知府大人眼睛一瞪,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下官句句属实。”
知府大人猛地出了身冷汗,没想到夏商发展如此之快,真照此下去,不多时便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那你说如何处理?”
“那夏商不是犯了人命吗?大人何不顺势处斩,以大华律例除掉个隐患,岂不快哉?”
知府大人表情阴沉,左右思量之后一咬牙:“好!就照你的办!”
“大人,事不宜迟,早早定案,三日后便可处斩。”
消息下来了,状纸需要犯人画押。
这个难题交给了两个小狱卒。
两个狱卒接到任务头都大了,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现在又要逼着人家画押认罪,还说什么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特殊手段。
这不是难为人吗?
送走了传达任务的官差,两个狱卒拿着状纸犹豫不决。
正当他们左右为难的时候,里面的夏商却开口了:“别为难了,状纸拿过来,我画押便是。”
听夏商的话,两个狱卒感动得都快哭了,恨不得打开牢房抓住夏商的手,诚恳地说一句:“您真是好人呐!”
狱卒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传言,说夏商并不是凶手。
这样一来,狱卒对夏商越发感激了。
夏商画了压,把状纸送还给狱卒。
其中一个看着状纸幽幽叹气:“夏公子,您真是冤呐。”
“诶,两位等等。”
“夏公子您有何吩咐?您尽管说,我兄弟二人这就给你去买好酒好菜,让您吃得舒舒服服上路。”
夏商并不认为自己会死,但听到这样的话不免也瘆得慌,尴尬地笑了笑:“请问两位,我是明天出监问斩吧?”
“是的,明日正午。”
“行刑的地点就是渣滓街附近的那块地?”
“是。”
“那里是不是有黑白无常的石像?”
“嗯。夏公子是要做什么?”
“我有事相求,劳烦你们二位今日夜深时分帮我跑一趟。”
夏商sha ren的罪状如过山车一样迅速,从事件发生到劫案判刑只有短短五天。
到了行刑当日,烈日比往常早上了山头许多,阳光也更毒辣了,眼看是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扬州城内,表面看来一切如旧。
知府大人早早地准备午时监斩。
也不知怎的?
知府大人觉得今日心绪不宁,隐隐觉得将有事情发生。
估计是因为这个案子疑点重重,难免不得宁静。知府大人也知道此事见不得光,故行事低调,只希望早早地把这颗眼中钉除掉。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担心。
就是秦家会不会插手此事,秦老爷子毕竟是开国元勋,若秦家插手事情不太好办。
于是知府大人昨日便派了手下在秦府守着,看秦家人会不会有动作。
结果却出人预料,秦府到今早都一如平常,看不出有何不同。
这样也好,毕竟是嫁出去了的女儿,不是秦家人,估计秦家也不会为了个外姓人跟知府衙门过不去。
想着,知府大人心中稍定,即叫人车架伺候,往刑场敢去。
知府大人很低调,没有放出任何消息,本以为此事可以平平静静地结束,可越接近刑场,发现议论的百姓越多。
武捕头走在车架前,知府大人看得疑惑,就问:“武捕头,今日怎有如此多的人议论?”
武捕头走在外面,被当头烈日晒得很烦躁,看着市井间不断往刑场涌去的百姓,也是摸不着头脑:“昨日也不见这般声势,怎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人在议论?”
“他们在议论什么?”
“大人,他们都在议论夏商是被冤枉的!”
“什么?!”
“他们还说夏商在大牢里屈打成招,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这”
眼前情形始料未及,知府大人才意识到事情果真不会这么简单,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时辰将至,管他议论个甚!到了时候,一刀下去,什么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