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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茶碗的彼岸     逍遥小军侯txt下载     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0.草民志在武状元

    把李继业和李卿奴送到驿馆,祝修远任务完成,约定好明日相聚,他便离开驿馆,往江城伯府赶去。

    此时,已是下午很晚的时间了,再过得一两个时辰,天色即将擦黑。

    “老爷,府中来了一位客人,声称是昨晚那两个贼人的大哥,他特来赔礼道歉的,已在前厅候了大半日!”

    刚刚回府,门子顺势禀道。

    “嗯……我竟忘了此事。既然那人声称是两个贼人的大哥,那我便去见一见,看他怎么说。”

    按照昨晚的计划,本该是今日审讯这两个贼人的,但是,今天有迎接梁国使者的重任,自祝修远起床开始,他便在处理这些问题。

    根本没空理会他们……

    心里想着贼人的事,祝修远信步来到主宅前厅。

    “草民韩清山,拜见江城伯!”

    祝修远刚刚走进前厅,早有一人迎了上来,两手供着,腰身弯曲,持礼甚恭。

    此人做中年书生打扮,身材中等,衣饰、胡须、脸面等,皆打理得干干净净,让人看起来,这就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

    此人,正就是牛刚与朱立的大哥,从番州城开始赶路,赶了一个多月,才赶到京城的韩清山!

    “这位先生请起,先生认得我?”

    祝修远稍稍诧异,因见此人衣冠博带,很有文化的气息,涵养十足,又持礼甚恭,看起来并不是贼人一类。

    所以祝修远也挺客气,伸手虚扶了一下。

    “伯爷以少年之姿,却早已闻名天下,伯爷之名,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俊杰!草民一个月前,还在番州城的时候,便想一见伯爷风采,所幸今日得见,此次京城之行,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韩清山顺势而起,脸上戳满笑容,侃侃而谈,毫不做作,似乎是发自内心。

    “哦,先生从番州城而来?先生请坐,来人,上茶!”

    祝修远听韩清山一夸,顿时心花怒放。

    虽然他知道,这韩清山可能是为了搭救他两个兄弟,故而曲意奉承,故意捡些好听的话来说。

    可是祝修远仔细观察,见其神色自然,毫不做作,并不像是胡编乱造的……那么,应该就是真的了。

    “嘿嘿嘿,没想到我是这么的优秀,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祝修远心花怒放,暗自得意。

    对这韩清山的感官,瞬间由“好”,变为“很好”。

    高兴一阵,祝修远忽又自嘲:“诶,想不到,我竟也是一个爱听马屁的人,那这样说来,我也是一个大俗人啊!”

    “多谢伯爷!”

    那韩清山不知晓祝修远的心思,脸上带笑,径直在客位的椅子上坐下。

    很快,有丫鬟送上茶来。

    韩清山虽然在伯府中候了大半日,但滴水未沾,也没人理他。因为他刚一来,就道明了来意,乃是为了昨晚的两个贼人而来。

    府中的下人们同仇敌忾,对韩清山,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茶水,自然也不会有了。

    相当于把韩清山晾在前厅里了。

    “伯爷为何叹气?”

    韩清山坐下后,喝了口茶水润喉,因见祝修远在那连连叹气,心里好奇,不由一问。

    “哦,没什么。”

    祝修远自然不会告诉韩清山,他叹气,竟是因为他是一个大俗人之故……

    “先生方才说,你是从番州而来,可是那岭南道的番州?”祝修远又问。

    “伯爷所言不错,草民,还有草民的两个兄弟,在一个多月前,从番州城出发,一路走走停停,边走边游玩,于昨日下午抵达了京城。”韩清山回道。

    “那你们兄弟三人,耗费一月有余,赶来京城做什么?”祝修远又问,他对韩清山的感官不错,愿意与之聊几句。

    “武举!”韩清山言简意赅。

    “嗯……先生兄弟三人,竟是为了武举而来?”

    这倒是出乎祝修远的预料,同时,他心里对此事多了一份关心,因为武举的筹备及举办之事,是由他一手操办的。

    “正是如此……”

    当下,韩清山便详细讲说了昨日下午,他们进城之后的事,包括在那酒楼中被食客所讥,以及畅游秦淮河之事等等。

    并着重强调,他那个三弟牛刚,性格粗鲁,又嗜酒如命,受了贵府“天下第一美酒”名头的诱惑,这才有了昨晚之事。

    “哈哈……先生说,你们三个都是为了武举而来,先生那两位兄弟,他们的身手,我也算是见识过了,他们去参加武举的话,倒是有可能。可是先生你……”

    祝修远上下打量着他。

    潜在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书生,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参加什么武举?不自量力。

    “不瞒伯爷,草民此次参加武举,其实是奔着那武状元去的!”韩清山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却也斩钉截铁,看似闲庭信步。

    “武状元?”祝修远稍稍凝眉,这韩清山,不会是个吹牛的大咖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对韩清山的感官,稍稍下降了那么一点。

    “不错!”韩清山却是自信满满。

    “伯爷或许认为,草民一幅书生打扮,必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无缚鸡之力!其实不然,不瞒伯爷,在我们三兄弟中,二弟与三弟联起手来,都不一定是草民一个人的敌手!本次武举,所需比试的项目,武试方面,草民已然烂熟于胸。文试方面,草民也更擅长!”

    “伯爷,草民想与伯爷打一个赌!”韩清山自信的笑了起来,目光灼灼。

    “如何打赌?”祝修远随口问道。

    “赌此次武举,草民能否夺得那武状元!”

    “若夺得了如何,若未夺得又如何?”

    “伯爷,打赌之前,草民想请求伯爷,先放了草民那两位兄弟。若此次武举,草民夺得武状元,就请伯爷饶恕他两人之罪。若草民失败,未曾夺得武状元,那他两人,便任由伯爷处置!”韩清山起身拱手道。

    祝修远稳稳当当的坐着,以手支头,看着在那保持着拱手姿势的韩清山,暂时未动,他心里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与之打这个赌。

    “好!”

    数息之后,祝修远同意下来,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赌一赌也无妨。

    “来人,将那……先生的两位兄弟带来!”

    “多谢伯爷!”韩清山长施一礼。

    祝修远从座位上站起,受了他这一礼,然后又询问他,有关武举之事,在番州及沿途各个州县的情况……

    他掌管武举筹备及举办之事,曾派出数千人,奔赴全国各个州县,张贴宣传武举的告示。

    据那些人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都很不错。

    但是,祝修远并未亲自去看过,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从岭南番州一路走来的人,他得要好好的问一问。

    韩清山自然知无不言,将番州城内,及沿途各个州县的情况一一道来……

    不一时,前厅外,传来一阵阵锁链之声,哗哗啦啦的,很是清脆。

    祝修远与韩清山的谈话停止,纷纷望向前厅大门。

    转瞬间,就见两个大汉被推搡进来。

    他们被铁链重重捆绑着,灰头土脸,头发上还沾着几根干草……显然,昨天晚上,言大山将他们关在了柴房里。

    这就是韩清山的两个兄弟,朱立与牛刚。

    言大山及数个武士,合力押解着他俩进来。

    “大……大哥!”

    那牛刚乍见韩清山,顿时激动得山岳般的身体都在轻颤,一张脸上,鼻青脸肿,但此时却露出一种哭相,大概就跟小孩见了家长那般。

    “大哥,救我,救命啊大哥……”

    牛刚开始嚎了起来,他浑身扭动,想奔跑过来,然而全身上下,都被铁链捆绑,又被言大山亲手捉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闭嘴!”

    韩清山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径直走过去,照着牛刚那鼻青脸肿的络腮胡大脸,猛一甩手,“啪”的一声响,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韩清山这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劲儿,牛刚整个山岳一般的身体,再加上紧紧羁押着他的言大山,两相结合,竟都没能阻止牛刚被扇飞。

    足足被扇飞一丈多远!

    祝修远见此,不由愕然,我的个天,这个韩清山,手劲儿真够大的啊!

    竟然一巴掌,就将一座山岳般的牛刚给扇飞了!

    “大哥?”

    横躺在地的牛刚,委屈巴巴的看着韩清山,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扇飞他。

    另外一边,同样也是铁链加身的朱立,始终站在那,低着头,看都不敢去看大哥韩清山一眼。

    韩清山也没理会朱立,他指着横躺在地的牛刚,斥道:“你个莽夫,鲁莽至极,竟瞒着我夜闯伯府……竟然就为了偷一口酒来喝,你……我们三兄弟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先生,切莫激动!”

    祝修远适时走上来,挥手对言大山吩咐道:“松绑,放人!”

    “是,恩公!”

    言大山没有迟疑,当即便带人给他们松绑,很快,重重缠绕着牛刚与朱立的铁链,被取了下来。

    “先生莫要见怪,想昨日晚间,你这两位兄弟,身手不凡,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他们制服……”

    “伯爷说哪里话,这都是他们两个有错在先,被铁链束缚,也只能怨他们自己,怪不得伯爷!你们两个,还不过来了向伯爷赔礼?”韩清山把眼睛一瞪,颇具威势。

    “伯爷,是我们两兄弟鲁莽了,不该夜探伯府,愿伯爷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两兄弟过去去,请伯爷见谅……”

    朱立与牛刚依言,过来对祝修远深施一礼,态度甚是恭敬。

    “罢了罢了!”

    祝修远对牛刚和朱立摆了摆手,然后又对韩清山笑道:“韩先生,我府中那两种美酒,将在数日后新开的酒楼中出售,若你这二位兄弟想喝,当天可以去酒楼捧场!”

    “那是自然,待伯爷的酒楼开张,我等兄弟三人,定当前去捧场!如此,那草民三兄弟便告辞了,叨扰伯爷甚久,很是过意不去。”

    “嗯,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于是,韩清山三兄弟,拜别而去,很快消失在徐府街的人流中。

    ……

    翌日。

    祝修远起床吃了早饭,收拾一番,便带人直奔驿馆,那是李继业和李卿奴他们下榻的地方。

    按照昨日的约定,李继业兄妹,今日将来他府上做客,好好的叙一叙。

    往大了说,这也是接待梁国使者的任务之一。

    江城伯府,离李继业兄妹下榻的驿馆,其实非常近,祝修远带着人,很快便到达。

    半个时辰后。

    梁国乾王李继业,还有安乐公主李卿奴,分乘两辆马车,往江城伯府赶去。

    自然,他们这个车队,也不可能只有两辆马车。

    实际上,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平板车,满载了各种物品,那是李卿奴给伯府众人带的礼物。

    自数月前,她得到允许,可以跟着李继业一起出使陈国的时候,李卿奴便开始准备礼品了。

    另外,还有数百的人跟随。

    其中有江城伯府的武士。

    更多的是梁国兵卒,他们要紧密保护李继业和李卿奴的安全。

    回程的路上,祝修远没有骑马了,而是受李继业的邀请,与之同乘一辆马车。

    看着李继业那渴求的眼神,祝修远知道,他又要被李继业折腾了!

    当然,不是身体上的折腾,而是精神上的——

    问问题!

    梁国乾王李继业,为人十分好学,好奇心更是十足,对各类知识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求,他就像一块海绵,到处吸收别人的学问与知识……

    恰好,祝修远手中掌握有大量超前的知识,以及新颖超前的观点,随便抖出一个,都够李继业问上个半天的。

    他们两个,是天生的“师徒”。

    果不其然,祝修远走进李继业的马车,刚一坐下,车子都还没开动,李继业便开口了。这次,他问的是武举方面的事……

    祝修远稍显无奈,但是没有办法。

    于公,他负责接待梁国使者。

    于私,他与李继业更是称兄道弟的。

    于公于私,他都得将之陪好了。

    有那么一瞬,祝修远想起了以前,在江州的时候,他被李继业提问所支配的日子……

    天啦,一想到那段不堪的岁月,祝修远就想发疯。

    但是,当他开始给李继业解答疑问后,他又发现,这种日子,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就是比较耗费精神和嗓子而已。

    贵在坚持!

    很快,车队抵达江城伯府。

    董诚、董淑贞,还有董漱玉,及府中所有下人,都候在府门外迎接,现场非常热闹,阵势很大。

    “董刺史……哦不,现在应该是董府尹了,恭喜府尹大人步步高升,早日登堂入室,拜相封侯呀!”

    李继业下了马车,迎面对上董诚,拱手便是一番恭喜。

    难得,不将整个陈国朝廷放在眼里的梁国使者,竟对董诚这个小小府尹如此客气。

    董诚自然知道,李继业是看在他那贤婿的面子上,不过他也赶紧回礼,客气了几句。

    另外一边,安乐公主李卿奴,则与董淑贞和董漱玉凑到了一块儿。

    “师姐!”

    “公主殿下!”

    “师妹,漱玉,快起来,不用多礼,数月未见,师妹和漱玉倒是越发的好看了……”

    三女互相扶着手,彼此打量着,叽叽喳喳,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姐妹重逢了般。

    伯府中的下人们,瞧见这一幕,心中隐隐感到自豪。

    你们看,不可一世的梁国使者,在我们老爷、夫人,及姨小姐面前,竟是如此的客气……这,就连朝中大佬都办不到哇!

    “李兄,公主殿下,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快请进!”祝修远笑着邀请。

    于是一行人开始进府,祝修远引领着李继业走在前,董诚在后跟随。

    然后是李卿奴、董淑贞和董漱玉三女,她们一路叽叽喳喳,好似有聊不完的话题般,跟在后面。

    至于跟来的梁国兵卒等,另有安置,暂且不提。

    “祝兄,我早就有所听闻,陈皇力排众议,将此处宅院赐给了祝兄。据说,这里本是徐王府,后来又是皇家园林,非常大,也非常美……嗯,这一路走来,此宅果然非凡,虽是伯府,但竟有王府之相!”

    李继业边走边赞,可是说着说着,他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脸色稍稍黯然。

    看来这陈皇不傻啊,知道牢牢的抓紧祝兄这样的人才,那么……祝兄就更加不会离开陈国了……

    “哈哈,李兄过誉了,此处宅邸虽妙,恐怕也比不得李兄在长安的王府……”

    众人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主宅花厅。

    落座,上茶。

    “师兄,我和皇兄在长安的时候,便听人说了,说师兄府上新酿了两种美酒,名为贞酒和玉酒……”

    安乐公主李卿奴说着说着,不由笑着瞥向董淑贞和董漱玉,目光灼灼。

    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儿笑吟吟,直把董漱玉看得抬不起头来。

    “并且,还传闻这两种美酒,可同时并列为天下第一美酒!”

    李卿奴不再打趣董漱玉,转而看着祝修远,笑道:“我在梁国的时候,也是很能喝酒的,还有个名头,叫做‘千杯不醉’,嘻嘻,师兄,你看我和皇兄千里迢迢而来,你都不用那两种美酒来招待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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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三美图”与老乞丐到来

    于是,祝修远便招手,着人送来数十壶贞酒和玉酒。

    “嘶……”李继业饮了一口贞酒,吸了口气,赞道:“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美酒,果然够烈,竟是比我梁国的高粱酒还猛烈……”

    另外一边,董淑贞和董漱玉两姐妹,联合起来,给李卿奴“安利”玉酒。

    因为玉酒酒精度数不高,但却非常香醇,极合女子口味。

    “果然不错!”李卿奴小小的抿了一口玉酒,鹅蛋脸上绽放笑容,神色非常认真,一边夸赞,一边小口小口的啄饮。

    “师兄师兄,你是如何想到要酿造这两种美酒的呢?”李卿奴小口的饮酒之余,又开始询问祝修远酿酒的“心路历程”。

    于是乎,在这花厅中,祝修远便给他们讲解,为什么想到要酿酒?又为什么酿这两种美酒等等。

    董淑贞十分活跃,在旁补充,因为她也曾参与到过酿酒的过程中,比如说取酒名等。

    她与祝修远组成了一个“夫妻搭档”,共同解说,倒也相得益彰。

    “哦,对了师兄,师妹,还有漱玉,我此次来陈国,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听完祝修远酿酒的“心路历程”,李卿奴终于想起了此事。

    一声令下,很快,数十个大木箱就被搬抬进花厅。

    李卿奴非常高兴,招呼了董淑贞和董漱玉,三女再加上一些侍女丫鬟等,好几个女子,在那拆箱,兴致勃勃,颇有种后世拆快递的感觉。

    祝修远、李继业,还有董诚等,则在旁看着,聊着他们之间的事。

    “这是西域进贡的哈密瓜、葡萄干、葡萄酿……”

    “这也是西域进贡的和田玉、羊脂美玉、琥珀、玛瑙……”

    “这是我从西域胡商那挑选的琉璃品、西域特色小物件、安息香、毛纺织品和皮货……”

    众女兴致勃勃,围在一个又一个大木箱前,不知疲惫似的。

    李卿奴一边解说,一边从里面掏出一件件物品,不是西域进贡给梁国的贡品,就是她从西域胡商处购得的稀罕物件儿。

    董淑贞、董漱玉,还有在那帮忙的春、夏、秋、冬四丫鬟,不时惊叫声阵阵。

    尤其是那董淑贞,两只大眼瞪的溜圆,那一个个稀罕物件儿,充满了西域特色风情,这种东西,在陈国可不多见。

    “最后,是两种极为珍贵的药材!”李卿奴忽然神秘起来,“这是天山雪莲,这是肉苁蓉!这两种药材,是我央求了父皇许久才得的,很是珍贵!”

    “李兄,公主殿下,此物珍贵,无功无收录啊,不敢收不敢收……”祝修远连连摆手。

    “祝兄,我们兄妹难得来一次,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勿要推辞!”

