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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上卿全文阅读

作者:熙檬父     晋上卿txt下载     晋上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八 同年同月同日生

    天气褪尽了寒意,草色遥看近也有了,小鸟开始欢蹦乱跳的出现在树梢。

    我一直有件高兴的事按耐不住,那就是我就要过生日了。因为参加了几个同学的生日宴会后,我也特别期盼给自己过一个生日。

    当我把我这个想法告诉我娘,我娘听到的时候,我娘诧异的目瞪口呆,就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事情。“村里面七老八十的人还不过生日哪,你个小屁孩子过生日?”。

    ”我们同学都过!“,我反驳。

    “谁过谁是精神病”,我娘反驳。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辩论了半天,辩论最终结束,以大人方不讲规则,不讲道理草草收场。我们不能再谈了,再谈我娘真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我就完蛋了。别说自己过生日,给同学过生日,我也参加不了了。

    不过这过生日的念头,就像现在受了春风的草,肆虐的无法控制。

    日历盘上的纸一天比一天少,我生日一天天的临近,我一天天的日益感觉紧迫,“压力山大”的厉害。在我家请同学们是不可能了,别说我娘给炒俩菜了,弄不好,我娘敢拿勺子把我们都给抡出来。去饭店当然好了,可惜孔乙己能排出的“九文大钱”,我却也排不出。

    眼看就是“4月21号”生日这天了,我竟收到了,生日宴会邀请,你没看错,我收到了生日宴会邀请!相同的“4月21号”。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张怡是同一天生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太有趣了,我人生第一次参加的生日宴会,给别人送生日祝福的那天,竟然就是我的生日!玄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和张怡都觉的好笑有趣,互相调侃,是我给她过生日,还是他给我过生日。

    过生日对张怡来说一定是幸福快乐的,期盼的,甚至是一年中最幸福快乐的一天。而对我来说却有点考验有点难度,有点喜忧参半。

    一大早上,我就盘算着我口袋里“叮当”响的几个大子,怎么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千方百计几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确定了宴会方案。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定了左立志家楼下的小房,那是一个放车子杂物的地方,我买了一捆啤酒和两个凉菜。左立志、侯兵、李征、“寄居蟹”等等,我们几个就在那席地而坐,相当接地气的一个生日宴会。要开吃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忘记了买筷子,天哪!我恨不得从墙上扣个缝钻进去,和侯兵的生日相比,我这简直就是“叫花子”聚会。

    还好的是有啤酒的帮忙,大家喝了两口啤酒后就没有那么拘谨了,一起抓起凉菜往嘴里塞。我们边吃还边总结出这生日过的好,有特点,“自由、随意、轻松、快乐”,很有特点。其实我自己还多总结了一个,不过我没有说,那就是“寒酸”。

    草草吃完,大家应该和我一样,都是吃了个半饱。下午毕竟还有课,我们都是不逃学的好孩子。

    到了学校,侯兵他们对同学说我请他们几个喝酒了,还拿嘴对着同学吹吹好让别人闻到酒味。没有出席我这“宴会”的人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羡慕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估计他们的想象里荤的、素的,没少给我加菜。

    正在这羞愧难当呢!突然人群之中一阵喧哗,武侠小说里特别喜欢用这句话来引导大人物出现,我在此借用一下。

    原来是张怡和白静给我送生日礼物来了,你们能想象一下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当时的感受就是幸-福-的-想-要-飞!

    同学们一下子把我围住一起起哄,“打开看看!打开看看!”,我小心翼翼打开包装,张怡送我一条领带,曾宪梓家的。打开另一个盒子,白静送给我了一个金色的小领带夹,还有一张小卡片“祝你生日快乐!”。这下子,不光没喝酒的羡慕我了,就连和我一起喝了酒的都一个个的上来拍我脑袋,拍的鼻涕泡直冒。

    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白静过生日了,张怡再过生日了,我一定送她们个拿得出手的好礼物。我怕自己不信,还狠狠的咬了咬牙的决定。

    男人的话总是不可信的,包括他们的誓言。猪能不能上树与否,男人的话都靠不住。

    因为后来我早早的离开这个学校,再也没有见到过白静。印象里还是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阳光倾泻下,她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眼睛,浅浅的笑。

    每每想起,我好像就能听到满世界花开的声音。

七十九 刀光血影

    按说今天生日过的如此漂亮的我应该是非常高兴的,但是你忘了,我心里还有一个小薇呢!

    小薇对我生日的不闻不问,让我相当的伤心、生气、郁闷。我一直幻想着小薇在放学时,突然掏出一个礼物送给我,给我一个大大惊喜。

    一放学,小薇急匆匆的就走了,看样子一定有什么急事,那事情一定比我的生日重要。

    回家的路上,往日任劳任怨默不作声的好伴侣韩浩,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骑着车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又和我并排,烦人的很,烦的我都想呵斥他两嗓子。

    到了家我的妄想之心还不死,一直出来在街口转悠,盼望这小薇突然出现在街角的馒头店,手里拿着给我的生日礼物……。

    夜渐渐的暗了下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里空唠唠的像被摘除了什么,桌子上的座钟“滴答、滴答……”。

    早上韩浩来喊我上学的时候,我好像一夜未睡,全身疲乏困顿的一点儿也提不起精神。脚下的自行车重的,像车轱辘锈住了一样,我怎么蹬也蹬不动,它好像也一夜没睡。

    快到学校时,正好迎面撞见小薇,小薇满脸高兴的跑过来对我说“昨天忘了,祝你生日快乐啊!”。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舒展了,像被温暖的烙铁熨了一下一样,浑身上下轻松舒坦。

    我的嘴角压不住的上扬,看着她一溜烟的跑开,空气中如同弥漫着了花香,我的心甜滋滋的畅快。

    放学回家,韩浩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和我并排,配合默契的很。

    韩浩真是一个好伙伴,我应该请韩浩吃根冰棍,我摸了摸兜,我以后一定请韩浩吃根冰棍,吃根好冰棍。

    嘿!就这么巧,我没请韩浩吃了冰棍,在校门口“屁篓子奶奶”零食摊那正好碰到村里一帮“大哥”。

    我好久没和他们在一起玩了,我又在外面上学,这帮家伙们看见我了,就撺掇我请客。

    我翻翻比脸还干净的兜,他们一起“切”,刚要泄气,“屁篓子奶奶”及时雨般的说了一句“二子,你没事啊可以先欠着!”。我看了“屁篓子奶奶”一眼,望了望众人,众人和“屁篓子奶奶“一起和蔼的看着我。

    我硬起头皮,他们每人手里多了一根冰棍,”吸溜,吸溜“的又吃又笑,我数了数人数,我好大的还款压力。”屁篓子奶奶“看我面露难色,就送了我一根,我和他们一起蹲在地上”吸溜,吸溜“的又吃又笑。

    有可能是一根冰棍的原因,我后来的一段时间一直和这帮家伙们玩,我虽然在队伍的最尾部,但是我相当的心甘情愿。

    我们这帮人的大哥叫“垛子”,听这外号你就应该知道,这家伙的个头是个问题。“垛子”虽然矮,但是壮,又矮又壮,像个地墩。

    “垛子”当大哥的原因是他年龄最大,还特别的能扯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那就产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那是跌宕起伏又妙趣横生,他不说相声,那真是给说相声的留了碗饭吃。

    不过也不要被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外表迷惑了,大哥之所以成为“大哥”,还有他的另一面。

    这个另一面就是他一发怒时,三角眼一瞪,寒光乍现,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我曾经见他打过两次架,嗷!一嗓子冲上去,一顿凶猛的“王八拳”和“反王八拳“确实唬人。

    和一个人混的久了熟了,你渐渐的觉不出他厉害了,这句话适用用很多地方很多人。当然也适用我,我和”垛子“混多了,也不觉的他哪厉害了。又矮又胖,打架就那两招不变的”王八拳“和”反王八拳“。我甚至觉的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尽管我斯斯文文瘦瘦弱弱。

    正有这种想法呢,那天放了学,我没事干又加入了他们的”街口扯淡会“。

    ”扯淡会“就为于十字街口,”屁篓子奶奶“零食摊旁边。我们一帮人正在那天南海北云山雾罩又说又笑的瞎扯呢。

    突然有人大喊”笑他妈什么笑!“,那动静就真好似晴空打了霹雳,我们一齐怔的住了口,好似每个人嘴里突然被塞进一个鸡蛋,只能喘气而无法发声。

    此时此刻,我能听见”屁篓子奶奶“冰糕箱子里冰糕融化的声音,我们不自觉的一齐看”垛子“。”垛子“显然是被逼无奈上了梁山,因为他是我们这帮人的大哥。

    那个喊一嗓子的也不是个善茬,外号叫”狼发愁“。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的体重而得,因为别人戏言他是一只狼吃不完,两只狼不够吃。这么说吧,他要是骑个电动车,你看上去那屁股底下就是个轮滑。

