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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茶碗的彼岸     逍遥小军侯txt下载     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35 嘻戏

    董淑贞卧在卧榻上,见祝修远那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拍了拍额头,似乎真如他话中所说,“为夫好生愚笨”……

    董淑贞那两只大眼,都笑成了两弯月牙儿。

    “夫君,我们再来,这次你可一定要猜中啊!”

    董淑贞玩性浓郁,笑着说完,两手抓着被子,往上一拉,又把自己整个头脸都给遮盖住,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祝修远呆了呆,抓着她的被子,轻轻掀开,笑道:“你都卧了一天了,马上起来活动一下,不然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不……夫君,我们再玩一会儿嘛?”

    董淑贞苦瓜着一张脸蛋儿,按住祝修远掀她被子的手,满脸祈求。

    “你不是想听今日武举考场中发生的趣事儿么?为夫现在就讲给你听,你要不要听?”

    一听说“趣事儿”三个字,董淑贞愣了一下,随后就把玩游戏的兴头忘到了脑后,翻身坐起来,满脸期待,两只大眼锃明瓦亮。

    并说:“要听,要听,夫君快讲……”

    祝修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他顺势一手抓着她的肩头,谨防她再躺下去,死耐着不起来。另一手则朝外面挥了挥。

    “秋雯夏舞,你们两个别偷听了,快快进来。”

    话音一落,躲在屋中某个帷幔之后的两个丫鬟,齐齐走出,也满脸期待,笑眯眯,夏舞手里还提着那个食盒。

    “娘子,若要为夫讲故事,你需要先吃饭,你一边吃,为夫一边讲,如何?”祝修远笑道。

    “嗯,那好吧。”董淑贞转动黑宝石般的眼珠想了想,同意下来。

    老实说,她一天没吃东西,其实早就饿了。

    先前,因为在怄气,肚子都被气给填饱了,并不感觉到饿。

    可是现在,她怄了一天的气,都被祝修远给放了个干净,肚子一空,自然感觉到饿了。

    不用祝修远吩咐,秋雯和夏舞两个丫鬟,立即行动起来,搬来小茶几,放在榻前,再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去。

    接着,她们两个,搬来两张小凳子,搁在小茶几旁边,然后一起齐刷刷的坐下,排成排,面色激动,准备听故事。

    祝修远所讲的故事,不止董淑贞喜欢听,这连个丫鬟也极为喜欢。

    只不过,搁在小茶几上的饭菜,还保有余温,香气儿也四溢,勾人馋虫。

    其他人都不用说了,单单就那秋雯,她闻着那个味儿,眼睛不由再此一看那几盘菜肴,咽了口口水。

    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秋雯的小动作,包括祝修远。

    所以,祝修远亲自督促董淑贞动筷之后,他笑了笑,开口就讲:“今天的武举考场……”

    “姑爷……”

    然而,祝修远才刚开个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弱弱的。

    “嗯?”

    祝修远、董淑贞,还有秋雯,他们三个转头看去,果然是秋雯。

    “姑爷,能不能先……等一等?”秋雯显得有些局促,眼睛不时去偷瞄那几盘菜。

    “哦,秋雯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都不是外人。”祝修远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姑爷,那个……小姐单单有几盘菜,却没有汤羹,奴婢想……是不是该沏一壶茶来?”秋雯眼珠转动,然后低垂眼睑,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好,那你就去沏一壶茶来吧,正好有点渴。”董淑贞放下筷子,经秋雯一说,她顿感嗓子干涩,这饭菜再香,也吞不下去。

    秋雯忙答应一声,起身迈着小碎步开门而去。

    “夏舞,你们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去把那什么瓜子、糕点、蜜饯、干果等,都取来吧,你们可以一边听一边吃。”祝修远又吩咐道。

    “诶,好嘞!”

    夏舞答应一声,也起身出门而去。

    这个时候,秋雯才刚刚跑到房门口的位置,自然听见了祝修远的吩咐。

    秋雯原先想的,只是沏壶茶来,以免口水横流,不雅观。

    还是姑爷想得周到,糕点啊,瓜子啊,干果啊……有了这些,就更加美妙了。

    秋雯最喜欢一边听故事,一边往嘴巴里塞零食,那种感觉……简直就是世间最美之事!

    所以,秋雯心中开心起来,迈着小碎步的步伐都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返回。

    秋雯取来茶水,夏舞则取来零食。

    不用人吩咐,三个女人开始吃起来,特别是秋雯,小嘴里塞得很满,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一脸的满足表情。

    祝修远摇了摇头,开始讲今日发生在武举考场中的趣事来。

    祝修远着重讲了那牛刚,先是画小乌龟,然后又是奇葩的填字……

    不出祝修远所料,三个女人,董淑贞、秋雯和夏舞,全都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气。

    一时间,董淑贞的闺房中,欢乐无限,主仆皆乐。

    笑过了,饭菜也吃过了,现在的董淑贞看起来欢乐无限,她怄了一整天的气,应该是完全消散了。

    于是,祝修远嘴贱,呵呵笑着问道:“娘子,现在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祝修远这句话,瞬间让董淑贞想起今日怄气之事。

    这一想,可就不得了了。

    她顿时小嘴一扁,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

    她原本是坐在卧榻边缘的,现在轻轻往上一跃,直挺挺躺下,并拉过了被子,将整个头脸都遮盖上。

    呃……

    这?

    祝修远懵了。

    刚才还不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又变成这幅模样了呢?

    祝修远斜坐在床沿,看着横卧在上面,盖着被子,通身都是“小平板”的董淑贞,他手足无措,面色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面,秋雯和夏舞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之余,却是知道了问题的关键。

    她们两个,忙拉祝修远出去,好生解说一番,祝修远这才明白了。

    原来都怪他那句话。

    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这件事……

    祝修远苦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它怎么就这么嘴贱呢?

    亏得他哄了许久,才将董淑贞给哄好,结果就因为那句话,瞬间回到解放前,前功尽弃。

    两个丫鬟收拾了小茶几,就先出去了,只有祝修远还留在这里。

    祝修远想了想,已然有了个不太成熟的主意。

    只见他也躺上卧榻,与董淑贞并排而卧,然后侧身,以手支头,打量着被子下面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平板”。

    忽然,祝修远并指,从上往下,往董淑贞小腹的位置戳下去,很是突然。

    戳中后,被子下面的董淑贞果然经受不住,整个身躯扭动,还发出压抑的笑声。

    祝修远嘴角的弧度拉大,移动那个手,又往董淑贞腿上戳去。“哈哈……”

    被子下面的董淑贞应指而动,并且,已经压抑不住笑声了,清晰的从被子中传出。

    接下来,祝修远连连下指,到处乱戳,直把董淑贞戳得乱扭不已,状如一条裹着被子的美人鱼。

    煞是有趣。

    “哈哈哈哈……”

    “哎哟,夫君轻点……”

    “夫君别……别戳了……”

    被子下面的董淑贞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也自内传出。

    因为隔了被子,显得有些沉闷,但那种欢快清脆的银铃之声,还是颇为悦耳。

    但是祝修远根本不听,连连下指,直戳得董淑贞翻天滚地,已经快要在被子中待不住了。

    “夫君……饶命……”

    忽然,董淑贞主动掀开被子,将头脸显露出来。

    祝修远看去,只见她满面都是红晕,发髻稍稍散乱,缕缕调皮的发丝挣脱而出,随意的搁在她那肉嘟嘟的脸蛋儿上,有种凌乱的美。

    此外,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似乎是在高兴的大笑,也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夫君……别戳了……哈哈哈哈……妾身受不了……了,哈哈哈……夫君停手……”

    董淑贞大叫着,两手准确握住祝修远搞怪的那只手,死死的拉着,同时她仰卧在卧榻上,还在那笑个不停,嗓子都快哑了。

    祝修远看准时机,俯身下去,两手抓住她两臂,用力往上一拉,斜坐在床沿上的身体再一斜……最后,董淑贞就躺在他怀里了。

    董淑贞脸色还非常激动,有大笑过后的红晕。

    现在又增添了一种羞涩的羞红,她抿着嘴,一动不动,自上往下,呆呆的看着祝修远。

    “明日上元佳节,无论娘子你想怎么玩,想玩什么,为夫都奉陪到底,如何?”

    祝修远低头看着脸色非常红的娘子,咧嘴一笑,手指头的背部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顺势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

    “只要你不生气了,为夫就满足你一切要求!”祝修远补充道。

    “真的吗?”董淑贞大眼扑闪,眼珠犹如黑宝石,脸带天真之色。

    “自然是真的,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好,妾身就答应夫君,不生气了。”

    董淑贞这回是彻底高兴了,怄了一整天的气,算是彻底消散。

    她立即翻身爬起来,唤来秋雯和夏舞,开始做准备。

    首先第一件事,是确定明天要穿什么衣服。

    看着她们三主仆,在那兴致勃勃的翻箱倒柜,乐此不疲,似乎不知道累似的。

    祝修远却是心中发紧了。

    他缓步往后退,准备故技重施,回房装睡,不然的话,兴奋起来的董淑贞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夫君,你看这件……咦?夫君人呢?”

    都缓步退到门口了,结果忽然响起董淑贞的叫声。

    祝修远浑身一僵,有种做贼被发现的感觉。

    董淑贞手里捏着一袭裙子,站起身来,转动脑袋四处搜寻,终于,她发现了已经逃到门口的祝修远。

    “夫君,快来帮我瞧瞧,这条裙子怎么样?”

    瞧见祝修远的董淑贞,脸上顿时浮现喜色,不管不顾,似乎没有发现祝修远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门口,她跑过来,硬是把祝修远给拉了回去……

    ……

    祝修远饱受“摧残”。

    夜深休息时,董淑贞终于忙完。

    不过,她又以“夫君答应过,她想怎么玩都奉陪”为理由,要和祝修远一起睡。

    祝修远甩不脱,只得同意下来。

    夜深人静,隐约间,可以听见府中花园里面的蛙声,还有打更的声音等,也隐隐约约。

    不过这并不是噪音,相反,在这安静的夜晚,有了这些“白噪音”,反而还更好入睡。

    不过,因为有磨人的董淑贞在旁边,祝修远很难睡着。

    董淑贞卧在里侧,侧身凑近了他,黑暗中,她还在窸窸窣窣,口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压抑了声音,非常兴奋。

    “娘子?你在说什么呢?”

    祝修远被弄得也无心睡眠,干脆聊聊天再说。

    “夫君,妾身在想明日的安排,听说明天有牵钩之戏,晚上还有数不清的花灯,那秦淮河畔,更是风景美如画……”

    虽然黑漆漆一团,但祝修远能够想象得出,董淑贞板着手指头,转动着眼珠,在那遍数明日各种活动的动作。

    此外,她一定还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夫君,明天有这么多好玩的,我们究竟该先玩哪一个啊?”

    果不其然,董淑贞细细的声音出来,似乎很是迷茫,充满了焦虑。

    “诶!”

    祝修远无语的叹了口气,摸黑伸手,摸了摸董淑贞的脑袋,笑道:“先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明天一到,自然就知道该先玩哪一个了。”

    “哦!”

    董淑贞点了点头,嘻嘻索索的声音消失,这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过董淑贞还是睡不着,她逐渐靠过来,尽管动作非常缓慢,但祝修远又没真睡死过去,自然感觉得到。

    她愣是将祝修远给缠得紧紧的之后,才彻底不动了……

    ……

    翌日。

    祝修远起床,打着哈欠,完成了更衣洗漱的操作。

    董淑贞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比昨天晚上还兴奋,她快速打理好,又来帮秋雯,一起给祝修远打理。

    很快,祝修远和董淑贞都整理好了,举步去往花厅,准备吃早饭。

    不一时饭毕,岳父大人董诚呵呵笑着,对外拍了拍手,笑道:“贤婿啊,依照习俗,老夫和玉儿作为娘家人,特意为你和贞儿准备了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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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 夜游

    一听说礼物,董淑贞顿时激动了,她拍手笑道:“女儿谢谢爹爹,爹爹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董诚和董漱玉对了一眼,董诚笑道:“上元佳节,还能送什么礼物,自然是‘送灯’了。”

    送灯?

    董淑贞和祝修远都是一愣,互相对了一眼,都不知道董诚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董诚笑呵呵,面色十分正常,但旁边的董漱玉,却稍显羞涩,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发一言。

    随着董诚话音一落,早有两个府中小厮,合力抬了四盏大灯笼进来。

    祝修远和董淑贞都是一呆,还真是送灯啊!

    “贤婿,贞儿,你们来看。”

    董诚起身走过去,同时,那两个小厮,已将四个大灯笼放在地上,退了出去。

    祝修远和董淑贞好奇,也跟了过来,只有董漱玉一个人还坐在原位,未曾动过。

    “这里有两盏大宫灯,两盏大琉璃灯……”董诚高兴的介绍着。

    祝修远看去,只见那两盏大宫灯,果然够大,装饰得异常华丽。那两盏琉璃灯,还在琉璃上绘了彩画,非常好看。

    琉璃这东西,在当下其实非常昂贵,这两盏琉璃灯上所用的琉璃,恐怕价值不菲。

    “老夫和玉儿送你们这四盏灯,是希望你们婚后吉星高照,早生贵子!”董诚笑道。

    呃……

    董诚这么一说,祝修远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么一个习俗,娘家人给新婚的家庭送灯,灯与丁是谐音,送灯,就是送丁的意思,寓意人丁兴旺。

    其实说白了,娘家人送灯,就是为了“催生孩子!”

    祝修远尴尬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厚爱,这四盏大灯,小婿和娘子就收下了。”

    祝修远旁边,董淑贞则低着头,脸色微红。

    有关生孩子的事,她虽然还没彻底弄明白,但也知道,以前曾闹了一些笑话,如今想来,还真是令人羞涩。

    “哈哈,好,好!”

    董诚哈哈笑着,然后众人返回饭桌上坐下。

    董诚斟酌半晌,然后又说:“贤婿啊,你与贞儿成亲,已有大半年了吧,为何始终不见贞儿肚子有何动静?”

    这么生猛的吗?

    祝修远一时尴尬,不好回答。

    因为“女子不满十八岁不能生育”的事,他可以给董漱玉说,但不好跟董诚说。

    祝修远尴尬的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另外一边,董漱玉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祝修远的顾虑。但是,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给董诚说这件事。

    而董淑贞,作为当事人,则更是头都抬不起来,她感觉好害羞哦……

    “贤婿啊,老夫认识一个名医,于生育一道,有着独到的见解……”

    董诚见祝修远支支吾吾,认为他有难言之隐,于是就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天!

    祝修远急了。

    董诚这话,不就是说他不行么?

    还需要看大夫……

    祝修远赶紧解释道:“不,不用了,岳父大人的好意,小婿心领了。不过生儿育女之事,小婿有自己的考虑,现如今,小婿事务繁忙,实在无暇他顾……不过岳父大人请放心,最迟到明年,待小婿腾出了手,便可让岳父大人抱上外孙!”

    祝修远一口气说完,不由侧头看了眼旁边的董淑贞。

    这董淑贞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况且还总来“勾引”他,祝修远忍她很久了。

    等到明年,她满十八,祝修远就将伸出恶魔之手。

    嘿嘿嘿……

    董淑贞似有所感,稍稍抬头,迎着祝修远那奇怪的目光,她心中更奇怪了……

    不过,她一想起祝修远方才的话,要在明年生孩子……

    她心儿就跳得厉害,慌忙又低下头去。

    董诚一听,顿时偃旗息鼓。

    他仔细一分析,认为祝修远所说,也有一定道理,再者,祝修远都给出期限了,就在明年,他就能抱外孙了。

    于是,董诚也就不再逼迫。

    他哈哈一笑,又聊了两句,便起身回房换衣服,准备去润州府衙上值。

    今天虽然是上元佳节,朝廷几乎所有衙门都放假了。

    但润州府衙,管理着整个京城的治安,还不能休息……

    在这花厅中,只剩下祝修远、董淑贞和董漱玉三人。

    祝修远带头,说笑一阵,驱散了方才的尴尬。

    董淑贞重新活泼起来,在那板着手指头,犯起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应该先玩哪一个项目。

    这时,忽然下人来报,说梁国乾王,还有梁国公主到了。

    祝修远早就与他们两兄妹约好了,这个上元佳节,他们要一起过的,所以李继业和李卿奴吃了早饭后,就启程赶来江城伯府。

    祝修远亲自出府迎接,寒暄一阵,将贵客迎至主宅花厅,与董漱玉和董淑贞相见。

    对了,这次跟随李继业前来的,还有一位梁国副使。

    因这副使身份不够,也与祝修远他们不熟,所以只在府门口等候,并未来到主宅花厅。

    “祝兄,今日乃上元佳节,我早就有所听闻,陈国的上元景象,甲冠天下,远非我梁国的上元可比……正所谓客随主便,今日就请祝兄安排了。”李继业笑道。

    祝修远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这时,那安乐公主李卿奴笑道:“师兄,据说今天上午,在那秦淮河畔的钞库大街,将举办一场盛大的牵钩之戏,参与者众,我们不妨先去那里瞧瞧吧?”

    李卿奴的话,瞬间点醒了旁边的董淑贞。

    她猛然一抬头,两只大眼中闪烁亮光。

    对,先去看牵钩之戏!