    推辞一阵,祝修远最后还是收下了。

    那哈密瓜、葡萄干、葡萄酿等,是不可久存的食品,于是众人当即便将之分而食之,再聊着天,有说有笑的,倒也欢乐。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午时。

    于是众人就在这花厅中围坐一桌,吃了一顿极为丰盛的饭菜。

    饭后,众人休息一会儿,祝修远便带着李继业在府中闲逛,顺便回答他的各种提问。

    简直形同师徒!

    至于李卿奴,则彻底与董淑贞和董漱玉她们混到一块儿去了,三女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祝修远都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不过,一向沉默寡言的董漱玉,却是活泼了不少,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不知何时,祝修远与李继业两人边走边聊,竟走到一个凉亭中。

    李卿奴和董氏姐妹三女,也在其中,她们似乎是在研读一些诗词。

    三女凑在一处,董淑贞活泼可爱,董漱玉婉约温柔,李卿奴宜人可亲,三女各有各的特色。

    但毫无意外,她们都是极品的大美女。

    她们凑到一块儿,只见衣裙飘飘,发丝倾斜,珠摇玉翠,肌肤赛雪,晶莹如玉,竟是一幅难得的“三美图”……这周围的光线,竟似都亮堂了不少。

    祝修远走近,三女不觉,他无意听到一句……祝修远稍稍一愣,因为她们正在研读的,竟是他之前写给董淑贞的十首情诗。

    因那次在花满楼,寇婉婉作妖,举办了一场诗会,祝修远参与其中,写了一首诗,结果引得董淑贞不满,后来祝修远曾保证,回去后,要给她写十首更好的诗词。

    却不成想,李卿奴来了后,董淑贞竟将之通通都拿了出来,与董漱玉和李卿奴她们一起研读……

    祝修远和李继业走近,他貌似听见,她们似乎对诗中的某些描写有不同的意见,正在那互相说服,争执不下。

    “娘子,漱玉,还有公主殿下,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呀!”

    祝修远热心的走上前去,准备给三女解疑答惑。

    他毕竟是这十首诗词的“作者”,随他怎么说,都是道理。

    然而,三女乍见祝修远走来,交谈顿止,并纷纷惊恐的看着他。

    随后,三女“啊”的尖叫着,手里握着诗稿,迈着小碎步,提着裙摆,慌不迭的逃离此亭!

    眨眼间,三女就跑了个无隐无踪。

    只留下祝修远和李继业两个,在亭中面面相觑。

    随后,祝修远和李继业两人,一边闲步,一边解疑答惑,偶尔看见董淑贞、董漱玉和李卿奴三女,她们一会儿在玩踢毽子的游戏,一会儿在荡秋千,一会儿又坐下来安静的做刺绣……

    悠闲中,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李继业和李卿奴兄妹,在江城伯府中吃了晚饭,便启程赶回下榻的驿馆。

    京城自然不比江州了,他们不能伯府中居住。

    因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始终是不太方便,所以李继业和李卿奴还是要回下榻的驿馆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祝修远的任务,仍是赔李继业和李卿奴她们一起玩儿。

    这次,他们来到秦淮河畔,租了一条大游船,一边在河面上泛舟,一边坐在船头赏景、饮酒、聊天,十足的惬意。

    不过,此次游玩,董漱玉却是没去。

    因为“董玉楼”开业在即,她还有最后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实在腾不出时间来。

    就只有董淑贞陪着李卿奴了。

    不知不觉,时间又临近午时,在秦淮河畔的某座酒楼中吃了午饭后,众人便结束游玩,驾车回府。

    岂不知,众人刚刚走到江城伯府的大门,那门子忽然笑眯眯的走来,拱手道:“老爷,夫人,王爷,公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老爷,您和夫人的师父,也就是那位老乞丐,他来了,此时正在主宅花厅,太老爷正在招待!”

    “什么!师父他老人家来了?!”

    众人一愣之后便是大喜,急急忙忙,赶往主宅花厅,去见那老乞丐。

    在这个时候,李继业和李卿奴都在,众人的师父又再出现,这当真是一种意外之喜!

    这老乞丐,不仅是祝修远与董淑贞的师父,同时也是李继业和李卿奴的师父,正因于此,李卿奴才会称呼祝修远为“师兄”。

    想当初,在江州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祝修远与李继业他们的关系,才能发展得如此迅速。

    这是一个方面。

    另外,对祝修远来说,老乞丐的忽然出现,还有着其他的好处。

    言大山的身手,还是差了一些,应该还能再提升提升。

    嗯,娘子董淑贞的身手也可以提升一些……

    至于他,祝修远想起了之前在花满楼,他追逐打架的两女的时候,就曾幻想过,若他身手高强的话,就可以捉住不听话的两女,一起按在桌子上打屁股……

    嘿嘿,现在机会来了!

    众人心思各不相同,但都对老乞丐的突然出现,感到狂喜,纷纷发足,奔向主宅花厅。

    此时,花厅中。

    那巨大的大圆桌上,早已摆满了一大桌的新式菜肴,另外,还有数坛贞酒和玉酒。

    老乞丐,白发白须,慈眉善目,衣衫褴褛,虽然是乞丐装扮,但他却稍稍发福。

    此刻,老乞丐正坐在大圆桌边上,左手抓着一只烧鹅,右手抱着一整个酒坛,左一口,右一口,狼吞虎咽,很是忙碌。

    另外一边,董诚坐着相陪,不过董诚都插不上话的,因为老乞丐实在是太忙了。

    他吃得很急,就跟饿死鬼投胎般,风卷残云。

    看得董诚脸上的肌肉都是一阵颤抖。

    “师父!”

    “师父!”

    忽然,这花厅中,陡然响起两声女人的尖叫,分别是董淑贞和李卿奴。

    她们这是兴奋的。

    老乞丐,在她们心中,简直就是长辈,难得见一面,心中难免激动。

    然而,这突然炸响的两个叫声,或许是来得太突然了,也或许是太大声了,不知什么原因,正兀自左一口烧鹅右一口美酒的老乞丐,竟噎住了。

    “咳咳咳……”

    老乞丐咳嗽不止,慈眉善目的脸上,一阵通红,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喝了酒的潮红。

    不过,尽管老乞丐噎住了,并在那咳嗽,但是,他左右两手上的烧鹅与酒坛,却是没有松手,还紧紧的抓着,抱着……

    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有些滑稽。

    “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慢点吃……”

    “师父,徒儿给您老人家捶背……”

    “师父,来喝点水吧……”

    祝修远、李继业、董淑贞、李卿奴四人,陡见老乞丐噎住了,在那咳嗽,四人纷纷惊骇,一拥而上,互相大献殷勤。

    董淑贞和李卿奴两女,本来就跑在最前面,所以占据了老乞丐左右的位置。

    祝修远和李继业落在后面,则一人捶背,一人倒茶。

    四人忙活之下,老乞丐咳嗽渐止,被噎住的食道也已通畅。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

    “师父,要不要再喝口茶水?”

    老乞丐左手还抓着啃了一半的烤鹅,右手还抱着喝了半坛的美酒,他看向左边的董淑贞,嘴角扯了扯,又看向右边的李卿奴,一脸的无奈。

    “师父,您别只吃烤鹅啊,这道菜,乃是夫君新制,很是美味,师父您尝尝……”

    “师父,这贞酒太烈了,不适合多喝,您老人家尝尝这个玉酒,这酒香醇着呢……”

    “哈哈,好好……”老乞丐笑着笑纳了,抓着啃了一半烧鹅的手挥了挥:“你们也坐下来吃,不用管老乞丐,吃吃,哈哈哈……”

    “师父,尝尝这个……”

    “师父,这个好吃……”

    董淑贞和李卿奴,一左一右,不停夹菜,老乞丐都快吃不过来了。

    身后,祝修远和李继业对了一眼,苦笑摇头,一起后退,也在大圆桌上坐下来,陪着老乞丐吃。

    很久之后。

    “吃不动了,吃不动了!”老乞丐连连摆手,摊子椅子上,两手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皮,一脸的满足。

    “你们两个小女娃,莫不是要撑死老乞丐不成?不能再吃了……”

    听了这话,一左一右的董淑贞和李卿奴,这才放下夹菜的筷子,在那偷笑。

    董淑贞这捣蛋鬼,伸手弹了一下老乞丐的肚子,嘻嘻笑道:“师父怀了宝宝了!”

    此话一出,满室皆呆。

    这话就过分了啊。

    “贞儿,不得无礼,没大没小,还不赶紧道歉?!”董诚眉毛一竖,在那呵斥。

    “师父,徒儿知错了!”董淑贞历来就怕董诚,董诚既然发话了,她不敢不从,不过她也暗中吐了吐舌头。

    “诶诶,无妨,无妨,老乞丐命硬得很,经得起的,经得起的,哈哈……就是你这小丫头,都已嫁为人妇了,却还是这般胡闹,诶……”

    “祝小子啊,这可真是难为你了,竟娶了这么个小媳妇,你小子以后可有得受了,嘿嘿嘿……”

    “师父,你取笑人家,不依不依不依……”

    “诶别摇,别摇,再摇下去,这肚里的小宝宝,可就要出来了!”老乞丐笑道。

    见老乞丐竟也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众人惊呆之余,也嘴角直咧……

    这老乞丐,也是一朵奇葩!

    难怪,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师父,您老人家不是说要去处理帮中事务么,莫不是已经处理完了?要是早知道您老人家要来,徒儿应当早做准备的。”祝修远上前正式拜道。

    “那么大一个帮,事务可多了去了,处理不完,处理不完的。不过啊,老乞丐在江湖上行走,却是听说了,我那宝贝徒儿,竟新酿了两种美酒,号称天下第一!嘿,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也是随便取的吗?于是乎,老乞丐便来了……嘿,你这祝小子,还真能耐了啊,短短数月不见,竟从江州那地方,直接升官到了京城,还封了个伯爵,不错,着实不错……嘿嘿,小贞儿啊,你可算是嫁对人了,你这夫婿,当真是一个大大的人才!”

    “那是自然!”董淑贞小傲娇,肉嘟嘟的脸蛋儿红扑扑。

    “徒儿真是受宠若惊啊,能得师父您老人家此番评价,徒儿无地自容……”

    祝修远笑得直咧嘴,他可是听明白了,方才老乞丐亲口所说的“我那宝贝徒儿”几个字……

    “那师父您老人家觉得,徒儿这两种美酒,能否当得起天下第一美酒的名头呢?”祝修远又问。

    一听这话,老乞丐顿时严肃起来,也缓缓坐正,点头道:“不错,的确可当天下第一美酒的名头,特别是那贞酒,又甘又烈,口味醇正,老乞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美酒……”

    “师父,那玉酒也很好喝的。”李卿奴在旁说道。

    “嗯,也不错也不错,十分香醇,就是不够烈,你们小女娃应该喜欢喝。”

    “师父,您不知道吧,这‘贞酒’的名字,可是徒儿取的哦,还是从徒儿的名字中得来……”董淑贞洋洋得意,高高的昂着精致雪腻的下巴。

    “哦,原来如此,哈哈,那玉酒……”

    老乞丐说了一半,顿觉不妥,改口道:“嗯,怎么不见玉儿那丫头?”

    老乞丐虽然没有教过董漱玉功夫,但以前自江州的时候,他每日所吃的新式菜肴,都出自此女之手。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若董漱玉要跟他学功夫的话,他一定会教的。

    不过,董淑玉貌似对学功夫没有什么兴趣。

    祝修远接过话头,说了董漱玉处理酒楼开张之事去了……

    老乞丐一听说要开办一座酒楼,那种新式菜肴和美酒都要在其中出售,顿时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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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 小姐这是怎么了

    【今天起改为三更,早上一章3000字,傍晚一章3000字,接近凌晨一章2000+字。章节字数固定,时间可能会做调整】

    往后一段时日,老乞丐便在江城伯府住下了。

    每日里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任他吃吃喝喝。

    自然,待众人闲暇之时,言大山、董淑贞等,便会去缠着他,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缠着他教授功夫。

    颇有种不把老乞丐“榨干”,就不放过他的势头。

    董淑贞比较聪明,她和夏舞两个丫头,自发去找老乞丐。

    而言大山,则显得笨拙一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需要祝修远不停的“撺掇”他。

    至于祝修远……他刚刚见到老乞丐的那一刻,他兴致勃勃,其实是想跟着学几手的。

    他还想着,等自己身手高强之后,捉住董淑贞和寇婉婉两女,把她们按在桌子上,一个一个的打屁股呢。

    可是,在瞧见言大山苦练并嚎叫的惨样后,祝修远打退堂鼓了……

    安乐公主李卿奴,也与董淑贞她们一起,缠着老乞丐教功夫。

    至于李继业,则一直缠着祝修远,问东问西……

    这两天,祝修远也抽空,开始在府中架设人工温泉。

    所谓的人工温泉,其实就是一个“中央澡堂”,也是一个可供持续出热水的一种锅炉。

    其中的一些技术难点,在能工巧匠的共同努力下,早就解决了,现在祝修远只管安装便是。

    李继业,通过这两日的“学习”,孜孜不倦的,已大致了解了武举的整个流程,只待元宵之前,武举举办之时,进行实地观摩。

    所以稍稍闲下来的李继业,又有了新目标。

    那就是祝修远正在安装的人工温泉……

    他真是一个好学之士,整个安装的过程,他全程陪伴,什么都要了解清楚……据祝修远预估,恐怕等他返回之后,都可以在梁国复制出一个人工温泉了……

    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不仅董玉楼开业在即,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也是越来越近了。

    武举举办的时间,就定在元宵佳节之前。

    按祝修远的规划,当最后一场“殿试”完成之后,第二日就是元宵佳节,刚好忙完,可以舒舒服服的过节。

    随着元宵佳节临近,武举举办之期,也是日渐临近了。

    所以,武举筹备的工作,特别是报名之类的,在这两日,达到了一个高峰。

    好多人就计划这两日赶来京城报名。

    报名的人数一多,鉴别报名之人的身份、籍贯,有无案底等等,是否符合报名条件的工作,一下子就繁重起来。

    所以祝修远也抽空,去报名处,亲自坐镇指点。

    自然,李继业与之形影不离。

    他从旁仔细观察,研究祝修远的各种手段与方法……

    这一日,李继业和李卿奴两兄妹,又在江城伯府中待了一天。晚饭黄昏后,祝修远带了言大山,亲自送他们回下榻的驿馆。

    回程时,也只有祝修远和言大山两个人。

    再外加一辆马车,祝修远独坐其中,言大山则充当车夫。

    言大山赶着马车,一言不发,他一边看路,还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像是做贼似的。

    没错,他又要跟着恩公一起去干坏事了。

    言大山驾着马车,忽然一个拐弯,连人带车,闯进另外一条街道。

    这个方向,是通往秦淮河畔的路。

    马车内,祝修远一个不查,被这突然的拐弯带得身体一歪,脑袋差点撞在车厢上面。

    “大山,不要那么紧张,放松点,这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祝修远赶紧坐正,并未发怒。

    “是,恩公!”

    言大山深吸了口气,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

    不过他两眼还是瞪得很大,警惕之色不减。

    恩公曾交代过,不能有任何人跟踪,所以他要提高警惕,眼观四路,要完美完成恩公交代的任务。

    另外,对言大山本人来说,他也不想被人发现。

    这事儿毕竟太私密了,要是被恩母逮到,恩母要灭他的口可怎么办?

    祝修远坐在马车中,一路摇摇晃晃,不一时,马车停下。

    “恩公,到了!”车外传来言大山压着嗓子的话。

    祝修远掀开布帘,探头往外一瞧,原来这天色都已经很黑了。

    记得把李继业他们送到驿馆的时候,天色才刚开始擦黑……

    停车的地方,是琵琶巷入口,那条直通花满楼后门的小巷附近。

    言大山停车的技术很是不错,这夜晚的琵琶巷,人来人往的,但不会有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祝修远。

    咚!

    祝修远跳下马车,左右探头望了一眼,安全。

    “大山,这次你跟着我一起去,别管这车了。”祝修远看着他说道。

    “恩……恩公,这……不好吧?”言大山挠头,连连摆手。

    “别废话,速去速回,走!”

    不由分说,祝修远拉着言大山就走,径直闯进这条小巷。

    言大山无法,他总不能蛮力甩开恩公的手吧?

    于是,他只能亦步亦趋,跟着祝修远的脚步,不过他脸上,却是苦笑连连。

    言大山心里挺好奇,为什么这次,恩公要硬拉着他一起呢?

    前几次都是恩公一个人去的啊?

    言大山想不明白。

    祝修远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他其实是怕遇到寇婉婉的那个二师姐!

    那可是一个疯女人,战斗力强悍,带上言大山,他才有安全感。

    ……

    与此同时,花满楼第四层。

    寇婉婉的闺房中。

    那寇婉婉,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稍稍撩起裙摆,双足踏在一只洗脚盆中。

    那洗脚盆中,装了半盆热水,兀自水雾蒸腾。

    寇婉婉那一双雪足,玉雕一般,似雪团揉成,娇小玲珑,仅只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小得可爱。

    两只小足儿,静静的泡在热水里,久久不曾动一下。

    她两手捧着一张诗稿,在灯光下,看得津津有味。

    她早已入了迷,似乎都忘掉了,她还在洗脚呢。

    吱呀!

