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夫君,不要……
说不定一块大石头,刚从墙上拆下来,立即运送到城墙,还没沾地,直接就往城下,狠狠投砸下去了……
城内,紧张而刺激的忙碌着。
城外,燕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快速蔓延过来,根本无法阻挡。
城楼上,祝修远等人都感到了一种窒息感。
仿佛燕军组成的潮水,即将蔓过他们的头顶,让他们不能呼吸,将窒息而亡!
那燕军阵地,战鼓雷动,响个不停。
就连在江州城楼上的祝修远等人也能清晰听见。
那是对江州城的杀伐之音!
战鼓声下,只见那燕军全军出动,无人压阵,四万多燕军,分作四股,每股一万余人,分赴江州四座城门!
北城门外三百步远处,一万余燕军驻足,保持不动。
左侧另有一万燕军,奔赴江州西城门。
右侧,则有两万燕军,奔赴江州东城门与南城门。
燕军全军出动,像潮水分流般,涌向江州四坐城门。
并且,那燕军均与江州城墙,保持三百步的距离,绕城而行。
他们就是欺负江州的弓箭,无法射出三百步的距离。
因此也就无法阻挡他们围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可恶!”
北城楼上,祝修远握拳,狠狠一锤,锤中那斑驳沧桑的女儿墙。
不过显然,祝修远的拳头远没有女儿墙硬。
那一拳锤下去,真是痛煞祝修远了。
不过他咬紧了牙关忍受着,眼角抽动,未曾表现出来。
这也导致祝修远大叫一声“可恶”之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恩公,你看那人……是燕国四皇子赵普!赵普竟亲自领军,看来此一战,燕军势在必得啊!”
言大山惊呼。
祝修远咬着牙关,那拳头藏入衣袖,暗暗颤抖。
不过祝修远仍旧一眼认出,那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那旌旗招展下恍如山岳般的人,正就是那燕国四皇子赵普。
“是他!”
祝修远咬着牙关,从牙缝里说出这两个字。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那就是愤怒。
从牙齿缝里说出来的话,那能不是愤怒么?
因此无人觉得奇怪。
“传令……”
祝修远终于缓过劲儿来,那拳头虽然仍旧火辣辣做疼,不过已经不需要咬紧牙关强忍了。
“燕军此战,将无比迅猛,我江州城,风雨飘摇,一定要在此战中坚持下来。”
“吩咐下去,提前准备好竹筒鞭炮,待那危急之时,将之点着,投入城下,送给燕军一个天大的惊喜!”
“还有,昨日吩咐‘神雷作’赶制的纸皮鞭炮,也加紧赶工。那纸皮鞭炮中,含有铁屑,将对燕军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祝修远令下,自有人去安排执行。
咚咚咚咚!
燕军阵地传来的战鼓之声,仍旧响个不停。
催命符一般。
“刘长老,关长老。”
祝修远又对两位长老拱手,腰一弯,拜了下去。
说:“我江州城危,想请二位长老分赴西城门、南城门镇守,倘若有那抢先攻上城墙之燕军,请两位长老务必将之斩杀!”
刘、关二位长老忙扶起祝修远。
刘长老说:“司马大人,使不得,守住江州城,就是守住城中几十万百姓,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关长老又说:“可是我们走了,你不就危险了吗?”
祝修远挤出一丝笑容,说:“个人安危,算不得什么,况且,大山还在这里,师父他老人家也在,我没事的。”
刘、关二位长老一拱手,道:“那好,我等就去了,你们保重!”
话毕,两位长老飞身上马,在城墙上驰骋,赶往西城门与南城门。
“大山。”祝修远又看向言大山,肃然道:“你就去东城门吧,记住,必须守住城池!”
言大山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急道:“不,不,恩公,我要留在恩公身边,保护恩公安危。”
“速去!”祝修远板起一张脸,冷幽幽的盯着言大山:“不然军法伺候!”
“不……”
唰!
祝修远抽出佩剑,反手架在自己脖子上,瞪着两眼,喝道:“快去,不然我就自刎!”
“去,恩公……我去还不成吗,恩公那剑锋利,你先放下来吧……”
“别废话,快去!”
“好,我去……”
言大山也飞身上马,扬鞭狂奔,奔向东城门,生怕慢了一步,恩公就真自刎了。
祝修远看着越来越远的言大山,心里松了口气。
正待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拿下,却陡然听见一个大叫,无比凄惨:“夫君,不要……”
祝修远吓了一跳,手中配剑差点拿捏不稳。
忙转头看去,却原来是董淑贞来了。
只见她又穿上了那套粉红色的铠甲,黑色披风,娇娇小小的,面容却无比凄惨,正大叫着,狂奔而来。
那一瞬间,祝修远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娘子她……只怕是误会了!
祝修远正待将那剑拿下,却不想,那董淑贞乍见夫君持剑“自杀”,心如刀绞,仿佛她的天空都要崩溃了般。
当下董淑贞顾不得其他,不要命了般,狂奔而来,伸手一探,“夺”走那柄佩剑,反手一抛,将之仍到了城墙下。
“夫君……”
董淑贞早已花容失色,那张小脸儿上,已是泪痕满面。
她顾不得擦拭,任泪痕肆意开辟“航道”。
只用两手抓着祝修远两个胳膊,“摆布”着祝修远。
她左看右看,上瞄下瞧,见祝修远没事后,方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期间,祝修远“无力反抗”,只得任董淑贞“肆意摆布”,被翻过来调过去的看。
因为董淑贞情急之下,手上使上了劲儿,她又是练武之人,近来跟随老乞丐,进步已是一日千里……
所以董淑贞手劲儿奇大,祝修远根本无从反抗。
“夫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
见祝修远无碍,董淑贞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如祝修远预料那般,问出了这句话。
祝修远心里苦笑不已。
尴尬,尴尬啊,他这是自杀么?!
苦笑之余,祝修远忽见董淑贞身后又出现一人。
323 为夫最舍不得的就是你
也是粉红铠甲,黑色披风,英气勃勃,不是那丫鬟夏舞是谁?
夏舞晚来一步,二话不说,直接拦在祝修远与那斑驳沧桑的女儿墙之间。
并张开了两个手臂,做拦截状。
祝修远眼角狠狠抽了一下,什么意思?
莫非是怕祝修远“持剑自杀”不成,又准备跳城寻死么?
我的个天!
这一对主仆,果然是一对主仆……
不过这事,也不怪董淑贞和夏舞,谁叫祝修远架一柄剑在自己脖子上呢?
刚好还被董淑贞她们看见……
于是祝修远赶紧解释:“娘子,为夫不是自杀,你误会了,我这是以此,逼那言大山去镇守东城门,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真的吗?夫君你……你……”
董淑贞两手顺势下滑,拿住祝修远手腕。
相当于将他“扣押”起来,不让祝修远“自寻短见”。
董淑贞眼圈婆娑,小脸儿上满是泪痕,她身材矮小,仰望着祝修远,担心、不解、痛惜、自责、愤怒,各种表情,在她脸上交织。
她带着哭腔:“夫君你……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
祝修远心里苦笑连连,脸上却绽放笑容,阳光般灿烂。
他又深吸一口气,像个诗人般感叹道:“娘子,为夫怎么会自寻短见呢?这世间很好,很繁华,为夫贪恋这人间烟火,舍不得。”
“还有岳父大人、漱玉,及整个董府的人,都很好,为夫也舍不得他们……”
祝修远温柔款款,朗诵诗歌般大发感慨。
气质顿时都变了,变得高大,伟岸,深情。
如傲立船头坚定不摇的渔夫,也如骑乘战马剑指敌军的将军。
换做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好暖,又好帅!
董淑贞顿时痴了。
迎着夫君那灿烂的笑容,还有那高大、伟岸、深情的气质,仿佛夫君整个人都“亮”了,散发耀眼的豪光。
董淑贞心中顿如小鹿乱撞,小脸儿上泪痕未干,心里却害羞起来。
夫君那微笑,灿烂而自信,真是叫人……好生喜欢!
董淑贞抽了抽鼻子,下意识低下头去,自耳根处蔓延一片红晕,逐渐发烫。
祝修远伸手,摸到董淑贞脸上,给她擦拭泪痕。
因董淑贞心如小鹿乱撞,又在夫君那温暖而温柔的“进攻”之下,手上的劲儿早就撤了,虽仍旧拿着祝修远手腕,但祝修远可以轻松挣脱。
如今甲胄在身,全身披挂,身上并未携带手帕等物,所以祝修远只得用手为之拭泪。
“夫君……”董淑贞俏脸绯红,略微抬首,看着夫君:“夫君果真没有骗人家?”
“娘子,其实为夫最舍不得的……”
祝修远轻轻低头,凑上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董淑贞那张带着点婴儿肥而又娇艳的脸蛋,嘴角带笑。
道:“是娘子你啊,我最舍不得就是你了!”
“我怎会自寻短见呢,为夫还没有带你畅游天下,纵览山河,尝尽天下美食,遍览世间万物……”
“我们还要相伴到老,生一大群孩子呢!”
董淑贞心里已被甜坏,犹如泡在蜜罐。
也如身处温泉,浑身暖洋洋。
自心底深处,冒出一股难言莫名的舒适感,逐渐蔓延全身。
这种舒适感就像一剂包治百病的良药。
驱散了她的担忧,驱散了她的不自信,及种种负面情绪……
她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祥和了,充满了色彩,缤纷绚丽……
其实祝修远“最舍不得的就是你”这句话,刚一说出口,董淑贞就已沦陷。
她以前,对男女之情朦朦胧胧,只将祝修远当成玩伴,亲密无间那种……
可是现在,她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一种别样的滋味,这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她可以肯定,这种感觉已经超越了“玩伴”的设定。
接着,“畅游天下,纵览山河”之语,更让董淑贞芳心震颤。
她要,她就像要那样的生活。
有那么一瞬间,董淑贞脑中已臆想出一幅幅画面,都是以后游山玩水的想象……
最后“相伴到老,生一大群孩子”的话,更让董淑贞心里乍酥乍悸。
羞涩之际,她一手不由缓缓摸上自己的腹部。
心里想着,经过昨夜一晚的……过程,她应该怀上小宝宝了吧?
一想到这,董淑贞心里阵阵温暖,恨不得将那小宝宝立即生出来……
“快别哭了……”祝修远却有点郁闷,怎么这泪痕还越擦越多呢?“娘子,这里这么多守城兵卒看着呢,快别哭了。”
却原来是那董淑贞心里激动、感动,畅享在祝修远所描述的那个未来,心里无比欢喜,也感觉无比的幸福……
那其实幸福的泪水。
“嗯。”董淑贞吸了吸鼻子,从那种畅享美好未来的状态中走出,泪痕也就立即止住。
“那夫君为何如此,将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那剑锋利,夫君也不怕意外?”
董淑贞擦干眼泪,脸上不由绽放笑容,抓着祝修远的手,似撒娇,也似责怪,当然更多的是关心。
于是,祝修远就给她说了那方才之事,他之所以那样做,只是为了逼言大山去镇守东城门而已。
“哼!”
董淑贞娇哼一声,小脸儿恶狠狠,挥舞着小拳头,对着东城门的方向。
骂道:“又是这言大山,竟敢不听夫君的话,还要夫君假意以死相逼,害的人家担心害怕……哼,我一定要揍他,狠狠的揍他,揍得他满地找牙!”
