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一抹温柔
第52章那一抹温柔
仙儿走了,夏商长舒一口气,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一般,无力地坐在了雨里。
准确来讲,夏商还不能确认刚才的女人是不是仙儿姑娘。因为当日的怡春院根本没认认真真看过仙儿的相貌,要么脸被挡着,要么便是惊鸿一瞥,唯一看得久的机会便是不顾生命跳出窗时,仙儿和夏商目光对视了两秒。
但那时候夏商身负重伤,腾空时也无暇他顾,对仙儿的相貌印象根本不深。
既然人已经走了,那便无须再想。
夏商重振精神,忙回身走到秦怀柔面前,看见对方俏脸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还带着一丝乌青,在雨中如霜打的茄子一样不见一点儿生气。
“怀柔,你你怎样了?要要要要不要紧!都怪我,若不是我害你分心,你”
秦怀柔看着夏商,气色虽差,但目光比往日柔和许多,似乎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相相公,对对不起。”
一声莫名其妙的“对不起”让秦怀柔愧疚地低下了头。
“夫人,你为了救我而受伤,何来的对不起?”
“妾身”秦怀柔想说什么,但体内气血混乱,立刻引来一阵咳嗽。
夏商看得心痛难忍,忙把夫人扶起,柔声叹息着:“哎,先别说了。赶紧去医馆。”
雨还在下,两人身上早被雨水浸透,长街上家家闭户,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唯有不知何家飘落的桃花瓣相随,此刻却也被雨水冲到了街道两侧。
“驾!驾!”
远方,一匹老马拖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赶了过来,远远的可以看到斗笠下忠伯焦虑的表情。
忠伯送秦怀柔来扬州城后,便按以往的习惯在东城外候着。今日来找是看雨越下越大,夫人、少爷都不曾带伞,故驾车来城里找。
忠伯去了好些地方,总算是把人给找着了。却没想到到夫人受上伤,气色极差。
忠伯来得正是时候,夏商也不多解释了。
上车,先往附近的医馆去。
回春堂是离梅花街最近的比较有名的医馆,大夫素有“妙手回春”的美誉,远近闻名。
见到大夫,夏商的要求很简单,一切都用最好的,说罢便拍下一锭金子。
大夫也不是圣人,见到金子干劲儿也更足了,给秦怀柔把脉,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之后便开了一些药,又叫药童带三人去内院客房休息。
三人到了客房,里面已备好了火盆供三人烤火取暖,大夫的夫人还送来了几身干净衣裳。
简单的整理了自身后,大夫和药童带着熬好的汤药来了。
秦怀柔躺在床上休息,气色比之前有些好转,药童很小心地将之扶起来小口小口地喂她药吃。
大夫笑呵呵地给夏商一碗姜汤,不停地安慰夏商,说夫人的伤势并无大碍,只要按药方吞服几日就能恢复。
听了大夫的话,夏商才算真正放心了。
在医馆休息了两个时辰,秦怀柔可算能正常行动了。
离开医馆时,大夫送来了好多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说是补足五十两金子的医药费。
夏商没多说,尽数放进马车。
走时,雨还在继续,但比之前小了很多。
这一场雨像是要把整个江南都彻彻底底清洗一遍,无论是阁楼平房,还是街道小巷,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整座扬州城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夏商在车驾里看着倒也显得惬意。
回想今日之事,夏商多少有些自责,自己虽如卦象所现没有危险,却让夫人遭了罪,以后这种凭卦象行事的心态不能再有了。一切还得是以唯物主义思想为准。
夏商思考着有些失神,忽觉肩头有个软软的身子靠了过来,接着一双小手轻轻地捧起了自己的手掌,温柔得像照顾婴儿一样。
夏商偏过头,正瞧见夫人一脸恬静地靠着自己,脸虽还有些苍白,但嘴角带笑,双眼微眯,两颊浮现出小小的酒窝,显得十分安逸。
小小的动作便叫夏商心中阵阵温暖,这是怀柔从未有过的温柔。这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回馈,虽不是什么海誓山盟,但这份小小的柔情和温暖叫人感动和欣慰,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看着身侧高挑xing gan的妻子如一个小猫儿依偎着自己,夏商觉得先前的冲动真的很值。
同时也觉得古代女子是那么的可爱,你只要对她一点点的好,她便将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你。
这只伤痕累累的小猫咪正在被真情一点点治愈,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感到欣慰的呢?
一份爱意涌上心来,夏商低头凑到怀柔发间,轻嗅发香,送上一吻。
“少爷,情况不是很好呀!”
忠伯忽然撩起了门帘,正看到小夫妻偎在一起享受甜蜜。
秦怀柔脸皮薄,赶紧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装束,眼神恍惚不知该看哪儿。
夏商轻咳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低声问:“忠伯,何事呀?”
“刚听人说,大雨冲崩了山崖,乱石林木把往榆林县的路给堵了,衙门口的人正在疏通,最早也要明晨能通路。”
夏商眉头轻皱:“那有别的路没?”
“有倒是有,不过那些小道很少人走,还听说时有山匪出没。现在天色不早,走小道怕会有危险。”
夫人还有伤,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夏商稍一思量:“那就在城内找一客栈吧。”
“相公,与其住店不若回娘家暂住一晚?”
想想也行,夫人跟娘家关系闹得很僵,正巧可借这机会缓解缓解两家关系。
正有了打算,车外忽来一女声。
“李忠,你怎么在这儿?”
不知见了谁,忠伯声音变得沉了些:“是你?”
“车里是谁?莫不是我弟弟吧?”
说话间,一张熟悉的面孔探进车来。
夏辛夷一脸欣喜:“弟弟,弟妹,你们都在呀!快快快,快进屋坐坐。我也是刚听到消息说,城东往榆林县的路给堵了。想来你们也是回不去的。正巧,来姐姐这儿住一宿吧。”
第53章 陈年往事
第53章陈年往事
倒是忘了夏家有位出嫁的姐姐住在扬州城的东城口附近。不想在城口犹豫的时候被夏辛夷撞见了。
夏辛夷很热情,眼神也很尖,一眼就看到秦怀柔的气色不好。
“哟,弟妹这是怎么了?气色很不好啊。告诉姐姐,是不是夏商又欺负你了?快下车进屋来,姐姐这儿有党参泡的甜酒,正好给你调理调理。”
秦怀柔看了看夏商,她可是知道这位姐姐的脾性,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若非必要,那是能少交流便少交流。
夏商对这位姐姐印象不是特别差,虽说性子和嘴皮子有点儿不讨喜,但终究是个独守空房的年轻shao fu,有些怨气和心眼儿是能理解的,唯独她在夏家大难时没回来看一眼父母做得有些过分。
后来忠伯跟夏商提过,这位姐姐跟家里的恩怨由来已久。小时候是个听话懂事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和,少言寡语,最爱刺绣,针线功夫相当了得。
这样一个女人,人生就应该守在闺房里,等年满之际便寻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可谁知在她十五岁那年,家里偷偷潜入了一个身负重伤的武林中人。
当初家里人不知情,夏辛夷背着父母偷偷摸摸给那人治伤。
可能是上天安排,那人是个年轻俊美得少年郎,一身江湖气与周围的男子截然不同,对夏辛夷这样的大家闺秀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夏辛夷给那人治伤,那人便给夏辛夷讲江湖中的故事。
不想夏辛夷被那些江湖故事迷得神魂颠倒,对那人暗生情愫。
当父母知道后,夏辛夷竟扬言要和那人远走高飞去闯荡江湖。
夏伤父母哪儿能准?硬是把夏辛夷锁在屋里,不准她跟那人见面。
当时,夏辛夷反抗非常剧烈,在整个家族都闹出了很大的风波。夏商父母眼看女儿付出了真心,万般无奈之下准备同意辛夷离家。
可谁知这时传出一个消息,夏辛夷喜欢的人竟是个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专门诱骗年轻姑娘的。
当时知府衙门为了缉拿此人,用尽计谋,好不容易让其受伤,不曾想被夏家xiao 激e给救了。
因此,知府要拿夏辛夷问罪。夏商的父亲百般经营,终于跟衙门大成一致,利用自己女儿把采花贼引出来,届时再就地正法。
最后又发生了一些事,那采花贼终究是死了,却死在了夏辛夷眼前。
夏辛夷不相信别人的话,不相信心上人是个骗子,一心认定就是父母和衙门串通好来演戏的。
那一次,夏辛夷伤心欲绝,从此性情大变,对父母的恨也是那一刻在心里种下的。
说到底,这位姐姐也是个苦命的痴情种,当初活在一个谎言里,好不容易嫁了人,却又被丢在家中独守寂寞。
上次她来找夏商时还带着一个丫鬟,今日却不见丫鬟在身边了。
夏商猜到了什么,却没有问,向秦怀柔点点头:“既如此,那便在姐姐家中待片刻吧。”
忠伯是不太愿意的,但少爷已经开口,只能驾着马车在夏辛夷家院口停下。
夏商和秦怀柔先后下车,夏辛夷递来了伞,李忠则在一边去栓马。
夏辛夷的家院不大,是寻常百姓家的院落,但家中阁楼是新修的,有正厅,有客房,也有后院,大大小小十几间屋,相距都不远,但该有的都有。而且房间架构建造都很讲究,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也花了不少银子的。
进门的小院有青石路和花坛,花坛里还有供赏玩的小池,虽然不大,但要精心归整必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雅居。可惜花坛里杂草丛生,小池也干了,就连青石路面也有了好多缝隙,上面全是密集的青草。
夏商发现身边的夫人满眼都是惊讶,想来这里跟她印象中差了很远。
“大姐。”秦怀柔耐不住好奇走到夏辛夷身侧,“家中究竟怎的?这这好端端的院子怎变得如此荒凉?还有家中的人呢?丫鬟呢?”
夏辛夷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你姐夫常年不在家中,我一个人住,根本用不上丫鬟。而且我有手有脚的,有个丫鬟在身边晃来晃去反倒不习惯。弟妹,你先进屋坐着,姐姐给你铺床,顺便再让忠伯买点儿酒菜回来。今晚,你们可千万别走了。”
说完,夏辛夷加快脚步开了正厅大门,又快步往客厅去准备夏商夫妇睡觉的床铺了。
秦怀柔回到夏商身边:“相公,今夜我们真就在此?”
“姐姐如此热情,我们再离开怕是不好吧?”
“话虽如此,可妾身总觉着今日的姐姐跟往常略有不同。”
“何来的不同?”