    ”垛子“问”你骂谁?“。”狼发愁“说”就骂你!“。”垛子“上去之前想找个趁手的家伙,可地上除了两个小板凳就剩下冰糕箱子了。这些东西在”狼发愁“面前,那就是手帕和烟灰,连个痒痒挠都算不上。

    ”垛子“正在发愁,小冯突然从袖子里丢出一把匕首,此时的”垛子“已由不得自己,正如悬崖边上的骡马又受了一鞭子。

    ”垛子“捡起匕首就冲了上去,农村土话”好吃还是膘子,打架还是刀子“。“狼发愁”一下子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垛子“却像打了兴奋剂,嗷!的冲了上去。”狼发愁“一看不妙,一把就抓住了”垛子“的刀子,那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坠落黄土。

    一向精滑刁钻的小冯此时也傻了眼,吓得一动不动,没想到自己丢出的匕首惹了这么大的祸端。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谢天谢地”垛子“叔叔刚好赶到,给了”垛子“一掴,夺下刀子。

    我们一群人一哄而散,该去医院的去医院,该跑的跑,该做生意的”屁篓子奶奶“做生意。

    街口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有那滴在黄土地上的鲜血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战争。

八十 初识家驹

    “垛子”准备跑路了,在跑路之前特意召见我和小冯。絮叨了半天的意思就是,小冯对这事有责任,应该给些路费盘缠。

    而小冯也就是回了家一趟的功夫,再出来那嘴脸就不一样了,没有刚才的紧张不安和内疚。眼睛一翻一翻,笑嘻嘻的说了一拖拉机漂亮话,就是不说责任,总结一句就是“这事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有点鄙视小冯,因为如果是我丢出的刀子,我一定内疚的要死。但是我也不敢鄙视的太狠,因为我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口袋里翻不出个毛票。

    “垛子”在铁道边上抽着烟,目光坚定且远,他筹划着自己的未来,甚至准备余生再不踏进家乡半步,要到遥远的,有海的地方,打拼人生,赢取自己的未来。

    我对他有点肃然起敬,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由的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个多礼拜后,我骑车子在街上闲逛,意外的听见有人喊我,声音很熟。我一回头,真是“垛子”。

    “垛子”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一周多之前的事情好像被刀剁了一样,被丢进了往事的垃圾桶。我怀疑我前几天脑子是不是有病,怎么能把“垛子”和荆轲联系到一起。“垛子”最多也就是个荆条挎篓,离开家走不了多远,自己就乖乖回去了。

    “垛子”热情的邀请我打扑克,我也没事,欣然加入。不过虽然我喜欢打牌,但是我牌技太臭,是个除了对手不坑谁都坑的猪队友,惹得他们几个不停的笑我。

    他们一笑我就尴尬,一尴尬我就唱歌,而且反反复复的就那么一句。歌词没听懂,曲调却入了心,还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大概是这么唱的“嘿嘿的……嘿嘿的……”。

    结果打了一下午牌,我输了一下午,也就哼了一下午的这一句。“垛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把牌一扔,“我靠,牌是赢了你了,你哼这一句哼了一下午,就会这一句?!哼的头都大了!”。

    说完还作势要把自己的脑袋敲的小一点,逗的我们这帮人,把喝进嘴里的水喷出老远。

    我一直想知道这是什么歌,可不知道歌词也不知道歌名,唯一的线索就是碰到熟人了,我就给他哼上两遍求解。

    都怪他们没有见识,也很可能我哼的不好,一直没有准确的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许久不见的小鹏,我来来回回哼这一句给他听,小鹏皱起眉头露出似曾相识的疑问,“你哼的这个歌有点儿像《大地》”。直到这一天,我才解开这个迷,这首歌叫《大地》,而唱这首歌的人叫黄家驹。

    我开始发动我所有的小伙伴,四处寻找求借黄家驹的磁带,那痴迷程度,绝对超越儿时看到的所有的动画片。

    借来的第一盘磁带,是正反面各有一首家驹的歌,我和小伙伴们一听就无法释然了,喜欢的不得了不得了的。我们就这样反过来倒过去的听,一遍一遍又一遍又一遍的听。

    学家驹的歌太难了,要戒掉土话忘掉普通话,对着磁带皮的歌词一句一顿,一字一顿的听。

    而且家驹的歌必须用粤语唱才有神韵和味道,一换成普通话,马上就变得浓郁全无寡淡无味,就变成了一杯冰水,北方叫凉白开。

    渐渐的知道了,还会唱了,《大地》、《真的爱你》、《长城》、《谁伴我闯荡》、《海阔天空》、《光辉岁月》、《无尽空虚》、《农民》、《冷雨夜》、《灰色轨迹》、《情人》,等等等等。我的qq名字一直用“谁伴我闯荡”一直到很后来的后来,看了王跃文的《国画》,才改成了“邦有道”。我们还知道了他们原来是个组合叫作—beyond。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小伙伴们正在巷子口闲聊。小鹏急匆匆的跑来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原来家驹早已不在人世间。

    我记得那天日头的脸惨白惨白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沉默相对,悲伤弥漫,落日西垂。

    有的人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在曲高和寡时戛然而止,愈短暂愈绚烂,愈绚烂愈短暂,恰如暗夜中划过天幕的流星,一闪而过,却给人留下铭心的震撼,永恒的记忆。

    我想大概所谓的传奇就是这样的,和巨星相比,他们总是以你出乎意料,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不给你看到他无能为力江郎才尽的机会,让我们这些痴长百年的人汗颜于人世之间。

八十一 西屋KTV

    磁带的来之不易和珍贵是现在的人理解不了的。

    我已经不敢用我家那个火车头一样的录音机听歌了,我家的录音机在听“小虎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咿咿呀呀”了,坚持到现在已实数风烛残年,我倒不怕它突然挂掉,只是担心它把磁带搅坏了。

    有时候本来它唱的好好地,突然就飚个高音,有时候本来唱的好好地,突然就成了男低音,还又慢又低。

    听歌原本是件轻松愉悦的事情,结果被它弄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几乎成了一种刑罚。

    眼看着有磁带而没有录音机可听,占坡、二坡和三坡发了狠,三人共同出资,再加上听英语磁带的名号,在父母的巨资援助下,买来了一台崭新的、精致的、小巧玲珑的,新录音机。

    从此拉开了我和他们哥仨,在他们家西屋的“麦霸”生涯。

    可怜的是“麦霸”没有麦,只是在听录音机时,听到兴奋的时候,把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作“麦”,拧着眉头放声高歌。

    把自己幻想至于万千人群之前,舞台镁光之下。那种感觉,毛不易有同感,—《感觉自己是巨星》。

    好笑又好气的是每每到这个时候,占坡爹总会在北屋大喊“能不能别叫唤了,破锣嗓子聒死了,比杀猪还难听!”。吓得我们几个赶紧捂嘴,相互对视一下,偷偷的笑。

    其实也不能怪占坡爹,每次听歌前,我们一再告诫自己只听不唱、只听不唱,可偏偏回回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好像那歌声有魔法一般,能从录音机里伸出只手,挠人的心窝,不由的你就张开了嘴。

    我们听歌还比较个性,极少甚至,从来不听当时红的发紫的几大“天王”的歌。

    沉浸于“beyond”、周华健、齐秦、赵传、张雨生等等,关键还是总唱不上去,回回破音。

    你想象一下,在北屋的占坡爹,听我们唱,唱不上去的高音,还总是破音时的感觉。要是我是家长,我非得穿着一只鞋,就跑到西屋每人踢他们两脚。

    我的歌正听的意犹未尽呢!二坡和三坡又突然迷上了武侠小说,一天到晚的捧着那书就不肯撒手。我有时候也会学着他们翻上两页,但一看到那么厚的书,看也看不完的时候,我脑袋就大了。

    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写出那么厚的书,他肚子里得有多少东西,关键的是写出来了还有人看。我内心暗暗的有点鄙视二坡和三坡,觉得他们不够专一,以后一定不会成为歌星。

    我是足够专一的,尽管我后来也没有成为歌星,但是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啊!