“好!娘子你揍言大山,为夫就在旁边喊加油,哈哈!”
“好啊好啊!”董淑贞高兴坏了,小脸儿满是喜色,并摩拳擦掌,似乎现在就想狠揍言大山一顿。
两小夫妻笑过后,祝修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脸上笑容一滞,不由问道:“咦娘子,你和夏舞怎么过来了?家里不是没人看守了么?”
“夫君莫急,且听妾身说。”
董淑贞在祝修远面前走了两步,故意将黑色披风抖了抖,迎风飘扬。
然后笑道:“我和姐姐在那佛堂拜佛,为爹爹和夫君祈福,可是不久之后,我和姐姐就收到燕军四面攻城的消息。”
324 啊!夫君救我【求订阅】
“姐姐心忧夫君应付不过来,遂将妾身派出,特来为夫君助阵。”
“夫君,这可是姐姐派妾身出来的,不是我偷偷溜出来的,夫君不能怪我!”
祝修远一听,第一时间就信了。
值此江州城危之际,董漱玉不顾自身安危,将府中唯一的“战将”派来支援他,这事儿其实说得通。
因为董漱玉就是那么一个人啊!
很会替人着想,特别是对董家人和他。
“那好,娘子,你就留在此处,为守城兵卒们压阵吧。”
“若有那抢先攻上城墙的燕国兵卒,请务必将之击杀,或者打下城墙!”
祝修远点头同意,并给董淑贞安排了任务。
其实这两个月以来,董淑贞同那言大山一起,跟随老乞丐用功习武,早已颇有成效。
如今的董淑贞,早已不是两个月前的董淑贞了。
战斗力相当彪悍,就算充当守城的将军,也完全有那个能力。
“好!”
董淑贞喜形于色,她穿着粉红铠甲,身材娇小,却很挺拔。
黑色披风猎猎,威风凛凛,在这一瞬间,她还真像个顶天立地的将军!
然而,此时,不知何故,那董诚也登上了城楼。
隔着远远的,就大叫了一句:“贤婿!”
这是董诚的声音,祝修远立即就听出来了。
同时,那董淑贞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啊……夫君救我……”
董淑贞吓坏了,就像老鼠见了猫儿。
董诚只两个字,就将威风凛凛的女将,吓得躲进祝修远身后。
并紧紧拽着他的手,缩着脖子,探出半颗头。
甚至还娇声叫出“夫君救我”的话。
哪里还有半点顶天立地将军的模样!
活脱脱就是一个活跃的闺中小姐,那铠甲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太违和了。
祝修远嘴角带笑,轻轻拍了两下董淑贞的头盔。
接着面向董诚迎了上去,拱手道:“岳父大人怎么来了?”
董诚,身为江州刺史,在这场守城之战中,他虽然没有亲临战场,指挥守城兵卒,抵御潮水般涌来的燕军。
但没了董诚可不行。
因为董诚掌管着后勤一应事务。
如军械武器的供应,城中维稳,粮食等生活物资的分配,以及战死的守城兵卒、州兵、衙役、民夫的身后事宜,他们家属的安抚补偿等等。
皆需董诚来统筹安排。
大有“祝修远主外,董诚主内”的意思,实际上,董诚也是很忙的。
却不知为何在此时登上了城楼。
“哦,贤婿……”
董诚还了一礼,正准备说话,视线却忽然瞄到董淑贞。
她正躲在祝修远身后,娇娇小小,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接受训斥的女儿状。
与她身上那套粉红铠甲极为不符。
董诚也只是偶然瞄到,视线顺势就移开了。
然而,他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忙定睛看去……
这人不是他的小女儿是谁?
“贞儿?”
董诚立即板其一张脸,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变得威严,具有压迫感,两眼如灯,盯着那董淑贞。
“爹爹。”
董淑贞心知躲不过,于是只得迈着小碎步,从祝修远身后转出,与祝修远并肩而立。
“贞儿,你不在府中好好待着,跑来此地作甚?还有你……你这一套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董诚嘴角颤抖,连带着颌下胡须都跟着乱动。
祝修远知道董淑贞历来害怕董诚,于是帮忙解释道:“岳父大人,漱玉怕我这里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于是将娘子派出……”
“请岳父大人放心,娘子跟随师父他老人家学武已久,应付这种情况没有问题。”
董诚点头,脸色稍稍和缓:“既然贤婿如此说,那姑且就这么办吧,如今江州城危,贞儿你帮忙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知道了,爹爹。”
董淑贞大喜,不过不敢表现在脸上。
只默默退到祝修远身后,隐隐约约的躲着董诚的视线……
处理完了董淑贞的事,董诚方才想起他的来意:“贤婿啊,如今燕军四面攻城,而我们的守城之兵卒和战备物资已然不多,此战,关乎我江州存亡……”
“老实说,本官心里静不下来,唯有登上这城楼,亲眼看着燕军的动向,我这心里才能踏实。”
“哎,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无论是城破,还是守住城池,我都要亲眼看着才好……”
祝修远点头,将董诚迎入城楼。
并嘱咐他,等交战开始之后,万不可将头探出城墙,只躲在城垛后面……
安顿好董诚,祝修远矗立城楼,又看向那三百步开外的燕军。
燕军阵地,仍战鼓雷动,四万余燕军还没有全部到达目的地……
祝修远神色顿紧,两个眉头微微一凝。
大战,这是江州城所遇到的最惨烈的一场大战!
不过此时,祝修远心里忽又浮现刚才,他哄董淑贞的那些话。
畅游天下。
纵览山河。
尝尽天下美食。
遍览时间万物……
相伴到老。
生一大群孩子……
这些话,虽然只是他一时意动,随口而出的话语,只为哄娘子高兴的。
算的上“甜言蜜语”一类。
可是,当他直面四万余燕军的时候,祝修远心中又想:“倘若最后守住了江州城,打退了燕军,那么……将那些‘甜言蜜语’变成现实,也不无不可……”
祝修远越想,心里越发意动。
如果能够无忧无虑的游山玩水,那就说明天下无忧了……
无忧无虑的游山玩水,说起来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可是就现在来说,那只能是一个希望,美好的希望……
想着想着,祝修远心中忽然坚定起来。
心道:“就算不为什么,只为了那个希望,只为了兑现许给娘子的承诺,我都要胜利!”
“打退燕军,还天下一个安宁!”
……
祝修远心中正自激荡昂扬之际,燕军阵地中,那长久不绝的鼓声雷动,竟在此时停了。
“燕军鼓声停了!”
“禀司马大人,东、南、西三城门飞马来报,燕军已抵达三座城门三百步开外,列队整齐,准备了攻城长梯、攻城锤、攻城云梯等,即将攻城!”
325 江州城危
城楼内,祝修远站在中间,神色还算泰然。
他直视着三百步开外的燕军。
只见其军容整齐,行列分明,旌旗如云,杀气冲天。
他的左侧,则是董诚与言大山。
右侧,是董淑贞和夏舞。
那老乞丐也不知何时出现,将硕大酒葫芦别在腰间,躺在城楼的大梁上。
他瞄一眼三百步开完的燕军,又盯一眼镇定自若的祝修远。
心道:“祝小子的杀手锏,是昨夜那种小竹筒不成?那小东西虽响亮,但并不能伤人性命……”
城楼内。
祝修远等都没有说话,全都盯着燕军。
如今,燕军做好了四面攻城的准备。
江州方面,城墙上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并且,城内拆房取石的,伐木为滚木的,赶制纸皮鞭炮的,仍在死命赶工……
大战一触即发。
这片刻的宁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众人心知,这片刻的宁静将十分短暂……
果不其然,大约一刻钟后,那燕军阵地中,忽然战鼓雷动。
并且不只是北城墙外的燕军战鼓雷动,东城门、南城门、西城门外的燕军阵地中,也同时战鼓雷动。
四面雷动,环绕一圈,鼓声此起彼伏,势若奔雷,震撼人心。
这一刻,江州全城皆惊,全城皆寂。
那滔天的鼓声,业已传入城中每个角落。
人们纷纷躲入家中,躲入被窝,用被子将头脸的遮盖住。
然而,仍旧阻挡不住那势若奔雷的鼓声雷鸣。
“燕军开始攻城了!”
“注意躲避,燕军例行放箭,注意躲避,燕军例行放箭……”
祝修远等立即躲在城垛后面。
耳中听着哒哒哒的声音,那是飞蝗般的箭雨撞击在城墙上的声音。
这恐怖的声响下,祝修远兀自淡定自若。
因为直到此时,祝修远已经经历过多场战阵,早已没了第一次的那种慌乱和惧怕。
董诚也是此番模样,他半生为官,以前恐怕也经过过战阵之危,故此不怕。
反观那刘文彩,他整个人像根木桩似的,背靠城垛,立在那,稍显僵硬。
不过他也没第一次那般害怕了,需要紧紧的拽着祝修远……
至于那董淑贞和夏舞,一对主仆根本不怕。
相反,小脸儿上还满是期待。
她们搓着两手,要不是祝修远死死拉着董淑贞,说不定董淑贞早就跳起来,用手里的长剑劈斩射来的箭雨了吧。
半刻钟后,箭雨停歇。
接下来就是一通常规操作。
那燕军冒着江州守军的箭雨,艰难前进。
扛着攻城长梯,推着攻城锤与攻城云梯,嗷嗷叫着,直扑而来!
祝修远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的听见燕军攻来的喊杀声。
嗡嗡嗡嗡,如置身于蚊虫聚集之地,不绝于耳。
燕军这次发疯了般,攻城长梯、攻城锤,及攻城云梯,还有投石机,四种攻城武器一起投入。
攻城之战刚一开始,就立即进入白热化阶段!
“架起合并盾牌,谨防敌军冷箭!”
江州城墙上,那令燕军恨得牙痒痒的合并盾牌再次出现。
这东西很好的保护了守城兵卒,可以放心的往下投砸雷石滚木等。
只有燕军的投石机,才能对它造成伤害。
江州城内靠近城墙处,有堆积如山的雷石与滚木。
还有整箱整箱的灰瓶。
随着战斗打响,成百上千的民夫源源不断,将雷石滚木等运送上城墙,供守城兵卒抱起往城下的燕军头上砸去。
同时,那熬练的金汁也开始往下泼洒……
“燕军架设攻城梯了,快用猛火油瓮,将那梯子烧成渣!”
猛火油瓮,虽不大量灌装了,但还有相当数量的库存。
这些库存正就是克制燕军攻城梯、攻城锤、攻城云梯的有力武器。
没有东西,能够阻挡猛火油的猛烈灼烧!
“燕军的攻城锤来了,快上猛火油瓮……”
“燕军出动了攻城云梯,快用投石机投砸猛火油瓮……”
……
战况激烈,狼烟四起。
喊杀声一片,火光冲天。
尸横遍野!
开战不过半个时辰,单单北城墙下,那燕军就已丢下两千余具尸体。
另外三座城门也差不多。
江州守军这边,伤亡倒是没有那么大,因为合并盾牌、猛火油瓮的投入使用。
前者彻底挡住了燕军的冷箭,打量减少伤亡。
后者则让燕军死伤惨重,攻城长梯、攻城锤、攻城云梯等,皆被猛火油瓮点燃。
如燃烧的火炬,霎时瘫痪,根本攻不上城墙。
既然攻不上城墙,那就只能用命去填。
用命去消耗江州的各种战争物资,特别是猛火油瓮。
忽一时,有传令兵来报:“禀司马大人,燕军已攻上西城墙,不过被刘长老所阻击。”
祝修远听罢,心中顿时了然。
整个战况,将马上进入最激烈的一波高朝。
“夫君,该我出战了吧!”