“妾身还未见她如此热情过,更未见过她言语这般随和客气,总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商看了看辛夷的背影:“命途多舛,天定了的。再烈的性子也磨不过岁月,看透了,性子自然就变了。”
“相公何来的感叹?妾身有些乏,先进屋吧。”
说着身子乏,其实是看相公在雨里淋着,借机靠着相公把小伞的半边支了过去。
到了正厅,里面并非想象中富丽堂皇。
准确说,以前是富丽堂皇的,现在却只剩了一张梨木八仙桌和几张凳子,角落里还放着一展扑满灰尘的屏风。
见到此景,夏商和秦怀柔心照不宣,先前还是猜测,现在已然断定是怎么回事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暗,雨总算是停了,外面到处都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夜空仿佛被洗过一样,通透,看不到一丝阴云。
一间客房的灯刚灭,忠伯先睡了。
正厅内,一桌简单的酒菜才刚刚的摆上,夏辛夷正为秦怀柔倒着调理气血的药酒。
“快尝尝,这是姐姐亲手酿制的。”夏辛夷看着秦怀柔,一脸期待。
秦怀柔端着酒杯,柳眉都快连成一线了:“大姐”
“弟弟,你也是,你也快尝尝,看看临街酒楼的菜好不好?”
“大姐!”
秦怀柔身手抓住了夏辛夷的胳膊,表情严肃。
“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屋里的东西是不是都被你卖了?”
第54章 叫人废寝忘食的宝贝
第54章叫人废寝忘食的宝贝
夏辛夷目光闪躲,努力保持着笑脸:“卖就卖了,不过是些身外物,何须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秦怀柔低声追问,“我可听过大姐的嫁妆,哪是能一两年花光的?再说,这家里的物件儿,随便挑选一件出去价值都成百上千。”
“怀柔。”
夏商沉着脸喊了声,秦怀柔才收敛情绪松手,重新坐下,但眼中疑惑和震惊却没有丝毫减少。
“姐,上次我曾说过,要你不可再给姐夫钱财,你是不是没有照做?”
夏辛夷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证明了夏商的猜想。
厅中气氛变得有些沉,夏辛夷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重新振作精神,指着桌上:“好了好了,你们难得来一次,就别说那些个让人烦闷的话了。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独居家中,身无儿女,旁无父母,一个人也无所事事。
这日子呐,真是一块磨刀石。磨着磨着,连姐姐这种碎嘴子都快被磨平了。今日就像跟弟弟、弟妹在一起说说话,絮叨絮叨家常,也算聊以慰藉。至于别的是,姐姐应付得来。”
也是,一家人,一家事。
夏商自己都没把自己搞清楚,哪来心思和资格管别人呢?
不管如何,都是夏辛夷自己的选择,以后的路还得靠她自己走。
“姐姐能放平心来最好,不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若有困难,记得来家里说一声,兄弟这儿当出力时必鼎力相助。吃饭吧。”
“不吃!不吃!都给拿走!”
“师妹,这可是师兄专程从山西带来的核桃酥,你最喜欢吃的。”
“我说了!都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师妹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走。”
“滚!我说的是滚!”
“好好好,滚出去,滚出去”
扬州城外,不知哪间驿馆,形貌各异的几人守在一间客房门口,耳朵都贴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听到里屋传来动静,赶紧都站直了身子。
片刻后,客房门开了,一身着鹅黄金锦掇衣,外披淡绿长褂的年轻男子以一个半蹲地姿态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直到房门重新关上才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酥饼渣滓,努力保持着淡然。
“哎!才两月不见,师妹的性子比以往更烈了。”
“是是是仙儿姑娘性子确实刁蛮了些。不过,凭少坛主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迟早也是能抱得美人归的。”
“我与师妹素来要好,谁人看不出是情投意合?师妹现在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师妹此行扬州,究竟是遇到了何种阻拦,竟把教中安排的事情办砸了。这儿回去的话,教主那里不好交代呀!”
说着,男子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少坛主,仙儿师妹的事情我自会向师父如实禀报。还请少坛主明示教中此次有何安排。”
说起正事,男子表情严肃了几分。
“此次师妹在扬州的事情已传到师父耳中,师父要她马上回去面壁,我也无能为力。至于我教在扬州的第一步计划也有调整,暂时不要跟庸王接触了。最新消息,庸王身后似乎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支持。这个庸王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平庸。
除师妹外,你们几人依旧在扬州待命,在两月之内把扬州一城十三县中所有富商的名单收集起来。这里可是大华的聚宝盆,只要抓住一两个富商,便可为我教源源不断地ti gong银子。”
回头来看。
夏商已吃了饭,时辰也不早了,便开始收拾准备睡觉。
但秦怀柔并未跟夏商去客房,而是留下帮夏辛夷收拾了碗筷,不时说一说闲话。
这是夏商的意思,他感觉到这位姐姐一个人呆得久了,有个人跟她说说话总归是好事。
夏辛夷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把以往的市侩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生怕一句话说错把弟妹给气走了。
两人收拾了屋子,秦怀柔正想告辞,夏辛夷却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册子来。
“弟妹,给你看个好东西。”
“恩?”
秦怀柔好奇一看,发现夏辛夷手中是个手抄本,封面三个大字让人一愣。
红楼梦!
秦怀柔抄过前面几回,知道这是相公的手笔,却不知怎么落到了夏辛夷的手中。
“大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昨日在薛家xiao 激e手头买来的,花了姐姐五十两现银,肉痛了好久。但里面的故事真好看。姐姐买回来彻夜不休,足足看了七遍,还觉着不过瘾。里面词句考究,寓意深远,一个个角色跟活人儿似的,真叫姐姐欲罢不能。只恨那写书之人迟迟不给后续,直叫人盼断了肝肠!”
“大姐,你说这一册手抄卷花了五十两银子?”
“是呀!弟妹你不知道,昨儿开始,扬州城好几家的xiao 激e都在私下里售卖此物,若非姐姐消息灵通,还买不到呢!如今是有价无市,想要的话只有手抄。”
奇了怪了!
这是相公写的,可相公并未售卖此物,如何就流传在外了?
一想,秦怀柔心头有些担心,怕相公给人做了嫁衣,忙问:“写道第几回了?”
“第八回。”
“第八回?不该是第五回吗?”
“恩?弟妹也听闻过红楼梦?”
“没没有。大姐,您先睡吧。我得回去陪相公了。”
“好啦好啦!瞧你,才几刻钟不见,便舍不得了?去吧,不管男人是好事坏,能陪在身边就好咯。”
秦怀柔没有再接话茬,忙出了正厅,去到夏商睡下的客房。
客房里还亮着灯,夏商却以睡熟。
秦怀柔心中着急,顾不得许多,直把夏商给摇醒。
“相公,相公,你快醒醒”
“干嘛呀?”
夏商惺忪着眼睛,老大的不爽。
“出事了。”
“夫人,你慢慢说来。”
“相公还记得让妾身抄的红楼梦吗?”
“记得。”
“相公可有将手稿流传出去?”
“这倒没有。”
“那就怪了!刚妾身在大姐那儿见了手抄本!已经写到第八回了。而且,大姐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莫不是有贼人盗了相公的稿子?”
一听,夏商也惊出一身冷汗,可随即便知道是谁搞鬼了,淡淡一笑:
“夫人,不必惊慌。需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笑道最后还不知呢!时辰不早,睡了吧。”
第55章 随口而来的赌约
第55章随口而来的赌约
新雨之后,万物复苏。
第二天,清晨的太阳明显比以往火热了几分,照得垂挂房檐、残留枯叶的水珠闪出钻石一样的光彩。一道清晰的彩虹横跨远山和云间,让整个大地透出别样的光景来。
立夏了,扬州百姓的生活都开始有了变化。
俗语道:农时节令到立夏,查补齐全把苗挖。
城外的百姓都开始插秧,田间处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对大户人家的公子xiao 激e而言,这无疑是相邀游玩的最佳时机。平日里足不出户的xiao 激e们都开始三三两两的出来,经过一年的滋养,姑娘们变得都更水灵了。
平素里最爱玩耍的赛家xiao 激e却少有地选择了呆在家里,倒不是因为上课的缘故,却是有一大笔银子等着她清点,现在可忙得很。
闺房是赛江南自己的小天地,装饰却非常简单,除了女子必不可少的胭脂水粉外,大都是些不知从何处买来的武功图册,看上去很可笑,但都是赛江南的宝贝,还有便是搜罗在家里的各式古怪兵器,刀枪棍棒,样样都有。
曾有一位xiao 激e来赛家做客,一进赛江南的闺房,吓得当场晕了过去,从此以后便再不敢来赛家了。
但今日房间里没有这些东西,桌上、床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银子,被透窗而入的阳光一照,整个房间都闪着银光,看着甚是壮丽。
两个小身影在屋里闷头傻笑,一副财迷的痴样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xiao 激e,足足足足三千七百多两现银啊!您可太厉害了,估计夫人知道都会对您刮不相看的。”小翠两眼放光,小手里攥着银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册小小的书稿就能赚这么多银子?
五天前,夏商给了赛江南任务,要她抄写红楼梦的书稿。她和小翠自己抄了一些,发现实在太累,便想了个法子叫身边的朋友一起帮着抄。
赛江南的朋友都是扬州各大家族的xiao 激e,先前看了头几回红楼梦,还都指望着后续内容。赛江南以此为要挟,帮忙抄写就给后续的章节看。于是一呼百应,十几个闺蜜帮着一起完成,没用多少工夫。
两天前,赛江南将抄写的书稿给夏商检查了,一篇不少。
夏商检查之后,赛江南便将所有的书稿都给了闺蜜们,让她们传出去,给身边的朋友,一套稿子卖四十两到一百两不等。
当初赛江南只想着试一试,却没想到不到两天时间,手里的稿子卖得一套不剩。
现在望着屋里堆成山的银子,至今都感觉不可思议。
“不准告诉娘亲!”赛江南一脸警惕地关了窗户,“这可是本xiao 激e生财的路子。若是让娘亲知晓,怕是不准我继续了。还有那个臭先生,他以教书之名来骗我家银子,本姑娘正巧借他的书稿来赚更多的银子,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他怎么跟本姑娘斗。”
“xiao 激e,您这么一说,咱们不成魔了?”
“哎呀,是个比方!比方!”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江南,你在屋里吗?”
“嘘你找机会把这些银子全换做银票。”
赛江南吓了一跳,跟小翠交代了一声,赶紧出屋,然后把门关上。
“娘,我在呢。”
“你在干什么?先生都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先生来了?”
“来了。”
“好,我马上就去。”
看着女儿积极的背影,赛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心说自己找的这位先生是真找对了,竟然顽劣的江南服服帖帖的。也或许是女儿大了,懂事了吧?
此刻赛江南想的却不是这些。
“来得正好,本姑娘还盼着你的书稿赚钱呢!”
赛江南眼里,夏商哪还是什么先生?简直就是自己的摇钱树,可不能让他给跑了。
夏商一大早便从扬州城回了榆林县,没有回家便直接来了赛府,如今在赛府已经呆了些时候。
手里的事情刚做完,赛江南便到了。
夏商不懂声色地放下笔,将东西方巾衣袖,微笑着朝自己的学生点了点头。
赛江南来得急,到了夏商面前不住抚胸,吐着香气,可爱的小白兔藏在纱衣之下此起彼伏,配着苹果一样的红脸蛋儿,看着可爱极了。
江南对夏商是越发尊敬了,待心平气顺后方站直身子,有板有眼地盈盈一礼:“先生安好。”
“今日这般规矩,是有事相求乎?”
