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风筝
第97章风筝
柳庄小院小居窗口,一对男女躲在月下痴缠绵绵。
天上月儿羞羞面,地上虫儿吱吱声,屋内男儿骚骚气,留下个女儿乱了心。
此间情景,无言可表,无文可书,只让着微凉的夏夜多了一股暖心的人情味。
许久,挣脱狼口的小羊羔难得几息喘气的机会,未来得及说句话,又被那土狼叼走了。
“唔”
“唔”
上官婵眯着眼,死命地捶打着夏商胸口,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吸走了,心跳得跟快炸了一样。
也不知怎地,从小打大习来的武艺好似没了用处,全忘在脑后,在一个文弱书生怀里不知如何挣脱。
对夏商而言,先前的一吻对此女的喜欢,后面一吻便是对她几日不见的惩罚。待得怀里的娇躯软作了一滩烂泥,夏商才意犹未尽地放了她。
上官婵在夏商怀里靠着,喘着,想要说什么,却又被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了嘴,然后又轻轻滑到下巴,又一次勾住。
上官婵吓坏了,以为这坏东西又要来,却听夏商在耳边细雨清风地说道:“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与卿卿?”
此话入耳,便是那千里江堤最后承受的一滴水,一个熟悉了江湖的女子哪儿听过这比女人还要细腻入微的情话?管你什么行侠仗义,管你什么江湖恩怨,管你什么儿女长情,哪里有比这一句情话更入耳,更走心,更让人动情的?
上官婵埋在了夏商怀里,藏着自己激动的泪,轻声道:“你莫不是就以此话骗得女儿家欢心的吧?”
“此话只给你一人。”
“当真?”
“当真。”
“哼!来日若发现你骗我,我就用针扎你。”
夏商一阵激灵,吓得没了下文。
上官婵偷偷擦干了泪,在夏商怀里望着他,纤纤玉指拨弄着他下巴点点胡渣:“今夜我不走了,陪你。”
“今夜?又是一夜吗?”
“恩。”
“我”
“小淫贼,别说了,莫让我为难。”
看着上官婵楚楚动人的模样,夏商在心里叹了一声。
但也不管她,她是一匹在山野里习惯了的烈马,要把她拴起来反倒失了本来的颜色,既然她有她的路,那就让她走吧。
既然留不住,那今夜的每一秒都比千金珍贵,她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夏商的失望让上官婵也刺痛起来,想要解释,夏商却没有给机会。
又是突如其来的横抱,引得上官婵惊叫连连,却也无法阻止男人把自己丢在了床上。
“小淫贼,你要干什么?”
“你一口一个淫贼,我不敢点儿荒淫的事情如何对得起你的期待?那夜你欺负了我,今夜该我欺负你了。”
一声之后,男女同榻而握,在此动情之际,一切都水到渠成。
上官婵早在那一声“卿卿”之间敞开了心扉,想着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亏欠,也只有身子能够偿还了。
而夏商,他面对的是一个将要放走的属于自己的女人,这对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小人而言,可算是人生中最大公无私地奉献了。这一夜,他要在这个女人身上烙下最深最深的印记,让这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
月光暗了,却飘来一阵茶香,平添一股情浓意浓。
小居的门开着,窗敞着,溜进屋子的月光下衣裳一件压着一件,渐渐堆高
直到夜空泛白,投来一缕明光。
床间两人在被褥下相拥休息,彼此的汗水早将相互的身体粘在了一起。
“我得走了。”
无论怎样的欢愉也逃不了彼此都不愿意提及的离别,但终归是要散的,上官婵终究说了出来。
“别走了,我养你。”
“”上官婵无言,却是默默垂泪。
“罢了罢了!当我没说!要走便走吧!”
话至此处,两人默默起身,各自穿着衣裳,一番折腾终于出了房门。
天还蒙蒙亮,依稀能看到星辰,清静得只有风声。
上官婵没有再看夏商一眼,出到院里便腾空而起,身影逐渐和远山重叠,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就在夏商以为这只鸟儿就要飞离自己的视线时,那个身影却停住了,停在夏商视野的尽头回过头
这一驻足,这一回眸,正是夏商此刻最想要的,最期待的!
这个女人,她不是山林里的鸟儿!
夏商激动地翻上了院墙,站在柳庄的高处,扯着嗓子对远方的身影喊:“去吧!你是我放飞的风筝!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我永远牵引着你!若是飞得累了,倦了,疲了尽管尽管喊一句!不管在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慢慢的,慢慢的把线收回来,把你收到我的怀里。
记住了!将来不管你在哪里,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没事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如果你哪天闯祸了,记得回家来!纵然天下人不管你,我夏商一定管你!为了你,我可以与天下人为敌!为了你,我愿遭世人唾弃!为了你,我不怕多赌上一次性命!老婆!你听到了吗?!!!”
清风把这每一个字都送到了那个人的耳边,这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一把刀子刻在她的心头。话音未段,却早已泪眼婆娑,一双小手紧紧地捂着嘴,眼泪如雨滴一样滑落,呜咽的声音连同喉咙都在发颤,只恨这可恶的男人为何要将那些话说出来?
藏在心里不好吗?
难道怕我不懂你?
分明就是用来骗人家眼泪的!
“我在su zhou!”
带着哭腔的四个字便是上官婵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回馈了。
该走的终将要走,多看无非徒增感伤。
听到这四个字,夏商也已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路。
好好做一番事业,让夏家的家业开到su zhou,开遍全天下,让自己的女人不管漂泊在哪里都能有个温暖的家!
想罢,夏商默默回到房中,收拾行装,静待天明。
当破晓初现时,便到通报柳夫人自己欲要规程。
柳夫人倒也没多挽留,着人遣来一辆马车,送上几包品种不一的茶叶送夏商踏上了往榆林县的路。
第98章 新的开始
第98章新的开始
回家的路,游子的心。
正是送走了一位,才对家中的亲人思念难当。
夫人应该很担心吧?
新宅也该修好了吧?
雅芝跟怀柔还斗嘴吗?
小月有没有长高一点点?
车上,夏商思绪万千,途中风景尽皆抛到了脑后。
清晨出发,黄昏到达,这一路颠簸不消细说。
带着一身风尘回到家时,家里那崭新的三开门大宅子在夕阳余晖下依旧神采奕奕,坐落宅院正东头,每日守着日出,修得堂堂正正。大宅子的侧方,以前的垮塌的草屋位置,凌乱的弃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沙土地上整整齐齐铺上了青砖,一条直角拐弯的抄手游廊刚搭好架子,和东口大宅的偏厅侧门相连,更有花种树苗堆放在一边,看样子是要造出个小花园来。
还有马圈、厨房、便房都整修过,全都焕然一新,以往堆在院子外面的新家具也都搬进了屋子,整个家院看着气派多了。
所有人都在,夏商的归来很快打破了家的平静。
小别重逢,少不了一番欢笑和嬉闹,倒是那夫人在众人之中只含情脉脉地望着相公,眼中喊着千万般的话语不便当众讲来。
夏商哪里不知夫人心思,安抚了两个小一点儿的丫头,着忠伯早早准备了饭食,吃过之后便借口舟车劳顿要早些歇息。
如今住进新宅,夏商和秦怀柔住主室,小月和雅芝睡偏厅,中间隔着待客的厅堂,厅堂背后连着一个开间穿堂,供两室之间相互走动。倒是为夏商这厮日后偷偷摸摸骚扰自家姑娘ti gong了便利。
想着以后雅芝长成,前半夜陪怀柔,后半夜陪雅芝,好不自在。
在夏商心里,雅芝还只是个十六岁未成年的姑娘,还是个孩子,虽是倾国倾城,却没往坏处想。
可雅芝不那么认为,自己在这家中住了这些个时日,无名无分,丫鬟不是丫鬟,小妾也非小妾,心里想着总是不自在。
以往分隔两间,怕是多有不便。如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夫人总不能夜夜霸占这少爷吧?不管怎么算也该轮着自己不是?再想着刚来夏家时,少爷对自己痴迷的模样,说不定今夜就会偷偷摸摸溜到自己的床上来。
一想至此,躲在偏厅刺绣的人儿不禁俏脸一红,把针线丢到一边,握着油灯回到了自己的梳妆台上,对着铜镜和胭脂盒捣腾起来。
隔间内,小月打着哈欠端来热水,有些笨拙地拧着帕子,然后递给少爷。逮到把少爷夫人都服侍好了,才回到了偏厅。
小月刚走,秦怀柔便忍不住情绪抽泣起来。
夏商正准备上床睡下,不料夫人如此,急问:“夫人,你这是怎的?”
“相公受伤,皆妾之过。”
“这跟你有何干系?”
“当日妾身本该一箭穿心,不曾想偏了许多,若非如此,相公也不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哎呀!”夏商叹息了,忙把自责的小可爱拉倒身边,去了那外衣,隔着一层内衬搓揉小可爱的肚皮,“夫人,当日雨势凶猛,加又有风,任何箭手都会失了准头的。还有,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早点儿歇息吧。”
秦怀柔半推半就,一番折腾方才睡下。
今日睡得早,两人在床上相互说着近日来发生的事,何时睡过去自己也不知晓。
第二天醒来,夏商没告诉夫人自己的梦境。
他梦到了自己到了su zhou,找到了上官婵,但她已经顶起了大肚子,幽怨地问着自己怎么这么晚才找到她。
自从上官婵进了心里,夏商便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今天是新生活的开始,夏商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是祭拜父母,这一拜代表着夏商完全接受了这具身体的一切。
然后是悄悄悼念陆寻,试图求得一个心安。
最后便是打探榆林县的情况,看看陆寻的死是否还有余波。
祭祖花了一天时间。
再一天早上,夏商收拾好行头准备去榆林县走一圈。
又经过一上午的探听,发现榆林县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死了人,四下里风平浪静,仿佛县里根本没出现过陆寻此人。
想想也不奇怪,陆寻的身份非同寻常,在一个小小的县城被杀应该不会张扬,这笔账应该会算在红花会头上,夏商觉得短时间内自己不会有危险。
市井之间没有任何陆寻的消息,夏商却有了别的发现。
好些个贼眉鼠眼的小商贩见人便上前搭茬,神神秘秘地推销着什么东西。
夏商看得好奇,便随意找了个小贩套话。
原来这些小贩偷偷摸摸卖的东西竟是处于自己的红楼梦!
短短十五回,每册售价三两到五两银子不等。
本月之前,夏商记得流落市井的红楼梦章节得卖到五十两,一晃眼市价跌了十倍!
起初夏商还不理解,等他买来一本,翻开一看。
我曹!
印刷版本都出来了!
都说古代人傻,不懂经商之道。如今一看,不尽然嘛!
这些印刷版本全是民间印刷,可以明显感觉出工艺不熟练,好多地方的字迹不够清晰。但这根本阻止不了扬州读者的热情。
夏商根本不知道,自己伤重的这些日子,红楼梦已入潮水淹没了整个扬州,尤其是在大户人家的xiao 激e群体内,红楼梦已然成了姑娘们的精神食粮,可以说是茶不思饭不想,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恨那作者无迹可寻,迟迟不来后续的章回。
先前的手抄本随手一本都能卖出百两银子的天价来,便有商者看中了机遇,几家民间印刷作坊应运而生。
以往的书价格大都在一钱到五钱银子之间,根本收不回成本,可如今印刷版红楼梦一本可卖到五两,收益颇丰,且销量极大,足以支撑印刷厂的运作。
古代虽没版权一说,却也知道此为盗窃行径,故不便往明面上卖,于是就有了市井之间那些偷偷摸摸的书贩子。
从一开始夏商便没打算走出版印刷,靠卖书赚钱的路子,因为在古代你没法控制别人盗版复制,就如现在的情形。对于这种情景,夏商是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传播得这么快。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也是时候收了!