    听歌唱歌看武侠小说无疑是有趣的,比听歌唱歌看书更有趣的就是听二坡、三坡说村里学校的各种“八卦”。我虽不在那上了,但是对那仍然关心不减。

    那天我又去占坡家,二坡和三坡正在谈论学校里的一个重磅“八卦”,这个“八卦”是和二坡一班的是事,是同学间的一场恶战。

    对战双方是“老鼠”和“土蜂”,他俩我都认识,“老鼠”之所以被叫老鼠,就是因为他又瘦又小,名字里还带着个“书”字,“土蜂”其实是人家叫士峰。

    “老鼠”这边三个人,而“土蜂”那边,号称七龙八虎拜把子十几个人。

    打架的地点就在学校对面的胡同里,那是打的昏天黑地黄土飞扬。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老鼠”这边落了下风,“老鼠”急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水果刀,一刀就扎了“土蜂”脖子。七龙八虎确实也厉害,一看这阵势,“嗖、嗖、嗖、嗖、嗖、嗖、嗖”没了人影,就剩下想跑而跑不了了的“土蜂”。

    危急时刻,一位老师挺身而出,一把拽住“老鼠”,此时的“老鼠”已杀红了眼,一手扯着老师的手,一手拎着带血的刀子冲老师吼“松开!”,老师用更有力的声音“不松!”。“老鼠”喊“松开!”,老师“不送!”。

    几个回合下来,“老鼠”终于被老师的勇气和正气给制服了,撇下刀子,哭的委屈的,就像个丢了布娃娃的小女孩。

    其实他们打架的时候,好多个老师是知道的,还都站在校门口远远的看,没有人敢上前去出这个头,关键时刻只有这位老师勇敢的站站了出来。

    村里的学校,老师大多是本村的,这位老师还偏就不是,甚至都不是这个县的。本村的没人敢站出来管这“闲事”,偏还就是外面来的冒险站了出来,这位老师真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好汉老师。

八十二 住宿

    这位偏偏是外地的老师,姓张叫江陵,字“某某”或“某某某”,这个有没有我不知道,我感觉他应该有。

    江陵老师,他这个名字特别容易让人想起“千里江陵一日还”。他也没有辜负他这个名字,长的白皙精干刚毅有力,正是传说中武侠小说里的书生侠客形象。

    有一句话叫“字如其人”,形容张老师再合适不过了,他那字写的真的是好,好极了的好。棱角分明、遒劲方正,颇有金石之气。

    课也讲得好,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还幽默风趣,老师这个职业,简直就是天生给他准备的。

    不过他也有一个毛病,就是上课不看教材不看书,背着手,把所有该讲的内容,全都记到脑子里。他这个毛病,真是让人讨厌,别的老师一定都非常讨厌。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是后来我成为了他的学生,我很佩服他,他就是那种我打心眼里佩服尊重的,老师的楷模。

    这时候后话,还是说现在吧!

    现在的我成绩不行了,但是还没有彻底的放弃学习。思来想去的,找成绩下来的原因。最后轻松的原谅了自己的内因,而找了一条确实客观存在的外因,那就是我家离学校太远。整天骑车子上下学,太累太浪费时间精力,这是导致我学习不好的原因。

    住宿太容易了,任何人不用找,交钱就行。

    宿舍离学校也就是一里来地。我扛着被窝卷一上楼,我就知道我错了。

    这楼里是又黑又暗,又暗又黑,到处散发着臭骚臭骚的味道。有点像电影电视里的阴暗潮湿的监牢,我真怕突然从哪里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被饿死的恶鬼。

    到了我的宿舍的门口,我一推门,迎面撞了一堵“墙”。这墙是透明的,超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不同的只是这“墙”不够科幻,还太过现实,主要组成部分是口臭、汗臭、脚臭、体臭,还有被窝臭。

    迎面撞上,脑袋不疼,鼻子受不了,呛的眼泪就下来了。

    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条“好汉”,“好汉”们看样子应该学习不好,一个个的斜眼歪脑袋的摆出不好惹的样子。

    住下之后我才知道,这宿舍的世界,不是学生该有的世界。

    这里除了不比拼学习,什么也比拼,反正就是不比好的、正面的、积极向上的。

    这比谁更不屑于学习,谁更捣蛋,谁更理直气壮的耍赖不讲理。我这种老实巴交的孩子,是不适宜在这里生存的,自然没少受了委屈。

    放下被窝,刚把钱换成饭票,我就被这个宿舍的“大哥”通知过去一趟。

    大哥的宿舍外号“司令部”,在这层楼的最里头,“大哥”也根本不是学生,是个标准的社会青年,不知道他为何住到了这里。

    我捧着刚换好的一版邮票一样的饭票,满怀忐忑的敲响“司令部”的门。“大哥”斜躺在床上,使劲的吞云吐雾,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能清楚的看清那“大哥”的脸。

    “大哥”的脸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敢盯着看,也就是扫了一下。但我看得出,且大胆估计一下吧,“大哥”脸上应该有“n+x”个麻子,或者是“x+n”个吧。

    所以他的脸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放多了芝麻的芝麻烧饼。

    我可以负责任的讲,假如中国富豪排行榜上,某个富豪资助“大哥”点麻子的话。那么“大哥”点完麻子后,中国富豪排行榜上的榜单,就会有不小的变化。

    “大哥”点头示意我坐下,我遵命。他应该是看出我是个老实的家伙,应该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借”了我五块钱,但即便是这样,我那版邮票一样的饭票也少了一大块。

    “大哥”心情不错,对我说“小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说!”。

    我一下子就觉的我那五块钱没有白花,甚至是物超所值,我觉得我都有点愧对这位“大哥”。

    再下面的话,就是“大哥”自述了,自己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凶猛,说的刀光剑影尸横遍野。

    我暗自的想,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谁也不怕,没有人敢欺负我。

    尽管我面前这个“大哥”,确实是长的丑的,有点过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我就梦见了“麻子大哥”擦掉了所有的麻子,真的变成了我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我变成了一个学习又好、混的又好、别人又怕的,哪都厉害好学生。

    做这样的梦是舍不得醒的,我一睁眼一看时间,吓得我赶紧从床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往学校跑。就这样,我还是踩着预备铃进的班。

    闫老师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用疑惑的眼光问我“这是这么了?!”。

    还真是别说,我家离学校那么远,我还从来没有迟到过。

    人有的时候就是奇怪,路远了心里有压力,早早的就起来了,路近了,不觉的就放松了,时不时的就会迟到。

    这很有趣,适用于很多现象。有的时候有的事,明明是劣势反而有它的优势。有的时候有的事,外表看是优势,偏偏还就成了劣势。您看我分析的是不是很有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味道。

八十四 小道消息

    我在宿舍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不在那住了。

    有很多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闫老师不同意我住宿舍,而且她知道我住宿后很严厉的批评了我,有点相当生气。

    我当时颇不以为然,觉的闫老师小题大做,宿舍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

    现在回想,闫老师真是一片好心,我没有理解到了,其实她是担心我在那里学坏了。

    班里又转了一名新同学。“冶矿”这地,新同学就好像是池塘里的气泡,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个。

    这次转来的新同学是个一女生,长的不漂亮,又矮又小,嘴还撅撅着。如果说别人的嘴撅撅着不好看,偏这位女同学嘴撅撅着,反而可爱了很多,还有点好看了。

    他还有一个我二姐一样的名字“艳霞”,我二姐比我大12岁,整整一轮,可见她的名字是又老又土。

    别看艳霞同学人和名字一样,土里土气,但是她的性格相当的活泼,无拘无束。新到了班里就一点也不拘谨陌生,一会儿就和大家混熟了。

    我家要是农村的话,艳霞家就是山村。

    没有瞎说,她家那个村子,村南、村北、村西、村东、都是山,光秃秃的石头山。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光秃秃的石头山,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铁矿石。

    而且这村子这一片的矿石还相当相当的好,好到石头挖出来都不用经过磁选,可以直接进炼钢炉。品味之高,高到全中国少有,或者可以说没有。

    所以在我们这个不大点的小县城里,一提“毛庄”,那可是大名鼎鼎,众所周知,甚至于享誉中外。

    艳霞家应该不是矿老板家庭,是或不是我没有求证,但是显然她见的土豪多了,自带豪气。

    来到这上学,多少有点像初到国外旅游的中国游客,“你们嫌我土,切!我还嫌你们穷呢!”。

    我和艳霞很快就熟络了,应该是我俩的气质比较相符,她不嫌我穷,我不嫌她土。

    还有就是艳霞也是住宿生,在同一个院里不同的楼上,我们算是邻居。

    同班又同院,我俩时不时的就会结伴而行,我还曾带着她去过一次旱冰场,她那高兴的样子,和我第一次看见旱冰场一模一样。

    班里慢慢的开始有人开我俩的玩笑,我俩互相对视一眼,都白对方一眼,一齐“切!”。

    这本是玩笑,没有人认真,没想到的是小薇不乐意了,和艳霞同学横眉立眼的生了仇。

    艳霞同学还就一点也不怕她,把本来就撅的嘴撅的更高,把小薇顶的招架不住。

    我一头懵,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傻傻的站在那,就差淌出了鼻涕。

    这事到了现在,用如今的网络语言就好解释了,我好比是小薇同学的一个“粉儿”,虽然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但是“掉粉儿”了,小薇同学显然不高兴。

