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精妙的图纸
第82章精妙的图纸
自己来做?
秦怀柔心中一紧。
此时若不借助外力如何使得?别说相公不会功夫,纵然会些功夫,跟自己一起合力同样也是送死的份儿
正想着,夏商开口又问:“夫人,你是习武之人,应是更懂对付习武之人的方法。以你来看,若要杀那人,最好方法是什么?”
“相公,就算妾身拼着不要命,恐怕也是伤不了他的。”
“sha ren可不是一定要硬碰硬,谁说我要跟他拼武功?”
“相公想要暗算!”
“除了暗算还有别的方法吗?”
“可是武功修为达到冲脉的高手是很难被一击杀死的。若是暗算没有将其一击致命,遭到反击会非常严重。”
夏商点点头:“这便是我担心的。所以我们要设计,让他无从反击。要么让他不知道是谁在偷袭,要么就是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外发动攻击。夫人,这一天你能不能给我找来一些毒药,要剧毒无比的那种。种类越多越好,对付那种人,我们要多做几手准备。”
秦怀柔皱了皱眉:“用毒虽不是什么磊落行为,可对方确实太过厉害,也是无可奈何。好,妾身这就去准备毒药。相公,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把扬州城最好的能工巧匠给我找来,我要造暗器。”
转眼便是黄昏,秦怀柔去了扬州城,夏商又给了小月和雅芝各一份清单,上面写满了需要的材料。
但看上面的东西,没人知道夏商是要干什么。
玫瑰花的倒刺,制作弓弦浸泡过植物油的坚韧草绳,陈年柳木,上好的细铁,干燥的细纱,砒石,钢丝,竹材,牛角,鱼胶,蛇皮等等
江南睡了一觉,精神耳好多了,起床守在夏商默默地看着他写写画画。
桌上,夏商已经画了十几张图纸,上面全是结构精巧的物件。
江南对纸上画的东西不敢兴趣,倒是对先生手中的碳笔很好奇。她还是头一次见人的用木炭画东西的,却没想到用碳笔画出来的东西比用毛笔画出来的精巧多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您留下,一直守着我就可以了。”
“可是天色已晚。”
“就在这里睡。”
“哈?”
江南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说先生也太直接了吧?这可如何是好?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儿能夜不归宿?
“别大惊小怪的,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秘密,肯定不能让你走的。至少也要等到我杀了那个人才行。”
“先生,你分明就是想利用我把我娘身边的婢女引过来,到时候我遇到了危险,她不会袖手旁观,你身边就平白无故多了个帮手。先生打的好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坐下吧。”
先生的脸皮可真厚,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不红心不跳的。
江南讨了个没趣儿,鲁了鲁嘴,甩着小手走到外头,朝一边有些的悠闲的忠伯喊了声:“唉!去赛府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住。”
忠伯有些诧异,却也不好多问,老老实实收拾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忠伯刚走,秦怀柔便带着七八个工匠回来了。
这些工匠年纪不等,小的二三十岁,老的五六十岁,却都一脸埋怨。
“哎呀,可算到了。早知道在榆林县老朽就不来了。”
“就是!还有这么多同行在,不管什么活儿,被这么些人分,落在手里的还能有几个钱?”
“我说夫人,现在已经到了,您就别卖关子了,把要制作的东西都给拿出来吧。”
秦怀柔冷冷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这就请我家相公来告知各位。”
夏商已等候多时,闻言出了草屋,手里拿着一叠图纸。
“各位,夏某人这里有一些图纸,谁能图中所画原原本本制造出来,每一样东西最少一百两赏银。”
“一百两!”
几位师傅脸色瞬间变了。
在古代,这些的能工巧匠是最不被人看好的职业,管你手艺多精巧,花费了多久的心思,能赚的钱是非常有限的。
制造一样东西赚一百两工钱,这可是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
“小先生说得可是真的?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呀!”
夏商淡淡一笑:“自然是真的!而且,每一样东西最少一百两。其中有一个大物件,谁能造出来,我给两千两!”
嚯!
场间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心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但他们也知道天上不可能白掉馅儿饼,这样的好事没有难度是不可能的?
其中一位年长的师傅面露忧色:“小先生,您出这么高的价钱,想来所造的东西不是凡物。可我等凡人,技艺有限,恐怕完不成小先生想要的。还是先看看图纸吧。”
“对对对,先看图纸,先看图纸!”
众人附和。
夏商把众人请到屋内,将图纸摆在桌上。
师傅们打眼一瞧,纷纷疑惑起来。
碳笔所画的图纸跟他们以往遇到的图纸完全不同,从来没有见过。
可图纸上的标注、图形、要求写得清清楚楚,画得也明明白白,把所有看似复杂的东西全部拆解成了细小的部件,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图纸的用意。和现在流传的图纸校对,以往的图纸根本是狗屁不通!
单现在的图纸就把制作难度降到了最低,只需要依样画瓢就够了,压根儿不需要工匠动什么脑子。
照图纸所画,上面的东西各个精巧细致,看似与寻常机括暗器的相似,却又有细微的不同,组装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倒也说不清楚。要说能不能造出来?那肯定是能制造的。因为图纸非常详细,每一个细小的部件都表现得很明白。这样东西算不上复杂,只能说是繁琐,唯一的问题就是部件组装起来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
这不是工匠能决定的了,应该是图纸的问题。
这样的东西工钱给一百两?
这就是天上馅饼的是啊!
师傅们相互看了眼,脸上尽是喜色,看样子都信心满满。
但是
其中有一张很大的图纸,细小部件上百个,连用材取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再看完成图的模样,竟然是一把造型古怪的弓箭!
第83章 一张纸条
第83章一张纸条
一晃两日,又是晴空万里。街上,为数不多的几坑水洼让人还记得前两日的大雨。
辰时,阳光初现,榆林县衙口还有几个乞丐在贪睡。衙门口的告示贴得一层又一层,错乱陈旧,看着有些萧条。
的确,榆林县在扬州十县之中距离扬州城最近,发展算最好,但偏偏县衙却最穷。
百姓不理解,榆林县好歹是个大县,为什么一个县衙搞得跟二三十年无人问津的落魄院落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认为是县令无能吧。
都说县令无能,却没人说县令tan wu。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一个县衙搞得跟鸡犬狗舍一般,墙内尽是野猫土狗,墙外尽是乞丐浪汉。如果是个贪官,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要说这十里八乡谁最可怜?估计超过八成的榆林百姓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是县令和县衙里的官差。
真的是太惨了,一个当官的竟然被百姓同情,以至于上级,或是同僚都不好意思说他什么,都知道他没有任何作为,却也不好意思挑他的毛病,所以才一直惨惨淡淡地叼着一官半职。
榆林县的县令姓柴,单名一个管,早有算命先生给他批过“柴管”谐音“拆官”,官都被拆了,天注定在仕途上没什么作为,而且办公的府邸铁定光鲜不了,因为一个“拆”字嘛。
这个柴县令在榆林县很有名,当初是以榜眼之名来此为官的。在整个大华,榜眼配至万里之外当个县令,那真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儿。
扬州、乃至榆林县的百姓当然不会去计较柴管在京城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发配到榆林县来当县令?唯一好奇的是一个榜眼当县令能干出什么光辉事迹来?
当初柴管刚来榆林县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
谁想十七年过去了,碌碌无为不说,反而把县衙弄得一年不如一年。
今日,柴县令还在睡大觉,他的师爷梁正却已经在堂上给他处理起日常事务来。
柴管早已是破罐子破摔,遂花一半工钱请了个师爷帮自己打理衙门事务,很少会升堂审案。
梁师爷见县太爷都如此懒散,他哪儿会认真做事?还不是得过且过,拿一月的工钱算一月。
此刻正翻阅一些上头下发的公文,看得昏昏欲睡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击鼓声。
“咚咚咚”
梁师爷眉头一皱,对门口值岗的衙役喊道:“速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另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外头跑来:“师爷,外面有个衣着的古怪的青年人说今日会有人来杀他。”
梁师爷直皱眉:“你你你你慢些说,什么杀不杀的?”
“外面有个古怪的年轻人说他被一个女贼盯上了,还留了一张纸条说今日就要来取他性命。”
衙役跑到了大堂内,递给梁师爷一样纸条,上面由女子写着一排娟秀的小字:“小贼,你胆敢蒙骗我!今日小心些,本姑娘随时来取你狗命。”
“这算什么个意思?”梁师爷对衙役问。
衙役一脸懵逼:“什么什么个意思?这上面写得很清楚呀。”
“我问你把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梁师爷是不是该审一审这案子?”
“审案?你还要我审案?”梁师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就这张纸条,你让我怎么审案?凭什么审案?那我现在马上写一张纸条,说我今日要来杀你,你是不是要去知府衙门告我?让知府大人亲自审案呀?”
“这”衙役被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不知如何应答,“那梁师爷觉得该如何做?”
梁师爷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到衙役脸上:“让他滚!叫他被杀了再来伸冤!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一张纸条就能报案了?”
衙役知道自己犯了错,赶紧就往外跑,心说那报案的家伙害得自己被骂,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谁知当衙役重新回到衙门口,方才报案的人却不见了。
衙门内,梁师爷正在碎碎念:“一张纸条都能被吓得报案,也不知哪儿来的痨货。”
正说着,柴县令从后院来了,官服不整,眼神涣散,一撮胡子耷拉着显得无精打采,正慵懒地打着哈欠,随口问了一句:“师爷,刚才何事发火?”
“大人,您手底下的差人也太没眼力劲儿了。一个女人写个字条耳说要sha ren,这也要报案?”
“嗯?”柴县令不是很明白。
梁师爷赶紧起身,屁颠屁颠地将地上已被揉成一团的纸条重新捡起,一点点打开,恭恭敬敬都送到柴县令面前:“大人,请看。”
柴县令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便是一声冷笑:“刁民。”
说罢,正要将纸条仍了。
可就在他准备丢掉纸条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在半空停住了。
“大人,您这是?”
“你还记得不?扬州城来那位大人好像在追查一名女飞贼,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她?”
昨日深夜
夏家校园里的小草屋中,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一个男人,一桌女人正在为明日的谋划做最后的准备。
“相公,你怎么肯定那个人跟朝廷跟衙门有关系?又如何确定他一定就是追杀上官婵的人?”
“上官婵为何受伤?不就是为了刺杀扬州知府?那天雨中,我告诉那人情况的时候,我所在的角度是把上官婵设定成我的敌人。而他听完之后并没有为难我,可见他不会跟上官婵是一伙的。还有那个留在墙壁上的掌印,跟上官婵的掌印大小几乎一样。他肯定是扬州知府身边的人。
那夜给上官婵买药,全城所有药铺的腥草都被买光了。能做到这一点只有衙门,因为只有衙门才有能力在这么短时间内无声无息地将腥草全买走。而衙门做这一切,自然是受那人的意思。所以他一定跟衙门有关系。明日第一步,我便要去衙门用字条把那人给引出来。至于接下来要做的嘛就看你了,江南。”
“先生放心,学生一定不辱使命!”