江南稍有心虚,脸泛红霞,目光挪到一边,嗫嚅着:“先生说的哪里话?学生不是盼着跟先生学本事呢。”
“想通了?要学东西了?”
“恩。”
嘴上说着是,心头想的不过是稿子。
夏商指了指课桌:“那便坐下吧。”
高高在上的口气让江南心头阵阵冷笑:“给你点儿好脸色还真把自己当先生了?”
想归想,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江南坐到自己位置,翻开已布满灰尘的礼记:“先生,今日学什么?”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先生生平最恨恪本宣读,与其通读四书五经,不若人间游历一遭。若你生为男儿,先生自当带你感受江南风月,可惜你身为女孩,出走不便,那你我便从实践开始吧。”
江南眨眨眼睛,还是头一次听先生这样说,虽然说了不少,却也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夏商顿了顿,继续道:“先生我会的东西不多,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外,诗词歌赋亦有所造诣,其次在商业、军事、文化、艺术、哲学、玄学等领域都有见解,且看你愿意学哪一方本事了。”
“噗!”
江南实是忍不住了,一口喷了出来,想笑又不敢笑,场面尴尬得紧。
夏商倒是古井无波,反问:“瞧你这模样,怕是不相信先生的本事咯?不若这样,就用你来试试先生的本事。看看是不是胡口吹嘘。”
“先生,这便是你欺负学生了。学生可不会诗词歌赋,如何试得了先生的学识?但学生有一位姐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您要是能赢过她,学生便服你。”
夏商也乐了:“呵,看来你是很有信心,那明日就请你那位姐姐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第56章 骗子!liú máng!
第56章骗子!liu mang!
此事来得突然,夏商却也将之看作一件不可不为的大事来对待。
照夏商的性子,本不该立什么赌约,只是跟江南多日相处下来,心头还是把这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学生,也想好好教导她。故在此之前,少不了要有立威的举措。
赛江南可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她认为先生是输定了,那位姐姐可是整个江南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江南七秀”之一,就是科班进士在琴棋书画上都不敢与之比肩,何况一个无名无利的年轻小子?
江南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道:“明日事,明日了。但今日学生要做点什么呢?”
夏商笑了笑:“你想做什么?”
“不若就抄写红楼梦吧,不知八回之后讲得又是什么?”
“这个呀”夏商故意拖长了尾音,急得赛江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能有些困难。”
“啊?”赛江南脸色立马变了,“怎会有些困难呢?先前不是说好的,学生抄了一百遍,先生就告诉我之后的内容吗?”
“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夏商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咱们虽是有规矩在前,可现在的情况是那位曹先生没告诉我之后故事呀!”
“曹先生?是写红楼梦的曹雪芹先生?”
“正是。”
“那先生为何不提前问来后面的内容呢?”
“我早已问过了,可人家不愿意再讲。我有何办法?”
“好端端的怎就不讲了呢?好多人都等着呢!”
“你说什么?什么好多人等着?”
赛江南心虚地捂住小嘴,忙摇头:“没没什么。那曹雪芹先生在何处?要不学生跟您一起去请那位先生?”
夏商故作苦恼:“哎呀!此事实在难办。你去了没用,说不定那曹先生直接不见你呢。”
“为何?”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且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昨日我去问曹先生,曹先生拿出一篇手稿质问我,问我是否将他的故事在外盈利?他说这一篇书稿要五十两银,先生他十分生气,故不肯告知我后面的故事了。”
“啊?!”赛江南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学生不知其中牵涉呀!”
“这么嘛倒不是不能解决。曹先生说了,现在即有人用他的故事盈利,那后续的故事须得有人给了他钱财方可告知。”
赛江南稍作思量,觉着自己赚了那么多,为以后着想,暂时给点银子也无不妥:“不知曹先生要多少银子方可告知后续章节?”
夏商露出为难之色:“还是算了吧。曹先生的要求过分了些,要的钱财可不少。”
“先生,您只说吧,多少钱都行。”
“你真要给钱?”
“真给!”
“那好。曹先生说了,预知后事如何,请给纹银三千五百两。”
“噗!”
江南正喝水,一听要价立马喷了出来。
“多少?”
“三千五百两。”
“那那那那曹先生莫不是盗匪,这么多银子还不去抢?”
夏商耸耸肩:“确实。我也觉得过分了些,所以说还是别问后续的章节了。”
“等等!”赛江南一咬牙,“先生,你容我想想。”
夏商没再说,倒要看看这傻傻的学生能给自己多少银子。
赛江南却在绞尽脑汁衡量利弊,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被蝇头小利给束缚了,人家都说做事都要有长远眼光
可自己总共才赚三千七百两,这一口就要了三千五百两走
罢了罢了,至少还有的赚,一次投入,无限回报!
“先生,你且等等。”
说完,一个人往闺房去了。
回到闺房,小翠正好把现银兑成银票,此时正美滋滋地想着让xiao 激e尚个百八十两给自己存着,日后置办嫁妆呢。
谁知xiao 激e回到房中,二话不说把银票全拿走了。
夏商未曾想这傻傻的学生真能拿出三千五百两银子来,本还准备了一套讨价还价的说辞,看来是用不上了。
待江南重回夏商身边,将银票拿出手时,那种肉痛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感觉像被眼前的男人qiang bao。
“先生,给了钱,曹先生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
“不行,我还是得当面见着曹先生,一手交钱,一手交稿。”
“你这丫头鬼心思还真多!放心吧,曹先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到十五回的稿子都在我手上,给了钱,就把这么多书稿都给你。”
说着,夏商从衣袖里拿出前些天准备好的手稿在赛江南眼前晃了晃。
赛江南眼睛一亮:“真是第九回到是第十五回的稿子?”
夏商不多说,抽出几张给她看。
看过之后,赛江南顾虑全消,把银票给了夏商。
夏商也如约把稿子全给了赛江南。
完成交易,夏商美滋滋地把银票揣进怀里,笑道:“既有了稿子,那便抄书吧。”
“先生,今日学生还要去找那位姐姐,不若今日就此为止?”
夏商正有此意,哪能不允?
师徒二人不谋而合,很快散了今日学堂,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拿了稿子,赛江南发现自己有好些事要做。
要去请芷香姐姐赴明日之约,还要赶紧着人把新稿子算抄写出来,数量还得比以往更多,这样才能把损失找回来。
捋了捋思路,正准备出门时忽察觉事情有些不对。
先前他说自己不知道后续章节,给了钱却立马拿了手稿出来。再细细对比字迹,这跟之前的笔迹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他自己默出来的。
回想先前的对话,稍微琢磨,明明是lou dong百出,自己当时怎就没听出来?!
“哎呀!这天煞的贼人!本xiao 激e被骗啦!”
呜呼一声,一天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钱已经给了,叫唤也没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书稿卖出去,赚更多的银子才是!
“臭liu mang!大骗子!明日!明ri ben姑娘定要你好看。”
而此时,夏商已到了家中。关shang men,大摇大摆地将银票拍在桌上,趾高气扬地问:
“瞧见没?本少爷出马,赚钱不是分分钟的事?你二人都说说,咱夏家女人的宗旨是啥?”
秦怀柔和雅芝在面前看着银票也是喜出望外,也忘了羞涩,齐声应道:“相公少爷负责赚钱养家,我们负责貌美如花。”
第57章 来自宫廷的美味
第57章来自宫廷的美味
好日子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两天前还在为一点点修房的物料费和人工费绞尽脑汁。
两天后却能望着几千两的银票和百多两金子傻笑了。
夏商能想到,但家里的女人想不到。
如果说最开始的三天赚一万两黄金是运气和投机取巧,那现在突然赚来这么多钱就不是简单运气和投机取巧能解释的了。
真的是太惊喜了!
谁能想到当初挥金如土的纨绔少爷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
变了!
真的变了!
纨绔少爷真的变了
看着桌上的钱,想着之前相公对自己的好,秦怀柔激动得眼眶泛红,轻轻地抽泣起来。
“夫人,好端端地哭从何来?”
“相公,妾身觉着有些可惜。可惜公公婆婆都见不到相公改过自新的样子了。来日得空,相公可否去祖地探望探望他二老?”
“自是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咱们一家人需得好好庆祝一番。早听闻榆林县花满楼的蜜汁熊掌和糖熏羊羔是一绝,今日我们一家去尝尝鲜可好?”
“花满楼?蜜汁熊掌!糖熏羊羔!”
一听名字,雅芝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花满楼就在家不远,出了街口左拐便是。每每出城往扬州城都会经过门口。那家店是榆林县的头一号,菜品以甜为主,食材考究,工艺繁复,尤其是蜜汁熊掌和糖熏羊羔声名远播,曾是酒楼建立之初,老东家从宫廷里带出来的手艺。
因第一代东家是皇宫御厨,故花满楼里每一道菜皆是御膳标准,红火了将近百年,好多扬州城的食客都要来吃上一口。却又因价格奇高,不是每个人都能吃,都敢吃的。
雅芝好甜口,每次从花满楼过都能闻到蜜汁熊掌的香味,可把她馋得好紧,曾开玩笑说过等有了钱首先就要来这儿吃一顿。
秦怀柔也听闻花满楼的大名多时,可她有些不舍:“相公,家中不缺吃食,何必破费?花满楼吃一顿,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两。”
“赚钱作甚?便是为了花的,何须在意那些个?今儿,本少爷就告诉你们一个字吃!”
打定了注意,一家五人集体出发。
夏商今日铁了心要消费一波,先给家里每个人从头到尾都置办了一身新行头。
既要去榆林县最好的酒楼,那自然不能弱了夏家人的气势,没一身好衣裳,怕是人家店小二都要小瞧自己。
花满楼食客不少,往来的都是身着显贵之人。
多人,却不显杂乱。
店小二也不卑不亢,将夏商一行人引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落座,流利地报着菜名。
不多时,一桌喷香扑鼻,精致美观的宫廷御膳便到了面前。
蜜汁熊掌浓郁香醇,肉香和蜜稠完美融合,甜而不腻,软而不烂,看似一块晶莹剔透的蜜蜡,吃着更比传统的樱桃肉多了分醇厚和回味悠长。
那糖熏羊羔更是考究,以烤鸭的工艺将将出生的羊仔烫皮去肺,先在秘制甜卤中浸泡二十四小时,再涂以红糖在表皮如烤炉中烤制。成熟之后,只取皮包肉,上三刀,侧六刀,九刀比那要将全羊之精华去尽,剩下的羊骨再入锅熬制成汤。
羊肉甜腻糯口,骨汤醇厚解油,完美无缺的搭配成就了糖熏羊羔的不世光荣。
除此二者外,蜜桃酒酿、小米蜂房、珍珠莲子羹等都是一等一的激 pin美食。
今日,小月和忠伯都同桌而食。一家人能如此亲密无间地聚在一起,才是对夏商最好的回馈。
几人一边吃着,一边不断赞叹美味无比。
不过这些菜品对夏商而言还算不得什么绝顶美食,至少和他上一世吃过的菜品来讲,这些菜除了华丽的外表之外,真正在味道上还差了许多。
若是这样的菜式便可称之为宫廷御膳,那日后不是不可以考虑开一家餐馆,同样以高端品质为主,其中暴利可说叫人瞠目结舌。
开餐馆的想法且放一边,今日是难得的交流机会。
夏商平日里跟三个女人交流较多,倒是跟忠伯聊得较少。说起来,谁对夏家贡献最大?当忠伯莫属。这个呆愣的老实汉值得敬重,但有时候却也气人。
就拿同桌吃饭来讲,找忠伯的贡献和资历,在无人时跟大家一起坐着吃个饭完全是可以的,可他死活不肯,每次都一人去柴房蹲着吃,搞得夏商觉着自己很对不起他。
兴许是今日换了身体面的衣裳,忠伯才有了勇气同桌而坐。
看忠伯吃得很少,夏商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戏虐着问:“忠伯,您多少年纪了呀?”