    不过小薇显然误解我了,我这“粉儿”那是相当专一的,按市场行情是最高价的“粉儿”,一等一的“脑残粉儿”。

    俩人吵架的声音还没有消散呢,风云突变,小薇又和艳霞成了好朋友了。而且好的不得了不得了的,大有“不打不相识的”的劲头,好到一下课,俩人就拉着手一起上厕所。

    我的那种感觉就是,我被两边同志给凉到一边,没人理,没人要了。

    正在这紧要关头时候,学校里突然传来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农村户口,不能在”冶矿“上高中。

    哦不!准确的是说,是没有资格考这里的高中。

    当然了,这是小道消息,传了一阵也就没人感兴趣了,就像一张贴到墙上的旧报纸,时间少长就引不起人的兴趣了。

    不过中国的社会,就是这么有趣,小道消息的准确率奇高,高到超过姚明的罚球命中率。

    这个小道消息一天也不停,日益往大道上走,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走的人心惶惶。

    终于的一天,班主任闫老师在课堂上讲,“冶矿高中,是咱们县里最好的高中,而因为学籍的问题,很多同学将失去在这里学习的资格,我作为这个学校的老师,我愤恨而又无奈!”。

    讲这话的时候,一种情愫在班里流淌,闫老师茶色眼镜背后,隐隐有不清楚的泪光闪动。

    那泪光我似懂非懂,我非懂似懂!

    在这里不觉得这好,和我离开原来的学校一样,我开始恋恋不舍这里。四层的教学楼,平整宽阔的操场,高耸的旗杆,普通话教学网,玻璃黑板……。

    走的时候,同学们好朋友们,都很是不舍,相约以后多联系长来往,彼此不能相忘。

    左立志上来捣我一拳,“赶紧滚吧!早tmd烦你了!”。

    这一拳,捣的我五味杂陈,满满的感动在身体里荡漾。

八十五 打道回府

    我这人脸皮挺厚的,临走了,特意约了小薇。

    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小薇说,“我喜欢你!”。小薇看我诚心诚意,多少有点感动,“喜欢我,你会学坏的!”。我当时就想“切!我都不好好学习了,还不够坏?!”。

    此时的我才能回过来味,小薇说的“坏”,是要比我想象的坏“坏”的多。

    自此之后我和小薇彼此消失,小薇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残存于我难以忘怀的记忆里。我消失的更加彻底,消失在小薇的世界,还有她记忆力里。

    哦!说了这么久,这么多的小薇,一直忘了介绍她姓什么,小薇姓董,所以她全称是叫董小薇。

    偶尔我听到“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不停重复”,“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时,我就会想起小薇。

    胖子唱功一般,但足够用情,词写的也相当very的骚。

    胖子活该你红!

    我出“冶矿”,我三姐入“冶矿”。当然了,她那岁数不是去“冶矿”上学了,而是嫁到“冶矿”。

    当时农村有地,而“冶矿”没有地,而且工资还高,属于相对富裕的阶级,我姐是农村嫁到了城里,算是攀了高枝了。

    当时我和我一个同学说起我三姐夫时,我同学的爸爸刚好知道他,摇摇头叹了声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三姐夫这个人应该挺淘气,我当时还暗自高兴,希望我的家里有这么个人物。

    有个挺俗的比喻,说是一个人的缺点多,多的好比“汪先生领着汪太太,牵着一只斑点狗,斑点狗嘴里叼着一个切开的火龙果”。

    我感觉我三姐夫挺能配的上这个批评的,而且脑回路清晰独特与众不同。

    我三姐为什么嫁给我三姐夫呢?他不但不帅,还不富,甚至于和我家条件相比还是略低。

    后来一个小品里的一段话,我感觉很好的解释了这事,“因为那份坚不可摧,至死不渝,奋不顾身的……同情!”。

    不说我三姐夫了,一直这么说人家坏话,毕竟不是表扬人,换上谁都可能生气,弄不好,他还敢给他小舅子瞪眼。

    去“冶矿”上学难,求人花钱四处托关系。回来是很简单的,因为我毕竟就是这个村的,还有就是我的自己家的一个叔叔,已经是学校的校长了。

    我被分到了初三“49”班,我还没有去,我就知道我不是被分到“49”班,就是被分到“50”班,原因很简单,因为村里初中满打满算一共,俩班。

    班里的同学,我几乎都认识,尤其是男生,应该是全部认识。

    女生认识的相对少的多,而且我看,村里的女同学们,就是乡土气息浓厚。那种乡土气息,不单单是穿衣打扮的原因,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不够洋气,好像还有哪里,不够自信。

    我这人别的方面有没有优点,我不敢说,但是自觉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离开了小薇,我就能把她忘掉,而且不是那么痛苦的忘掉。

    这是一个优点,还是一个缺点,其实我不好自我评价,但是,我感觉这样挺好,倒不是是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事,而是自己能放的过自己。

    班主任姓“何”,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不白,典型的普通中年人。眼神飘忽不定,闪现着中年人世界里特有的聪明世俗与圆滑。

    班里座次不变,依旧是哪里也不变的个头大小排列,前面大多是女生,温顺安静的就像一只猫。后排满是傻大笨粗的男生,我不幸也逐渐显现傻大笨粗,有幸的很他们坐到了一起。

    其实说实话,老师都是好老师,不管是“冶矿”的也好,还是村里的也好,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出人头地。而且后来的同学们成绩可以证明,只可惜,我的心思刚刚散了,现在从新组织,我自己难以招架。

    “亡羊补牢,未为迟也”,现在却有点完,嘴里一直念叨,可是心里却像一盘隔夜的米,炒了的蛋炒饭,松散的提不起来。

    每天的上下学,成了应付公事,就如同一个懒汉,带足了铁锹、撅头、锄子、耙,却只是在地里晒太阳,不顾不管的让自己的地里,荒芜成了野草原。

八十六 初三新班

    现在回想班主任何老师,是教什么的我都忘干净了,倒是教语文郝老师记忆犹新。

    郝老师是个怪胎,这么说好似不礼貌,但是我没有贬低他的意思。郝老师人生的干黄瘦小,头发和胡子一起支楞着,挺像一个仙人掌毛毛糙糙长在那里。郝老师课讲的不错,一口标准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而且抑扬顿挫内容丰富,确实吸引人。

    更与众不同的是郝老师抽烟,课堂上也必须得抽。他和别人抽烟不一样,别人是划一根火柴,点一根烟,抽完歇一会儿。郝老师是点着一根烟,火柴就可以下岗了。

    我作了他一年的学生,我可以站出来举证他,我就没有看见过他用火柴点烟。他抽烟时,嘴里叼上一根,耳朵上夹着一根,手里这根将尽未尽要烧手时,他从容不迫不慌不忙从耳朵上续上这一根。那动作自然娴熟的就如同猫伸了个懒腰,蜻蜓点了下水。

    他那两根夹烟的手指,在多年的长时间超负荷的工作下,全然失去了血色,黄蜡透润就像是盘玩久了的两根筷子。

    同学们上课前,教室里乱哄哄的,忽然闻到一股子烟味,马上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一致的知道,郝老师正从远方走来。

    物理老师姓窦,文静婉约,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讲课时的声音特别的小,小到听她讲课需要特别用力的支起耳朵。由于为挺清楚支起耳朵用力过度,导致听是听清了,却完全听不懂了,物理我学的是云里雾里的物理。

    化学老师一进门,我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就是!就是马三立。整个人,无论五官还是身材,还是音容笑貌言谈举止,简直就是马三立复刻版。我猜想化学老师一定和马三立有什么关系,我还真猜准了,化学老师也姓马。

    老师们讲课,都喜欢说自己的学科重要,马老师尤其爱说,看同学们稍一放松,就讲“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同学们之间总有人放松,马老师就总讲“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就纳了闷了,这学好数、理、化,怎么就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难道我想吃个烧饼了,就给卖烧饼的讲一段“数、理、化”,卖烧饼的就给我俩烧饼不要钱了?我买衣服,给卖衣服的说说“数理化”,穿起来就走?