    房门被推开,却是丫鬟小环进来了。

    小环端来了一盆热水,走近寇婉婉后,稍稍探头望向她,只见自家小姐正看得入迷,嘴角那抹弧度就没有消失过。

    小环轻轻摇了摇头,端着水盆,蹲下身去,先将之放在地上,伸手一探水温,嗯,有些凉了。

    于是,小环将两个洗脚盆并拢放在一起,一冷一热,再轻轻抬起自家小姐的玉足,“搬运”到那盆热的洗脚盆中……

    最后,将冷掉的那盆洗脚水端走。

    临出门前,小环又转头盯了眼自家小姐。

    只见其姿势未变,还紧紧盯着那份诗稿,嘴角的弧度似乎又变大了……

    就连她方才更换洗脚盆的动作,小姐都竟似未觉般!

    小环摇了摇头,端着脚盆,开门而去,然后再将房门关上。

    “小姐这是怎么了啊?盯着诗稿入迷,倒还正常。可是现在,怎么又喜欢上泡脚了呢?我前前后后,都换了七八次热水了……”

    小环嘀咕着,自去倒洗脚水不提。

    且说那寇婉婉,盯着诗稿看了多时,不知什么时候,她忽然清醒过来,珍而重之,将诗稿放在桌面上。

    随后,泡在洗脚盆中的两只玉足,轻轻动了动,荡起一圈圈水波纹,并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寇婉婉放松整个身体,坐在椅子上,由端坐,变为瘫坐。

    她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毫无形象,两手抓着椅子的扶手借力。

    她的臻首靠在椅背上,两眼星眸缓缓闭合,小嘴微张,两手紧抓椅子扶手,似乎还“哦”了一声。

    姿势非常撩人。

    哗啦啦!

    水声响动。

    却是寇婉婉一只小足儿,娇小玲珑,只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它自洗脚盆中的水中抬起,水滴滑落,五个精致的脚趾,抓着洗脚盆的边缘。

    就好像一个人的一个手臂攀在浴池的边缘上似的。

    另外一只小足儿,则还继续放在洗脚盆的热水中。

    忽然,她那只离开水面的小足儿,向外滑动,足根搁在洗脚盆边缘。

    漆黑带着纹理的木制澡盆,与雪白的赤足,形成鲜明对比,愈加显得寇婉婉那小足儿白皙,可爱。

    随后,她的小足儿缓缓向内滑动,足底轻轻刮过脚盆边缘。

    这洗脚盆,乃是木制,边缘并不十分光滑,有些粗糙,但也没有尖刺之类的。

    澡盆边缘的凹凸木头,轻轻刮过柔嫩的足底,就好像某个人的指甲轻轻刮过般,效果大同小异。

    “嗯……”

    寇婉婉扭动了起来。

    她两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以此借力,不至于滑落下椅子。

    她臻首左右摇摆,发丝乱飘,一缕调皮的秀发,自发髻中“挣脱”而出,搁在额头,紧贴香腮,发梢还跑进了樱桃小嘴里……

    她那雪白的贝齿,也紧紧咬着樱桃般的下嘴唇,似乎非常难挨。

    她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乱抖乱摇个不停。

    似是挣扎,也更像是享受。

    尽管难挨,并且她已是两股战战,但是,她并未将足底抬起,仍旧搁在脚盆的边缘上,轻轻的刮着……

    其实,寇婉婉此时心中所想的,是那天晚上,祝修远捉住她的小足儿,用手挠她脚底的画面。

    那脚盆凹凸不平的边缘,似乎就是祝修远的手指甲了。

    过了一会儿,寇婉婉的贴身丫鬟小环,又端来一盆洗脚水,滚烫的,来到房门外。

493 怎么个补偿法

    小环伸手欲推开房门,可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自家小姐的轻哼。

    小环端着洗脚盆,站在门外,稍稍一愣。

    她心里本就好奇,最近小姐的奇怪表现呢,现在这个,就更加奇怪了。

    于是乎,小环放下洗脚盆,将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用一只眼,往里面窥去。

    待看清楚后,小环不由张大了嘴,彻底呆在那。

    小环服侍了寇婉婉多年,早就知道,自家小姐的足底,异常敏感,平时就连碰一下都是不能的。

    记得有一次,她伺候寇婉婉穿袜子的时候,不慎碰到了一下,结果小姐小腿一弹,力道惊人,直接把她给揣飞了……

    忽然,这廊道上,一个小丫鬟小跑而来,看见小环后,张口欲叫。

    小环吓了一跳,忙连比带划,示意这小丫鬟莫要开口。

    随后,小环将门缝闭合,端着那盆洗脚水,拉着那小丫鬟,来到一处无人的所在,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小环姐姐,祝公子来了,按照小姐以前的吩咐,祝公子一到,需要立即通知小姐的……”小丫鬟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去通知小姐。”

    小丫鬟“哦”了一声便跑开。

    小环没有迟疑,端着洗脚水,快步返回寇婉婉闺房的门口。

    这次,小环不得不打扰小姐的“享受”了,她咚咚咚的敲响了房门。

    兀自瘫在椅子上,幻想不已的寇婉婉,受此一惊,立即停止,她忙坐正身子,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吩咐道:“进来吧!”

    “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小环推门而进,还端着那洗脚盆,脸上带笑,仿佛没有看见方才那一幕般。

    “你这丫头,有什么好消息?”寇婉婉有些慵懒。

    “小姐,祝公子要到了!”

    “什么,公子要来了!”寇婉婉瞬间狂喜。

    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似乎忘了,她那一双小足儿,娇小玲珑的,还正泡在热水里呢。

    惊喜之下,寇婉婉就那么赤着足,往前走了两步,**的足底,沾染上了些许灰尘。

    “小姐,你的脚!”小环惊呼,端着洗脚盆跑了过来。

    “小环,你把我的鞋袜穿上……”寇婉婉也意识到了,她现在还赤着足。

    于是快步返回椅子上,轻轻晃荡着小腿,顺手取过一面铜镜,仔细审视着自己的妆容和打扮。

    “好咧,小姐放心!”

    小环快步走来,将端着的洗脚盆放下,再将寇婉婉两只玉足放入其中,将足底的些许尘土洗干净。

    随后取过一条干净帕子,擦干水珠,再裹上罗袜,套上绣花鞋,最后将稍稍撩起的裙摆放下。

    处理完毕,小环端起两盆洗脚水,对寇婉婉说:“小姐,奴婢下楼去接应祝公子?”

    “嗯,去吧!”寇婉婉兀自举着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妆容,头也不抬。

    小环端着两盆洗脚水,出门而去,她先将洗脚水倒掉,再快步奔向那条隐秘的楼梯,拾级而下。

    她刚刚赶到的时候,那道门刚好被推开。

    “祝公子……”小环含笑迎了上去。

    开门而进的,的确是祝修远。

    不过他踏步走进来后,他身后那位随从,竟也跟着走进。

    这位随从,名为言大山,小环是知道的。

    因见祝公子并未反对,小环也就没多想,她关上了门,在前引导:“祝公子久不来,小姐都快害相思病了……得知公子前来,小姐欣喜异常,已在房中等候,公子请。”

    “嗯。”祝修远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跟着小环的脚步拾级而上。

    他的确已有许久没来看过寇婉婉了。

    记得上一次相见,还是在除夕那天晚上,在那人流如织的钞库大街上,在那顶轿子中……

    那次分别时,祝修远就曾说过,待元旦佳节一过,便抽空去陪陪她。

    谁知道,元旦佳节一过,各种事儿也是接踵而至,抽不开身,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抽出时间来……

    小环和祝修远在前默默的走着,咚咚咚直响,在这安静、黝黑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言大山跟在后面,他浑身不自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不敢踏出一点声音来。

    方才,小环话中那句:“已在房中等候”,对言大山来说,简直太充满想象力了!

    他言大山,可是个厚道人啊,不能这样对他……

    不一时,几人上得四楼,在廊道上走了一阵,来到寇婉婉闺房外。

    “公子,请进!”

    小环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祝修远点了点头,举步走进。

    那言大山,心中惴惴,并想象着以后,“恩公私会女人”之事,被抖出来后,他会不会被恩母灭口的问题,因此失了神。

    因见恩公举步踏了进去,他也跟着举步,欲踏进其中。

    他这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

    守在门外的小环,乍见这一幕,她两道眉毛顿时竖了起来。

    她也不说话,只探出一只手,抓着言大山的肩膀,往后一拉。

    言大山受力,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脚跟。

    这也让言大山回过神来,他不由看向小环,却迎上了小环那恶狠狠的目光,似欲喷火!

    言大山浑身一震,脸上瞬间通红,忙退到了一边,不敢去看那小环。

    却说那祝修远走进寇婉婉的闺房后,顺手把门一关。

    他紧走两步入内,探头一望,嗯,怎么不见寇婉婉的身影?

    正疑惑间,忽然,祝修远浑身一紧,却是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抱紧了他。

    “公子,你总算来了,公子这么久不来,莫不是忘了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身后传出一个声音,无比幽怨,带着不满,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抛弃了的怨妇般。

    这是寇婉婉,祝修远认得她的声音。

    她话中那股子幽怨,那股子醋劲儿,还有“孤儿寡母”的说辞,都让祝修远额头直冒黑线。

    自打寇婉婉怀了他的骨肉,祝修远就发现,他真是彻底被寇婉婉给耐上了,他现在是跑都跑不掉……

    诶,他毕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在前世的身份,是宅男,而不是渣男。

    “寇姑娘,我来晚了,不过这段时间真的太多事了……”祝修远苦着一张脸,握着她的手,转过身去,待面对寇婉婉的时候,他已笑容满面。

    “那梁国使者来得突然,我负责去接待他们,实在是走不开……”

    “公子哄我!”

    寇婉婉抱紧了他的腰,因她比祝修远稍矮一个头,所有她仰着臻首:“依奴家看来,公子是被那梁国来的安乐公主,给迷着了吧,神魂颠倒的,都把奴家孤儿寡母忘到了一边!”

    祝修远一呆。

    这是哪跟哪啊!

    若说他对董漱玉有想法,他承认。

    可是那安乐公主李卿奴……他是真没有啊!

    虽然李卿奴管他叫“师兄”,但祝修远从来没有称呼她为“师妹”,一只都是叫“公主殿下”的,为的就是与之保留距离。

    祝修远稍稍低着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玉颜。

    她那脸上满是醋劲儿,有着不满……祝修远真想打她一巴掌,这女人,尽胡说八道。

    可是他忍住了打她屁股一巴掌的想法。

    因为他舍不得,怕动了她的胎气。

    “没有,姑娘你多想了,那安乐公主,每日里只与娘子和漱玉她们玩耍,我可是被她皇兄给纠缠得不轻……”祝修远无奈。

    “噗嗤……”

    忽然,寇婉婉笑了,花枝乱颤的,好一阵抖动。

    “寇姑娘你笑什么?”祝修远又是一呆。

    “公子方才的表情好有趣……嘻嘻嘻……”寇婉婉只顾笑,将臻首埋在他脖子间,似乎乐不可支,笑得娇躯乱抖。

    “什么意思?”祝修远还是茫然。

    “公子,奴家时刻关注着公子,自然知晓,公子这几日非常忙碌的……方才,奴家是逗公子玩的……”寇婉婉继续乐,就像有只“人形跳蛋”抱住了他般。

    “你……”祝修远嘴角抽了抽……好吧,作为一个宅男,他其实不是很懂女人。

    不过,见寇婉婉如此开心,祝修远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他就怕面对一个幽怨如怨妇般的寇婉婉。

    “不过……奴家虽然理解公子,可是孤枕难眠的日子,奴家却是受够了……”寇婉婉笑声顿止,脑袋埋在他脖子间,语气又变得幽怨起来。

    祝修远顿时凝固了眉头,得得,又来了!

    “公子久不来看奴家,公子需得补偿人家方可!”

    忽然,寇婉婉将臻首抬起,微仰着,两眼如星眸绽放,桃花瓣也似的小嘴,轻轻的一开一合,缓缓吐出娇媚的话语。

    没错,寇婉婉的语气又变了,不再幽怨,而是充满了撩人的意味。

    祝修远神色一动,见此情形,他不由想起了元旦之夜,在那钞库大街上,在那顶轿子中的事。

    补偿,怎么个补偿法?

    祝修远又见她整张脸蛋儿无可挑剔,那柳眉细细,那睫毛弯弯,那眼睛明亮,那琼鼻挺翘,那唇如桃瓣……

    “公子,亲我……”寇婉婉脸颊发烫,在那催促。

    祝修远顿时反过来搂紧了她……

495 长于妇人之手

    翌日。

    偌大一座京城,经除夕与元旦双节的“轰炸”,百姓们热闹过了,也喧嚣过了,随着时间流逝,双节的“热度”逐渐消退。

    茶楼酒肆中,有关双节的讨论,日渐被其他事件所覆盖。

    “各位客官,好消息,最新的好消息……”某座茶楼中,掌柜的走到大堂正中间,一脸笑呵呵,团团拱手。

    众茶客一齐转头看向他,停止各自的议论,有的茶杯都还举在半空。这座茶楼,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忽然安静下来。

    “掌柜的,你又得什么好消息了?”安静一阵,一位性急的茶客憋不住问道。

    “各位客官,你们都知道,老朽这茶楼,所用茶叶,全部来自那江城伯府的董氏茶庄。今日,老朽前去进茶,从茶庄掌柜的口中得知,诸位期待已久的董玉楼,即将在明日开业了!”

    茶楼掌柜一脸笑呵呵,说起这件事,高兴得紧,这即将开业的董玉楼,竟好似是他家的产业般。

    “终于要开业了!”

    安静一阵,茶楼中众位茶客,顿时沸腾起来,就好像往锦鲤池中投放了一把鱼食。

    “贞酒,玉酒,还有那种新式菜肴……已在京中流传了数十日……诶不说了不说了,一说起来,在下口中就不免生津,失礼失礼……”

    “消息可靠吗?前两日还有个造谣的,说董玉楼当日会开业,结果害的我等扑了个空……”

    “这位仁兄,这间茶楼,你是第一次来吗?”

    “不错,在下数日前才来到京城,参加江城伯举办的武举……”

    “哈哈哈……这位仁兄,你没搞错吧,就你,细胳膊细腿儿的,还参加武举?你是不是对‘武举’二字有什么误会?”

    “在下历来喜好热闹,此番来京,是作为旁观者旁观的,并不是在下亲自参加,此一节,还请诸位分辨清楚……”

    此人话一说出口,众人纷纷做“惊讶状”。

    因为想去旁观武举,可不容易,那什么“门票价”可不便宜,非一般人负担得起。

    买得起的人,都是“土豪”。

    “呵呵,扯远了,扯远了,这位兄台,你如何得知,在下是第一次来这间茶楼的呢?”

    “因为这间茶楼,是为数不多的,由董氏茶庄独家供应茶叶的茶楼之一!人家掌柜的,与董氏茶庄的伙计们非常熟悉,所以掌柜的消息,自然是可靠的!”

    “哦,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那董玉楼真的即将开业了?”

    “那还能有假?”

    “这位兄台,那在下先告辞……”这人急忙起身,拱着手便往茶楼外走。

    “诶,你急着走做什么?”

    “兄台,董玉楼即将开业,在下得先去占个位置……”此人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跑出茶楼,急不可耐,就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等等我……”

    “我们也去,不然去晚了,董玉楼都没位置了!”

    “对,我们也去!”

    “别急……等等啊!”

    ……

    转瞬间,这偌大一个茶楼中,所有座位都空了!

    那么多茶客,竟然就在数个呼吸之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掌柜一个人,站在大堂正中间,处于呆愣状态,没有反应过来。

    “诸位客官……董玉楼明日才开业啊,你们……”终于,掌柜反应过来了,伸手向茶楼外,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茶客们走得急,还没付茶钱!”伙计跑过来,提着一个茶壶,冒着滚滚热气。

    “哎呀!”

    掌柜那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他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算是个老头,现在却急得跳脚,跟个小孩似的,甚是滑稽。

    “那还不快去追啊,站着干什么,快去,快去……茶壶,茶壶先放下来……”

    ……

    与此同时,城中另外一座酒楼中。

    众食客所讨论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燕国的四皇子殿下,赵普,今日进京了!

    江都王亲自去迎接,阵仗很大,将之接到了下榻的驿馆。

    据传,那燕国四皇子赵普,此番出使陈国,也是为了那武举而来。

    众食客聊着聊着,开始深挖此事,最后聊到武举之事上来,然后又由武举,聊到了江城伯祝修远。

    另外,城中热议的董玉楼即将开业之事,究根探底,也与江城伯有关联。

    于是乎,今日京中热议的三大事件:董玉楼的开业、燕国四皇子到来、武举等。

    这些事件,其中或多或少,都有江城伯的影子。

    受前段时日轰动京城的“三大案”影响,江城伯祝修远,在百姓的心中,算是一个好官,是一个好人,在民间威望甚高。

    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明星”效应。

    所以百姓们都爱聊与江城伯相关之事。

    茶余饭后,就那么聊上一聊,顿觉心里都安定了不少似的……

    被全城热议的祝修远,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现在,正带着“学生”李继业,不是指点安装人工温泉,就是指点武举报名之事,忙得不亦乐乎。

    根本没时间理会京中的热议。

    ……

    ……

    紫禁城。

    钦安殿。

    陈皇今日兴致高昂,多饮了几杯,竟是喝醉了。

    尤贵妃亲自伺候,将之扶上龙塌,躺下后,她便来到外间,稍事休息。

    休息片刻,尤贵妃缓步走到书房,伏案坐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尤贵妃,以色侍人,但她又不是纯粹的宠妃。

    她其实颇有些才华,能处理绝大部分政务。

    众臣递上来的奏折,一般都先经尤贵妃之手,一些小事情,她自己就处理批复了。

    若遇把握不准之事,她就会将之留下来,待陈皇清醒之时,哄着陈皇处理这些奏折。

    没错,陈皇这个皇帝当得比较奇葩。

    处理奏折,本该是他的责任,谁叫他是皇帝呢。

    可是,他把这些奏折悉数推给尤贵妃处理,自己当甩手掌柜,也就罢了。当尤贵妃遇到把握不准之事,找他做主处理时,竟还得尤贵妃哄着他。

    或许,还得牺牲一些涩相,让陈皇满意了,他才会着手处理……

    可能有些大臣到死也不会知道,他们递上去的奏折,竟是在尤贵妃与陈皇的嬉闹间处理的……

    如此一来,陈皇自然是爽了,不用管这些琐事,只一心享乐即可。

    但大部分权柄,却是落入了尤贵妃这个妇人之手。

    正是凭借于此,尤贵妃才能独宠于后宫,虽是贵妃,但胜似皇后,彻底将李皇后晾到了一边,就连想见陈皇一面都难。

    在外朝,这也是尤贵妃敢与国相李忠争斗的原因。

    并且,凭着陈皇的宠信,尤贵妃始终稳压李忠一头。

    就连皇太子的位子,都被她夺了过来,让她的儿子刘深当上了皇太子。

    搞得金陵王,虽是皇长子,还是李皇后所生的嫡长子,结果却不是皇太子,让人家很是尴尬啊!