有了主意,夏商急忙调转方向往赛府去了。
第99章 斗嘴
第99章斗嘴
赛府之中爆发过一场恶战,那日留下的狼藉现已被清理干净。只是将这本该小桥流水人家的院子破坏了许多,碎石沙土清理起来简单,但断竹残枝就是需要时间的抹平的痕迹了。
好在赛夫人并不知其中隐情,只知道当日去柳庄后家中去了贼人,和婢女打斗了一场,在家中搞了个天翻地覆,索性那贼人最后是死在了婢女的剑下。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赛夫人没有多想,只叹日子一天难过一天,如今榆林县中也不太平,不知这般日子何时是头。
此刻,赛夫人正在院中小亭内品着自柳庄带回来的香茶,看着小亭断掉的一角梁框愁眉不展,也只有舒心养气的**茶能缓解心中烦闷了。
婢女来报,说是夏先生来访。
不禁让赛夫人眉头皱得更紧。
“那厮又回来了?”
自打那夜背其打了屁股,认清了这厮的真面目,赛夫人对这年轻白净的小生是越发谨慎,虽不至撕破脸皮,却也不再让女儿随便与之相见。
怕就怕这厮教书是假,哪天嘴馋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叼了去。
好在近来这厮忽然没了踪影,还以为彻底没了踪迹,心里正为此欣慰呢,哪想今日又回来了。
“他来作甚?”
“说见xiao 激e。”
“哪能如他愿?就说江南不在。”
“夫人,xiao 激e近来三天两头往那夏家去,咱们总不能一直拦着,该见着终归是要见着的呀!”
赛夫人愁的正是这个,以往刁蛮任性的女儿谁都不服,不想让个那厮降住了。昨日才试言要给她换个先生,没曾想跟女儿大吵了一架,还说什么若要换先生就一辈子不学书。
这回大大出乎赛夫人预料,以往女儿虽是刁蛮了些,对自己却是毕恭毕敬,不曾半点怠慢或忤逆。此次竟然为了一个教书先生跟自己大吵大闹,这两人之间必有什么不好言语的内情。
有了这许多担心,赛夫人如何能放心女儿跟此先生朝夕相对?
可是又总不能拦着,思量之后对婢女道:“叫江南过来,以后教学我亲自盯着。”
片刻后,夏商被请进院中,后又见江南急急忙忙赶来,涨红了俏脸,见着夏商几乎就要扑上来。
却听赛夫人在一边轻咳一声才收住了激动难平之心情。
这些日子可把江南急坏了。
先生音讯全无,不知死活,通过各种手段打探皆无所获。
那种感觉就像是人在雨中走了很久,好不容易得来把伞,撑开不过片刻又被风儿刮走了。
江南从小一人,在先生身上感受过一次父亲般的保护后,便在心中深深扎了根,平日里刚强灌了,一旦生出依恋感来,就会毫不保留的相信。
夏商的消失,对江南来讲便是失了父亲一样的痛处,夜里不知多少次默默垂泪。
现又见了夏商,便是珍宝失而复得,心中千万般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欲说无门,只碍得母亲冷艳在侧,实在是煞了风景。
江南忍着激动,只想赶紧找个无人的地方求先生告知这几日的遭遇,便对母亲道:“先生难得归来,女儿好些日子未听先生教诲了,这便跟先生去你小筑开课。”
说罢,毫不避讳地抓住了夏商的手,前脚刚迈出半步,亭中赛夫人冷冷道:“慢着,小筑遭了贼人损坏,还未修好。以后便在这亭中,正巧可让我也听听夏先生的教诲。”
“娘”
“不要多言,着小翠将课本书籍都拿了来。夏先生,里边请吧。”
这赛夫ren pi笑肉不笑,端的是不给夏商好颜色。
三人各自坐在亭中,待小翠拿来了华朝遵行的课本典籍。
夏商见有人盯着自己,也有些放不开,本就不曾正儿八经地教过江南什么,如今拿着一本女训在手头,也只能照本诵读。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
论说诵读,却不是夏商所长,开篇几句便被赛夫人打断了数次。
江南有心帮先生解围,却也插不上嘴,只听娘亲一会儿说这不是、那不是。
一句两句还好,三句四句夏商可受不住了。
遂丢了书本,高声反驳:“我一大老爷们教个女训作甚?夫人你评说我诸多不是,那你对女训可是研究颇深了?”
赛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横气,只觉左右看那夏商都不顺眼,见夏商被说得气恼,心中大畅,不禁得意挺胸,撑起一片傲娇山峦来:“民妇虽不生于大户人家,却也克己立行,严守女训之种种,自问不曾辱了女子之风。”
“夫人虽不曾辱没女子之风,却不尽母亲之责,才有江南今日之顽劣难训。”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待江南如心肝,一人将其拉扯至今,何曾不尽母亲之责的?”
“自古家规有道,长幼内外,宜法肃辞严。我是先生,居家为尊,讲道为大,纵有不对不是之处,哪轮得到你插嘴?为母者,便是要留与儿孙作样看,这才是该有的气度。你这般顶撞我,便是教你女儿日后也这般顶撞我?再日后出嫁了,难不成还要如此顶撞相公?
平素里江南横霸街市,你也不予制止,如今已是臭名昭著,人见人怕。头一天来时,还扬鞭要打我勒!你且说说,你有尽了母亲之责乎?”
“你你你”赛夫人那个气呀,一对山峦是颠得上下晃荡,细汗都出来了。
夏商得势不饶人,继续说:“我我我我什么我?为人母不正,为女子能正乎?读透了女训又如何?”
“你强词夺理!”
“你若不一进屋就阴阳怪气地对我横眉冷目,我也羞得与你说来!”
“你说谁阴阳怪气?”
“哦!我懂了!”夏商故作恍然姿态,“莫不是还念着我的夜里摸了你的屁股心气难平,生生要与我找不自在吧?”
说得兴起,夏商一时忘了有江南在场,话音一落,夏商便觉着不对。
回头一看,之间江南那妮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嘴嘟嘟着,诧异得不知说什么。
再看赛夫人,一张粉面红赛火,满心娇羞比芙蓉。
“你你你你这满口喷发的泼皮!可叫我娘儿两怎么活呀!”
第100章 赛xiǎo jiě威武荡漾!
第100章赛xiao 激e威武荡漾!
古时女子哪受得的如此羞辱?赛夫人一时间气得浑身直颤,又有女儿在场,更觉无言以对,怕是亭外人工小池再深几分就得投河了。
夏商亦呆愣在场,确实是欠了考虑,知道是有些过了,尴尬地像要缓和两句。
一边的江南很机灵,怕娘亲太过生气会强硬地把先生给辞了,赶紧跳到两人之间,气哼哼地等着夏商:“好你个先生!安敢欺负我娘?是怕我的家里没个男人收拾不了你?识相地就赶紧走,休怪学生拿鞭子来抽你!”
一边说,江南一边给夏商使眼色。
夏商见了,也知此刻不易久呆,便回身疾步出门。
江南在身后嚷着:“娘!你放心,女儿替您教训这口无遮拦的坏先生!小翠,拿我的鞭子过来。”
就这般,江南取了鞭子追着夏商也溜出了家门,却见先生在街上往回走。
江南追了上去:“先生留步!先生留步!”
听到江南的声音,夏商才想起今日还有正事没解决呢。
回头看时,江南已到了面前。
“先生,您真打过娘亲屁股?”
江南气喘吁吁,问话时却两眼放光,一脸的期待,好像是小孩子发现新大陆一样。
夏商以为江南心急火燎的来有何重要的事情,一听这话被噎了一口。
“你你就为了问这个?”
“先生,到底有没有?哪个时候?学生怎的不知道?”
夏商心说,被你知道了还得了?!但面前的丫头正望着自己,当如何回答呀?
江南又不是傻子,见先生的表情心头便有了定论。
这事儿绝错不了!
说来也怪,娘亲被先生欺负了,占了便宜,江南的心头不怒反喜,想的竟是若先生跟娘亲能成就好事,自己以后可不有了依靠?
这念头一冒出,江南自己的俏脸先红了,染得两个酒窝边吊着的暗柱透着光,跟在清泉里洗过的苹果一样。
夏商没答话,江南心头是越来越慌,却也越来越期待。
先生跟娘亲闹僵了可不成!
“先生!你欺负了我娘,你要跟我娘陪个不是!”
忽的,江南叉腰,气势汹汹对夏商道。
此事确实是夏商理亏,但这怕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
女人要哄。
夏商想了片刻,有了主意。
指着对面小茶楼:“来,我们去茶楼坐下。我教你唱一首歌,你学会之后便唱给你娘听,你娘听罢必不会再气我了。”
“有这么神奇?”
夏商不再作答,先一步往茶楼去。
茶楼虽却也厅堂开阔,门牌高挂,门侧一幅迎客对联,写的是“旷怀美馔宴四方香客,盛世奇景聚八面来风”。
一进楼来便听二楼台上一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说得是三皇五帝开天下,九州妖魔乱人间。
那些个不知从何时流传来的古怪传说听得满屋茶客是拍案叫好。
店小二迎来,先见夏商倒也自然,后见他身侧的女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声音都抖了起来:“赛赛赛赛xiao 激e。”
“小二贵!你满嘴走风是不?本姑娘吓着你了?”
“没没没没有。”
“少废话,快请我先生到一无人的清净地去。怠慢先生大人,小心本姑娘的鞭子。”
整条街都是赛家xiao 激e的地盘,无论是店家小二,还是酒楼老板,甚至是周围的di piliu mang都怕这火爆的xiao 激e。
店小二不敢二话,直接将两人请到了二楼最好的位置,一路战战兢兢,却又有几分好奇,偷偷看了眼夏商,心说这花一样的公子哥如何当了赛xiao 激e的先生?
夏商叫了两口茶,也不废话,便开口小声唱了起来。
“你是个三十岁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女人,你笑脸中眼旁脸已有几道波纹”
这是江南从未听过的唱腔,似乎也称不上什么唱腔唱法,就是轻轻的,淡淡的,沉沉的,带着男人独有的沙沙的嗓音,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但是,茶楼里说书先生和满楼茶客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吵,让江南听不太清,也影响了夏商继续唱。
“先生,这些刁民好生的吵闹,烦死个人!”
夏商拧了拧眉:“罢了罢了,人家说话他人哪来的管?先喝口茶,待其把书说完再学。”
江南憋了口气,瞪了眼不远的说书先生,只盼这货早点儿完事。
如此等了两刻钟,说书先生终是讲完一出,趴下惊堂木,高喊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好!”
“好”
喝彩声四面而起,又有人喊道:“再来一个!”
“对!再来一个!”
那说书先生年已七旬,见今日听书的多,也是兴致正浓,又拿起惊堂木,拿着手帕擦了擦桌子,摆正了姿态又说: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死人不堪言。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啪!”