    “对对,夫君,牵钩之戏是在上午举办的,我们上午就去看吧?”理顺了先后顺序的董淑贞,忙凑过来,提出自己“宝贵的建议”。

    祝修远想了想,不由看向李继业。

    李继业笑道:“来者是客,但凭祝兄安排。”

    祝修远点了点头,又看向董漱玉。

    董漱玉愣了一下,摆手道:“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董漱玉性格温和,喜静,但祝修远却是没有想到,就连上元佳节这种特殊的日子,董漱玉都不想出门。

    上元佳节,其实更是女子的节日。

    在这一天,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们,都会走出府门,到处游玩,赏灯赏景,还可以与各种年少公子见面……

    正常的女子,都不会错过今天这个机会的。

    祝修远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卿奴和董淑贞却先一步上前,合力去闹董漱玉了,非要带着她一起去。

    董漱玉被闹得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下来,李卿奴和董淑贞两女这才作罢。

    随后,两女似乎是怕董漱玉反悔,还一左一右的拉着董漱玉的手,将她牢牢的固定住……祝修远摇了摇头,笑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想去看牵钩之戏,那我们就先去吧。”

    做出了决定,然后就开始准备出行事宜了。

    其中董淑贞最为着急,奔来奔去,连连催促,那着急的模样,看得祝修远等苦笑连连。

    在董淑贞的催促下,很快,出行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妥当,包括马车等。

    于是,一大群人出发,来到府门口,乘坐马车,直奔秦淮河畔而去。

    秦淮河畔,可以算是京城的“文化中心”。

    就连皇城根下,都不能与之相比。

    因为皇城根下全是各种衙门,哪里能有秦淮河畔热闹呢?

    所以那牵钩之戏,也是在那边举办。

    所以,越靠近秦淮河畔,道路就越是难行。

    众人自江城伯府出发,沿着徐府街向东而行,只行得一会儿,离那东牌楼大街还有十数丈远的时候,街上行人陡然多了起来。

    摩肩接踵的,马车根本不能通行。

    于是,祝修远他们纷纷下车,准备步行走过去。

    此处离钞库大街,还有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众人步行过去,还能沿途赏景,顺便感受一下京城上元佳节的“激情”。

    激情,的确是挺激情的。

    那人流,那耸动的人头,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给人一种无法插进去的感觉。

    “哇,好热闹啊!”

    董淑贞看着前面那堵“人墙”,脸上浮现激动的红晕,紧紧的拽着祝修远的手,似乎是怕自己被挤没了。

    董漱玉则有些无奈,她已经预感到待会儿的拥挤路程了。

    李卿奴,还要李继业,则微微张大了嘴巴,眼前这一幕,在梁国可十分少见。

    另外,还有春、夏、秋、冬四大丫鬟,及李卿奴的侍女等,她们都是一幅震惊的样子,并逐渐靠拢,害怕自己跟丢了。

    祝修远轻轻一拍董淑贞的手,笑道:“别怕,有夫君在呢!”

    然后对后面叫道:“言大山,准备好没有?”

    “好了好了,恩公请稍等……”

    随着言大山话音一落,顿见数十便衣人围拢过来,组成三道人墙,将祝修远他们保护在里面。

    这些便衣人,自然就是言大山操练出来的家将。

    没有他们保驾护航,此次上元之行,恐怕就不是那么美好。

    另外,还有数百的便衣人,消散于四处,汇入人流,暗中警惕的保护着祝修远他们一行人。

    这还不止,李继业那边的人,也有数百个,也化身为便衣,散入周围人流……

    加起来,恐怕有七八百人在同时保护这他们,应该可保无虑了。

    并且,言大山、董淑贞、夏舞,还有李卿奴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安全得很。

    话说言大山他们,得益于老乞丐的再次到来,他们的身手,在老乞丐的点拨之下,日渐飞升,竟是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比如,寇婉婉安排在祝修远身边暗中观察他一举一动的人,言大山之前之发现不了的,但现在,他可以发现了……

    不过因为祝修远的嘱咐,言大山没有对他们动手而已。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众人开始出发。

    有了便衣的帮忙,祝修远他们自然非常轻松,他们走在中间,还能保持一定的距离,相比于外面摩肩接踵的普通人,真是一种享受。

    刚开始的时候,董淑贞似乎很怕的样子,一直紧紧抱着祝修远的手,睁圆了一双大眼,跟随着祝修远的脚步,四处乱看。

    不过走了没几步,董淑贞就不怕了。

    大概是因为,这汹涌的人流也没把她给挤掉的缘故吧。

    于是,董淑贞、李卿奴,还有董漱玉三女,凑到了一块儿,一路叽叽喳喳,越来越活泼,笑声不断。

    祝修远则和李继业走到了一块儿,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上元佳节,本就是女子出游的节日,她们爱闹,就由着她们去吧。

    不过让祝修远侧目的是,那安乐公主李卿奴,平日里一幅端庄的模样,现在么……竟是与董淑贞差不多闹腾……

    大街上,自然是人流汹涌,各种喧嚣声不断。

    街道两边的楼阁,也早已装饰好了,各种各样的灯笼,随风而动。

    不过现在是白天,还看不出名堂来,只有到了晚上,点上灯笼之后,那个场景,才是真正的美。

    不过,那些灯笼装饰得异常华丽,有的上了漆,有的造型本来就别致,有的在灯罩上绘了画,有的则给灯笼挂了各色五彩的穗子,随风飘扬,即便不点灯,花灯的本身就非常好看了。

    所以,祝修远他们也是一路走,一路赏,不时还点评两句,颇为悠然。

    不一时,众人来到东牌楼大街。

    这条街道,紧临秦淮河,已经属于秦淮河畔的范围。

    所以,此街更加拥挤。

    护卫在外的便衣们,不得不紧缩了空间。

    祝修远他们在里面,虽然空间小了些,但还是挺舒适,至少转身、跳跃等动作,可以随便做。

    而圈子外面的普通百姓,就没有这么幸运,甚至有的都被挤得双脚离地了……

    到了东牌楼大街,就可以看见秦淮河了。

    只见那河面上,暂无任何游船,而全是官家的船,漂浮其中,或打捞杂物,或布置灯笼……

    上元佳节,还有个“士女夜游”的说法。

    就是说,出门游玩的年轻男女,会玩到非常晚,称之为夜游。

    而夜游的最佳场所,就是行驶在秦淮河上的游船。

    所以可以想象,夜半三更时分,这秦淮河上,游船无数,每个游船都挂满了各类花灯,再加上河边布置的灯笼,散发五彩光芒,倒映在河面……

    晚风再一吹,那个神清气爽啊。

    最主要一点,这游船上,还有许多深闺小姐。

    她们不再躲在船舱里,而是坐在船头,大方的赏景游玩,不怕被别人看了去。

    因为今天是上元佳节,什么礼教,什么男女大防,都可以抛到脑后。

    说不定,平日里与陌生男子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大家闺秀,凑在一起,反而还会出言调戏心仪的男子……

    若与某家小姐看对了眼,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姻缘。

    上元佳节,不仅仅只有花灯,它其实魅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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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 戏耍

    沿着东牌楼大街,一行人往东北的方向行去。

    彼时,大街上已有百般杂耍,或杂技,或喷火,或耍大刀,或耍猴等等,一起称之为“百戏”。

    另外,歌舞之声连绵,彼起彼伏,竟隐隐盖过了大街上的喧闹之声。

    有些店铺的大门前,搭建了简单的戏台子,有唱戏的,有表演歌舞的,一派喧沸,令人应接不暇,都不知道该在哪里驻足。

    不过,现在才是上午,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等到夜半时分,除了百戏歌舞外,还有火炬,冲天的火焰,再加上各类花灯……

    古语有云:“金石鲍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于厌管以上,一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

    描述的就是这种盛况。

    对祝修远他们来说,街边的歌舞或百戏,都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此行,乃是为了牵钩之戏而来。

    所以他们不曾在某一地驻足,在便衣们的护卫下,一边缓步轻移,一边四顾欣赏。

    “哈哈,好热闹,好热闹……”

    祝修远与李继业走在前面,身后,则是董淑贞、董漱玉、李卿奴三女。

    她们可兴奋了,一路走走跳跳,街道边的百戏与歌舞,虽然不能停下来观看,但就像这样走马观花,一路看过去,也是非常令人激动的一件事。

    因为这大街上的节日气氛太浓烈了,极易感染他人。

    而董淑贞呢,本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所以将她放在这里,她立即就能激动起来。

    祝修远和李继业两人,走在前面,忽然某一刻,两人一起转头回去查看三女。

    只见董淑贞和李卿奴两女,一左一右夹住董漱玉,她们蹦蹦跳跳,好奇而仔细的盯着街边百戏与歌舞,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被夹在中间的董漱玉,则显得文静得多,她虽然也在看街边热闹,但并未乱跳与乱叫,与董淑贞她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外,那安乐公主李卿奴,彻底释放了,与董淑贞搅合到一块儿,又叫又跳的,哪里还有一点端庄的模样……

    看罢三女,祝修远和李继业又互相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丝无奈,然后一齐摇头,继续往前缓步而行。

    不一时,一行人来到文德桥。

    文德桥,横跨秦淮河,连接东牌楼大街与钞库大街。

    祝修远他们,平时从江城伯府出发,无论是去董氏茶庄,还是去董玉楼,都要通过此桥,可以说是必经之路。

    此番他们去钞库大街观看牵钩之戏,也得经过此桥。

    隔着还有点距离,祝修远他们就看见,那文德桥的桥头,以及桥梁身上,竟站满了一桥的女子!

    她们应该是京中各家府邸的千金闺秀,青春靓丽,衣裙鲜艳而飘飘,各个明媚动人,娇羞无限,恍如一群仙女下凡似的。

    “桥!”

    忽然,祝修远他们身后的董淑贞和李卿奴,同时大叫一声,然后裹夹着一脸无奈之色的董漱玉,越过祝修远他们,直往那文德桥冲去。

    “小心!”

    祝修远和李继业同时在后大叫。

    “放心吧,我们省得。”

    董淑贞和李卿奴往后挥了挥手,裹夹着董漱玉,三女一头扎入那群女子之中。

    原来,上元佳节这天,闺中小姐们出府赏玩,其实还有个说法,叫做“走百病”,或者“游百病”、“散百病”、“走桥”等。

    这是一种消灾祈健康的活动。

    上元佳节,妇女相约出游,结伴而行,见桥必过,认为这样能祛病延年。

    所以,那文德桥上,才站满了一桥的女子。

    董淑贞她们,见到了桥,才会如此兴奋。

    正是知道这一点,祝修远他们才没有横加阻止,今日既是上元佳节,那就随她们去吧。

    不过,祝修远和李继业他们过了桥,来到钞库大街,等候在桥边,直接等了足足一刻钟左右,董淑贞她们在文德桥上来回走了好几遍,终于满意了,这才回来。

    祝修远和李继业再次摇头苦笑。

    在董淑贞她们走完了桥,回来的路上,祝修远笑着问道:“李兄,公主殿下……在梁国的时候,也是这般……这般欢乐的吗?”

    李继业面色顿时一紧,呵呵笑着缓解尴尬,“也不是,我大梁皇族,礼教极严,皇妹往日里,都是十分端庄的。只不过今日……”

    李继业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只不过今日乃上元佳节,呵呵,正所谓入乡随俗嘛,能见皇妹如此欢乐,我作为兄长,也感到开心。”

    祝修远瞧了瞧李继业那张脸,是那么的严肃,哪里开心了?

    不过祝修远也不点破,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公主殿下端庄贤淑,怎么一下子就变得与内子差不多了……”

    待董淑贞她们返回,祝修远和李继业之间的谈话终止。

    一行人沿着钞库大街继续缓步而行,“艰难的”向牵钩之戏的举办地走去。

    钞库大街,已然是秦淮河畔的核心区域,此处的人流更是汹涌,摩肩接踵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了。

    那些守护在外圈的便衣们,不得不再次收缩空间。

    导致内圈的祝修远他们,空间越来越小,虽然还没达到转个身都困难的地步,但已经没有先前那般轻松了。

    不过还好,总比外面的普通百姓好了百倍,至少,他们还能保持体面。

    就这样,在拥挤的人流中,他们沿着钞库街,一路往东北方行去。

    若要去董氏茶庄和董玉楼所在的乌衣巷,或者花满楼所在的琵琶巷,过了文德桥后,则需往西南方向走。

    所以,祝修远他们在逐渐远离乌衣巷和琵琶巷。

    近了。

    阵阵呐喊之声已经传来。

    那是为牵钩之戏加油打气的“啦啦队”。

    祝修远他们缓步走了一阵,早就见前面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四面都是人山人海,那空地中间,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牵钩之戏。

    场面一度热闹空前。

    所谓牵钩之戏,其实就是拔河。

    不过彼时的牵钩之戏,与后世的拔河比赛,稍稍有些不同。

    牵钩之戏所用的,是一条长达四五丈的大麻绳,两头分系小绳数百条,人们分二队,两钩齐挽,中立大旗为界,震鼓叫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输。

    但听得呐喊声阵阵,震耳欲聋,激情热烈。

    祝修远他们借助便衣之力,钻到近前,得以直接看见场中的那条大麻绳,以及紧抓着大麻绳的两队人马。

    只见那两队人马,都是粗壮男儿,大冷天的,他们却赤膊上阵,各自抓着手里的绳子,绳子又系在那条大麻绳上,半倾着身体,正在那龇牙咧嘴的往后拉。祝修远正看着,忽然,他的手被一个人抓紧,他转头看去,果然是董淑贞。

    她已放开了董漱玉,走上前来,挽了他的手,只见她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轻轻抿着嘴,两只大眼瞪得溜圆。

    “用力!快用力,用力拉啊!”

    忽然,董淑贞动了,她一手拉着祝修远的胳膊,一手在那挥舞,说一句,跳一下,同时挥一下手,简直比人家正拉着绳子的人都还紧张。

    祝修远苦笑摇头。

    诶,没办法,今日乃上元佳节,且随她去吧。

    摇头叹气的祝修远,偶然一瞥,正好与侧边不远处的刘文彩他们对上眼。

    除了刘文彩外,还有抱着大刀的刘训。

    刘文彩乍见祝修远,愣了一下,随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拉着刘训就挤了过来。

    “刘兄,你们也来了?”

    “哈哈,这牵钩之戏,非常热闹,而我又爱热闹,所以就来了……”

    刘文彩呵呵笑着,忽然看见李继业和李卿奴。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卡住,忙拱手见礼,口称:“乾王,公主殿下!”

    不过李继业和李卿奴都非常高冷,只瞥了他一眼,根本不说话。

    刘文彩呵呵笑着,不以为意,与刘训站在旁边一起观看这牵钩之戏。

    过了一会儿,刚刚挤进来的韩清山三兄弟,也看见了祝修远他们。

    于是韩清山三兄弟也挤过来,韩清山拱手笑道:“江城伯,乾王,安乐公主,还有两位王爷世子,好巧,你们也在这里。”

    “韩先生……不,现在应该叫你韩将军了,哈哈,韩将军在御林卫可还好?”祝修远笑问道。

    “劳江城伯记挂,下官在御林卫还好。”

    祝修远与之聊了两句,刘文彩又与之聊了两句,然后便安静下来,认真观看那激烈的牵钩之戏。

    又过了一会儿,祝修远他们旁边不远处,那金陵王忽然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会稽王,及其府上的谋士陈东义。

    那金陵王一眼就发现了李卿奴。

    随后,他就不时往这边瞟两眼……

    金陵王的小动作,很快就被李卿奴和董淑贞给发现了。

    于是,两个女人凑到一起,在那叽叽喳喳,不时还瞪一眼旁边的金陵王。

    “师妹,那个金陵王又来了,还不时往这边看,好生烦人!”凑到一起的李卿奴小声说道。

    “嗯,这个什么金陵王,的确是个大坏人,记得数日前,在武举校场的看台上,此人就曾说夫君的武举没用,要取消掉,还要治夫君的误国之罪!”

    董淑贞咬牙切齿,瞪着旁边的金陵王,恨不得冲过去咬死他。

    “师妹,那我们怎么办?得想个法子好好治一治他才行。”

    “师姐你说得对……”

    当下,两个女子便凑在那里,小声的交流着,叽叽喳喳。

    而祝修远他们都没怎么关注她俩,已被热烈的牵钩之戏完全吸引。

    不一时,两个女子似乎商议完了,没再继续碰头凑在一块儿,而是站直了身体。

    李卿奴站得笔直,盯着前面的牵钩之戏,一幅认真且没有分心的样子。

    端庄而雍雅,望之令人着迷。

    而那董淑贞,则小动作连连,她站在李卿奴旁边,对那金陵王连连招手,似乎是在招呼他过来。

    并且,董淑贞还指了指旁边的李卿奴,那意思好似是在说:公主叫你过来。

    金陵王一见董淑贞的手势,顿时激动得浑身都轻颤。

    他没有犹豫,径直挤过来。

    他身后的会稽王和陈东义,似乎还劝了他一下,但没用。

    金陵王着魔了般,神清激动,不管不顾就过来了。

    因为李卿奴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王妃,还是梁国的帮扶,有了这些,他离太子之位就更近了……

    这个时候,祝修远他们还是没有发现董淑贞的小动作,也不知道金陵王摸了过来。

    单单只有两个人例外。

    那就是言大山和刘训。

    言大山对那什么牵钩之戏不感兴趣,他一直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随时注意安全。

    自然,董淑贞的小动作,他是一个都没有错漏。

    而刘训,他抱着大刀站在那里,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董淑贞那小动作,自然也没能逃脱掉他的法眼。

    不过,无论是言大山,还是刘训,都没有阻止……

    “你过来做什么?我叫了你吗?好不要脸,恬不知耻,公主殿下在此,你这坏蛋快些滚回去,不然我叫师姐揍你!”

    忽然,董淑贞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来的十分突然。

    祝修远和李继业,还有其余周围的所有人等,都转头看去。

    只见那边,安乐公主李卿奴在董淑贞的保护下,正往后退着,那金陵王,则激动的快步走来,满脸都是邪恶的笑容。

    一边往后退的董淑贞,一边说出了方才那句话。

    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

    不明就里的人听了,非得认为是金陵王不要脸,主动凑过来的,妄图骚扰安乐公主不可!