    书房中,明亮的烛光下,美艳的尤贵妃,表情肃然,纤纤素手,握着的却是一本本奏折……

    不一时,尤贵妃看罢一本奏折,取来御笔,饱蘸了红色的朱砂,模仿陈皇的笔迹朱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书房中非常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轻响。

    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一个小宫女轻扣门扉,禀道:“贵妃娘娘,太子爷遣来东宫太监,说是有事,求见贵妃娘娘。”

    “哦?”

    尤贵妃放下一本奏折,忽觉腰背有些酸软,便靠在椅背上,在旁伺候的小宫女,见此情景,立即走上前来,给尤贵妃捏肩。

    “既是太子遣来的人,那就带到此处相见。”

    尤贵妃舒服的瘫在椅子上,那小宫女显然练过,捏得她十分舒服,她都闭上了两眼,浑身舒泰。

    不一时,东宫来的太监走进书房,伏地拜道:“拜见贵妃娘娘。”

    “起来说话,太子遣你来,可是有什么话说?”尤贵妃继续瘫在椅子上,声音有些慵懒。

    尤贵妃也是个大忙人,她不仅要陪着陈皇胡闹,完了后,陈皇自去休息,但她还得坐在这里批阅奏折。

    她其实很累。

    但是,这种权柄,她并不愿松手,即便累死在这个座位上,她也要坚持下去。

    她清楚的知道,若稍稍退缩,她失宠事小,太子也极有可能失去太子之位!最严重的是,她们母子,一旦失势,恐怕活不过三天!

    她是一步都不能松懈啊。

    “回禀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已数日未曾见过贵妃娘娘了,心中甚是挂念,想当面为贵妃娘娘请安。”东宫太监拜道。

    “好,好,难得太子有此孝心。”尤贵妃那娇艳的脸蛋上,开始绽放出笑容。

    她摆了摆手,身后按摩捏肩的小宫女自动退下,她正了正坐姿。

    “现在本宫得空,太子可以过来。”尤贵妃又说。

    “是!”东宫太监退下,自去回禀太子不提。

    东宫距此不算太远,大约数盏茶的功夫过后,太子就已到达。

    “儿臣给母妃请安!”太子拜道。

    “好,呵呵,皇儿免礼!”尤贵妃笑容满面,见她这个太子,衣饰华贵,相貌堂堂,有礼有节,乃是一个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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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去梁国开分店?

    太子从相貌,到言行,都是尤贵妃所期待的那个模样。

    所以她十分高兴,认为自己教子有方,为陈国培养出了一个未来的明君!

    陈皇荒废朝政,尤贵妃自己也以色侍人,民间对他们两个的评价,其实并不好,对于这一点,尤贵妃心知肚明。

    于是乎,尤贵妃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太子的身上。

    希望他成才,希望他是一个明君,为世人所敬仰!

    等到那时节,尤贵妃本人,就是一个明君的母亲,是教子有方的皇太后!

    如此一来,才能洗刷掉她现在的“污名”。

    “太子最近都读了什么书?”赐座上茶后,尤贵妃丢下奏折,摆出一副拉家常的模样。

    “母妃,先生近来所教授的,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琴谱,甚是晦涩,儿臣正在用心钻研。”太子拜道。

    “嗯……”尤贵妃面上笑容不减,缓缓点头,“抚琴可以养性,但不可过于深入。皇儿啊,你始终需记得,你是陈国的皇太子,并非操琴舞乐的伶人!读书明义,才是你该当深入钻研之事!等回头,本宫亲自与你那先生说说此事。”

    “母妃所言甚是,儿臣谨记!”

    “嗯!”尤贵妃非常满意太子的态度,她对这个儿子,真是越看越满意。

    “对了,皇儿啊,你专程来此,并不只为请安那么简单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母妃会为你做主。”

    “呃……母妃英明,儿臣此来,除了给母妃请安外,的确还另有所请,望母妃恩准。”太子稍稍尴尬。

    “说说看罢。”尤贵妃笑着点头。

    “母妃!”太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书房中间,拱手道:“儿臣在东宫听说了,那江城伯,将在明日新开一间酒楼,名曰‘董玉楼’。儿臣还听说,近日京中盛传的美酒与菜肴等,皆会在那酒楼中亮相……”

    太子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他稍稍抬眸,视线从拱着的两手间望去。

    只见那尤贵妃,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变得面无表情。

    太子见此,心下顿时惴惴,不过他思考了一下,拱着手又说:“母妃曾说过,那江城伯乃当世少有的奇才,儿臣心甚慕之,此等人才,当好生结交,待以后,儿臣荣登大宝,也算是一个助力……”

    太子又稍稍偷瞄了眼尤贵妃的神色,见其脸色缓和,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

    太子顿时松了口气,拱着手继续说:“儿臣已有数月未曾见过江城伯了,数日前,迎接梁国使者的时候,虽见了一面,但无缘细说……儿臣怕长此以往,疏了联系,形同陌路……此次江城伯新开酒楼,儿臣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儿臣请求母妃同意,让儿臣带着贺礼前去,以此增加与江城伯的联系。”

    太子说完,继续拱着手,稍稍抬眸,小心翼翼观察尤贵妃的脸色。

    “皇儿能有此想法,本宫甚是欣慰,这说明皇儿长大了,知道为未来之事考虑……”尤贵妃笑眯眯。

    尤贵妃笑,太子也跟着笑,他认为尤贵妃这么说,就是要同意他的请求了。

    “不过,这些事皇儿你不用操心,一切都有母妃帮你操办!你现在的要务,是努力提高自己的休养与能力,用功读书!”尤贵妃笑道。

    这次,太子笑不出来了。

    “母妃……”

    “祝爱卿新开酒楼,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皇儿你放心吧,母妃会遣人送去贺礼的……至于皇儿你,安心在东宫读书即可,其他的事,不用多想,一切有母妃帮你操持!”

    尤贵妃的语气很是和蔼,声音也比较温和。

    可是此话听在太子耳中,却是……

    “母妃可是……”太子心里着急,他想争取一下,可是一见尤贵妃那笑吟吟的脸色,他心里顿时就没了勇气。

    最后只得颓丧了整张脸,拱手拜道:“儿臣谨遵母妃之命!”

    “好了,皇儿你已离东宫多时,快些回去吧,安心读书!”

    “是,母妃,儿臣遵命!”

    太子躬身一拜后,便离开书房,踱步回东宫,神清恍惚……

    ……

    ……

    第二天。

    全城沸腾。

    因为全城百姓都期待已久的董玉楼,将在今日正式开门营业了!

    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祝修远就被兴奋不已的董淑贞给拉了起来。

    吃了早饭,江城伯府一大帮子人马出动。

    计有祝修远、董淑贞、董漱玉、老乞丐,还有言大山、春、夏、秋、冬四大丫鬟,以及一帮管家小厮等。

    众人浩浩荡荡,直奔钞库大街乌衣巷入口处的董玉楼。

    “不错!”

    众人来到董玉楼前,董诚仰头望了眼酒楼的门面,面露惊容,由衷的点头称赞。

    董诚一直忙碌着润州府府衙中的事,很少过问府中的生意如何,这董玉楼,自盘下来后,他愣是没来过一次。

    其余人等,虽然没有发声称赞,但也都满脸笑容,各自兴奋。

    这真是好大、好气派的一座酒楼!

    “爹爹,修远,你们先请进去稍坐,待我与贞儿一起,再将酒楼各处巡视一遍,需保证今日开业无虑。”董漱玉说道。

    “那好,岳父大人,我们就先进去坐着吧。漱玉,辛苦你了!”祝修远笑道。

    董漱玉还没有说话,忽然,董淑贞把脑袋探了来,弱弱的说:“夫君,妾身也要去的啊,人家也很辛苦!”

    “啊哈哈,辛苦,娘子也辛苦了!”

    大笑一阵,众人一同走进这坐硕大的酒楼。

    董漱玉带着妹妹董淑贞,以及一帮下人、丫鬟、伙计等,各处巡视,暂且不提。

    且说祝修远与董诚,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自打进了董玉楼的大门后,便背着手,优哉游哉,四处闲逛,倒像是来此游玩的游客般。

    老乞丐哈欠连天,也不跟着他们,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只吩咐开饭的时候叫他。

    “岳父大人,从酒楼大门进来,便是供食客堂食的大堂了,这座大堂,有桌椅近百套……”两翁婿一边“游玩”,祝修远一边做介绍。

    “这只是第一层楼的大堂,从这里上去,第二层楼,第三层楼,也是供客堂食的大堂,分别有桌椅数十套。”

    “第四层楼,则是规划的独立包厢……”

    两翁婿逛完第一栋楼,往里走,来到第一个庭院。

    这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庭院,四面皆是楼宇,中间的空地很大,约可容纳数千人的样子,很是宽敞。

    这巨大的庭院的中间,已架设了一个临时性的舞台,这是待会儿表演歌舞的时候用的。

    “岳父大人你看,我们身后,就是方才走过的四层大楼。这庭院的前、左、右三侧,则是三层或四层的客房……”

    走了数十步,穿过第一个庭院,他们来到第二个庭院。

    “岳父大人请看,此庭院的规模,比前一坐庭院小了一半,但客房也众多……不过此间的客房,装饰得更好,被褥、桌椅等也都是上品,还更安静。自然,住这里所需花费的银两也就更多……”

    最后,他们走进第三个庭院。

    “岳父大人,此处便是所谓的‘温泉房’了,这整个庭院的客房,都安了人工温泉……此处房间虽少,仅只有二三十间左右,但房费不菲……”

    祝修远一路走,一路介绍,董诚则是一路点头,一路惊叹。

    这座巨大的酒楼,太大了,简直超乎董诚的想象。

    董玉楼前后三座庭院,进深之广,甚至远胜于一般的府邸……

    若将董玉楼改造成一座府邸,也是极大的,可供一个数百口之家居住!

    走了一阵,两人都有些累了,于是返回第一庭院,在临时舞台前的观众席位上暂坐,喝茶聊天。

    一个时辰后,董漱玉和董淑贞她们忙完,也来到此处,众人一起闲坐,暂歇一会儿,准备迎接午时前后的“狂风暴雨”。

    他们要接待前来庆贺酒楼开业的贵客,以及前来吃饭住店的食客或房客!

    毫无意外,今天会是非常忙碌与辛苦的一天。

    ……

    很快,第一位贵客到了。

    竟是那梁国乾王李继业,和安乐公主李卿奴两兄妹。

    众人迎出店外,寒暄一番,将贵客请进店内的第一座庭院。

    “祝兄,恭喜新店开业,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哈哈哈……”李继业拱手为礼,脸上堆笑,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然后一挥手,早有随从送上一份厚厚的礼单。

    祝修远道了声“谢”,也不客气,吩咐下人礼单全收。

    不说别的,单说祝修远这些天为了“教授”他,所耗费的脑细胞与口水,就抵得上这批厚礼。

    “师兄,这董玉楼真的好大啊,可以去梁国开办分店吗?”

    李卿奴又凑上来,她有张好看的鹅蛋脸儿,整个人装扮得很是端庄与雍雅。

    但是,李卿奴现在却笑嘻嘻,在那开玩笑,她本来就生得宜人可亲,现在一笑起来,就更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如饮甘泉。

    “若时机成熟,我们定会去梁国开分店,到时候还请公主殿下多加照拂才是啊!”祝修远也笑道。

497 监督琵琶精

    “一定,一定!”

    李卿奴嘻嘻笑着,很快与董漱玉和董淑贞她们凑到了一块儿。

    祝修远和董诚,则陪着李继业。

    又过了一会儿,花满楼的歌舞姬来了。

    众姬分乘数十顶花轿,由寇婉婉带头,一一走进董玉楼的大门。

    霎时间,只见云彩般绚丽,玉石般明亮,花朵般脂香,竟好似一大群仙女齐齐下凡似的。

    众人都看得呆了。

    花满楼的歌舞姬,可是整个天下最顶级的歌舞姬啊!

    平日里,若无金山银山,寻常之人,哪得一见?

    “琵琶精,你怎么又来了?”

    董淑贞闻着味儿就奔了过来。

    并一把拽紧了祝修远,瞪圆了两眼,努着嘴,神色不善,再拖着祝修远后退。

    与缓步走来的寇婉婉等众歌舞姬拉开距离。

    “贞儿,切莫胡闹,这是我请来助阵的。”

    董漱玉和李卿奴两女,互相挽着手走了上来。

    董漱玉先是训了董淑贞一句,脸色微红,再看向寇婉婉等歌舞姬:“寇姑娘莫要见怪,今日……就辛苦你们了!”

    寇婉婉虽面罩了一方薄纱,看不清眼睛以下,但她眉目传情,已是极为吸引人。

    她笑着回了句:“不辛苦,这是小女子应该的。”然后又对祝修远等见了礼。

    在此期间,挽着董漱玉手的李卿奴,看着寇婉婉身后的一群歌舞姬,她两眼就是一亮。

    那绚丽的衣裙,那明艳的妆容……简直就与数日前,在那陈宫的奉天殿里,所见到的那群宫廷舞姬不相上下……

    “哈哈,辛苦了,哈哈……”祝修远打着哈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今日始终会面临这一刻的,但他心里还是没底。

    “夫君,她们怎么又来了?”董淑贞鼓着腮帮子,努着嘴,拖着祝修远退到后面,面色着急,两眼恶狠狠。

    “为夫……这……呃……娘子,你要这样想,嗯,这花满楼呢,在外扯着我们江城伯府的名头,吓唬打她们主意的人。相当于,呃,是她们利用了我们伯府的名头!”

    “啊?原来这琵琶精这么可恶啊,不行,我得去警告她……”

    “回来!”祝修远把她拽回来,“娘子你莫要激动,我们伯府的名头,她们用都用了,娘子你去找她们,她们也还不回来不是?”

    “是哦,那怎么办呢?可不能便宜了那琵琶精!”

    “所以漱玉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今日我们酒楼开张,需邀请歌舞姬来我们这里表演歌舞助阵……既然花满楼欠我们的,那何不让她们表演歌舞抵债呢!她们此次的歌舞,我们一文钱都不给她们的!”

    “真的不给钱吗?”董淑贞瞪圆了一双大眼,隐隐有种兴奋的神色。

    “自然是不给钱的……对了娘子,现在为夫交给你一个任务。”

    祝修远忽然灵机一动,一个主意在心里逐渐成型,他决定兵行险招。

    “什么任务?”董淑贞顿时站直了小身板,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们今日开张,可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闹笑话事小,砸了酒楼的招牌,可就不妙了。自然,除了我们酒楼的酒菜之外,也包括她们表演的歌舞,绝不能出一丝差错……”

    “妾身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

    董淑贞大眼很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琵琶精虽然欠我们的人情,但无偿表演歌舞,没有一文钱,她们必心生记恨,就想搞砸酒楼的开业……夫君请放心,监督琵琶精们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妾身必能让琵琶精们好好的表演,不敢乱来,让她们好好偿还亏欠我们的‘名头’!”

    董淑贞拍着“小平板”,拍的啪啪作响,自信满满。

    “呃……”祝修远稍稍无语,不过董淑贞所说的,虽与他所想的不同,但貌似这样也可以,于是便点头:“对,娘子真聪明,为夫将此项任务交托于你,监督她们好好表演,切莫乱来,以免砸了我们酒楼的招牌!”

    “夫君放心吧,妾身保证琵琶精们不敢乱来!”

    董淑贞自信满满,嘴角戳笑。

    她之所以痛快并主动揽下此项任务,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首先,今日这琵琶精在此,那她就需得看紧了夫君。

    莫要被那琵琶精给勾走了。

    但祝修远今日应该很忙,要接见许多贵客,她若一直待在他身边,却也不妥。

    那么……干脆就看紧了那琵琶精吧!

    不让她乱走乱跑,不让她接近夫君,最后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计议已定,两人走上前来。

    祝修远自去陪着李继业和董诚聊天。

    董淑贞则走到寇婉婉身后,杵在那,瞪圆了两只大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这个时候,寇婉婉及众位歌舞姬,已经来到临时舞台的后面,做登台前的准备。

    衣服倒是不用换了,她们来之前,就换好了舞衣。

    现在只需将待会儿要用的各类乐器取出放好……

    寇婉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董淑贞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啊。

    初时,她还以为董淑贞要来找她的麻烦呢,就好比在花满楼那一次。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得又要与之打斗一场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董淑贞只是紧盯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寇婉婉这就诧异了,莫非她后背的衣服有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寇婉婉实在忍不住,缓步走了过去,问道:“夫人一直看奴家作甚?莫非奴家的衣服……有什么问题?”