第84章 小巷有枣树
第84章小巷有枣树
辰时过,巳时到。
街上玩闹的小孩渐渐多了,或追逐野猫,或排列打仗,或望着街边的糖葫芦流口水。小贩不想搭理这些没大人领着的野孩子,望着天上渐渐浓烈的火热直皱眉头,甩着袖摆扇风,时不时看看自个儿的糖葫芦有么有被烤化了。
近日来,夏日气氛愈演愈烈,无论是小贩、孩子、农夫,又或是千金xiao 激e,达官显贵都换上了夏装,身上的衣裳一天比一天少。
各家各户的人都在拼命减衣裳,可有一人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臃肿的装束看起来跟周围格格不入,不像是过夏,反倒是在度冬。
一件粗布袄子,好似比平常过冬的棉袄还要厚上几分。也不知穿他的人是咋想的,不是活遭罪么?街上无数上眼睛都盯着,好奇得紧。
再看身着怪异的人的面孔,那不是夏商还是谁?
今日的夏商可没了往日的从容,不时看一看天,望着当头烈日便一脸愁容,然后擦一擦汗,继续往前走。
穿这么厚也真是不好过,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儿,还是咬牙坚持吧。
东口街,横七错八的宅子把街道切成了一道一道错综复杂的小巷,巷子长而深,却只有不到一丈的间距,到处都是土墙和卵石路,照理说是很少有人来的。但这里的人气并不低,因为有一家小有名气的狗肉铺子。说是十里飘香也不为过,浓郁的肉香带着一股子狗肉的骚气,县城东区大片地方都闻得到。
尤其是住在东口的百姓,一口狗肉早成了生活中不可缺的享受。
但是,并非东口街左右的小巷都很多人,其中也有不少的巷子相对冷清,少有人往来。
一席白衣,一张白巾,一柄红缨长刀
一位寒霜遮面的蒙面女子静静地站在小巷边的墙上,望着巷口一动不动,已等了许久,身后一颗繁茂的枣树成了天然的遮挡,至今无人发现。
很快,身着臃肿的夏商出现在了巷子里。
他若无其事,依旧往走着,只要穿过这道长巷就离那狗肉铺子不远了。
随着肉香的牵引,夏商不禁咽了口口水,香味足够不说,关键那一股狗肉的骚,恰到好处,那便是好吃狗肉的人的灵魂。
渐渐的,脚边已有了掉落的未熟的青枣
一阵凉风铺面而来,叫夏商精神一爽,同时又是浑身一颤!
“来了!”
夏商心头一沉,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仿佛一片轻柔的叶子在半空毫无重量,但一柄笔直的长刀正对自己的心窝,闪着寒光,森然杀机让周围温度都降了许多。
根本看不清是何人,这一刀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若是夏商再缓个半秒,必死无理!
千钧一发时,夏商狼狈地一屁股坐倒,直握地上,以一个不优雅的睡姿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击。
霎时,只看着从天降的白衣女子从自己的头顶一寸擦过,那钢刀硬生生撕掉了自己一撮头发!
“我操!这娘们儿玩真的?”
夏商吓傻了,没想到对方这么狠,再感受对方身上的杀意,不是假的!
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夏商不敢再回头,翻身就往巷子口跑。
没跑几步,身后阴寒的气息再次涌来,而且正飞快地接近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夏商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过,回身一看,顿时头皮一麻!
刀锋已到了自己心口,间隔不足一寸!
“她是要公报私仇?”
夏商冷汗出了一身,此刻已管不了什么计划了,抬起左手,正要抖动衣袖!却听“当”的一声轻鸣。
刀身似乎被石子撞了一下,女子的攻势被瞬间化解。
这一下,夏商吓得重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停地擦着汗,只觉自己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
女子也不再出击,冷着脸扫着四周:“谁!”
话音一出,又一人凭空出现,站在夏商面前,沉默不语。
见到此人,夏商大喜:“阁下,怎么是你?”
“先生,在下途径此地而已,正巧遇见,顺手相助罢了。”
对方说得轻松,可夏商心里清楚,这家伙肯定在暗中监视自己,现在总算是被引出来了。
夏商故作惊慌:“阁下,求您快把这贼人杀了!她他她她要杀我!就是几天前来过我家的女人,现在她伤势好了,要来找我寻仇。”
中年人没有回头,今日未着雨氅,一身锦衣,看着语气平静:“先生也算有恩于我,今日这顺水人情我自然是要做一做的。”
说罢,转向面前的女子淡淡道:“姑娘,你也有几分本事,中了我的毒手印还能痊愈,红花会中的奇功异法倒也不少。”
女子目光凛冽,根本不予搭话,运转真气,周身一阵白雾蒸腾,又是刀锋扭转,脚下踏步连点,诡异的身法仿佛凭空多了一道人影,一人瞬间幻化两人,攻势比之前凌厉了一倍!
见此情形,纵使中年人也不激n se变,心道这是什么功法?跟先前交手似有不同呀!
但是,这身法虽妙,可刀法和内功都弱了两分,要对自己构成威胁还差得远!
中年人冷笑着一步上前,不见真气出体,却见地面尘土飞扬,满地落枣被一股无形的气压震得不停抖动。
作为一名看客,夏商终于明白了古代中的高手是什么定义。
每一次撞击,真气和真气的冲撞都像是两块千斤巨石的撞击,气压之强,让人不得不后退,别说打斗了,就是能站在两人身边的人也不是寻常角色。
尤其是那中年人,徒手对抗刀锋,不躲不闪,一身铜筋铁骨,好似刀枪不入!
夏商有些蒙圈,心说这就是自己要杀的人?这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纵使做好了无数手准备,看到眼前的情况,到底能不能成功真不好说。
瞬息间,中年人和白衣女子已经交手百合!
让人中年人不解的是,短短数日,这女人为何功力大进?能跟自己战到如此地步?
虽说刀法和功力的不算很好,但她诡异的步伐让人捉摸不透,与之交手仿佛一人对抗两人
夏商也瞧出了端倪,未曾想这个帮手如此厉害,在中年人手中竟然不落下风,如此正好!要是和女人能帮自己杀了他倒也省了之后种种凶险。
第85章 抱大腿
第85章抱大腿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以奇门遁甲演化而来的步伐,阴阳相济,进退自如,可攻可守,其中变化无穷无尽,方位更是捉摸不透。
中年人已被纠缠得没了耐性,他这等势力,若是被一套步伐给限制如何丢得起这个脸?
“给我破!”
忽然间,中年人一声暴喝,震得周围落枣倒飞而起,一股磅礴的真气浓稠如浆从中年人体内飘出,同时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冲脉大后期的实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
这一声吼,白衣女子身形骤然一顿,幻化出来的虚影立即消失,她也是大惊失色,未曾想自己面对的敌人实力恐怖如斯!
“死!”
白衣女子这一顿,周身破绽立即暴露,这瞬间的破绽在绝顶高手眼中已是足够,一个“死”字像是夺命的恶鬼,变拳为爪直接朝女子心口而去!
“死的是你!”
白衣女子一声娇叱,也不再躲闪,刀锋直指中年人手心。
掌心,刀锋顷刻相撞,两者看似不在一个层级,**哪能与钢刀相撞?
可现实却让人出乎预料。
当两者相撞,却听钢刀碎裂的声音随即传来,厚重的钢刀竟然挡不住中年人爪击片刻,立即碎成无数铁屑飞溅四散!
“完了!”
夏商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说女子要是被这一抓击中,肯定会当场香消玉殒。
不过,女子的第一击是虚招,似乎早已料到钢刀会被对方震断,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柄贴身软剑。
一阵剑鸣,拔剑时剑身反射阳光准确在中年人眼前一晃,让中年人不自觉地顿了顿,便是这瞬息功夫,软剑起势,如一条灵蛇晃荡着剑身不于掌心正面交锋,绕过手掌缠上手臂,剑尖如吐信的蛇头准确叼在了男子手臂穴位上。
“好一招灵蛇出洞,原来你是练剑的!你根本不是那个女贼!”
中年人脸色阴沉,他实在是太大意了,根本没想过跟自己过招的不是当夜刺杀知府的飞贼!竟被对方突入奇来的变招占了便宜。
对于一名高手,这绝对是无法容忍的错误!
一股怒火从心底里窜出,浑身真气还能更强!
“不管你是谁!今日你死定了!喝!”
随着男子再次地暴怒嘶吼,白衣女子的眼神变了,惊恐地丢下软剑飞退而去。
与此同时,缠在男子手臂的软剑如纸片一样瞬间破碎,强悍的真气如无形的剑一样直追女子。
眼看是躲不过了,女子双手横档,却也遭受重击,倒飞更快,撞在土墙上,土墙瞬间坍塌。
“噗”
女子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白色面纱。
“xiao 激e我被你害惨了!”
女子心中抱怨,体内血海翻腾,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到了此刻,继续缠斗已无意义,女子生出退意。中年人岂能让她如愿,正要去追,身后夏商跌跌撞撞地跑上来,抱住中年人的大腿:“大哥,别追了!别追了!您说她不是那日的刺客,证明她还有帮凶,您走了我可怎么办?”
中年人心中火起,等甩开夏商已失去了追击的最佳时机,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对付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竟然受伤了!
一股怨气憋在心头好不痛快,看了看伤口,血是黑的。
“有毒!”
夏商也看到了,一脸惊慌:“大哥,你中毒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是我中毒,又不是你中毒,你紧张个甚?”
“大哥,您也看到了。真的有人要取我性命,现在有您保护还好,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小命儿找谁保护啊?”
中年人一脸鄙夷:“男子汉大丈夫,死又何惧?”
“我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我就是个算命的。今天我早就算到了,我是有惊无险,命中有贵人相助。那贵人就是大哥呀!所以大哥可千万不能出事。”
“别大惊小怪的!区区点毒物还奈何不了我。”
“那就好!要不我请大哥去吃点儿狗肉?听说狗肉烧人,也有驱毒的功效,吃一点儿准没错。顺便大哥也能再保护我一阵不是?”
夏商唯恐对方不愿意,继续说。
“大哥,您看。咱们几次相遇,也算是有缘。卦象显示,您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您可要顺天而为呀!只要您护我一日周全,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中年人笑了笑:“不用继续你的一套,今日我出手救了你,自然不会放你不管。”
东口街的狗肉铺子酒肉飘香,一个简陋的棚子加几口土灶,无论是煎炒烹炸煮都能操作。
平日里,这儿都是东口街人最多的地儿,可不知道为何,今日却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
巷口两人出现,坐在位置上优哉游哉的小二赶紧站直了身子,好像老早知道有人要来似的。
夏商装作一个地地道道的榆林县人,一边走一边给中年人介绍东口街的狗肉。
江湖中人,试问哪个不好一口狗肉?