董淑贞摩拳擦掌,手里拎着那长剑,跃跃欲试。
那丫鬟夏舞也是一样。
“别急。”祝修远一把将之拽了回来,沉声道:“还不到时候!”
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
喊杀声,冷箭四射之声,经投石机投砸的石块撞击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
众多声音交织一片,声声入耳!
没过多久,东城墙传来战报,说已有燕军攻上城墙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南城墙也传来战报,燕军也曾攀爬上过城墙。
那传令兵刚退下,祝修远却陡然发现,这北城墙也有燕军即将攻上城墙了。
因此立即对董淑贞说:“娘子,有燕军即将攻上城墙,你速去将之击杀。”
“夫君,看我的!”
董淑贞大叫一声,带着夏舞,两女手中持长剑,飞身冲向燕军攻上城墙之处……
这时,祝修远心中忽然感到害怕。
担忧董淑贞她们的安危。
因此忙转头四顾,大叫道:“师父,请您老人协助娘子一二,以免娘子她们糟了燕军的毒手。”
众人不见老乞丐,却听见了老乞丐的声音:“哈哈,祝小子你就放心吧,以小贞儿的身手,足以应付当下局面。哈哈,放心,老乞丐也会注意着的……”
326 送你串鞭炮
听老乞丐这么一说,祝修远心中顿时放松不少……
惨烈的攻城之战仍在继续,喊杀声震天。
那燕军阵地中,战鼓雷动,响个不停。
那是催促燕军奋勇直前的命令。
燕军后方。
“殿下请看,那江州守军,没有大量使用那猛火油了。哈哈,这就说明江州的猛火油即将告罄!”首席谋士笑道。
燕国四皇子赵普点头。
沉声道:“江州的猛火油,虽然烧毁了我军的攻城锤与攻城云梯,但投石机、攻城长梯,他们无论如何也烧不完。”
“哈哈,本皇子估计,不出半个时辰,我大燕儿郎定会攻陷整个江州城!”
首席谋士笑道:“殿下英明,那江州守军虽顽强,阻挡我军两日,并伤我大燕儿郎数千人。”
“呵呵,不过江州城破,就在眼前。哈哈,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即将攻破江州这座坚城。”
“这江州小城还真是不简单,殿下攻破这一座,将好比攻陷其余城池百座……”
首席谋士的话,甚合赵普心意,他因此哈哈大笑。
江州方面。
祝修远静静矗立城楼,盯着城墙上的董淑贞与夏舞。
她两主仆联手,果然无惧燕军,联系击杀了数波……
不担心董淑贞后,祝修远心里就在默默计划。
该当使用那竹筒鞭炮了,但时机上还差了那么一些。
战场上,震天响的喊杀声仍在继续。
忽然,燕军战鼓一变。
却是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弥补战损。
祝修远心中一动,心说时机到了。
于是挥手下令:“传令四城门,立即使用竹筒鞭炮!”
“得令!”
传令兵得令后,抓起擀面杖似的鼓槌,擂动战鼓,以一种独特的韵律节奏。
两座城门之间,有那充当“中继”的传令者。
他们听了这战鼓声,遂立即擂鼓,将这道命令传到下一座城门。
这种接替传令的方式,很是迅速,其原理大概类似于烽火。
所以自祝修远令下后不久,江州四座城门,全部都得到了祝修远的命令。
燕军阵地。
那赵普自然也听见了那鼓声,不由皱纹道:“江州守军这是何意?”
首席谋士迟疑半晌,踌躇满腹道:“殿下,属下也……”
就当此时,那首席谋士的话还没说完。
赵普握着马鞭的手忽然一扬,指向江州城,叫道:“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首席谋士立即住嘴,并定睛看去。
却见那江州城墙上,虽隐隐约约,但也能看出,城上守军手里拿着个新物事。
很小,似乎是一长串,不是雷石,不是滚木,更不可能是猛火油瓮与灰瓶。
因为那东西似乎很长,摇摇摆摆,长约三尺,看起来……
像是一条“链子”!
赵普及首席谋士正当疑惑间,两人忽见那城墙上的守军动了。
齐齐扔下那长长的“链子”。
那长长的“链子”似乎还带着一点火花……
“恐怕又是那江州守军,新弄出来的守城武器。”
赵普及首席谋士均想到。
不过,两人也不怎么担心,就连猛火油他们都熬过来了,还怕这什么“链子”不成?
然而,两人心中刚刚放松,耳中忽然就听得一阵巨响。
噼里啪啦,密密麻麻,或许因为太密,那巨响已经联成一片。
势如排山倒海,炸若惊雷。
这响动可比战鼓的声音大的多,也尖锐得多。
直欲刺穿耳膜!
同时,两人又见那城墙下。
犹如电龙翻滚。
噼噼啪啪,炸亮一片,并伴有烟雾阵阵,这……
简直就是那天上的雷池啊!
太过骇人了!
并且,在这连绵不绝,成倍成倍叠加的巨响之下。
在这和炸城般的轰鸣之中。
燕军的战马顿时受惊,鸣啾啾嘶吼一片,铁蹄乱动。
更有半数马匹掉头就跑,已是受惊不小。
不仅马儿受惊,就连骑乘在马背上的燕军骑兵,也受惊不小。
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安抚战马。
导致成片成片的战马暴动,纷纷迈动铁蹄,往反方向狂奔。
燕军骑兵中,有那反应快的,立即安抚战马,将之勒停。
战马毕竟是战马,“素质”比较高,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过更有那反应不及的燕军骑兵。
第一时间就被马儿掀下马背,落在地上,结果被奔逃的马儿铁蹄踩踏,瞬间变作肉泥……
“吁……”
赵普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不过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反应快些。
忙立即安抚住马儿,连声呼喝下令,维持秩序……
混乱一阵,总算稳住阵脚。
同时,那势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响,也已停止。
赵普耳中轰鸣,忙居高扫视一眼己方骑兵。
心中顿时一颤。
方才那一下,他这几千骑兵,竟然损失超过三分之一……
赵普顿感五内俱焚,又忙转头看向江州城的方向。
这一看,不得了。
只见那最靠近城墙的燕国兵卒,好似被点了穴道般,傻乎乎立在那儿不动。
摇晃着身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
然而,城墙上却是片刻不停,下起了一阵“疾风暴雨”。
什么雷石滚木等,不要钱似的往下砸。
只一个呼吸间,那些被点了穴般的燕军就死伤大半。
与之相反,后面的一些燕军,则亡命飞逃。
溃不成军,摔倒、踩踏者,不计其数!
加之江州守军的攻击不停,进一步导致燕军的伤亡……
原来,当那赵普安抚战马之际,在那战场上,那江州城下,身处此地的燕军,才是经历过了一场“梦幻般”的生死体验。
因那竹筒鞭炮,投放的密度非常大。
守城兵卒几乎肩并着肩,人手一串竹筒鞭炮,点燃后一起丢下城去。
那竹筒鞭炮,长三尺有余。
上面密密麻麻的挂着一颗又一颗竹筒鞭炮。
单单一颗竹筒鞭炮的响声,就已十分响亮。
那么多放在一起,如此密集,又同时点着……
这么多鞭炮同时炸响,这种声势,这种震撼,这种猛烈程度。
比后世那种两万响的小鞭炮还要恐怖。
真正的“炸城”!
那么多鞭炮落地,同时爆炸,一串串鞭炮,如火龙飞舞。
327 如电龙狂舞
刹那间,整个城墙下,火光乍现乍灭。
浓烟滚滚,响声如雷。
完全就如那蓄积了粗壮闪电的阴云!
那些靠近江州城墙的燕国兵卒,就好比身处那电闪雷鸣的阴云中。
那火光,乍闪乍灭,密密麻麻,似乎没有穷尽。
如电龙狂舞。
那响声,震耳欲聋,他们能够感觉得到,一股股音波向他们袭来。
犹如实质般,将他们的铠甲都震得颤动不已。
也如那一只只无形之拳,狠狠击中他们的脑袋……
短短数息的爆炸结束后,身处城墙下那批燕军,之所以恍恍惚惚,摇摇晃晃,不跟着后面的燕军一起奔逃。
其实,他们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了,短暂性失聪。
总之,燕军溃败了。
大批燕军亡命飞逃,急速后撤,那什么军令,此刻竟也顾不得了。
燕军阵地。
堪堪稳住数千骑兵阵型的赵普,心中虽骇然,但也算临危不乱,忙一挥手,吩咐道:“收兵,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当!
锣声响起。
不过却显得迟了一些,因为燕军早就不要命的往后撤了!
残余燕军且自退去不提,且说那江州城墙。
城墙上,欢喜声一片,众皆又哭又笑。
守住了,他们又再一次守住了江州城!
城楼内。
刘文彩已笑得放浪形骸。
董诚也自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纷纷恭喜祝修远,那竹筒鞭炮,果真有用,而且是天大的作用!
方才,他们在城墙上,经那响声一震,他们都差点以为,整座城墙都要塌了般……
不过祝修远无暇顾及刘文彩、董诚及其他人。
因为他的小娘子吓坏了,正缩在他怀中邀功求宠。
因那董淑贞,后来后到,事先并不知晓竹筒鞭炮之事。
等到点燃那许多鞭炮后,祝修远方才想起这一节,可是已经迟了……
但凡女子,本身就惧怕那爆炸巨响之物。
更何况是这种万炮齐鸣的场面。
第一时间就将董淑贞吓得亡魂皆冒,差点掉落城下。
不过幸好老乞丐眼明手快,将之捞起,送入城楼。
祝修远轻轻抱着她,好一阵连声安慰,董淑贞方才恢复过来。
不过她仍旧不愿离开,紧紧缩在夫君怀中,嘤嘤怯怯,邀功求宠……
城楼的大梁上,那老乞丐陷入沉思。
他心道:“那小小鞭炮,数量多时,竟有如此奇效……祝小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老乞丐皱着眉,酒也不喝了,陷入深深的思索。
……
燕军大营,中军大帐。
大帐外,首席谋士,及一众部将恭候着,垂手侍立,面色各异。
“殿下……饶……啊……”
阵阵惨叫及求饶之声从大帐传出,其间夹杂着拳拳到肉的砰砰声。
还有燕国四皇子的怒喝。
一片凌乱,噼啪做响。
大帐之外的谋士及部将等,面面相觑之余,又暗自庆幸。
方才,败军回营,四皇子殿下暴怒。
打砸桌子,踢翻椅子,状若疯癫。
那首席谋士,以及跟了赵普许久的部将,见此情景,皆不敢胡乱开口说话。
但偏生有那新来的,才跟了赵普不到一个月的一位部将,竟冒死相劝。
结果赵普“认准”他了。
一手抓住那人衣领,猛地一掀,将那人撂翻在地,开始拳打脚踢……
首席谋士等见此,吓得亡魂皆冒,纷纷奔逃出帐,躲在外面。
“饶命……殿下……殿下……啊!啊!啊……”
大帐内惨烈的一幕还在上演,但账外之人,无一人乱动,都在等待,等四皇子殿下发泄,然后恢复如常。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那惨叫之声逐渐弱了下去。
又等了数息,大帐内响起一道雄浑的声音:“都进来吧!”