    要坐车了,给司机解释一下,油到内燃机燃烧,化学能转变成动能推动汽车前行?我估计司机大哥,还是微笑礼貌的说“您好投币两元,没钱滚蛋!”。

    最低调的要是“生理卫生”课的老师了,由于中考不考的缘故,这节课几乎成了室内体育课,教室了里“乒乒乓乓”,欢声雷动,比上体育课还要高兴的多的多。

    教体育的是刘老师,当时疯传中考成绩要加上体育分,一直备受冷落的刘老师,突然就被追捧起来了。刘老师身体素质一般,我看不出有哪一项优秀出众,倒是教政治的张老师,身体素质好的很,我看哪一项都超越体育老师。

    哦对了!这个教政治的张老师,就是那个空手夺白刃的那个张老师。

    初三的班级座次,细看还是有区别变化的。最前排是成绩好好好学习的,次前排是想成绩好好好学习的,中间地段是时而学习之,时而不学习之,看心情学的模棱两可团体。

    中间靠后就是不学习熬天混日子的家伙们,最后就是每个班必备的捣蛋分子了。

    当然了初三的捣蛋分子,不同之前,不会影响课堂纪律和打扰别人学习。无非就是困了睡个觉,睡醒了说个悄悄话,醒着不困不想说话偷偷看个闲书。

    有意思的是多年之后,老师们掰着手指头回忆,只记得住班里前头学习好的和后面捣乱的,中间地带,集体沉默。

    因为学习差捣蛋被老师记住,貌似很光荣一般,殊不知老师真正的意思和潜台词是“这帮孩子们,看着精眉俏眼,可惜都是傻子!”。

    这么说很可能很多人不满意,不过我也是这么多“傻子”中的一个,尽管我还长的不精眉俏眼,我不像你们似的,我是表里如一的“傻子”。

    现在特别后悔上学的时候,不知道好好学习,不理解老师家长的良苦用心,可惜时光无法倒流,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而且是越晚越后悔。

    一个上学的学生,他的分内责任就是好好学习,就像一个当兵的打仗,一个务农的锄地一样,这完全就是应该作的,且该努力做好的。

    一个学生,上学时不好好上学,确实有点相当够劲的傻。

八十七录像厅

    凡事都有个例,我们班就有一个学习不好还不捣乱的家伙,让人记忆犹新。

    这位同学和我前后脚转到这里,同学们之间谣传他学习非常的好,还别说,很快就在学习中就证明了那个谣言,就是个谣言。

    他不但学习不好,依我来看,“作风”还不好。请注意这里的“作风”是加引号的,因为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作风。

    这位帅哥叫张帅,因为长得帅就叫“帅”,这也太不低调了。

    张帅来这没几天,就和班里的一位女生搞上对象了。

    别人搞对象都是藏着掖着,他到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放了学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牵着那女孩手往家走。

    开始那女孩还羞羞答答不好意思,渐渐的渐渐的,也就坦坦荡荡习以为常了,在喧嚣热闹的放学洪流中这也算的上是一景了。

    弄的我们这些其他的,没有手可牵的“单身狗”们,那是相当的尴尬羞愧被虐难受。

    几乎所有的人都别扭这事,只有“屁篓子奶奶”乐见其成。

    只要看见了,一定截住俩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一顿夸奖,“般配,合适,好!”。然后张帅的口袋里就少了一张或几张人民币,“屁篓子奶奶”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不由的让人想起了一句成语“雁过拔毛”。

    有时候看见张帅和他的女朋友被这样尊崇,我不免会有几分羡慕嫉妒,特意在“屁篓子奶奶”摊前晃悠,以求享受“燕”的待遇。

    “屁篓子奶奶”看见我,完全没有反应,我就像透明了一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在“屁篓子奶奶”的眼里我是一只鹅,不是“白毛浮绿水”的鹅,而是一只褪干净毛发一身肉色的鹅,在专业拔毛的人士眼里,没毛的东西是引不起他兴趣的。

    校外就是一个江湖,虽然仅是一墙之隔。

    校内也是个社会,虽然还是仅有一墙之隔。

    班里有个大哥,长得豹头环眼粗胳膊硬腿,虽然不叫张飞,但是假如《三国演义》请他扮演张飞,能省好多预算,给把丈八蛇矛就够了。

    张飞哦不!他叫马亮。马亮的学习自不用说,初三的人了,能把“娱乐”说成“误乐”,把“**”说成“棵体”,其学习文化水平可见一斑。

    而说这些错误话的原因,是因为他常去录像厅看录像,看录像是为了娱乐,录像厅在大家娱乐的时候,偶尔会放些**的电影。

    这么说马亮是不是会有出卖朋友的嫌疑,但是我可以以身作则的证明他确实常去录像厅。假如有监控的话,可以调取一下,我有时还坐在他身边。

    由于我去的次数少频率低,还都是白天,所以很不幸的没有看到过“棵体”电影。不过我很有幸的那段时间,把成龙大哥和星爷的经典都看了。

    我是看着周星驰从星仔一步步变成星爷的。他的那些众所周知的经典自不用说,我的印象最深的是,在录像厅看他的《破坏之王》。不要说我笑成什么样子了,整个录像厅的人都笑的岔了气,笑的眼泪鼻涕和腹肌一起出来,估计录像厅外的人不明白这里面是怎么了,是不是一齐疯了。

    看成龙大哥的电影更多,多到不知道哪一年在哪里看的哪一部。不过看成龙的电影是有副作用的。

    那就是刚看完他的电影,出来录像厅,走在大街上,我感觉我打个三,五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体内好像被成龙注了一股子真气,胳膊腿粗壮的都是力量,腰也硬了、背也直了、脖子都梗了起来,就差螃蟹怎么走,我怎么走了,张嘉译步伐已完全表达不了我的心情。

    想想多可怕,假如我看刚完成龙的电影从录像厅出来,刚好碰到一个刚从录像厅出来看完成龙电影的!我俩擦肩而过,互相看对方一眼,“你瞅啥?”,“瞅你咋地?”……。接下来真的不敢想象……,太恐怖了。

    再往后的录像厅就是《古惑仔》了,我草草的看过两集,印象很是一般,我也不愿意称之为经典。

    而且我认为这样的片子流入内地是错误的,有关部门是失职的。这样的电影毒害了一代人,毒害了施害方和受害方各自的身体和同有的青春。

    据一些相关报道,郑伊健和陈小春开新闻发布会,为拍这样的电影后悔自责深感不安,而负有更大责任的相关部门,却心安理得的像冬眠了一般。

    那天我带两个孩子去看《心花怒放》,是冲着徐峥和黄渤去的,也怪我没想那么多,没有作功课,那内容是相当的少儿不宜,看的我尴尬难受如坐针毡。

    从九几年的《古惑仔》,到如今的少儿不宜的《心花怒放》,将近二十年,有关部门大哥您可不是冬眠,您是用了“又是一条好汉”的时间,您依然毫无进展,求求您长点心吧!!

八十八 “老狗”

    哎呀!惭愧,惭愧,太信马由缰了。作为一个升斗小民操这闲心,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典型的吃饱撑的的症状。

    也还别说,现在社会上吃饱了撑的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还勉强能理解,有的真的是理解不了。

    就比如有些人开着特别好的车,去走根本不是路的路,业内叫“豁车”。

    他们把车的保险杠撞掉,把底盘磕烂,然后就成功了般的欢呼雀跃,我真的不懂他们这快感在哪里。

    有可能啊,有可能,我试着解释一下,我喜欢篮球,我打篮球,你爱足球,你踢足球,他爱车,他就“豁车”,可能是这么个意思吧,其他的我也实在解释不出来。

    解释不出来的还有我班主任何老师,我想起来了,他是教英语的,同学们私底下还流传着一个关于他的段子,我没有亲眼所见,但估计不是空穴来风。

    据传某同学问何老师一道英语题,何老师讲这个应该选“b”,学生翻了卷底答案说“老师答案不是b”。何老师又看了看题,“哦!应该选d”,学生摇头“老师答案也不是d”。何老师一拍大腿“哎呀!没有注意到明明是c吗?!”,学生说“老师这题的答案是a”。

    何老师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身体也胀了起来。突然何老师笑了起来,并用手拍这个同学的脑袋,以后题不会作了,就要用我刚才用的排除法,把三个错误答案排除,那么最后一个就一定是正确的了!

    大家恍然大悟,一起发出如梦初醒的“哦!”。

    何老师的英语水平确实有待提高,我学习中能明显感觉的到,这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还好的是何老师早早的就不代课了,去作了副校长。

    我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教不好学的何老师能当校长,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我越来越明白理解这事了。

    一个人干的好不等于他能管的好,同样,一个人管的好,不等于他能干的好。好比是一个优秀的球员不一定能作一个好的教练,而一个好教练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球员。

    所以有的人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却得不到提拔,有的人光说不练却左右逢源混的很好,是有道理的。

    还拿何老师举例,一次一个喝多了常爱惹是生非的家伙进了学校,没人敢上去多说。

    何老师虽然明显畏惧,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一顿天花乱坠软硬兼施称兄道弟,那个半醉不醉的家伙,竟搂着何老师非要拜把子认个哥。

    最后被何老师又笑又骂的给劝走了,回身还对我们说“这他妈的家伙再不走,我大嘴巴扇他!”。说完,我们和大家一起哈哈哈的笑。

    总体来说我们这个不适合作老师的何老师还是很不错的,他关键时刻,敢于硬着头皮挺身而出,还是让人暗暗钦佩的,就适合弄个校当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班里的相贤是个常被欺负的家伙。

    一次晚自习相贤不知道怎么了,给同桌说“你打我两巴掌吧,你打我两巴掌吧!”。其实也就是开玩笑,没想到“黄毛”,真的打了,而且打的很狠,“啪啪”,那声音明显就是不是开玩笑的,教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这一幕刚好被何老师看见,何老师“哐”的一脚就踹开了门,“噔噔噔”的上来,怒目瞪着“黄毛”,“黄毛”这家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和老师对瞪着,那气氛相当的紧张,教室静的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过了好久,最后还是“黄毛”低了头服了软,何老师临走的时候说“相贤你小子,八毛钱买个夜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狠狠的剜了相贤一眼,相贤低头捂住脑袋。

    初三过的特别的快,当我决出这是初三时,已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有时候想想初三挺像一个坐在赌桌旁的人,刚开始觉得自己,充足富裕,能控制好一切轻松应对。

    再清醒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所剩无几,干脆就放弃抵抗,破罐子破摔,摔个什么样,就算个什么样吧!