中年人虽是没说,却也是真正喜欢,尤其是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肉香,再配上一壶老酒,先前的郁闷和身上那点点毒一会儿就没了。
小二热情地迎到了外面:“两位,进来尝尝吧。咱们东口街的狗肉铺子开了十年了,榆林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夏商看了看里头:“你们这儿真有那么出名,为何无人呐?”
“大爷,您有所不知。近日入夏,街坊领居都嫌狗肉上火,不愿来吃。但咱们家的狗肉不上火,用陈皮、香叶、八角、大料烹制,配上甘草等清热气温的药材,保管夏天吃了也没问题。”
“那成,先来三斤。”
“得嘞!两位里面儿请。”
两人被小二领到了铺子内,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夏商忽然想到还不知对方姓氏:“在下夏春秋,还不知大哥名讳。”
“在下陆寻,草莽一个。自是不如夏先生足智多谋,但夏先生以夏春秋相称似乎不太光明磊落吧?”
“”
“夏先生也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是谁,做了些什么事,夏商夏家小少爷。”
第86章 橄榄枝
第86章橄榄枝
夏商?夏家小少爷?
他是如何知道的?
夏商脸色一变,帮中年人拿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难道他已看穿了我的计划?”
别看夏商表面平静,实际上从今日一出门心头便紧张万分。他要算计的人是冲脉高手,虽说他不知武者的境界意味着什么,但也知道这是自己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厉害的角色。
他跟别人的穿越不一样,没有异禀的天赋,没有爷爷的戒指,没有双生的武魂,有的只是从现代积累而来的知识,要对付这自称陆寻的男人,只有靠智慧和算计,而且要密不透风的布局!其中任何一环出了差错都有可能丧命。
这种威胁可不是期待天降机遇就能克服的。
现在,第一个变数出现了!
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肯定事先了解过自己!
夏商是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变故因何而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对方早已知晓自己的计划。
如果真如此,那现在自己就处在绝境之中!
夏商额上细汗已经渗出,几乎就要暗耐不住发动藏在衣服里的机括。
然而陆寻却忽然风轻云淡地说道:“在下有一话很想问问兄弟,那日你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问你有鸟止于阜,三年不飞不鸣,是何鸟也?,你说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这是真的吗?”
听到此话,夏商神情一顿,全身的紧张瞬间少了许多,脑中尽是不解,心说他忽然问这个作甚?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陆寻笑了:“兄弟,实不相瞒。当日若不是你这一句话,现在恐怕已经在阎王手下去报道了。”
夏商又是一惊:“此话何意?”
“当日,我曾奉命要取你性命。当时的夏家少爷不过一纨绔,气死了父母,逼走了妻子,我觉得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故来取你性命。可当日正巧在暗里看到了你和秦家老爷的对话,那一句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让陆某人印象深刻。陆某生平最敬重有才有德之士,兄弟一番话让陆某心生敬佩,也想看看兄弟是否真如那豪言壮语一般会干出一番大视野,便擅作主张饶了你一次。”
“”夏商咽了口口水,回想当日,若此人出手偷袭,自己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陆寻看出了夏商的紧张,和善一笑拍了拍夏商的肩膀:“兄弟不用紧张,陆某暗中观察过兄弟一些时日。兄弟利用两顶帽子换来了一万两黄金,又舍下钱财换来娇妻回心。此番作为当得男子汉大丈夫之称。后又见兄弟扬州城内摆摊算命,只想试一试兄弟的本事,未曾想兄弟一语中的,把陆某的伤情算得准确无误。便让陆某生出了几分佩服。”
说到此处,夏商心中所虑消了大半,努力保持着平静拱手摇头:“陆大哥言重了,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和偏门左道罢了,和陆大哥的绝世武功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陆寻一本正经:“非也非也,陆某人不过一介武夫,只懂杀伐之道。而兄弟智谋过人,事事运筹帷幄,若非年纪小了些,当称得上隐士高人了。单凭以一白一绿两顶帽子暗表心意就足见兄弟学识。虽是”
“大哥,可别乱说,这是要杀头的!”
陆寻哈哈一笑:“兄弟既然敢送,又何在乎怕有他人说?那庸王平庸无能,那日来兄弟府上请兄弟出山相助,未想过被兄弟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还心生不悦,这般心性如何能成就大事?”
说了这么多,夏商感觉这陆寻话里有话呀!
“陆大哥,您有话不妨直说。”
陆寻脸色一正,左右看了看,压低身子,沉声道:“凭兄弟之能,何愁飞黄腾达之日?为何不觅一良主,共谋大事呢?”
“嗯?”
“当今圣上危在旦夕,皇子之争浮出水面。皇上共十七子,就大皇子、二皇子两人有希望争得天下。陆某人不才,斗胆请兄弟为大皇子李辛出谋划策,共谋”
“陆大哥,此话说不得,说不得!”
“兄弟,大哥是真惜才。觉得兄弟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实在可惜”陆寻说着,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有些急了,赶紧收住言语,轻声一叹,“抱歉,是陆某太心急了。”
一番对话,夏商对此人印象大有改观,虽说是个冷酷的汉子,却也不失江湖中人的直爽和真诚。
若非站在不同的立场,或许真能成为朋友
这时,一盆热气腾腾的红烧狗肉上来了。
那被红油烧得金灿灿的肉块软糯香麻,不用吃,只闻闻那股浓烈的麻辣香气就让人口水直流。
有了先前的对话,两人也不那么生分了,拿着筷子相互照应着就开吃。
夏商吃不得辣,一块狗肉下肚便是辣得两眼通红,喝了两大碗水还解不了,引得陆寻爽朗大笑。
“不好意思,家里吃得比较清淡。”夏商尴尬地说着,又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小手帕包着的包裹。
打开一看,是几块绿豆糕。
夏商拿了一块,吃了一口:“这绿豆糕解辣好。”
“辣了不如把衣裳脱掉,大热的天穿着一身袄子算个什么事儿?”
“近日上了风寒,大夫说要穿厚重的衣裳逼出一身汗方可痊愈。”
风轻云淡地对话后,两人继续吃着桌上的美味。
可能是被辣怕了,夏商吃得很少。
相反,狗肉的浓烈很适合陆寻,不一会儿面前就摆了一大堆骨头,酒也喝了三壶。
忽然,夏商捂住了肚子:“大哥,我我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
陆寻点了点头,夏商赶紧跑了。
狗肉铺的茅厕就在后面的几棵老树之间,用砖石砌了四面墙,搭上一个棚顶,十分简陋。
夏商做什么,陆寻是没有在意,等到一盆狗肉将要见底时,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而且也被辣得够呛,又是几口酒下肚,也不见好转,看到桌边的绿豆糕,想了想,终是拿起了一块。
第87章 我不搞基
第87章我不搞基
高手都有高手的习惯,也可能是太依仗自己的功夫,觉得少有人能对自己构成威胁,所以反倒少了一些寻常人该有谨慎。
吃了肉,喝了酒,再几口绿豆糕下肚,陆寻发觉自身是越发的不对劲儿起来。
肚子不舒服倒是其次,胸闷发热,口干舌燥,心头跟火烧一样。就算狗肉上火,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难道东西里面有毒?
江湖中人,最忌讳的最怕的就是被人下毒,很多人都会随身带上银针。
陆寻也不例外,怀疑酒菜里面有毒之后,立即拿出银针试探。
狗肉没有问题,酒水也没有问题,难道是绿豆糕有问题?
试过之后还是没有问题。
所有的食物都没有问题,那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正想着,夏商方便之后回来了:“陆大哥,这狗肉确实是烧人,几块下肚就烧着了肚子,我是无福享受了。嗯?陆大哥,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难道也是吃坏了肚子?”
陆寻拧着眉,死死地盯着夏商,似乎想从夏商身上看出有些端倪。
一无所获。
这时,肚子里又在翻腾了。
“兄弟,我也去方便一下,你稍等。”
一边忍着腹痛,一边带着满心疑虑,陆寻到了狗肉铺的茅厕刚一开门,只听“嗖嗖嗖”地破空声传出,数道极细的飞针从茅厕内迎面射来!
周围没有人,只可能是触动了机关,谁能想茅厕里会设置有机关?而且飞针攒射的速度和突然性都超出了陆寻的认知!
虽是突然,但凭陆寻的反应也应当接下来的才是。
可是太多突然因素和外界干扰让陆寻没来得及反应!
准确说,是作出了反应却还是没有完全躲开。
陆寻也真够厉害,如此突然的情况下,只听声音一出,立刻后翻飞退,躲过了数根飞针,唯有一根命中肩头。
一根!
就算一根也不可原谅!
肩膀的剧痛刺激着陆寻的神经,只见他沉着脸,额上青筋急跳,立即运转真气,想要将银针震出体外。可这时却忽然发现体内的真气运转极其不畅,仿佛有一块石头抵在丹田,类似肩上扛着一块无形的巨石,只要运转真气便举步维艰。
真气虽然还能运转,但想要震脱飞针是不行了。
先前姓夏的来过茅厕,却安然无事,自己来的时候却遭遇暗算,除了姓夏的搞鬼还能是谁?
陆寻怒从心来,猛地拔出肩头飞针,怒道:“无耻小儿,也敢虎口拔牙?”
飞针出体,陆寻的肩头顿时飞出一道血箭,鲜血喷溅而出,同时还伴着无法忍受的剧痛。
陆寻看了看针头,闻了闻:“奇毒见血封喉!好狠的家伙,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不由分说,陆寻抬手连点肩膀几处穴道,算是暂时压制了du su。
这“见血封喉”在江湖中可谓毒性排行第一的烈性毒药,取自“毒箭木”的汁液,其毒性堪比眼镜王蛇的毒液,一旦进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险,而且是无药可治,江湖中人可说是谈及色变,纵然是有名的用毒大师也对其退避三舍。好在“毒箭木”稀少难寻,毒液也很有限。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
陆寻修炼毒手印,他对毒药的研究不会陌生,自然也知道这“见血封侯”的厉害。
索性毒液不多,暂时封住,待料理完暗算之人再来解毒不迟。
心念所致,陆寻动了杀心。
“贼人!纳命来!”
一声暴喝,真气硬生生冲破体内的不顺全部爆发出来,以人为中心,半径十米内竟形成了一道暴风,顿时飞沙走石,连整个狗肉铺子都被真气掀翻了,关狗的笼子也被撞破,一群的野狗冲出笼子远远地跑了。
可是,狗肉铺哪里还有多余的人?
连同夏商在内,狗肉铺的店家,小二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阴谋!
全是算计好的。
陆寻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有人精心布置的局当中。
或许从一开始接到有人要刺杀姓夏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而自己好心出手救他的瞬间就陷入了局中。
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想陷害自己?
陆寻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二十几米外的小巷口,一个可恶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陆寻瞪红了双眼,对远远观望的夏商咆哮:“姓夏的,老子好心救你,你为什么要害我?老子一生闯荡江湖,从未对一后生以兄弟相称,就真心服你一人!老子对你坦坦荡荡,你却心怀不轨!究竟是为什么?”
对面传来的夏商的喊话。
“对不起,小爷不搞基,专搞你!”