惊堂木落下,又是一出好戏开场了。
“好!”
“好!”
“好个屁!”
“啪!”
叫好声中忽然生出一声娇叱,又是一阵鞭子啪啦的声音,只见说书先生的桌上多了一道鞭痕,惊堂木被打到了堂下。
也不知是谁搞的好事,搅了大家的兴致,便有人起身大喝:“谁人在此捣乱?莫不是来讨打的?”
“你这矮骡子,再说一声给本姑娘听听!”
那人再怒,也不顾是谁,撸起袖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美得日月失色的姑娘家站在二楼走廊,瞪着凤眸,闪着火光,关键手里还有一鞭子!
“赛xiao 激e!”
先前喊话之人见是赛江南,脸瞬间白了,险些一屁股跌坐地上。
“矮骡子,你要作甚?”
“我我我小人不知是赛xiao 激e驾临,赛xiao 激e威武荡漾,小人给”
“闭上你的狗嘴!”
那人一听,赶紧住嘴,速度之快险些咬了舌头。
引得场间哄笑一片。
“还有你们!都给本姑娘住嘴!谁要是再喘一声,看我打烂他的嘴来。”
赛xiao 激e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说不能出声,谁还敢出声?就是打屁也得闷着放气。
“今儿个先生大人在,我不跟你们废话。总的,安静喝茶,别出声。”
第101章 酒楼商谈
第101章酒楼商谈
她是个三十岁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她笑脸中眼旁已有几道波纹。三十岁了光芒和激 qing已被岁月打磨,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比两个人更快活?
我喜欢三十岁女人特有的温柔我知道深夜里的寂寞难以忍受
你说生活中忙的太久,不觉间已三十个年头。挑剔着、轮换着,你再三选择。
轻轻的歌声在寂静地茶楼里回荡着,没有音乐相伴,没有华丽唱腔,没有婉转词句
这个年代需要的都没有
说书先生擦着惊堂木撇着胡子,冷眼相看,絮絮叨叨。
店小二靠在门口打着哈欠,无聊地用抹布擦手。
客人们喝着茶一杯接着一杯,待到尿急时索性离了茶楼回家去了。
但是歌声还响着,却没有传进楼里任何客人的心里,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歌里唱的是什么,传达的是什么。只道是一个无病shen yin的男人唱着上不得台面的滥调。
不知是世人听多了婉转凄凉的曲子,还是想多了那些咬文嚼字的歌词?
让这样简单的声音难以入耳。
可是,对坐的姑娘却托着腮帮子听得入神。
她这般年纪自然悟不透这简单的字句中藏着什么味道,却感觉若有若无地触及到一个女人的心里,让人沉思,让人无法不安安静静。
看着酒楼客人的表现,夏商心中倒是对古代女子多了一分同情,没有人去在乎她们的感受,没有人想要走进她们的内心。
或许这就是盛世之下藏着的冷漠和凄凉吧!
想着,夏商失了些兴致,唱过之后便一句句教得江南来唱。
嗓子是天生的,江南学来自是比夏商好听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南把歌儿学全,正想着回家唱给娘亲听。
还没动身,楼下一破锣嗓子嚷了起来:“赛家姐姐何在?”
听到声音,江南眉头一皱:“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夏商好奇问。
“那胖小子!说要找先生,天天shang men来,烦都烦死了。”
“找我?”
夏商一指自己的鼻子,正巧看见一个小胖子顶着个猪肚皮上得楼来。
夏商第一眼没认出是谁,却认出了他脖子上吊着的能把人眼晃瞎的纯金猪牌!
“朱金斗!”
“夏春秋!”
两人许久未见,一打眼都是惊了一惊。
想当初在怡春院相遇,后来利用二十两银子让这小子帮夏商打听到扬州富商向庸王献宝,这才有了之后的故事。
说起来,两人也算小有交情。
原来这朱金斗开了一家书社,专门印制红楼梦。
跟扬州的其他几家印刷作坊比,朱家资金足,开起来的书社也比其他几家都大,这几日乘着红楼梦的火爆赚了不少。
可随着买书的人越来越多,对后续章回的需求喊声也越来越大。
朱金斗就觉得如果一直不见后面的章回,自己开的书社风光不了几日,便各方打听红楼梦手稿的出处。
打听来,打听去,最后打听到赛江南这里。
朱金斗又在江南身上花了不少功夫,才从她口中问出原来手稿是她的先生那儿来的。
所以一连十天,天天都往榆林县跑,就是要的见一见赛xiao 激e的先生。
无巧不巧,朱金斗没想到赛姐姐的先生竟是自己的熟人,当即大喜,心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一番交谈,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朱金斗便邀二人去花满楼吃酒。
别看朱金斗年纪最却也是个小灵精,至始至终都没说自己的用意。
可他的心思哪儿瞒得过夏商?
夏商也沉住气,说着一些闲话跟朱金斗到了花满楼。
扬州城的人都知道,朱金斗是个十足的铁公鸡,平日里一毛不拔。
不过,要是遇上有利可图的事,那是第一个往前窜的。他要是请你吃饭,肯定是要从你身上捞好处。
而今请夏商和江南去最好的花满楼,一桌动则上百两的消费,那必是有天大的好处可捞。
到了一处包厢,一桌美酒佳肴摆到面前,朱金斗溜着一双小眼睛讪笑着给夏商倒酒。
学生是不能跟先生同桌的,故而江南站在夏商身后候着,偶尔看看窗外,倒也老实。
看得出,这肚皮大眼睛小的胖子是个老油条,饭桌上动作表情也都足够沉稳,算得上少年老成了。
可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多活了几千年的妖怪,又是个久逢饭桌的职场人。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管做什么,终归是嫩了些。
朱金斗倒酒来,夏商也不拒绝,喝下便是,却是一言不发,优哉游哉地等着对方来问。
朱金斗还是忍不住,先问出口,就说“夏哥哥应喜好文墨吧?”
夏商点点头。
朱金斗又问:“那红楼梦之后的章回何时出呀?”
“这就不该问我咯。书又不是我写的,我如何知晓?”
朱金斗当然不信,之前从江南口中已经了解清楚。
虽说夏商一指说是个叫“曹雪芹”的人写的,但朱金斗调查过,根本就没有叫“曹雪芹”的人!
还说什么“曹雪芹”的祖上是江宁织造,那更是胡扯,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历代的江宁织造都没有“曹”姓。
夏商闭口不言,朱金斗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装作不知,追问:“那曹先生何时能写出来呢?”
夏商笑道:“带到时机成熟,自然写了出来。”
“何为时机成熟?”
“哎!”夏商叹了口气,“曹先生近来用度紧张,终日为生计愁苦,何来时间写书呀?”
这般说便是要钱咯!
朱金斗早已料到,摸出一定五十两的金子,也不觉得心痛。
“夏哥哥就把这金子交给曹先生吧,叫他心安,用度生计的事不成问题。只要他肯将后续的章回先给我小金斗。”
五十两金子可不是小数目了,至少七八百两银子可换。
朱金斗以为不管眼前这人胃口多大,见了金子还不欢天喜地?
只要你是个写书的,就是写一辈子也不见得赚得了这么多钱。
可在夏商眼中,你这区区五十两金子,连塞牙缝都不够,谈什么谈。
“罢了罢了!曹先生生性淡薄,还是自己赚钱来得心安。江南,咱们走。”
第102章 胖子身上割肉
第102章胖子身上割肉
一言不合,夏商转身便走,别说小胖子,就是江南也没反应过来。
心说先生平素里和和气气的,怎的一到了酒桌之上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江南也没多想,她就喜欢先生可骨子牛气劲儿,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也要出门去。
老朱家是生意人,又是出了名的富豪!
称之富商都委屈了,当称之为富豪。
据说老朱家的田地面积加起来能抵过一座扬州城,江南一带第一大地主。日日shang men巴结的商人不计其数,朱大老爷走到哪儿,哪儿的门客便是络绎不绝。
也许是家里太富裕了,老天便差了朱家的香火根,只留下朱金斗一支独苗,被奉为老朱家的小太上皇。
总被朱老爷带在身边,从小就看朱老爷怎么谈生意。
故而,朱金斗接触的商人也是不计其数。
朱金斗什么商人没见过?唯独没见过夏商这种不留余地的。
朱金斗找夏商,一是看重红楼梦的潜力,二是想要发展自己的营生。
朱金斗虽胖了些,也抠了些,但志向不短,觉着靠父亲起家没本事,也不喜欢到处买地、雇人、播种、收获这种土地主的生活。
现在还不容易找到了个生财的路子,正好做一番事情让父亲好好瞧瞧,如何能让夏商轻易地走了?
“夏哥哥,你慢点,纵然嫌少咱们也可以谈嘛!”
夏商还是不理,眼看就要下楼去了。
朱金斗急了:“大不了你提条件便是!”
一听这话,夏商才算回头,朝江南一笑:“走,回去接着吃酒。”
江南又赶忙跟了回去,还有些茫然,不知先生打的什么算盘。
重回桌上,朱金斗知道这位爷不好惹,小声问:“夏哥哥,你且说说看,到底要怎样才能跟我合作?”
“简单,我先给你三回书稿,这三回书稿我分文不取。”
“不要钱?!”
“但是,你要在书中写明预知后事如何,待卖足一万册之后方可。”
“欲知后事,要卖出一万册书去?”
“是了!你在你的书社贴一告示,每日张贴卖出的总数,便书友查之。”
朱金斗大概明了夏商的意思,却又皱起眉来:“法子是好,可这一万册恐怕有些难。如今书社顶了天也就卖出四千册,这一万册书要何时能卖出去?”
“什么时候卖出去就什么时候出下文!曹先生有时间等,就怕扬州读者和各家书社不能等。且看他们着急之后买不买。”
朱金斗一听,暗道这家伙好奸诈,如此计谋都想得出来,日后那些读者还不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夏商继续道:“你便这般去卖,一万册书迟早卖得出去。待卖出了一万册,我再叫曹先生写三回,三回之后又三回,起先是卖一万册得下文,后便是两万册、三万册可得下文,如此往复,财源不断也!”
朱金斗头一回听说这么做生意的,粗略估量,心说倒有可能成事,心头大喜。
不说后头,单是这头一批一万册书卖出去,那也不知能赚多少呢?!
正想着,夏商忽然道:“若你要与我合作,我需占成本价的八成。”
噗!
朱金斗正喝酒,一听这话,狂喷一口:“什么?八成?夏哥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
“不是!”朱金斗摸一把嘴,急得一身肥肉都在抖,“夏哥哥,没你这么谈生意的。我出人又出力,开着一家书社,纸张、墨宝、人工、场地、机器等等皆由我出。夏哥哥怎么可能占八成,而且还是成本价!”
“如此便是不愿意咯?那你我再会吧。”
说罢,夏商再次起身。
“夏哥哥,你别急呀!咱们咱们再谈谈,实在是您让我没法赚,不如五五吧?”
“八成就八成,没得说!你若不愿意,我找别家去。扬州的书社可不只你一户。但书本内容却只此一家。你考虑清楚了?”
“四六!夏哥哥得四成!”