    所以刹那间,李继业,还有祝修远,他们的脸色都铁青起来,尤其是那李继业,浑身竟透出一种煞气,凝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金陵王。

    这个金陵王,他是越看越不顺眼。

    就这挫王,还妄想迎娶他亲妹妹,借以获得梁国的帮扶……他那心思,李继业岂能不知道。

    可是李继业看看他非常不爽,他会尽一切手段阻止这件事的。

    其余之人,包括刘文彩、韩清山三兄弟,以及周围的普通百姓等,都以鄙视的目光看着金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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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 牵钩

    【今天发大水,出门就看海。道路不通,饭店关门,疫情期间都屹立不倒的菜市场,竟也关门了……本书前面才写了水灾+瘟疫,没想到啊,不到一年,竟全给我遇上了,我他么……】

    “好不要脸!”

    甚至周围的百姓还有骂人的。

    而那处于“震中”的当事人,金陵王,他一张脸顿时发青,他瞬间懵了,不对啊,不是她叫他过来的么,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懵了好一会儿的金陵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给耍了!

    并把他身为亲王、陈皇嫡长子、未来的陈国皇太子,这所有的颜面,给给摘掉,再丢在地上,用脚底狠狠的踩……

    一想通这点,金陵王立即驻足,停在那儿,浑身都被气得颤抖。

    他恶狠狠的盯着董淑贞,但是,却也被李卿奴那要杀人的目光盯着,于是金陵王只得别开视线。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还有王法么?”

    “此人好生无耻,见人家女子生得美,就起了歹心……”

    忽然涌来一群“不明就里”的人,在那“带节奏”,狠狠的误导着刚刚关注这件事的观众。

    这就导致,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对金陵王喊打喊杀。

    因金陵王今日是便装出行,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高高在上的金陵王。

    同时,在那些人带的节奏下,刚才董淑贞话中所说的“公主殿下”四字,被有意淡化,导致新跑来看热闹的观众,都认为李卿奴是柔弱的民间女子……

    群情激奋之下,李继业一步垮了上去,紧盯着金陵王,语气不善:“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要本王请你吗!”

    在李继业面前,金陵王更不敢放肆,他暗叹一口气,含恨转身,低着头快步返回原位。

    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了。

    董淑贞和李卿奴,自然是高兴了,不过那金陵王,却是越想越气,隐晦的关注着祝修远他们,准备找回场子。

    那巨大的空地中,牵钩之戏还在进行着,不过已经换了一波人了。

    筹备这场牵钩之戏的人,把它弄成了一场比赛,有许多个队参加,据说最后哪一队赢了,还有不菲的赏钱来着。

    那点赏钱,祝修远他们自然看不上,他们来此,就是为了图一个乐呵。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旁边观看。

    旁人还不觉得如何,单单那董淑贞,却是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兴奋。

    忽然某一刻,她突发奇想,也想上场,亲自参与其中,来一场牵钩之戏。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之后,就不可抑制,在她心中逐渐成长壮大。

    手痒得厉害,董淑贞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给祝修远说了她这个大胆的想法。

    “不行!”

    祝修远想也没想,断然拒绝。

    开什么玩笑,没看见场中那些人都是膀大腰圆的么?

    董淑贞……细胳膊细腿儿的女子,去凑什么热闹?

    董淑贞自然不依,正待开口再求,忽然,旁边传来金陵王那令人生厌的声音:“身为女子,竟想玩牵钩之戏?简直不成体统,这是哪家没有家教的?”

    原来,那金陵王在董淑贞这边吃瘪后,心中愤恨不平,早已无心观看什么牵钩之戏,只隐晦的关注着祝修远他们这边。

    只要有机会,金陵王就会抓住,进行抨击报复。

    现在,就被金陵王抓到了一个机会。

    “师兄,我也想玩!”

    这个时候,李卿奴也走了来,与董淑贞并肩而立,她笑语盈盈,跃跃欲试,与她那端庄的打扮十分不符。

    随着李卿奴开口,顿时有两个男人差点一头栽倒。

    一个就是李卿奴的兄长,李继业。

    只见那李继业黑着脸,走上前一步,与祝修远并肩而立,摇头道:“不行,不行……”

    另一个差点栽倒的人,则就是那金陵王了。

    其实,金陵王正准备出言,再狠狠的说教董淑贞一回的,借此挽回颜面。

    可是现在,安乐公主竟然跑出来,也说要玩……

    天啦,金陵王不由瞪圆了眼珠,不可思议,方才酝酿许久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可以说董淑贞,但不敢,同时也不愿说李卿奴。

    “夫君,昨天晚上你才答应过妾身的,说好了,妾身今天要玩什么,要怎么玩,夫君都奉陪到底的……”

    董淑贞摇晃着祝修远的手,搬出一个大杀器。

    “呃……”

    祝修远一听,顿时懵了。

    糟糕,他竟忘了那件事。

    “师兄,皇兄,今日乃上元佳节,你们就让我和师妹去玩一玩吧!”李卿奴又看向李继业,“皇兄,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上元佳节,待今日一过,皇妹定当对皇兄言听计从……”

    祝修远头疼,不由看着李继业,“李兄,要不,就让她们玩一下?正好我们也看了许久,也可以参与进去,亲自体验一把,应该更有趣。”

    李继业嘴角抽了抽,不过他思忖了一阵,缓缓点头,“那好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见祝修远和李继业都同意了,董淑贞和李卿奴自然大喜过望。

    然后两女又去闹董漱玉,说要抓她一起去拉绳子。

    董漱玉推推不掉,只得勉强同意下来。

    祝修远摇头之余,忽然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金陵王。

    他眉头轻轻一皱,举步走过去,来到金陵王近前,也不见礼,大刺刺的说:“金陵王,我们准备亲自上场,亲自体验一把牵钩之戏。”

    祝修远的动作,顿时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此外,李继业、董淑贞、李卿奴,还有言大山,甚至刘文彩、韩清山等,也跟着走了过去,颇有种大军压境的感觉。

    而周围的普通百姓,听了祝修远话中那句“金陵王”后,顿时被吓得不轻,因为他们方才还对他喊打喊杀来着。

    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猥琐的人,竟然是金陵王。

    “金陵王方才说过,身为女子,不能玩牵钩之戏?”祝修远又问。

    “这……”金陵王迟疑,不由瞄了眼李卿奴。

    “下官也不是说要怎样,只是想邀请金陵王,与我们一起玩牵钩之戏,也好教金陵王瞧一瞧,女子究竟能不能玩。”祝修远笑道。

    “对,对,金陵王,你敢不敢来,我们一定可以赢了你们的!”董淑贞叫嚣。

    “江城伯,这众目睽睽之下,本王……怕是不妥……”

    金陵王正待拒绝,他才不想亲自上场去玩什么劳什子的牵钩之戏。

    可是,他话说到一般,偶然瞥见李卿奴的目光,似乎颇为期待的样子……

    金陵王心中一动,立即改口:“好,本王同意了!”

    金陵王又瞄了眼李卿奴,大声道:“他们参与牵钩之戏,都有彩头,如果我们亲自玩一场的话,也得有彩头才是。”

    “今日乃上元佳节,依本官看,彩头就免了,大家玩一玩,图个乐呵就好,若添彩头,倒是辱没了我们的身份。”祝修远笑道。

    “这……也好。不过这牵钩之戏,需数十人……”

    “这也简单,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我各自去叫人,待人数充足,我们再玩也不迟。”

    “好!”

    于是,双方人马各自退到一边,一边做准备,一边各自去叫人。

    牵钩之戏的筹办人,得知此事后,不敢怠慢,并说待双方准备好,他可以随时暂停正在进行的比赛,先让祝修远他们上场玩……“我,李兄,娘子,公主,都要参加……”祝修远视线扫过去,“言大山,你也来,还有周围的家将们,也抽调一部分人出来。”

    “祝兄,哈哈,我也想去试试。”刘文彩笑着走来,刘训也不甘人后。

    “嗯,也好,那就算上两位刘兄。”

    “江城伯,牵狗之戏,我等三兄弟还未曾玩过,也想祝江城伯一臂之力。”韩清山三兄弟走来。

    “好,得韩将军三兄弟相助,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待统计了所有参与之人,发现还不够,于是祝修远着人立即出城,赶往城外十里的神雷军大营,将林伯昌的人调来。

    神雷军大营,因有了林伯昌这位副将,早已经正式“运转”起来了。

    原本驻防神雷军大营及神雷坊的金吾卫,收缩了防区,现在只驻防神雷坊了。

    神雷军大营的防务,将由神雷军自己负责。

    所以,前来抽调人马的人,很快就进入中军大帐,见到了林伯昌。

    那林伯昌得知祝修远的命令后,不由分说,立即吩咐擂鼓议事。

    数息间,黄志高、吴少光、刘安平等人就到齐了。

    林伯昌留黄志高镇守大营,亲自带了吴少光、刘安平,以及火速挑选出来的大力士,立即奔赴京城。

    两刻钟左右,林伯昌就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祝修远大感欣慰,夸赞林伯昌之余,不由侧头去瞧旁边金陵王那边的情况。

    他们的人,似乎还没有到齐……

    趁这段时间,祝修远聚拢所有参与之人,开始讲解待会儿的战术。

    “祝兄,不就是牵钩之戏么?我们有这么多猛士,大伙儿一起上,合力一拉,不就成了么?应该不需要兵法韬略吧?”刘文彩问道。

    刘文彩的话,也正是大多数人想问的,于是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祝修远。

    不过,也有两人不同。

    分别是韩清山与李继业。

    他两人神色莫名,都在暗中观察。

    对李继业来说,祝修远最大的亮点,是“善制器”,也就是很会发明新东西。

    像早期的炒茶、紫砂壶等,然后是赢得江州守城战的神雷。

    这些东西,无不妙用无穷。

    正是基于此,李继业才认为祝修远是一个天大的人才。

    后来,通过彻夜请教祝修远各种问题,李继业更是发现,祝修远在很多方面都有独到的见解,往往让人眼前一亮。

    只不过,于兵法韬略一道,李继业却是从来未曾与祝修远聊过。

    所以,正好借助此次牵钩之戏,好好的观察下祝修远如何运用兵法韬略的。

    而对于韩清山来说,他心中所想就复杂多了,不过他的关注点,也在祝修远如何运用兵法韬略上面。

    “自然需要!”祝修远自信满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那金陵王应该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弱。此次牵钩之戏,要想赢得漂亮,自然需要讲一些韬略才行。”

    “祝兄说得不错,那不知祝兄打算如何赢了那金陵王呢?”李继业问道。

    “方才观看了许久,我心中已有盘算……”

    当下,祝修远便讲了一堆注意事项及方法,只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刘文彩他们,都觉得太复杂了,烧脑壳。

    而李继业和韩清山两人,则是眼中一亮,不由细细琢磨祝修远的各种方法。

    其中有些道理,他们着实猜不透,如果由他们来想,根本想不到那一层去。

    特别是韩清山,他自负文武全才,虽然在计谋一道,比陈东义稍差,但在兵法韬略上,他曾恨下了一番功夫……

    然而,牵钩之戏虽事小,但祝修远的韬略,他却有些想不通。

    不过,看祝修远那副自信的模样,又不像是假的。

    于是,韩清山和李继业两人,只得等到待会儿,真正上场之后的效果。

    ……

    又过了两刻钟。

    金陵王那边的人到齐了,祝修远他们也准备好了。

    只见金陵王那边的人,竟都是些膀大腰圆的猛人……

    果然不出祝修远所料,金陵王再怎么说,还是一位亲王,在京中的能量也不可小觑。

    并且,祝修远他们这边,还有董淑贞、李卿奴这样的女子。

    而董漱玉……

    此外,刘文彩、李继业,甚至包括祝修远本人,都是些弱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金陵王那边的胜算更大。

    “大家加油,待会儿听我号令,我们一定可以大败他们的!”临上场前,祝修远挥拳打气。

    “对,我们一定会大败他们的!”董淑贞第一个响应,她根本就没想过,祝修远有可能会输。

    言大山、林伯昌等人自然高声响应。

    他们乃祝修远帐下,本次牵钩之戏虽小,但在他们看来,此事事关神雷军的荣誉。

    没错,荣誉、忠诚、勇武等等内在精神,祝修远已经在神雷军中传播了。

    为此,祝修远还增设了一个“祭酒”的职位,专事神雷军的思想指引工作……

    韩清山与李继业两人,则保持了安静,他们甚至还有些担忧。

    因为金陵王那边的人,看起来真的太猛了。

    正常情况下,祝修远赢的概率很小……

    加油打气后,祝修远便率领众人上场。

    他们这群人中,有言大山、牛刚这样的壮士,有林伯昌、韩清山这样的勇武之人。

    当然,更有董淑贞、李卿奴这样的女子。

    然后是刘文彩、李继业、祝修远这样的弱鸡。

    最后董漱玉……对了,还有春、夏、秋、冬四大丫鬟,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其中,就只有夏舞会功夫,力气还算大,至于另外的人……只能说,重在参与。

    当她们这一群长裙飘飘的女子走到场中后,顿时引发一场哄笑。

    牵钩之戏,乃是猛男的游戏,结果却上来一群美貌的弱女子。

    这是来搞笑的吧?

    金陵王那边,因为李卿奴的缘故,他们倒是没有出言讽刺。

    但周围围观的百姓,却是用脚投票,纷纷起哄,指指点点,笑声阵阵,现场顿时掀起一波热闹的高超。

    面对观众们的哄笑声,董漱玉、秋雯、冬梅、春雪,还有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顿感手足无措,一阵紧张,有的还捂脸,想拔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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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 酸了

    【今天状态奇差,头昏脑涨的码了4000多个字,晚上修改,竟改成了5300多个字……】

    祝修远赶紧过去安抚,并做出许诺,若此番牵钩之戏赢了,他就送她们每人一套头面首饰,金银打造,然后各种名贵的胭脂水粉等,也许诺出去不少。

    重赏之下,必有勇女。

    于是她们这群弱女子纷纷安定下来,红着面皮,稍低着头,等待祝修远的下一步安排。

    祝修远历来大方,既然都许诺要送礼物给这群女子了,自然不能少了作为主力的一群猛男。

    对他们,祝修远的奖励就比较简单了:免费在董玉楼吃住一个月!

    这真是一个简单但令人兴奋与激动的奖励。

    那可是董玉楼啊!

    免费吃住一月,换算成银两,那该得多少。

    毫无意外,这个奖励一出,他们顿时轰动,情绪更加热烈高昂,嗷嗷大叫,誓要赢了这场拔河比赛……应该是牵钩之戏。

    “大手笔,果真是大手笔,这位公子好生大方,竟许诺在董玉楼吃住一月,天啦,这么多人,倘若他们赢了的哈,那这位公子岂不是……”围观的吃瓜群众中,有人惊讶。

    “老兄,你不会刚来京城不久吧?”

    “呃……不错,这位兄台如何得知?”

    “难怪,你所说的这位公子,乃是大名鼎鼎的江城伯!那董玉楼,正就是江城伯府的产业!”

    “什么,他……他就是江城伯啊!”

    “这还能有假!”

    “哦,难怪,难怪,果然不愧是江城伯。年少俊杰,风流倜傥,雄姿英发……我爱了爱了……”

    旁边另一人也恍然大悟,看来他也是才知道,这位风流倜傥的年少公子,就是江城伯。

    “你爱个锤子,你一个大老爷们,爱什么爱,没的恶心……你看看那边。”

    众人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冒出一大群青春美女,衣饰鲜美,各色长裙如天上的彩云,发丝乌黑,娇娇俏俏,美丽动人。

    这群千金闺秀们,在那嘻嘻哈哈,指指点点,以扇遮面,其中有个胆大的,趁乱大叫道:“江城伯,加油!一定要赢啊!”

    “我们都看好你!”

    “张家小姐说,如果赢了的话,就嫁你做妾……”

    “你……你胡说!”

    “啊……救命……哈哈哈……”

    ……

    顿时,那一群仙女下凡也似的千金闺秀们,打闹成一团,你追我赶,欢声不断,但见长袖如蝴蝶翅膀般扇动,长裙似盛开鲜花般摇曳。

    她们的衣服,清一色的绫罗绸缎,各色搭配,再辅以各类刺绣图案,简直不要太抢眼与好看。

    众女打闹间,只见花团锦簇,五色斑斓,如天上的彩云因风而蠕动。

    再加上,众女那窈窕的身段儿,欺霜赛雪的脸面,酥酥的小手,以及长裙下走来跳去的莲足……

    当真是一幅绝妙的美景。

    这一幅美景,往日哪能得见。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其中更有那年少之人,心跳加速,四肢发软,痴傻在原地。

    类似这种金贵的千金大小姐,若能娶得一个,便是天大的美事……现在,那里却有一大群。

    他们好想过去认识一下,若能得到哪个小姐的青睐,也就不虚此行了。

    然而,心中羞涩,自行惭愧,这种种理由,导致他们裹足不前。

    只能待在远处,干巴巴的看着,狂吞口水。

    “这江城伯好生令人羡慕,竟有如此多千金小姐青睐于他……”

    “刚才我没有听错吧,那张小姐要嫁江城伯做妾?”

    “老兄,你没有听错,的确是有人说了这句话。”

    “这还不止,方才在下似乎隐约听见,某位人间难得一见的小姐,大声的说要给江城伯生猴子呢……”

    “嘶……”

    “好吧,我承认,我酸了。江城伯,我与你势不两立!”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这幅尊容,人家可是伯爵,高高在上,你这草民,岂能与之相比,你还是醒醒吧。”

    ……场中。

    “夫君~~”

    董淑贞忽然跑来,抓住了祝修远,紧紧将之护在身后。

    她再转身,面朝着那群衣饰鲜美的千金闺秀们,张开双手,似乎是怕她们那群瘙蹄子冲过来,抢走了她的夫君。

    “你这是做什么?”