忠伯放下筷子:“回少爷,老奴已五十有七了。”
夏商点点头:“您看,您来夏家四十载,夏家也没想过您的终生大事。不若我给你做主,给你寻个婆娘怎样?”
“少爷这这这这可这可使不得。”忠伯毫无准备,被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夏商笑呵呵地继续:“忠伯,您就甭装了。瞧您那模样,嘴上说是不妥,心里还是想着的嘛。”
“这老奴这样子,哪个婆娘愿意跟呐?”
“呵!忠伯,我看您在中老年人的群体里也算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了,怎说这般丧气话?你甭管了,只要你有想法,来日我便给你找去。”
说着,夏商转到秦怀柔:“夫人,此时就交给你了。一定给忠伯找个年轻漂亮的,若是不肯,就是那银子砸也给砸回来一个。”
秦怀柔笑着摇头,不知相公在酒楼里说这些作甚,不过现在大家高兴,便应了下来。
话到此,忠伯有些心痒了,老男孩的心境谁都理解,悄悄地问小月说自己能配多少年化的姑娘家,直把小月乐得大笑起来。
欢闹间,楼下忽来了一队官差,气势汹汹,站在大厅里喊道:“所有人都停一停!都看这儿。”
说着,官差拿出一张女子的画像来。
“注意了!朝廷重金悬赏钦犯潜入扬州,此人sha ren如麻,暴戾凶残,已有好几十条人命在身,若有发现者即刻报官,捉拿有功者伤黄金百两。倘若敢窝藏钦犯,满门抄斩!”
第58章 吓尿了
第58章吓尿了
如今华朝看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百姓心里都明白,如今天下是新权当政,华朝开国七十余年,看似已经历了一代江山更替,但在漫漫长河中,七十年实在是太短了。
华朝根基未闻,皇子之间的争斗浮出水面,民间势力伺机待发,外族部落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
这样的大前提下,民间出现一两个贼人是再寻常不过了。别说扬州城,就是榆林县衙门外的通缉令也帖得满墙都是。
官兵忽然闯入,传话说哪里又来了钦犯,一点都不觉稀奇。只是没想到这回的钦犯是个女的,不过衙门画师的水平差了些,除了能看出是个女人外,其他并看不出什么特点。
官差可能也知道画像不太靠谱,故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逃犯有个最显著的特点,从不以正面示人,但凡看过她正面的人都被挖了眼珠子。下手极其残忍,各位乡亲父老要格外小心。”
待官兵走了,夏商才回头对家人笑着说了一句:“也是奇了,但凡看过她相貌的人都被挖了眼珠,又是何人画的画像呢?”
女飞贼的事情很快过去了。
今晚这一顿吃得很舒服,一结算竟要两百三十两银子,可把秦怀柔肉痛了好久。
回了家,夏商给众人分配了任务。
明日夏商照常去上课,秦怀柔、雅芝、小月、忠伯都得分头去置办东西。现在有了钱,家里要换的、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必须从头到尾都置换掉。
其他人都觉夏商的决定有些突然,却也十分期待。谁不想看着日子一天天变好呢?
三更时,一家人都在为明日作准备,把一些不要的东西提前清理出去。
此刻,夜空如洗,斑斓的星光凄寂幽静。
古代的夜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站在院中可以轻松地望到天的尽头,广阔无垠,让人心驰。
夏商喜欢这样的景致,他是个懒人,在夫人忙碌的时候自己却优哉游哉地捧着一把茴香豆,一步一口在院里闲逛,望一望天,感受感受古代的风,倒是一份不错的滋味。
院子里,新宅的墙面将要完工,用的全是最好的青砖,完工后定必那草屋住着舒服得多。
再说那被秦怀柔压塌的老草屋,已放置在此许久了,一直没人动。
夏商想的是将它修好也意义不大,反正都是要推了重修的,何苦再多此一举呢?
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会儿,不觉就到了坍塌的草屋旁,恰时一阵冷风来,凉得夏商一个激灵,跟着尿意便来了。
也不知何来的奇想,夏商绕到了草屋后,准备就地解决。
夏商所在的位置是家里最偏僻的地方,又有坍塌的烂草屋作遮挡,在月色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这尿意一来,挡也挡不住,夏商急急忙忙的脱了裤子,正要开闸放水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忽然出现在身后。
“不要动!”
话音未落,一柄冰凉的长刀从夏商的脖子后面伸了过来。
阴森森的刀刃反射着月光,其锋锐程度不用多说,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夏商一命呜呼。
半夜三更,尿意正盛,一柄钢刀突然从后面架在自己脖子上,下身都被吓蔫儿了,一泡尿到一半硬生生给吓回去了。
夏商赶紧举手,一动也不敢动,颤巍巍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是个明白人,一定要冷静。”
“别废话!”身后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却也听出了她女子的音色,低沉却很清晰,“慢慢转身,别耍花样。”
一听这话,夏商立马想到了今日在官兵口中的女飞贼。
“不不不我要看了姑娘的容貌,肯定会被挖眼珠的,还是不要回头地好。”
“哪来的鬼话咳咳叫你,叫你回头便回头。我不挖你眼珠。”
夏商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电视剧里的蒙面女侠,也都是看了相貌就要死要活的,要么就是杀了你,要么就是嫁给你。
身后的女人估计也一样
“不挖眼珠?难道是要以身相许?”
“你!”
“女侠,别激动!在下开玩笑的呢。”
夏商赶忙回头,先前的话一方面是打趣,一方面也是降低自己此刻的紧张心情。
夜光暗淡,看不清女子形貌,只看得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夜明珠一样水润的肌肤,白蚕丝的褂子盖着香肩,直垂至膝盖,遮了一部分裹胸襦裙和裸露在外的脖颈、耻骨、以及浑然天成的起伏紧致有度,只是在黑夜中稍显朦胧。
夏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线条,直呼出现在古代太可惜,被自己遇上又太xing 玉n。
一时失神,忽然肩头刺痛,冰凉的刀刃已压在了肩头!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女侠,你刚说过不挖的!”
“我我没让你看。”
“但也没说不让看啊。”
“你再说!”
“好好好,我不说,我闭眼好不好?”
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肩上已经见血,真的是不敢乱动了。
可是自己的裤子还没提起来,外面吹着夜风。
这冷得要死,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闭着眼睛,也不知那女人是何表情,要干什么?心里没着没落的,很是憋屈。
“女侠,咱是良民,您别跟良民过不去是吧?您高抬贵手,赶紧离开,我就当什么没发生过。”
没有回应,气氛有点儿怪。
夏商忍不住眯起一条缝,想看看那女人究竟在干嘛。
模糊间,只见女子离自己很近,低着头像是在看着什么。
见到此景,夏商脑中瞬间闪出个不好的念头古代女子看到一个大男人不穿裤子站在外头,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露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就在此刻,一声尖叫出来!
“啊!你这个淫贼!我杀了你!”
“完了!”
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冲动的做任何不可能的事情!
她真会杀了自己的!
想到这儿,夏商惊得一阵哆嗦,一股无法控制的感觉从下身传来
夏商吓尿了,而且尿得很高!
第59章 一对峰峦入云间
第59章一对峰峦入云间
黑夜中一股热浪来袭,顿时烟云缭绕,富含酸性骚气。
“小人!是何暗器?”
一席话毕,女子飞退数步,却也挡不住小山炮火力强劲,夏商一睁眼,正巧看见身下爆发的水柱直冲女子心口!
女子用刀去挡,却有哪里挡得住夏商热情满满的山洪?一股骚臭顿时给女子来了个亲密的拥抱。
刀上、手上、衣服上、胸口上、甚至是脸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幸免。
前一秒还以为是什么毒气,后一秒全明白了。
估计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彻底抓狂的。
虽在夜里,但女子此刻爆发出的怒火和杀机能把树叶都烧穿,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此刻小山炮已经被摧毁几十座了。
“女女女女侠,这这这这是个误会,我我方才就想来撒泡尿,最开始被你吓得憋了回去,刚才被你吓得又喷了出来。这个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这个真是这样,我用我的华夏心对天发誓,我都是真心的。”
“我与你不死不休!”
一声娇叱,女子的刀再次举起。
从先前女子不知不觉出现在夏商身后就知道,此女的武功不弱,一刀过来夏商是躲不过的。
这回是真完了!
危急时刻,夏商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喊一声:“夫”
刚冒出一个字,情况又有了变化。
将才气势汹汹的女子忽然身子一软,径直倒在了地上。
夏商心生好奇,提步上前:“女侠”
这一走,脚下的裤子把自己绊了一跤,立即失了平衡,身子直挺挺地往女子身上倒去。
慌乱之中,夏商双手一通乱抓,倒地时不知抓到了什么,又软又暖,何其舒坦,便忍不住捏了捏。
“你这淫贼噗”
这回是真喷出一口血,女子彻底昏死了过去。
秦怀柔注意到了家院角落里的动静,慌慌张张赶到现场一看,脸色立马变了。
好一番折腾,事情缘由总算给夫人解释清楚了。
小草屋里,一群人围得满满当当,点着蜡烛,火光摇曳,不时有冷风进来,老把蜡烛吹灭。小月就守着蜡烛,灭了一次点一次,灭了一次点一次,小嘴撅着,一肚子的埋怨。
她埋怨的倒不是点蜡烛,而是那个不检点的少爷,也不知从哪儿搞回来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穿得那衣裳哟!
啧啧啧,要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打死都不相信。
雅芝正在为少爷包扎伤口,还好家里的药多,不然还真挺麻烦。
秦怀柔坐在一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敲击着桌面,很有节奏地思考着问题。
夏商倒是很安静,低着头,先前的事传出来确实够难为情的。却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椅子上被捆着的昏迷中的女人。
有了烛火照着,女子形貌才算真正展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五官和雅芝相似,却又不似雅芝那种纯粹的美,带着一点点撩人和xing gan,却又藏在神态背后不易察觉,让人看了便会浮想联翩。还有便是那比白玉还要剔透的肌肤,比在场的所有女子都要水灵,仿佛一阵风都能吹破。
五官和身材都是激 pin,衣着却显得轻浮了些,一件裹胸长裙,一件白纱披肩长褂,肩膀,双臂,脖子,大半峰峦都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若非见识过她的功夫,怕是要被人当做青楼女子。
这女人,身材没得说,长相没得说,身材更没得说了,毕竟验过货,手上余温尚存。
可她究竟是何身份?