“二八就二八!必须是成本价。你说没得赚,我便算给你听。三回章节两万字,印刷成本只需两钱银子。售价五两一册,我得四两,你足有八钱银子可赚。卖出一万册,便是八千两银。而全书足有百回有余,日后可赚得更多。跟我合作,便给你独家授权,你便是正宗,旁人便是盗窃,无需偷偷摸摸,便可从同行之中脱颖而出。你若不合作,我便找别家,到时候你便是旁系,上不得台面。”
“这个”一通分析,朱金斗反驳不了,“那容我再考虑两天吧。”
“好吧,你先考虑,我找别家去了。若是别家先跟我合作,那就只有对不住小哥咯。”
“哈?夏哥哥,你我相识一场,就不能容我思量两日吗?”
“哥哥我一天几千两上下,万一你想了两天不合作,这白白消磨的时间怎么算?要考虑也行,给点儿定金意思一下。”
说罢,夏商眼不红气不喘地伸出手来。
朱金斗是什么人?能把野狗都抠出水来的货色。
今天摆了这么大一桌,生意还没谈好,结果还要拿钱,这肉痛得腮帮子直打颤。
可是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对方若跟别人合作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权衡之下也只有先从自个儿身上切一块肉下来。
“夏哥哥,您看十两银子够吗?”
夏商摇摇头。
“十两金子。”
夏商看了看朱金斗先前拿出来的那面值五十两的金子,还摆在桌上,敲了敲桌子:“那种大小的,在添一个。”
两个就是一百两金子!
这尼玛够开几家书社了!
“看来小哥有些不甘心呐,咱们也不强求,改日再会!”
“别,我给我给便是。”
今天朱金斗这一身肥肉算是去了一半,那可是一百两金子!要不是看在为了赚更多钱的份儿上,就是杀了他,他也是不会拿出来的。
夏商先把桌上那一锭揣进兜里,那后一锭五十两的金子足足等了有一刻钟。
眼看着朱金斗从钱袋里拿出来,却还舍不得松手。
害得夏商卯足了劲儿,抠白了指甲缝才从小胖子的手里抢了过来。
“谢啦!小胖哥,想好了给我学生支个话,咱们再细谈。”
第103章 捕快拿人
第103章捕快拿人
今儿个算是见识了先生的手段!能在那小胖子身上拔下钱来,真叫人开了眼界。
江南回家一路都喜滋滋的,想着先生的宏图伟业,感觉眼前都是金山银山。
等到了家里,丫鬟小翠跌跌撞撞地上来,说夫人正哭得伤心,怎么安慰也没法。
听了之后,江南去了娘亲的屋子,很快,一首三十岁的女人传出,几句之后屋内便安静了。
再说夏商,平白无故收了一百两金子岂有不快之理?料定了两日后那胖子要答应自己的条件。
小胖子不是白痴,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他想赚钱便一定会答应,因为有得赚总比赔了强。
如今一百两金子都搭进去了,他必须咬着牙干这趟苦力。
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后续的内容写出来,先积累一笔启动资金,然后再某他路。
现在扬州城稳住脚,接下来往su zhou发展,那时候就能顺理成章地去找上官婵了。
构思好蓝图,夏商觉得前路一片光明。
可当他回了家中,却见一队官兵围在门口,夫人正提着剑架在捕头脖子上,场间气氛异常紧张!
夏商看得心惊肉跳,若夫人这一剑落下,保不准又要生出一大批波浪来。
夏商现在可没本事跟朝廷叫板!无论如何都不能直接跟朝廷起冲突。
“都住手!”
夏商高喊着冲进了人群,退开几个衣衫褴褛的捕快,到了秦怀柔面前,一把将她手中的剑给夺了下来。
捕头这才松了口气,吓得是两腿发颤,连连后退,被几个手下搀扶著好一番安慰。
家里好端端的怎会来了捕快?
难不成是东窗事发,已经查出陆寻的死跟自己有关了?
夏商心中没底,大声问:“有话好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相公!他们要拿你!”
捕头缓过气,恨得是咬牙切齿,自己唐唐县衙捕头,竟然在手下面前被个娘们儿用剑驾着脖子!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好你个悍妇,竟敢意图谋杀朝廷命官!”
“亏得你个从九品小厮!敢在我面前叫嚷!也不问问我是谁!我乃秦世恭孙女秦怀柔,我爷爷跟太祖皇上打江山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夹缝里求生呢!你敢嚷一声试试?信不信叫你们县太爷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秦怀柔个子高,怒声喝起吓得那捕头一阵哆嗦。
竟然是老秦将军的孙女儿!
虽说是出嫁里的女儿,秦家也不复往日。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儿是小县城的捕头敢招惹的?
而上头有命令,一定要带这家的主人回去
夏商见夫人唱黑脸,自己赶紧唱上个白脸来:“这位官爷,贱内性子烈,勿怪。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来听听。”
一声“官爷”算是给了捕头台阶,捕头面无表情,但心里算是认了夏商一份情,低声道:“你就是曾经夏家酒庄夏家的小少爷吧?”
“正是。”
“先前你夏家因偷逃税款,知府大人亲判没收家族全部财产。可你刚搬来榆林县没几日,却是大肆铺张,买的东西,修的院落,花费可是不少!钱从何来?县太爷觉得尔私藏了家财,不曾全部上缴朝廷,特来缉查。”
夏商笑了笑:“哦,原来是这事。这些银两都是夏某来榆林县之后在通过别的门路赚来的。抄家之后重新赚的银子当不再上缴之列吧?”
“县太爷说了,先将你待会衙门,之后的事荣后了再说。”
秦怀柔一听瞪了眼睛:“相公!这些人好生过分,我们来榆林县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又来欺负咱家了!公公婆婆都被逼死还不够吗?你不要拦着妾身,今日我便杀死两个差役,倒要看看他县令或是知府能将我如何!”
面前这些差人说是替朝廷办事,但也都是些最底层的可怜人。
一家县里,县太爷不顶事,手下人也就活得凄惨,连件像样的公服也穿不上。
真要是死一两个捕快在这儿,传到上头,一听是秦将军的孙女干的,铁定是没人搭理。
秦怀柔话音一出,五六个捕快都是往后退了两步,吓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拉了拉捕头的衣角:“头儿,这这还是走吧。回去看大人如何说?”
捕头咬着牙,大汗淋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来时大人已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把夏家少爷带回去,这样走了如何交差?”
正当一队人进退两难之时,夏商开口:“不用紧张,我跟各位走一遭,给县太爷解释清楚便罢。”
“相公,去那作甚?”
“夫人,我自有分寸!”
“那我跟相公一起去!”
“不用了,咱们榆林县的县太爷那是公正廉洁,难道还会屈打成招么?”
捕快们一听,连连称是:“对对对,咱们大人只问话,只要能说明钱财来路,确实不是私藏的话,一定恭送夏少爷回来。”
秦怀柔始终不放心,觉得此事蹊跷。
夏商好一番安慰才让她不再跟着。
连秦怀柔都能看出事有蹊跷,夏商哪儿能看不出来?
一个县令盯着从扬州城来的普通人干嘛?
而且因县里人手不够,连个登记人口的府簿都没有。夏商的身份信息还没有录入榆林县的名单里呢!
照理说,县令是不会知晓夏商真实身份的。
可事实是知道了,证明只可能是扬州知府还盯着夏家不放。
至于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以前夏家在扬州虽算不上最有钱,但也是一流的商户。
没收了家财和产业,会有多少银子入库?
这谁都说不清。
回想当日第一次进怡春院,夏商身侧一桌气势汹汹的莽夫,手心长茧,动怒之下习惯性作出拔刀动作来,分明就是知府的官差。
那时仙儿姑娘选幕宾,进门都要收两百两银子。
知府官差的月钱才多少?哪里有钱去怡春院消费?
那时候又正直夏家刚刚被抄。
说明那知府中饱私囊,还分了钱给手下人。
知府是做贼心虚,怕是夏家留有余孽会把这笔账捅出来,故而一支盯着夏商。
陆寻也说过,知府要杀他。
可陆寻没有那么做,证明先前知府不敢违背陆寻的意思。
现在陆寻死了,没人再阻拦,故此知府立马跳出来要整治夏商了。
第104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104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随差人到得县衙已至黄昏时候。
夏商果真是一人前往,倒也坦坦荡荡,不曾担心害怕。
夏商在榆林县也已住了好些日子,本县县令不会陌生。知道这是个昏天度日的闲散官员,也说不上昏,但做事极不靠谱,装可怜倒是有一手,整个县衙都被他搞得很萧条,倒是没有百姓说他什么。
现在这县令受了知府的命令要之罪夏商。
夏商主动shang men来,便是要把这潜在的威胁处理掉。
现在正是乞丐收工打盹儿的时候,县衙的围墙下全是叫花子,散着阵阵恶臭,再被风一吹,看着沙石纷飞,更显得落魄萧条。
“夏先生,见笑了,您里边儿请。”捕头姓王,从夏家离开后,对夏商很是敬重。
百姓哪里知道县衙捕快的苦?平日里东奔西跑,为百姓谋福利,却是人见人怕、人见人恨地角色。干的事情多,得到的回报少,得不到百姓认可,更得不到权贵尊重。
但刚才从夏家少爷身上获得了久违的尊重,所以他要把这份尊重双倍还给人家。
小人物永远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只要你给他一分好,他便会还你两分。
故此,县太爷说把夏商押回县衙,变成了现在被恭恭敬敬请回了县衙。
夏商随众人走得是县衙hou men,从后院穿到公堂偏厅,途中见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小子,年约十二三,正在捡石子砸院落边的枯树,一脸尘土,定是个顽皮的主。
经王捕头介绍,原来那就是县太爷的公子。
那小子也没注意夏商一行人,玩着自己很快就擦肩过了。
到了偏厅,候着的是梁师爷,室内窗户都关着,黑漆漆阴森森的。
夏商由王捕头和两个手下带进了进去,那梁师爷先是轻咦了一声,见着犯人风度翩翩地走来似乎画风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便撵了撵嘴角两撇胡子,歪歪扭扭地坐在师爷的小凳上,拿出毛笔,用舌头舔了舔,再蘸上一点墨:“堂下可是夏家少爷夏商?”
“恩。”
“你可知今日遣你来所谓何事?”
“知道。”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到底私藏了多少银子?”
“不曾私藏一分一厘。”
“不曾私藏?”梁师爷冷笑一声,“哼哼那你近来在家中铺张翻修,所需用度从何处得来?”
“自是我凭本事赚来的。”
“赚来的?什么本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赚那么多银子来?”
“多吗?”夏商反问。
梁师爷反笑:“不多吗?单是新建宅院,人工物料少说需得三百两,近来置办的家具摆件少说需要六百两,又在花满楼大吃大喝,需得两三百两,且问你这些银子都是你赚来的?你不靠着私藏夏家以往的银钱,如何办得到?”
“区区千两白银也要小题大作?梁师爷,您是在这县衙之中吃闲饷吃久了,不知县衙外的风云变幻。夏某不才,在扬州城内用三日时间赚来一万两黄金,此时在扬州城路人皆知!区区千两白银算得了什么?若是不信,大可去扬州城里打听打听。”
梁师爷一顿:“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管你什么黄金白银,不管用何种方法赚得的,比也是不义之财。今日看你是不进棺材不掉泪的。王捕头,给我打一顿再说!”
可是,王捕头却没有动,开口问道:“师爷,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不太妥吧。况且夏公子与娇妻的三日之约已成佳话,传遍了扬州城,想来不是说假的。”
“王头!”梁师爷一拍桌子,“你说的个甚?”