众人心中一松,看来四皇子殿下恢复如常了,遂依次进得大帐。
那倒霉蛋,横亘在地,已是气若游丝。
整个帐中更是一片凌乱,桌椅碎屑,烛台倾倒,旌旗满地,好似经历过一场大难。
首席谋士等人倒是挺淡定的,因为这种景象他们已见过多次了。
有数名亲兵进账,抬走那倒霉蛋,又简单收拾了账内摆设,随后退出大帐。
燕国四皇子赵普,高居上首,背对众人,背负着两手,仰头望着一幅硕大的地形图。
首席谋士上前,默默矗立在赵普身后,众部将则分为两列,各站一边。
等了良久,赵普不见所动。
谋士及部将等也跟着不动,整个大帐中无人出声。
“方才那一战,你等也亲眼所见了……”
赵普缓缓转过身,直面分列成两队的部将。
那首席谋士亦跟着转身,始终保持矗立在赵普身后的状态。
“我军大败!”
赵普声音陡然提高,声若狮吼。
“自本皇子领军以来,还未经历过此等大败!”
赵普扫视着所有部将,那面阔四方的脸面无比凝重。
“败退之兵,亡命飞逃,踩踏致死者无数,毫无法度!这是溃败!决堤般的溃败!”
赵普一字一顿,咬着牙根说:“此一败,本皇子必将引为生平之耻!”
“不破江州,本皇子势不撤退!”
“不活捉那祝修远小贼,本皇子心中恨意难消!”
“殿下,属下等无能,请殿下责罚!”众部将齐齐躬身。
赵普却不理会众位部将。
接着说:“经此一役,我军军心重创,短时间内,不可再战。”
赵普负着两手,走了两步,最后在座位上坐下。
“诸位,有何良策,不妨直言。”赵普开始咨询意见。
部将们都是粗人,只会打仗,一说到建言献策,就不是他们专长的了。
面面相觑之余,不由纷纷看向首席谋士。
那首席谋士见此,也就斜跨半步,躬身道:“殿下方才所言不错,我军军心重创,短时间内不可再战。”
“不过殿下可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等三两日后,待我军养足精神,再战也不迟。”
“嗯,本皇子正有此意。”赵普点头。
“殿下,我军之所以溃败,全在于江州最后使用的那件诡异兵器。”
首席谋士渐入状态,心思百转,已然有了解决此事的方向。
328 要生很多孩子
“嗯,那兵器……形如长链,威能非凡,实属罕见。本皇子征战多年,未曾见过此等兵器,不知你等是否知晓其来历?”赵普发问。
底下部将们纷纷摇头,皆说不知晓。
首席谋士最后说:“属下也不知晓……不过殿下,属下细细想来,那兵器虽新奇诡异,但似乎……”
“并不能直接伤人,其所仰仗者,无外乎其声如雷,其状若闪电。”
“闪电雷鸣,天地之威,我等凡夫俗子,自然无不畏惧。”
“但是殿下,那兵器所带来的的闪电雷鸣,乃是虚假之像,除了吓人之外,并不能直接伤人性命。”
“哦?!”
赵普两手一拍座椅扶手,长身而起,摸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
随后点头:“不错,那兵器的确未曾直接伤人性命。”
“殿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不找来经历过那场战阵之兵,询问其所见所闻。待我们了解那兵器之特性后,再做打算也不迟。”首席谋士建议。
“好,传令,招来当时战阵之兵,本皇子要逐一问话。”赵普大手一挥,采纳了这条建议。
命令既下,自有亲兵执行。
亲兵们带来数十位伤兵,他们都经历过那场大爆炸,及随后而来的大溃败,大踩踏,而还侥幸活命。
待一一询问过后,赵普及首席谋士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那兵器,虽新奇诡异,声威甚大。
但是,它的确不能直接伤人性命!
“殿下,由此看来,那兵器就是以‘声如雷,状若闪电’的异象唬人。”
首席谋士躬身,稍显猥琐的脸上戳满了笑意,带着一种胜利的喜色。
“我军可分而治之,逐一克服那异象。对那‘声如雷’的异象,我军上阵之前,可令以布团堵其耳,隔绝那如雷的声响。”
“至于那‘状若闪电’的异象,殿下可令每日宣讲那闪电雷霆之威。虽不亲眼所见,但每日耳染之下,定然不惧那虚无的假象。”
“如此一来,当我军再次面对江州那兵器时,必将无忧矣!”
“好,传令下去,依先生所言施行!”
赵普大喜,当即采纳了首席谋士的建议。
首席谋士神色一动,又建议道:“殿下,那江州城虽坚,但始终抵挡不住我军的蚕食。”
“属下恐那江州,派人对外求援。殿下何不下令,我军四面围困那江州呢。”
“一来,可以阻止江州对外求援。二来,也可阻绝城内的消息渠道,彻底困死江州一城!”
赵普思考了一下,叹口气,道:“好吧,传令下去,大营连日开拔,于江州城外四百步开外,重新扎营,围困江州!”
……
江州城楼。
“燕军开始围城了,看来那燕国四皇子赵普势要破我江州啊!”董诚摇头感叹。
“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与外界相通,彻底变成孤城一座了!”
刘文彩脸色黯然,方才的大胜之喜已消散得干干净净。
“如此看来,燕军短时间内不会再动兵戈。岳父大人,刘兄,今后的防御之事,我们还需好好议一议才是。”祝修远两手扶着斑驳的女儿墙。
董诚及刘文彩点头,于是众人返回衙门后堂。
又将驻守另外三座城门的刘、关二位长老,及言大山等,纷纷叫回。
此次议事,从人力、物力、精神层面着手。
对所有的事都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因江州还未走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虽被燕军围城,但众人心中还不是很慌。
……议事完毕,董诚继续处理城中内务,祝修远等则返回城墙,四面巡视。
一整个下午过去了,燕军仍旧围而不攻。
看起来,下一次攻城之战,将不知何时爆发,江州守军时刻准备着。
燕军不攻城,祝修远就得了空,他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来回奔波……
如此,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自掌灯开始,到午夜这段时间,那燕军仍旧只是围困,不见所动。
祝修远亲上城楼,眺望一番燕军情况,吩咐城墙上的守军好生看守后,就下得城楼,准备回房睡觉。
今夜,祝修远仍旧决定睡在外面,大有“燕军不退,他就不回府中安歇”的意思。
然而,当祝修远下了城楼,刚刚来到房间外面的小院,只觉眼睛一花,不由揉了揉眼。
祝修远又看见董淑贞了!
还有夏舞与秋雯两个小丫鬟。
另外一边,董漱玉与春雪、冬梅也都在。
她们全都笑吟吟的看着祝修远,有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意思。
“娘子,漱玉,你们又来了?!”祝修远稍稍一愣后,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
祝修远房内,灯已灭。
董淑贞仰躺于卧榻内侧,睁着大大的两眼。
她一手轻轻抚摸着小腹,那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戳满了笑容。
嘴角上扬,久久不曾消散。
听着夫君酣然入睡的悠长呼吸,董淑贞心如小鹿乱撞。
良久之后,董淑贞仍旧没有一丝睡意,脑袋一片清明。
“昨夜经过了一整晚,应该……怀上了一个小宝宝了吧。”
董淑贞心里浮现一幅画面,那是夏舞向她道喜的画面,既然夏舞都认为成功了,那应该就是真正的成功了。
“但夫君今天在那城楼上,曾说过,要和我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昨天那一个定然不够……”
董淑贞心里想着想着,不由轻轻一侧头,借着屋外传来的微弱灯光,看向夫君。
虽然只能看见夫君脸上的轮廓,但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下巴等,皆能一一分辨。
耳中再听着夫君陷入沉睡的悠长呼吸,董淑贞心跳逐渐加快。
最终,她还是动了。
缓缓移动过去,并侧身而卧。
一手伸出,搁在夫君胸膛,一脚挥出,搭在夫君腿上……
再轻轻扭动一下,将头脸紧贴夫君肩膀,心里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期待与想象,开始陷入沉睡。
……
翌日。
也是燕军攻城以来的第三日。
燕军仍旧整日未动,只是围困江州城池。
似乎不急于一时。
329 深夜偷袭
江州方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自然小心提防,做好了随时交战的准备。
祝修远不时登上城楼,查看燕军动向,见没有异动,遂又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来回穿插……
这天白天,燕军没有任何异动,天色却逐渐黑了。
江州城楼上,火把上的火焰跳动不止。
“恩公,连日来不见那燕军攻城,只是围困。我们需警惕燕军夜里突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言大山大胆做出猜测。
祝修远点头,视线一扫言大山、刘长老、关长老。
“燕军极有可能在午夜之后发动突袭,那时人倦马乏,正是守备最为松懈的时候。我们需好生安排守夜的军士。”
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纷纷点头。
祝修远身后的董淑贞也跟着附和:“好的夫君,我知道了!”
董淑贞粉甲黑披风,一身戎装,不过人却娇娇小小,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自今早开始,她干脆甲不离身,一直跟着祝修远。
也不回府了,做起了“全职”的“将军”。
为此,祝修远也只得由着她,只将同样会功夫的夏舞派回府中,守护一府之安危。
董淑贞则以“守城将军”自居,全程参与守城事宜。
就如同方才的对话,祝修远其实并未对她说,不过董淑贞毫不客气,自觉参与进来……
祝修远瞄了眼董淑贞,不加理会。
脸上忽然绽放一抹诡异的笑容。
“如果燕军夜里敢来攻城,嘿嘿,倒叫他们好好尝一尝那新制的兵器。”
一听祝修远如此说,言大山与刘、关二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
脸上除了一贯常有的担忧外,也多了些不可思议、期待与振奋的神色。
当晚上半夜,倒也相安无事。
下半夜,寅时初,凌晨三点。
呜呜呜呜!
整个江州的四面城墙,几乎同时吹响那号角。
无比凄厉,撼动山岳般。
将整个城池中的人几乎全部炸醒。
城中民宅,几乎全是妇孺老幼,因青壮男子已被征为民夫,不在家中安歇。
那凄厉如鬼嘶的号角之声,穿透力极强,又是在寅时炸响,正值全城百姓梦酣之际。
那号角声陡然闯入,着实将妇孺老幼吓了一跳。
家中男人不在,妇人独守空房,在这夜里,半夜惊醒,心中着实慌乱彷徨。
不由缩入床角,裹紧被子,心里不停拜佛祈求,希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若家中有那稚童的,则更是乱成一片。
凄厉嚎叫,外加小儿啼哭,一片混乱。
不过那些妇人也只能强行克服心中的恐惧,连夜起床,安抚幼童。
北城墙下,祝修远的临时住房中。
那号角吹响之际,祝修远就已醒来,并仰身坐起。
他心中砰砰直跳,害怕、激动的情绪蔓延全身,不可抑制。
祝修远心中立即浮现一个念头:来了,燕军果然在夜里攻城了!