为何身着如此轻浮?
为何身负重伤?
为何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之前官兵说的女飞贼?
众人沉默之际,秦怀柔忽然站起身来,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女子的手腕,似要跟她把脉。
秦怀柔是习武之人,多少知道一些医疗和穴道、气血的知识。
先是把脉,后是查探鼻息,看眼白,摸额头
如此忙活了一会儿,秦怀柔忽然脱掉了女子的白纱。
这下,所有朦朦胧胧的风景全暴露眼前了,夏商正准备看看,夫人开口道:“相公,你来看看这。”
秦怀柔站在女子身边,指着她的后背。
夏商好奇过去,你看之下便是倒抽一口凉气。
此女后背上有一个紫红色的掌印,似一个图章印在身上,掌印四周尽是诡异的细小血块,一直蔓延了大半个玉背,看着是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相公,这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毒手印,此女留不得!”
雅芝不懂江湖事,可她心软,一看此女就是命在旦夕,小声问了句:“难道就这样把她扔出去?”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夏商有些为难。
夏商是个不愿意惹麻烦的人,而且又是个自私的人,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是肯定不会做的。
但有一点,夏商的自私是有原则的,如果牵涉到人命,要昧着良心落井下石还真做不到。不是因为是个mei nu,换做任何人都不能跨过自己的良心。
如果要救,先不论救了此女会不会被恩将仇报,后者仇家找来也是非常麻烦的。
到底怎么办呢?
“不如先把她的命保住,等她醒来,问清缘由后再作打算?”
“全凭相公决断。”
“怀柔,你能治好她吗?”
“单凭妾身肯定不行,但配合家中的珍贵药材,要保住其性命还是容易的。”
“既如此,那就有劳夫人多费心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夏商从桌上醒来,都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烛台上的蜡烛已换了好几支,小月在一旁不停地打哈欠,雅芝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屋外天已蒙蒙亮,晨风清凉,预示着好天气。唯有秦怀柔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抵着女子的后背为她传输真气,细密的汗珠已爬满了俏夫人的额头,脸上尽是疲倦之色。
夏商很是心痛,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时,女子嘤咛一声,痛苦地喷出一口黑血,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60章 一黄毛丫头,何惧?
第60章一黄毛丫头,何惧?
醒了!
可算醒了!
夏商精神一振,忙走到床边,不料那女的一见夏商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微弱地喊了一声“淫贼”,接着便是一记粉拳朝夏商砸了过来。
小小的拳头落在夏商胸口一点儿力气没有,软软的,像是在an 。
夏商白了她一眼,坐到床边扶着自己的小宝贝,小心翼翼地给她擦额上地细汗。
疲累时,能得到ai ren如斯关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秦怀柔顺势倒在夏商怀里,勉强的笑了笑,摇摇头,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小月,快把外面的雪参乌鸡汤端来给夫人。”
“哦。”
应了一声,小月打着哈欠出了屋子。
不远处的女子尚不明自己的处境,之间自己的白衫不翼而飞,大半肌肤都暴露在身后淫贼眼中,不禁羞愤交加,想要杀了这厮,却提不起半点儿真气,如今就是动一动指头都显得很困难。
“淫贼!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夏商没有搭理,目光还在夫人身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蛋儿真是又爱又痛。可身边的女人还喋喋不休。
“有种你就杀了我。”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的刀下!”
“从今以后,你我不死不休!”
“啪!”
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谁也没料到,夏商竟狠狠给了那女一耳光。
女人被彻底打懵了,捂着火辣辣地脸蛋儿怔怔的望着夏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气得浑身颤抖,就差晕过去了。
秦怀柔也吓得一跳:“相公”
夏商双指挡住夫人的双唇示意她莫说话。
“老子不管你是谁,你在老子的家里就最好老实点。没看见我的宝贝夫人为了救你累成什么样了?我一家人围着你转了一个晚上,你丫的不磕头感谢就算了,还一口一个淫贼地叫,吵着我夫人休息了知道不?你再多嘴,老子立马把你丢到外面去,叫你自生自灭。”
夏商是真火了。
昨夜被这娘们儿莫名其妙砍了一刀不说,还在明知有麻烦的情况下救了她一命,这已经违背了夏商凡事当小人的原则,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无私所感动,结果这娘们儿完全不领情!
别看夏商平日里柔弱文雅,发起火来真有几分慑人。
女子头一次遇到被男人如此暴怒地呵斥,吓得小心肝一颤,加之自身处境,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竟委屈地哭了。
虽未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淌,活脱脱一个被人轻薄后又惨遭抛弃的苦命红尘女子。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想告诉你,昨夜的事是误会,你爱信不信!还有也是我让我夫人救你一命的,不然你丫早死了!知不知道?!”
“”
“知不知道,问你话呢!”
“知知道了。”
“那我还是不是淫贼?”
女子望着夏商畏畏缩缩地摇了摇头。
“如此便好,本少爷还有事情要办。今日你就在这儿呆着,安心养伤,等你能走的时候赶紧滚,以后谁也别见谁。”
撂下一句话,夏商也不在多呆,看了看天色,得去赛府上课了。
今日的赛府有些热闹,天未亮便有一队车驾行至府门口,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家xiao 激e们齐聚一堂,有说有笑地进了赛家后院。
听闻赛江南邀约薛家二xiao 激e薛芷香挑战她的先生,若能在才学上胜过那位神秘的先生,便将红楼梦的第九到第十五回公布出来。
这消息一传来,赛江南的小圈子里的大家xiao 激e全来了。
她们不关心江南的先生是谁,也不关心芷香能不能赢,她们只关心能不能在第一时间目睹红楼梦的后续。
来的人中,包括薛芷香在内,一共有七人。
前任礼部尚书张博文曾孙女张xiao 激e,江南造纸大户刘家刘xiao 激e,柳庄茶园柳xiao 激e,世家欧阳家欧阳xiao 激e,扬州织造秦家秦大xiao 激e秦二xiao 激e。
还有便是当今翰林院掌院学士薛番孙女薛芷香了。
在众xiao 激e心中,今日的比试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江南的先生是何许人,都不可能在学识上胜过芷香姐姐的。
薛芷香在众人中年龄最长,学识最高,且名气最甚。
首先是师承家传,爷爷是当朝大员,翰林院掌院学士,不说品级之高,单是职位所属便代表了天下数论之正宗,属于界的极致代表人物。
而且薛芷香从小聪明好学,天赋过人,三岁成诗,五岁作词,九岁便可如男子一样策论天下大势。如今流传在外的诗作数不胜数,更有几首绝妙之作被世人传颂。
因此被列为“江南七秀”之一。
这“江南七秀”便是江南一带最具才华的七位女子,各个都是学贯古今的奇女子。这薛芷香在“江南七秀”中排第六,却也足以让天下文人为之膜拜了。
这薛芷香本是个生性淡雅的人,不好比斗,无奈看上了红楼梦,为了后续,近几日亦如其他女子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听闻江南手中有后续章节,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要求。
几位闺蜜到了府上,什么都不关心,一来便缠着赛江南问那后续内容之事。
赛江南今日也很开心,这么多姐妹为自己助阵,且看那厮输了之后是何种颜面,定要随红楼梦传遍扬州城,看他还敢不敢骗本xiao 激e的银子。
对赛府内的情形夏商还一无所知,一如往日独行到了赛府门口,敲了敲门,候着。
片刻后,府门开了。
来迎的竟是赛娥赛夫人。
夏商一阵惶恐:“夫人,您怎亲自来接了?”
赛夫人还是那般富态美艳,但眉宇间有一丝忧虑,顿了顿对夏商道:“先生,今日您还是回去吧。”
“回去?好端端的为何要回去?难道是夫人觉得我教得不好?”
“非也非也!先生教得极好。可民妇听闻先生跟小女有了赌约,说是要证明先生的才学。”
“是,确有此事。”
“此事不妥!实在是江南胡闹,竟请来了薛家二xiao 激e。”
“那又如何?”
“先生,那薛家二xiao 激e可非凡俗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跟她比要吃大亏的。”
夏商笑了:“也就琴棋书画尔,夫人不必担心。夏某不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讲禅论道、布兵摆阵、天文地理、古今chuan qi,十八般武艺无所不精,既然是二xiao 激e,不过也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有何惧哉?”
第61章 先生在上!
第61章先生在上!
还是那藏于青竹间的一方小天地,一片小空地间,琴、棋、书、画所需之物早已备选齐当。数张小木凳在外围排了一圈,熏香在外,线香规规整整地摆在桌前,旁边放着火折子。笔墨纸砚亦置办得妥妥帖帖。
小筑里的姑娘们还在嬉闹,各自述说自家发生新奇之事。倒是未把那位教书先生放在心上。
几位xiao 激e摆出了鸿门宴的气势,赛夫人唯恐这些丫头胡闹,亲自带着夏商到了小筑之外。
“来了来了。”小翠在门口挥着小手在门口提醒里面的主子们。
夏商未想今日有如此多莺莺燕燕围观,被那些从小筑内争相涌出的姑娘们晃得眼花缭乱,身段各异,形貌各异,彩裳各异,音色各异,相同的都是青春靓丽活泼娇艳的姑娘家。
夏商看着一群大家xiao 激e,xiao 激e们也都看着夏商。
这一身俊逸洒脱地直裰素衣,配上一灰白方巾,儒雅有度。手里一条戒尺却又不落俗套,看着与众不同。再观其容,肤白玉润,眉眼如画,长得跟姑娘似的,淡淡然的姿态在人中更显跳脱夺眼。
“好俊的少年郎!”
“真是好看江南,这是你的情郎还是你先生呀?”
赛江南俏脸一红,微嗔:“当然是先生!”
“先生?哪来如此年轻的先生?莫不是个绣花枕头吧?”
身后又有一姑娘两眼放痴:“真若绣花枕头也罢,我也愿意天天守着,天天抱着,真俊”
“哎呀!你这小蹄子,臊不臊?”
“嘘莫出声,休让人家听了笑话。”
一群年轻女子议论时,赛夫人走到夏商身边小声道:“先生,这些尽是江南的密友,听闻今日赌局非要来此观摩。民妇是怕先生万一输了,这几个丫头传到外面,对先生的名声不好。依民妇看,今日比艺还是改日的好。”
夏商笑着摇头:“来都来了,别扫了诸位千金的兴致,输便输了,在下未曾扬名,何来名声不好之说?”
“先生倒是淡然,也罢,今日民妇就在此为先生站台,至少声势上不可弱了那些个丫头们。”
话虽如此,赛夫人亦想看看这夏春秋究竟还有什么能耐?对手可是薛芷香,整个扬州在才学上能胜过她的不出二十人。此人如此自信,指不定真有奇迹发生。
“江南。”夏商喊了一声。
赛江南从姐妹之间走出,看着夏商眼神一挑,颇有几分挑衅之意,不过终归是先生,依旧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先生安好。”
“看今日之阵仗,想来你也废了不少功夫。不知是哪位要来试试先生的实学呢?”