“你又叫嚷个甚?”夏商低喝一声,“你一小小师爷,籍籍无名,王头那是从九品官员,朝廷钦定,哪儿轮得着你对王头叫嚷?似你这般审案,还不天下大乱?你到底是想审案还是想打人?是你的意思还是柴县令的意思?若真要开堂宣案,明日午时便敞开了门来,让榆林县的百姓都听听,让天下人来理论理论。”
梁师爷也是个能说会道之人,不然也不会当上师爷。平日里口若悬河,事事皆可滔滔不绝,不想今日遇到了个很讲道理的嘴炮,三言两语下来硬生生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别瞪我,你一个师爷还没资格。把柴县令请出来,咱们有话再说。”
“哎!”
偏厅外传来一声叹息,是那县令柴管进来了。
他一直在屋外听着。
没有现身便是知道屋中之人是个烫手的山芋。
一面是知府,一面是秦老将军,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人。
本来是不想出面,想靠梁师爷凭一计快刀斩乱麻将夏商的罪给坐实,那样就是秦家有人出面也不敢跟大华律历作对。
可没想到传言中的纨绔竟如此离开,三言两语把梁师爷噎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种情况,自己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柴县令一出现,黑漆漆的偏厅就显得拥挤了,不待其开口,夏商冷冷一笑:“此间四闭,晦气不走,清气不入,还不打开天窗,莫不是要等到大祸临头来?”
这柴县令本是榜眼出生,哪里不明夏商话中之意?
“少开窗,少见光,少睁眼,心里亮着呢。”
“若心里亮着该知最近死了人吧?”
“天天都在死人,多一两个又如何?”
“就怕死的不是一般人却看天意下来,看会不会大祸临头呢?”
且听这话,柴县令心里一惊,觉得这厮真知晓些什么。
“你且说祸从何来?”
“最近死的人,别说是你个小小县令,就是个的知府也担待不起。小人倒是佩服大人的心境,那般大人物死了,尔等还指望着唬弄过去,只怕大人早已被人点为了案板鱼肉,久等人来下刀咯。”
柴县令浑身一阵激灵,暗想此人说的莫不是那位身份神秘的大人?
他是如何知道的?
“快快快!开了天窗,尔等都给我出去。”
这回柴县令是真引起了重视,等开了窗户,众人都离开了偏厅,才开口道:
“你究竟是何身份?如何知道此间细则的?”
夏商不二话,丢过去一物。
柴县令顺手接下一看,之间那虎口含“一”的木雕腰牌,当即的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
“监监监监察院首座大人!”
第105章 日从西落东又出
第105章日从西落东又出
那突如其来的木牌不知是何质地,似那滚烫的黑铁,吓得那柴县令手忙脚乱不敢接,却又不敢丢,拿在手里是坐卧不安,在房中踱步打转,一圈接着一圈。
夏商不知这腰牌是何物,丢出来便是试一试,没想到柴县令是如此反应,口里还叫喊着“都察院首座”。
难不成真如自己所想,这腰牌是“都察院首座”之信物?
既如此,那陆寻给自己是为何?在想那一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
难道他的意思是要把首座之位传给我?
一想至此,夏商便是头皮发麻,暗叫一声这诡诈的家伙搞什么鬼?
不对不对!
他恨我还来不及,给我信物作甚?难道是以信物为饵,让都察院的高手来杀我寻仇?
这东西要不得!
夏商思绪如电,立即有了两全其美之法。
“柴大人,现在可知你惹上了谁吧?”
柴管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步子,擦着满头虚汗:“此此此此物你从何处得来的?”
“出自何处,便从何处得来。”
“难道难道是那死去的大人身上?那那那那位大人是是是是督察院首座?”
话出了口,柴管方知自己陷入了杀身之祸中。
失嚎一声:“吾命休矣!”
言罢便跌坐在地,双腿失了力气!
柴管这时才明白,原来在本县死的大人有天大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哪里上一两句含糊话就能搪塞过去的?想那知府大人一直隐瞒其身份,一味安慰自己放宽心来。说什么一定会上下打点,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原来那根本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糊弄!怕是早想好了要把自己当做替罪羔羊接受圣怒啊!
督查院首座是什么身份,虽是三品官职,行的却是一人下万人上之责,不论王侯将相,凡督查院要你死,你便活不过二日。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见到督查院首座都会吓得身形俱灭,一小小的县令如何承受得起督查院的愤怒。
督查院首座之死,若没个圆满的解释,必定要闹得个尸山血海!
“是你!是你杀了首座大人!我便抓了你,拿你去交差!”
夏商轻笑一声:“呵!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把我交上去,你以为上头的人都是傻子吗?”
“那那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我只说了上头的人不信,却没说过我杀不得。”
柴管一听,便是一愣,随即又汗毛倒竖,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你真是凶手?”
夏商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柴管只觉面前少年恍如寒冰,一股阴气直扑过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话是出不得口了。
首座大人的信物出现在这少年手中,不是凶手还能是谁?
首座大人何等鬼神手段?死在这儒雅似花的少年手下,便是藏有厉鬼都怕了的本事!杀了自己不是一口气的事情?
夏商觉着奇怪,不知怎就吧一县之首吓得如此,看了看自身打扮,无甚怪异,便有讲道:
“现在呼嚎又有何用?不如想想如何保住身家性命吧!”
保命?
谁不想保命?
倒是要保得住才行呀!
都察院首座死在了榆林县,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就算皇上给不怪罪,都察院的鹰犬也饶不了自己!
“想我柴管,双十中举,三九入殿,金榜题名,一时风光无限。不曾想遭奸人迫害,来得这糟糠之地。二十载为官是如履薄冰,避世避凶。不求造福一方,但求安度一生,到头来却是天降横祸,保不得一家妻儿。这天意如此,吾之奈何?吾之奈何!”
“你休得嚎啕!”夏商一声呵斥,上前两步蹲下身去,低声细语,“我有一法,保你无忧!”
柴管一听,惊叫一声:“还有救命之法?”
夏商点头:“就看你听与不听!”
“听!你且速速说来!”柴管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扯着夏商的袖子,一双老眼几乎快要瞪出了。
“此之前,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得如实招来。”
“你说”
“今日抓我可是那扬州知府授意?”
柴管一愣,面作犹豫。
夏商怒道:“你若不说那便自求多福!纵你不说,我也知晓!那知府便是要你借私藏之名将我除去,以保他私吞夏家家产的罪名!”
“我我我我不知,知府大人只说将夏家少爷定了罪来,寻一僻静之所除之,其中细则我不知道。”
“那好,想要活命便照我说的来做。来日告知知府,就说夏商已死,让其放心。日后我会教你如何获得他的信任,再一点点收集其罪状,当搬到他之日,我便许你天大的好处。”
柴管听得心惊胆战,这少年害了都察院首座还要谋害扬州知府?
“我虽无功无德,却又清明如镜,你这般逼我我如何能与你同流合污?”
“谁才是污?你心知肚明!那知府明知死的是谁却不告知你,便是要你做替罪羊!你不与人争,他人处处害你。你亏得金榜题名,却混成如此下场。却不想想父母之愿,求学之心,昔年之志?
我见你却不是个坏厮才与你说得这许多,你且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人不像人,官不似官,且看看你手下那帮差役,一个个混得比外面的乞丐还差,丢不丢人!你对不对得起人家?你那出生娃儿,十二三岁不务正业,终日玩闹,难道未想过传其衣钵,好来年考个状元圆你昔年未完之梦?
今日小爷好意说与你听,便是有意扶植你,机会就在面前,是要暮年一搏,还是一觉睡死,你自己选。”
柴管老脸通红无言以对,只暗叹一声:“如今的劫难还不知能否度过,何来的将来以后?倒是可怜了我的妻儿跟我受苦受累多年,只恨我身出寒门,朝堂之上无人依靠,空有一腔抱负,憋了足足二十年!如今再拼,为时不晚乎?”
夏商指着窗外山头红霞渐隐之所:“此时晚乎?纵使日落西山,明日依旧东升。男儿要干事业,管他年纪作甚?”
第106章 祖传配方
第106章祖传配方
“现在将此腰牌呈交知府,就说那都察院首座没有死,是在县中有重大发现,需得制造身死之假象细细调查。有此腰牌为证,纵然有所怀疑,却也不会立马查出来。”
听了夏商所言,柴县令似是看到了生机,不禁问:“此计可行?”
“行与不行只有试了便知,倒是那陆寻的尸首何在?”
“知府大人命人烧了。”
“烧得好!如此死无对证,你照此话传上去。纵然知府怀疑,也会全力配合。因如果没有一个圆满的da an,纵是拿你做得替死鬼,他也不会好过。有了陆寻的腰牌为证,知府便会帮你来。而那陆寻本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主,就算朝廷找不到人,也查不出他的去向,此案怕是一辈子也理不清楚,你便可以永远无忧。”
柴县令也没太兴奋,依然是惴惴不安,只有等把东西呈给了知府方才知道结果。
接受了夏商的建议,两人便算作共乘一船了。夏商借此机会要县令以后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给自己便利,柴县令虽是为难,但心往扬州呈交腰牌,便急急忙忙地应了下来。
站在夏商的角度想,这县令算不上可靠的盟友,却是个不可或缺的盟友。
一世为商,哪能没有政府资源?
就夏商目前的能力,也就这废柴县令能供他使唤。毕竟是个榜眼,能力、学识都不成问题,养着这层关系,帮其丰满羽翼,说不准日后能有大用。
再者,利用此人也可将那块腰牌给丢了,此物绝对是个祸根,端是不能留在身边。
回了家中,已是夜幕降临。
家中家人都在各个街口张望,焦急地待着家主回来。
直到见到夏商,一家人才算放心,热好饭食吃过之后,各自回了屋中睡下。
厢房之中,小月乖巧地用小手使劲给少爷搓着脚,在昏红的烛火下蹙着细细的眉毛,专心致志,唯恐落下了哪出脏污。
不得不说这人惯不得。
对封建主义这一套夏商一开始是拒绝的,洗脚洗脸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哪能让别人代劳?可享受过一次后,夏商便沦陷了,彻底变成了安于享乐的古代少爷,这种衣开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确实很舒坦。
小月的小手有嫩又软,搓脚舒服得紧,带着神奇地催眠功效,勾得夏商只打哈欠。
夏商坐在床上,对着是一架屏风,屏风后便是那夏商特意挑选的大号澡盆。
此时水雾缭绕,依稀可看得屏风后的人影变幻动作。
可夏商的视线却不在上面,倒不是屏风后的姿态不够诱人,实在是不用看便能想象到是一种怎样的风姿。也或许是对秦怀柔独有的感觉,不管哪种情况,对夫人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一丝亵渎的情感都生不出来。
也是如此,故秦怀柔在相公面前毫无避讳,穿着一件单薄的耻衣,从屏风后的水雾中走出,轻手轻脚地缩进到床上。
小月知道该走了,替少爷擦了脚,端着木盆悄悄出了屋子。
夏商喜欢揉着夫人的肚皮睡,这便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尺度的动作了。每晚总有那么几次想顺着嫩嫩的小肚皮摸到上面去,却又总担心唐突了佳人。
秦怀柔夜夜顺从,睡得安安静静,却总不给予回应。这两人之间总是少了点儿什么。
同房他屋,同样是姑娘睡在床上,却不若秦怀柔那么安静。
雅芝每夜睡前便要涂上香氛,在床里藏着香囊,也不卸妆,睡下之后一颗心便小鹿乱撞,总担心少也会悄悄摸进来。
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担心还是期待,既害怕又是想,却总想不来那人。
如此是夜夜都睡不安稳,也睡不踏实。
一日又一日。
夏家院落一天天变换这面貌,生活也逐渐归于平静。
今日一早,江南便带着小胖子朱金斗来了。
如夏商所料,这厮终是答应了夏商的要求。
夏商早准备好了红楼梦后三回章节,交给小胖子,叫他好生保管,且速速印制成书。
这么一来,夏商的盟友又多了一个。
但是,写书赚钱非长久之计,总得有个正正经经的营生才是。
到底该干什么?第一步该怎么走?