“姓夏的,老子对你太失望了!你以为就凭这点儿旁门左道就能取我性命?今天老子就要告诉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划算计都是无效的。”
说罢,陆寻朝夏商冲了过去,纵使身重剧毒,速度依旧如风。
夏商不敢回头,瞬间窜入了长巷之中。
昨夜
“江南,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请你母亲身边的婢女出手,让她假装袭击我,逼那人现身。之后,你还要悄悄将狗肉铺子买下,事先把所有客人遣散,告诉厨子,在狗肉里加一些巴豆。在酒里加合欢散。之后的就交给我了。”
“先生,巴豆不过寻常之物,也就让人排泄通便。那合欢散也非害人性命的东西,为何不用一些厉害的毒药?”
“直接用毒太冒险,万一被他查出有毒会打草惊蛇。而且那人功力深厚,一般毒药根本无用,必须先破除他的内功之后方有机会成事。巴豆可以逼他如厕,我便有机会去布置机关。合欢散虽不至于让他乱性,却也可以扰乱他的判断。狗肉要够麻够辣,刺激他的味蕾,让他尝不出食物酒水的味道有异。关键这一口绿豆糕能让他体内真气阻塞。
狗肉和绿豆本无毒性,若两者合食,便可使人胀气,胸闷,气血不畅。这对寻常人影响不大,但对习武之人却是致命的威胁。体内气血不通,真气就无法运行,若是之后打斗起来,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发挥。待狗肉铺子之后,便是要他葬身之时!夫人,这致命的一击,交给你!”
“妾身领命。”
第88章 诱敌深入
第88章诱敌深入
今日一早,柳庄柳夫人遣人呈一请帖于赛府,言说柳庄从巴蜀引进的新茶可试饮之,约赛夫人共赏茶花共饮新茶。
赛夫人嗜茶如命,那柳庄又是扬州城外最有名的茶庄。产出的茶叶是为一绝,连京城的茶商都有从柳庄进货,专供京城的达官显贵。赛夫人已是柳庄常客,无论出了什么好茶,柳庄的下人都会留下一点给赛夫人送来。
长此以往,赛夫人和柳庄夫人成了至交好友,柳庄xiao 激e和赛江南亦成了闺蜜。
之前,大都是柳夫人shang men拜访,而赛夫人少有去柳庄赏玩。今日收到请柬虽感意外,却也满怀期待。
简单地打扮了一番,赶在中午前出发了。
出门前,赛夫人发现自己的婢女不知去了何处,到了门口连车驾都未准备妥当,心下生出一丝不悦。正巧看见江南从府内出来,便问:
“江南,可曾见了那婢子?”
江南故作茫然,摇摇头。
“今日去柳庄赏玩,柳家xiao 激e特意提到要你一起。”
“娘,女儿不去了。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呢。”
提到先生,赛夫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说这狼入家室不知是福是祸,女儿现在是越发对其服帖,以后当如何是好?
心头为难,却又找不出合适的法子来,只能把一肚子担忧憋回心里去。
忽然,赛夫人注意到女儿怀里抱着伞,再一看当头烈日,不仅疑惑起来:“江南,这么大的天,你抱个伞是为何?”
“哦!差点儿忘了,这是给娘亲准备。待会儿可是要下雨的呢!”
赛夫人皱了皱眉:“这般天气如何能下雨?”
江南一本正经地回答:“这可是先生说的,先生说要下雨那一定会下。”
赛夫人发现女儿对先生的崇拜近乎盲目,但女儿也是一番好心,也只能收下。
“这婢子究竟去了哪里?一整日不见人!”
说着,街口一辆马车驶来,到了府门口停下,小翠从车内钻出,脆生生地喊:“夫人,小青姐姐说她身子不适,就我陪夫人去柳庄吧。”
“身子不适?”
赛夫人嘀咕一声,却也没放在心上,很快上了马车离开了。
眼看母亲的车架消失在视野里,江南脸上的轻松很快被的紧张所代替。
紧绷的小脸失去了往日光彩,心事重重地看了看天,今日的艳阳何其毒辣。
“真的会下雨吗?”
这时,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江南身后,面巾已经没有,露出一张苍白带血的脸,模样正是赛夫人的婢女。
“xiao 激e,您安排的事情奴婢已经完成了。”
江南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小青姐,你怎伤得如此?”
“多谢xiao 激e关心,奴婢不要紧。”
说得轻松,心里却是在苦笑:“伤?若是跑得慢点,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有没有命回来还未可知。”
江南是知道娘亲身边女婢的厉害的,以往妄图对母亲不轨的贼人不计其数,全都被她轻易赶跑。在记忆里,还从未见过这婢女受伤。
而且,这一次只是要她佯攻,引诱那人出来,没想到这样的都能受伤。
先生要对付的人究竟是有多厉害?
一想至此,江南的担忧更甚了。
“小青姐,您说先生他会不会有危险?先生的计划会不会成功?现在什么时候了,先生也该把他引过来了吧?”
小青想安慰几句,可她交手之后方知那人的可怕,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想要暗算那样的高手,无异于送死!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夏商被杀的,那样就解决了夫人的担心。
“xiao 激e,奴婢觉着您应该有个心理准备。您先生的作为无外乎以人力抗天。”
江南俏脸一白:“不会的!先生算无遗策,乃天神下凡,绝对不会有事的。”
“或许吧”
“小青姐,要不你在出手帮一把?”
小青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江南:“快走,人来了!”
从小巷一路狂奔到赛府不远,其中经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就不用多说了。
这跟夏商的计划完全不同,之前以为对手在巴豆、chun yao、剧毒以及气血不畅的共同作用下会变得很虚弱。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依旧迅猛无比,无论是速度、反应、力量都比夏商要强太多。
夏商唯一依仗的就是自己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和利用沿途的遮蔽物。有好几次都险些被追上,硬生生利用急停疾走从鬼门关头跑了回来。
要是早知如此,夏商打死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现在命悬一线,稍微一个闪失就会没命的,夏商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好在这一路狂奔发挥了他所有的潜能,不仅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而且全力狂奔一刻钟都没感觉到身体不济。
现在,赛府就在面前,里面的青竹阵不知江南按照要求布置好了没有。
还有便是天什么时候下雨?
这么强的光线下肯定是不能成功的。
尽管机关算尽,但真正身处其中还是有太多不确定因素,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的!
身后的陆寻还在愤怒地咆哮:“小贼!老子看你能跑到天涯海角?今日,你必死!”
“有本事耍嘴皮子,不如现在马上杀了我!有种的今天不追上我就别回头!谁不追,谁就是孙子!”
夏商嘴皮子功夫从来不输谁,更不是个嘴上吃亏的人,就算是死,该损的话还是要损。
两人不过七八米距离,却始终保持着。
陆寻也觉得奇怪,心说这小子哪儿来的力气,跑了这么就不累不喘,而且速度奇快。就算是一般武者也赶不上。
眼看夏商钻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陆寻也腾空而起,翻过院墙落在了那户人家的院子之内。
一进院子,陆寻不由得停住了脚,环顾四周,满是青竹山石,小亭阁楼,只听清水激荡,锦鲤吐珠,却不见了夏商的人影!
陆寻眉头一皱,心说这户人家哪儿来的闲情雅致,怎造出如此繁复的家院来,虽是美观,却有了很多遮挡。
“孙子,你丫怎么不追了?”
陆寻还在想夏商去了哪儿,没想到这小子竟先一步出来挑衅!
“好!来得好!”
第89章 乱世妖魔
第89章乱世妖魔
随着一声怒,陆寻体内的真气躁动得几乎无从控制,数道无形气流从体内窜出,周围青竹娑影晃荡,掉落的竹叶倒悬在空,林间夏蝶飞窜乱逃。
陆寻气势虽猛,但夏商心头大喜。
如此只说明自己先前的铺垫有了效用,对付高手只有待其心乱方有可乘之机。
眼看陆寻再度扑来,夏商赶紧缩回脑袋,直往青竹阵中窜。
这青竹阵由奇门之中八门金锁阵演变而来,去除了了“开门”、“休门”、“生门”三位,以“伤门”作“生门”,其余四门皆为“死门”。要破此阵,必当从“伤门”进,从“伤们”出,一步踏错便是永远也别想出来。五门之中有一门活,若计算一下便是五分之一的机会乘以五分之一的机会。若不懂其法,要想安然离开只有百分之四的可能。可见此阵之威力。
夏商对奇门研究颇深,此阵在古人眼中看似变化万千,可在夏商眼中却形同虚设。
赛府之内,青竹阵中,便是夏商反击的最佳时刻。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
而那陆寻心性已乱,还不知自己已深陷阵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寻渐渐感觉有些不妥,那贼子的声音总在不远处传来,每每听到都觉着只有一道竹障遮蔽,可无论怎么追却都追不到。
而且,自己已在这家院中转悠了许久。从进入此院时来看,这户人家的院子应该不算太大,追逐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后院之内?
“孙子!你要是不追你就是王八犊子!”
那贼子烦人的声音的又来了,陆寻心头肝火攒动,怒骂着:“臭小子,躲躲闪闪算个什么?”
说罢,一拳寻着声源轰出,前方几棵青竹瞬间拦腰炸断,顿时倒下。
然而青竹之后并没有人。
“孙子!来追我呀!”
“龟孙!别不追。”
“小瘪三,啦啦啦”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密密麻麻的青竹成了天然的屏障,根本辨不清人在哪里。
陆寻心头一紧,重新回看四周,赫然发现周围的景物似乎没有变化。放眼望去,只有青竹丛生,虽能远远看见亭台楼阁,也能听到小桥流水,但怎么也靠不近,这种感觉就像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自己却怎么也没法抓到。
不对!
陆寻后背一凉,他纵横江湖几十年,头一次感觉到心底里发寒。他面对过无数绝世高手,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交战,从未有过现在的感受。
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郎,却能利用算计一步步引诱自己陷入困境,回想之前种种,实在是太可怕了。
陆寻自己清楚,自己体内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不说腹痛难耐,浑身燥热,外加剧毒缠身,光是那堵在丹田的一股气就很麻烦。
先前一直强行运气,体内的消耗是平常时候的数倍,没有跟人交手一回合,却想似跟人大战了三天三夜。
然而这一切只是被个不懂武功的少年郎造成的!
“夏商!你有如此智谋定能受到大皇子重用,只要你愿意为大皇子效命,我可以既往不咎!”
“嗖嗖嗖”
回答陆寻的是几声飞针破空之声,又是那些速度奇快的飞针,也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
可陆寻已经吃过一次亏,哪儿能被再一次得手?
纵身一跃的腾上空中,险险地躲了过去。
可是,头顶烈日照射,半空中数道银光晃到陆寻的视线。
“不好!”
半空中竟然有无数钢丝刀!
场间无数高耸入云的青竹,正是布置钢丝刀的绝佳地点。若非有烈日在头,钢丝经阳光照射会有细微的反光,不然根本不会注意到。
头顶的钢丝刀密密麻麻如一张巨大的蛛,不管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组合在一起直叫人头皮发麻!