然而,仰身而起的祝修远,忽然发现他身上的“挂件”,竟也被他带着也坐了起来。
却原来是董淑贞,秉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趁夫君入睡之际,偷偷的与夫君“一起怀小宝宝”。
祝修远忙看向董淑贞,却见她也已醒来。
两眼圆睁,那眼中分明是惊喜。
叫道:“燕军终于来了!秋雯,秋雯,更衣,快点更衣,本小姐要上城墙,大杀燕军!”
激动的董淑贞,早已“松开”祝修远,一个健步蹿下床,到处找她那套粉红铠甲。
祝修远不由苦笑,掀开被子,点着蜡烛,找来中衣先穿上。
与此同时,整个院中早已一阵大乱。
那秋雯匆忙冲进房间,以极快的速度,先帮董淑贞穿好粉红铠甲,披好黑色披风,接着两女一起动手,给祝修远穿上铠甲。
祝修远已换了一套相对普通的铠甲,没有初临战阵那套白甲红披风的瘙气了。
两人快速套上铠甲,拿着兵器就出了门,并直奔城楼。
城楼上只有十数位家将,并无其他人。
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分守东、南、西三座城门,并不在北城楼下安歇。
而那刘文彩,祝修远前脚刚上楼,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司马大人,燕军意图潜入城下,趁我军不备攻城。不过燕军行踪,第一时间被我军发现,故吹响号角。”
“做得好!”
祝修远夸赞一句,遂探头查看燕军动向。
只见那燕军,最快一批人马,距江州城墙已只有四五十步。
没有举火把。
而后面涌来的大批人马,手里悉数高举着火把,汹涌而来,犹如火海。
由此可见,那燕军的确妄图悄然攻城,打江州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最快的一批人马才没有高举火把。
辛亏江州守军做了周密安排,提前发现燕军动向。
此时,燕军的喊杀声,已响成一片,如那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轰鸣。
在这凌晨的夜里,格外震撼人心。
“传令,迎击敌军!”
一通鼓响,经由“中继”传令兵,传播到另外三个城门。
燕军明显做了充足的准备,一上来就猛攻,战斗刚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阶段。
一刻钟后。
江州守军已将昨日积存的雷石滚木等耗费完毕,已稍显“捉襟见肘”。
又过得片刻,有那悍勇的燕军,已抢先一步攻上江州城墙。
祝修远急令董淑贞出战,阻击燕军。
并对传令兵下令:“时机已到,下令使用猛火油柜!”
猛火油柜,经工匠们日夜赶工,已于前日晚打造出符合要求的“产品”。
并于昨日傍晚时分,列装到江州四面城墙。
与此同时,燕军阵营。
燕国四皇子赵普,首席谋士等,在后军督战。
江州城墙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所以他们早已瞧见燕军攻上城墙那一幕。
“好!”赵普大喜,抚掌大笑道:“首位攻上江州城墙者,赏黄金五百两!”
首席谋士在旁拱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此番我大燕儿郎趁夜攻城,定能大破江州……”
赵普却是不为所动,两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江州城。
330 赵普吐血
忽然把手一挥:“料那江州守军,即将动用昨日那种诡异兵器。传令,擂鼓,为我大燕儿郎助威!”
霎时间,燕军后方擂鼓滔天,催人奋进啊!
战场上的燕军,在这鼓声下,愈发勇猛,悍不畏死,嗷嗷叫着,迎难而上,誓要攻上江州城墙。
“殿下,我军将士,已用布团堵住耳朵,这两日,也听惯了那闪电雷鸣之事。”
“呵呵,江州守军即便再次使用那诡异兵器,定然不会像前日那般……”
然而,那首席谋士正拱手说着话,忽感眼角余光一亮。
刺目的光,将四皇子殿下的脸庞都映得透亮!
何故如此?
首席谋士急忙调头,看向那江州城。
待看清楚后,他整个人彻底傻掉了。
两手还保持着拱手的姿势,歪着头,嘴巴微张。
那是怎样的一副奇景啊!
火龙!
只见数十条火龙,自江州城墙上喷出。
发出刺目的光!
数十条火龙一起,组成一片不规则的“火龙网”,在这夜晚中,格外夺目!
并且那火龙,长达数丈,“龙头”在城墙上,“龙尾”竟可直达城墙下的燕军,太长了!
那“龙头”固定在城墙上,应该是一个固定的支点,未曾移动过。
但是除了“龙头”之外,那火龙全身都会动。
它不停扫来扫去,那“龙尾”在城墙下,一扫就是一大片!
但凡被扫中之燕军,衣甲头脸立时着火,无一幸免。
那燕军就像干枯的野草般,经那火龙一扫,没有不燃的。
短短数息,那城墙下的燕军,已如一片被点燃的“野草”,也如一只只“人形火炬”!
他们跳跃,奔跑,满地打滚,意图扑灭这无妄之火。
但是,这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扑灭的。
因为这火,是由猛火油点燃喷出。
那火焰中,夹杂着大量还未燃烧之猛火油,所以,当火龙扫中燕军时,同时也对燕军喷了一头一脸的猛火油,液体的……
并且,那火龙可以持续数息,经数息的燃烧后,那火龙消失。
不过仅仅半息之后,那火龙又再出现,威势如故!
“啊……”
“救命……”
“老天……救救我……”
“好热……”
“啊……啊……”
霎时间,江州城墙下,响起阵阵惨嚎,此起彼伏。
其声之凄厉,令人闻之不似人声,竟盖过了燕军冲杀的喊杀声。
然而,自江州城墙上喷下的火龙,仍在狂舞,一晃就扫过一大片,城墙下的燕军根本不能幸免。
与此同时,那耀眼的火龙不仅一举击溃城下燕军,还将燕军的攻城长梯、攻城锤等,悉数烧了个精光!
燕军攻城之势顿溃!
江州之危顿解!
江州城墙上,众守军及众民夫,纷纷仰天大笑。
并怒赞这猛火油柜,简直太好用了!
这猛火油柜,操作简单,只需简单推拉那拉杆即可,一推一拉间,猛火油柜之喷嘴,将自会喷出长达数丈的火龙!
守军及民夫不解其中原理,只觉那喷嘴竟会自动喷火,简直太过魔幻,太过神奇!
兴奋之余,又对猛火油柜的创造者——祝修远,大为敬畏。
这是鬼神之力啊!
司马大人真乃神人也!
其实其中原理也挺简单,只在于火药的运用而已。
那喷嘴喷完火焰,势必高温。
待下一次喷射前,随着拉杆的推动,会有一小撮火药落入滚烫的喷管。
火药遇热既燃。
而此时,自油柜中抽取的猛火油刚好喷出,经那燃烧的火药引燃,喷出的猛火油自然就变成了火焰!
所以说,猛火油柜的使用,十分简单。
只有第一次喷火时,需手动点燃猛火油,往后的操作,只需推拉拉杆即可。
操作简单,火势甚烈,一扫就是一大片,它……简直就是守城的利器!
“夫君,这……好厉害!”
董淑贞依偎着祝修远,瞪圆了两眼,张大了小嘴,满脸震惊。
那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那保留着部分婴儿肥的脸蛋上,格外娇艳,元气满满,胶原蛋白十足。
“厉害吧!”祝修远嘴角带笑,忍住了用手捏一把董淑贞脸蛋的冲动。
“厉害,好厉害!”
董淑贞脸上的震惊与激动之色稍减,转回头来,看向夫君,脸上转而露出崇拜之色。
眼睛、眉毛、嘴角、鼻子都在笑,发自内心,并说:“夫君好厉害啊,这什么猛火油柜,抵得上十万雄兵!”
“这不算什么。”祝修远心里就像开辟了一片温泉,志得意满,迎着娘子那崇拜的脸蛋,祝修远大大咧咧的说:“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真的吗?夫君,是什么啊,告诉我好不好……”
董淑贞立即将“守城将军”的身份丢到爪哇国,虽身穿粉红铠甲,却两手拉着祝修远的胳膊,在那摇晃,撒娇祈求。
“不,不,不行,现在还太早了……”祝修远连连摆手。
……
且不说祝修远与董淑贞在那城楼上,如何打情骂俏,单说燕军后军,那燕国四皇子赵普。
噗!
骑坐高头大马的赵普,忽然张口喷血!
如喷泉般,喷的满口泛红。
也喷了那战马一头一脸,将那鬃毛都染成了红色。
“殿下!”
“殿下,殿下怎么了……”
“大夫,快叫大夫来!”
赵普身边的首席谋士,及一众亲兵,真是吓得魂不附体。
忙迎凑上去,忙坐一团。
却见那赵普,左手捂着胸口,直瘫在众亲兵手上。
喉咙耸动不已,紧紧闭着嘴,貌似还有一口血想喷涌而出。
但正被赵普死死忍住,不让它们喷出来。
众亲兵七手八脚,将赵普抬下战马,放在后方的车驾上。
与此同时,取水的,找大夫的,已然出动,分赴各处。
“传令,收兵,鸣金收兵!”首席谋士大吼。
“不!”然而,赵普却大手一挥,叫停这道命令。
不过,因赵普喊出这声“不”字,牵动了喉咙,那口死死忍住的鲜血,却是再也保持不住了。
噗!
紧接着赵普的大叫,他张口一喷,又喷出一口鲜血。
喷出这口鲜血后,赵普反倒轻松了些,再也不用死死忍着,就连说话都没法说。
喷了那口血,倒是一种解脱。
331 赵普疯了【求订阅】
“殿下?”首席谋士不解。
“不,不能停!”赵普往左右虚空处一按,自有那亲兵伸手垫着,让赵普借力缓缓坐起。
“传令,继续攻城!”赵普不仅嘴角一片血红,就连两个眼睛也通红通红的,犹如发怒的兔子。
“殿下!”首席谋士直接跪下了,大叫道:“殿下啊,江州那火厉害,我军无法阻挡,何不先行撤兵,待了解清楚后再战也不迟!殿下,请三思!”
这个时候,找水的人回来了,拿来一个硕大的水囊。
众亲兵立即动手,先给赵普冲洗脸上血迹。
但赵普却将那水囊一把推开,看也不看一眼,只盯着那传令兵,状若受伤的野兽般吼道:“传令,继续攻城!”
那传令兵被如此状态的赵普吓了一跳,不敢怠慢,遂立即抄起擀面杖似的鼓槌,开始咚咚咚的擂鼓。
为此,那首席谋士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咚咚咚咚!
燕军后方传来鼓响,这是催促进攻的命令!
不仅前方的燕军觉得奇怪,江州城上的祝修远等,更觉得奇怪。
城墙脚下,已经烧死一大片了,燕军竟然还要往前冲?
“祝兄,燕军这是?”刘文彩不解。
祝修远凝着眉,大手一挥:“烧,给我烧,燕军来多少就烧多少!”
那猛火油库存,虽经前日一战,消耗大半,但其实还有许多库存,足够猛火油柜使用颇久。
因燕军轻敌,未曾早早打探江州南门,这倒是让江州钻了空子,派出大量人力物力,积攒了非常多的猛火油。
鼓声擂动下,裹足不前的燕军,咬了咬牙,嗷嗷叫着,扛着攻城梯,竟也纷纷攻杀上前。
但城墙上的江州守军可不会可怜他们。
来者是敌,既然是敌人,那就用猛火油柜狠狠的招呼吧!
结果不出所料,那批嗷嗷叫着冲杀上前的燕军,连人带攻城梯,都被那数十条火龙组成的“火龙网”绞杀得干干净净!