    祝修远蛋疼,不由扶额,不过也瞬间猜到了董淑贞此举的用意。

    “她们在开玩笑呢,别理她们,快些回去站好,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别分心。”

    “夫君你先答应人家,不要纳那个什么张小姐为妾!”董淑贞还紧紧护着他,转过头来,努着嘴,表情十分可爱。

    “好,为夫答应你,不会纳那个什么张小姐为妾!”祝修远无奈,这种事也不好辩解,干脆顺着董淑贞来好了,以免在这纠缠,浪费时间。

    那个什么张小姐,祝修远根本就不认识。

    “好!”董淑贞顿时笑了,如花儿般灿烂,她再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眼那群衣饰鲜美的千金闺秀,以一种胜利之姿。

    “那我就先过去了,夫君你安排好了就过来,我们要拉同一根绳子!”董淑贞转过头来,笑如桃花。

    “嗯。”祝修远点头。

    得了满意的答复,董淑贞高兴的蹦跳着,返回她的位置。

    祝修远则摇了摇头,继续做着安排。

    只见祝修远来到后面,视线逐一扫过言大山、韩清山、林伯昌、牛刚等人,似乎是在挑选一个人选。

    尽管不知道祝修远要挑选个什么样的人,又要分派什么任务,但所有人都很积极,祝修远的视线每扫中一个,他们就挺一下腰板。

    好似无声的在说:“选我!”

    祝修远没有说话,将众人扫视一圈后,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言大山与牛刚两人身上。

    “牛刚!”

    最终,祝修远做出了选择。

    牛刚搓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越众而出,那满是络腮胡的脸盆大脸上,绽放出一种“泥塑”般的笑容:“江城伯有何安排,俺老牛一定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

    旁边的韩清山蹙了蹙眉,这种场合下,应该用“尽力而为”才更恰当……

    “哎,看来我以前教给三弟的东西,他全部都忘光了,以后得了空,得好好的拉着他回炉重造。”韩清山默默的做了个决定。

    同时,他还盯了眼牛刚的背影,别有深意。

    那牛刚正自激动呢,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他那虎背熊腰,不由一抖,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在那。

    另外一边,“落选”的言大山,则一脸的郁闷。

    他看着祝修远,目光点点,大概是在无声的诉控:恩公,为什么不选我,我可是你的随从啊!

    “牛刚,在我们所有人中,你的体格最为健壮,像头牛似的,这最后的‘定海神针’之位,非你莫属!”

    祝修远笑着,将牛刚拉到整个队伍中最后的位置,捡起那根大麻绳,塞进牛刚手里,笑道:“你站在最后面,我就放心了!”

    “江城伯请放心,有俺老牛在,保管对面那群兔崽子拉不动!”

    牛刚欣然接受,因为祝修远话中那个“定海神针”的比喻,让他心里十分舒坦。

    “待会儿开始后,你需得遵下身,双脚在前,整个上半身后仰……”祝修远做了番叮嘱。

    牛刚自然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祝修远这番安排,在旁人看来,最多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但在韩清山和李继业看来,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他们纷纷凝眉沉思,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讲究呢?

    不容他两人多想,祝修远又开始继续安排。

    因这牵钩之戏,不同于拔河比赛,拔河的话,只有一根绳子,双方都抓着它用力的拉就是了。

    而牵钩之戏不同,它除了有一根五六丈长的粗大麻绳之外,两端还系了许多小绳子,每根小绳子上,都有不同的人在拉。

    如何分配人力,也是需要考虑的。

    祝修远忙碌的时候,金陵王那边,也闹出了一些动静。

540 发飙

    【第二章改到下午六点左右】

    那金陵王,因见祝修远拿出了诸多奖励,导致众人情绪高昂,气势瞬间就激发了出来,效果非常不错。

    金陵王自然不甘于人后,也做出承诺:“若我们取胜,每人奖励银百两,金十两,谁出力最大,本王再赏美女一名!”

    为了达到激励的效果,金陵王也挺实在,直接吩咐人,取来一堆金山,与一堆银山,还有许诺出去的那名美人,都弄了来,摆在那里。

    如此一来,造成的视觉冲击就相当大了。

    那座金山,的确是金光灿灿的金子。

    那座银山,的确是银光闪闪的银锭。

    那位美女,衣饰光鲜,粉雕玉琢,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正羞涩的垂手侍立在那,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并且,据金陵王所说,这还是一位处子。

    可操持家务,也可抚琴奏乐,拉回家做妻,或者做丫鬟,都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金陵王那边的人也嗷嗷大叫,情绪激动,并放出豪言,一定要赢了祝修远他们。

    因为祝修远他们这边,有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金陵王的胜算更大。

    现在,为了金银财物,也为了这个美女,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激动起来了。

    在气势这方面,并不输祝修远这边。

    “哇,这金陵王也好大手笔,那堆金山银山……诶,不行了,不行了,在下不能再看了,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冲上去枪,不能再看了……”

    “既然金陵王敢当众摆出来,就不怕你们去抢,瞧你这德性……”

    “你们都只关注那堆金山银山的吗?在下认为,那名美女,才是奖品中的大头,这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嗯,不错,如果金陵王所说为真的话,那这名美女,可值不少钱。你们看,那脸蛋,那身段儿,多美好啊。还有那屁股,绝对能生儿子……”

    一时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热议纷纷,竟是比先前还热闹。

    有讨论祝修远和金陵王许诺的奖励的,有争论究竟哪方最终会获胜的,不一而足。

    “来来来,开盘啦,大家认为江城伯能获胜,还是金陵王最后能赢,都可以来押注,来来来,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

    不出意外,已有人临时起意,在这开起了盘口。

    一时间押注者众,或一文,或两文,或一两,或十两等,不管钱多钱少,反正参与进去的人非常多。

    因为今天是上元佳节,很多人都有这个闲心,来凑这个热闹。

    至少能图个乐呵吧。

    ……

    不一时,祝修远安排妥当,并再次将方才的策略叮嘱了一遍。

    然后他来到整个队伍中最靠前的位置。

    第一根系在大麻绳上的小绳子,将由董漱玉、秋雯、春雪、冬梅、夏舞,还有李卿奴、董淑贞,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来拉。

    另外,祝修远、刘文彩、李继业等弱鸡,也在这根绳子上面。

    “漱玉、公主殿下、娘子,你们三个站最前面,然后是秋雯、夏舞……”

    祝修远将众女扫视一遍后,重新调整了站位,将最漂亮的三个调整到最前面。

    对面金陵王的人,应该都是军汉,直面董漱玉她们这样的顶级大美女,心里一定会激动过头……这是一种策略。

    但是,要明确一点,这是策略,并不是出卖涩相。

    在人前露个面,自然不可能是出卖涩相的。要是这一点点祝修远都忍受不了的话,根本就不会让她们出门了,而是将她们藏起来……

    还有,祝修远让董漱玉在前,李卿奴随后,最后是董淑贞,这种排序,并不是说在祝修远心中,她们三个的美貌排名就是这样的。

    实际上,她们三个各有千秋,实在难以给她们排序。

    祝修远之所以如此安排,其一,李卿奴乃梁国公主,不好与他接触过近,董漱玉也是,所以要挨着他的人,只能是董淑贞。

    其二,还是因为李卿奴是公主,身份太铭感,不能排在最前。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排序……

    “这?”

    不过这对董漱玉来说,就太那个啥了。她有些迟疑,同时脸带羞涩,她被拉来参与这个奇怪的活动,就已经让她有些无法接受了,可是现在,祝修远竟让她站在最前面……

    对面可都是一帮臭男人啊。

    她身为女子,长发飘飘,衣裙如云朵似的……她怎么能站在最前面呢?

    不过,不由董漱玉反对,董淑贞和李卿奴已经兴奋的簇拥着她,来到最前面……

    董漱玉见事已至此,只得勉强立在这里,手足无措。

    董淑贞身后,则是祝修远。

    然后是李继业、刘文彩。

    接着则是秋雯她们一串丫鬟。

    至此,祝修远他们这一队,算是彻底安排妥当了。

    金陵王那边,也早就准备好了。

    那根长达五六丈的大麻绳,被双方捡起,所有人都手握各自分配的小绳子,缓缓将大麻绳拉直。

    双方人马的正中间,有一个两丈左右的空地,正中间的位置,立有一杆大旗,这就是分界线。

    同大旗的位置,那根粗大的麻绳上,还系有一朵红绸扎成的花,通过这朵花与大旗的位置,就能看出胜利的天平,究竟在往哪一方倾斜。

    若其中某一队,被另一队拉得越过了中间那杆大旗,这一队就算输了!

    这就是评判输赢的标准。

    此时,那大麻绳崩得笔直,双方都做好所有的准备,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停止各自的议论,齐刷刷盯着场中,有的人受氛围感染,就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因为许多吃瓜群众都参与了赌博,押了一些银钱进去,所以现在这场牵钩之戏,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不仅仅只是热闹而已。

    若猜对了,还能赢得一笔银钱,在这上元佳节,算是喜上添喜!

    祝修远手握绳子,忽然想起了吃瓜群众们开盘口的事。

    于是大声问道:“那个开盘口的,你且出来,买本官赢的有多少,买金陵王赢的又有多少?”

    金陵王闻言,楞了一下,也跟着问道:“本王与江城伯的赔率分别是多少?”【作者注:查了半小时,也没查到“赔率”在古代的叫什么,姑且就用赔率这个词吧】

    祝修远乃陈皇跟前的大红人,金陵王也是一品的亲王,他们两个,在吃瓜群众眼中,都是大佬般的存在。

    所以那个开盘口的人,不敢怠慢,呵呵笑着拱手而出。

    众人看去,却原来是个中年人,肚子很圆,头戴一顶员外帽,一脸的精明相。

    “王爷,江城伯,草民王多财,那盘口正是小人开设。”王多财拱手,笑容满面,前倨后恭,甚是有礼。

    “王爷的赔率,是赢一赔二。”王多财呵呵笑着,又转身看着祝修远,脸色有些尴尬:“江城伯的赔率……是赢一赔十!”

    话音一落,对面的金陵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清甚是得意。

    而祝修远则稍稍凝眉。

    这什么王多财,竟不看好他们这一队。

    金陵王是赢一赔二,祝修远是赢一陪十,那就说明庄家不看好祝修远,认为他很大可能会输。

    吃瓜群众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认为祝修远赢面很小,所以买他赢的就少,导致他的赔率比金陵王足足高了八点。

    那王多财尴尬笑后,又拱手道:“伯爷,至于有多少人买了王爷赢,又有多少人买了伯爷赢,请恕草民不能相告。”

    话说祝修远前面的董淑贞,她大眼茫然,听不懂赢一赔几是什么意思。

    但见对面的金陵王哈哈大笑,甚是得意的样子,她本能就觉得不妙。

    当王多财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董淑贞已从李卿奴那里弄清楚了,赢一赔二,与赢一赔十,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一赔二,一个一赔十,相差也太大了吧!

    董淑贞感觉受到了冒犯!

    只见她两眉一杨,大眼一凝,挽了挽袖子,就准备上去揍人……

    这人,真的太眼瞎了,她夫君亲自带队,怎么可能会输!?

    这个家伙,董淑贞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她这次非得要发飙不可,让他见识一下,姑奶奶揍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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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 一文

    “唔……”

    董淑贞挽着袖子,才刚踏出去半步,就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

    她整个人的动作不由一停,回过头来,果然是她夫君祝修远,一手正搭在她肩上,轻轻的按着她。

    董淑贞顿时茫然,大眼透着亮光,莫非夫君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不成?

    废话,以祝修远对她的了解,她都在挽袖子了,还恶狠狠的,这不是即将发飙揍人的前兆,还能是什么?

    于是祝修远赶紧按住了她,以免她胡来。

    同时,祝修远还微感蛋疼,你说董淑贞吧,如此一个小美人胚子,即便平日里活泼好动了些,但动不动就挽袖子揍人,这是什么习惯?

    “夫君?”

    董淑贞侧头看着他,两只大眼晶莹剔透,带着茫然,也有一种“干坏事被发现”的慌乱隐藏其中。

    再搭配她那张肉嘟嘟的婴儿肥脸蛋儿,简直……可爱到爆。

    “别动,看为夫怎么处理,此番定要好好的坑他们一把。”

    祝修远脸上浮现笑容,忍住了掐一把董淑贞那脸蛋儿的冲动,并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董淑贞两眼同时一亮,猛地点头,挽起来的袖子,也慢慢放下去,然后满脸期待的关注着整个局势,且看夫君如何大杀四方。

    “兀那王……王什么?你且过来。”

    祝修远轻轻一拍董淑贞的肩头后,就松开那根小绳子,越众而出,对那个开盘口的王多财连连招手。

    “伯爷,草民王多财,不知伯爷有何吩咐?”

    王多财笑呵呵,不以为意,拱着手紧走两步迎了过来。

    “原来是王多财……”祝修远脸上荡出一个蜜汁笑容,显得和蔼可亲,“本官与金陵王两队,尚未开始那牵钩之戏,不知你这盘口,还能否继续押注?”

    “可以,当然可以!”王多财脸上也笑眯眯,跟朵石榴花似的,一脸的财迷精明相,“若伯爷要押注,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伯爷押谁赢,押注多少?”

    “当然是押本官赢了!这样吧……”祝修远想了一下,对言大山招了招手,觉得不够,又对秋雯招了招手。

    “恩公。”

    “姑爷?”

    言大山和秋雯围拢过来,满脸疑惑。

    “夫君?”

    董淑贞自己也跑了过来,也仰起一张好奇的脸蛋儿。

    祝修远将他们三个扫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言大山和秋雯身上,“大山,秋雯,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银票,都拿出来押注。”

    “好的,恩公(姑爷)。”

    言大山和秋雯终于知道祝修远要干什么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一边回应着,一边在身上各处掏啊掏。

    跟过来凑热闹的董淑贞,闻言一呆,她两手动了动,貌似也想在身上掏银票……可是她的手又放了回去。

    因为她身上,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此时,整个现场都安静了,只有周围其他地方传来的各种吆喝喧闹声。

    在场所有人,包括吃瓜观众们,以及那王多财,都一动不动的盯着祝修远他们。

    “恩公。”言大山动作最快,他在全身各处胡乱摸索一阵,最后拿出一大摞纸张,能有两本线装书那么厚。

    那不是纸张,而是银票!

    “恩公,一共是十一万两!”言大山两手捧着那一大摞银票,面不改色,恭敬的递过去。

    十一万两!

    我擦,从言大山口中轻飘飘蹦出的这个词,可着实吓坏了周围的吃瓜群众。

    天啦,这个随从好生富有,竟随身携带十一万两的银票。

    还有没有天理。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恐怕终其一生,都没经手过一万两……但是人家一个仆从,随手就能拿出十一万两的银票……

    吃瓜群众们大部分都呆了,有的人还跃跃欲试,想冲过去抢劫。

    相比于吃瓜群众们的惊吓,那开盘口的王多财,则是惊喜,脸上乐开了花。

    天啦。

    在王多财看来,祝修远此举,无异于给他送钱。

    因祝修远他们这一队中,有好几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这些个女子,待会儿只要她们不倒着拉绳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金陵王那边,则是清一色的粗壮军汉,膀大腰圆的。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金陵王那边的胜算更大。

    要不然,王多财也不会把金陵王的赔率定为赢一赔二,而把祝修远的赔率定为赢一赔十了。

    被“万人敬仰”的祝修远,站在场中,却是无比淡定。

    面对言大山恭敬递过来的十一万两银票,他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吩咐:“拿给王多财押注。”

    “是,恩公。”

    言大山没有丝毫迟疑,转过身去后,那十一万两的银票,他已经由两手恭敬的捧着,改为两个手指随意的夹着,只要不掉就好了。

    这么随意的吗?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视线随着那摞银票的晃动而移动,在那提心吊胆。

    言大山此举,其实并不是为了装逼。

    银票这个东西,现在在言大山眼中,的确就跟纸张没什么区别了。

    自打他跟了祝修远后,从来就不为银子而发愁,他的终极目标,是保护恩公的安危,至于银两,够用就行。

    现在,言大山更是有了一个崇高的任务,那就是操练伯府中的家将!

    也就是说,言大山现在的追求,早已经不是银两金钱了,待在恩公身边,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至于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十一万两银票,这其实是祝修远的吩咐。

    祝修远挺有危急意识,银票这个东西,虽然他的主要追求不在这里,但毫无意外,它的作用是巨大的。

    随身带着大量银票,有时候可以应对许多麻烦。

    祝修远在前世,曾看过一个名为《鹿鼎记》的电视剧,其中的主人公韦小宝,随手撒银票解除危险的举动,在他看来,简直太帅了。

    只不过因为言大山太强大了,根本没有给祝修远撒银票装逼的机会。

    但随身带着,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这不,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言大山“拎”着十一万两银票走向王多财,那王多财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亲自给他办理押注的手续。

    “姑爷,奴婢身上的银票都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秋雯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是视线拉到她身上去。

    待众人看清秋雯那小手里托着的那一大摞纸……银票后,他们已经不是发呆了。而是倒吸一口凉气。

    神的个乖乖。

    只见秋雯小手上托着的那一大摞银票,起码是言大山的两倍有余……

    小富婆!

    这个丫鬟绝对是个小富婆。

    众吃瓜群众心中,打劫的对象,瞬间由言大山变成了秋雯。

    “姑爷,一共是二十五万两!”

    秋雯嘴里吸了口气,两个腮帮子圆鼓鼓,说完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另一手在身上摸索一阵……

    秋雯这个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着,难道还藏有银票不成?