夏商尚未想好,夫人秦怀柔已经提相公打算了。
酿酒。
夏家本方。
夏家酒庄的配方秦怀柔一直都收着。
此时连夏商都不知道。
当初雅芝进门,夏商要休了秦怀柔的时候,是夏母死活要将夏家酒庄的配方塞给媳妇的,并叮嘱她看在这份配方的份上不要计较夏商的过错。日后若夏家有难,请她凭借此方助夏家东山再起。
秦怀柔藏着此事多日,一刻不敢忘怀,只耐时机不成熟一直憋在心里。现在眼看着家里日子一天胜过一天,手里也有了些余钱,是时候重开夏家酒庄了。
夏商好酒,也懂得一些酿酒的理论和方法。发现这年代的酒大部分都是黄酒,也就是浊酒,酿制工艺差,酒的度数不高。
正如“一壶浊酒喜相逢”中唱的那般。
浊酒当以烧制,温饮为佳,直接饮来涩口味淡。
可也有少部分极为珍贵的酒种属于接近现代的白酒,酒精度数明显增高,口味也有比较明显的提升。比如夏商家传的配方。
夏商看了配方便明了,难怪夏家能靠着酿酒发家,夏家的配方是具有蒸馏酒的雏形,比如今大众酿酒的技法有根本上的诧异,只是其间种种过程少了细致,酿造的工具上少了标准。故而很难做到品质统一。
这配方有极大的改善空间,夏商不会酿酒,但理论和工序懂的,优化配方,精细工艺,标准流程,这些工作没有丝毫问题。
更关键的是,夏商知道原料的配方比例
高粱360千克,大米220千克,糯米180千克,小麦160千克,玉米80千克,糠壳200千克,大曲200千克!
不知道用五粮液的比例制作会发生什么奇迹?
以此配方,不求重现五粮液之风味,但求让如今的人们都感受感受中华酒酿的精华所在。
第107章 怒发冲冠
第107章怒发冲冠
酒酿一道,配方如人之骨,经验是皮下肉,喜恶是那心魄。
这世间配方好有,良师难寻。
光有配方只占地利,是远远不够的。夏商又只懂方法却少实践,拿着配方亦无用。
秦怀柔早有打算,本意今日要独自约见以往跟随夏家的老师傅。希望能请动他们重新为夏家出力。
知晓了夫人安排,夏商便推了今日的教学,决定亲自拜会那些为自家效力多年的酿酒师傅们。
夏家衰败后,曾在夏家的酿酒师傅都各自回家待业,日子过得并不好。
这年头,社会地位最低的是技术工种,无论是酿酒师傅还是木工、铁匠、园艺不管他们的手艺有多好,获得的报酬都是极少的,身份地位也就比签了卖身契的家奴高一等。
他们想要生活,要么保证有源源不断的私活shang men,要么就依附豪门世家,专门替某家族干些需要技术的活。
正如在夏家干了几十年的师傅们,没了夏家支持,他们的日子便是一落千丈。他们手里虽掌握夏家配方,却不干私造,因为夏家酒庄已经被提名抄家,若是还酿制夏家的酒怕会受到连坐。
师傅们如今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敢拿出来赚钱,本就没几个积蓄,哪里过得踏实?
这是秦怀柔告诉夏商的,知晓了其中种种,夏商对此行很有信心,只要能把以前老夏家里的班子拉起来,全新夏家酒酿必能引出一番风潮。
忠伯驾着马车把夏商送到了扬州城里,离家前秦怀柔还给了夏商一个小册子,上面注明了以往在夏家的酿酒师傅现居所在,只要照着上面一家家拜访过来要不了几多时日。
到了城门口,下得马车,忠伯一边拴马一边乐呵呵地对夏商安慰:“少爷,您放心。那些师傅对夏家可感恩着呢,只要您亲自shang men去请,他们必会感恩戴德住夏家重振家风的。”
夏商维诺一声,走了两步再回头:“忠伯,不若一道进城,那些师傅我忘得都差不多了,你不在旁边提点着,怕是开罪了他们。”
现今有钱了,忠伯也没多说,在城门口找了个闲人,给了几枚铜钱着其照看马匹,然后便跟夏商进了城。
进城不远是姐姐住所,许久不见,不知她过得可好。
也是顺路的事,夏商在姐姐的小院外站定,忠伯上前喊话:“大xiao 激e!大xiao 激e!”
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倒是院子里头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打砸物件。
“少爷这”
忠伯回头,看夏商的意思。
夏商能有什么意思?意识到有情况时立马踢开了院门。
自打上次离了此地,其间不过半月左右。隔了没多时,再见家院时发现比上次还要萧条,地上堆叠了无数枯枝败叶也不见清扫,栽种的花草败死得干干净净,唯有几颗老树尚活着,却也被风尘蒙了树皮,如一根根造型古怪的的黄泥石条。
夏商朝庭内追了三两步,边听有一男子的声音从家院深处传来:
“你这蒿祸烂泥的破落娘们儿!钱都被你藏到哪儿去了?不把银钱给我交出来,少不得打烂你的皮囊!”
寻着声音,夏商赶了过去,不见说话的男人,却见夏辛夷站在门外衣衫不整。
也不见其回应,只见她一刻不停地抹着眼泪。
隔得太远,夏商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上去询问,忽见夏辛夷所正对的屋里飞出一张圆凳,不偏不倚砸在夏辛夷的胸口,直把她砸的往后退了七八步。
好在那椅子不是实木堂椅,而是一张藤条编织的软凳,不然这般落在身上可不是退几步那么简单。
夏辛夷退过之后痛苦地弯下了身子,顿了几秒钟才算缓过气来,重新抬头,还是不发一言!
夏辛夷可以忍受,夏商可忍不了!
先前一幕直接引爆了夏商的肝火,顿时炸了毛。
管你屋里面是何人!
夏商三步并作一步冲了进去,只见一身缠直裰,头裹方巾的男子在屋内翻来找去,屋内的摆件本就不多了,却还歪七扭八地散在屋中。
此情此景哪有半点家的味道?就是一家即将拆迁的破落户。
“给老子住手!”
夏商大喝一声,抓住了屋中男子的领子。
对方回头一看,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抓他的男人毫无道理可言,一个字没出口,张嘴边吃了一记如花岗岩的拳头!正中上下口的牙门,一瞬间就开了瓢,见了血!
夏商虽不会武功,但体内存着连陆寻都忌惮的怪异真气,他这一拳比不得武林人士,却也比一般的市井流民要厉害得多。而对方这身着,应该是个人,这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的身子骨被夏商这一打,险些散架。
屋中那厮只觉天旋地转,一双嘴皮麻得如吃了两斤花椒,嘴里又是一口子碎牙,感觉像那暴晒过的干豆子,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整个人飘飘然的,感觉三魂七魄都没了。
这一拳之后还不算完,夏商接着又是一脚揣在男子的裆下,一双软蛋怕是被踢得变了形,整个人彻底倒地,缩在地上跟个脱了水的鱼一样打摆子,嘴里又是血又是白色泡沫,两眼翻白,看着惊人。
夏辛夷冲进屋来,见着眼前一幕急得跳丈:“不要打!他是我许久未见的夫君!”
“老子打的就是这厮!”
说罢,又是狠狠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直踢出了好几米。
这般还不消气,指着那虾米一样怂包:“个软脚虾,打女人算个什么东西?你打便打罢,偏偏打我夏家的女人。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老子”
眼看少爷又要暴起伤人,地上那货却已倒地挣扎,忠伯唯恐出了人命,赶紧将少爷拦住。
“少爷,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兄弟!你别打他了,你要打打我吧!”
夏辛夷哭丧着抓着夏商的手,死命地将夏商往后方拉,惨白的脸上眉心处已是泛着乌青,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急得接不上气来。
夏商看得憋闷,他这姐姐以往可是个碎嘴贪心的小女人,眼里就只有自己占便宜,哪里为他人想过?
可这次她却为了不成器的相公
“你脑子傻缺了?你看看这家里都被败作什么模样了?你还向着他?”
夏辛夷看了那墙角哀嚎的男人一眼,悲从中来,哭着嚎啕起来:“谁叫我是他的妻?谁叫他是我的郎?没了他,我死也闭不上眼!”
第108章 一日复一日
第108章一日复一日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见夏辛夷,夏商脑中便浮出这样一句诗来。
倒不是恨了自己,恨只恨这写女人怎么都这般痴傻,为了一个不成器的男人,何须如此?
秦怀柔如是
连夏辛夷也如是!
较之辛夷,夏商胸中更多了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懑!
若此女一向狡诈假作也罢了,夏商纵使不认这层血脉亲戚也不觉心有愧疚。如今见这姐姐亦是个痴情迂腐的可怜人,如何忍得下心不管?
可是管她又能如何?她这一笸箩烂事摊在手里如何处置?难不成将那男的打死?又或是眼睁睁看着夏辛夷继续遭其迫害?
“罢了罢了!忠伯,你带那厮去找大夫,我跟姐姐多嘴两句。”
“是。”
忠伯小应一句,带着地上去了七分性命的男人找大夫去了。
剩下夏商和夏辛夷相顾无言。
很多话就不用问了,眼前的事情已是说明了许多。
那日夏商为姐姐所测必定是一一灵验,只怕是家中彻底没钱,在京城厮混的男人才不得已返乡。此刻正急着拿钱赴京和小相好继续鬼混呢!
沉默了许久,夏商才问:“你日后当如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
“你还打算跟着他?”
“不跟他,姐还能跟着谁?”
“你怎就执迷不悟?你这男人没救了!难道还指望他金榜题名?”
“那弟妹为何执迷不悟?而你为何又能幡然悔悟?”
穿越至今,夏商头一次无言以对,怔怔地不知如何反驳。
夏辛夷苦涩地笑了:“兄弟呀!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
无奈!
实在无奈!