燕军后方。
“殿下,下令收兵吧!”那首席谋士探头看着战场,直到那批燕军死光了后,他才回转身来,焦急请求收兵。
那赵普,嘴角血迹已被冲洗擦拭干净,军中大夫也来瞧过了,说是急怒攻心,引发气血上涌,这才导致吐血的症状……
“传令,继续攻城,投石机出动,把江州城上那种会喷火的兵器砸掉!”
“还有攻城锤、攻城云梯,全部出动!给我攻城!所有人都给我上!速去传令,后退者斩!”
赵普兀自不听谋士之言,赤红了双目,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这下,除了那首席谋士劝谏退兵之外,也有部分副将开口,也劝谏退兵。
如今,敌方那种能喷火的兵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得而知,实在不适合此时突击进攻啊!
然而,赵普一概不听。
随着令下,除了亲兵之外,所有燕军倾巢出动。
嗷嗷叫着,如潮水般涌来。
并且,数百架攻城长梯,像是激流中快速奔行的竹竿,快速往江州城墙脚下汇集。
攻城锤,燕军总共出动了五辆,这恐怕是燕军中所有的存货了吧。
攻城云梯,更是出动了二十多架。
就像二十多个与城墙等高的巨人,向江州城缓慢而坚定的扑杀过来。
至于投石机,这才是对江州具有威胁的一件武器,燕军一共投入了上百架……
大战,这是一场空前激烈的大战!
江州这边,自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雷石滚木等,目前的库存,方才已经消耗完毕,如今江州手中唯一的利器,就是布置在城墙上那数十台猛火油柜。
就连弓箭都几乎用光了,所以不能对燕军施行远程打击。
基于此,还有燕军百架投石机的威胁,江州这边也将所有投石机开动起来。
主要目标,就是燕军的投石机。
因为那才是对江州守军具有深重威胁的兵器。
……
现实战况,果然不出祝修远所料。
燕军那边,除了投石机之外,燕军的远程兵器,如弓箭,因江州守军架起合并盾牌,可档冷箭,使之几乎丧失了作用。
攻城方面,那数百架攻城长梯,往往还没有来得及架起来,就被城墙上的火龙吞噬,连人带梯一.asxs.着。
即便侥幸搭在城墙上了,燕军也攀爬到了一半了,可是城墙上一条火龙扫来,立即就让燕军前功尽弃!
因为那火龙中带着液体的猛火油,一旦喷上,就相当于被浇了一身的猛火油,并被火焰扫中……
所以说,但凡是被火龙扫中之人,或者物体,都逃脱不了烧成渣的命运!
同理,燕军的攻城锤缓缓而来,还没靠近城门一丈的范围,那攻城锤就已化为一座“火焰山”。
彻底报废停罢!
至于燕军的攻城云梯,自然也逃脱不掉被烧成渣的命运。
因那猛火油柜喷出之火龙,长可达数丈。
那攻城云梯一旦靠近,立时就被火龙光顾。
火势蔓延,高大的攻城云梯顿时化为一只巨大的“火炬”,火焰冲天,隔着很远也能看见。
至于燕军的投石机……江州也用投石机对付。
炮弹则是猛火油翁,砸中后,射一只火箭过去……
双方你来我往,各有损伤。
特别是城墙上的猛火油柜,还真被燕军的投石机砸坏了几台,安置在城内的投石机,也被燕军砸烂了几架。
而燕军的投石机,一旦被砸中,就会被火箭射击,当即报废。
总的来说,还是燕军投石机的损失更大一些……
……
一夜鏖战,至黎明拂晓时分方才停歇。
燕军终究还是退兵了。
江州,得猛火油柜相助,瞬间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燕军那些攻城器械,还有悍勇的兵卒等,在猛火油柜面前,全都得靠边站!
燕军的攻城器械全被烧成灰,兵卒死伤惨重……
面对首席谋士及所有部将跪下死谏,请求退兵的场面,燕国四皇子赵普,最终还是点了点高傲的头颅。
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赵普就算心中再有不甘,最后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
332 习得“更衣之法”以侍夫君
且不提败退之燕军如何。
只说那江州城墙上,因再一次打退燕军的进攻,众兵卒及众民夫,那可真是欢欣鼓舞啊。
尽管这一场仗打下来,江州也受损不少。
守城的“岗位”,很多都由民夫顶替上去了,因为几天前还拥有三千余的守城兵卒,到现在,已然所剩不多……
难得的是,今天出太阳了。
阳光普照,驱散严寒。
那金灿灿的阳光给整个江州带去了久违的喜悦,这是希望的喜悦。
自燕军攻城以来,今天才是第四天而已。
短短的四天,但是在江州守军,及江州城中的百姓看来,简直就是四个月,甚至四年!
他们压抑太久了!
就像为了躲避一场蔓延全国的瘟疫,家家闭户,人人裹足。外间阳光正好,却不敢肆意出门……
这天,算是燕军攻城以来的第四天。
自清早燕军败退后,他们收拢残部,也还剩得堪堪三万余人。
人数虽不多,但却是江州守军的数十倍!
故燕军仍旧四面围城,不战,也不退。
彻底跟江州城杠上了。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傍晚掌灯,那燕军皆没有任何动静。
祝修远也乐得清闲,定时登上城楼查看燕军动向外,他仍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转来转去,忙个不停。
猛火油柜应该还有改进的地方,预期中的古代版“手榴弹”——震天雷,也在紧张而刺激的试制中。
紧张是真的,刺激,也是真的。
那是真正的刺激……
猛火油柜虽猛,但若燕军久攻不去,猛火油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故此,祝修远还需要更多的惊天动地的武器,如此,才能护得江州平安。
震天雷,就是“下一代”武器!
如今江州孤城一座,外面究竟是何情况,一概不知。
震泽王等,率数十万大军平叛,奔赴邵州,与那邵州王所部鏖战。
燕军围城前,得知邵州王所部,已攻打至袁州。
袁州与江州之间,仅仅隔着一个洪州……
但是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还有鄂州、宣州,早前两天,就已得知,两州已被燕军攻陷数十州县,现在不知如何了。
更有那陈国朝廷,那陈皇及满朝文武是何反应?不得而知。
将目光拉长,“俯视”整个天下,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国际局势”。
也是一团糟。
那北方草原的“北元帝国”,还有西南高原上的“大蕃帝国”,同时与梁国发生摩擦,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对了,还有北元帝国与燕国之间,定有勾当!
至于是什么样的勾当,祝修远就不得而知了。
……江州彻底成了一座孤城,隔绝消息,与燕军死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就像一块巨石压在祝修远心口,焦虑啊!
不过“铜作”与“神雷作”的好消息不断,倒是让祝修远重重松了口气。
……
燕军攻城的第四天,晚上。
燕军依旧未动。
照常忙到午夜,打开房门准备睡觉时,祝修远发现董淑贞早已等候在内。
对于“同床共枕”之事,两人已经“熟门熟路”。
至少祝修远不会觉得尴尬,毕竟都这么熟悉了。
不过前两次,祝修远实在太困,脑袋一沾枕头就陷入沉睡,相当于“囫囵吞枣”。
可是这次,祝修远不是很困,精力挺足,那该……该当如何面对娘子呢?
祝修远正思虑间,那董淑贞半坐床沿,脸上一喜,跳跃着直奔过来。
不过在临近祝修远两尺之后,她忽的止住脚步,低下头去,做扭捏状,小声道:“夫……夫君,你回来了。”
祝修远见董淑贞如此表情,娇羞宛如初嫁之女,他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怕啥呢!?
自然一些才好。
于是笑道:“娘子,天色已晚,我们早些歇息吧。”
说着,径直走向卧榻,开始脱外衣。
董淑贞见此,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遂跟了过去。
学着夏舞伺候她更衣的模样,笑嘻嘻的说:“夫君,你不要动,我来帮你更衣。”
祝修远稍稍错愕。
迎着董淑贞那认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打击道:“娘子,还是算了吧,为夫知道你不会更衣的。”
“不,我可以的……”
董淑贞那残存了部分婴儿肥的小脸极为认真,摩拳擦掌,尖尖细细的手指在祝修远衣服上摸索。
那认真的表情,很像考古现场的考古专家,也像是进行着一场无比重要试验的科学家。
认真而可爱,祝修远竟一时呆了。
“夫君你就放心吧,妾身昨日已令小舞儿传授更衣之法,我很行的!”
董淑贞小脸上的认真之色不减,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则喃喃似自语。
祝修远哑然,笑道:“更衣之法?还是从夏舞那儿学来的?”
董淑贞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轻轻一缓。
她脑袋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昨日晚上,她与夏舞一起研究男子衣饰的画面。
更衣穿戴,董淑贞作为董府二小姐,自然不会。
但是她身边的丫鬟都会,因为她们都系统的学过。
不过学过是一回事,运用到实际又是一回事。
因夏舞与秋雯以前只需服侍董淑贞一人,每日干的就是女子的穿衣打扮及化妆等,对于男子……
秋雯自从去服侍姑爷后,倒是每日“实践”了,如何给男子更衣打扮。
但夏舞因为未曾实践过,只有理论,所以,她就跟董淑贞一起研究……
并且,夏舞那丫鬟,得知董淑贞学此,是为了伺候姑爷更衣时,更是莫名兴奋。
如果不是因为秋雯在董府未曾来,她定然不会亲自教授小姐的,而是请来秋雯。
“娘子,这个……弄反了吧!”
祝修远矗立床前,任董淑贞帮他更衣。
但是他在旁边瞧了老半天,见董淑贞那小脸儿上的认真之色,逐渐变得迷茫、思索,眼中还泛起一抹探究的神采。
他嘴角抽动,不由出言提醒。
“啊……没有,没有。”
董淑贞手脚慌乱,急忙抬首,迎着夫君那质疑的目光,还在死鸭子嘴硬。
333 夫君来抓我啊!
“夫君请放心,妾身……一定行的!”
董淑贞那尖尖细细的手指,在祝修远衣服上画着圈圈。
并不好意思的笑道:“夫君,要不……要不你闭上眼睛,等你睁开眼后,我就已经完成了。”
“好!”
祝修远点头,并依言闭上两眼。
这古代的衣服,的确有够复杂的,如果没有秋雯在身边,祝修远宁愿和衣而睡。
这倒是难为董淑贞了。
祝修远见董淑贞如此认真,如此殷勤,实在不忍打击她的自信与劲头。
那么干脆就陪她一起胡闹吧。
然而,祝修远刚刚闭上两眼不久,忽然感到透过眼皮的光线一暗。
貌似有个东西凑到了他眼前。
同时,鼻中钻入一股极淡的幽香……
那是董淑贞身上的香味儿。
清新怡人,不腻不燥,似乎是某种花香味儿。
祝修远脑中不由浮现夏舞为董淑贞准备洗澡水的画面来,貌似董淑贞沐浴之际,必放花瓣。
久而久之,她身上也带上了那淡淡的花香。
祝修远知道,是董淑贞凑了过来。
他心里好奇,不知娘子凑过来做甚?
于是两眼打开一条缝,偷偷看去。
透过那条缝,果见一颗大大的脑袋凑近了他的脸面。
不过董淑贞是侧着头的,祝修远只能看见她发髻侧边。
只见云鬓如山,乌黑油亮,根根发丝清晰。
发髻上的钗子、簪子、步摇等发饰,正随着董淑贞脑袋的晃动而摇动,距祝修远脸面只有三两寸的距离。
这么近,难怪祝修远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
因祝修远身高更高,董淑贞又是侧着头的,所有董淑贞并未发现祝修远睁开了眼,正偷偷的看着她。
发了一阵呆,祝修远忽然反应过来。
娘子的脑袋……怎么在摇晃?