    “你的衣服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早就让你去换了!”董淑贞瞪圆了两眼,一眨不眨,说话间,还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

    “这……奴家不是很明白夫人的意思。”

    “琵琶精,哼,有我在此监督你们,你们别想乱来!”董淑贞恶狠狠。

    寇婉婉懵圈。

    “哼,若你们敢乱来,不好好表演歌舞,砸了我酒楼的招牌的话,我就把你们花满楼拆了来陪!”

    “呃……”寇婉婉稍稍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不去理会董淑贞,转过身去,摆弄她那把螺钿琵琶。

    这时,夏舞走了过来。

    因见自家小姐“傻”站在这儿,“痴痴”的盯着那琵琶精看,她心里觉得奇怪。

    这琵琶精会勾人,莫非……小姐也被她给勾住了?

    “小姐?”

    夏舞走来,用手在董淑贞眼前晃了两下。

    “夏舞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看紧了她!”

    董淑贞拉着夏舞的手,朝摆弄着琵琶的寇婉婉努了怒嘴。

    夏舞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小姐此举,应该是为了谨防这琵琶精去勾引姑爷的。

    于是乎,夏舞“嗯”了一声,与董淑贞并肩而立,两主仆都瞪眼了眼,在后面死死的盯着寇婉婉……

    另外一边,祝修远虽然陪着李继业,但他不时转头,往董淑贞她们那边瞄上一眼。

    他让董淑贞去监督寇婉婉,实在是一招险棋。

    因为董淑贞去监督她的目的,是避免寇婉婉乱来,以免砸了酒楼的招牌。

    所以首先一点,董淑贞就不会去找她的茬。

    她只会希望寇婉婉好好的表演歌舞!

    如此一来,就避免了她们起冲突的大部分可能性。

    因为寇婉婉应该不会主动挑事,即便要打架,她都是被动还手的。

    不过,这终究是一招险棋,她们还是有动手打架的风险。

    忽然,李继业内急,由伙计带他去方便了。祝修远得空,便准备过去瞧瞧情况,若此法隐患过大的话,需得及时终止。

    “师兄。”李卿奴忽然叫住了他。

    “公主殿下?”

    “师兄,果然是年少风流啊,那花满楼的寇姑娘,想必是心慕师兄的!”李卿奴巧笑嫣然,宜人可亲,如沐春风。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差点让祝修远灭她的口。

    “公主殿下……”祝修远慌乱转头四顾,见此处周围无人,应该听不见他们之家的谈话,心里才放心,“此话可不能乱说,我与那寇姑娘……是清白的!”

    “哦,那就是我错怪师兄了,师兄,对不起!”

    李卿奴脸上带笑,欠身一礼,在那道歉。

    但祝修远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李卿奴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公主殿下切莫如此,快快请起!”祝修远连忙虚扶。

    “师兄,我已经看出来了,师妹与那寇姑娘之间,貌似不合,师兄此去,应该是去试探‘敌情’的吧?我愿助师兄一臂之力,包管师妹与寇姑娘之间,不会闹矛盾,至少,她们不会动手打起来!”

    李卿奴嘴角那抹微笑,意味深长,眼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呃……那就辛苦师妹了!”

    祝修远拱手,这次他称之为“师妹”,大有讨好之意。

    他是真没想到啊,李卿奴竟看出他与寇婉婉之间的不寻常。

    还看出了寇婉婉与董淑贞之间的剑拔弩张,“动手打起来”几个字,都准确的猜了出来……

    安乐公主李卿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啊!

    “师兄客气了,嘻嘻,师兄请吧,我跟着师兄过去。”李卿奴嘻嘻一笑,那张好看的鹅蛋脸都笑出了花儿来,明媚灿烂。

    这么好看的脸蛋儿,不在上面画个乌龟,那真是可惜了……

498 对面的帅哥看过来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晕,写这几千字,都是熬出来的,太难受了……】

    话说祝修远走在前面,带了李卿奴,走向临时搭建舞台的后面。

    他准备去“试探敌情”,李卿奴则声称可以帮他。

    他们刚到,李卿奴便展现出长袖善舞的一面。他作为中间人,互相介绍后,片刻间,李卿奴竟与寇婉婉以姐妹相称了……

    李卿奴手腕高超,处在寇婉婉与董淑贞中间,简直就是“润滑剂”,是“纽带”。

    大大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祝修远不由暗呼了口气。

    在李卿奴的“润滑”下,寇婉婉和董淑贞两女,除了破除剑拔弩张的氛围外,还开始笨拙而谨慎的交流了起来。

    自然,这种交流,是在李卿奴的调和下进行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董淑贞、寇婉婉,还有李卿奴,她们三个碰到一块儿,虽然磕磕绊绊,却也组合出了一台戏!

    祝修远杵在这里,反倒显得多余。

    于是祝修远借故离开,回到原位,不打扰她们。

    以免他在众女眼前晃来晃去,引得她们激动……

    祝修远回到原位后,久不见李继业返回,料想他应该是上大号去了。

    他没什么事,就频频往临时舞台的后面瞄去,仔细观察着三女的状态。

    忽然,祝修远愣了一下,整个人凝固在那。

    那临时舞台后面,正在发生的事……也太奇怪了吧,超乎了他的想象。

    只见那李卿奴,稍稍躬下身,两个手指捏了寇婉婉裙摆的一角,左拉右撩的。

    李卿奴神色非常认真,瞧得很仔细。

    看什么呢?

    祝修远眯了两眼,仔细看去。

    只见寇婉婉的裙摆,被又拉又撩,左右翻飞,好像是蝴蝶的翅膀般,在那起舞。

    今天的寇婉婉,将亲自登台表演,她的装扮,自然是精雕细琢的。所穿的衣裙,也是一袭非常美艳的舞衣。

    那长长的裙摆,是多种色彩的渐变色,还绣了许多花朵的图案,看起来绚丽多姿,惹人眼球。

    而那李卿奴,稍躬着身子,两指捏着人家的裙摆,又拉又撩的,却原来是在欣赏上面刺绣的花朵图案……

    这李卿奴……祝修远不由想起了数日前,李卿奴与其兄长刚到京城的时候,入宫赴宴,宴会上有宫廷舞姬起舞。

    当时祝修远就曾注意到,李卿奴盯着那群舞姬,看得入迷,酒菜都忘了吃……

    再结合现在的所见所闻,这李卿奴……究竟是什么人啊!

    作为一个女子,竟对同为女子的歌舞姬感兴趣!

    李卿奴在那仔细的看着,十分入迷。

    寇婉婉裙摆被撩,却也一动不动,站在那,眉眼皆笑。

    她面罩的薄纱还在轻微晃动着,貌似是在说话,大抵是在介绍这裙摆吧。

    至于董淑贞,则站在李卿奴的侧边。

    她挺直了腰板,貌似对寇婉婉的裙摆不感兴趣,但祝修远却远远的瞥见,董淑贞那双大眼正用力的往下翻着……

    祝修远无语之余,站在原位,又等了一会儿,李继业却还没有回来。

    他无所事事,忍不住又往三女所在的方向瞄去。

    这次,祝修远竟发现,她们三个,李卿奴居中,寇婉婉在左,董淑贞在右,三女一排,正看着祝修远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

    似乎还在掩嘴偷笑?

    祝修远心里一凸,警惕起来。

    他之所以不陪着她们,而是回到原处,就是怕他自己,在三女眼前晃来晃去的,从而让她们激动,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事来。

    也可以说是躲着她们。

    可是现在,三女竟主动望向他这边,还指指点点的……

    这样一来,他一番心思岂不是付诸东流了么。

    祝修远仔细观察了下,三女在李卿奴的调和下,貌似非常和谐,并未重燃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们指指点点,掩嘴而笑,青春活泼,胆子很大,就差唱句歌词:“对面的帅哥看过来……”

    这分明就是很要好的三姐妹嘛!

    不可能再剑拔弩张!

    祝修远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也根本不用继续“躲”。

    可是被三女指指点点,祝修远着实不自在。

    既然李卿奴能够把控局势,那他干脆再走远一点好了。

    于是祝修远举步往酒楼外走去。

    穿过酒楼大堂,来到酒楼大门外。

    “就你这落魄样,还想参加武举?”

    “林伯昌,你父亲犯了事,丢了世袭的职位……你们两父子,本该在穷乡僻壤里种田的……”

    “打消回到军中的想法吧,那什么武举,不是为你准备的!”

    祝修远一只脚刚踏出酒楼的门槛,就听见一阵讥笑奚落之声,旁人听了,也觉十分刺耳。

    今日董玉楼开业,早已在城中引起了轰动,虽还不到午时正式开业的时间,但酒楼门前的街巷上,早已聚集起大批赶早的食客。

    这人一多,就容易生事端,一生事端,无论如何,对今日的董玉楼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莫非是有人闹事?”祝修远心中嘀咕,第二只脚还未踏出门槛,便抬头望前望去。

    只见酒楼门前,一眼望去,乌压压全是人,他们全都面朝着酒楼大门,在那等待着。

    董玉楼的大门,面朝乌衣巷而开,这乌衣巷,虽以“巷”命名,但街面十分宽阔,一点也不像是一条巷子。

    所以聚集在董玉楼门前的食客,已然非常多了,乌压压一大片。

    众食客最前面,有一青年男子,他衣饰简陋、寒碜,虽束了发,但打理得却很粗糙,鬓前垂落下缕缕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

    他身材较高,但比较瘦,面色虽然红润,但明眼人一看,他面上无肉,想来生活比较拮据。

    青年男子的对面,则是三五个衣着华丽之人。

    这些人满面豪横,一边奚落这青年男子,一边推搡他,或点指他的鼻子大骂。

    方才,这三五豪横之人,曾点出了青年男子的名字,叫做“林伯昌”【作者注:参考第434章,武举告示】。

    只见那林伯昌低着脑袋,暗中握紧了拳头。

    虽被这三五豪横之人推搡得连连后退,并且,还被指着鼻子大骂,甚是难听,但林伯昌始终未曾动一下。

    诸般折辱,他都生生忍了下来。

    董玉楼门前,聚集的食客虽多,但是并无一人上前劝阻,或看戏,或暗中摇头……

    这是一场欺辱弱小的霸凌事件!

    还发生在他酒楼的门口,这个时间段。

    众食客可以不为所动,但祝修远不能。

    他眉毛一杨,另一只脚踏出门槛,张口就欲大声呵止。

    “败类!”

    然而,忽然冒出另一声大吼,生生打断了祝修远。

    他嘴巴都张开了,却被“败类”两个字强行阻止,一口气憋回了肚子。

    这是谁呀?

    祝修远及众食客循声望去,早见众食客一分为二,往两边挤压,硬生生让出一条道路来。

    那条路的尽头,赫然就是鄱阳王与震泽王一行。

    两位王爷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位世子,刘文彩及刘训。

    再后面,则是一水的王府家将,银盔银甲,很是亮眼。

    众人看去时,只见那鄱阳王世子刘训,疾步越过两位王爷,走在最前面,他还将随身携带的大刀拿到了手里。

    他眉毛倒竖,面色冷峻,左手握着刀柄,越握越紧,煞气逼人。

    方才那声“败类”的大吼,也出自刘训之口。

    众食客纷纷往后退,将林伯昌,及三五豪横之人凸显了出来。

    面对煞气逼人的刘训,林伯昌一动不动,他始终保持低头握拳的姿势,根本不惧刘训的煞气。

    而那三五豪横之人,明显认得刘训,也认得鄱阳王和震泽王。

    “刘训,你……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干什么……”他们互相扶着后退,脚步凌乱,色厉内荏,与先前的豪横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刘训走来,站在林伯昌身侧,停下脚步,手里握着那柄大刀,双手抱胸,一脸冷酷。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那三五人。

    “云侯、张侯、梦侯,还有罗侯,倒是教得好儿子!”

    这时,鄱阳王和震泽王走了上来,鄱阳王声音很是严厉。

    刘文彩也跟了过来,他与刘训并肩而立,在那狐假虎威,不过刘文彩一点也不冷酷,根本没有那种吓人的效果。

    相反,倒像是一个逗逼,被震泽王瞪了一眼后,刘文彩默默退到了刘训身后……

    这三五豪横之人,正是鄱阳王话中那一堆侯爷的子嗣。

    他们一听鄱阳王竟直接点出他们父亲的名头,顿时吓得不轻,呆在那里。

    “我们军将勋官的脸,都被你们几个丢尽了!等回头,本王定当与几位侯爷好好聊聊!”鄱阳王语气森然。

    “王爷饶命,我等知错了!”

    这些侯爵子嗣顿时叫苦不迭。

    即便他们的父亲溺爱他们,但鄱阳王始终是王爷,比侯爷大了一级,这一级,可就是天壤之别啊。

    所以说,如果鄱阳王去找他们父亲说道此事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好过的!

    “还不快滚!”

    震泽王一挥手,顿时,众人只见“星光闪耀”,那是他那粗大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

499 “魔法公主”

    这些侯爵子嗣慌不迭逃离此处,犹如属蹿,狼狈不已。

    见此事已了,祝修远忙含笑迎了上去,连说“蓬荜生辉”等话。

    两位王爷客气一番,被请入内,祝修远将他们送进去后,聊了两句,恰逢董诚和李继业一起过来,祝修远便撮合他们几个一起聊。

    他则离开此处,准备去瞧瞧方才那位林伯昌。

    通过方才那几位侯爵子嗣的话,除了知道他名为林伯昌之外,祝修远还获得了大量信息。

    比如,这林伯昌是世袭的军将,不过貌似他父亲犯了事,把世袭的饭碗弄丢了。

    这种人才,正是祝修远需要的。

    并且,祝修远还从他们话中得知,这林伯昌正就是来参加武举的……

    那这就更妙了!

    祝修远想去试探一下,瞧瞧林伯昌的虚实。

    不过临离开庭院之前,祝修远忽然想起,那临时舞台后面的三个女人。

    他方才出去那一会儿,她们应该相处和谐吧?

    祝修远稍稍驻足,往那临时舞台后面望去。

    一见之下,祝修远差点仰头栽倒。

    他看见了什么?

    怪哉……

    只见那董淑贞,竟抱着寇婉婉的螺钿琵琶,在那摆弄来摆弄去,满脸好奇,做着勾拨琴弦的动作。

    而寇婉婉和李卿奴两女,则从旁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

    在祝修远的印象中,董淑贞对寇婉婉的称呼,都是左一个琵琶精,又一个狐狸精的,很不客气。

    那她……怎么会抱着寇婉婉的琵琶在那摆弄呢?

    她们之间,不是势如水火的么?

    可是现在这一幕,又怎么解释?

    心里好奇之余,祝修远不由瞄向了安乐公主李卿奴。

    这一切,应该都是李卿奴的功劳!

    李卿奴……祝修远眉头忽然一跳,不由想起了以前,他们还在江州的时候,李卿奴跟着作为梁国使者的李继业来到江州的那次。

    李卿奴与董淑贞初次相见,她非常激动,对李卿奴颇有意见,大概……是怕李卿奴来勾引她的夫君。

    可是后来,貌似短短半日而已,董淑贞就称呼李卿奴为“师姐”了,亲昵得紧。

    后来,李继业和李卿奴离开江州,返回梁国,在那码头送别的时候,董淑贞还曾大哭过……

    “这安乐公主,好像拥有一种魔力似的,长袖善舞,当真是一个‘魔法公主’!”

    祝修远咧嘴一笑,转身离开此处,来到酒楼外的街道上。

    林伯昌还没有离开,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他稍稍低着头,身板却打得很直。

    祝修远走来,看不清其面目表情,只能看见他鬓角那一溜溜头发,垂落下来,竟有一种非主流小帅的感觉。

    刘文彩和刘训,这两位世子,也还在这里。

    他们一左一右,围着林伯昌。

    刘训兀自双手抱胸,一柄大刀抱着臂弯处。

    刘文彩则打量着林伯昌,似乎在与他说话。

    “刘兄,你和这位林兄认识?”祝修远诧异上前。

    “江城伯,草民林伯昌,幸会!”林伯昌抬头盯了眼祝修远,拱手一礼。

    祝修远点了点头,还未说话,一边的刘文彩就先笑道:“认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不怎么熟。自他跟随他父亲离开京城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却不想今日,在这里,还能再见昔日故人,也真是有缘……”

    大冷天的,李文彩还拿着一柄折扇,十分骚包的拍来拍去,滔滔不绝,在那絮叨。

    “哦?”

    祝修远奇怪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

    这林伯昌,是世袭的军将之子,在这京城中,竟能与震泽王世子刘文彩认识,看来林伯昌父亲的军职,也不算小。

    “林兄此次来京,是为了参加武举?”祝修远问道。

    “不瞒江城伯,草民此番赴京,已有数月,本想凭着父亲自小教授的武艺,在兵部谋个差事……可是天不遂人愿,因草民父亲之故,兵部竟是一口回绝……大半月前,草民正欲打道回村,在那城门口,恰好见到张贴的武举告示,于是便留了下来。”

    林伯昌说话的时候,祝修远就一直在观察他。

    见其谈吐不乱,面色如常,见到他这个武举的筹办者,甚至能左右武举选拔名次的“大人物”,林伯昌也没有丝毫异色,显然是见过世面的。

    祝修远不由连连点头,不错,就现在来看,这林伯昌,的确是一个人才……

    “林兄,你竟在京中待了数月?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啊,你乃军将子弟,又一身本事,我震泽军中,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刘文彩插话道。

    “刘兄!”祝修远眉毛一挑,拉开刘文彩,刘文彩这是在和他抢人啊,这可不行。

    并且,方才刘文彩话中那句:“又一身本事”,被祝修远牢牢记住了。

    刘文彩有时候虽然废话连篇,但也甚少撒谎,那么他所说的:“又一身本事”,大概率来说,就是真的了!