“哎!你好自为之吧!兄弟只说一句,无论何时家里都欢迎你回来,但不欢迎那个男人。”
言尽于此,夏商不再多说,待忠伯回来留下了百两银子,继续找酿酒师傅了。
这一步踏出便是一崭新的篇章。
一个不起眼的外来客终于试图影响世界了。
如果没有那种种遭遇,心中不多了种种牵挂,或许这个外来客会本本分分地过完这一生,不在这个时代留下过多的痕迹。
这一段段无法规避的情缘似乎就是历史无形的推手,让夏商不得不从幕后走到台前,让世界都关注他,也让他能够更近地看看世界。
红楼梦在风靡,正如瘟疫一般腐蚀着当代年轻男女的神经,这本在古代被视作“**”的著作本就是打破规则,标新立异的钥匙,在带给夏商财富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世人的观念。
五粮液正在窖藏中沉睡,待到出窖醒来之时,会不会成为一股烧人味蕾的洪流席卷神州大地,尤未可知。
一日,他召来旧部,似个年轻的将军在一群老兵面前指点江山,勾勒蓝图。教给他们标准化作业的模式和更精细明确的操作流程。
一日,数块裹着红绸的牌匾挂上了扬州城及扬州十县的黄金商铺,没人知道那红绸下的牌匾写了什么?引来了许许多多的好奇。
一日,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大酒厂作坊开始运作,成吨的上等谷物开始分批进入生产流水线。
一日,一号窖仓满仓,封窖静待时间的回馈,所有人都期待着酒香飘出的那一刻。
一日又一日,那些跟这外来者有了牵连的人儿也都在发生各自的改变。
白衣长剑,依旧在晨风中纷飞,高挑的身姿,依旧是俊美且飘逸,可舞剑的人再也舞不出这无情剑招的精要。曾死过一次的心如今却被温泉所包围,想的不再是怎样的出招才快准狠,却念着天天与那男人共枕眠,怎就不见他布施**?这么下去,莫问这肚子何时能有,夏家香火何时能续?
那本是千娇百媚、受万千追捧的娇俏女儿,那还有机会享受他人的赞美?一颗心全系在如何讨个名分身上,是不是该主动示好,以求来恩宠呢?
还有那一天天长大的小丫鬟,还每日坐着成为通房丫头的美梦,日日期待着快速长成,变成那鲜红欲滴,美味无穷的蜜桃,叫那坏坏的主子想吃又吃不着。
不止于此,榆林县的角落里,断掉的青竹在发芽,幽深的长巷还留有血迹,那些人以往的细节还被天地看在眼中。
那庭院深深处,顽劣的小马驹也被调教得收了劣根,出落大方,谈吐有致,每日游学,一天天变化着。
在遥远的地方,或许还有一个两个牵挂的心总念着一个人。
岁月如梭,一月已逝。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六月,夏至。
扬州城才如一张波澜壮阔的画卷铺开在世人眼中,哪里不是鸟语香?哪里没有烟水月?便如那犹抱琵芭半遮面的俏佳人去掉了半遮半掩的乐器,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它的美。
西湖边的新柳已经长城,条条柳枝翠地如碧玉一般,嫩得似能挤出水来。那条绵延到城外的翠绿生命线已然生机勃发,随着扬州百姓兴兴向荣的生活而跳动着。
湖边一排排花楼的姑娘们随着炎日来到,更是毫无忌惮地削减着自身衣裳,笑着、喊着、舞动着也不知哪家楼里又出了个名倌,也不知哪几家的公子会为了她们而争得头破血流?
游离在西湖中的三两花船随波而动,飘到哪里便是哪里,那些装点的红绸花簇永远是湖心最美的一瞥。
此情此景,少不了要有几个自诩才子的文人在某家xiao 激e显摆两句,摇头晃脑,吟诗呈赋,好不自在。
西湖边的自在不管何时,不论何地,永远是文章笔墨写不完的。所以才有无穷无尽的人,周而复始地来此相聚。
就在这人流拥挤,喧闹非凡的花街之上,忽然有人从身上掉下一物,落在地上!
只听哐淌一声
好似一个坛子碎了。
一个瓷坛碎了有什么干系?
顶多引来相近数人的眼光。
可今次不同,坛碎之声传出以后,先是周围十数人停住了脚步,随又止住了声,再是洗鼻轻嗅
此间反应似有传染性一般,以坛碎之处为中心,花街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空气中似有不同。
一股甘纯浓郁的芬芳之气弥漫空中,那味道不似酒香却生死酒香,闻过之后汤了一口口水,仿佛饮了一杯琼浆玉液。闻着香味,花街上的男女便都是醉了。
第109章 五谷精粹
第109章五谷精粹
那散落地上的清亮酒液好似山间清泉,哪有半分浑浊?
“酒?”
近处行人不禁见疑,这年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水。可若不是酒,这香飘十里的酒气从何来的?
寻着酒香,周围的人尽都围拢过来,探头探脑看着地上破碎的坛子。
“呜呜”
小女孩的哭声才把众人注意拉回来,原来旁侧还有个跌在地上的小姑娘。身着黄底纱衬,肩披粉白小褂,两条小辫垂在肩上,额间刘海倒是凌乱了些。
好个粉雕玉琢的丫头,那乳白的肤下是胭脂一样的红,不施粉黛却胜过粉黛,两行清泪挂在脸侧悠闲怜弱。
“谁家的丫鬟呀?”
“小姑娘,莫要哭了。”
“呜呜小月坏了大事儿咯!”
小丫头看着是可怜,一看便知是送酒途中跌了跟头,摔了酒坛,坏了主子的吩咐。
“小姑娘,我着你点儿银钱,去酒庄再打一壶酒回去交差吧。”
小月楚楚可怜地揉了揉眼角,吸了小鼻子:“谢谢善人,但是但是别家的酒水哪能跟此物相比?我家少爷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这回这回真是闯祸了。”
“这是什么酒?怎不曾见过?”
“少爷说这是五粮液,酒中激 pin,千金难求,就是皇宫里的琼浆玉液也比不上。”
“嚯!”有人高喝了一声,“此酒堪比贡酒?”
众人再看地上酒液,出了色清亮如水之外,便是那酒香浓郁非常,但众人都知晓,越是清香清亮的酒,味道越是淡雅,口感自然也差上三分。
“到底好不好?俺喝过就晓得咯。”
人群中走出一扛夫,肩上还扛着一麻袋重物,臂膀光亮,一身精壮的肌肉看着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也不知此人是谁,只见他毫不避讳地抓起地上残破的瓷片,里面还窝着小半碗酒水,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更加强烈的醇香直冲脑门儿,霎时间就让他红了脸。
“真是好酒!”
如此豪迈地一声喊,仰头便要将其饮下。
小月忙呼:“使不得!”
汉子顿了顿:“如何使不得?”
“我家少爷说了,此酒烈得很,不可急饮,要醉的。”
“哈哈!”汉子大笑出声,“蠢汉我一饮十坛,行不如风,区区半盏,想要醉我?丫头莫要小瞧了蠢汉!”
说罢,仰头一饮,半盏量的酒液灌入喉中
“哎呀!真是个蠢汉!”
小月心头呜呼一声,便知此人要疯癫起来。
犹记得两日前开窖出炉的第一壶酒,小丫头一时好奇,偷偷地喝了小拇指那么丁点儿一口。谁知道当晚是烂醉如泥,疯言疯语,胡话连篇。
“少爷!少爷!你何时讨我作通房丫鬟?”
“少爷!你摸摸小月这儿,有没有长大?”
“少爷!您别跑嘛,摸摸你摸摸嘛!”
当时情景还历历在目,一想便是羞得无地自容。还被夫人绑在屋里一顿好打,至今小屁股蛋子还疼着哩!
小月是知道此酒烈性的,这脓包汉子喝了能讨得好?
才将想着,喝酒的汉子酒水刚刚入腹,立觉不对,一股辣吼腔鼻的酒精味儿从喉咙管直冲七窍,顿时咳嗽起来,两眼通红,涕泪横流,躬着身子是捶胸顿足,觉得要背过气去了。
汉子此番一惊一乍,吓得周围的人退了两步,且看他缓了许久才停住了咳嗽,抬起头时已是面泛红霞目光迷离,整个人跟抽了骨一般,一步歪,步步扭,偏着身子一步步扭着直接撞在颗树干上。
“哈哈哈哈”
场间哄笑,还说什么一饮十坛,这将才一口便醉得如此模样。
“笑笑什么笑?我我我我我没醉咯”
汉子靠在树上挥着手,一个酒嗝,透出的气也是酒香四溢,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却已跌坐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见此情形,哄笑的众人不禁一愣。
这也夸张了些吧?
“小姑娘,你家少爷有没有说过这是什么酒?出自何处?”
“这是五粮液。”
翠翠的几个字点燃了看客门的好奇。
“五粮液?”
“何种酒来?不曾听过呀!”
“好似今日便有新开张的酒商,卖的酒好似就叫五粮液。”
五粮液悄然而至,扬州十县的铺子同时开业,却不见任何声势,唯有取下遮在匾上的红绸,露出“五谷精粹”四个大字。
当日,这个招牌只吸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在冷冷清清中开始了第一天的营业。
而在这关键时刻,店铺的主人却在怡人山水间与那风情万种的柳夫人闲饮小叙。
六月末的柳庄又是一番风景,湖光山色印的是垂阴柳绿,染得月湖深沉
过了采茶季,山间不见茶女,只有当头烈日和点水蜻蜓,多了湖边的玉莲花海,娇嫩粉白,美不胜收。
夏商今日来倒不是专为赏景,他丢下酒庄开业不顾,便是为了搭上柳庄的关系,希望能快点儿开辟扬州至su zhou的商道。
一月多以来,生活虽是平静无波,家里亦是欣欣向荣,夏商却还是免不了想着往上官婵的方向去。
而五粮液就是牵引他去向的线头,故特来寻求合作。
见清亮的酒水盛于杯中,柳夫ren mian露好奇神色。
“此酒唤作何名?怎地如此清亮,这酒香未免也太纯了些吧?”
“此为五粮液,乃五谷精粹所出,饮如春风之柔顺,味若夏日之浓烈,纵使琼浆千坛,不及五谷一杯。”
“夏公子说得过甚了吧?”柳夫人含笑,纤纤玉指拨弄杯盏,放在眼前又细看了起来。
夏商含笑:“请细品之。”
见夏商如此自信,柳夫人也多了几分好奇,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咳咳咳”
柳夫人也如那汉子一般,头一次接触如此火辣的酒液,呛得涨红了脸。
“夫人,可还好?”
好在是杯小酒少,柳夫人扶着颤巍巍的胸口吐了几口浊气,双颊如朱砂一瞥,红润沁进了嫩肉里,水润得快滴出血来了。
见柳夫人如此,夏商笑颜更开:“夫人,五粮液如何?”
柳夫人许久不语,经历了浓烈和火辣,如今残留心腹的便只剩五谷香味了。
这种香,香入了骨髓,仿佛有五谷的精华藏于心中,回甘不散
当如何形容呢?
柳夫人憋出四个字来:“天下无双!”
第110章 旧事重提
第110章旧事重提
世人饮酒,有几个喜好入口时的辛辣?尽是喜那辛辣之后的回甘。那种满口留香、回味无穷的感觉便是吸引好酒之人的绝密。
以往数千年,酒味接近于“甜水”,哪里有眼前这种烈酒的直接?如一根银针刺入味蕾,先有微微刺痛,过后便是最纯粹的爽快和回味了。
柳夫人是商人,说话做事逃不出商人的模式,尝过之后,再看眼前其貌不扬的酒壶,不禁微微动容。
“夏公子,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夏某在夏家酒的基础上略作改进,便是制造出了眼前的五粮液,取的是五谷之精华,喻的也是五谷丰登的美好期待。”
柳夫人一直以为这是从外域引进的稀罕物,却没想是夏商自己酿造的,不由大惊失色:“夏公子,这真是你自己酿制的?”