    然而,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只见那秋雯,从某个地方摸出一枚圆圆的硬币……铜板,两个手指捏着,举在眼前,笑道:“姑爷,还有一文钱,一共是二十五万零一文!”

    嘎!

    嘎!

    现场都安静了。

    貌似有乌鸦的声音飘过。

    众人石化。

    一文钱……你都有二十五万两银票之巨了,还用得着对一文钱这么高兴吗?

    祝修远也是咧了咧嘴,随后笑道:“一文钱就算了,把这二十五万两银票送王多财那押注。”

    “哦,姑爷!”

    秋雯鼓着腮帮子,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分外的萌。

    不过在吃瓜群众眼中,她那不是萌,而是……等同于银票的一种表情。

    秋雯回答完后,先没去管那二十五万两的银票,而是先将两个手指捏着的铜板,贴身藏好后,才缓步往那王多财走去。

    秋雯这个举动,又差点让吃瓜群众们栽倒。

    这丫鬟,是个棒槌吧,都有二十五万两了,竟还对一文钱如此珍视……

    祝修远看着秋雯的背影,也笑着摇了摇头。

    别人不懂秋雯,但他却是对她了如指掌。

    秋雯这丫头,除了胆子小、心细、贴心外,还有个非常奇怪的嗜好。

    那就是收藏物品。

    她那小小耳房中,各个角落里,都堆满了各种东西,有用的,没用的,金贵的,垃圾级别的,她都收藏着有。

    另外,她还是祝修远着重培养的“内管家”。

    类似于收入、支出这种东西,董淑贞和秋雯都一头雾水,她们还曾说出过“五千两与五两差不多的”这种话,太迷糊。

    就只有秋雯可靠些。

    不过她也太可靠了,就连一文钱都不放过……

    另外一边的董淑贞,她因见言大山和秋雯都帮到了夫君,就只有她半天摸不出一个铜板来,她心里着急。

    待秋雯拎着二十五万两银票去找王多财后,董淑贞经过一番“头脑风暴”,终于眼前一亮,心中已经得了一个好主意。

    “夫君稍等……”

    董淑贞只丢下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已经跑了回来,拉拢董漱玉和李卿奴,在那叽叽喳喳。

    随后不久,董漱玉和李卿奴双双而至,又带来几万两银票。

    董漱玉其实没带那么多,主要来自于李卿奴,她那贴身丫鬟的身上,也藏了不少银票。

    如此一来,祝修远他们这一整个队,都行动起来了。

    李继业出手大方,他虽然没有带着现成的银票,但以梁国乾王的名义,立了个字据,价值三十万两,押他们这一队赢。

    然后是刘文彩、刘训、韩清山、林伯昌等,也纷纷慷慨解囊。

    那牛刚,也忍痛割肉,将准备在今天买酒吃的一大锭银子,价值十两,也拿了出来……其余猛男,也就是从神雷军来的军卒等,多少也都出了一些,三五两,甚至几文的都有,算是个心意。

    算上言大山和秋雯先拿出来的,他们这一队,最后竟然总共凑出了一百余万两!

    其中的祝修远、李继业、刘文彩,还有那韩清山,他们几个是超级金主,出手相当大方。

    对面,那金陵王见此,也纷纷动员起来,前前后后,他们那一队,竟也凑出三百多万两,买他们赢。

    不过,这一时之间,金陵王自然拿不出这么多银票,都是打的欠条,签字画押,做不得假的。

    如此一来,那王多财简直乐翻了天。

    他笑容满面,脸庞笑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石榴花,来者不拒,只要你买多少,他就敢收多少。

    祝修远和金陵王他们的大手笔,刺激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们。

    受此感染,他们也纷纷追加,一拥而上,现场热闹非凡,全都是挥舞着银票要押注的。

    不过据祝修远观察,买金陵王赢的人更多。

    因为他们两队的差距,十分明显,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得出来。

    少时,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祝修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王多财,你是何方人士,你作为庄家,倘若赔了,本官与金陵王可得拿你抵债。”

    “江城伯说得不错,本王冷眼旁观,你那盘中的规模,至少已有四百万两之巨……”金陵王也附和。

    “王爷,伯爷,草民王多财,乃京城最大赌坊‘博弈坊’的掌柜,此间也有人识得草民的。”

    王多财话音一落,那群吃瓜群众中,果然有人吆喝,此起彼伏。

    看样子,并不像是事先串通好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博弈坊’,最重规矩,也绝不赖账,这是我们‘博弈坊’的信誉,在场的诸位客官可以作证。”王多财拱手笑道。

    他话音一落,果然又有人为他吆喝,所说的都是王多财的好话。

    反正就是说,王多财这个人的信誉没有问题就对了。

    不过祝修远和金陵王还是信不过,双方都派出人马,立即奔赴博弈坊,将之围起来。

    如此一来,才能达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效果。

    那王多财不以为意,呵呵笑着,随便祝修远他们怎么折腾,他都没有意见。

    这件事办完,祝修远和金陵王双方都没有问题了。

    祝修远、董淑贞、言大山他们,纷纷返回队伍,手握小绳,凝神戒备,做着牵钩之戏开始前的最后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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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 富婆

    【收到短信通知,明后两天还有大暴雨……赶紧囤菜去】

    嘣!

    现场顿时剑拔弩张,那根五六丈长的大麻绳,已被绷紧,竟好似发出了一个声音,类似弓弦被拉紧的咔咔咔。

    双方人马的正中间,那杆插在地上的大旗,以及大麻绳上面,系着的红绸扎成的大红花,正迎着微风轻舞。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则再次安静下来。

    牵钩之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过后,这场牵钩之戏,就正式开始了。

    刹那间,双方人马一起发力,死命的往后拉拽。

    那根大麻绳,瞬间绷紧,轻轻抖动间,它身上似乎还冒出了缕缕灰尘……

    双方人马,全都憋红了脸,有的人还在“啊”“啊”“啊”的大叫,借此壮力。

    祝修远所处的位置,是第一根分出来的小绳子。

    他前面,分别是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贞三女。

    牵钩之戏开始后,双方貌似还挺平稳,大麻绳中间那红绸扎成的大红花,貌似还没怎么移动位置。

    看来金陵王他们那边,也没有一上来就蛮干。

    祝修远一边往后拉,一边观察了一阵,待观察完对面,稍稍低头,往自身前面的三女看去,待看清楚后,祝修远顿时就想笑。

    只见那最前面的董漱玉,她两只白皙的小手,握着稍显粗大的小绳子,用力的握着,整个上半身稍稍后仰了那么一点。

    但在祝修远看来,她还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的。

    她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站在那里,两手打直,握着那根小绳子,长长的袖子,还有黏在她胳膊上的长条状的披帛,垂直而下,迎风而动。

    董漱玉似乎有些放不开,她的动作看起来就格外奇葩了。

    接下来是李卿奴。

    或许是因为李卿奴会功夫的缘故吧,在姿势上来看,比董漱玉标准多了,不过祝修远从后看去,还是怎么看怎么怪,惹人发笑。

    然后是最靠近她的董淑贞。

    董淑贞很卖力,她拽着小绳子,拼命往后拉,同时她还发出憋气发力的声音……

    三个女子中,董淑贞看起来是最正常的,没有惹祝修远发笑。

    祝修远强忍着不去看董漱玉和李卿奴,以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影响不好。

    他前面的董淑贞,真的很卖力,整个小小的身板都倾斜了,同时她嘴里那种憋劲儿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祝修远十分感动,娘子终究是娘子,她真的太用力了。

    不过……嗯?

    正感动不已的祝修远,忽然发现,董淑贞双足忽然前垮了一步,整个身体的倾斜角度又变大了。

    但是,因为董淑贞身材娇小,她就像方才那样,紧紧拽着小绳子的时候,刚好还能够得着。

    现在她再一倾斜,就已经快够不着了。

    祝修远从后面看去,她整个人都像是吊在这根绳子上似的。

    “喝!”

    “喝!”

    忽然,对面金陵王他们,爆发出阵阵呼喝之声。

    同时,祝修远觉察到,手里的小绳子,往对面拉的力道陡然变大,越来越大,竟好似不可阻止了般。

    那种感觉虽然很细微,但祝修远身在其中,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这一队,正在被拉过去。

    金陵王那边的猛人们,已经开始发力了。

    祝修远不由抬头,仔细观察了下对面的情况……

    观察完撤回视线的时候,祝修远下意识往董漱玉和李卿奴两女瞥去。

    这一瞥,祝修远差点当场破功。

    不行了,不能再看,不然他非得大笑出声来不可。

    此时,董淑贞憋劲儿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祝修远低头看去,只见那董淑贞更加卖力了,她应该也感觉到了己方的颓势。

    只见她两手紧握那根小绳子,倾斜着身体,前面的两足不停蹬着地面……

    她这个动作,导致她整个人都在抖动。

    祝修远位于其后,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发髻,她的两肩,一抖一抖的,带动发丝和衣裙也晃来晃去……

    祝修远心中感动,他忽然发现,董淑贞今天梳的这个发髻,非常好看,他生出用手摸一下的冲动。

    “我这个娘子,真的太好了……”祝修远心中感动之余,不由默念。

    然而。

    下一秒钟,祝修远就傻眼了。

    只见那董淑贞,在地上用力蹬着的两足,忽然轻轻一点,整个人跃起,双足离地,两足直接勾在那根小绳子上面。

    她整个人都吊在绳子上面了。

    这还不止,董淑贞两手仍旧死死的拉着小绳子,嘴里那种憋劲儿的声音,竟比方才更大了些!

    天啦!

    她这是在干什么?

    像她这样拉,若力气足够,除了可以把这根小绳子拉断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祝修远已经彻底傻在那儿里,呆呆的。

    就在这时,手里的小绳子,猛然往前滑动了一点距离,带动他整个人都上前了小半步……

    祝修远不用去看大麻绳中间的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与大旗的相对位置,他就知道,胜利的天平,又往金陵王他们那边移动了一点。

    他的视线不由再一次落在董漱玉和李卿奴身上……

    祝修远忽然明悟了,安排董漱玉她们参与进来,恐怕不是个妙招。

    因为她们并未让对面的人兴奋过头,反而还差点让他自己笑喷。

    “是时候开始计划了!”

    祝修远暗自嘀咕一声,准备开始计划,同时也修改了计划。

    琢磨一会儿,计议已定,祝修远忽然松开小绳子,来到整个队伍的侧边,然后对董漱玉她们喊道:“计划有变,你们先出来,容我再做安排!”

    话音一落,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贞、秋雯、夏舞等女子,纷纷松开绳子,聚拢在祝修远身后。

    祝修远此举,落在对面的金陵王他们眼中,以及吃瓜群众们眼中,无异于一招臭棋。

    选用这么多弱女子上场,本就十分不妥了,现在又将她们撤下……

    就算她们再弱,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力气吧,现在将她们都撤下来,这究竟是为了哪般?

    如此一来,金陵王他们更加起劲了。

    吃瓜群众更加看好金陵王他们那一队了。

    而那王多财,更是笑得脸上开花。

    “你们不要分心,稳住,稳住!”祝修远对还剩下的那堆猛男喊道。

    然后,又对董淑贞她们吩咐:“你们先跟我一起,喊加油!加油!加油……”

    随着祝修远安排下去,众女分散开来,围绕自己一方的猛男们,不停的大喊:“加油,顶住!”

    其中,属董淑贞和夏舞最为活泼。

    她们比谁都兴奋激动,整个现场都能听见她们主仆的声音:

    “加油,顶住!”

    “雄起,雄起!”

    “言大山,你没吃饭吗?拿出所有的力气来……”

    “还有你,看什么看,加油啊!”

    ……

    然后,是李卿奴、秋雯,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她们,稍稍有些羞涩,但也还能大声喊加油。

    无论是董淑贞,还是李卿奴,亦或者是秋雯她们,都是堪称完美的仙女。正拉着绳子卖力的人,大部分是神雷军中的军卒,平时见了董淑贞这样的女子,都会嗫嚅不能言。

    现在不得了,他们竟然被仙女鼓励了!

    天啦,他们顿感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似的。

    更多的人,开始“啊”“啊”大叫,拼了老命般,整张脸憋得通红。

    ……

    最后是董漱玉,她实在放不开,不能像董漱贞和李卿奴那般咋咋呼呼。

    可是她心里又希望祝修远能赢,那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她最后得了一个主意,不过她太过腼腆,不好意思当众宣布她的主意,只得通过春雪代为开口。

    只听春雪说道:“我家小姐说了,你们都要努力加油,若此番胜了,我家小姐再额外奖励董氏茶庄的炒茶十斤!银五百两!”

    董氏茶庄,其实不能算是江城伯府的产业,应该属于董家,董漱玉,是董氏茶庄的实际话事人。

    只不过董氏茶庄与江城伯府的联系太过紧密了,不分彼此,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江城伯府的产业。

    所以,董漱玉完全能做主,给出每人奖励十斤炒茶的奖励。

    还有那每人的银五百两,看起来很多,但在董漱玉面前,简直就是毛毛雨。

    董漱玉,执掌董府的生意多年,可着实攒下了好大一幅嫁妆。

    后来将董氏茶庄开到京城来,其中的利润,更是不可想象。

    当然,利润的大头,放进了江城伯府的库房。但分到董漱玉手中的那部分,也是不菲。

    再加上她多年以来的积攒,董漱玉手里掌握的嫁妆,简直能吓死人。

    每人十斤炒茶,再加上每人银五百两,总共算下来,也就十万两上下。

    这点银子,相比于董漱玉那庞大的嫁妆,真的只能算是一点毛毛雨。

    不过,在董漱玉那儿是毛毛雨,在那些正抓着绳子往后拉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横财。

    炒茶啊,还是十斤!

    斤?

    果然不愧是董氏茶庄的实际话事人,炒茶的计量单位,都是用“斤”的。

    要知道,董氏茶庄的炒茶,是独家生意,即便你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

    因为董氏茶庄,所面向的客户,是整个天下,不分什么陈国与梁国的。

    人家都是以“两”,或者“钱”来做计量单位。

    董漱玉可倒好,直接一开口,就是王炸。

    不仅用了“斤”这种常人用不起的重量单位,最主要一点,还是十斤……

    天啦!

    十斤炒茶!

    莫说那些神雷军中的普通军卒了,就连韩清山,就连刘文彩,就连李继业这样不差钱的人,都心动了。

    凭着他们也祝修远的关系,平日里,自然是不差炒茶喝的。

    可是这种金贵的东西,谁不希望手里多一点?

    拿去送礼,就是一种极好的礼品。

    炒茶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并不仅仅只用来泡水喝。

    至于普通的军卒,那简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老虎。

    十斤炒茶啊,这可是一大笔横财。

    相比之下,那五百两银子的奖励,倒显得平凡。

    这下好了,祝修远他们这一队,先有仙女的鼓励打气,然后又有一大笔横财……这一波下来,他们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般,嚎叫声震天,彻底惊住了周围的吃瓜群众。

    毫无意外,祝修远他们这一队,颓势立止,甚至还往回拉了一点。

    不过金陵王也不傻,也立即加大了奖励,他们那边的人也像是打了鸡血般,嚎叫一片。

    如此一来,大麻绳中间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保持在这个位置就不动了。

    双方竟暂时打成了平手,势均力敌。

    不过,还是祝修远他们这边更强些,因为他们这边少了好几个人。

    “加油!”

    “雄起!”

    “十斤炒茶啊,还有五百两银子,你们想要吗?想要的话就加把劲儿吧!”

    祝修远的“啦啦队”们,还在奋斗,往来奔走。

    而那些猛男们,在这寒冷的冬季,早已是挥汗如雨,咬紧了牙关,憋足了劲儿,整张脸都已是通红。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是跟着一阵紧张,大气儿不敢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开了盘口的王多财,脸上笑容依旧,不过如果凑近了看,就能看出,他眼中泛起了丝丝担忧之色。

    祝修远那一队的表现,已经超出了王多财的预料……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胜利的天平,终究再次往金陵王那边倾斜。

    因为人力有时而穷。

    对方人多,又都是猛男,祝修远他们这边,虽有仙女的鼓励与横财的加持,但也逐渐显露疲态。

    他们这边毕竟少了好几个人。

    这是一个硬伤。

    大麻绳中间那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逐渐往金陵王他们那边靠拢。

    而祝修远这一队,则逐渐接近那杆大旗。

    只要他们被拉得越过大旗,就算输了。

    大旗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从一丈,慢慢到五尺,三尺,两尺,一尺!

    虽然这个速度很慢,但这股趋势,似乎不可逆,眼见祝修远他们就要输了。

    金陵王也早已没有亲自拉绳子了,他站在旁边,不由得意大笑,笑声甚是得意。

    周围的吃瓜群众中,也开始沸腾起来,有加油呐喊的,也有兴奋得大叫的,更有伤心得捶胸顿足的。

    伤心并捶胸顿足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押祝修远赢的那些人。

    眼见祝修远就要输了,他们投进去的本金,也即将离他们而去。

    “你押了多少?”一人见身旁的人嚎叫得甚是凄惨,不由开口询问。

    “不少,足足一两!哎哟,痛死我了,我的一两啊,你快回来……”这人捶胸顿足,面容五官都扭曲了。

    “滚犊子,才区区一两而已,就在这里叫苦。我可是押了一百两!”

    “在下押了三百五十两!”

    “八百两!”

    “八百两?这么多?这位仁兄怕是个傻子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城伯的赢面不大,你还押八百两……”

    “不过,在下也押了金陵王三万两!”这人头戴一顶原谅色的高帽子,十分得意。

    “霍!”