    越到初三后段,老师越是不管,因为好学生,能考上学校的学生也就那么几个,还不用管。而平时真正捣乱的家伙们,早就人去桌空自谋出路了。

    这样就会出现,平时不怎么捣乱的捣乱分子露出了眉头,其中代表人物就是“老狗”。

    “老狗”听这名字就应该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个淘气的孩子。

    “老狗”脸大眼大嘴大手大,浑身上下透着憨厚的气息,是一个本不坏想学坏的好孩子。

    “老狗”和我同桌,她前面的女生叫李晓,长的属于古典美,杏核眼、悬胆鼻、樱桃小口一点点。还有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那性格相当匹配她的外貌,温婉娴静恰如月下一弯溪水。

    “老狗”不知道搭错哪根神经,突然的开始薅人家头发,还煞有介事的给自己规定“每天三根”。

    他还总是趁那女生不注意的时候偷袭,薅的李晓杏眼圆睁咬牙切齿。

    “老狗”不以为然,享受被咒骂的快乐,高兴地“呵呵呵”的笑,比鲁智深拔了垂杨柳还要高兴,还心满意足。

    不过“老狗”也没高兴几天,就被特批到了第一桌,“老狗”紧挨着讲台,非要继续这爱好的话,就只有老师的头发了,“老狗”这家伙不傻,更何况老师的头发也不多。

八十九 “赵女士”

    这人一旦学坏开始,就特别难停止。

    “老狗”到了第一桌,学坏的“病情”不但没有减轻,还恶化了。

    拎着块半截砖,追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两道街。

    起因只是因为我俩闲聊的时候,我说后来转来的,那个我认识的外村的同学,不是一个横茬。

    “老狗”当时就对我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横茬呢,原来不是,哼!放学了我打他去!”。

    我以为“老狗”只是说说狠话,开开玩笑,万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去了,边追还边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横茬呢!原来你他妈的不是……”。

    “老狗”这人太实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欺软怕硬解释的淋漓尽致。

    当然了,我也不对,一个馒头都没用,就差点儿引发了一场血案。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俩家伙和好的速度比打架更快,估计“老狗”撇出去的砖,还在半空旋转没落地呢,这俩人就相见恨晚,互相拍胸脯称兄道弟了。

    接连的惹是生非,“老狗”也知道自己就要该挨批评了。

    那天中午刚到学校,班里没几个人,我和“老狗”,同时看到课桌上不知道谁丢着块糖。

    “老狗”手疾,抢先一步抓起那糖丢进嘴里。

    刚刚开始嚼,班主任一脚进来了,进来就对“老狗”劈头盖脸的训斥。

    “老狗”一面嚼,一面面露难受痛苦之色,“老狗”往常对老师的批评是有免疫力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么的难过委屈。

    何老师以为自己的教育训斥入了“老狗”耳,攻了“老狗”心,心满意足的,满怀成就感的转身走了。

    班主任刚一出门,“老狗”一阵“呸呸呸”,吓了我一跳,心想“老狗”胆子现在怎么这么大?不怕何老师听见了揍他!

    “老狗”边呸边骂,“这他妈的谁往糖里面包的蜡”。

    原来不知道是谁把白蜡,用小刀规整的切成糖的大小形状,包进了糖纸。

    “老狗”刚放进嘴里嚼,班主任来了,不敢不嚼又不敢吐,就这么在那咀嚼了半天蜡块。

    把班里我们几个人笑的啊,就差被送进了医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再看见过“老狗”,听说他开了修车铺,那活又脏又累满身油污,辛苦还不赚什么钱。

    但一提起“老狗”,我脑子里马上就能浮现出他的样子,他应该还是那样,搓着手的笑“呵呵,呵呵”。

    好人学坏是很难的,难度不低于坏人学好。

    “老狗”是个好同志。

    这么评价“老狗”,可能和我的个人好恶有关,但是“老狗”确实是老实实在踏实,给人放心大胆与他相处的感觉。让你觉的和他在一起玩,什么都不用想,完全放下戒备,舒服轻松不累。

    有好的就有坏的,事物总是有对立面的,所以一定要说说“老美子”。

    “老美子”原先比我高一届,现在和我一届,也就是说我退了一班,他留了两级。

    “老美子”高大威猛毛发茂盛,茂盛的过了分,像被开水烫过了一样,哪里都是卷卷曲曲的。

    他还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怎么说呢?反正那样子看上去,老师没他大,校长没他小。

    我这人管的宽,人家“老美子”其实根本不和我一个班,但是一共就俩班的初三,也就谁也知道谁,谁也知道谁是什么样的。

    我是不能看他,他不管干个什么,都撇着嘴,攥着拳,呜呜渣渣凶神恶煞的。看那样子光想吃俩人。

    但要是真正有人和他起了冲突,“老美子”这么大块头的家伙,是十战九败一认怂,像极了柳宗元的名篇《黔之驴》里的驴。

    不知道羞耻的“老美子”从来不改,不觉得自己假大空,不觉的自己丢人,以欺负弱小的同学,而没人敢反抗为骄傲。

    欺负男同学也就算了,毕竟男的皮糙肉厚不太在乎。

    还明目张胆的欺负女同学。

    要说吧,这女同学也确实有点毛病,那毛病就是初三的学生,真正是紧张学习的阶段,她每天来上学都化着妆。

    小时候的化妆品,你应该知道,那搽了粉的脸像唱戏的脸,那涂了口红的嘴就像吃了人的嘴。

    说真的我也觉的不合适,但一看到“老美子”欺负人家一个女生,我就义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了,我还有点敢怒不敢言。

    那女生也是奇了怪了,任由别人的调笑奚落,一如既往的坚持每天粉墨登场。

    我有些不解,回家时和小鹏念叨,小鹏毕竟是高中生,文化深见识广。略作沉吟告诉我这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乍一听难解其意,小鹏一番解释我才略有所懂。

    回到了家,钻进被窝,我还一直琢磨这句古语。

    突然我感觉这古语的后半句,是有毛病的。

    在此不尊重老祖宗一下,我觉得“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后半句应该改成“女为己悦者容”。

    喜欢这个淡妆浓抹的“赵女士”的人有可能有很多,我们私下叫赵同学“赵女士”。

    但是“赵女士”不会为那么多喜欢她的人淡妆浓抹,何况也没有人把“赵女士”比作“西子”。

    我想大概也许有可能,“赵女士”心仪某人,所以每天不怕麻烦的精心打扮给他看。

    所以我认为“女为己悦者容”能够成立,而且我感觉相当成立。

    “阿弥陀佛”,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九十 同学录

    初一的时间是一年,初二的时间也是一年,初三的时间还是一年。

    但是这初三和初二、初一比有明显的不同。

    初三的一年一定是挨了一鞭子的一年,否则怎么会,一眨眼就跑完了全部里程。

    毕业前夕,学校里突然兴起了同学录。整个初三两个班的男男女女,学习好的学习不好的,每一个人,都举着一本同学录,匆匆忙忙来来回回,特别的像风雨来临前忙碌的蚂蚁。

    我未能免俗,同样的举着一本同学录,忙的不可开交,是众多的繁忙的“蚂蚁”中的一员。

    基本的套路都一样,互送祝福“祝你金榜题名,一帆风顺,前程似锦等等等等”,末了留下联系方式,家里有电话的,一定会写上电话号码。

    男生之间都写的粗枝大叶,有的还写几句扯淡的话,相互调侃。女生之间的我没有看过,倒是男女之间的,还常会有几分细腻。

    写到是这时候,我特意翻了翻之前的同学录,长的短的真的假的,每一张纸都已经开始昏黄斑驳了,每一张都是满满的回忆。

    我的同学录里有一篇与其他的相比,明显与众不同。

    这是一个女生,就是我之前说的常被“老狗”薅头发的李晓。

    李晓人很文静,和我抬杠拌嘴,经常不是我的对手,有时候几乎被我气哭。

    她同学录里哪里写的都好,可在右下角处,给我写了“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这用词的不恰当,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我记得我一本正经的谆谆教导了她半天,她也不愿意改了这个常和“永垂不朽,流芳百世”搭配的词。