    这种人才,又是军将世家子弟,祝修远岂容刘文彩挖走。

    “祝兄你拉我作甚?”

    刘文彩一边叫,一边被祝修远扒拉到后面,他顶替了刘文彩的位置,站在林伯昌身侧。

    “哈哈,林兄,那真是巧了,我奏请陛下,举办武举,为的就是挖掘民间有用之才,似林中这等人才,若是错失此次武举,那真是一种遗憾!”祝修远笑道。

    “江城伯客气,草民草莽之人,实在担不起‘人才’的称呼!”林伯昌躬下身去,并拱手,“江城伯才是真正的大才,想出武举这等妙法,为草民及万千民间不得志之人,筑出来一条明路……草民虽身具区区勇武,可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兄报名了吗,明日就截止报名了,若林兄有什么需要,可尽情提出,似林兄这等人才,不参加武举,真是浪费了!”祝修远笑道。

    “劳伯爷挂心,草民已经报名!”

    “很好,我希望在武举的校场上,能够一直看见你的影子!”祝修远鼓励一句,左右望了眼,伸手指了指董玉楼,笑道:“林兄,我们不妨入内一叙,我对林兄这些年的经历很好奇。”

    “伯爷见谅,这董玉楼,草民就不进去了,武举之期日近,草民想多做些练习,以免枉费了伯爷的期待。”林伯昌拱手道。

    “嗯,那好!”祝修远点了点头。

    林伯昌再一拱手,告辞而去,很快消失在街上的滚滚人流中。

    此事已了,祝修远便邀请刘文彩和刘训进店。

    期间,祝修远问刘文彩:“刘兄,这林伯昌……究竟如何?”

    “祝兄,这林家可是军将世家,他的父亲,做到了御林卫大将军的职位,虽不是勋官,但御林卫大将军此职,在品秩上等同于王爷,已是不易。”刘文彩拍打着折扇,侃侃而谈。

    “哦?御林卫大将军?”祝修远惊讶,这林伯昌,家事果然不简单。

    “至于林伯昌,他生于军将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又得林父悉心栽培……所以我记得,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林伯昌就已崭露头角……呵呵……”

    刘文彩说到这里时,稍稍有些尴尬,因为他同为军将世家子弟,却不务正业,整天以读书人自居。

    他虽然不在乎别人的言论,但说到林伯昌的时候,他自己却也觉得,生于军将世家,却整日舞文弄墨,有些丢人……

    祝修远点了点头,他心说,这林伯昌,应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那一类,艺业很深!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林父被贬,世袭的权力也被剥夺,自此,林伯昌就跟随其父离开京城,远走他乡……诶,却是没有想到啊,时隔多年,我都快忘了林伯昌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他又冒了出来,缘分,真是缘分……”

    “诶!”

    祝修远跟着叹气,感叹命运捉弄人。

    这林伯昌,如果其父不被贬的话,恐怕早就是一方名将了,可是……

    不过还好,此等被埋没的人才,即将被他的武举挖掘出来,这就是他举办武举的原因之一!

    人才,始终是最重要的。

    两人说着话,来到酒楼第一座庭院,汇入鄱阳王、震泽王、李继业、董诚等人的圈子里。

    不过这个圈子也不太和谐,因为李继业真的太“高冷”了,他极少发言,偶尔说话,也只是和董诚聊两句……

    直到祝修远加入进去后,整体的气氛才活跃了起来。

    聊天之余,祝修远也抽空,往那临时舞台后面望去。

    然而这次,他却望了个空,那临时舞台的后面,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董淑贞,李卿奴,还有寇婉婉,以及一众花满楼的歌舞姬等,全都不见,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祝修远心中暗暗着急,但却没有办法,他又不好询问众人,有关她们的行踪。

    他只得一边聊天,一边干着急。

    他心里暗暗祈祷,她们不要爆发矛盾才好。

    虽然有李卿奴这位“魔法公主”居中调和,但祝修远还是有些担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时渐近。

    前来恭贺新店开业的贵客,也逐渐多了起来。

500 诸王齐至

    先是临海王,他亲自带着贺礼前来,整个人都笑呵呵,拍着祝修远的肩膀,连说:“不错!”

    接着是几个宫里的小太监,代表尤贵妃而来,送来了贺礼,不过太监们放下礼物就走了,说是要回宫复命。

    然后,又来了一大帮贵客。

    他们是杨廷玉的亲信手下,钟山王的亲信手下,以及董诚的僚属等等。

    这些人的身份,虽然比不得鄱阳王等尊贵,但他们是杨廷玉及钟山王的代表,也不可怠慢。

    最后,又来了四位贵客,这四人,出乎了祝修远及大部分人的预料。

    竟是江都王、燕国四皇子赵普、金陵王,及会稽王等四人!

    来者是客,并且这几人的身份都不简单,一水的王爷、皇子,于是祝修远也迎出店外,亲自去接。

    “江都王,小店开业,竟劳烦王爷亲至,真是不该……”

    祝修远迎出店外,先对上走在最前面的江都王。

    他拱手客气,笑容满面,他虽然不喜江都王,但在这种时候,来者是客,必须笑脸相迎。

    “江城伯客气了,江城伯的酒楼开业,本王不可不来。那贞酒、玉酒,本王可是嘴馋已久了,哈哈哈……”

    江都王身材魁梧,哈哈大笑,笑声雄浑有力,自带一种气势,令人生畏。

    祝修远与之客气两句,然后走到赵普面前。

    他脸上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拱手道:“四皇子殿下,好久不见了,数月前在江州,下官惊闻殿下染病,竟差点仙去,下官可是担心得紧……”

    “劳江城伯挂心了,不过,江城伯所听到的恐怕是传言,本皇子一直都很好!”

    赵普面阔四方,膀大腰圆,浑身一种军武的气息。

    与江都王相比,赵普身上的煞气更重。

    “哦,那下官给殿下陪不是了,误听传言,真是不该。哈哈,四皇子殿下今日能来,下官心里真是高兴,待会儿殿下可得多饮几杯!”

    “那是自然,本皇子对江城伯亲手酿的美酒,可是嘴馋已久……不过,似江城伯这样的人才,却跑去酿酒,真是大材小用!”

    赵普两眼一咪,爆出阵阵神采,盯着祝修远,就像盯着一件“蒙尘”了的绝世宝贝般。

    祝修远与之闲扯两句,又走到金陵王与会稽王两人近前。

    他两手一动,准备拱手见礼,可是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挺了挺腰,准确来说,是挺了挺束在他腰上的那根腰带。

    随后,祝修远两手复归原位,也不见礼,直挺挺的面对金陵王和会稽王,笑道:“两位王爷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金陵王眼角抽了抽,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想指责祝修远失礼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堂堂亲王!并且,金陵王极为看中自己的身份与颜面,这是他的逆鳞……之一。

    可是他猛然反应过来,这祝修远,束上了那条腰带,就可以不给任何人见礼的……

    一想到这点,金陵王的屁股就隐隐作疼。

    “呵呵,好说好说……”

    金陵王随口敷衍,祝修远不见礼,他也不还礼。

    再说,金陵王来此,并非真心道贺,而是因为安乐公主李卿奴的缘故。

    他还没有放弃迎娶安乐公主的想法!

    自那日被棍棒赶走后,金陵王回府,痛苦了一夜。可是第二天,他又奇迹般的恢复了信心,迎娶安乐公主的想法,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还愈发强烈。

    只是苦于无法见到安乐公主,无法献殷勤,也无法提前留下个好印象,他唯有叹气。

    直至金陵王得知,安乐公主将要来参加董玉楼的开业……

    不咸不淡的聊了两句,祝修远邀请众贵客进店。

    进得店中,与鄱阳王、震泽王、李继业等会面,自然又是一阵寒暄客套。

    那燕国四皇子赵普,除了江都王外,没人喜欢他。

    鄱阳王、震泽王等,因恼赵普曾率领大军进犯陈国边界,搞得陈国民不聊生……

    自然,他们对赵普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双方言辞犀利,暗中交锋,针尖对麦芒,颇为激烈。

    梁国乾王李继业,对这些人通通都没兴趣,他只跟在祝修远身边,与之聊着。

    对其他人的“搭讪”,置若罔闻,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众人都知晓梁国的厉害,李继业如此傲然,自是有所依仗的,他们也就呵呵一笑,不再纠结此事。

    不过唯独江都王是个异类,他对什么梁国啊,什么梁国使者啊,不屑一顾!

    所以江都王并未主动过来“搭讪”李继业,只在一旁冷眼旁观,表情冷峻。

    至于金陵王和会稽王两兄弟,自打进来后,就四下张望,贼眉鼠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不过他们颇为失望,转悠了一圈儿,硬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见的那个人。

    众客齐聚,热闹一阵,时间却是非常接近午时了。

    于是祝修远便邀请众位贵客,来到店外街道,准备观看董玉楼的“揭牌”仪式。

    “董玉楼”三个字的黑漆金字招牌,早就悬挂上去了,但蒙了一层红色的绸布。

    需在开业前,将绸布拉下来,以此完成开业的仪式。

    整个过程其实非常简单。

    祝修远原本还计划着,弄一个剪彩的仪式,不过后来又否掉了,因为这个仪式太奇怪了,这古代的人,恐怕会看得不明就里,那还不如不弄。

    董玉楼门面前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除了一大早就赶来的食客,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

    他们挤在一起,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并且随着祝修远他们出来,众人知道即将要“揭牌”了,于是激动起来,刹那间,这街道上人声鼎沸……

    “诸位客官,诸位客官……”

    忽然,董玉楼的掌柜走到牌匾之下,连连拱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位掌柜自然不是董漱玉,而是一个中年男子,是从董氏茶庄抽调过来的人。

    随着掌柜两手下压,众人的哄闹渐渐安静。

    “鄙店,今日正式开门营业,承蒙关照,感谢诸位贵客的到来,我们有梁国乾王、梁国安乐公主、鄱阳王……”

    掌柜将众贵客的名头念了一遍,从李继业,到金陵王、会稽王等等。

    每念到一个名字,众食客就爆发一阵欢呼。

    他们这是惊讶,更是自豪。

    谁能想到,一座酒楼开业而已,竟有这么多位大佬齐至……

    加之期待已久的贞酒、玉酒等,即将要品尝到了,众人“情难自禁”,在那欢呼,也就说得通了。

    “当然,除了各位贵客之外,诸位在场客官,亦是鄙店的贵客,感谢诸位贵客的捧场……”

    掌柜话音一落,现场又爆发出强烈的欢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响亮。

    “为了感谢各位贵客的捧场,鄙店东主决定,今日酒水半价,并且不限量供应!”

    酒水半价?

    这是好事啊,尽管众食客还不知道具体售价是多少,但半价出售,也足见董玉楼的诚意了。

    另外还有什么……不限量供应?

    莫非以后还要限量不成?

    不过众食客都未深究,只顾欢呼起哄去了。

    “除了酒水半价外,鄙店东主还决定,今日,所有菜肴、茶水等,也都是半价!”

    此话一出,众食客的欢呼声就更大了。

    掌柜两手下压,待众人的欢呼声安静下去,他就宣布“揭牌”仪式正式开始。

    祝修远亲自上场,抓住了一根绸带。

    此绸带的上端,连接着牌匾上那块红色绸布,只需轻轻一拉,它就会掉下来,露出“董玉楼”三个鎏金大字。

    另外,董玉楼大门左右两侧,各走出数个伙计,人人手捧一卷什么东西,展开后,竟像是一条长链。

    伙计们将之悬挂在大门两侧准备好的竹竿上,然后,另一波伙计上前来,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点燃了的香,正冒着缕缕烟雾。

    伙计们奇怪的举动,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众食客不明就里,纷纷好奇的盯着看。

    这“揭牌”仪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但是,燕国四皇子赵普、江都王、鄱阳王、震泽王,还有李继业等,却是目光一凝。

    这种长长的,类似长链般的东西,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简单,意义非凡!

501 点颗鞭炮吓死你们

    这是鞭炮!

    祝修远的新式兵器之一,个头虽小,仅拇指般粗细,但爆炸起来,能发出响亮的声音,不说振聋发聩,但也足够惊人了。

    当成百上千只鞭炮一起爆炸时,那种场面,那种震撼,足以让人头晕目眩,两耳短暂失聪,就连久经战阵的战马,也会被惊得扬起蹄子就跑。

    随着伙计们的协作,那一条条鞭炮的“长链”,被悬挂上竹竿,摇摇晃晃。

    燕国四皇子赵普,脸色顿时肃然起来,他两眼微咪,紧紧的盯着那一串串的鞭炮。

    遥想数个月前,在江州城下,就是这种名为鞭炮的新式兵器,成百上千个,一起炸响,其声犹甚军鼓。

    赵普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江州城下,一片火花带闪电,白色的烟雾阵阵,透过烟雾看火花与闪电,简直就像是云层中的闪电般。

    那种景象太过骇人。

    这新式兵器,无异于天地之威!

    所以,骁勇善战的燕军,被狠狠的重挫,不说攻城了,自己反倒被吓得魂飞魄散。

    另外,在战场外惊阵的骑兵,那久经战阵的战马,受此排山倒海般的巨响所激,顿时被惊,不管不顾,迈开蹄子就乱跑,踩死踏伤无数……

    赵普心中颇不平静,攻打江州城的战斗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画面消失,他眼中正看着的,正就是那新式兵器——鞭炮!

    鞭炮们被悬挂在竹竿上,摇来摇去……

    这可是新式兵器啊!

    其先不说它的威力,单单新式兵器的隐秘性,就不该将之悬挂在这里,供人随意观看……

    赵普心中嘀咕着,两眼瞪得很大,紧盯着那一串又一串的鞭炮,似乎要将鞭炮的制作方法看穿似的。

    这种新式兵器,赵普非常眼馋,他曾派出细作,妄图潜入神雷坊中,窃取新式兵器的各种机密。

    不过那个时候,恰逢“他国细作案”爆发,神雷坊的守卫,又严密了几层,赵普派出的细作,愣是没有找到机会……

    却不成想,赵普今天竟看见新式兵器了,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自然不会错过此等机会,死死的盯着,他不仅是看,还想拿在手里仔细的瞧……

    在场的众人中,除赵普外,其余人等,诸如江都王、鄱阳王、震泽王、李继业等,也是心思各异。

    江都王老早就想去那神雷坊中一游,这些新式兵器,最好全部归他,包括现有的库存,打造的方法,以及神雷坊中所有工匠等。

    鄱阳王和震泽王两位,心中所想,却单纯了许多,他们只想自己的部下列装新式兵器而已,并不想将打造方法和工匠也据为己有。

    最后是李继业,他则是浓浓的好奇加羡慕。

    新式兵器之威,通过数月前的江州守城战,早已名传天下,李继业虽身处梁国,但对新式兵器的了解,并不比陈国百姓少。

    不过,遗憾的是,偌大一个梁国,相信新式兵器之威的,竟只有寥寥数人,他李继业算是其中一个。

    其余文官武将,甚至梁帝等,他们都不太相信新式兵器的威力能有那么大……

    这些时日,李继业每日与祝修远相处,也不停的请教问题,但对这新式兵器,李继业却是绝口不提,尽管他心中非常好奇。

    因为新式兵器这种东西,真的太敏感了,不好问。

    总之,随着鞭炮的亮相,可着实惊住了一帮贵客。

    惊讶之余,他们不禁又好奇,现在是酒楼的开业,并不是打仗啊,那祝修远拿出这么多鞭炮来作甚?

    要炸了董玉楼?

    明显不可能。

    赵普等心中皆疑惑,唯独身为贵客之二的金陵王与会稽王,他们两个,貌似不怎么关心,只一味儿四下张望打探,貌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又是这种新式兵器,待会儿你们可得把耳朵堵起来。”忽然,赵普等人身后,有普通食客高声说道。

    “为什么要堵住耳朵?”另有人疑惑反问。

    同时,赵普等人纷纷竖起耳朵,不动声色,仔细听后面的人怎么说。

    “阁下有所不知,鞭炮这种兵器,就是以巨大的响动慑敌的,待会儿爆炸起来,其声如雷,噼里啪啦,你等是初次听,若不先将两耳堵住,恐被震得魂飞魄散……”

    “唔……这,这鞭炮,既然是慑敌的新式兵器,那江城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点燃它呢?”

    “这你又不知道了吧,鞭炮这种兵器,可成千上百的使用,也可数十数百的使用,当少量点燃时,响动不是那么大,不足以慑敌,但也十分响亮。”

    “记得不久前,在这酒楼附近,董氏茶庄开业,也曾点燃过较少数量的鞭炮……依在下猜测,江城伯此举,应该是为了更加热闹、喜庆。”

    “更加热闹、喜庆?此话怎么说?”

    不仅食客们感到奇怪,赵普等人也想不明白,于是纷纷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后面之人的交流。

    “因为少量鞭炮被点燃时,噼里啪啦,犹如爆竹,这位仁兄,你知道爆竹吧?鞭炮的响声,虽然远胜于爆竹,但它们的效果是相同的……”

    “哦,原来如此!”

    众食客明白了,赵普等人也跟着明白了。

    明白之后,他们又懵逼了。

    并且眉头微蹙,心中有些不忿。

    鞭炮,这可是他们眼馋而不可得的新式兵器啊!