    众人立即后退一大步,纷纷以看待“土豪”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各自转头,不与他聊。

    这种人,他们建议“永封”,然后“踢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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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赢了

    “你们快看,他们……他们在做什么?”人群中,忽然一个尖叫,将所有人的视线导引到场中,准确来说,是祝修远那一队。

    众人看去,只见祝修远这一队,已经“动”起来了。

    不再像先前那般,一个个死拉着往后拽。

    “一,二,一,二……”

    旁边,祝修远带着他的“啦啦队”们,正在齐声喊口号,富有韵律。

    韩清山与林伯昌,以及神雷军中的军卒们,则像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的将士,随着口号的不同,他们的动作也不同。

    当“啦啦队”喊出“一”时,他们好像是停下来了,但实际上,他们是在蓄力。

    当“二”喊出来后,他们一起猛力往后一拉,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水波纹急速扩散般。

    “啦啦队”的口号不停,一直在喊,韩清山他们则一直循环着上面的动作,一停一拉,一停一拉……

    这种法子,果然有效!

    身在局中的韩清山和李继业,最能体会到它的效果。

    他们奋力拉了许久,早就对这个大麻绳的前进或后退十分敏感,哪怕只拉过来一点点的距离,他们也能觉察得到。

    他们按照这种方式,仅仅拉了两个循环而已,明显就感觉到,颓势已经被止住,并在缓慢的往回拉,胜利的天平正在缓慢往他们这边倾斜。

    不仅他们两个觉察到了,正挥汗如雨的所有人都已感应到。

    于是,他们这一队热烈起来,再次喷涌出一股斗志,按照口号,一下一下的拉拽着……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韩清山与李继业,两人眼中还爆发出了一阵神采。

    他们本就有观察祝修远策略的心思。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这一队,就出现了颓势,因为他们之中混入了许多弱女子,力有不逮。

    后来,祝修远改变策略,撤下众女,改为从旁喊加油,并许诺出去一大笔横财。

    这个策略的确有用,但是不持久。

    不说漂亮的赢了对方,能不能赢,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后来,他们这一队,终究不能弥补人力缺失的硬伤,被对方拉拽着,一步一步靠近中间那杆大旗。

    从一丈,到最后的一尺。

    眼见他们这一队就要输了。

    而韩清山与李继业心中,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

    毕竟,他们都很相信祝修远。

    为此,他们还不惜豪掷几十万金,押注祝修远赢……钱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祝修远输了……

    可是!

    没想到,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祝修远策略再次一变!

    这个法子,真的太厉害了。

    他们跟着口号,才做了两个循环而已,就已经止住了颓势,甚至还往己方拉过来了一点!

    这种变化,非常细微,初期只被韩清山等局中之人觉察到了。

    也就数个呼吸间,或者说三五个口号之后,这种法子的威力就开始爆发,大麻绳中间那朵大红花位置的变化,已经十分明显。

    它与那杆大旗的相对位置,正在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这个变化就十分明显了!

    祝修远及他的“啦啦队”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真有效果啊,因此“啦啦队”们更加兴奋热烈的喊口号,音量越来越大。

    受此感染,韩清山他们,则更加勇猛,一拉一拽,一拉一拽,越来越起劲。

    对面的金陵王,他那得意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猛然间被卡住了般。

    他像只大马猴似的,在队伍旁边上蹿下跳,似乎还在大声呵斥:“用力啊,拉回来,用力……”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情绪则被彻底点燃。

    如果这场比赛,一方输得太快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

    只有这种来回的拉锯战,才能扣人心弦,点燃观众们心中的激情……

    观众们沸腾了,纷纷摇旗呐喊。

    押了金陵王赢的,自然为金陵王呐喊。

    押了祝修远赢的,自然就是为他们加油。

    现在的情况,是金陵王占据优势,但祝修远也在逐渐挽回颓势,未来不可预测,双方都有可能赢。

    也就是说,那些押了祝修远赢的人,重新有希望了。

    那可是赢一赔十的赔率啊,十倍收入,财帛动人心,谁能不疯狂?

    而那些押了金陵王赢的人,就怕金陵王输了,导致他们亏了本金,所以也纷纷呐喊,希望金陵王他们扭转局面,彻底拉垮对方。

    “一,二,一,二……”

    忽然,吃瓜观众中,陡然爆发另一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汇入祝修远的“啦啦队”中,与之同步一致了。

    众人忙看去,却原来是那群看热闹的千金闺秀们。

    她们聚在一起,约有三十多人的样子,不顾仪态,嬉笑活泼,两手罩在嘴上做喇叭,分分附和“啦啦队”的口号,声音娇嫩而洪亮。

    与正版“啦啦队”的声音混合在一处,更能点燃人心中的热情,从而加大力气的输出。

    一时间,此处热闹非凡,喧嚣声震天。

    这热烈的激情,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待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后,他们这些新加入进来的人,也纷纷摇旗呐喊。

    随着口号声越来越大,大麻绳中间那朵大红花,往祝修远他们这边移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个景象,就好比是一盆热油,泼入剧烈燃烧的烈火中,更助长火势!

    韩清山、林伯昌,以及所有挥汗如雨的神雷军军卒们,全都是激情昂扬,他们也加入喊口号的行列,一边喊,一边拉拽,似乎格外得劲儿。

    渐渐的,大麻绳上的大红花,越过中间那杆大旗,逐渐往祝修远他们这边靠拢。

    这就说明,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往祝修远他们这边倾斜了。

    “一,二,一,二……”

    自发加入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吃瓜群众中,那些押祝修远赢的人,逐渐成了喊口号的主力军。

    因为他们人多。

    如此一来,一二一二的口号声,响彻天际,声传十里,轰动一时。

    很多不明就里,但爱凑热闹的人,也跑来加入其中,喊得那叫一个欢。

    在这震天响的口号声中,祝修远他们这一队,自然是越来越勇猛。而对面的金陵王他们,则气势尽失,颓败之势已经无法阻挡。

    他们虽然憋足了劲儿,脸面通红,还嗷嗷大叫的。

    更有金陵王在旁上蹿下跳,许诺出去的奖励越来越丰厚。

    可是,还是阻挡不了这种巨力的拉拽,他们“前进”了一步,又一步,与那杆大旗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

    口号声还在发展壮大中,祝修远他们这一队,也是越战越猛。

    到最后,金陵王他们的阵型都乱了,被拉拽得左摇右摆,他们距中间那杆大旗的距离,仅仅只有两尺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金陵王赢的几率,已经小得可怜。

    除非在最后紧要的关头,金陵王能像祝修远一样,想出一个反败为胜的策略。

    不然,金陵王必败无疑!

    这个结果,让那些押了金陵王赢的人,顿感十分受伤。

    “哈哈!我的一两啊,你终于要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九两回来,哈哈……”那个因押了一两祝修远赢的人,现在又在嚎叫了,不过这次是兴奋。

    “在下押了一百两,这转手,就是一千两了,哈哈……”

    “金陵王,加油啊,反败为胜啊,我可是押了你三万两的,三万两啊!”那个原谅色高帽男,脸上再也没有轻松得意的笑容,现在他已经抓狂了,在那捶胸顿足。

    “哈哈!”

    这次,众人还是跳着脚拉开与之的距离,上一次是不屑与之为伍,但这次,是为了怕他发疯伤人。

    另外一边,那开了盘口的王多财,他表面上看起来如常,但内心深处,已经彻底抓狂,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天啦!

    怎么会这样?

    金陵王与祝修远两队,分明是金陵王的赢面更大,因为祝修远那一队中,有好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这也是王多财敢给金陵王定出赢一赔二,给祝修远定出赢一赔十,这两种相差非常大的赔率的原因了。

    本来,一切都很好,都在按照王多财的预估方向发展。

    可是,眼见金陵王就要大获全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那江城伯祝修远,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不仅立即止住了颓势,现在更要大获全胜了!

    王多财还能保持七八分的淡定,他都是老手了,经历过许多大场面。

    再者,他还寄希望于金陵王能够使出奇招,就像方才的祝修远一样,再度扭转颓势,然后大获全胜。

    不过,这次开盘,盘中的银票,已有四五百万两之巨,对他这个“博弈坊”的掌柜来说,都算是一大笔钱了。

    若说没有心理压力,那是假的。

    “一,二,一,二……”

    “快赢了,加油啊,快赢了……”

    忽然,现场又爆发出一阵轰动,人群的呐喊声震耳欲聋,简直都要刺破耳膜了。

    王多财心中一紧,忙停止心中的胡思乱想,立即抬头看去。

    只见祝修远这一队,气势如虹,一拉一拽,勇不可当。

    而对面的金陵王他们,就比较狼狈了。

    原先,他们距离那杆大旗,就只有两尺的短短距离了。

    两尺而已,很快,就只剩下一尺了。

    马上就要败了,那金陵王暴跳如雷,连声呵斥,整个人都快疯掉。

    金陵王的表现,暂时镇住了那些挥汗如雨的队员们,他们好似回光返照般,在即将失败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一股巨力,竟生生稳住了一会儿。

    “金陵王要反败为胜了?”王多财,以及许多押了金陵王赢的人,目光都是一凝,同时心中发紧,在心里祈祷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想冲上去帮忙。

    然而,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阻碍都不值一提。

    一会儿,金陵王他们也就支撑了一会儿而已。

    即便他们死也不再“上前”一步,越过那杆旗子。

    但是,这可由不得他们。

    在巨力的拉拽下,金陵王一队的人顿时人仰马翻,被拉拽得翻了过来,躺了一地!

    他们终究是不能抵抗这种巨力。

    这短短的时间内,也是吃瓜观众们呐喊得最猛的时间。

    震耳欲聋!

    然后,就是阵阵欢呼之声。

    祝修远的“啦啦队”们,还有韩清山与神雷军的军卒们,再加上那群千金闺秀们,然后则是押了祝修远赢的那些吃瓜群众。

    他们彻底沸腾狂欢了!

    这一场牵钩之戏,虽波折颇多,但终究还是他们胜了!

    “我们赢了,夫君,我们赢了……”

    “啦啦队”队的队长董淑贞,欢喜蹦跳着,直接平地飞了起来,一头扎入祝修远怀抱,把祝修远撞得后退了两步。

    “哈哈,我们赢了!”

    祝修远也挺高兴,他摸了摸董淑贞的脑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头,将之放下来。

    然后是董漱玉、李卿奴、韩清山、林伯昌、刘文彩等等,皆围拢过来,彼此庆贺,热闹成一团。

    那群押祝修远赢的吃瓜群众,也纷纷激动大叫。

    十倍的赔偿啊!

    他们这次,可是赚翻了,唯恨没有多押点。

    众人欢腾,但金陵王那边,却是一片黯然。

    且不说那些挥汗如雨的队员们,单单就那金陵王,最后那一下,眼见要败,金陵王也亲自上场,结果他亲自上场也没什么用。

    巨力拉拽之下,他也被拉得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身上还叠了好几个队员……

    众人欢腾的时候,金陵王被救出来了,一身狼狈,头发脸上都是灰尘,脸上似乎还有个鞋印。

    “哈哈!师姐你快看,那人好生狼狈!”

    董淑贞忽然瞥见金陵王,那惨样看起来真是痛快,于是她大叫一声,并随手一指。

    众人包括李卿奴,都顺着指引看去,他们愣了一秒钟,然后纷纷捧腹大笑。

    金陵王狼狈急了,不顾一切,翻身爬起来就要离开此处。

    他要离开,自然没人阻拦,他押自己赢的借据,是他亲手画押的,跑不了,祝修远根本不怕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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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 紫姑

    于是乎,眨眼间,金陵王就被人簇拥着,消失于大街上的滚滚人流之中。

    另外一边,那“博弈坊”的掌柜王多财,正在那捶胸顿足,叹气连连。

    不用说,此番开盘,他作为庄家,可是赔惨了。

    因为祝修远的赔率,高达赢一赔十,还是他亲自定下的。

    一赔十啊!

    要是当初定个一陪五的话,都不至于陪得太惨。

    可是一赔十……单单祝修远他们凑起来的一百多万两,他就要赔偿一千万两!

    单单这一笔,那些押金陵王赢的本金,加起来也不够啊!

    他还得自掏腰包,往里面填。

    还更不用说,其余押祝修远赢的“散户”,也有不少。

    虽然这些“散户”押得都不多,但顶不住十倍赔偿啊!

    别人押一两,他就得陪十两。

    别人押一百两,他就得陪一千两。

    别人押一千两,他就得陪一万两!

    这么一算,王多财这次算是栽了,前前后后,恐怕得赔进去一千万两左右!

    所以王多财在那捶胸顿足,叹气连连,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脸上自信淡定的笑容,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即便如此,王多财也没跑路。

    因为他跑不掉。

    言大山早就安排了人,牢牢的盯住了王多财,还有他的“博弈坊”,也早被祝修远派人围困住了。

    他现在是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追讨赔偿之事,最终也没出什么岔子。

    那王多财颇有积攒,竟也赔付得起……

    祝修远、韩清山、刘文彩、李继业他们,着实大赚了一笔,其余人等,也跟着小赚了几两……

    那些押祝修远赢的人,也得到了各自该得的,人人欢喜。

    ……

    处理完追讨赔偿之事,时间已接近午时,到了饭点。

    于是祝修远决定,先去董玉楼用饭。

    另外,林伯昌等神雷军的军将,也受邀前往,他们都辛苦了,是今天的功臣,今天这一餐,算是请他们的。

    饭间,祝修远也不含糊,直接给林伯昌等人每人发放一个牌子,凭借此牌,他们可在董玉楼免费吃住一月,天数可以累积,也可以赠送给他人。

    然后,董漱玉许诺的奖励也紧随而来。

    每人十斤炒茶,外加五百两的银票,董漱玉说到做到,悉数下发给他们每一个人。

    这下,林伯昌等军将彻底沸腾,感恩声不绝于耳,这可真是一大笔横财,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饭后。

    林伯昌率领军将们返回神雷军大营。

    祝修远他们吃饱喝足,正喝着茶水解腻,同时商议着下午的安排。

    “我们下午去哪儿玩?诸位请尽情发言吧。”祝修远笑问道。

    “下午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大街上,还是百戏与歌舞等,那些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要不……我们聚在一起玩‘斗贪官’的纸牌游戏?”

    “不好,上元佳节,应该出门游玩。”

    “也对,那我们该去哪儿玩呢?”

    众人一时间沉默,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你说出城去玩吧,时间又不够了。

    你说去赏花灯吧,这又没到晚上,只有到了晚上,天色黑透了,那个时候的花灯才最好看。

    “要不这样吧,城外倒是有几处有名的景点,但太远,我们就在京城周边转一转。待天色擦黑,先回府中吃饭,准备好,再出来夜游赏灯,诸位以为如何?”

    祝修远最后提出一个方案。

    “同意!”

    “好啊好啊!”

    “嗯,京城周边,有莫愁湖、玄武湖、南湖、神烈山等诸景,我们可以逐一逛去……”

    “来着是客,祝兄安排吧,客随主便。”

    众人都没有意见,于是他们便启程,稍作准备,先赶往神烈山。

    神烈山,位处京城以东,山上有皇陵,部分区域是皇家猎场,不能进入。但也有大片区域可供游人游玩赏景。

    祝修远他们去的时候,那山上也是人头攒动,游客络绎不绝。

    今日乃上元,出门在城中游玩的人很多,出城各处游玩的人,更是不少。

    因这健康城,乃陈国都城,常住的人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再加上,周边或者全国各地,特意赶来京城过节的游人,这个数字就更大了。

    逛完了神烈山,他们顺路去了玄武湖。

    泛舟湖上,欣赏美景,再置备一壶美酒或香茶,几人聊着天,或者玩一把“斗贪官”的纸牌游戏,都是非常惬意的。

    游玩一阵,他们像是赶场似的,接着又去了莫愁湖,欣赏不一样的湖中景色……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酉时初刻,大概下午五点钟左右了。

    时值冬日,这天黑的比较早,现在虽然才五点左右,但整个天色都已经开始擦黑。

    于是众人便结束游玩,返回城中的江城伯府。

    李继业和李卿奴两兄妹,也不回下榻的驿馆了,就在伯府中吃了晚饭,再稍事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活动。

    上元佳节,到了晚上,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不过,出门夜游赏灯之前,还有个特殊的活动要先进行。

    这个习俗叫做:迎紫姑!

    祝修远、董淑贞、董漱玉,还有从润州府衙回来的董诚,以及客随主便的李继业、李卿奴等,他们全都参加了。

    他们先各自回房,换了身稍显破旧的衣服,然后聚集在主宅花厅,由祝修远带头,众人往府中某处走去。

    “师兄师兄,这位‘紫姑’姑娘,是何许人也?为何我们要身着旧衣去祭拜她呢?”

    众人走在路上,那李卿奴因不知道“迎紫姑”这习俗的历史由来,就跑来问祝修远。

    那李继业其实也不知道,闻言也凑耳过来,准备听一听。

    祝修远曾恶补了一番上元佳节的各种习俗,因此知之甚详,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将“迎紫姑”的历史由来讲解了一遍。

    原来,有一则逸闻,说这紫姑本是一户人家的小妾,为大妇所妒。

    正月十五日气愤而死,故世人作其形迎之。咒云:“子青不在,曹夫人已行,小姑可出。”

    于厕边或猪栏边迎之,捉之觉重,是神来也。据说有平昌孟氏尝以此日迎之,紫姑遂穿屋而去。

    自尔着以败衣,益为此也。

    据此看来,“紫姑”原是一个受虐待而早逝的劳苦妇女,她地位卑贱,穿破旧衣服,活动于厕所或猪圈栏旁,人们视之为“厕神”。

    在其亡日“迎之”,这一方面是给不幸者的亡灵以慰藉,另一方面是借此机会就年成、婚姻大事卜问神灵,以祈平安和丰年。

    祝修远一边走,一边讲解,李卿奴和李继业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而董诚、董漱玉、董淑贞等,也听得仔细。

    他们虽然早就知道这则逸闻了,但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走在“迎紫姑”的路上,再听一听这个逸闻,也是一件趣事。

    正是因为这则逸闻,所以他们才换了旧衣服,他们所去的方向,也正是府中的猪圈。这都是为了增加仪式感。

    习俗,说穿了,不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仪式感么?