陆寻赶紧停住上升之势,却也是有些晚了,几道钢丝已经嵌入肉中划出了数道血丝,正巧体内受chun yao影响,气血翻腾,伤口一出,顿时鲜血喷溅,场面极其恐怖。
不过,总算是没酿成大祸,钢丝只切入肉中不到一寸,只是些皮外伤。
待其重回地面站定,一股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经历这么多,陆寻头一次感觉捡回了一条命。
想想便觉得后怕,如若换在一个阴雨天,自己必定横尸当场!
正想着,天空忽然一声惊雷!
“轰隆”
不知从何处来的乌云,一层又一层,铺天盖地,卷云吞日
烈日瞬间淹没在阴云之中,头顶还在反光的钢丝刀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在阴云的遮蔽下藏匿了踪迹。
此情此景,陆寻险些跌坐在地。
若是再晚个一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哎!”
竹林中一声叹息格外清晰,其中意味如鬼魅低号。
听这声叹息,难道这雷雨天气也是预料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谋划之人未免也太恐怖了!
“不可能!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妖人!”陆寻仰天怒吼,“今日是天不亡我陆寻,我必替天行道,除了你乱世之妖魔!夏商,你听到了吗?”
言罢,再次强行运转真气,而这一次陆寻倾尽全力!
“轰隆”
惊雷再现,狂风呼啸而来,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地上的中年人却如那巍峨的山石,连狂风都畏惧其威势,半径五米之内竟风平浪静,只有不断喷发而出的苍白气浪。
“呲呲呲”
细密的电流摩擦声何其诡异?
人力也能产生电流?
陆寻的绝境反击再一次刷新了夏商的认知,原来内功可以制造出有悖物理常识的景象。
而现在的陆续也没了先前的不屑和自傲!他面对虽是一个不会武功凡俗之人,但对手的心里却住着一个可以乱世的妖魔!这个年轻人是他这一生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他知道,若此人不除,大华江山将永远不得安宁!
“破脉!”
一声怒吼,陆寻狂喷一口鲜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悍气浪冲天而起,只听头顶钢丝刀崩断的声音此起彼伏,周围的青竹被压得无法抬头,似乎马上都要超过承受范围而断裂一般。
整个赛府,所有的门窗、瓦罐、家具,各式各样的陈设全都应声而破,仿佛所有的沙石全都弥漫空中,风吹不散,天地间一片混沌。
“小青姐!究竟怎么了?”
“快逃!那人疯了。竟然以破脉强行提升功力,他是要跟对手同归于尽!”
第90章 学好数理化
第90章学好数理化
昏暗天地中,谁会注意到小小赛府内的暗流涌动?或许是今日来接连的变天让榆林百姓都习惯了,眼看又一场暴雨即将到来,全都紧张却不慌乱地收拾心情,快步回家街上小贩也轻车熟路,麻利地收拾各自的行囊。
然而,在赛府内,比天地混沌还要摄人心魄的飞沙走石正在凝聚成一场风暴。风暴中,一人七窍流血却还仰天长啸:
“今为天下死,舍得男儿身!夏商,我陆寻一生sha ren无数,今日以命换命,你也死得其所!如若有幸,你我黄泉路上为伴,来生再为兄弟!”
“小青姐,他要干什么?先生危险了!你快救救他!”
“xiao 激e,此人功力已突破了冲脉达到了培元境界。我过去亦不过多一人送死!”
“不行,我要去帮先生!”
“xiao 激e,对不住了!”
昏天黑地中,无人注意到小青将晕倒的江南带出赛府。
赛府的青竹阵内,强大到无法形容的真气横冲乱窜,无意间破开了镇守阵眼的巨石。
夏商暗叫一声糟糕。
先前见烈日当头,久不变天,还以为自己算错了天气,故耐不住性子发动偷袭。没想到果真被阳光坏了绞尽脑汁布置的必杀之局。
当真应了那句俗语。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眼下没了钢丝阵,青竹阵也已被破,夏商所有的依仗都没了。有的就是身上准备的几套迷你连弩。
这样的连弩对付一般贼人可以,但要对付陆寻这样的高手可不行。
因为在设计连弩的时候一味只求小求便捷,导致力量和穿透力不足,就算集中陆寻也只能破开皮肉,无法造成致命伤。
如此情形,凭夏商一人已无胜算,现在陆寻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能躲过,不出三日他必死!
一想,藏在暗处的夏商生出了退意。
可陆寻岂能如他所愿?
没了青竹阵掩护,夏商的躲藏近乎儿戏。
竹林内的细小动静立马被陆寻发现,几乎同时,陆寻横劈一掌,苍白的真气瞬间化作锋刃之状,带着“嗖嗖”的风声,飞速冲击竹林。
眨眼功夫,数十根老竹被拦腰斩断,不见刀光,切口却比刀锋还要平整。
这是所有武者追求的至高境界以气化形!
所有武者追求却又谈及色变的攻击方式,对付的竟然是一个毫无功夫的普通人,传扬出去,少不了被人所不齿。
竹林后正逃窜的夏商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儿,几乎同时便侧身挺胸,张开双臂,竟以胸口硬抗破竹而出的空气刀!
一瞬间,夏商直觉一口气没提上来,一股怪力冲在胸口处,视线中出现一刻苍白,仿佛灵魂都要被抽走一般。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如重锤砸在人心头。
接着便是“刺啦”的声音传出,夏商的上衣与真气刚一接触便被绞成了粉末,漫天布屑纷飞,如万蝶争艳,换个时间或许也是一处不错的景致。然而,夏商的身体已成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剧烈地撞在更后面的竹子上,压得几根青竹弯下腰,又将夏商弹开七八米,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雨终于落下来了,也不知天在为谁哭泣,雨滴滑过竹林,炎热后的清凉显得格外奢侈,沁出了一丝竹香,却莫名凄凉。
哗
雨总是那么应景,冲走了天地间的燥,冲走了呼啸的风,冲得天地一片明镜。
这场雨特别大,刺痛着陆寻的神经,他终于收敛了气势,赛府内尘埃落定,留下一片狼藉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夏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残留着他上衣的碎布片。
“陆某一生求侠求义,sha ren无数,却自认为未曾错杀一人。先前杀你,皆因你要害我,是私仇。陆某仇家无数,多一个少一个本是无谓,怎奈兄弟智谋非常人所能,其智胜妖,杀你是为天下。
今日夏兄死于我手,陆某无法定夺对错。怪只怪兄弟智多胜妖,若能一生安于市还好,若有一日步入仕途,或哪一日天下大乱,夏兄之才可撼天地日月,若生出不臣之心,我怕这大华天下的要改名姓夏,故今日舍命为天下,希望黄泉相见不要怪我。”
陆寻淡漠着,嘴角渗出鲜血已是无法止住,若非一口真气支持,怕是早已倒在雨中,可他还坚持站着,仿佛要向天地证明,这一场战斗是自己胜了。
在他心中,一切都结束了,别说一个普通人,就是同样身为冲脉的高手断然也无法直接承受刚才那一记手刀。
可是,正当他在宣誓自己的胜利时,远处倒地的人手指似乎动了动
陆寻心头一颤:“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夏商真的没死!
他确实还能动。
“相公,您这身奇怪的衣服是什么?穿在身上行动诸多不便,为何”
“夫人,你这就不懂了。虽说已是机关算尽,但难免有些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最坏的后果就是跟对方正面交锋。我这身衣裳便是专门为对付你们武林中人研制超级防弹衣。”
“超级防弹衣?”
“现在夫人用尽全力来打我。”
“啊?”
“要运足真气,发挥夫人最大的威力来打我。看看有没有用。”
“相公,妾身可不敢。”
“听话,若你不打我,那我可要脱光光了打你屁股哟。”
陆寻注意到了!
注意到夏商的衣裳不对!
先前夏商穿着臃肿,一直以为穿得是袄子,现在外衣被真气搅碎,却没有棉絮掉落,里面竟然还有一件布衣。
论布料,不算什么特别的锦缎,可为何没有被刚才那一击击碎?
“呸呸呸”
夏商刚被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回过神来满嘴是泥,连吐几口,狼狈地从雨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子,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见此情形,陆寻眼睛都直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惊喝一声:“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死?”
“哎,我说你也真是。sha ren就sha ren吧,整那些悲壮的字词作甚?明明是被我搞得很不爽,非要顶个替天行道的名头。还有,若要去黄泉,还是你先去的好。咱们不是同路人,不做兄弟,不搞基。
至于为什么我没死?那我只能告诉你一句名言了,有道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第91章 一箭
第91章一箭
“什么狗屁数理化?!你以为扛住一次就能扛住两次吗?”
“大哥,别急。我慢慢给你解释。根据我对你们武林中人真气的研究,发现你们之所以能隔空伤人,无外乎是利用空气气压。想要达到伤人的目的,也就冲击力和热量,还有就是现代科学还无法解释的气。
我这身衣裳很简单,一共分为四层,第一层是沙子,第二层是水,第三层是钢板,第四层是棉絮。沙子和水可以起到隔热和缓解冲击力的功效,任何真气,只有经过沙子和水的阻隔,威力可说去了大半,剩下的冲击力再经过钢板阻挡,最后经过棉絮的缓冲,真正作用在人身上的力量很小。所以说,你们武林中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是没用的。”
陆寻哪听得懂这些,此刻他已是将死之际,若此刻不杀夏商,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休要胡说!咳咳咳有本事有本事再接我一掌!”
说罢,陆寻浑厚的真气再次运转,场间气氛再度变换
夏商脸色大变:“哎哎哎大哥,我还没解释清楚呢!”
“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看掌!”
这回真不是开玩笑了,又是一张劈来,又是一道锋利迅猛的空气刀!
好在陆寻放松过一次,再次运气已不如先前,夏商又事先准备过,狼狈地的一个前扑才躲了过去。
现在,所有的依仗都没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跑。
见夏商逃窜,陆寻惨白带血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阴冷如魔鬼一样,顿时腾空而起,高空之上连劈数掌。
轰轰轰
赛府内山石倒塌,小池炸裂,青竹更是倒了一片又一片,那别致的小家庭院早是面目全非。
夏商一边以山石作遮掩,一边往府门去。
他现在亦是有苦难说,特制的衣裳虽给他挡住了致命一击,却也没他说的那么轻松。陆寻临死一击的威力太大,就算经历了几层格挡依然把夏商打飞了出去。
而且更要命的是,衣服内的水袋被彻底打破,第二层的水全流走了。
没有水阻隔热量和真气,夏商这件衣裳的功效要大打折扣。
所以,现在是没本事再接他一击了。
“夏兄,既然直说陆某的攻击对你无效,那你为何还要躲?”
“有种出来!”