    可是这江城伯,竟……竟将之当成爆竹来使用!

    这真是……

    赵普等人不由盯着祝修远,目光闪烁。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想拆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祝修远站在招牌下面,手里攥着那个绸带,根本就无暇顾及众人的反应。

    见手拿线香的伙计纷纷走到一串又一串的鞭炮近前后,他与众人对了一眼,然后一齐点头。

    这表示大家都做好了准备。

    “董玉楼,正式开门营业了!”

    随着一声大吼,祝修远攥着绸带的那个手,猛然往下一拉。

    滋滋!

    一声轻响传来,却是蒙在黑漆招牌上的红绸,被整体扯下,往下滑落,将招牌的真面目展现了出来。

    “董玉楼”三个鎏金大字,闪闪发亮,在黑漆招牌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手拿线香的伙计们,纷纷点燃鞭炮末端。

    待听到小声的滋滋声后,他们急忙后退,拉开一丈多远的距离,并堵住了耳朵。

    “堵住耳朵……”

    围观的食客中,有人挥手大叫。

    顿时,许多食客纷纷将耳朵堵住,但也有那不屑一顾的,自持身份的,以及转头四顾神游天外的,他们这些人都不曾堵耳。

    也就是“董玉楼”三个鎏金大字刚刚露出真面目的同时,鞭炮声就已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虽然稀疏,但真的很响,耳膜好似被锤击了一下似的。

    并伴着阵阵白雾,将此间衬得人间仙境一般,如在云端。

    朦胧的薄雾中,随着一颗又一颗鞭炮炸响,似有纸屑与土粒等四散飞溅。

    燕国四皇子赵普,暗中嘀咕道:“这种新式兵器,以声摄人,溃其心志,它实际上对人没有什么伤害……”

    赵普眯起了两眼,仔细观看,一边做总结分析。

    忽然,一颗小土粒激射而来,土粒虽小,但速度却是极快,似乎在一念之间,它就能到达任何地方,不可阻挡。

    赵普久经战阵,六感敏锐,在战场上,他往往能提前觉察到危急,然后提前做出部署安排,以此度过劫难。

    可是……“嗯!”赵普暗哼一声,两道剑眉一杨,腮帮子肌肉一紧,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就在方才,他预感到危急,那颗小土粒向他激射而来。可是,这一次他敏锐的六感全然无用!

    因为那颗小土粒来得太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赵普刚刚才有危急的预感,但是立即,马上,那种危险就已降临!

    赵普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掀起滔天骇浪。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全新的威胁!

    速度太快了,近乎无解!

    面对这种难题,赵普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就好像攻打江州城的时候,连续猛攻十日,竟未能攻下……

    这种无力感,让他难受!

    ……

    “妈呀……”

    “呼……”

    “啊!”

    稀疏却震耳的响动下,众位围观的食客中,那些不屑一顾未曾堵耳的人,纷纷惊骇莫名,惊呼不止,此起彼伏。

    “啊……”

    另外一边,那金陵王也是被骇得不轻,他原本在转头四顾,在寻找什么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即将发生的事。

    这陡然的巨响传来,可着实吓得他心胆皆颤,“啊”的大叫一声,两腿一软,竟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

    “皇兄……”

    庆幸,那会稽王一把拉住了他,并为之抚背顺气。

    金陵王惊骇之余,猛然反应过来,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不是皇太子,但好歹也是一个亲王,是当朝的皇长子,以后还会夺过太子之位的……

    他是如此的高贵,怎么可以像个普通凡人般被吓住呢?

    这可不行。

503 我不是你们玩游戏的“柱子”

    而李卿奴,则更加的窘迫和羞愤了。

    “师妹,你又胡说八道,别躲,看我怎么捉你……”

    李卿奴丝毫顾不得雍雅的姿态了,脚步一转,绕开祝修远,往董淑贞扑去。

    “哈哈,师姐你抓不到我,抓不到……”

    董淑贞玩心很重,她绕着祝修远,跑来跑去,与李卿奴躲猫猫。

    李卿奴被挠到了痒处,非要捉住董淑贞教训一番不可,于是,两女围绕着祝修远,在那转圈圈。

    霎时间,只见两女衣裙飘飞,发丝飞舞,如那蝴蝶翩跹,也如身处花丛,竟是一幅难得的美景。

    “娘子,公主殿下,你们……不要闹了……”祝修远稍显无奈,额头冒出几条黑线。

    这两个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玩游戏的“柱子”吗?

    然而,两女根本不听,一个玩得起劲,嘻嘻哈哈笑声如银铃,另一个羞愤加窘迫,势要捉住董淑贞教训一顿……

    她们两个,都身怀功夫,董淑贞就不用说了,在老乞丐跟前学了这么久,身手已然极为高深。

    李卿奴,作为梁国公主,却也没有摆脱梁国尚武的风俗,她其实身手也不错,只不过极少展露出来而已。

    而祝修远呢,就是一个弱鸡,根本不能阻止这两个女人……

    祝修远在这儿额头冒黑线,另外一边,那金陵王,坐在观众席位上,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金陵王心中虽然知道,安乐公主是不可能嫁给祝修远的,但是,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玩耍,金陵王心中还是非常不满。

    不过不满也没有办法,他只能鼓圆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临时舞台后面。

    “你们两个,别闹了!”

    祝修远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他看准了一个时机,一手伸出,拉住了正围绕她奔跑不止的董淑贞。

    董淑贞收势不及,带动祝修远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倒下去。

    那李卿奴却也没有预料到,局势会突然之间大变,她兀自奔跑不停。

    忽然,砰,她与祝修远撞在了一起。

    幸好关键时刻,李卿奴反应快,用手阻拦了一下,不然两人非要对撞个满怀不可。

    “夫君……”

    祝修远整个身体,早已失去平衡,经此一幢,整个人都往后面栽倒。

    不过董淑贞已经反应了过来,她蹿身过去,在后面接住了他,两人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李卿奴,她倒是没受多大影响,只往后退了两步就站稳了。

    只是方才的碰撞,实在失礼至极。

    李卿奴立即恢复了雍雅的模样,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悄悄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她脸色稍红,就像爬上了一朵朝霞般。

    “师兄,你没事吧?”

    也就一个呼吸间,李卿奴便恢复了原样,与寇婉婉一起走了过来,她那张好看的鹅蛋脸上,虽还有朝霞般的红晕,但已没了方才那种含羞与窘迫之色。

    “没事,公主殿下方才……真是失礼了!”

    祝修远在董淑贞的搀扶下,早已站稳,他对李卿奴长施了一礼,算作赔罪。

    “师兄莫要见外,方才原是我们胡闹,倒是让师兄搅了进来……”李卿奴那朝霞般的脸蛋上,绽放出笑容,语气亲和柔软,闻之让人如沐春风。

    祝修远见李卿奴没有异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李卿奴虽然称呼他为“师兄”,但李卿奴的身份太特殊了,既是梁国使者,又是梁国安乐公主,稍微一个不注意,这件小事就会酝酿成大事件。

    因为方才,他们两个互相撞了一下,虽然最后关头,李卿奴两手阻挡了一下,两人未曾对撞一个满怀。

    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祝修远就怕李卿奴想不开。

    还好,看她的样子,并不是非常在意,她是梁国人,其实并没陈国女子那么多礼仪束缚,受西域或异族的影响较大……

    可是,祝修远松了口气,那边的金陵王却已然是火冒三丈。

    “祝修远!”

    金陵王两手搁在膝盖上,手掌逐渐抓紧,将衣服捏出褶皱。

    他瞪圆的两眼中,喷着怒火,死死的盯着祝修远的背影。

    方才那一下,他也看见了,因为他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情况。

    安乐公主李卿奴,是他“内定的王妃”,以后还会是他的“皇后”,在他心中,早就将之当成了自己人。

    自己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

    所以金陵王心中那个恨啊……

    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一遍一遍的幻想着,等他继承大统,当上皇帝之后,要如何如何……

    ……

    临时舞台后面,祝修远见没有什么事,便带了董淑贞和李卿奴返回。

    董淑贞是内眷,自然不能陪外客,她上楼找她姐姐董漱玉去了。

    董漱玉一直在坐镇指挥,新店开张,难免有各种问题,这些问题是提前发现不了的,只能临场解决。

    祝修远泽回到观众席位,先陪鄱阳王他们聊了两句。

    而李卿奴,作为安乐公主,又是梁国使者,更是酒楼的贵客,所以她并未回避,而是走到她兄长李继业的旁边坐下。

    李卿奴坐下后,忽然觉察到一道目光正盯着她。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原来是她兄长,李继业,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神莫名。

    李卿奴心中一突,却是已然明白,应该是方才在舞台后面的事,被李继业看了去。

    “皇兄……”李卿奴声音很轻,语气很软,带着认错受罚的楚楚可怜。

    因李继业自持梁国使者的身份,不屑与他人交际,故他的座位周围,没有什么人,其实李卿奴说话的声音可以再大一点儿,也没事的,其他人听不见。

    “你是什么身份?”李继业板起了一张脸,语气中带着说教的意味。

    “梁国……公主!”李卿奴稍底下头去,那张好看的鹅蛋脸上,又爬上一抹极淡的红晕。

    “原来你还知道啊,方才……我们皇室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

    李继业脸色很黑,一想起方才舞台后面发生的事,他嘴角就隐隐抽动。

    “李兄,公主殿下!”

    恰好这时,祝修远与鄱阳王等说了几句话,走了过来,准备在李继业身边坐下。

    因李继业是梁国使者,在场所有贵客中,以他地位最尊,所以祝修远需陪着他。

    “祝兄,哈哈,请坐……”

    李继业听声回头,见是祝修远后,板起来的一张脸已经笑容满面,甚至还起身,恭请祝修远入座。

    李继业作为高冷的梁国使者,不与什么鄱阳王、震泽王等聊天说话,一脸冷色,高冷得不行。

    可是一见祝修远,不仅笑容满面,还起身恭请入座……

    这也太……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心里滋味各不相同。

    祝修远也不客气,落座后,与李继业聊了起来。

    而李卿奴,则暗中松了口气,脸色恢复,坐正了身子,短短两个呼吸间,她已是一脸的雍雅,通身的端庄,简直与方才迥异。

    临时舞台后面,祝修远他们离开后,寇婉婉则带着一群歌舞姬,开始做最后上台的准备……

    很快,董玉楼这座庭院中,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响起。

    却原来是花满楼的乐师开始抚琴、鼓瑟、吹箫了。

    乐声一响,观众席的说话声渐止,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舞台上。

    第一位舞姬上台,表演的是一段舞蹈。

    花满楼的歌舞,自然没得挑剔,观众席上频频爆发热烈轰动,狼嚎不止。

    歌舞开始后,酒菜也陆陆续续送了上来,酒是贞酒和玉酒,菜是新式菜肴……

    这两种美酒,还有这种新式菜肴,已在京中盛传了数日,众客也是为此而来,是故酒菜一端上桌,众人便开始抢食,就连舞台上美艳的舞姬都顾不上去看了。

    “好酒”、“好菜”的称赞,不绝于耳。

    众食客是如何的惊叹,是如何的饥渴,又是如何的喜悦,暂且略过不提【作者注:好吧,其实是因为写到这儿,脑袋已晕乎乎,反正字数也足够了,索性略过】。

504 “抓地力”很强的胖墩儿

    董玉楼已于昨日开业,据坊间传闻,从午时“揭牌”仪式之后,那么大一座酒楼,始终座无虚席。

    往往是一桌客人刚起身离开,狼藉的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下一波客人已抢先坐了上去……

    拼桌,甚至闹矛盾等,也是时有发生。

    不过还好,董玉楼乃是江城伯府的产业,普通食客,不敢在里面闹,偶起矛盾,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酒楼内始终座无虚席,酒楼外,饥饿的长龙也始终不见缩短。

    吃饱喝足,满意而去者,不可计数。但慕名而来的新食客,却是数倍。

    这就导致董玉楼前的乌衣巷,始终处于摩肩接踵的状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卯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钟左右。

    眼见食客减少,厨房的厨子,以及跑堂端碗的伙计们,以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这两个多时辰,他们几乎连轴转,真是累坏了。

    可是,卯时一过,却已接近晚饭的时间点了。

    厨子与伙计们,稍稍歇息了片刻,竟又忙碌起来,迎接晚间的客人……

    董玉楼生意火爆,超出了祝修远和董漱玉的预估!

    尽管董玉楼很大,包括做菜的厨房,及供客堂食的场地等,皆堪称巨无霸,就算在整个京城中,这种硕大的场地,也是数一数二的。

    另外,董玉楼的跑堂伙计也非常多,是其他酒楼的数倍。

    可是还是不够!

    随着时间向晚上靠近,除了蜂拥而来的食客外,董玉楼又迎来另外一重考验——

    前来打尖住店的客官,成批成批而来……

    如此一来,偌大一个董玉楼,数百的伙计,竟稍显人手不足!

    针对以上种种情况,祝修远和董漱玉等聚在一起,连夜商议,探寻解决之法……

    第二天。

    轰动了整个京城的董玉楼,再次“玩”出了一个新鲜事物——

    打包!

    没错,打包,就是祝修远他们商量出来的应对之法。

    食客打包,将饭菜带走,借此减少堂食的压力,抽出更多的人手,调派到人手捉襟见肘的客房……

    打包的“业务”一经推出,效果立竿见影,大大缓解了酒楼的压力。

    许多食客乐意接受这种方式,甚至还有祝修远的“铁粉”,专门跑来尝试“打包”的过程,然后跑到茶楼等地吹嘘……

    不过就算如此,董玉楼还是非常火爆,座无虚席,人流量非常大,管理起来的压力,并不比昨日轻松。

    好在董漱玉也不是吃素的,她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早已经商数年,有足够的能力与手腕,应付当下的情况。

    所以,祝修远就将董玉楼完全交给她了,并留下娘子从旁协助与学习。

    他本人,则去了武举报名点,在那坐镇监督。

    另外,他的“学生”李继业,也一步不离的跟着。

    随着元宵佳节日近,武举的举办之期,也是越来越近了。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明日暂歇一天,后日就正式开始武举的第一场了,名为“初试”,将决出参加下一场“外场”的名额。

    时间很紧,祝修远亲自督促报名的收尾工作。

    还有些人就喜欢最后一天才来报名,造成扎堆的现象,也比较忙碌,也更容易出事,祝修远在此坐镇,可以震慑很多人和事。

    ……不知不觉,这一天就过去了,到了傍晚擦黑时分。

    武举报名之期,即将结束,若是错过了,将无缘本次武举。

    “诸位辛苦了!”祝修远笑着站起身来,许是坐得久了,他一手揉着腰,“待武举结束,元宵佳节之前,本官定会对你等进行嘉奖,并开放董玉楼,诸位可在楼中吃住三日,不用花费一文钱!”

    “多谢伯爷!”

    这些负责武举报名的文吏,是神雷军中的文职小吏,他们听了祝修远的话,顿时大喜过望,纷纷拜倒道谢。

    不说什么嘉奖了,单单是在董玉楼中吃住三日,不花一文钱的奖励,就够他们激动与兴奋好一阵。

    那可是董玉楼啊!

    “好了,将所有文书都整理好,这些东西,以后还会用得到的……”祝修远揉了两下腰,感觉好了不少,并走动两步,活动一下。

    那梁国乾王李继业,并不怎么说话,只细细观察,他见祝修远走动两步,他也跟着走动两步。

    实际上,李继业的身板,比祝修远好不到哪儿去。

    他跟着祝修远,在此长坐一整天,其实也累坏了。

    不过李继业性格坚韧,丝毫不喊累,他集中了精力,整颗心都扑到了武举上面……

    “还有……”祝修远忽然驻足,转过身来,看着众位小吏,准备吩咐一件什么事。

    可是恰在此时,一个人忽然大踏步奔来,并挥手大叫道:“武举,在下要报名武举……”

    此人的大喊大叫之声,很是响亮,直接打断了祝修远的话头。

    祝修远稍稍不满,下意识侧头望去。

    李继业,言大山,还有此间的文吏等,也跟着齐齐转头望去。

    小吏们脸上的笑容,也是刹那消失。

    这什么人啊,武举报名之期刚刚结束,你就跑来,还大喊大叫的,这不是成心让他们再忙碌一番么?

    这就好像一个人上班,即将下班了,忽然来了一件大事,说要加班处理……

    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众人看去,只见那大踏步奔来之人,竟是一个五短身材,身高比较矮,估计只到言大山胸口的位置。

    但他壮实如一截树桩,胖墩儿胖墩儿的,给人一种“很抓地”的感觉,有种“稳当”的安全感。

    此人一边挥手大叫,一边奔来,脚步踏地,却不是很响,没有一般胖墩儿跑起来那种咚咚咚的感觉。

    “是个高手!”言大山附耳过来,对祝修远耳语了一句。

    祝修远稍稍点头,脸色缓和下来。

    “报名,我要参加武举,快给我报名……”

    数息间,那胖墩儿就已奔来,他也不怎么喘气儿,两手搭在小吏的桌案上,两眼瞪起,很是急切。

    “你来迟了!”一个小吏被吓了一跳,因而语气冷硬:“武举报名截止期限已过,文案也已归档,你来迟了,回去吧……”

    这小吏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

    “放屁!”那胖墩儿却是个暴脾气,大喝一声,又猛地一拍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了身材单薄的文吏一跳。

    “那武举告示上说了,今日是武举报名的截止期限,但今日……”胖墩儿回头,望了一眼天,再斜手一指,回过头来,怒道:“天都还未擦黑,现在还在今日的期限之内,我来此报名,为何不给我报?”