    其实去厕所也可以,因祝修远嫌臭,于是改为了猪圈。

    他这个江城伯府,地盘太大了,根本住不完,所以祝修远就在里面搞起了农业和养殖业。

    养猪,就是其中一项。

    祝修远搞这些,并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自己吃着放心,以及为了满足他那奇葩的“规划欲”。

    这么大个府邸,一直荒废着,就太浪费了,必须要将大部分地块都利用起来……

    自然,他们这次去的猪圈,早就冲洗干净了,住在里面的“天蓬大元帅”,浑身毛发干净而清爽,没有一丝异味。

    “到了!”

    众人走了好一阵,才抵达伯府的猪圈。

    这一段路虽然长,但因为是去参加一场意义非凡的习俗活动,故众人心中都有一种期待感,虽然走了许久,但并没有人觉得累。

    这就去看一场心仪已久的电影,或者去某个念叨了许久的景点旅游般,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尤其是董淑贞,她一刻也不消停,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又跑回来,跑来跑去,也不嫌累……

    到达猪圈后,众人发现这还是一个好地方,有假山有水的,风景极好,可是……这里却养了上百头“天棚大元帅”……

    李继业挺无语的,心里对祝修远的看法,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不过董淑贞和李卿奴两个,却是对猪圈中的“天蓬大元帅”非常感兴趣。

    白白胖胖的,好想戳一下。

    两女手拉着手,摇曳着裙摆凑了过去,瞪圆了两眼,对猪圈里面的“佩奇”指指点点,还出声挑逗。

    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养得很好,膘肥体壮的。

    它们乍见两个仙女跑来,对它嬉笑挑逗,不知它们心里,会不会回忆起以前在天庭调戏嫦娥的日子?

    不过显然,“天蓬大元帅”们,并没有想起在天庭的那段美好时光,它们爬起来,并欢快奔来,嗷嗷叫着,将长长的嘴巴捅进食槽里……

    可是它们却吃了个空。

    原来“天蓬大元帅”们把董淑贞和李卿奴当成喂猪的人了……

    另外一边,跟随众人而来的董诚,不由脸色微黑。

    真是的,不就是猪嘛,没有见过吗?

    他感觉好丢脸。

    不过因为有安乐公主参与其中,董诚不好说话,只在一旁黑脸。

    祝修远在董诚身边,看着她们两个那欢快的背影,他却觉得挺有意思。

    如果……如果哈,以后他和董淑贞生活在一个不见人烟的大山中,或者小乡村里,他负责干农活,而董淑贞就养猪……

    这样想想,貌似这种生活也挺有趣。

    不过祝修远也知道,现在董淑贞如此喜欢这两头猪,是因为他先一步吩咐人将它们冲洗干净了的缘故。

    若这里恶臭冲天,董淑贞恐怕得瘫在他怀里,两手捏着鼻子,整个娇躯还一抖一抖的,模拟中毒的情况……

    “贤婿,上香之事,还是你来吧。”董诚转头看向祝修远时,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祝修远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点了点头,举步上前,来到事先备好的一个香案前。

    同时,祝修远朝董淑贞和李卿奴喊道:“娘子,公主殿下,上香了,你们快回来!”

    “哦,好的!”

    两女恋恋不舍返回,眼睛还一直往那猪圈中瞟。

    祝修远不禁无语,这么着,她难道还想养一头这种宠物不成?

    祝修远上完了香,众人再默立一会儿,就算完成了整个仪式。

    于是众人开始返回,先各自回房,换上干净而鲜艳的衣服,再准备出门,加入上元夜游的巨大队伍!

    很快,众人再度齐聚主宅花厅。

    但见董漱玉、董淑贞、李卿奴,她们三大小仙女,个顶个的光彩靓丽。

    董漱玉一袭素雅长裙,尽显温柔气质,看起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走动间,如清风拂面,十分宜人。她的衣服蓬松而柔软,祝修远很想将之抓住,然后揉成一团。

    李卿奴,身材较为高挑,她穿了一袭五彩鲜艳的长裙,竟好似舞姬跳舞之时所穿的舞衣似的。虽然稍显鲜艳得过了头,但李卿奴气质雍雅,完全罩得住,反而还另有一种美感。

    董淑贞,则是偏少女的打扮,一袭粉红的长裙,上锈盛开的鲜花,非常好看。她走路一蹦一跳,满脸笑容,整个头上的发饰乱晃,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感觉。

    另外,春、夏、秋、冬四大丫鬟,以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也是一朵朵耀眼的小花,与三大仙女相比,虽然有些差距,但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极品般的存在。

    然后是祝修远、李继业,两人也好生的捣腾了一翻,俊彩风流,宛如浊世佳公子。

    还有董诚,甚至待会儿要贴身保护祝修远的言大山等,也换了新衣服……

    众人准备好,临出发之际,董诚却打退堂鼓了,说约了李林洲等几个属下,要单独出去逛,不与他们年轻人一起。

    于是就只有祝修远、李继业,还有董淑贞、董漱玉、李卿奴,以及四大丫鬟及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人一起了。

    “稍等,稍等,还忘了一件事!”

    临出发之际,董漱玉忽然叫住了众人。

    “怎么了?”祝修远忙问。

    “待会儿赏灯之时,要吃的焦糙、焦圈儿、粉果等,早就准备好了,但差点忘了带上……春雪冬梅,你们两个速去将粉果等取来,一起带上。”董漱玉吩咐。

    “诶!”

    春雪和冬梅答应一声,迈着小碎步快步出门而去。

    “春雪姐姐,冬梅姐姐,我来帮你们!”董淑贞身后的秋雯,暗中擦了擦口水,追了上去。

    所谓焦糙、焦圈儿、粉果等,其实就是一种带馅儿的面点,油炸的,古籍记载,说这种零食:“其味甚美,不可名状。”

    这是上元佳节这一天的晚上,赏灯之时,必备的小零食。

    像江城伯府这样的人家,一应的衣食住行,绝大部分都是自产自销。

    这种小零食,今晚的大街上,必定随处可见,但总归是自己做的吃起来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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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繁华

    不一时,春雪、冬梅和秋雯返回,各自提了两个大竹篮,用白色的绸布遮盖住了,还飘出一缕油炸的香味儿。

    春夏和冬梅还不觉得如何,就只有那秋雯,她那圆圆的脸蛋儿上,戳满了幸福的笑容,左右手各提一个竹篮,一点也不觉得累。

    夏舞想帮她提一个,秋雯都不愿,似乎是怕夏舞偷吃似的……

    准备妥当,众人说说笑笑,一起走向府门口。

    言大山,与身着便衣的数百个家将,以及同样身着便衣的梁国将士等,都已经恭候多时了。

    要用的马车,也已准备妥当。

    祝修远他们上车就可以出发。

    这次,他们不往徐府街以东出发,通过东牌楼大街到达秦淮河畔的核心地带了。

    而是改从徐府街的西边出发,转入大功坊街,再转入大中街、奇望街,在淮清桥附近下车,换步行,只需走得数步,就到了秦淮河的上游。

    他们将在此处登上游船,顺流而下,在游船上夜游赏灯。

    可以预见的是,今天晚上,这秦淮河上将有许多游船,但相比于两岸的街道,仍旧是十分宽松的。

    并且,游船还可以停靠岸边,随时可以走上岸来,逛街、赏灯、购物等,都是十分方便的。

    自然,今晚上的游船,不是有钱就可以租的,非朝廷大员,或者豪富之家,是租不到游船的,只能在街道中逛。

    那街道的拥挤程度……在今天上午的时候,祝修远他们就体验过了。

    简直能把人给挤得双脚离地。

    祝修远乃伯爵,又是陈皇跟前的大红人,他要的游船,租借行的掌柜早就预留好了。

    这是很大的一艘游船!

    “哇,好漂亮啊!”

    众人登上大游船,董淑贞两眼中早已冒出小星星。

    这游船,经过了一番装饰,各处悬挂花灯,五颜六色,将整个船身照得透亮,走入其中,总感觉是走进了一座灯光的城堡。

    “好俊的一艘游船,在梁国,可没有这样的船!”

    李卿奴与董淑贞互相挽着手,她也在那感叹。

    董漱玉则带着几个丫鬟,亲自指挥跟随上船的家将们,在船头甲板的位置,布置桌椅小几等,以供待会儿一边赏灯,一边坐着吃喝。

    “江南的繁华,梁国远不能及,我原本以为,今日白天所见,已是繁华至极……但远远没想到,晚上的景色,竟是这样的……”

    祝修远与李继业矗立在船舷侧,负手而立,远远望着秦淮河下游的美景。

    只见那里,火光冲天,一束束五色的光束直冲天际。

    隐约可见远处的璀璨,倒影在河面,波光粼粼,细碎成一片……

    另外还有热闹与喧嚣之声,也随风传来,让人听了,心中莫名激动。

    让人忍不住想加入进去,参与其中,一探热闹的究竟……

    “梁国,是什么样的?”

    祝修远收回视线,看着李继业,他其实对梁国的情况也有点好奇。

    “祝兄,我大梁位处西北,黄沙漫道,金戈铁马,民风彪悍……总之,与江南地带迥异,等什么时候祝兄得空,可来梁国,我定当亲自陪同,带祝兄领略一番我梁国风景。”

    “好,一言为定,等什么时候我去了梁国,就去找你!”

    “一言为定!”李继业脸上露出笑容来,同时,他眼中还有丝丝遗憾。

    未能将祝修远请到梁国,为梁国效力……这种遗憾,在他心中永远无法抚平。

    不一时,游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缓缓启动,沿着秦淮河往下游驶去。

    船头甲板上的座椅、小几等,也已布置妥当,众人纷纷落座。

    祝修远和李继业坐在一侧,董淑贞、董漱玉、李卿奴三女,坐在另外一侧。

    董淑贞好动,有时候还跑过来坐在祝修远旁边,卿卿我我的,狂撒狗粮。

    不过在场所有人中,就属祝修远和董淑贞的关系最为亲密,因为他们是夫妻,偶有出格之举,貌似也正常。

    另外,四大丫鬟,还有李卿奴的贴身侍女等,则走来走去的服侍众人,烹茶、端酒、上菜等,忙碌个不停。

    待丫鬟们忙碌完后,就在董漱玉她们旁边,另设一桌,也坐下来吃吃喝喝,一边赏灯。

    游船的速度很慢,缓缓向下游驶去。

    祝修远他们坐在船头,一边喝茶聊天,一边欣赏岸边景色,怡然自得,极为舒畅。

    忽一时,一股夜晚的微风袭来,十分凉爽,众人心中不免大畅,于是在游船上聊得更加火热。

    祝修远和李继业,所聊之事,不是国家大事,就是李继业请教的问题。

    董淑贞、董漱玉,还有李卿奴她们三个,则聊的是女儿家的事,不便与人透露。

    旁边,秋雯等丫鬟们,则在玩“斗贪官”的纸牌游戏,笑声阵阵,比什么时候都欢乐。

    随着游船渐行渐远,那热闹繁华的下游,终于近了。

    那一束束的五彩火光,似乎已经笼罩了过来,那一阵阵的喧嚣之声,似乎已经近在耳前。

    “哇,灯树!好多灯树,一排排的,真的好像是一棵树啊!”

    忽然,董淑贞一声大喊,兴奋的窜到了祝修远座椅旁边,拉着他一起来到船舷,点指着岸边的“灯树”样的花灯,又蹦又跳,兴奋极了。

    却原来是随着游船渐渐驶来,已经进入秦淮河的核心河段,河岸两边,已有官家妆点的各类花灯。

    灯树,就是首先出现的一种,也是官家准备的最常见的一种花灯。

    灯树这种东西,其实现代也有。

    城市的繁华路段,整齐的行道树上,挂满一串又一串的小彩灯,夜晚来临,一通上电,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城市景观。

    只不过,这种美丽的城市景观,只要愿意的话,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但在古代,大概也就只有上元灯节这段时间,才得以见到吧。

    “小姐你看,这花灯好美!”

    忽然,祝修远他们侧边,也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软软糯糯,有点甜,跟秋雯的声音有点相似。

    祝修远他们不由循声望去,原来那是另外一艘游船,那船舷边,站了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府邸中的小姐,还有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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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 别闹

    方才那句话,就是那丫鬟说的。

    此处河段,已经临近秦淮河核心地段,所以这河面上的游船,已经多了起来,祝修远他们一眼望去,其实河上游船的景色,比之于河岸边上,也不遑多让。

    那游船上的小姐,恐怕是一个真正的深闺小姐,祝修远他们循声望去,那目光立即就被她感应到。

    那小姐转头过来看了一眼,只见她那脸面,欺霜赛雪,五官小巧而秀美,这是一位闺中的佳人。

    这小姐平日里应该极少见生人,与祝修远他们对了一眼后,两侧脸颊竟然马上就红了,还忙侧过了身去……

    祝修远他们面面相觑。

    不过那小姐估计又想起来了,今日乃上元,是一个春清勃发的节日。

    某些平日里为人所不容的事情,在今天晚上,都可以尝试去做一下。

    于是,那小姐忽又转回身来,两眼闪烁,羞涩而大胆的,在祝修远及李继业身上重重的瞄了一眼……

    不过,她还是太羞涩了。

    祝修远和李继业动也没动,她就掩面逃回了船舱,她终究是不能太大胆……

    祝修远和李继业愣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这……就是上元佳节的魅力啊。

    不过祝修远倒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到处“勾引”各家小姐。

    因为单单董淑贞、董漱玉、寇婉婉三个,就让他焦头烂额的了,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再者,董淑贞、董漱玉,还有寇婉婉,她们三个,哪个不是顶级极品的大美女?祝修远有种黄山归来不看山的感觉。

    一般的女子,他现在都没有感觉了。

    祝修远他们这条游船的周围,还有许多游船,那船上,几乎都有一两位,或者三五位打扮靓丽的千金闺秀,她们这是组团出来夜游了。

    祝修远因见李继业转头四顾,到处欣赏,各家小姐的娇羞之姿,都没逃脱掉李继业的视线……

    于是祝修远就出言打趣:“李兄,你身份尊贵,乃梁国乾王,你又一表人才的,俊彩风流,想必深受女子喜欢。”

    祝修远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吸引了旁边的李卿奴。

    她神色一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看着她这亲哥哥。

    “值此上元之夜,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都出门来了。怎么样,李兄你有没有喜欢的,若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媒提亲……”

    李继业脸色稍变,撤回四处乱看的视线,随后脸上又出现苦笑的神色。

    与其说他是在看船上的各家小姐,倒还不如说是在领略陈国江南的繁华风情!

    因为李继业不仅仅是看美人,他还在看其他游船上的花灯与各种装饰……

    武举结束之后,他与李卿奴没有立即返回梁国,为的就是好好的体验一番江南的繁华。

    却不想,被祝修远误以为他对各家的小姐有意思。

    “是啊皇兄,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一个嫂子啊,今天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你要不要再看看?”李卿奴凑过来笑道。

    这个时候,董漱玉见他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挺不好意思的,只坐在原位上默默喝茶,假装自己不存在。而那董淑贞,平日里大大咧咧,一说到婚嫁之事,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尽管这个婚嫁之事,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她就是不好意思了,她缩着脖子,默默站在祝修远身后,只转动一双黑亮的大眼珠,在旁边偷听。

    “皇妹,别胡闹!”李继业先板起一张脸,训斥李卿奴一句,然后再苦笑着看向祝修远:“祝兄,你就别打趣我了……”

    “皇兄,你今年都二十岁了,再不给我娶个嫂子,以后都老了!”李卿奴严肃起来,认为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事,同时,也暴露出李继业的一些私人情况。

    “什么?李兄,你……你竟还未娶妻?”

    祝修远十分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李继业,满脸的不相信。

    李继业,虽然身板瘦弱了一些,但其实也是一表人才。再者,他又是梁国的乾王,身份不一般。

    按理说,像李继业这种情况,他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才对。

    因为古代人结婚都挺早,李继业都二十岁了!

    “这个……哈哈,祝兄你看今夜景色甚美……诶,祝兄你看,那灯树之下,还有好多人……”

    李继业打着哈哈,想转移话题。

    不过现场的气氛却有点尴尬。

    “皇兄,你看那位姑娘如何?身材娇小,长发飘飘,小鸟依人……”李卿奴不理会李继业强行转话题的举动,她拉着李继业,在那点指了一艘游船上的一位女子。

    “皇妹,别胡闹!”李继业板起一张脸。

    “皇兄,那你看看这一位,气质温柔,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祝修远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坐下,且让他们两兄妹在那闲扯吧。

    过了一会儿,李继业两兄妹终止闲扯,李继业面无表情,李卿奴则一脸失落。

    看来经过她一番的努力,也未曾为自己找到一个嫂子。

    游船继续往下游飘去,沿岸的景色,也是越来越壮丽。

    各种民间的花灯,层出不穷,争奇斗艳,将两岸的街道、店铺、楼阁等,妆点得格外美丽。

    董淑贞重新兴奋起来,拉着祝修远,再次来到船舷边上,指指点点,蹦蹦跳跳,两岸灯火映照在她脸蛋上,使她那笑容看起来格外动人心弦。他很想用手掐一掐。

    两岸传来的喧嚣之声,也达到最高点,因为祝修远他们的游船,已经进入秦淮河的核心河段。

    河中游船,已经连成一片,只能缓慢的往前行驶。

    河边岸上的大街上,百戏与歌舞等,还在继续着,也有那喷火的,耍杂技的,耍猴的,诸般杂耍,层出不穷,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另外,还有冲天的火炬,照亮一片,即便祝修远他们在游船上,竟也感受到了那种炽烈的热度。

    “夫君快看,那里有座灯楼,好高好大,比我们府中的灯楼大了数倍不止!”