说罢,众女中再出来一人,此女仪容不俗,眉目清明,目光中带着一分谦让却不显羸弱,所为从容有度便是如此。虽无十分姿色,却不乏动人之处。素雅之姿,从容之态,不冒失自己,也不唐突他人。
女子小手环扣,侧卧腰间,微微低身,盈盈一礼:“小女芷香,听闻先生才学过人,心生向往,今愿请教一二,望不吝赐教。”
“芷香姑娘谈吐得体,举止有度,果真是大家之风。不似我那顽劣的学生,性格跳脱,贪玩任性。江南,日后可要多多想芷香姑娘学习,收起你那些刁蛮的性子,知否?”
赛江南不曾想自己躺着也中枪,这可恶的大骗子,好生阴险,这种时候都不忘贬低我!
江南恨得牙痒痒,但在众姐妹面前也不好表现得太过莽撞,只得小小应了一声。
“是,先!生可否先不说这些,今日可是来比试学识的,可非比口舌之利。”
“好好好!既如此,那便划出道来,且说说先比什么,如何比吧。”
赛江南早有准备,只着场中古琴:“琴棋书画分四局,先比琴艺。芷香姐姐先来。”
“芷香献丑了。”
芷香再施一礼,迈着小碎步到了琴架前,缓缓坐下。
一见芷香姐姐要展示琴艺,身后所有姑娘都住了嘴,安静坐到凳子上。
要知道,芷香姐姐平素是极少展露琴艺的,偶有听闻皆是散碎片段。但那些散碎的片段亦是云雾间难觅的妙音,或多或少都给姐妹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众人记忆中只有印象,却未完完整整地听过一曲出自芷香姐姐的琴曲。
今日有幸,谁不想好好听听呢?倒要听听芷香姐姐的琴艺如何精湛。
芷香表情依旧如一,抚身垂手,指尖轻滑琴弦,双指轻轻轻一提,第一个音符悠然传出。
一瞬间,芷香的表情变了。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却不想琴音亦有此功效,只见芷香眼光迷离,动情声色,抚琴拨弦之间已然先于众人醉入了琴声之中。
音乐是最容易穿透人心,感染人性的,一名合格的演奏者,无外乎先感染了自己,才能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听众。一个古代女子竟能悟出这般意境,声乐造诣岂非一般?
一曲悠扬婉转的清平调,无华而不实的炫技,亦无甬长繁复的音节,用最朴实的声音完完全全诠释出了琴者此时此刻的细微心思。
配合恰到好处的桐木古琴,音色、意境、技法浑然一体,找不到丝毫破绽,比先前在怡春院仙儿姑娘所奏更甚三分,就连夏商也很快沉浸在了琴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场间众人恍恍惚惚地从美妙地琴音中醒来,意犹未尽,回神竟不知琴音何时而止,仿佛一杯美酒下肚,此刻酒香还在腹中翻腾。
“太好听了!真的太好听了!”
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只有“太好听”三字能抒发心中所感,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一众姑娘眼露崇光,芷香姐姐在众人之间的地位便又高了几分。
芷香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面带微笑,含蓄地朝众人点头,随后淡然地看向夏商,意思是该你了。
“哈哈哈!”赛江南兴奋得大笑起来,心道这个下马威真是时候,看那骗子模样,铁定是被吓傻了。
“怕了吧?该你了!夏春秋,夏先生!”
话音刚落,夏商还未开口,芷香却是脸色一变:“等等!江南你刚才叫他什么?”
赛江南一脸疑惑:“怎么了?叫夏先生呀?”
“不是,先前那三个字。”
“夏春秋?”
“夏春秋!这位夏先生就是冬生夏姓名春秋的夏春秋?是那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夏春秋?”
“姐姐,你说什么呢?”
众人尚未搞明白,芷香竟对着夏商拱手抱拳,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先生在上,受芷香一拜!”
第62章 让棋
第62章让棋
先生?
受学生一拜?
这这闹的是什么?
事出突然,无人知晓此是何意。
薛芷香何许人也?
“江南七秀”之一,盛名在外,又是名门之后,师承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学之正宗,爷爷可是当今界的泰山北斗。
小小年纪便有诸多光环,平素里眼高于顶,别看对谁都怀着谦让之意,但心里却是个极其桀骜的女子,常言“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本是个凄凄惨惨的情愫之语,在她心中却是世间无一男子能入眼的侧面写照。
这样一女人,何曾给人行过如此大礼?何曾自称过学生?
可就在刚才,薛芷香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那种藏在心底的小兴奋再明显不过了。而且,刚才的礼数明显是男子见了师者的大拜之礼,芷香怎会那样去拜?
要么是极其极其敬重对方,要么就是激动得乱了方寸。
这下全蒙了。
夏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江南更耐不住性子,忙去搀扶:“姐姐,您这是何意呀?”
芷香俏脸多了一抹兴奋的红晕,笑道:“原来mei mei的先生竟然是夏春秋夏先生!这第一场比试不用比了,芷香自愿认输。”
“啊?!”
又一片哗然。
“这是为何呀?姐姐的琴艺卓绝,可说天下无双,纵使他有多大能耐,也不见得比姐姐的好,为何要认输?”
“诸位mei mei多在闺中,不闻外事。却不知半月前那怡春院发生的事情。”
“怡春院?不是那烟花之地,我等知晓那些事情作甚?”
“虽是烟花地,亦有风雅时。我听闻怡春院的仙儿姑娘以琴会友,正待满堂客人兴致高雅时,却有一人说仙儿姑娘不懂琴。”
“然后呢?”
芷香笑了,看向夏商:“那人言梧桐琴当是君子之琴,坦坦荡荡,大起大落,不该凄美婉转,拖泥带水。对的琴和对的人该是一身之伴,随性而发,不怕音涩,不怕意走,一拨弦,一出声,一曲仙音便是浑然天成。”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芷香却陷在回忆中,望着夏商继续道:
“那一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芷香至今难忘,不知是要对琴音有多了解的人才有如此精妙的描述,再有那相识满天下,知交无一人的感叹,是要对琴有多深的体悟才能吐露琴之伤感?先生,芷香说得是否?”
夏商揉了揉鼻子,骚骚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是自己的作品,但这年头谁知道呢?
“姑娘言重了,不过是夏某随性而发。”
“随性尚可如此,若先生认真起来,不知会有怎样的惊世之论。不瞒先生,芷香亦是爱琴、懂琴之人,对先生所言感同身受,当日先生砸琴之举虽是莽撞,但也看得出先生品性刚正不阿,乃真君子也。今日不论胜负,芷香都愿认先生为师!”
“芷香姐姐,你你搞什么呀?”赛江南急了,忙把芷香拉到一边,“姐姐,今日说好是给mei mei立威的。怎么还拜师了?mei mei可提醒你,那厮可不是个好货,表面看着文文弱弱,实则一肚子坏水,还是个大骗子,他的话信不得。”
“mei mei无需多言,姐姐自有分寸。夏先生当日言语世人所见,单凭先生之言论,这琴技一比我是万万比不过的。今日能有此发挥,全赖先生说对的人要配对的琴,不同的琴要用不同的技法,选不同的琴曲一样。这一试,我心服口服。”
既然芷香姐姐都这么说了,结果也没什么好争的。
只是这大骗子什么都干便赢了一局,实在是叫人不爽!
“罢了罢了!下一比,棋力!”
琴棋书画,棋在琴后,可见棋在古人心中的地位。
围棋在古代的普及程度堪比现代的电子游戏,可说是古人为数不多的百玩不腻的游戏之一。
又说观棋如观人。
棋力高低也在一定程度决定了人在一个群体里的地位高低,甚至可以成为判断一个人人品的标准。
大华的上流社会,可说无人不会下棋,无论是闺蜜之间,或是qing ren私会,又或是老友重逢寻一清雅地,手谈一局,便是一次完美的相会。
知晓了夏先生的身份,芷香兴致更浓,先盘坐在摆好的棋盘前,心说正好用棋局来测一测夏先生的心性和棋风人品。
再说夏商。
琴棋书画中,琴是最弱的,只会一些理论,却不能实践。
可围棋不同,夏商可是业余五段的资深选手。
现代对围棋的研究可比古代深刻多了,不用说,芷香就算是当代国手也不可能是夏商的对手。
夏商心中笃定,到棋盘边,与芷香相对而坐。
“先生执黑或执白?”
夏商不答,看着棋盘似想着什么。
忽然,夏商抓起几枚白子,不言不语就这么将之放在了棋盘四个星位上。
“先生,您这是何意?”芷香不明。
夏商淡笑:“你既叫我一声先生,我便不能欺负学生。说实话,先生我的棋力可令天地变色,让星河倒转,全力之下连我自己都怕。所以,让姑娘四子,不过分。”
“什么?让四子!”
身后姑娘们都惊叫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吗?围棋之中让四子等于百米赛跑先让对手跑五十米。
四个星位,围棋中最重要的四方位子,一开始就全让给对方,这劣势太大了!
“先生,您这未免小瞧了芷香吧?芷香虽不是国手大师,却自诩不是俗手,纵面对国手,对方亦不敢让四子而胜之。还请先生已公平开始。”
“无妨无妨!”夏商摇头看了看赛江南,“我这学生非要试探我这个当先生的本事,若不展现足够的能力,如何让她心服?芷香姑娘,我可要落子了。”
“啪”
一子落下,右上小飞挂角。
芷香柳眉紧皱,心下有些不悦,她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轻视,一股倔劲儿上头,心说本姑娘干脆不下了。
这时,赛江南在身后鼓励:“姐姐,跟他下!且看他如何狂妄!这厮太目中无人了,我们都等着姐姐好好教训他。先赢下这一盘,再一盘公平之局。”
“也对!要证明自己就得先赢下这一局!”
想罢,芷香抬手提子
第63章 传承千年的哲学问题
第63章传承千年的哲学问题
凭芷香的棋力,让四子怎么可能输?
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输,除夏商之外。
而夏商的预估正好相反,他认为芷香不可能会赢。
原因很简单,单凭对围棋定式的研究,夏商脑中的定式是经历了五千年演变总结的结果,是从古代定式中一代又一代淘汰变化来的最终版本。而芷香掌握的却是最原始的初级版本定式。
而且能与芷香对弈的人棋力也层次不齐,或许周围根本没有一个真正厉害的人物,所以她根本不曾见过真正的围棋高手是怎样的。
夏商却不同,现代的络围棋平台,可以直接面对和自己棋力相当的对手,不断进步。而且这个业余五段真不是开玩笑的,在古代绝对是鹤立鸡群。
两人的对弈就如同游戏里的三本打一本,大炮轰步兵,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对弈不过四十手,芷香便感觉不对,开局的四子优势顷刻间便化作乌有。
所有人都在看棋,局面也把众人惊了个呆。
起初还觉得夏商总是不按常理行棋,后面便发现这些怪招威力非常,芷香每一步应对都要格外小心。
可夏商每一步都很快,似乎没有经过思考。
其实走了几步夏商便知道芷香的棋力了,不过是个业余得不能再业余的棋手,放在现代,估计跟入门学习两三个月的学生差不多。
对付她,夏商保守估计能同时下十个。
究其根本,还是古代对围棋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也没有专业人士来指导和讨论,各家单凭自己的摸索,进步自然很慢。
没多久,夏商棋力的恐怖便展现出来了,周围都是懂棋之人,也都跟着芷香满头细汗。
只觉得棋盘对面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洞察人心的怪物,编织了一张巨大的让人一步步陷落下去!