夏商点头,又给柳夫人斟了一杯。
柳夫人看着酒壶表情严肃,几根发丝在风中轻轻抖动着。
“此物较之以往的夏家酒美妙百倍不止!夏公子酿出此物,夏家兴旺指日可待!但不知夏公子今日来此是”
“实不相瞒,夏某多方打听,听闻柳庄的茶叶有运往su zhou、杭州等地。夏某便是想看看可否利用柳庄的商路将五粮液送往杭州?诚然,夏某不会让柳夫人白白出力,我给柳夫人一成利。”
“一成利?”
夏商怕柳夫人觉得太少,急忙解释:“夫人,这一成利已是不少,据我估算,不出三月,夫人每月便可多出两千两收益,往后还会更多。”
柳夫人摇头轻笑:“夏公子,在商言商,柳庄商道开通经历了种种苦难,其中艰辛自有我最清楚。别说夏公子说的一成利,就是给五成利怕也很难让妇人动心。”
夏商自知此事言之尚早,尚未作出充足准备,更没有和柳庄谈判的本钱。与柳夫人说,便是想看看对方是否念及当初说的将自己当红花会的恩人行个方便,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天真了些。
“罢了。”夏商轻叹一声,起身拱手,“既如此,夏某便叨扰了,这一**五粮液便作那见面之礼,望日后再行合作。”
夏商欲走,柳夫人却起身,抬起莲臂挡在夏商身前:“夏公子留步。”
“恩?”
“今日之事非民妇不愿相帮,实在是你我两家少了关联若公子能加入红花会,你我同出一门,那柳庄的商道给夏家便利自然水到渠成。”
红花会
先前被柳夫人救过后对方便提过一次,当初还道是的随口一说,被夏商婉言拒绝。今日对方再次提及,且以利益引诱,这定不是随口说的了。
柳夫人也非常人,一眼便看出夏商心中疑惑,起身走到夏商身前,一边领路,一边细说:“夏公子,您的事迹民妇略知一二。夏家自家门败落到复苏不过两三月的时间,其中尽是夏公子的功劳,可见夏公子智慧过人,似夏公子这般人物,红花会又怎会不招揽呢?”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湖心小径,回到了柳林之中。
柳夫人依旧淡然,只微微带俏,说话便如那透过柳条的清风,细柔温婉,叫人听的舒坦。
“我红花会仁义为先,凭公子以万金换发妻归家之举动,正是我红花会推崇的仁义之举。夏公子的本性,皆合本会教义”
“夏某不过一介俗人,不会那些仁义道德,亦不愿管束,喜好闲游。柳夫人的好意,夏某心领了。”
见夏商坚决,柳夫人闪过一丝失望,轻叹一声不再细说。
而此时,扬州各县人流最密集的集市似乎都发生着和扬州西湖畔相同的故事,一坛又一坛的美酒掉在地上,浓烈的酒香飘进了千家万户,没有什么宣传能比直接的味觉冲击更有效的了。
一时间,整个扬州都流传着同样的话。
这是什么酒?
这就从哪里来?
这些破碎的酒坛似乎成了一颗颗抛入扬州的炸弹,“五粮液”和“五谷精粹”迅速成为了舆论的主旋律。
也许是扬州平静得太久,五粮液的出现短短半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五谷精粹的店门口早是一条条长队。
可是五粮液的价格却让磕破了下巴!
二十两银子一两酒!
也就是一两金子一两酒!
根据金子和银子的兑换浮动,应该是一两酒比一两黄金还贵。
百姓尚在争论价格,有钱人家却已将美酒带回了家里。
待到夜里,扬州城处处一切风平浪静,百姓皆以安睡时
“此酒极妙,今年父皇寿诞时呈上,必将龙颜大悦。”
幔帐红绸的床榻中,身着锦缎睡袍的庸王盯着床榻中间案几上的酒壶爱不释手,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倒上一杯,小抿一口。
也不知已喝下多少,只见其面红耳赤,眼出细汗,摇摇摆摆间露出飘然之态。
和他对坐的是王妃南宫楚,同样一身锦缎披肩褂子,轻轻遮蔽着曼妙的身体,同是看着桌上酒若有所思。
也不知想着什么,只见王爷一杯接着一杯,也不加阻止。
直到眼前的一壶酒再也倒不出一滴,庸王才放下酒杯,将案几挪到床边,感叹:“时间常有,美酒难求。夫人,快快歇息吧。”
说完,带着一身酒气朝面前如花似玉的娇妻扑了过去。
南宫楚眉头一皱,一把将这醉汉打开,理了理衣裳离了床。
“亏你说得出口!光阴如箭,时光如梭,时间宝贵去而不返!且看看你这模样,来扬州数月,一事无成,如今这般宝贵的美酒放在面前,竟只顾好喝,却想不到这背后藏着的巨大利益!”
“夫夫人,快快来歇息吧。”
南宫楚甩了衣袖:“且自睡你的去。我去屋外透透气。”
一间不知何处的昏暗屋子里,只有一盏灯火摇曳。
“夏家余孽竟然没死!还搞出个什么五粮液!柴大人,你现在如何跟我解释?”
面前是一身便装的中年人,年约四十,一身绫罗绸缎,金丝镶边,手带玉扳指,腰缠云锦带,一定方帽欠着碧绿翡翠,看似富贵逼人,却亏生了个鹰钩鼻加歪嘴。
柴县令亦是一身便装,虽无有金银,却是干干净净,出入得体。
听了问话,柴县令一拱手:“大人,且看此物。”
说罢,柴县令拿出一个小巧锦盒放在桌上,再一打开,面前之人不禁脸色大变。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变得通透起来。
第111章 暗流涌动
第111章暗流涌动
一颗璀璨如星月的珠子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纵使天底下最美的玉在此刻也无法比拟它光华之万分之一!
“夜明珠!”
中年人忍不住失声惊呼,“此物你从何得来的?”
看此人衣着便知是个爱极了珍玩珠宝的贪财之人,天下夜明珠极少,每一颗都是有价无市,拥有夜明珠的人,哪一个不是福源深厚且地位尊崇的?
“冯大人,此物可中意?”
冯德,扬州知府,掌管大华经济命脉和交通枢纽,手握重权,又山高帝远不再天子眼中,上任十余年间已成了扬州身份地位最尊崇的人之一。
整个扬州都只此人极其贪财,尤其是爱珍宝,就是庸王也不及他万分之一。但他知道轻重,不轻易收人宝物,要么绝对安全信任,要么是宝物绝对珍奇。
眼前这颗夜明珠,足足拇指大虽是半椭圆形,但夜光柔和,带有淡淡的青绿,隐隐能看到内里流光溢彩,仿佛活着一条小龙在石中游动,珍奇程度可谓生平仅见。
“中中”冯大人激动难平,想要拿到手上,却又觉得不妥,“你且说说,此物是从何得来的?”
“实不相瞒,这便是夏家小少爷给大人的见面礼。”
“夏家少爷?”
“正是。也是下官失职,当初接到大人的密令要除掉此人,不想过程中被他逃脱,消失无踪。下官恐大人责怪就没有上报,以为他会永远消失。谁知他忽然出现交给下官此物,请下官将此物呈给大人,当是表明心境,希望大人能既往不咎。”
冯大人沉默许久,点点头,终是将锦盒捧在掌心:“夏家竟然如此神鬼之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果然不错。罢了,只要他懂得分寸,本官便承了他的情。”
言罢,又将锦盒里的珠子拿出来,细细端详,越来越是喜欢:“传闻皇宫之中有一颗微翠碧莲夜明珠,便是这般大还有潜龙游海之美称,此珠里面亦是潜龙,难不成天要我冯德也有升天之日?妙!妙!妙!
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你回去告诉夏家小子,日后若需便利,且来知府与我说一声,能帮则帮,以往恩怨,一笔勾销。”
柴管拱手称是:“大人高才,下官佩服。若无他事,下官先退了。”
四更天,月黑风高,总有几分宵寂,阵阵夜风卷着沙尘落叶游走在深街长巷。
五谷精粹的年轻掌柜劳累了一天精疲力尽,熟睡间鼾声如雷。
忽然,守院的狗叫了起来。
汪!
汪!
汪!!!
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泼在掌柜身上,让他一惊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地喊着:“小钢蛋儿!小钢蛋儿!去看看怎么回事,狗怎么叫起来了?”
“小钢蛋儿,听到没有!”
掌柜提了几分声音,却还是没人回应。心里暗道,这臭小子,第一天开工就睡得跟猪似的,过会儿少不了一顿打。
可正想着,一把刀忽然从后方伸来,架在脖子上。
“说!你们店里的酒从哪里来的?”
掌柜只看到持刀人的黑衣袖便再也不敢回头了,没看到相貌还好,若是看清了容貌,怕是要被sha ren灭口了!
“好汉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们我们店里的酒是从榆林县来的。”
“老板是什么人?”
“不不知道,只听是个年轻公子,住在榆林县里。榆林县的东面有个很大的酿酒作坊,酒是从那里出来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有心人的口中。
“果真如此!这五粮液就是夏家酒变幻得来的。背后的老板肯定就是夏家的小少爷。”
“少坛主,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若他识相便拉拢,若不识相便将配方问出来,然后除之。”
夜深了,怀柔还在家中清算账目,在昏黄的灯下时而蹙眉、时而咬笔、时而哈欠、时而轻叹。
不远的床上,夏商鼾声时隐时现,叫怀柔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她知道相公这些天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为了酒庄,每天都要去作坊守着,督促着,还要到处招工人,每一个都要亲自询问状况,而且要在各县之中辗转,唯恐哪一家店没有达到最初的要求。
如此不间歇地过了一个月,相公早已精疲力尽,每每回家倒头边睡,忙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夏家是在越来越好,可秦怀柔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作为妻子,只会舞刀弄剑,打点打点家院,一点忙也帮不上。如今好不容易讨来了账房工作,却一笔账都算不清。而且都这么久了,只见相公对自己越来越关心呵护,敬重有加,可同榻共枕这些日子,一次**之乐都没有。
想着前两日会娘家,娘亲怪责自己不能尽妻子之责时,自己真实羞愧得无言以对抬不起头,如此下去,自己还不成了夏家的罪人?
“哎!”
秦怀柔哀叹一声,再看账目时只觉头痛欲裂,最后索性丢了笔杆,揉揉眼角钻进了床上。
一夜后,夏商又早早去了赛府,这是夏商少有的休息时间,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辞别赛家。
秦怀柔忧心更重,自己账目没算清,连给相公请罪的时间都没,看着相公离家的背影,便是忍不住阵阵幽怨。
夏家已修建了大半,一个不大的花园游廊也已建成,几间别院也已将竣工,风貌比以前自是好了许多。
忠伯沏了壶茶来:“夫人,早茶。”
小月不在家,雅芝又不对付,家里只有忠伯和忙着建造的小工,冷冷清清,让人有点儿提不起精神。
“夫人,如今小月在外东奔西跑,夫人身边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不弱去买两个回来?隔壁陈家阿婆的两个小孙女正合适。”
“别了。如今家中本就没有点事情,若还给别人做了,我不闲淡成一滩水了?”
正说着,院门口忽然行来一架车骄。
“忠伯,去看看是何人?”
问过之后才知道,来人竟然是柳庄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