大雨倾盆,半刻不到,赛府外的长街上便已无人。
低沉的阴云伸手可碰,时隐时现的雷光在头顶闪动,穿梭,仿佛云中藏着一条翻云吐雾的巨龙。
赛府大门正对一条长巷,长巷深幽,雨中不见尽头。
黑漆漆的巷子里,有一个人,一顶斗笠,一身雨氅,正如那日的陆寻一样。
可今日巷子里的人身形不如陆寻那般魁梧,虽是高挑,但曲线柔美,光露在雨地里的一双小脚就知道,这是个女人。
一张古怪的弓。
两支极细的箭,一支咬在嘴上,一支搭在弓弦,再轻轻一拉,弯弓满月,蓄势待发。
若是有人看到,必然会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古代的弓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拉得动的,别说满月,就是拉至一半都得费极大的力气,再加上还要稳住身形瞄准,那更得需要强大的臂力。
女人拉弓?
这肯定是个稀奇的风景,更让人好奇的是,看这女人的模样,拉开这张弓似乎不费力。
不费力就能拉开的弓会有多大的力量?
或许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吧?
但是,此女身上显露的杀机让人不敢直视,宛如藏在黑暗中的猎豹,只待猎物出现便会发动袭击。
她瞄的哪里?
笔直地对着赛府大门。
难道是要对付从赛府大门口出来的人?
这未免也太远了吧?
女子现在的位置,距离赛府至少四十米!
要知道,古代的弓,有效射击范围大概咋二十米以内,超过二十米穿透力就不够了。就算是将军用的铁骨弓,顶多也只能射杀三十米左右的敌人。像武侠里那种两军对阵,一箭穿透重重防御直接射杀敌军将领的故事都是屁话。
女子用一张看起来不怎么有杀伤力的弓,瞄着四十多米外的目标,难道是在开玩笑?
可是,女子的眼神不是开玩笑的。
很快,赛府大门开了,是被人硬生生撞开的!
夏商从赛府内倒飞出来,在空中便已吐了口鲜血,摔在雨里脸色惨白。
诚然,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想一直躲避武林高手的攻击,这实在是太难了。
终于,夏商没能全身而退,一击同样的手刀,再次准确命中了夏商的胸口。
没有了水做阻隔,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带着夏商的身体飞出府门外!
夏商这一次真是伤了,伤到了骨子里!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痛苦感受,仿佛身体要被一股奇异的气流撕裂一般,纵然吐出一口鲜血亦是难受万分!
但是,正因撕心裂肺的痛楚,反倒激发了夏商身体里的暴戾,硬是没坑一声,不管不顾,翻身起来,抬手便是一套连弩射击!
这是身上最后的一套连弩,每一根飞针上都涂有“见血封喉”,这是最后的搏命一击。
夏商一直没有使用,就是要制造绝境反击,让敌人猝不及防。
现在实际到了!
“嗖嗖嗖”
一连串的攒射,似那倒飞而起的雨滴。
突然!
隐秘!
可是陆寻已在夏商手里吃了太多亏,他不曾有一丝放松,没有见到夏商断气,他不可能有一丝放松!
“喝!”
一声暴喝,带出一股翻腾的气浪,几根飞针硬声落地。
“卑鄙小人,你死定了!”
此刻陆寻已到了夏商两米之内,夏商却满嘴是血,摇摇欲坠。
逃已是没力气逃了。
但夏商没有放弃!
他呲着眼,咧着呀,狰狞着咆哮:“死的是你!夫人!动手!!!”
“咻”
雨中,一声刺耳且怪异的声音由远及近,这是这个时代的人从未听过的一种声音,这是一种速度达到极致而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夏商咧嘴笑了,虽是笑得惨然,但却开怀。
这声音是他听过的最美妙,最动人,最悦耳的仙音,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而这个声音对陆寻而言,却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噗!
陆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到过程,只在声音之后,身上便已多了一支极细的箭!
自己金刚之身、浑厚真气竟毫无作用。
看不到箭,看不到人,可身体已经穿透了
第92章 最美的景致
第92章最美的景致
“不可能不可能”
胸腹处透体而过的箭支如雨幕中闪现的电光,速度之快足可追星赶月。
陆寻无法接受这样的实事,望着幽暗的长巷深处,半眯着眼方能看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么远的距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射出这样的夺命一箭?
“能死在复合弓的箭下,你也应该瞑目了。”夏商淡淡地说着,拧着眉头吃力地吐了一口血沫子,脸上一股劫后余生的畅快,一切终于结束,自己也该放松了。
“死?!”陆寻脸上氤氲一闪而过,颓然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浮上脸来,“笑话!”
夏商脸色一变,消失的危急感再度包围全身。
“死!”
陆寻咧嘴挤出一个字,一掌横扫,直击夏商心窝
噗!
一口黑血喷出
轰!
一声惊雷炸响
“相公!”
远处的身影浑身剧颤,远远看着在雨中倒飞而出的男人,脑中嗡嗡作响,几乎当场昏倒。
眼泪混作雨滴沾湿了脸,却没时间出声,第二支箭上弦,努力地控制准头,可惜那一幕萦绕心头挥之不散,前所未有的恐惧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无法瞄准,无法出箭,只能往前狂奔着
这一次,陆寻的一掌实实在在打在了夏商身上,没有任何阻挡,身上的软甲形同虚设,一股暴躁的真气直冲心脏。
一瞬间,夏商眼中一片白芒闪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虽说陆寻已是残等枯叶,但准培元高手的正面一击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半空中,夏商的思绪如电,仰望漫天阴云浮现了许许多多的光影、景象,或许这就是自己心中的不舍吧?
带着几分自嘲,夏商咧嘴笑了,希望用一种还算体面的方式闭上眼睛。
“小淫贼!”
清凉的声音如混在冰雨里的温泉,在夏商近乎死寂的心海里激出一丝涟漪。
小小的波动却唤醒了夏商心底里的求生欲,他奋力地睁眼,拼尽全力保持清醒,纵然此刻的身体正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必须醒了!
因为他还有话说
来了!
来了!
她终是如约来了!
本想以一种潇洒的姿态见面的,站在她的面前,昂首挺胸地告诉她:“追杀你的人已经被我搞定了。”
那样或许能证明一下自己拥有保护她的能力,或许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或许能让她不叫自己小淫贼。
可惜,事情总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救世主的角色竟然被她给抢走了。
就算这样,夏商也要醒着,要亲口告诉她自己这些天都做了什么,为了什么,最好再问一句那天晚上自己强不强,你爽不爽,这样的人生才美满。
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影手持双刀,一入场中便和陆寻交手十数招。
陆寻以至绝境,战力弱了大半,本以为上官婵能轻易将其击杀,却不料上官婵也节节败退,几回合下来已是脸色惨白。
陆寻仰天长啸:“反贼!你可算来了!陆某人临死之前能为大华江山解决两个祸患倒也不亏!还以为你有通天本事能将毒手印化解,没想到你也不好受,功力比之前弱了大半,如何跟我斗?”
上官婵也是低估了陆寻,没想到此人如此情况下还有如此恐怖的战力,不愧是监察院首座!
当下,上官婵也不再纠缠,回身抱起夏商,腾空跃上墙头飞顿而去。
“咳咳想走?”陆寻再咳出一口血,表情不变,紧随其后。
同时,秦怀柔也纵身跃起追上墙头。
到了高出,秦怀柔才发现自己跟战斗双方的差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已只剩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凭自己轻功哪里追的上?
追不上,也要追!
相公绝不会有事!
“咳咳咳”
上官婵背上,夏商不住地咳嗽,血不停往外淌,很快就染红了上官婵的肩膀,纵然暴雨冲刷,也冲不走那一片片的鲜红。
风和雨擦着夏商的脸,如针扎刀削,榆林县飞掠而过的景色和天地间的阴沉都不在他的心里,他看着背着自己的女人脸侧探出秀发的耳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还有一滴可爱的雨露吊在上面将落未落,摇摇晃晃地可爱极了。
乌黑秀发中透出来的一点点白,这便是此刻夏商眼中最美的景色,就想一块热气腾腾的煮熟的蛋白,看着就想咬一口。
“你”
夏商想说什么,刚一个字,前面的女人便冷冰冰地回应:“别说话!你不会死的,相信我,那人的一掌你受得住。”
这叫什么话?感情还巴不得我再挨一下?
不经历过,夏商还不会发现自己是个纯情的小男生。
现在想来,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跟她有过一次吗?干嘛要赌上性命?这样到底值不值?
这个问题在夏商脑中闪过很多次的,也不可否认自己曾很多次动摇过。
直到现在躺在上官婵背上,默默地欣赏那可爱的耳垂,夏商才肯定了da an。
这一切都值得,至少当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为她拼命的样子。
“反贼!凭你现在的功力如何逃得过我?”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那陆寻早已成了个血人,却还屹立不倒,仿佛是个打不死的妖怪,破脉后期的高手究竟是种怎样可怕的存在?
上官婵也意识到危险,她为了化解毒手印,功力整整消了一半,从破脉中期直接掉回了破脉初期,速度不可与先前相比,而陆寻虽已受伤,但对方孤注一掷,速度不减反增,眼看没几息就要被追上了!
“不管了!拼了!”
眼看是逃跑不得,上官婵重新放下夏商,拔出双刀,直面呼啸而来的陆寻,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如果你还有气力,赶紧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要杀我也不容易,只要我坚持到他气绝之时就结束了。放心,只需要半刻钟,他必死无疑。”
只需再坚持几分钟?
如此想来,倒也不是没可能。
夏商心中稍定,而陆寻也已攻来。
上官婵表情阴沉,娇叱一声,挥舞双刀,撕破雨帘,迎向强敌!
第93章 你就是我……
第93章你就是我
后方,上官婵和陆寻的最终之战一触即发。
夏商经历了先前的一掌,惨痛之下却也激发了求生欲。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现在唯一可依仗的便是相信上官婵。
夏商不再犹豫,提气最后一丝气力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也不知是哪个方向,只觉着每一步都很吃力,似有千斤巨石缠在脚底。
冷和痛刺激着神经,让夏商变得异常清醒。
他心里揣着一分疑惑,为什么自己还能活着?
陆寻的攻击威力何其恐怖?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怎奈得住一下?纵有保命的衣裳,可也无法再接连的攻击中幸免才对。
隐隐的,夏商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无法体会那股力量,却又总觉得体内多了什么东西。
一边想,一边走,艰难的往前走了七八米,身后忽然飞来一个人影。竟是上官婵被逼得跌落雨中,一连退了七八步,艰难站定后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上官”
夏商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却见上官婵面露惊恐之色朝夏商喊:“小心!”
已经晚了!