“我输了”
第七十八手,芷香终于在夏商的强大压力下认输。
看着棋盘上寥寥无几的棋子,这是输得一点儿话都说不出口。
在夏商面前,芷香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骄傲敢自称会下棋?
“先生棋力,芷香生平仅见,纵然国手怕也不过如此。芷香心服口服!”
场面安静了,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料想不到会是这种局面。
“江南七秀”之一的芷香姐姐,琴棋书画四艺比拼,一来便输了两场。
赛江南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可她的闺蜜却又几个睁大了眼睛。
这年轻俊俏的少年先生风度翩翩,满腹经纶,也不知家中有妻室否?
赛夫人也是惊诧万分,未想到这位先生有如此能耐。
围棋乃排兵布阵之道,此人在围棋上有如此造诣,想来比是个多谋善断的智囊。
夏商兴致正浓,笑着问向江南:“乖学生,接下来比什么?是比写字还是画画?”
写字是不用比了。
赛江南见过夏商的字,纵然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字写得很好,芷香姐姐估计还是赢不了。
若不比写字单比作画好似又说不过去。
“琴棋书画什么的无甚用处,我们比策论!先生是男子汉大丈夫,胸中自该有韬略,策论当不在话下。”
“好好好,今日就由着你,且看你何时才心服口服。即是策论,便出题吧。”
江南看着芷香,低声道:“姐姐,别客气,你先出题。”
薛芷香想了想,问:“先生,世人皆爱以物寄情,此间青竹环绕,便是寄情于竹。又有人以梅、以松等物彰显己身。芷香认为此法过于累赘,若心有所持,又何须借物言志呢?”
“此言差矣!”夏商指向青竹,“我一直相信,天地本无心,万物贵其真。无论是坚毅不拔之轻松,挺拔多姿之翠竹,还是傲雪报春的冬梅,都生长在岁寒之中,他们身上那股子不畏严寒的劲儿,是我们应该吸取的力量,从而永远年轻,永远快乐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借物言志,如果有那么一种力量支撑着你去面对任何困难,纵使前方荆棘满布,任尔东南西北风,又算得了什么呢?”
“”
场间无话。
有些力量是无法言喻,而需要感受的。
在场众人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段沉默恰如其分。
过了许久,众人都回过神来,无人去评判夏商回答的好坏,只是看着夏商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和不解,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小小年纪说的话来为何如此深沉。
“咳咳是不是该我出题了?”夏商咳了咳,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回来。
芷香淡笑:“先生请问。”
“我的问题很简单,请问姑娘,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
一瞬间,场面又冷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
策论策论!
不就是要问一些有深度,有内涵,又意义的问题吗?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算个什么卵?
赛江南一跺脚:“先生,你这问的都是些个什么问题?”
夏商一本正经:“你们可别小看这个问题。这可是人类研究了上千年的话题,一个非常有深度的哲学问题!等你们谁先回答出来再说。”
先生竟然问如此幼稚的话题!
简直不可原谅!
一堆女人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衅,也顾不得许多了,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
一群人讨论了半炷香,最终得出结论。
这根本就是个无解之题!
先生分明是整人的。
面对质疑,夏商很平静:“尔等不知却不能代表他人不知,既然有此一问,必然也有一答。想通了这个问题,本先生会为尔等打开通往新知识的大门。”
“哎呀,我不知你说的什么。你且说说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若说得通,我便服你!”赛江南娇叱着插起小蛮腰。
夏商笑了,回头看了看赛夫人:“夫人,你可有见解?”
赛夫人忙退了两步,连连摇头。
夏商这才开口道:“问题很简单嘛!先有鸡还是先有蛋?da an肯定是先有蛋。至于为什么?鸡还没出现的时候天上已经有鸟了,因为鸡和鸟相似,鸡就是鸟演变而来的。在鸡还没出现的时候,鸟已经有蛋了。”
“鸟生的蛋又不是鸡蛋。”
“注意,本先生可没说是鸡蛋。问题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不是鸡蛋!”
第64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第64章世上只有妈妈好
“你你你你耍诈!这次不算!”
什么鸡?什么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被这个大骗子用这等耍小孩子的手段给玩儿了,赛江南哪能服气?
薛芷香也不太服气,可有江南在闹腾,若不制止,怕会输了学识又输了气度。
纵使心有不甘,芷香也得含着笑容,拦住江南胡闹,然后恭敬地对夏商施礼:“先生,今日之比不用继续了。芷香心服口服。”
“姐姐,怎么就不比了?他不过会些奇淫巧技,赢的都不是真本事。”
“你还说!难不成你认为姐姐是个输不起的人吗?”芷香微怒道。
“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姐姐都明白,可姐姐今日确实是输了。不论之前策论之题,本说好的是比琴棋书画四题,琴、棋两比皆是姐姐落败,无话可说。书、画两比虽未比较,但mei mei临时改题便已违背了当初之约,故而不用比,姐姐就落了下乘。所以,今日不论结果如何,芷香其实已经输了。”
芷香叹息一声,低头朝夏商一拜:“芷香愿赌服输,从今往后,先生不仅是江南的先生,亦是我芷香的先生。先生在上,学生有礼了。”
芷香这一拜非出自真心,终究是个大家xiao 激e,纵隐藏得再好,该有的xiao 激e脾性总是有的,说完这一句便朝府门口去。
从小到大,芷香一直受人追捧,未曾遭遇过挫折,尤其是在学识上。
今日之败,败得稀里糊涂。
之前比琴确实是心中激动,对夏春秋夏先生有些仰慕,认输完全是谦让,认为总是琴艺输了,后面三项也能搬回来。
如此,既给先生面子,又不是自己风度,必能受人赞赏。
可谁想之后的比棋输得那么彻底?
让四子告负,先后不到八十手棋。
此番败仗完全超出了芷香的承受范围,可说彻底打碎了她的信心,从棋盘下来她便失了继续比斗之心。
芷香觉着乏了,但求早些离开。努力保持着最后一分气度,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去了。
众女也觉察出芷香姐姐表现异于平常,见她离去也都纷纷跟着,反正也是得不到红楼梦后续章节了。
刚还是挺热闹的赛府,很快就只剩下赛家母女和先生、丫鬟了。
客都走了,赛夫人沉着脸到女儿面前:“闹够没有!”
母亲表情不善,江南赶紧笔挺起身子,低着头,一副接受党组织教导的可怜模样。
“娘亲难得给你寻了个如此能耐的先生!你倒好,不好好尊师重道,还闹这么一出,你要怎样?要自己先生当众出丑吗?先前见你老实了几天,还道是迷途知返,收了心性,不曾想越发没有方寸!”
“娘”
“你闭嘴!”
江南吓得一阵哆嗦,好久没见母亲如此生气了,却不懂娘亲为何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如此,委屈地噘着小嘴。
赛夫人厉声不断:“今日好在夏先生急智,若真被薛家丫头抢了风头,丢人的可不仅仅是夏先生,丢脸的还是我们母女!别人会说你没教养,竟然找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先生,不懂尊卑,不分轻重,不知多少人看我们母女的笑话呢!可恨你这不孝女还沾沾自喜帮着外人说话!”
经母亲提醒,江南娇躯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先生终归是先生,不管自己认不认,自打他踏入赛府的那一刻起,拿了赛家银子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先生了。而自己自小无父,又母亲一手养大。如此情况,先生便是自己的父兄,哪有女子找外人来对付父兄的?
此事传扬出去还不知引来多少流言蜚语。而母亲这些年百般隐忍,处处小心,就怕引来流言蜚语,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的清誉?
以往的任性刁蛮还可以理解,但今日之事跟天下人推崇的礼教信义背道而驰,是绝对不能原谅的错误。
“娘江南,江南知错了。”
江南涨红着脸,头快埋到胸脯去了。
“既已知错,还不向先生道歉?”
“道歉?要我跟他道歉”
“怎么?还不愿意?”
江南知错是因为母亲,可不是因为这个大骗子!要跟这大骗子道歉?怎么说得出口?但娘亲就在身边
无可奈何,江南极不情愿地到了夏商面前,将要开口却被夏商打断了。
“罢了罢了,师徒之间何来道歉之说?纵使学生犯错,我这当先生的亦有不可推卸之责。好在今日未闹出笑话,江南又有了悔过之心,夫人就别再训斥她了。”
咦?!
这大骗子竟大义凛然起来了?
照他的一肚子坏心眼儿,不该是泰然受之,然后再乘机说教一番的吗?
这不是他的性格呀!
夏商是没听到江南的心声,若是听到不晓得该哭该笑,未曾想一个相处不算太好的学生把他了解得这么透彻。
此情此景,要夏商既往不咎还真不是他的性格。
夏商话未说完,后面才是关键。
“江南,你我师徒之间不必说那些世俗话。但为师要替你母亲好好训训你。你也是二八年华了,却玩心未泯,说话做事总让母亲操心担忧。为人儿女,并非只尊父母、敬父母就是孝,为儿女的这一生就该做一件事,便是让父母心安。你且想想,你所作所为有让你娘亲心安吗?”
“我”
“你听我说。”夏商打断了江南,“老舍先生说过,没有母亲关怀,就像花插在**子里,虽有香有色,却没有根。你不觉得母亲有多重要吗?就像根对花一样重要!高尔基先生也说过,世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但丁先生又说过,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雨果”
“先生,先生,求你别说了。”
“不行!先生还要说!有道是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还道是十五彩衣年,承欢慈母前。更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
“先生!你别说了!我错了,江南知错了还不行嘛?”
“真的知错了?”
江南头都快炸了,头一次见到这么絮叨的先生:“真的知错了,从头到脚都知道错了。”
“既然已知错,还愣着干嘛?探出手来,准备挨板子吧。”
说罢,夏商亮出了寂寞多时的戒尺。
第65章 熟悉的味道
第65章熟悉的味道
画风突变!
先前还老气横秋有板有眼说教,转眼便露出一身杀气。那裹着棕漆的戒尺明晃晃的,足足三尺。
打人时候不消几分力便可打得他人痛不欲生,关键还不会留下伤痕。
一见戒尺,江南立马忆起当日初见这厮时被他狠狠打的那三下。
回想当初,额头便是一层细汗,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来,瞪着夏商立马把手背到了身后。
“想打我?没门儿!”
江南俏丽丽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眸子瞪得溜圆,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夏商皮笑肉不笑,冷哼哼地反问:“先前是谁说过知错的?”