    我反反复复的给她讲解词义,还举一反三的举例子,最后她十分不情愿的用粗笔给改了过来,改成了“天长地久”。

    现在仔细看的话,还能隐隐约约看的出,遮盖下“万古长青”的字样。

    现在想想,有可能我这人的智商,在全世界动物智商排行榜上,最多能排到第11名。

    同学录还没有写完呢,中考就来了,我们这些丑媳妇终究要见中考这个“公婆”。

    考试时,是被分到了别的学校,本就紧张的我又去了陌生的环境,就紧张的紧张的都变了异,紧张成了恐慌。

    这症状就是,明明刚刚上了厕所,一出来就感觉自己有便意,进去又挤不出东西,出来又感觉有东西要挤。

    坐在考试桌前,看老师“哗啦啦”发下卷纸,满教室就剩下“沙沙沙”的写字声。

    我坐在那,看着一道道它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它的考题,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狗,而面前满是刺猬。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反过来看,怎么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就这么稀里糊涂胡写乱画的写满题目,很傻很天真的以为老师能给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的分数。

    中考就是这样懵懵懂懂的考完的,这考试的过程就如我小时候中的那次煤气,脑袋里云雾里的不清醒,清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说考试是煎熬人的,那么考完到发分的时间段,那就是把人翻过来倒过去两面煎的。

    脑子里其实早已预料了结果,但是心却一直藏着份侥幸。

    “心”和“脑子”不能和平共处,互相不停的怼对方,“脑子”骂“心”缺心眼,“心”恨不得“脑子”去撞墙。

    中考分出的不近人情的快,结果没有出了意料,我的分数和分数线有不小的距离。

    举个例子说吧,我的“分数”喊“分数线”叫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分数”知道有这么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而“分数线”真不知道有我“分数”这么个孙子!

    侥幸破灭,“心”输给了“脑子”,现在路在何方,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我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难辨方向。

九十一 人生奇遇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开始干活,二是补习。

    像我这样无权无势,还没钱的家庭,仅有的门路,就是卖把子力气了。

    显然补习更加轻松,还有就是我真实的内心,是不想放弃上学的。

    就在这决定补习而还没有补习的时候,我的一个自己家的叔叔要去一趟北京,需要一个作伴的。

    如果别人是应邀参加的话,我刚好想去散心,就属于硬要参加了。

    绿皮火车晃荡的人几乎要吐,车里挤的我感觉我都要缺氧窒息了,头“嗡嗡”的响,脑袋乱成一锅粥。

    终于,在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夜幕之下,我们到达了北京。

    北京在昏黄的街灯下,愈发显的繁忙,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路人都是行色匆匆,看样子好似要去拯救这个世界一样。

    我早已不知道东南西北,跟随着我这个叔叔亦步亦趋,现在假如我叔叔把我卖了,我随能不给他数钱,但是我肯定回不了我的家。

    我们俩上了一辆公交车,没想到的是公交车倒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坐下之后我才注意到,我旁边有一个瘦小的男人。

    那男人瘦小的厉害,宽大的脑门,高耸的颧骨,脸上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

    他的那种与众不同的炯炯有神,应该只有天才或者疯子才有的眼神,仿佛能洞穿未来的一切。

    准确的形容他的长相的话,我感觉他是一个外星人,来到地球,没有伪装好自己的面容。

    他背着一个包,斜倚在靠窗的位置,街灯一闪一闪从他脸上滑过,他越发显的神秘。

    我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目光交错的时候,他冲我稍显疲惫而浅浅的笑。

    我忘了我俩是怎么攀谈起来的,他不停的给我说电脑、信息高速公路、互联网……,仿佛眼睛里已经有了那个未来的世界。

    我听的脑子里起了尘土,完全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车很快到站,他临下车的时候给了一张名片,两个子的名字,繁体字。

    我认得第一个是“马”,正在看第二个。

    那人下车后,我叔叔过来见过世面的笑,“大城市里骗子多着呢!”。

    抓起我手里的那张名片,随手一丢,那张名片起起落落上下翻飞,像只蝴蝶一样,消失在喧嚣的车流之中。

    北京就这么蜻蜓点水一般的见了一下,我俩就又晃荡着绿皮车回来了,只有这一段的印象,记忆的深刻难以忘怀。

    回到家,我搬着凳子从二楼,下到了一楼,就算完成了又一次退班生的转变。

    外人是看不出你的别扭的,退了两次班,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多少是会让人怀疑你的智商的。

    同时又叫你佩服你脸部外表皮的厚度。

    现在无所谓了,当时我特别介意这事,谁要一提,我的血压就不稳了,只想和他干仗。

    现在如果碰到一个同学,刚好那个同学姊妹三个,且都差一岁。我可以骄傲的,大言不惭的,对老二说“我和你姐,你弟,还有你都是同学!”。

    岁数长大了,本领没长,脸皮到是修炼成了长城拐弯处,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

    新初三的新班主任姓宋,胖胖高高的,大眼镜小眼睛,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

    别人长了络腮胡子,显得凶悍霸道,宋老师完全不同,他这络腮胡子曲柔委婉,长出来就透出了主人的好脾气。

    还真的没有猜错,宋老师脾气性格好的很,好到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皱皱眉头,发过脾气。

    宋老师大手一挥,我就和我的凳子就落户到了班级的最后,我现在的个头已经,能够匹配我在班里的位置了。

    我的同桌和班主任长的很像,大眼镜小眼睛,唯一少了络腮胡子。鼻子下嘴角边拱出几根绒毛,使劲证明自己已经长大。

    我的这个同桌特别的腼腆,但实际情况是,他比他看起来的腼腆,还要腼腆。

    不管干什么,前提是先要腼腆的笑一下,然后再开始下一步。

    仿佛那腼腆的笑是身体的开关,腼腆一笑之后,电源接通,才能开始下一步的各项具体操作。

    虽然他长相普通,但是他的字写的相当的好,否决了“字如其人”这句古话。

    他有一个外号,还不是同学们给起的,是老师在讲台上给起的,起这外号时,同学们还笑的“哈哈哈”的震天响。

    那天是新来的老师在讲台上点名,叫到马尚平的时候,由于他字写的好,老师看不太清楚,就喊“马尚来”,没人里,又喊“马尚来”,还是没人里。前排的女生说“是不是叫马尚平?”。

    大家才反应过来,全班笑的啊!比“林蛋大”还让人肚子疼。窘的老师和马尚平一起红了脸,就像两个遥遥呼应的红灯。

    自此之后马尚平就有了外号,“马尚来”,风靡整个初三三个班,尚平同学不置可否,腼腆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有典故的外号。

九十二 冰美人

    “马尚来”同学算是不爱说话的了,但偶尔也会蹦上两句,还相当的搞笑,所以“马尚来”是个闷骚闷骚的家伙。

    “马尚来”这偶尔蹦两句的说话频率,要是和我们班一个女生比的话,那他简直就是话痨,就是碎嘴子。

    论说话少,我想我们班的这个女生,全班、全级、全校、乃至全村,全部不是她的对手。我和他同班一年,从没有看见她说过一句话,不是没给我说过一句话,是没给全班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你一定以为我信口开河了,来来来,我领你看看。

    那天一个新来的代课老师,不知道班里的情况,讲了半截,到了要提问的环节了。看到她挺漂亮聪慧的一个女生就问她,“来,这位同学这道题该怎么答?”。

    教室里一下子就静了,就好像一下子被抽成了真空一般。

    她站了起来,老师又问“这题怎么答呀?!”。

    “哎!这题怎么答?”。

    ……。

    “回答呀?”。

    ……。

    “说话呀!”。

    ……。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叫个啥!”。

    ……。

    “你……”。

    ……。

    她同桌说“她叫王娜然”。

    “坐下吧!”。老师下意识的擦了擦,鬓角的汗水。空气重新回到了班里,我们从静止中,重新活了过来。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不出家的人也不打诳语。

    说到王娜然的漂亮,我可以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负责任的讲王娜然有多漂亮。

    眉目如画、朱唇皓齿、粉妆玉琢、亭亭玉立、……。这么说吧,所有字典里可以赞美女孩子漂亮的词语,都可以用到她身上,而且都毫不为过。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种美,美的超凡脱俗,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拒人以千里之外。