夏商还没作出反应,身后无声无息的一掌落在肩膀,带着火一样的灼热烧穿了夏商的衣裳,后背的热量如火山喷发一样笼罩全身,还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如银针一样扎入身体,像无数小虫往体内拼命地钻。
这一掌,夏商瞬间联想到了陆寻留在自家土屋墙壁上的一掌,还有留在上官婵身上的手印
这回是真的
“气沉丹田,蓄势后动,感受体内的真气运转,把所有的力气集中,从丹田至檀中穴,用尽全力反冲回去!”上官婵低沉地吼着,眼神中闪动着决然和坚定,“不要放弃!你体内有我一半的真气,又有自身真气护体,将两股真气一致对外,他真气比不过你。”
生死之际,夏商仿佛忽然开了灵窍,一声提醒便唤醒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
准确说,夏商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只觉心底一沉,体内似有洪水决堤,带着滔天巨浪从丹田处直冲被击中的肩膀,那些妄图钻入自己身体的真气如火苗一样被瞬间扑灭。
与此同时,陆寻脸色大变,无法想象一个普通人体内是如何冒出一股这么强大的真气的,此时的他已经无力说话,所有的一切都堵在这一掌上,既然是真气相拼,那就比一比谁的真气更强吧!
但是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一支细箭穿透从雨幕中忽然出现,不偏不倚穿透了陆寻击在夏商肩头的手臂。
手臂刺穿,真气外泄,连孤注一掷的机会都没有了!
“啊!”
一声凄厉至极地惨嚎在雨中响彻,但又在轰隆的雨声中被淹没,除了在场几人再无人知晓。
陆寻倒下了,却也努力地睁着眼睛,想多看看这个如妖孽一样的少年郎。
此刻,他的心里已没有了恨,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他知道,如果今日这位少年郎死在自己手下,自己会后悔一辈子,因为他是个奇才,这世间少了他便少了许多精彩。既然杀不了,那索性就让他活着吧,有他的存在,或许能让那些久居高位的大人们时刻保持警惕,让他们不敢为所欲为,让他们永远心有所忌。
现在的结果也不失为一种幸事,陆寻相信终有一日这个少年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噗!
夏商狂喷一口鲜血,几乎就要晕倒,但他死咬着牙关,不允许自己倒下。他看着手里忽然多出来的木质腰牌,一个简单的虎头雕纹栩栩如生,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口中还刻着一个“一”字。
夏商回过身,艰难地张嘴:“你你什么意思?”
陆寻终于闭上了眼睛:“从今往后,你就是我”
轰隆!
雷声更猛,雨水更大。
夏商无瑕思考陆寻的最后一句话,在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被雨淋得通透的夫人来了,她双眼含泪,夏商心却暖了。
倒地之际,上官婵从身后抱住了他。
现在,只剩两个女人相对而立。
“放开我相公!”
“若想你相公活命,就把他交给我。”
“你这妖女,我们好心救你,你却以采阳补阴之术害我相公,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相公失血过多,体内阴阳两股真气失衡,加之体内受损,现已是危在旦夕。我把他交给你,你有本事救吗?”
“”
“你放心,我虽用了些不耻的手段,但也记着是他救过我。这一次正好换他人情。”
“我跟你一起!”
“若你追得上就跟来吧!”
说吧,上官婵一跃而起,背着夏商消失在雨幕之中。
京城来调查反贼的大人死了,扬州guan chang必有一场大动荡。
但是真相对他们并不重要,无论是上头还是下头想的都是如何能快速事情了结,谁会在乎死的大人是谁,能撇清关系保住乌纱帽才最关键。
不过,这位大人的死倒是让一些江湖势力老实了许多,街上那些充满江湖气的人都少了。
夏商不知道这些,等他醒来已过了五天时间。
五天之后又是三天。
三天内总有一个打扮得很清雅的丫鬟来给夏商送药喂食。
期间夏商问了多次上官婵的下落,那丫鬟却什么都不说,连这是哪儿也没透露。
三天后夏商才算可以下床走动了。
第一天下床,伺候夏商的丫鬟见了忙说自己去请她家夫人过来。
夏商也希望见见这家主人,待丫鬟走后,自己推开门想看看院落精致。
这是一家大户,夏商住的是一间小庭院,门口有一圆形花坛,花坛中有一造型古朴的假山,在几株松针的簇拥下显得栩栩如生,又有一些牡丹、月季,山茶点缀,杂而不乱,犹显格调。四方院中,两面开着扇门,依稀能看到更大的院落。除这肉眼可见的精致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芬芳的茶香,各种茶味混合,仿佛沐浴在热气腾腾的茶水中,让人神清气爽。
不多时,一身着锦纱长裙,头戴凤钗金珠的美妇人在先前的丫鬟带领下缓缓走来,未到夏商跟前,便已笑盈盈地道:“夏公子,欢迎来到柳庄。”
第94章 不显山,不露水
第94章不显山,不露水
柳庄,扬州境内颇具盛名,不仅是茶出名,庄子格调、布景、装饰都是匠心独运。在扬州,柳庄之美胜过无数名胜古迹,私家院落唯柳庄首屈一指。就连夏商也听过柳庄之名,那些文人雅士各个都渴盼着能在柳庄作客,如能在柳庄某处取一景,赋两首词,流传出来定能博得一时美名。只可惜那柳夫人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交往,管你什么名家文人,只要柳夫人不愿意见,一概拒之门外。
说起这柳夫人也算是一方奇女子。初嫁时,柳庄不过扬州城外一小型山庄,靠着接待外地商客谋取营生。后丈夫病死,留下一儿一女,只有柳夫人一介女流当家,因担心开放柳庄会招来闲杂人等,便关了庄子开辟山园种起了茶来。没想到靠着柳夫人的一番经营,小小柳庄的茶生意越做越大,很快便赶超了老一辈的茶园,成了华朝贡茶的一面旗帜。
都说柳夫人密友不过两三人,能来柳庄拜会的人少之有少。不曾想夏商还有这等福气,在柳庄住了好些个时日。
再看盈盈走来的柳夫人,面若春桃,眉目含光,一撇樱桃小嘴好比那纸上丹青一色,丰腴胸臀随步自动,纤细腰肢却只胜一握,富态、媚态、美态尽于一身,好个花中牡丹般的贵妇人。
虽未交流,但先前那一声见礼,颇有几分亲和力,跟外界传言的孤僻感截然不同。
“夏公子大病初愈,真是可喜可贺。妇人柳氏,单名一个杞字。”
柳夫人到得夏商跟前,稽首淡淡一礼说道。
夏商觉得有些突兀,这柳夫人对自己未免也恭敬了些,也赶紧抱拳回礼:“夏商。”
“夏公子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夏商大病初愈,没功夫卖弄风骚,被个美妇人赞美显得唐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夫人谬赞了。只是不知夏某何时被送来柳庄的?送夏某来的人呢?”
柳夫人并不作答,依旧持着笑脸:“夏公子不必心急,先前已遣下人准备调理气血的药膳,公子请随妇人移步至月湖小亭品尝。”
夏商虽很在意上官婵的去向,然身为客人却也不好多提要求,老老实实随柳夫人过了垂花扇门,进了一道抄手游廊,绕过穿堂,看见一个放着紫檀架子的大理石大插屏,再绕过插屏,一条卵石堆砌的小道一路延伸至新柳林立的湖边,两侧栽着黄白相见的茶花,一层一层堆叠着,香味不显,却很怡人。眼看是出了家院,到了柳庄茶园的山地上。
再一回头,远远地可以看到柳庄内的亭台楼阁,皆是雕梁画栋,五彩染廊。
沿卵石路行了二十米多米,穿过几层新柳的遮蔽,一片豁然开朗的山间梯田便跳脱出来。
抬头仰望,真是天高云阔,青山绿水,谁能想到几颗新柳的背后还藏着这样清新且壮阔的国色山水?
一块块梯田方方正正如豆腐块一样一层高过一层,好比扶摇直上的天梯能一直通向天宫。仰望上去,一簇簇清新的茶树冒着嫩绿嫩绿的新芽,上百位花斤包头的采茶女在田间辛勤地劳动者,每摘下一片叶子,茶树沁出的汁液便散发出淡淡的茶香飘散空中,让天地间多了一股发人深醒的茶味。
山脚,更有一片广阔的半月形湖泊,像大地的臂膀怀抱着满是香茶的青山,湖水清澈,倒映着青山蓝天,零星的鸟儿在水面上走走停停,嬉戏打闹。
一条回字形的穿山长廊弯弯绕绕沿向湖心,湖心有一无帘小亭,可见三两茶女在亭中石桌上布置着酒菜,亭边木栏上还挂着几只鹦鹉鸟雀之类,叽叽喳喳,欢快得紧。
人说柳庄茶园的“雅”胜过皇宫御花园,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夏商注意到湖边还有一石碑,上面刻着“月湖”二字。
今日所见,再次刷新了夏商对古代“大户之家”的理解,原来古人之富能买下一座山,一片湖,能装下一番天地!
看着夏商眼中惊诧,柳夫人略显自得地笑了。
也对,一个女人,能靠着自己将一个小庄园发展至今,还有什么不值得骄傲呢?
“夏公子,亭中请。”
一路张望到了湖心亭中,只见热气腾腾的滋补大餐摆在石桌上,一壶温热的桂花酒还飘着淡淡的花香。
柳夫人上前,再摆出请的手势:“夏公子,不必客气。妇人给您斟一杯酒。”
面对柳夫人的热情,夏商也不好推辞,一杯桂花酒入腹,也是精神了不少。
随后两人落座。
柳夫人用左手挡着衣袖,右手拿银筷子给夏商夹菜,客气有加。
夏商好不自在,心说这柳夫人在扬州名声在外,整个江南的官商哪个不给她几分薄面,怎么对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后生如此客气呢?
“夫人,夏某无德无能,您这般客气实在是折杀了我。”
夏商故作惶恐,期待着柳夫人回应。
柳夫人笑道:“夏公子言重了。您不顾性命为天下百姓除了一个大害,妇人理应替天下百姓感谢公子才是。”
“大害?妇人是说陆寻?”
“正是。”
说起陆寻,夏商心里倒是有了几分不安。
说起来,对方跟自己并没有仇怨,杀他是因为上官婵,细细想来,这也算是一次滥杀无辜了吧?
这是夏商头一次sha ren,sha ren之后的心情只有体会过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或许正需要从柳夫人口中得到一些安慰,才能让自己的心中平静,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替天行道。
可是
那一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在脑中挥之不去,还有那块虎头腰牌又代表着什么?
陆寻最后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难道夏公子不知?那陆寻可是人称鬼督头的sha ren狂魔。身为监察院首座,专门替皇帝sha ren,死在他手里的忠烈良将不知多少。也就在扬州名声小一些,若是在京城,陆寻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血雨腥风,说他到了谁府上就是鬼敲门。如今陆寻死了,不晓得多少人要对公子感恩戴德呢!”
第95章 湖心小亭酒谈
第95章湖心小亭酒谈
陆寻死了,真的会造福天下百姓?真的会有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吗?
夏商跟陆寻的交集不过一次打斗,但在此过程中却有了几分明悟,能想陆寻之所想,感陆寻之所感。
正如陆寻在临死之际悄悄交给夏商腰牌一样,也许陆寻也在最后一刻看透了夏商的心,看透了夏商的人,让他可以放心地把腰牌交给他,并坚信他终有一日会后悔。
夏商皱着眉,使劲地摇了摇头,暗暗调侃自己:“莫不是真跟那厮摩擦出了激 qing?”