好像是在啃什么东西?
于是祝修远微微低头,逐渐看过去,从如云的发髻到耳朵,再到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再到嘴……
等等,她嘴里咬着一个东西!
祝修远忙定睛看去,顿时呆了。
原来他衣服上有个地方解不开,她就用嘴咬,并用手撕……
瞄了一眼后,祝修远怕她发现,遂立即撤回视线,并将两眼重新闭上。
奇怪的是,董淑贞在那嘴咬手撕,动作猛烈,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一点拉扯的感觉也没有……
可见董淑贞将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啊!
只是没有用对地方。
一件衣服解不开,竟然就用嘴咬,用手撕……衣服坏了倒没什么,回头让秋雯缝补一下即可。
其实像他们这种家庭,就算每天弄坏一套衣服也承受得起。
不过,祝修远脑中还是冒出一个词:败家娘们!
“娘子,好了没有,为夫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夫君,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董淑贞口齿不清,竟然也不知道掩饰一下。
“啊……哈……”祝修远打了个哈欠,现在夜已深,他有点困乏,只不过不及前两日困得厉害就是了。
“夫君马上就好……”
祝修远忽觉左胸侧的衣服动了一下,大概是董淑贞心急之下,用力过猛,带动了衣服。
果然,数息之后,透过眼皮的光线一亮,那股淡淡的花香味也消失不见。
显然她已经离开。
并传来董淑贞的声音:“好了夫君,可以睁开眼了。”
祝修远嘴角不由勾动,缓缓睁开眼。
董淑贞以嘴咬手撕的方式“攻克”那个难题后,接下来的步骤竟顺畅了,只眨眼间,就将他的外衣除下。
祝修远又打了个哈欠,夸赞着董淑贞,掀开被子,直接躺了上去。
然后又说:“娘子,快些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董淑贞得了夫君的夸赞,心里甜滋滋。
忙吹灭蜡烛,纵身一跃,直接“飞”进卧榻里侧。
这卧榻摇晃三下,祝修远都怕它承受不住,从而垮塌。
不过幸好它支撑住了。
然而,董淑贞跳上卧榻后,显得非常兴奋,在被子上滚来滚去。
一会儿紧挨着祝修远,说:“我好开心啊!”
一会儿又滚进最里侧,叫道:“夫君来抓我啊!”
董淑贞身材虽小,但劲儿可不小,她在被子上滚来滚去,引动这卧榻摇摇晃晃,吱吱嘎嘎乱响。
这次祝修远真怕它承受不住,从而垮塌。
太胡闹了!
啪!
祝修远一个巴掌拍过去。
黑灯瞎火的,貌似拍中了一件物事。
只觉娇娇弹弹,发出啪的一声翠响。
手感貌似不错,祝修远下意识握手成爪,抓捏了一下。
“唔……夫……夫君……”
那董淑贞躁动立止,像是被点了定身穴般。
只发出一种类似猫儿叫唤的轻声,在这夜晚格外撩人。
嘶!
祝修远吸口冷气,那手急忙撤回。
“娘子……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黑夜中,祝修远尽量保持镇定。
“哦,知道了夫君!”董淑贞回应一声,嘻嘻索索一阵,她已钻入被窝。
终于安静了!
祝修远放空脑袋,放松身体,那困意顿时袭来……
然而,正当他半醒半睡之际,那董淑贞的小动作却将他弄醒。
却原来是董淑贞心里想着怀小宝宝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
于是像条游鱼似的逐渐靠过来。
那小手像条泥鳅般钻进他与被子之间,并将手停留在那里。
还有腿……也不老实。
祝修远心中一荡,不过又想到这是自家娘子,怕什么。
于是也就默许,假装不知,任由董淑贞施为。
不过那董淑贞却越来越放肆了。
她那手搁在那就搁在那吧,她还不满足,竟动来动去,用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那腿也不老实,动来动去。
这让人怎么睡觉嘛!
于是祝修远出声:“娘子,好生睡觉,切勿动来动去。”
“唔……”董淑贞着实被吓了一跳,她以为祝修远早就睡死过去了。
她乱动的手脚立即停止,像是瞬间凝固般。
“夫……夫君,你没睡啊?!”
黑夜中,董淑贞俏脸滚烫,羞死了,羞死了,夫君竟然没有睡着,那她方才的举动,岂不是被夫君……
334 好大一条“蛇”
祝修远咧了咧嘴,董淑贞的小动作,让他心里躁动不安。
不过祝修远也很理智,他与董淑贞虽为夫妻,但双方年龄都太小,实在不适合圆房。
因此说道:“娘子,你把手脚收回吧,压得为夫不太舒服。”
董淑贞手脚不动,在黑夜中稍显委屈,说道:“可是夫君,前日在那城楼上,你不是说要与妾身生好多好多小孩子么?莫非夫君忘了?”
祝修远很想捂脸,这事儿怎么跟生小孩子扯上关系了呢?
胡说八道!
然而,董淑贞却“据理力争”,将从夏舞那打听来的生孩子的方式说了出来。
祝修远一听,顿时傻眼。
心里好笑之余,又不好说破,这种事……怎么好说呢!
见祝修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董淑贞就越发坚信,像这样紧挨着一起入睡,正就是那夫妻生小孩子的方式。
因此更加不收回手脚,死死缠着祝修远。
没办法,祝修远只得强自压下心里的躁动,幸好他这几日是真的累,很快困意袭来,排山倒海般,很快陷入沉睡。
而那董淑贞,却睡不着,脑袋越发清明。
她那娇臀尚且火辣辣,那是被夫君无意中拍的。
但火辣辣之外,竟似有一股暖流乱蹿,有些麻,痒酥酥的……
心里幻想着祝修远所描述的那个美好未来,她也渐渐入睡,做梦去了。
一夜无话。
天明,一缕亮光自门窗透入,将整个卧室照得透亮。
这个晚上,祝修远整晚都怪梦连篇,那是被董淑贞给招惹出来的。
大清早,外面隐隐人声沸腾。
有脚步声,有搬抬物品的呼喝等,显得一片忙碌。
因为此处乃是北城墙下,战备物资等,皆由此运送上城墙,所以显得热闹些。
祝修远这些天着实是累到了,今日无忧,他竟贪睡到现在还未清醒,只有长梦相伴。
对了,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沸腾人声,来自梦外,也似乎来自梦中。
他这是半醒半睡的状态。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尖叫声,无比恐惧:“蛇,夫君有蛇!”
祝修远立即清醒,猛然坐起。
稍稍一愣后,他便已反应过来,却原来是旁边的董淑贞在惊恐大叫。
“娘子莫怕,娘子莫怕,哪里有蛇?待为夫捉它!”
祝修远知道,但凡女子,皆怕蛇虫等冷血之物。
董淑贞身手不凡,却也不能幸免。
他连声安慰董淑贞的时候,果见她早已缩进卧榻一角,双手抱膝,缩成一团,脸色无比惊恐,花容失色。
老实说,祝修远也是惊得一身冷汗,有蛇钻入被窝,这可不妙!
“娘子,蛇在哪儿,蛇在哪儿呢?”祝修远一把掀开被子,却见雪白的褥子一片,哪里有什么蛇不蛇的。
“那,那里!”董淑贞那小脸儿都吓白了,已挪凑过来,紧紧抱着夫君,伸手连指,指向卧榻中间的位置。
“别怕,别怕。”祝修远轻轻拍着她的背,同时疑惑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娘子你该不会做噩梦了吧?”
“没有,妾身没有做噩梦,夫君……有蛇,好大一条,妾身都摸到了,还会动的……”
董淑贞可怜兮兮,小脸儿苍白,可着实吓得不轻。
然而,祝修远却神色一滞。
老脸一红。
蛇?
再联想到那个美梦,娘子她……只怕是……
只怕是误会了!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在这里住了……”
祝修远连声安慰,匆匆更衣,并保证以后不在这间屋子暂住。
又派人调制好雄黄酒,将这屋里里外外泼洒了一遍方才罢休。
如此一来,董淑贞方才松了口气。
……
今天是燕军攻城以来的第五日。
燕军仍旧没有任何动向。
祝修远则抓紧时间,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来回穿插,并定时登上城楼,查看燕军动静。
然而整整一天过去了,燕军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围而不攻。
期间,祝修远回了一趟江州衙门,与董诚商议了供应保障之事。
粮食,江州城内倒是不缺,因两个多月前那场系列天灾后,朝廷曾拨下大量赈灾粮款。
在那场系列天灾中,因义仓被盗之案,让董诚和祝修远缺粮缺怕了,所以等灾难结束,江州衙门就极为重视义仓的管理问题,不可能再让义仓空荡荡。
再者,上次梁国使者来访,祝修远曾以瘟疫药方换得一成贡品,其中有二十万石粮食……
所以说在粮食方面,江州几十万人,就算再坚守几个月都没有问题。
现在城中捉襟见肘之物,是其他的生活必需品,比如油、盐等。
油盐之物,城中存货已然不多,据董诚判断,燕军再围城十日,城中恐将再无油盐……这是一个问题。
商议完供应保障之事,祝修远又再返回北城墙,继续忙碌。
眨眼间,天色已逐渐黑了下来。
不过燕军还是没有动静。
很快又至深夜,该就寝歇息了。
这次,祝修远令人腾出另外一间屋子,被褥换新,卧榻也选了一套结实的……
灭灯后。
黑灯瞎火中,那董淑贞又如一条滑溜的鱼儿般游了过来,妄图继续“霸占”祝修远……
为了不蹈昨晚及今早之覆辙,祝修远灵机一动。
想了套说辞来忽悠董淑贞:“娘子,像你这种方式,只能生男孩,你不难道想要几个女孩么?”
董淑贞一愣,傻乎乎的羞涩道:“想啊!”
祝修远循循善诱,说若想要女孩,则需他主动,将手搭在她身上才行,而她不能乱动。
见夫君言之凿凿,董淑贞想也没想就信了。
果真一动不动,等着夫君来抱她。
祝修远侧过身,顺手环住她那腰肢,然后轻声道:“睡吧,记着不能乱动哦,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董淑贞稍稍点头,满脸认真,随后将两只亮晶晶的大眼闭上,嘴角不觉上扬,缓缓睡去。
祝修远坚持到董淑贞陷入沉睡,他才悄悄将手收回。
舒了口气后,摆正姿势,闭眼入睡。
一夜无梦。
……
335 非破江州城不可
翌日
今天燕军攻城以来的第六日。
一大清早。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燕军有动静了,燕军有动静了……”
祝修远猛然惊醒,翻身爬起,那拍门叫喊之人还在外面大叫。
祝修远翻身爬起,引动董淑贞也跟着醒来。
“知道了,我这就来!”祝修远回应,那门外叫喊之人这才退下。
同时,祝修远手脚麻利的穿衣服,准备登上城楼查看燕军动向。
“夫君我来帮你!”董淑贞迷糊半晌,得知燕军有异动后,刹那清醒。
一盏茶的功夫后。
江州城楼。
“那是……燕军来了援军?”祝修远皱眉!