“我我知错,却没说要让你打我。”
“此言差矣!不是我打你,是我替你母亲打你。先生我是个不记仇的人,纵然学生对我如何大逆不道,我还是会用我宽广的胸襟,坚实的臂膀来感化他的。但是你母亲不同,母亲打女儿是天经地义的,既然你说自己对不起母亲,那母亲打你两下会怎样呢?”
说着,夏商转向赛夫人。
“夫人,夏某说得可对?”
赛夫人连连点头:“先生此言足见胸襟,不愧师者之风。小女能得先生教导,真是三生有幸!江南,还不赶快把手拿出来!娘亲要打你,还打不得咯?”
“娘!他他他他是不怀好意!您别被他蒙骗了!”
“混账!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娘就问你,先生替娘教育你,你从还是不从?”
江南都快哭了,心说这家伙明明是个白眼儿狼,娘亲怎就看不出来?还不他骗得团团转,可怜自己有苦说不出,一肚子的委屈没有人信呐!
“从!娘亲要打女儿,女儿当然要从。可是可是先生他打人好痛”
“胡闹,不痛还叫什么打人?把手拿出来!娘亲自看着先生打。”
“啊?”江南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滚,回头望了望小翠,却见小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说这妮子也是个墙头草,根本靠不住,心头哀嚎,“娘啊!女儿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呀?”
这回的板子是躲不过去了。
江南磨磨蹭蹭地摊出手,放在夏商跟前,正瞅见夏商诡异一笑,吓得她后背都湿了。
待会儿不晓得有多痛!
“乖学生,很紧张吗?”
“哼!要打便打,本姑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赛。”
“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啪!
一声脆响,就在话音将落未落之际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夏商保持了一贯地打人作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要在对方毫无准备的瞬间突然落下!
这一下打得江南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如筛子一样抖了抖,汗珠跟下雨一样一颗颗往外滚,差点儿没把她打得背过气去。
真是痛到了骨髓里!
一个姑娘家哪儿遭得住?
几乎瞬间,江南“哇”地一声哭了,叫嚷一声:“小翠!拿我的鞭子来,我跟这厮拼了!”
“你敢!”赛夫人一步上前抓着江南的手一看,怒道,“休要装模作样,且看你这手上不红不肿,哪有你叫的那么严重?先生,别管她,继续打!”
啪!
真是一点儿犹豫,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感觉都木有!
“好学生,先生也是被逼的!是夫人下的命令,对不住啦!先生知道你很痛,这回换了一只手。”
左手右手,一手一下。
夏商心里暗暗嘀咕,那卖戒尺的小贩果然没骗人,不管怎么打,手上都不会有半点儿痕迹,是个好东西。
江南被打得都不会哭了,木在原地不知该干什么。
夏商暗爽了一把,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识趣地向赛夫人请辞,让自己好学生先冷静冷静,明日再来调教。
夏商走了,赛夫人对女儿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冷冷道:“你好生在此反省,日后再对先生不敬,娘亲绝不轻饶你。”
说吧,赛夫人也走了,留下江南和她的丫鬟呆在院里。
小翠是个机灵鬼,一看xiao 激e的表情就知道这会儿不要去招惹她,缩着脖子悄悄mi mi地准备溜走,谁知才走两步,主子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翠!刚才叫你拿鞭子来,你为何不动?!”
“那个那个xiao 激e,实在是先生下手太快”
“先生!什么狗屁先生!他就是来欺负我的!气死本姑娘了!”
江南怒骂着冲进小筑,想要拿放在书案上的长鞭。
谁知手掌刚一碰到东西就痛得缩了回来。
现在自己的双手还火辣辣的,跟涨了气的皮球一样,感觉快撑爆了。同时又像是在火上烤,被针扎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
“呜呜”
江南哭了,这辈子没那么委屈愤怒过。
小翠也觉着xiao 激e可怜,试探着说:“xiao 激e,要不咱们别跟先生斗了。小翠觉得,那先生诡计多端,xiao 激e和小翠是斗不过他的。要不就认认真真听他授课吧。”
“不行!本姑娘受的委屈,遭的罪怎么算?那个liu mang算什么先生?本姑娘就不信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小翠,你马上去街上打听,看看哪家有mi yao卖。”
“啊?mi yao?xiao 激e,这恐怕不好吧?要是被夫人知道,这这要出da ma烦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本姑娘一定要他身败名裂,要让母亲看到他的真实面貌!”
“可小翠不知什么mi yao呀!”
“mi yao还能有什么?就是让人听话,任我摆布的那种mi yao!快去,别被人发现。”
“哦。”
小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麻溜地离开了赛府。
再说夏商。
他离了赛府发现时候尚早,便到榆林县的市集上走了一遭,买了几盒胭脂带回去。
一路平静,无需细述。
倒是家中突然出现的女子成了夏商的牵挂。
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仇家?
犯了何事?
为何重伤?
“这些夫人在家里应该审问得有结果了吧?”
带着一分疑惑,不知不觉就到了院门口。
只瞧见院门口几大车人马停着,好些人都在往院里搬东西。
应该是忠伯他们置办地新家具,新物件到了。
第66章 两盒胭脂
第66章两盒胭脂
夏家小院,喜气洋洋。往来小工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院里走了一趟又一趟。
新床、新桌、新椅、新碗、新台、新柜、新衣
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夏家真的迎来了新开始。
立夏之后,骄阳是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照亮了天,照亮了地,照红了夏家俏夫人忙碌而又喜气的俏脸。
秦怀柔手里捧着个清单,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支小笔,守在院门口,每一件新物件进屋便在清单上寻找一番,然后轻轻划上一笔,时不时还跟忙碌的小工说笑两句,一点儿没有架子。
雅芝和小月守在小草屋外指点江山,拧着眉头指挥小工将东西放在何处,偶尔有小工做得不好,免不了言语刻薄地寒酸两句,有几分势利眼的味道。这不要紧,哪个女人是完美无瑕的?有些瑕疵反倒显得真实,显得可爱。
夏家的院子很大,但只有一间小草屋能用,新修的宅子还在挂顶,不出三日便可完工,届时就只剩下刷墙上漆和一些简单的装饰了。
东西大都摆在院子里,归类齐整,多而不乱。
忠伯守在新宅边,监督工人最后的工序。
大家都在忙,夏商回来都没人发觉。正巧也给了夏商足够时间欣赏家人忙碌且和睦的样子。
看着看着,夏商忽然感觉不对。
所有人都在忙,那昨晚的女人呢?
不会已经走了吧?
想象觉得不太可能。
从女人的伤势判断,不可能是一天就能恢复行动的。
就凭后背上的掌印,傻子也能看出那女人身中剧毒,再怎么也要调理个三五日才会好转吧?
想着,夏商到了夫人身后,轻轻拍了拍夫人肩头。
见着相公,秦怀柔喜上两腮,瞬时多了两朵红霞,忙把清单放一边,轻笑着给夏商理了理领口:“相公,今日怎回来得这么早?”
“还好,无事可做便回来了。诺,这是给你买的胭脂。”
夏商拿出自己买回的礼物,顿时叫秦怀柔眼睛一亮。
哪个女人不想受到相公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不管何时送,总归是开心的。
可是相公手里又两盒。
看着,秦怀柔忍不住皱了皱眉。
“哦,还有一个是雅芝的。”
“哦。”
夫人虽未表现出什么,但言语中却少了几分兴奋。
这点儿心思夏商还是看的懂的。
把两盒胭脂都给夫人看,那便是早想好了对策。
“夫人,这两盒胭脂各有千秋,我不知夫人喜欢哪一种。且先都给夫人瞧瞧,待夫人选过之后,剩下的一款送给雅芝,如何?”
一听是自己先选,把剩下的给雅芝,秦怀柔心头的喜悦又重新回来了,娇俏地点点头,后又很严谨地看了看两款胭脂,最终选了色淡的一盒。
瞧着夫人心满意足,夏商才问出心中疑惑。
“夫人,昨日那女子呢?该不会走了吧?”
“正在屋里休息呢。她身上的毒非常严重,需得静养好些时日。而且还需要高人相助,妾身只能保住她的命,却不能将其根治。”
“在屋里休息?那女人来历不明,不让个人看着她怎么使得?万一”
“相公,妾身早已将她的身份底细问清楚了,故而不必担心。”
“她说了?”
“说了。”
“可信吗?”
“自然可信。”秦怀柔很坚定地点点头,“因为此女跟妾身有几分渊源。”
“渊源?从何说起?”
“十年前,妾身偷偷溜出家门过一次,不巧碰见了一位道姑。那人便是妾身之后的师尊,是她交给了妾身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但师尊不曾久呆,教会妾身剑法后便离开了。那时,我曾问过师尊要如何报答她的传授之恩。她便给了我一个信物。”
说着,秦怀柔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片抽去茎秆的红枫叶。
“此乃红花会之信物。师尊告诉妾身,以后若见到持有此物之人便是同门,若同门有难,只要施以援手便算是报答了传授之恩。”
“夫人是说昨夜的女子持有此物?”
“正是。”
看夫人一脸笃定,夏商反倒有些担心:“单凭此物只能证明她是红花会的人,可又如何证明放任不管不会带来麻烦呢?”
“妾身曾多方打听过。这红花会中的人皆是忠义之士,在江湖中惩奸罚恶,除暴安良,在苏杭一带的百姓口中都是大英雄真豪杰。他们之中绝不会又奸猾小人,这点请相公放心。妾身已经问过了,那女名叫上官婵,她师父跟我师尊正巧又师出同门。先前,妾身在她面前随便耍了几招,她都能把招式说出来,肯定是错不了的。”
夫人说得有理有据,夏商也就安心下来。
回过头再问:“那她究竟因何事如此狼狈?”
“全赖她自作聪明,竟然假扮风尘女子想要接近扬州知府。结果被保护知府的高手发现,结果被打成了重伤。”
“她接近知府干什么?”
“妾身也不知真假,只听她说扬州知府是大皇子李辛一系。这大皇子李辛为争夺皇位大肆收敛财务已冲军务,而这扬州知府便是他收敛金银的一个重要人物。听说那知府背地里干了很多坏事,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她甚至还说,咱们夏家之所以遭逢大难,就是那知府从中作梗,借三皇子的名义抢夺咱们家财。”
夏商老早就知道这扬州知府不是好东西。
更清楚夏家之所以被抄全是那知府一手操纵。
只是夏商一直不提,因为现在还没有力量跟知府叫板。
但夏商心里可记着,记得很清楚,是那个扬州知府让自己家破人亡!
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
如果那女人不顾自己生命要除掉知府,倒也是个侠义之士。
这下夏商的顾虑算是全消了。
把剩下的一盒胭脂给了雅芝,换得那丫头也眉开眼笑,然后才独自进了草屋,想跟这位叫上官婵的侠女正式认识一下。
可谁知刚一进屋,又是那柄阴森森冷冰冰的长刀,又是从身后的角度,再一次架在了夏商的脖子上。
这回夏商没脱裤子,也没有尿意,这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