现在也只有这种自嘲的调侃能缓解此刻心中的烦躁了。
“夏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柳夫人这桂花酒当真是好喝,还有这漫山遍野的茶香真是迷人。”
“公子说笑,既然喜欢。不若多饮几杯,此酒不烈,畅饮亦无妨。”
说罢,两人再次举起了酒杯。
小亭中,夏商和柳夫人你一言我一句相谈顺畅,眼看壶已空,夏商抓住机会旧事重提。
“柳夫人,还请告知送夏某来的人现在何处?”
柳夫人顿了顿,看着夏商:“夏公子,你可知那位身份?”
“听闻属于民间一称作红花会的组织。”
“那先生对红花会又有几分了解?”
“民间相传红花会是江湖中一帮忠义之士汇聚组成的组织,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生长正义,在百姓心中口碑甚好。”说完这些,夏商忽然想到陆寻口口声声成上官婵为反贼,这是否跟红花会又联系呢?
夏商想问,但最终没有出口。
柳夫ren mian带笑容,点着头,似乎很满意夏商的回答,又解释道:“夏公子不过看到了红花会很狭小的一面罢了。其实红花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譬如这漫山的茶女,她们皆是无家可归的苦命女子,都是由红花会的忠义之士召集到一起,然后送入我柳庄,在我柳庄谋得生计。”
夏商一听,再看山间无数的茶女,发自内心对这位柳夫人升起几分敬佩:“柳夫人,您是说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您收留的?”
“没错。我一妇道人家主持家务,家中有男丁终归不便,所以柳庄只收留无家可归的女人,只要她们能辛勤劳作,便可在我柳庄长此以往地生活下去。”
“那柳夫人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呐!”
“实不相瞒,妇人也是红花会一员,不似那些江湖侠士可以行侠仗义,蜗居在此,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这些个苦命的女人有所依靠,也算对得起天地良心。公子,您说我红花会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乎?”
“自当是天地之正气也!”
“哎!”柳夫人幽幽一叹,“若是人人都如公子这般便罢,只恨当今朝廷不明是非,那狗皇帝更是昏庸无能,听信谗言说我红花会之人皆是乱党,下令剿除。那陆寻便是妖言惑众者之一,蛊惑皇上谋害诸多任意侠士。天下百姓对其无不恨之入骨!
您有所不知,我红花会中,死在陆寻手中的人已不下二十,早已是天怒人怨。三月前,我们总舵主亲自出手欲将此人擒杀,却不料遭内奸出卖,在与陆寻交手的过程中被其用毒手印重创,最终因救治不及而毒发身亡。临终之际,总舵主交代谁能杀了陆寻便”
柳夫人话未说完,夏商蹭地起身:“不会是要我当总舵主吧?我可不是韦爵爷!”
柳夫人愣住了,也不知夏商为何如此反应,顿了顿,解释道:“我们红花会的总舵主不是一朝一夕能选出来的,而夏公子年纪过轻,恐怕”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根本不够总舵主的资格呢!
夏商老脸一红,赶紧坐下。
柳夫人继续道:“总舵主交代,谁要是杀了陆寻,谁就是红花会永远的恩人,红花会中无论是谁,都要以尊礼相待。既然那人把公子送到了柳庄,妇人自当把公子照顾得妥妥当当。”
“原来如此。可夫人您还是没有告诉夏某送我来之人”
“她呀,估计已离了扬州,去往别处了。”
“走了?!”
一听这消息,夏商所有的心情都没有了,一股无名之火窜出,表情瞬间冷了。
走了?
怎么会走了呢?
老子为她卖命,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和上次一样!
结果跟夏商的期待相差太多,她心想,自己付出了这许多,总该换来对方一刻心动,一时温情吧?难道那夜一次就是简单的开一炮,然后谁也不认识谁?
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儿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她一个臭娘们儿怎么做得出来?
“夏公子?夏公子?”
柳夫人在身侧喊了几声,夏商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朝柳夫人抱拳示意。
“夏公子是想跟那人亲口说一声谢谢吧?其实大可不必了,江湖儿女,向来是来去无踪,而且您对红花会有大恩,那人救您是应该的。”
江湖儿女!
又是个江湖儿女!
先是一个仙儿,又是一个上官婵,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柳夫人似乎看透了夏商所想,似有深意地一笑:“夏公子,妇人这里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若是公子愿意加入红花会,那人倒是可以回来见见您,或许朝夕相伴也说不定。”
加入红花会?
若单纯入会夏商没什么反感,权当做加入一个大学社团罢了。
可把加入红花会当成和上官婵见面的条件?
这谁受得了?
这臭娘们以为自己是谁?还稀得老子求着见你?不见就不见!就当被油蒙了心,脑抽了为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拼命!
“算了,我不感兴趣。”
淡淡地回了一句,夏商起身离开了小亭。
心情不对,周围风景再美也没了颜色。
夏商本想今日就回家,只见天色已晚,回榆林县要穿过整个扬州城,至少得半天,便打算再住一夜。
时至夜深,夏商辗转难眠。
心中莫名地有种被人抛弃的挫败感,这对一个骨子里很大男子主义的人是种煎熬。
翻滚了半天,实在没法,干脆坐起来,嘴里啧啧有词:“不可能对我没感情的!陆寻最后的一掌打在我身上,她都要哭了!”
“不然她为何要救我?”
“她”
“小淫贼,再说我坏话是不?”
伴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月下照出了一个等待许久的身影。
第96章 夏夜的相逢
第96章夏夜的相逢
傲娇中带有几分俏皮的声音在凄寂的夏夜如在耳旁微拂的风,悦了耳却又痒了心。
不知为何,一想到跟上官婵有过一夜缠绵,夏商的心里总免不了对她有一种别于秦怀柔的亲切之感。
对秦怀柔,那是相敬如宾的礼让,是水到渠成的喜欢,爱得谨慎,爱得保守。
对上官婵,却是一种不着边际的念想,是若即若离的亲近,越是抓不住,越是想去寻。
而现在,苦苦期盼的人儿就在不远的窗外望着,柔和的月光勾勒出她淡淡的轮廓,印着月色的皎洁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
“喂!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
“哦哦!”
想得太多,等真到了见面时,夏商反而不知该干嘛,该说什么话,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语开了门,看着上官婵在夜里并不清晰的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也受了伤,好些没?”
上官婵并没捕捉到夏商矛盾的心思,双手环胸,仰着头擦着夏商的身子径直入屋。
这不知算不算久别重逢,在夏商的思想中,此刻见面总要牵个手,面对面相互凝视一下吧?
在上官婵擦身而过时,夏商伸出了手,可对方并没有多余的意思,更不知夏商的心思,没有丝毫停留,只给了夏商一个背影。
隔得近了,夏商嗅到了上官婵身上的女人味,却也闻到了她身上的江湖气。
出生江湖,便注定了这个女人不似怀柔、雅芝之流有一颗敏锐的少女心,她的这份随性可说是洒脱,也可说是大大咧咧。
有人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可爱,但夏商不那么认为。
见其在屋内坐下,夏商压住心中的情绪轻声问:“听柳夫人讲你已去了别处,怎又回来了呢?”
“本已出了城,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完,便赶紧回来找你了。”
“找我?难道你所说的事跟我有关?”
“当然!不然我来找你作甚?”
“有事才来找我?”
“当然。”
听到这娘们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夏商够呛,赶紧转移话题,别在这少了根弦的女人身上自讨没趣。
“有什么事?你说吧。”
上官婵忽然站了起来,诡笑盯着夏商,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眼神准没好事。
没待夏商反应过来,这大姑娘家竟一把抠到了夏商的裆下!
“你干什么!”
夏商蒙圈了,心说这江湖儿女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还没搞明白,上官婵的手便收了回来,指尖似乎捻着什么东西。
“你看。”
站在窗口,透窗而入的月光下,一根细入发丝的银针闪着寒光。
夏商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给你留的字条看见了吧?”
夏商点点头。
“当日为了保命,不得已使了师门禁术,那之后,你阳气损耗过甚,不可再行房事。我怕你看到自家的娇妻美妾会把持不住,便用银针暂时封了你命根知觉,本想是三日之后再给你拔出来,谁知过了这么多天,险些忘了。”
夏商大惊,难怪当日在赛府中了合欢散下面会没有反应,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没想到一根小小的银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下身没反应,以后若她再来这么一下
想着,蛋疼了。
夏商连忙捂住裤裆,严肃地警告:“我我我我可跟你说清楚,以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直接跟我说,不能搞这些。”
上官婵难得娇羞,脸颊染红,没好气地白了夏商一眼,那一闪即逝的妩媚,好看又奢侈。
原来这妮子也不是个石女,也会娇羞呀。
“休得与你说。好了,该办的事都已经办了,我也得走了。”
一边说,上官婵一边将银针用手帕包好,转身欲走。
看着这日思夜想的女人说走就走,夏商心中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步上前抓住对方肩膀:“等等!”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小小的肩膀在夏商的手中微微一颤,然后回过头来:“什么事?”
“不准走!”
低沉的话语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为什么?”
“你专程回来就是给我拔一根针?”
不知为何,听到眼前男人沉闷的声音,上官婵觉得有些吓人,说话也不如先前随性了,有些吞吐:“你你放开我。我我我真有事,不能耽搁。”
“那我最后问你一句,那天夜里我们是不是在水里干了一宿?”
一个“干”字直把上官婵羞得脸红到脖根儿,本是一颗平静的心,瞬间被勾得小鹿乱撞起来。
“你这人好没个羞臊,这种事挂在嘴边作甚?”
“我问你呢!你就说是不是?”
“是又怎样?那也我是为了保命,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难不成你还跟别的男人”
“你!”
上官婵听了一声娇叱,小手抡在空中,直往夏商脸上招呼,但被夏商临空抓住。
此刻的上官婵似被戳到了心中柔软的地方,那股江湖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寻常女子被情郎戳伤的委屈和责怪。
“早知今日,那夜不若死了的好,也省得收你这淫贼的泼气!我上官婵虽身在江湖,却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似你现在这般搂抱着我,换做别人,早死在了我刀下!”
“如此说来,我便是你第一个男人?”
“混蛋!什么第一个?你还想我有几个?!”
上官婵情绪激动起来,奋力地挣扎,却被夏商一把抱住腰,死死地裹在了怀中。
“混蛋,你放开我!”
“咳咳咳我的伤口”
见夏商面露痛苦,上官婵大急,不再挣扎,扭身观察夏商身子:“怎么了?哪儿伤还没好?”
夏商笑了,手指轻轻勾住了春笋一般鲜嫩的下巴,吹了口气:“呼还装吗?摆明了心中放心不下我,想回来跟我说说话,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若是你愿意,我陪你说一辈子都可以。”
“你这个骗子!快放唔”
软了。
上官婵的身子全软了,在突如其来的强吻下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