    忽然,董淑贞一个尖叫,将众人的视线都导引过去。

547 花灯

    众人一看,只见前面的大街上,有块空地,那空地之上,起了一座巨型的灯楼!

    灯楼,自然不是一座楼阁,然后浑身挂满花灯的那种。

    它实实在在的是一座灯楼,通体都由竹木搭建,浑身都是花灯。

    这种巨型灯楼,很有一种后世的灯会上,那种建筑物造型的巨型花灯。

    “这座灯楼,应该广达二十间,高达一百五十尺!”祝修远远远的观望后,粗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规模,有点吓人。

    不说董淑贞,就连祝修远都非常震撼。

    那灯楼上还悬挂着有珠玉、金银穗等,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

    花灯上面,又绘龙凤虎豹,呈腾跃之状,栩栩如生。

    整个灯楼的设计与构造,可谓巧夺天工!

    这种级别的巨型花灯建筑,可不多见,除了官家外,几乎无人会去搭建这么一座灯楼。

    祝修远他们初见到灯楼时,游船还在灯楼侧前方的位置,只能看见侧面。

    随着游船缓缓驶动,他们可以看见灯楼的正面了。

    从正面来看,这座灯楼之高大,真的难以想象!。

    “那里有座灯轮!”

    游船缓缓驶过灯楼,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巨大的灯轮。

    这又是一个巨型花灯建筑物。

    它高达二十丈,上边缠绕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用黄金白银作装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同五彩缤纷、霞光万道的花树一般。

    这又是一个巨型的、美轮美奂的花灯作品了。

    同样,它也是出自官家之手,只有以陈皇的奢靡,才能不计代价的,做出这么一种震撼人心的巨型花灯来。

    高达二十丈啊!

    祝修远他们在游船上,仰头望去,这二十丈的高度,让灯轮的上半部分直上天际,犹如天上的云彩般,太壮丽了!

    这灯轮不愧是官家的作品,璀璨的灯轮之下,还有一块空地,这空地上,有宫女数千,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数千宫女,在灯轮下轻歌曼舞,场面的确十分震撼与壮美。

    另外,还有从京城周边挑选出来的千余少女妇人,将在这灯轮下踏歌三日。

    看罢灯轮,其后还有“百枝灯树”、“灯婢”等花灯作品,种类繁多,令人应接不暇。

    祝修远他们乘坐游船,一路赏灯,一路感叹。

    这上元之夜的花灯,简直太美太好看了!

    就这样,他们的游船缓慢行驶,一路通过利涉桥、文德桥,最后来到琵琶巷入口附近的河段。

    游船在这里,暂时走不动了,因为前面河段拥堵,聚集了许多船,水路不通。

    “前面为何走不通了?”董淑贞发问,不由抱紧了祝修远的手,还往那琵琶巷中远远的瞧了一眼。

    她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此间乃是那琵琶精的地盘。

    “嗯,那岸上为何聚集了那那么多人?为何有人兴奋得……都快哭了?”

    祝修远没注意到董淑贞的小动作,反倒被岸边的情景吸引了注意。

    李继业、董漱玉、李卿奴等,也纷纷走到船舷处,被岸上那些奇怪的人吸引了视线。

    针对董淑贞和祝修远的疑问,很快,就有人打探到了情况,回来禀报。“这琵琶巷入口处,有人设下露天的上元诗会……”

    “肯定是那琵琶精在搞鬼!”下人才刚开个头,就被董淑贞打断。

    她十分笃定,抱紧了祝修远的同时,还挥舞着小拳头,表情恶狠狠。

    另外一边的李卿奴,见此不由嫣然一笑,然后看向祝修远,并调皮的眨了眨眼。

    祝修远自然知道李卿奴朝他眨眼的意思,上次董玉楼开业,李卿奴就看出来了,他与寇婉婉那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祝修远装作不知的样子,只对董淑贞说:“娘子别闹,听他说完。”

    董淑贞气鼓鼓冷哼一声,两只恶狠狠的大眼,不由盯向这位下人。

    把这下人吓坏了……

    李卿奴在旁边,摇了摇头,轻移莲步走来,拉住了董淑贞的手。

    “筹办诗会之人,定下了规矩,以上元为题作诗,若得上元诗魁者,可得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已经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

    下人话音一落,这游船上的所有人都呆了。

    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

    这个奖励,也太丰厚一些了吧。

    若摘得上元诗会的诗魁,就能得到美人、钱财、田产、豪宅,这是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啊!

    难怪,方才祝修远看见有人激动的大哭……

    就这奖励,是许多人奋斗两辈子都奋斗不来的。

    可是一场诗会的诗魁,就能让你瞬间拥有所有。

    这简直……

    “这寇姑娘,钱多得花不完吗?”祝修远暗自嘀咕,他其实也认为这场诗会是寇婉婉筹办的。

    “可知道诗会筹办之人是谁?”祝修远问道。

    “伯爷,小人打探不出来,据说诗会筹办人身份保密,还有人护卫着,根本就无从知道究竟是谁。”

    “这样啊……”

    祝修远沉吟,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寇婉婉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几分。

    因为寇婉婉太会玩了,她之所以保持一种神秘感,恐怕又是为了和他玩游戏。

    “就在这琵琶巷入口,不是那琵琶精还能是谁?夫君,不要参加好不好?夫君……”

    祝修远低头,看着一脸祈求的董淑贞,心中一软,笑道:“好,为夫答应你,不参加这上元诗会!”

    寇婉婉这次弄的上元诗会,并没有说,得诗魁者可以和她见面。那祝修远就可参加可不参加,既然董淑贞不喜,那就不参加好了。

    “好,夫君最好了!”

    董淑贞自然开心了,脸蛋绽放纯真的笑容。

    于是众人重新返回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喝酒吃菜,或者喝茶吃糕点,也有聊天的,也有打牌的,虽然游船在这里“搁浅”了,但他们也玩得挺欢。

    “王公子的佳作出来了,咏上元,嗯,不错……”

    忽然,岸上一阵骚动,却原来是那上元诗会,正进行到最精彩的“当众读诗”阶段,因人实在太多,外面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听到。

548 女粉

    所以每有一首佳作,那诗稿就会流传出来,供众人咏读欣赏。

    他们争抢诗稿的动作,还挺激烈的,竟好似那是一个无比宝贵的宝贝般。

    其实上元这天,诗会必不可少,一帮文人雅士,聚集在一起,赏灯之余,难免诗兴大发,于是就有了上元诗会。

    “刘公子的大作来了……”

    “这是赵公子的诗作……”

    “哇,周公子……周公子诗才无双!”

    “看来这上元诗魁,必属周公子了!”

    祝修远他们在游船上吃茶聊天,那岸上的动静,却不时传来,咋咋呼呼。

    祝修远既然决定了,不去参加这上元诗会,便不是很关注,只与李继业探讨着某个问题。

    但是,李卿奴却是坐不住了。

    她在椅子上磨蹭许久,终究站起了身,对祝修远说道:“师兄师兄,你才是诗才无双的啊,值此上元佳节之夜,师兄何不作诗一首,也好应景……”

    “师姐……”

    董淑贞急了,忙跳起来,一把拽住李卿奴,还去捂她的嘴。

    另外一边,坐着不动的董漱玉,神色也是一动,不由看向祝修远。

    论诗才,她其实是十分仰慕祝修远的,以前祝修远送她那首诗,她还细心的保存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师姐,那是琵琶精筹办的诗会,夫君不能去!”董淑贞急道。

    “师妹!”李卿奴拿下董淑贞捂着她嘴的手,笑道:“师妹莫急,我只是说让师兄作诗应景,并不是让他去参加上元诗会啊。”

    “他们举办他们的诗会,我们做我们的诗,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

    董漱玉闻言一呆,她竟没想到,李卿奴竟然是这个意思。

    “师妹,你听我说……”

    李卿奴脸上挂着笑容,拉过董淑贞,两女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一阵后,当她们回过身来时,董淑贞的表情已经全变了。

    “夫君,今天是上元佳节,你为我做首诗吧,夫君的诗才,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什么周公子,听都没听说过,也敢自诩诗才无双……”

    其实董淑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捣寇婉婉的乱。

    你寇婉婉不是举办上元诗会么,嘿嘿,她就让祝修远做出最好的上元诗作,打败你们的上元诗魁!

    如此一来,就能狠狠的羞辱寇婉婉一番。

    这也是李卿奴得以说动她转变态度的原因之一。

    “对啊,贞儿说得对,今夜花灯如昼,一年之中,也仅仅只有今日才能如此……”董漱玉也站出来,同意让祝修远作诗。

    “祝兄,你的诗才我是十分佩服的……”李继业也来凑热闹,他大概是想报方才催他娶王妃的仇吧。

    “姑爷,你就做一首诗吧,奴婢们也喜欢姑爷的诗。”秋雯她们也来捣乱。

    面对众人的一直要求,祝修远凝着眉头,好生的搜索了一番,待找到好几首这个世界未曾出现过的诗作后,他才点头同意下来。

    挥手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笔墨伺候!”

    董淑贞见夫君终于同意,不由欢呼。

    李卿奴和董淑玉,则亲自取来笔墨纸砚,铺展在一张小桌子上。

    祝修远一见,顿时一呆。

    不会吧,还真有笔墨纸砚啊?

    他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祝修远又见李卿奴朝他笑个不停,顿时明白了,李卿奴这是预先就准备好了的……这女人……

    “你们快看,江城伯要作诗了!”

    祝修远他们这边的举动,瞬间吸引了周围游船的关注。

    周围的游船上,以各家的千金闺秀居多。

    因为这里在举办上元诗会,聚集了许多俊才,她们嘴上说,是想知道谁能摘得上元诗会的诗魁。

    但实际上,是看能不能挑得一个如意夫君……

    古代的闺中女子,表面上十分羞涩,其实有时候也挺主动,婚嫁之事,乃人伦大事,她们并不会刻意回避。

    “到了年龄就要嫁人”的观念,可谓深入人心,并且,一般都遵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一点,与现代人不同。而影视作品或者小说演义中,抗拒父母乃至于逃婚等情节,其实非常少见……

    所以,有人发了一声喊之后,她们纷纷往这边望来。

    “咦,江城伯为何没有去参加上元诗会?”

    “不知道,可能是来迟了吧。”

    “江城伯在江州的时候,曾有好几首名作流传天下,被誉为诗才无双,本次上元诗会,他竟未参加,实在可惜。”

    “作诗而已,在那儿不是作呢?且看江城伯有何佳作出世吧。”

    “上元诗魁之位,我等原先都看好周公子,但江城伯在此,就难说了……”

    “哇,江城伯好帅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江城伯身旁那位公子也挺不错,面如冠玉啊!”

    “难道你们没发现,那船上的三位女子吗?你等还是别想了,争不过的……”

    “你住嘴,胡说什么!”

    ……

    一时间,周围游船上的千金闺秀们,议论纷纷,不过她们全都看好祝修远。

    因为他以前那几首诗作,简直太经典了。

    她们身居闺中,也曾拜读过那些诗作,有的甚至还偷偷的幻想过一番呢。

    与此同时,祝修远他们的游船上,董漱玉亲自研墨,李卿奴铺纸,董淑贞则取来镇纸,将纸张压住。

    身为祝修远侍女兼书童的秋雯,却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往日里,这些工作都是她的,现在却被她们抢了去……

    祝修远亲自选了一只小楷笔,饱蘸了墨汁,稍稍一凝神,就准备下笔。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游船上传来阵阵议论之声。

    祝修远一愣,毛笔悬停在纸张上面两寸左右,保持不动,他抬头往周围的游船看去。

    不仅是祝修远,董淑贞她们,也跟着往四面看。

    “哎呀……”

    周围游船上的千金闺秀们,迎着祝修远的视线,顿时纷纷羞涩起来,或侧头,或以袖掩面,或用手中团扇遮颜。

    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才敢一直看着祝修远,并挥动手中团扇,跳跃道:“江城伯,加油,做一首压过上元诗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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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诗会

    这么热情的吗?

    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何时拥有这些个女粉了?

    祝修远有些呆。

    而那董淑贞,却笑容满面,她仰着脸蛋儿,扫视着那群千金闺秀们,神色颇为傲然。

    祝修远摇了摇头,低下头来,看着纸笔,手腕一动,笔尖就落在纸上。

    霎时,董淑贞等众人立即围拢过来,凝神看着祝修远的每一个字。

    “青玉案·元夕,嗯,这是一首词。以‘元夕’为名,就已经十分应景了!”董漱玉念到。

    只不过……祝修远的毛笔字,也太矫情了些,好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众人差点笑出声儿来,不过很好的忍住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祝修远写完最后一笔,董漱玉也就念完最后一个字。

    搁笔,词成。

    现在,已经没有人觉得祝修远的笔迹好笑了,他们都沉浸在诗词所描绘的美妙意境中,不可自拔。

    “好词,好词!”

    董淑贞忽然拍手大叫,将众人中那种意境中拖拽出来。

    她两手拿起诗稿,举着看来看去,这是祝修远写给她的诗词,这么好,特别是其中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简直太美妙了!

    她的内心,早已被一种名为“欣喜”的情绪所填满。

    祝修远这首词,写成之后,董淑贞她们欣喜与夸赞之余,词作的副本,也传抄到了周围的游船上。

    那些千金闺秀们,一时间争相传阅,默默咏读,体会词中妙境。

    然后再提笔誊抄一遍,传阅给下一艘游船……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时间内,这些“自来水”们,就将祝修远的新作传得广为人知。

    秦淮河岸上,也收到了一份誊抄的诗稿。

    他们这些士子,都是挤不进上元诗会现场的,只能蹲守在外,这诗稿传来,他们还以为是上元诗会新流传出来的大作呢。

    待某位白发苍苍的老书生,捧着诗稿,当众诵读后,立即便引发轰动。

    好词啊!

    耳目一新!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某书生摇头晃脑,诵读得极为投入,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身心都融入其中,不可自拔。

    “在下独爱这第一句,哈哈,宝马雕车香满路……”这位书生还没完没了了。

    “在下看来,应该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最美,细细品咂,这句简直就是千古名句啊!”

    “诶,对了,这首词是何人所作?怎么感觉比周公子的诗更甚一筹的样子。”

    “哪里是更甚一筹哟,这分明是胜了八九十筹,这两首诗词,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面!周公子,远远不如这一位!”“哪这一位是谁?”

    “落款是……江城伯祝修远!”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书生仔细盯了眼落款,然后大声念道。

    “江城伯!”

    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一会儿,众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了,江城伯以前在江州的时候,就作了几首大作,我等书生,却是远远不及……”这人的语气很是复杂,有崇拜,有羡慕,也有一丝丝的寂寥。

    诶,江城伯,是一个伯爵,统兵打仗的武官,结果呢,人家一个武官在诗词上的造诣,竟是他们这些书生望断了脖子都看不到头的。

    这尼玛……

    “在下好像记得,江城伯并未参加此次上元诗会啊?这诗稿从哪儿来的?”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

    “从游船上传过来的,这份誊抄的诗稿,应该出自某位千金大小姐之手……”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一黯。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本就打着吸引那帮千金闺秀的注意,要是能得到一个青睐,与某位小姐看对眼,这可真是一段佳话。

    可是现在,莫说他们了,就连参加了上元诗会的周公子等,都还未得到千金闺秀们的青睐呢。

    这江城伯一来,又不参加诗会,他又是个武官,这一首词,竟从那群千金闺秀的手中反向流传过来了。

    他们这是书生士子,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过,尽管他们心中有着种种不满和寂寥,但单就这首词来说,他们真的喜欢,因为这首词的水平,高出他们太多!

    若只高出他们一点点,他们或许还会文人相轻。

    可是高出得太多了,高山仰止,他们心里接受起来也更快。

    所以很快,在他们的传颂与推动下,祝修远这首词作,竟反向侵入了上元诗会!

    这个时候,上元诗会“当众诵读”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诗魁之位,其实也已有了眉目,只待最后宣布。然后再当众诵读一遍诗魁的诗作,这场上元诗会,就算完满结束。

    同在秦淮河上,离祝修远他们的游船数十丈远的地方,有一艘巨大的游船,这里就是上元诗会的举办地。

    这是一艘四层的高大楼船!

    第四层,金碧辉煌,坐满了一地的文人士子。

    那什么张公子,刘公子,还有周公子等,皆在此间,熙熙攘攘上百人。

    对了,那常以文人自居的震泽王世子刘文彩,也混在其中。不过单以文彩而论,刘文彩与这些士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所以他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众士子所面朝的方向,有重重纱帐,还有一串串的珠帘,后面两个人影隐隐约约,跪坐于地。

    这两个人,就是本次上元诗会的筹办人。

    那“美人十名,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京城内三进的府邸一座”的奖励,就是这两人的大手笔。

    尽管隔了重重纱帐,人影模糊,但这上百的文人士子们,依然可以分辨,其中的两个人影,应该是一男一女。

    忽然,重重纱帐后面的两人动了,他们稍稍侧身,脑袋凑近,手里还拿着一份份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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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军侯介绍:
普通公司职员祝修远,魂穿古代,变成农夫的儿子。高门大户前,祝修远衣衫褴褛,手握一纸婚书。为了不被羞辱,祝修远决定主动退婚。但是——准岳丈喜道:“贤婿,终于等到你!”……逍遥小军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小军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小军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