    “你这人,无理取闹,我劝你快快离开,不然……”那文吏也火了,挺着单薄的身体,直面那彭墩儿,竟是不怕。

    “不然什么?今日都还未曾过去,按理说,只要在今日午夜之前,都属于今日,你们就得给我报名!”胖墩儿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这人,好生无理,莫要在此纠缠,速速离去,不然我可要叫人了!”小吏大怒,但他还是有所收敛,并隐晦的瞄了眼后面的祝修远。

    正是因为祝修远坐镇在此的缘故,这小吏才不怕,但同时,也不敢像往日那般嚣张,唯恐祝修远见了不喜。

    “住嘴!”

    眼见那胖墩儿又要发作,言大山得了授意,立即站出来,并大喝一声。

    言大山也是一个猛人,身材高大,威猛,像是一座敦厚的山,他一发话,声音中气之足,足够震撼人心。

    果然,那小吏和胖墩儿都一齐住嘴,胖墩儿杵在那,看过言大山,视线最后落在祝修远及李继业身上。

    而那小吏,则忙转身过来,稍稍躬着腰,并做低头状。

    “江城伯在此,岂容尔等胡闹,你这胖墩儿是什么人,不知武举报名之期已然截止了吗?若你果然希望参加武举,为何不早来,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是何居心?”

    言大山眼如铜铃,他走过去,以身高的优势,对胖墩儿居高临下,不怒自威,在气势上,稳压胖墩儿一头。

    “原来是江城伯在此,下……草民失礼!”

    胖墩儿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忙面对着祝修远和李继业,抱拳拱手,深施一礼,态度甚是恭敬,早已没了方才的急切与蛮横之感。

    如此一来,他这胖墩儿,看起来还有点可爱的赶脚。

    “你走吧,方才你蛮横的态度,本官尽收眼底……”祝修远缓步上前,李继业跟随在后,“念在你是为武举而来,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下次,再让本官碰见,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话音一落,躬身在旁的小吏,心中顿时就是一喜,嘿嘿嘿,伯爷果然是向着自己人的!你这胖墩儿,还敢在这儿闹,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这京中,谁敢对伯爷不敬……

    那胖墩儿,听了这话,刚刚施礼完毕直起来的腰身,又立即躬了下去,并激动道:“伯爷……草民方才因心中急切,以至于言行无状,还望伯爷大人大量,饶恕草民这一次……”

505 我曾为“泉州水师副将”

    “你这胖墩儿,说什么胡话,伯爷方才不是已经饶恕你了么?都说对你既往不咎了,为何还不离去,在此纠缠?”言大山怒道。

    胖墩儿一呆,稍稍抬头,视线滑过言大山,看着祝修远,他那张胖墩胖墩儿的脸庞,露出阵阵苦色。

    “去吧,若你有志于武举,可以下次再来,这一次,你的确已经错过了!”祝修远淡定的说道。

    不过他却仔细的打量这胖墩儿,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面部表情,肢体语言等。

    值不值得为此人开后门,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毕竟,机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与抓紧的!

    就比如数月前,在江州的时候,在那街道上,祝修远曾遇袭,最后是老乞丐突然冒出来,救了他的性命。

    后来,祝修远眼馋老乞丐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便使劲浑身解数,用了许多方法,都要将四海为家的老乞丐留下来!

    正是因为他的坚持与厚脸皮,努力抓住这个机会,这才有了言大山与董淑贞身手暴涨的机遇!

    另外,老乞丐是丐帮帮主,交游广阔,见多识广,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宝”,与之攀上关系,对祝修远自然是好处多多。

    这不,因为老乞丐的关系,那梁国来的乾王与安乐公主,才能这么快与他熟识……

    总的来说,机会,是需要自己努力去把握的。

    有时候,还需要铲除荆棘,冒点危险,主动去抓取这个机会。

    现在,祝修远看似故意刁难他,实则是为了考验他。

    若他坚持不住,转身离去,那祝修远就不值得为之开后门。

    若他能打动祝修远,并展示自己的才能,能令祝修远满意,他就会为之打开后门。

    整个武举筹备,都由祝修远一人而决,开这个后门,只需一句话,在他来说,实在太简单。

    “伯爷,草民自打听到了武举的消息,便骑坏了三匹快马,从泉州赶来,这一路上,草民吃住都在马背,未敢耽搁一点时间……”

    这胖墩儿开始诉苦了。

    祝修远正仔细瞧他的神色,听了他这话,祝修远这才注意到,此人果然是一脸风尘仆仆,眼眶周围,有着一圈黑眼圈,因为此人皮肤黝黑,刚开始时,他竟未看出。

    祝修远不动声色,继续盯着他。

    “伯爷,草民听说,伯爷举办武举,其目的乃是为了发掘民间勇武之人,为朝廷效力!”

    “不错!”祝修远点头。

    “草民斗胆,既然伯爷的目的是为了发掘民间勇武之人,为朝廷效力,那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规则呢?”

    “草民的确是来晚了一步,可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若因这几个小吏之故,耽误了伯爷为朝廷挖掘勇武之人的大计……”

    胖墩儿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文吏却是坐不住了,其中一人点指着胖墩儿骂道:“你这蛮横之人,乡野村夫,伯爷举办武举,是为了朝廷挖掘人才不假,可是你看看你,整个就是一个五短身材,能有什么能力?区区一个你,还耽误不了伯爷的大计!”

    “你……”胖墩儿脸色更黑。

    祝修远适时摆了摆手,胖墩儿和小吏立即停止争吵。

    “本官向陛下谏言武举之策,其目的,的确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这样吧,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说动本官,本官就让你报名,也不无不可。”祝修远笑道。

    “哼!”文吏们齐齐冷哼,他们通通都不看好这胖墩儿。

    一个五短身材,竟也敢来报名参加武举?不用说,此人一定就是为了“报销路费”来的。

    他们负责武举报名之事,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对于这种跑来蹭“报销路费”的人,他们见多了。

    这一项,也正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的确,经他们之眼,却也逮到了许多意图蹭路费的人。

    相比于文吏们的不看好,那胖墩儿却是大喜。

    他那张胖墩儿脸庞,立即绽放笑容,像朵南瓜花盛开似的,不过他脸色黝黑,这就是一朵中了毒的南瓜花。

    “伯爷容禀,其实在数日前,草民还不是普通人,也不符合伯爷指定的武举报名条件!”

    胖墩儿说完,一脸笑眯眯,看着祝修远,也不继续往下说,似乎等着祝修远来问他。

    然而,祝修远也盯着他,面无表情,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那胖墩儿尴尬一笑,又拱手道:“伯爷,草民原是泉州水师的副将,数日前,才脱了军籍,现在是无业游民!”

    “你是泉州水师的副将?”祝修远稍感惊讶,两眼一亮,盯着这胖墩儿,也有些不可思议与不相信。

    因为这胖墩儿的身材……实在太矮了,可是他竟说自己是泉州水师的副将,这就……不免让人认为,他这是在吹牛。

    因为“副将”这种官职,可以领一万兵卒,是王、侯、伯,以及地方驻防将军手下的第一副官。

    副将的名称,因此而来。

    其实陈**中的建制非常简单,一军主将,往往是某王,某侯,或者某伯。其中,王爵可领五万兵卒,侯爵三万,伯爵一万。

    而副将作为副手,一人固定领一万兵卒。

    也就是说,王爵帐下有五个副将,侯爵帐下有三个副将,伯爵帐下有一个副将。

    另外,王爵自动获得“大将军”的职位,侯爵自动获得“上将军”的职位,伯爵则自动获得“将军”的职位。

    某些地方驻防将军,或者上将军,亦或者大将军等,没有爵位在身,便称之为某某将军,若有爵位,则称其爵位官名。

    比如说祝修远,他是江城伯,同时又是神雷军将军,但别人都称之为“伯爷”,而不称之为将军,就是这个道理。

    军中等级森严,副将之下,还有参将、千总、百夫长、什长等各级军将,共同管理者下面数万的兵卒!

    所以说,副将的职位,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是军中第二级别的将官!

    而这个胖墩儿,开口就“自封”了个泉州水师副将,还得意洋洋,这牛皮会不会吹得太大了?

    祝修远,言大山,还有一直不曾说话的李继业,三人都是稍稍凝眉,这胖墩儿,扯了好大一面虎旗!

    “哈哈,此人好生无耻!”祝修远他们只是凝眉,并未发话,不过这些文吏们,可就无所顾忌了,自那笑得前仰后合。

    “数日前,下官遇到自称千总、百夫长的,可是现在,竟然冒出一个自称为副将的……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文吏们指指点点,笑得非常欢,有的都弯了腰,扶着桌子,都快趴地上去了。

    “伯爷,草民句句为真,绝对没有一句假话,伯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验证一番,若草民一个字有假,甘领受责罚!”

    胖墩儿却是不为所动,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神色非常认真,“表演”得十分完美。

    “大山,你去试试他。”祝修远看了眼言大山,随口吩咐。

    “是,恩公。”

    言大山拱手后便上前几步,直面那胖墩儿,也不客气,直接问了一些军中常见的问题。

    言大山曾在军中当了个小小军将,是个老油条,对军中之事熟稔无比,他问胖墩儿的那几个问题,可以说是“黑话”,或者“行话”了。

    一般人听得不明就里,包括祝修远。

    那些文吏也是面面相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那李继业,貌似极为熟悉军中之事,他一脸平淡,没有一丝异常,显然他听懂了。

    接着,言大山与那胖墩儿,来到外面街道,你来我往,动手试探了几招。

    众人一脸呆,貌似……没看出个好坏来。

    不过这个胖墩儿,在言大山这座“大山”的压迫下,竟未垮掉,还能你来我往的来回拆解……

    众人心中恍惚,只明白一点,这个胖墩儿,只怕真有点本事。

    因为言大山不可能放水!

    言大山,乃江城伯的贴身侍卫,身手高强,有目共睹。

    而这胖墩儿竟能坚持下来,可见他也不弱。

    心里如此一想,众人的面色都变了。

    祝修远稍稍咧嘴,而那些文吏们,面面相觑之余,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不一时,言大山返回,那胖墩儿笑眯眯,像朵南瓜花似的,也跟着走了过来。

    祝修远看向言大山,言大山面无表情,只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胖墩儿之言。

    “好!”祝修远拍了拍手,看着那胖墩儿,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准你报名,来人!”

    “多谢伯爷开恩!”胖墩儿自然喜不自禁,黑黝黝的脸上,笑个不停,像个开心的黑鬼。

    众位文吏们,互相对了下眼神,随后也慢悠悠踱步过去,在桌案前坐下,开始给胖墩儿报名……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祝修远忽然问道。

    “禀伯爷,草民名为‘黄志高’!”胖墩儿笑道。

    他一笑,祝修远他们也跟着笑。

    志高志高,难道他的父母在给他取名的时候,就能猜到他是个五短身材的吗?

    在这里遇到黄志高,并开了后门,让他报名,对祝修远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

506 美人倚窗,久不见君来

    鼓励了黄志高两句,祝修远就带人离开,回江城伯府去了。

    后日,便是武举正式举办的日子。

    明日,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不过祝修远却闲不下来,他一大早就去了城外,南边五里开外的一大块空地上,来回巡视,确保没有一点问题。

    这块空地上面,营建了一座硕大的校场,周围都是观众席位,看起来,与后世的比赛现场差不多。

    校场很大,足够三四千人聚集。周围的观众席位,也很多,足够容纳数千人同时观看。

    这些观众席位,需要“门票”才能坐上去。

    “门票”这个东西,自然又是江城伯的“新创”,当时还曾引得全城轰动,为人所津津乐道……与诟病。

    还要“门票”,想钱想疯了吧!

    不过祝修远决定收取门票费,其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也赚不了几文钱,相比于陈皇下拨给他的“武举筹办基金”,这点门票费只是毛毛雨。

    其目的,是为了提高武举的影响力,也是为了避免决定那些人该来看,哪些人不该来看的选择……

    逛完武举校场,祝修远又往南行了五里,来到神雷军大营及神雷坊,到处走走看看。

    祝修远却是不知道,他离开武举校场,往南方走的行踪,正被人密切观察着。

    这些人或许只是路过的一个百姓,也或许是一个乞丐,亦或许是隐藏在暗中的高手……他们正全方位、立体的观察祝修远的行踪。

    注意是观察,而不是监视。

    因为这些人,都是寇婉婉的手下,她闺中寂寞,需要不停的听到祝修远的行踪……

    这些人藏得够深,显然是专门干这种事的,所以就连言大山都未察觉出来。

    几乎是祝修远离开武举校场之后的一刻钟内,这条消息,就会传入寇婉婉耳中!

    对于这一点,祝修远其实也知道,不过他无所谓,只要寇婉婉不潜入他府中到处观察,他就懒得理会此事。

    人家就连孩子都给他怀上了,不可能再对他施加伤害,如果寇婉婉要害他的话,恐怕他早就挂了。

    祝修远以一颗平常心,不去理会被全方位观察之事,他只需按照自己的行程来即可。

    很快,祝修远一行,来到神雷军大营。

    神雷军大营,早已投入使用,一万名普通兵卒,都已经入住其中许久了。

    只待通过武举选出可用的各级将官,就能开始操练。

    不过祝修远始终在做甩手掌柜,将这一万兵卒,通通交给言大山去暂管。

    不过言大山其实也很少来此,因为他要贴身保护祝修远。

    但言大山熟悉军中之事,遥控管理,也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神雷军大营及神雷坊外围,还有金吾卫把守,根本不会有人来捣乱。

    逛完神雷军大营,祝修远带着人再去神雷坊……

    ……

    城中,花满楼,第四层。

    寇婉婉的闺房中。

    那寇婉婉闲来无事,便倚坐窗台,上半身靠着窗边,两脚垂下,自然垫在地板上。

    一袭红色的长裙倾斜而下,松松的裹着寇婉婉的腿,勾勒出几条优美的线条,隐约可见其轮廓。

    细细看去,真是完美,令人遐思。

    红色长裙的裙摆之下,则是两只小小巧巧的绣花鞋,足尖点地。

    因坐着的缘故,裙摆稍稍上撩了一点,将足腕漏了出来,只见一圈雪白。

    那是一只雪白的罗袜,缠得很紧,纤细可握,将寇婉婉纤细的足腕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这里这么细,莫不是专为了让人持握用的?

    她就那么坐着,靠着,久久不曾动一下,并且她稍稍侧了头,往窗外望去。

    开门而进的小环,可以瞧见她的侧颜。

    好美!

    真是惊心动魄!

    就连同为女子的小环,见了这幅“美人倚窗图”,心里都发痒,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搂紧了这个美人儿,好好的怜爱一番。

    寇婉婉倚窗眺望,看的不是楼下繁华的街景,而是张望江城伯府所在的方向!

    相隔这么远,自然是看不见江城伯府的,但小环摇头,她家小姐,就喜欢朝那边眺望,她也是没法。

    小环开门而进的声响,寇婉婉自然听见了,不过她丝毫不动,恍若没有听见开门声儿似的。

    小环也习惯了。

    不过她却不得不将这幅“美人倚窗图”人为的打乱,因为她又得了祝公子的消息,要立即告诉自家小姐。

    “小姐,有祝公子的消息了!”

    小环笑着走过去,目光始终不移开,一直盯着自家小姐。

    她始终觉得,自家小姐真是太美了,简直就跟仙女似的,她作为女子,竟也始终看不够。

    以前,小环刚得知自家小姐心慕祝公子的时候,她还伤心了好一回,潜意识认为,有人要来与她争夺小姐了。

    不过后来小环一想,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以后小姐去哪,她自然也跟着去哪,包括嫁人这事儿,这也不是永远不分开了么……

    “哦,快说!”

    久久不动的寇婉婉,立即激动回头,或许因为动作太猛,用力过大,导致她发髻上的各种发饰一阵摇晃,珠摇玉翠,煞是好看。

    “小姐,祝公子离开了武举校场,往南边去了,据奴婢猜测,祝公子应该是要去神雷军大营!”小环笑道。

    “去了南边……”

    寇婉婉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重新将脑袋转过去,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她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恐怕旁人听不懂。

    但小环与之朝夕相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寇婉婉之所以说“去了南边”这四个字,是在感叹,祝公子又不来她这里……

    倚窗而望,久不见君来,令美人折颜,真是人生一大悲!

    “既然小姐这么想念祝公子,那为何小姐不亲自去找他呢?”小环脸上的笑容消失,“即便只能匆匆一见,也总比这样好吧?”

    见小姐饱受相思之苦,小环真想把自己乔装成祝公子,然后陪小姐聊天,逗小姐笑,与小姐卿卿我我……对了,还要捉住小姐的小脚,做“挠足底”的游戏。

    不过小环心中,其实不是很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情,真有这么想念的吗?

    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若是失去小姐的话,肯定会伤心难过,将心比心,也就想通了。

    她日日陪伴小姐,自然尝不到“离别之苦”,可是若像祝公子与小姐这般,数日才能得见一面,她肯定也会十分想念的吧?

    “小环你不懂……”

    寇婉婉却没有多说,话说了一半,就没了。

    小环挠头,她的确不是很懂,可是小姐不说,她也就没法了。

    于是小环不再打扰她,轻声离去,并带上了房门。

    落日余晖下,一个绝佳的美人儿独坐窗台,播撒下来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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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军侯介绍:
普通公司职员祝修远,魂穿古代,变成农夫的儿子。高门大户前,祝修远衣衫褴褛,手握一纸婚书。为了不被羞辱,祝修远决定主动退婚。但是——准岳丈喜道:“贤婿,终于等到你!”……逍遥小军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小军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