燕军尚有三万余人,竟然又来了援军!
刘文彩喃喃道:“祝兄,情况不妙,看来那赵普是非破江州城不可啊。”
“传令,做好迎战准备!”祝修远下令。
“祝兄,如果燕军攻城,这次非得要让他们好好尝一尝震天雷的滋味!”刘文彩那瘦削的脸上阴恻恻。
这两天,刘文彩跟着祝修远在“铜作”与“神雷作”之间穿行,也知那震天雷之威。
“还有那纸皮鞭炮!”祝修远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两眼盯着燕军大营,“猛火油柜、纸皮鞭炮,还有那震天雷,这次一起上!”
刘文彩搓着手,晃动着后颈插着的那柄折扇。
眯着眼睛说:“震天雷一出,惊天动地,必定吓破燕军的胆。祝兄,在下有感震天雷之威,得诗一首……”
“去,去,一边去……”身着粉红铠甲的董淑贞一把将之推开,“夫君,我们别理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念什么破诗……”
祝修远摇了摇头,继续盯着燕军大营。
而那刘文彩却不以为意,他跑到城楼外的城墙,挤开守城的兵卒,直面对面燕军大营,并张开两个手臂。
在那大声诵诗,抑扬顿挫,好像唱歌一样。
少时,那诗念完。
然而身周尽是些守城兵卒与民夫,粗人一堆,呆愣愣的看着刘文彩,鼓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
刘文彩期待中的喝彩,并未出现。
现场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刘文彩又灰溜溜的回到城楼,看着“霸占”了祝兄的董淑贞,只得苦笑摇头。
咚咚咚咚!
忽然,那燕军大营中忽然炸响一片战鼓声,声震于野,城楼上的祝修远等能清晰听见。
“燕军动了!”
“燕军要攻城了,准备迎敌……”
江州城墙上,顿时一片忙乱,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次燕军只攻打北城门吗?”祝修远查看燕军动向,做出猜测。
“很有可能!”刘文彩也做出猜测。
战鼓催动下,只见那燕军一队一队的走出大营。
手执长枪,大刀,盾牌,行列整齐,纷纷聚拢在江州城外三百步远处。
眨眼间,那里已聚集万余燕军,列成方阵,旌旗如云,鼓声如雷。
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江州另外三座城门飞马来报,说燕军只围而不攻,并没有大量燕军聚集。
“既然燕军只攻北城门,那就召回言大山、刘长老、关长老,协同驻守北城墙。为防燕军偷袭另外三门,三门守军原地不动,听候差遣!”祝修远瞬时做出决断。
不一时,言大山及刘、关二位长老飞马而来。
又等了片刻,那燕军阵营中的鼓声陡然急促,那是发动进攻的号令!
“杀啊!”
“杀!”
“啊……”
排在最前面的燕军立即出动,嗷嗷叫着,扛着攻城梯,直奔江州城墙。
燕军现在也不远程弓箭试探了,因为那没那必要。
随同燕军的冲杀一起发动进攻的,是燕军的投石机。
江州这边也不射箭了,因为他们早已将箭只耗完,没得用了。
同时,江州城内的投石机也开始发动进攻,与燕军的投石机互怼。
三百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
那燕军呼喝而来,很快就接近江州城墙。
接着,他们飞快架设攻城梯,妄图趁江州守军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抢先攻上城墙。
但是,可能吗!
“竹筒鞭炮!”祝修远沉着下令。
竹筒鞭炮还有一些库存,供北城墙使用一轮,还是够的,趁此机会,正好将之用掉。
随着令下,江州守军人手一串竹筒鞭炮,点燃了引绳,一同丢下城去。
霎时间,城下爆响如雷,连成一片,浓烟阵阵,如电龙狂舞!
燕军后方,燕国四皇子赵普等正在眺望战场局势。
“哈哈哈,我军已令布团堵其耳,并熟知雷霆闪电之事,那江州此番,定然不能击溃我军!”那首席谋士以羽毛扇遮眉,极目远眺。
燕国四皇子赵普却没开口,只紧盯前方战场。
他前日战场喷血,回去之后,曾大病一场。
这也是燕军来日来没有动静的原因。
直到昨日晚间,得知援兵将到,赵普那病方才痊愈,并在今天一早就发动了对江州城的进攻。
赵普深知,江州那种会喷火的兵器才是最要命的,人家还没使用呢。
所以首席谋士这种盲目的自信,赵普现在稍稍反感。
江州城,真是一座坚城啊!
一败再败之下,赵普早已收起了轻视之心……
江州城楼。
“雷石、滚木、灰瓶、金汁等,全部投下!”祝修远再次下令。
雷石滚木等物,还有一些,但搜遍整个城池,却是再也搜不出来了,祝修远索性将之一次性用掉,与那竹筒鞭炮一起。
因竹筒鞭炮爆炸的声势太过响亮,震慑人心,燕军必然短暂失神。
趁这个时候投下雷石滚木,将大大增加效果。
竹筒鞭炮加雷石滚木的组合,果然打退了燕军第一波强攻。
不过燕军前仆后继,嗷嗷叫着,悍不畏死,另一拨人扛着攻城梯又冲到了江州城下。
“纸皮鞭炮!”祝修远又下令。
随着令下,江州守军取出另外一种鞭炮。
外壳是纸皮,内里包裹着黑火药与铁屑。
点燃引线后,黑火药剧烈爆炸,将赋予其中的铁屑以极大的能量,对敌人有一定的杀伤力。
这纸皮鞭炮的声势,比竹筒鞭炮还要猛烈三分,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震耳欲聋,直欲将人的心肝脾肺都给震出来。
336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且……
“我的眼睛……”
“我的手……啊……我的脸……”
短短数息,爆炸完毕,现场的燕军及后面观战的赵普等,都以为这波攻击已经过去。
但是,那些燕军却捂手的捂手,捂脸的捂脸,现场乱做一团。
后方的赵普一见,立即就知道他们已然失去了战斗力。
“嗯?那是什么?”赵普长身而起,眯着两眼仔细眺望。
对于赵普的疑问,那首席谋士自然无话可说,因为他也不知道,那种兵器……不是不能伤人的么?
那现在这么回事?
“擂鼓,继续攻城!”赵普大手一挥。
咚咚咚的战鼓声响,催动燕军奋勇直前。
他们真是前仆后继啊,踩着前面燕军的尸体,奋力架设那攻城梯。
“上震天雷!”
城楼内,祝修远下达新一条命令,他的脸色有些狰狞。
刘文彩紧握了拳头,董淑贞、言大山等也死死盯着那战场。
城楼大梁上横躺着的老乞丐,也不由伸长脖子,准备好好看一看那震天雷的威力。
前日那猛火油柜,给老乞丐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就算是他,面对成排的猛火油柜,恐怕都难以施展身手……
震天雷,其实就是古代版本的“手榴弹”。
外壳乃是生铁铸造,内里填充黑火药。
点燃引线抛出,待那引线引燃内里的火药,立即就爆炸。
其声,炸如雷。
这种响声与连成片的鞭炮响声不同,更加震慑人心,如闷雷在近前炸响,让人五脏六速俱震。
同时,因爆炸而四分五裂的铸铁外壳,将变成锋利的弹片,在战场上狠狠的肆虐敌军。
相对于现代兵器来说,这种震天雷的威力不算大。
因为受限于黑火药,远远比不得现代的爆炸物。
但是,四分五裂的铸铁外壳,却能轻易刺穿铠甲。
弹片与铠甲,这两种东西,远远不在一个量级上面!
祝修远实际测试过,一颗震天雷的有效杀伤范围能达到方圆两丈!
为了杨威,也为了吓破燕军的胆,祝修远决定密集使用震天雷,炸死炸伤一片,重创燕军军心。
江州守军接令,取出震天雷,燕军正在拼命往前冲。
江州守军点燃震天雷的引线,燕军已在架设攻城长梯。
当江州守军接到命令,往下一起投掷震天雷时,已有燕军顺着攻城长梯往上攀爬了丈余。
咚!
一颗震天雷自城墙上抛下,砸中攻城梯上一位燕军的肩膀。
那震天雷乃生铁铸造,自高空抛落,也算势大力沉,但砸在那燕军肩膀,却只令他身形一晃而已,并未跌落攻城梯。
“什么东西,这么小,还想伤爷不成?”
那兵卒暗骂,并甩了甩被砸中的肩膀。
然而,当他仰头继续往上攀爬时,却发现天上一片黑点,正急速下坠。
那兵卒心中顿时大骇,心说这么多小东西砸下来,照样能取人性命。
他心中还没想完,一颗震天雷已飞速砸来,砸中他的头顶……
他昏昏沉沉,只觉身体正在下坠,脑袋剧痛,但却还保有一丝明清。
他知道他即将要死去了,就算不被江州守军砸死,也会被其余燕军踩死。
据说人死之前那一刻,将会十分漫长,他这一生的经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种种片段,难以忘怀的细节等,皆会像放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但是,这位燕国兵卒比较倒霉,他的“人生电影”还没有开始,就被生生打断。
与他一同跌落下坠的,还有那数不清的黑点。
离地面大概还有不到一丈的距离时,那一刹那,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也似乎无尽漫长。
他看见了。
那一颗颗小黑点,先后炸开,只见火光一片,周围的空气剧烈动荡,那景象好似灭世般,太可怕,太令人恐惧。
他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那火焰组成的温泉之中。
响声很大吗?
或许吧,这位兵卒虽然看见了那实质般的声音涟漪,像是波纹似的。
但是,他听不见。
或许是他耳朵坏掉了,也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
由不得他多想,紧随爆炸而来的,是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的……东西!
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它们很快,急速划破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散激射。
是错觉吗?
他竟瞧见,那些四散激射的东西逐渐变红,像是烧铁那种红,似乎还冒出一种青烟!
一定是错觉!
与此同时,他浑身生出一种反应,那是一种迎接死亡的奇怪反应。
因为他瞧见,起码有数十个那种东西,正朝他激射而来。
根本无从躲避,他心里知道这一点。
似乎是一瞬,也似乎是数百年,他刹那恍惚,心里有种溺水窒息的感觉,喘不过气来。
终于,那数十个东西激射而来,穿透了他胸腹、腿脚、额头。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随后就没了知觉,眼前一片黑暗,脑中一片空白……
燕军后方。
噗!
那燕国四皇子张嘴一喷,再次喷出一道血箭……
旁边的谋士及亲兵,立即从那种震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心里吓坏了,忙七手八脚上前搀扶。
“退兵,鸣金收兵!”那谋士且扶着赵普且大吼。
这次赵普并未出言阻止,因为他喷出那口血箭后,竟昏死过去,早已不省人事。
主将昏死,不能继续指挥作战,那还不撤兵等着干什么?
更何况……
方才那番惨景,那一片爆炸过后,起码同时倒下了数千燕军!
那种兵器太过骇人,简直与那种会喷火的兵器对等!
不能再继续送死!
随着一阵锣响,燕军退了。
如落潮的潮水般,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再一次打退燕军,江州城墙上自然一片欢腾……
且不说江州守军如何欢腾庆祝,只说那赵普,他在战场喷血昏迷,不省人事,等他再次睁开两眼,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也就是燕军攻城以来的第七天。
那赵普刚一醒来,稍作思索,立即对亲兵吩咐道:“召集谋士及众将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