    每个班应该都是这样,有漂亮的就有不漂亮的,有非常漂亮的就有非常不漂亮的。说了貌若天仙的王娜然,就要说说班里的张大芳。

    张大芳,人如其名,长的虎背熊腰,面如重枣,还声如洪钟。只要稍加修饰,就可以插两把板斧上梁山排个座次。

    好的是她的性格相当的好,眼里完全就没有陌生人。她一开口,乖乖!你就只剩下听的份了。

    从左邻右舍,到前村后乡,从山南海北到天涯海角。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是男生和女生共同喜欢的知心“哥们”。

    不知道是哪个淘气的家伙还给张大芳创造了首歌曲,歌词是这样的,“张大芳推长城,推到长城谁敢吭!”。曲调请参照“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

    这么说一个女同学,难道我就不怕这女同学和我拼命吗?我还真不怕,因为后来张大芳同学不知道怎么弄的,学会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出落的曼妙美丽楚楚动人,害的当年的男同学们大叫“当初瞎了自己的狗眼!”。

    说到张大芳了,就要说一下班里号称第一美女的郝媛媛,其实她不是,但是由于王娜然太过冰冷,才让这第一名号旁落于她。

    这个第一美女,我看着很一般,眼睛大、鼻子大、嘴大、脑袋也大,头发还特别的多,梳也梳不住的蓬松着。我看她这第一美女,也就是和张大芳是同桌才映衬出来的。

    据说追郝媛媛的男生够踢一场足球赛的双方阵容,还得加上替补,被冠以“大众女神”的称誉。

    当我听到这个称号时,我心底轻轻的发出一声“切”,觉得严重的名过其实。

    现在的我是顾不上这些的,我正和邻桌的石磊打得火热。

    我猜想啊,中国姓石叫磊的应该有五、六万人。做父母的给孩子取这个名字,也真是太省心了。

    导致的结果就是,走到大街上谁喊一声“石磊”,估计能有一多半人回头看,因为街上不是叫“石磊”的人,就是认识叫“石磊”的人。

    我们班这个石磊是象形名字的石磊,因为他的身材和他的名字十分的相像,胖嘟嘟的可爱。

    我和石磊的友谊起源于我俩一起在“屁篓子奶奶”那吃冰棍,吃冰棍时我俩对望了一眼,就这对望的一眼,开启了我俩友好邦交的元年。

    石磊胖是有原因的,他严格的遵守了“能量守恒定律”,所以他的胖根本原因就是他馋,吃的多,还不动弹。

    我偶尔和石磊共襄盛举一起吃冰棍还行,稍一频繁,我就钱不从心了。只好大嘴不惭的蹭他一根,或者一口。

    开始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的咬上一口,随着我俩越来越熟,越来越熟,我有时候就趁其不备,咬上硬棒棒的冰棍,就势一口逮过来,然后跑远了自己过瘾。

    此处比喻相当的不恰当,像不像两只小狗抢东西吃,其中一只抢到了,跑的远远的自己享用。

    这还是我俩起初的爱好,再后来,我俩就进步了。不再去“屁篓子奶奶”那买冰棍吃,而是跑到离校门口稍远的地方,一人一块钱,合买一瓶冰镇啤酒喝喝。

    带着冰凌茬的啤酒,一人一口,喝的那个舒畅过瘾。

    多年之后我俩说起这事,石磊总埋怨我平摊的股份,我喝的多。我却是记得我总照顾他是外村的我喝的少。

    事实胜于雄辩,石磊从一个小胖子,长成一个大胖子,可以完美的诠释了他当时喝的多,“能量守恒定律”是不会错的。

    石磊的记忆里我沾光多,他喝的少,那是潜意识在作怪。他一个外村的离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来我们村子上学,心理上多少有些顾忌,不管张扬,只好低调。所以记忆里都是小心翼翼,近似于委屈的东西。

    有时候啊,记忆这东西不靠谱,也他妈的骗人。

九十三 篮球

    也不是外村的同学们都低调,我们班就有一个比外村还远的外地的同学就很不低调。

    其实也不能怪人家不低调,确实是实力不允许。

    易晓佳我不愿意说他是班里最帅的男生,因为班里毕竟还有我,此处加一个微信想吐的表情。

    易晓佳确实挺帅的,唇红齿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还留着一个郭富城式的分头,两步一甩,三步两甩,甩的班里的女生神魂颠倒满心涟漪。

    奇怪的是班里的男生都还不吃他的醋,同女生一样深深的被他吸引。

    一下课,男生们就自觉以易晓佳为圆心聚集围拢,就好像易晓佳是块磁铁,而其他的人都是针头铁钉一般。

    一个个目不转睛全神贯注,易晓佳笑,大家跟着笑,易晓佳“唉!”,大家一起“唉!”,易晓佳皱眉,所有人拧起眉头,易晓佳“啧!”,满屋子“啧!啧!”声。

    头一天易晓佳拿了张报纸铺到课桌上,第二天满教室桌子上“哗啦啦”都多了一张报纸。

    我真担心,哪一天易晓佳肚子不好,在教室不小心“噗”一个,那……。

    据各路小道消息汇总,追他的女生,远远大于追上他的女生,而追上她大的女生,两个巴掌的手指头加起来,不够用。

    我私底下认为易晓佳和郝媛媛俩人特别的般配,都是男神、女神级别的人物,哪哪都比较合适。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般配的他俩,还真就没有传出过绯闻。

    我猜想,估计是俩人各自清高,放不下身段,都想对方先冒出个脚尖,然后自己加倍付出。

    可惜都是这种想法的他俩,结果就造成各自固守原地,错过彼此。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追女神的虾兵蟹将和追男神的凡夫俗女,前仆后继此起彼伏。

    在俩人之间形成了一条河流,汹涌湍急,隔断了俩人再有可能的道路。

    我不“偶”易晓佳,也不追郝媛媛,我认为“偶”易晓佳的男生一点也不自尊,而不追郝媛媛的原因很简单,我认为我追不上。

    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我现在正迷恋一个东西,这东西不男不女、非吃非穿、无香无味、没角没楞,圆丢丢的一肚子气,踢一脚四处跑。

    你一定猜错了!

    因为我说的是篮球。

    篮球是马永涛无意中带到学校的,当时也没有人会玩。

    别说我们不会了,学校里仅有的几个体育老师打篮球,也是按照撇铅球那么打的,那个笨拙的样子,真的能让你联想到儿童大片—《熊出没》。

    倒是学校里教音乐的老师韩艺文打的不错,一板一眼一模一样。

    韩老师也算是个奇才,提笔能写会画,乐器吹拉弹唱,据说还能谱曲,真是难不住他的样样在行。

    有可能是才艺多且精,就难掩有些清高持才自傲,脾气性格古怪的就与众不同。

    听他的同龄人讲,他结婚时,正痴迷***诗词,就要求长辈在他家的新婚对联上写,“赶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几经劝阻未果,好!老头说“我好好的给你写一副”。

    和韩老师打球是爱恨交织的,爱是因为韩老师确实是运的好,投的准,动作还舒展飘逸,真的让人赏心悦目还能学到东西。

    恨的是,这球一到他手里,就算是到家了,怎么耍,怎么盘,怎么玩,反正就是不传。

    恨的你呀,防守的一方和他的同帮,都想把他的球给断了。

    学校还是原来的土场地,高低不平,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篮球架子也还是那两位,一南一北,一高一矮。高的姚明扣不了,矮的“土豆”过去碰脑袋。

    真不知道当初是谁按的着俩筐子,一定是两次酒后,两次按的。一次喝的白酒,一次喝的啤酒,白酒喝了劲大,啤酒喝了尿多,劲大的高的过分,尿多的矮的出奇。

    原来的这俩篮球筐子,一南一北,一高一矮,大眼瞪小眼的根本没人搭理,孤独寂寞还又呆又傻的戳在那里。

    从我们这届开始,这才真正的焕发了青春,真正的体现了“筐”生价值。

    我和马永涛、尚平、胖杰、魏涛、小凯、李辉、洪坡、大风,连同下一届的伟杰、小坡等等等等,好多人,痴迷的喜欢上了篮球,整天就泡在篮球场上。

    最后老师都受了我们的影响,被我们带动了起来。

    这俩篮球架子,要是受了多年的日月精华,要是能成了精,一定会痛哭流涕,引吭高歌的感谢我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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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上卿介绍:
重生春秋晋国,成为尚未发迹的魏氏家族一员,名唤魏相。这是一个熠熠生辉的时代,也是一个刀光剑影的时代。秦穆公遗泽未散,殊不知秦之沉沦刚刚开始。楚庄王磨刀霍霍,正准备饮马黄河问鼎中原。上卿赵盾一手遮天,可晋侯和卿大夫们对赵氏的觊觎和反扑才刚刚开始。小小的魏氏也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样的一场时代洪流之中。行差踏错一步,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不想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就只能独占鳌头,引领这个时代!晋上卿,平天下,定乾坤,建华夏!QQ交流群:672482759晋上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晋上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晋上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